注释和参考

格鲁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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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者按:此书著者于各章的附注之外,另在书后,引用各种参考书,作长达一百六十多页的注释,我现在把它译出,但要说明如下:

    (甲)原书仅标明注释所在正文页数、行数而不分章节,在正文中也不标明何处有注释,对读者很不方便。我现在把这些注释分归某章某节,并加上序码。在正文中用方括号标明注释序码,以便读者检索。

    (乙)这里面许多人名、地名、族名等,如果是由中文译为西文的,我把它还原为中名,除非存疑义者外。如系外文名称,有的译为中文,有的即用原文,不作音译。

    (丙)这里有许多关于对音问题,凡有关于对音的这里原则上照用原文,因为一字一音将它译为中文既难准确,反在对音问题上增加纠葛。有时做个音译,则用括符附在原文之后,以示原文为主,音译为从。

    (丁)字里行间,译者有时添注数语,则用括符并以“按”字开始。

    第一章 第一节

    〔1〕关于突厥。Turcs的中国名称是“T'ou-Kiue”。这个词的起源,由于蒙古语此词的复数为Turkut。参阅伯希和《突厥考》,《通报》,1915,687,又同书,1929,250。这可能是属于蒙古种的阿瓦尔人(Avar)或蠕蠕人(Jouan-Jouan)将这个蒙古形式传给中国人。

    〔2〕“关于魏人,据《南齐书》里面所保存的魏的字表,似乎无宁将他们归属于突厥种”。(伯希和,《通报》,1921,328)“我已经说过,魏人不应该有如一般所常说的是东胡人,而是突厥人或蒙古人。魏的文字近似突厥,而咸真(Yam-Tchin)这一字更可以支持其有独特的突厥族属关系之说……”(伯希和,《通报》,1930,195)。(按:这里说“字表”,《南齐书》里面没有北魏字表,仅在该书的“魏虏传”里面有许多北魏词汇。)[翁按:在拓拔语言,谓乘驿传人为咸真。东方突厥语,谓驿马,驿金曰Yam,谓竖夫曰Yam dji。俄语谓驿村曰Yam,谓驿夫曰Yam?ik。咸真的译音则为Ham-?in(粤语读咸为Ham)。而蒙古语谓驿站为Jam则是出于中国的站字,突厥语以Y代J,因此伯希和举出此字以为拓拔是源出突厥的佐证。可参阅日人白鸟库吉所著《东胡民族考》,页185。][翁又按:元魏宣帝推寅由乌洛侯国南迁,乌洛侯即乌洛俟(侯字乃俟字之误),俄国在叶尼塞河上游有吐瓦(Tuva)部落与喀和喀(Khakassian)、乌洛俟(Oirots)和雅库特(Yakut)皆属突厥种,所以元魏拓拔氏为突厥人是有历史根据的。)

    〔3〕在蠕蠕人之前,蒙古人种无疑曾以鲜卑(Sien-pi或Sien-pei)人出现在历史上。鲜卑人在公元三世纪曾一度称霸东蒙古,又于四世纪,其慕容家族征服中国东北的一部分。伯希和先生实际上是“趋向于承认鲜卑人为蒙古种。”(《通报》,1921,326)中文的译音鲜卑联系到一种原名,即“Sarbi”(同上引,331)。鲜卑的一个部落即吐谷浑(Tou-yu-houen),它在四世纪初年,从辽河移徙至青海,在那里一直存在至于663年,并且他们曾以“阿柴”(A-za)(A-ja)之名被吐蕃人所知道。“吐谷浑”这个中国译音,伯希和将它联系到一种原名“Tyoughoun, Touighoun”。(伯希和,“Note sur les T'ou-yu-houn”,《通报》,1921,322和1936,368)(按:吐谷浑应读如突欲魂,不应作俗音读,所以这里的译音为Tou-yu-houn等等。)吐谷浑人因此也是蒙古人。伯希和先生在事实上是从中国的译音t'ou-yu-houen找出蒙古词汇来。(《通报》,1921,323——330,和1929,250)此外,“这并非不可能,这个古老的名称‘鲜卑’在唐代室韦部落里面曾出现。”(伯希和,《通报》,1929,142)如果是这样,则汉代的鲜卑人将是室韦人的祖先,室韦人在唐代曾占据东蒙古的一部分,在他们里面,有蒙兀之名,人们认为这是蒙古这个名称的第一次出现。(伯希和,《通报》,1921,326)(翁按:Sarbi恐是Saibi之误,史记匈奴传“胥纰”,汉书作“犀毗”或“犀比”,阮元谓:“胥纰、犀毗、鲜卑、犀比,声相近而文互异,其实一也。”唐韵“鲜”,相然切,古音犀,皆读如Sai(粤语今仍读犀如Sai)这里举出的Saibi这一名词即是犀比,乃见诸汉书,为最古老鲜卑的对译。)

    〔4〕关于 哒人,参看Albert Herrmann, Asia Major, II,1925,572。至于蠕蠕人或阿瓦尔人,伯希和的意见认为,他们在本质上是原始的蒙古人(Prato-Mongol)(伯希和,《通报》,1921,328)。G.B.博士以为蠕蠕可能是鄂尔浑碑文上面的Apar(汤姆生,《鄂尔浑碑文》,页98),由此拜占廷学者们称他们为Abares。艾伯特·赫尔曼先生以为阿瓦尔人就是 哒人(《中国地图》,第31张)。马迦特(Marquart)欲从他们的梵文名称 哒或白匈奴(Cvêta Hoûna)而推求他们的蒙古名称:Tchaghan Qoun。伯希和对此保留意见,《库蛮考》,《亚洲学报》,1929,I,141。

    〔5〕契丹(Khitaï或Qitaï)已经见于八世纪初年的鄂尔浑突厥碑文(例如汤姆生,《鄂尔浑碑文》页98,在这里面,“Qytaï”见于Otouz Tatar或三十姓塔塔儿字样的旁边)。

    G.B.博士说,“在蒙古语里面还可以遇见(Khitaï或Qitaï)这一种形式(单数的形式),例如在近代语言里面:用中文的意义作tchitai(en Chironghol)。但是在蒙古的文件里面,只保留复数的形式:Kitat(乞答惕)(《秘史》,53,132,247,248,250,251,263,266,271,272各节)。

    中国的史料称这个民族为契丹(K'i-tan, Kidan)。关于他们的语言具有蒙古的特点这一点,根据遗留下来到我们的很少材料,似乎这种语言是蒙古的方言而带有强烈的颚音,因为和通古斯人接触的缘故。参阅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1.146——147,和同书,1922,22;以及G.B.博士的《Writing and language of the K'i-tan》(《契丹的文字和语言》)(in Salmony, Sino-Siberan art. Loo, éditeur, 1939)。关于契丹语言,还可以看Shirokogoroff,《北方东胡人的社会组织》(Social Organization of the Northern Tungus),上海,1933(该书页85说:“达呼尔(Dahurs)人自以为是契丹人的直系子孙。然而这不是说契丹人而是东胡人”。)此外还有Rolf Stein的《辽史》,见通报XXXV,1——3,1939,页25。————著名的耶律楚材(参阅本书第三章第21节)好像是认识契丹文字的最后一人(王国维之说,见伯希和,《通报》,1929,160——161)。

    〔6〕在这里用“突厥”(T'ou-Kiue)突厥人这个名称,因为这是由于这种重复语,人们习惯于称呼他们。我要弥补我在《草原帝国》里面页135的一个遗漏,关于一个从620——630年君临东突厥的可汗,他于624年威胁中国的国都长安或西安府。据中国的对音,这个可汗名叫颉利(Hie-li)。伯希和先生指出,这个对音应该包括突厥的头衔“el”在内。“颉利是一个可汗(El-qaghan),是一个伊儿汗(Ilkhan)”(伯希和,《通报》,1929,210)。

    〔7〕有许多头銜,主要的如可汗(Qaghan)、汗(Khan)、特勤或的斤(Tégin)、答剌罕(Tarqan)似乎都是当公元四世纪时候,突厥(T'ou-Kiue)人从他们的先驱者蠕蠕人那里转贩而来的,而蠕蠕人,上面说过,应该是属于蒙古种。因此这些头衔都是“蒙古的”(=原始蒙古的)头衔。由此可见,原始蒙古人(Proto-mongols)将他们文化里面几个主要的词汇传给历史上最初的突厥人,无论如何,曾传给他们一部分政治上和行政上的词汇。(参阅伯希和,《通报》,1915,687;1927,151;1929,250)

    〔8〕附注所说林木中人,有一个古老的证明关于原始蒙古人本质上是森林人。有如唐代的室韦人,《辽史》供给这种证明:“室韦人制牛车如突厥人,但不居毡帐,平时结树枝为庐舍”。(《辽史》,Rolf Stein译,《通报》,1939,XXXV,1——3,页19)

    第一章 第二节

    〔1〕关于兴安岭地理书以及一切经典派的地图都采用这种写法“Monts Khingan”(兴安岭)。我也这样写,为不欲使读者混乱,但是正确的写法是“Kinghan”。与此相同,页8,行23,我们地图上的“Khangaï”(杭爱山)应该写为“Kanghaï”(瀚海)或“Qanghaï”。这一词在蒙古文为Qangghaï(康孩)。《秘史》第193节作康合儿合山,第194节作康孩。

    〔2〕耶律大石于稍后约在1121——1125年时候向畏吾儿人提到这件往事:“昔我太祖皇帝北征,过卜古罕城(哈剌-八剌哈桑),即遣使至甘州,诏尔主乌母主日,妆思故国耶?朕即为汝复之。汝不能返耶?脱则有之,在朕犹在尔也。尔祖即表谢,以为迁国于此,十有余年,军民皆安土重迁,不能复返矣。”(《辽史》,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寻究》,I,214)

    〔3〕Ye-liu(耶律),系契丹皇族的姓氏,它和Ila互用,Ila的中国对音为Yi-la(移剌)。“耶律楚材自己写自己名字为移剌楚材。”(伯希和,《通报》,1930,48)。G.B.博士注释,移剌(Ila)这个姓,还以“Il”的形式存在,是Qaratchin(哈剌真)人中间的一个族名。参阅,莫斯达(Mostaert), Ordosica reprint from the Bulletir No.9, 1934, of the Catholic University of Peking,页48。在满语中,Yelou的意思指“公猪”(Rolf Stein,《辽史》,《通报》,1939,23)。〔翁按:《辍耕录》说金人姓氏改汉姓者有三十余氏,如完颜改姓王,奥屯(Ao-tun)改姓曹(?ao),伊剌(Ye-liu)改姓刘(Liu),大概Ye字即是Il(如伊儿汗)乃是衔名,而“律”音近于刘。〕

    〔4〕关于Djurtchät(主儿扯)这一词,常常被读作Djutchen(女真),“字形的错误”,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297和336。G.B.博士写道:“Djurtchet,以及Djurtched(《秘史》,247,248,253,274各节)Djurtchid(《萨囊彻辰书》,页79,1.9)都是单数词的复数形式。(按:金史还有朱里真的译名。)Djurtchin中国人在文件上作女真(Jou-tchen,翁按:女可读作汝)。参阅希罗科戈罗夫,《近代通古斯人的社会组织》,页90”。拉施特作Djurtché(女直),别列津念做Djurdjé。这个种族名称在蒙古文里面产生了一个本名,主儿扯歹(Djurtchedaï)(《秘史》,130,171,176,183,185等节),其意义为“女直人”(Le Djurtchin),就像撒儿塔黑(Sartaq)指“撒儿塔兀勒”(le Sartaghoul)(河中人),汪古儿(Önggur)指“汪古人”,翁吉剌(Onggiran)指“翁吉剌人”等等。

    〔5〕通古斯语的Agouda,在中文作阿骨打(按:在《金史》校正本,阿骨打改为阿国达),是女真人首领Hélibou之子,Hélibou中国对音作劾里钵(翁按:劾里钵,武英殿本作勃里钵,乾隆校正版作和哩布)。阿骨打(+1123)的继位人是他的兄弟Okimaï,中国对音作吴乞买(或乌奇迈)(1123——1135年)。成吉思汗的将领之一叫做阿忽台(Aqoutaï)《秘史》,234节)。

    〔6〕关于唐兀(Tangout)。G.B.博士提到:“这个名字照此样见于鄂尔浑碑文(第八世纪),其字形即作Tangout。“突厥汗毗伽(Bilgä)可汗(716——734年)说,当我即位后第二十七年,我出征唐兀。我将唐兀人民剿灭”(汤姆生,《鄂尔浑碑文》,123)。我们在《秘史》152,177,249,250,256,265,267,268节,所看到的写法为唐兀〔Tang'out(=Tangqout或Tangghout)〕又在第266节看到其多数形式,唐兀惕(Tang'oudout)。————《萨囊彻辰书》,84,1.2,作“Tangghoud”。现今鄂尔多斯的各蒙古旗里面有族名采用“Tangghout”和“Tangghoudoût”的形式。莫斯达神父认为这是原始西夏的族而在成吉思汗时代蒙古化。参阅莫斯达,Ordosica,页45,编目161,162。Tangout,是蒙古语的多数形式,即唐(Tang)的多数。

    第一章 第三节

    〔1〕关于客鲁涟河。我们地图上一般地对于这个有名的蒙古河流写为“Kéroulèn”。但是正确的写法应为Kerulen。《秘史》94,96,98,107,136,142以及其它各节以它常用的同音倒转(interversion consonantique)作客鲁涟河。《萨囊彻辰书》,页70,I.6,作Kerulen Mören。《拉施特书》,别列津译本,第十三卷,页5,13,15,91,110以及其它,作Keluran或Keluren(按:元史一作怯绿连河)。

    〔2〕《长春真人西游记》说到土拉河的一个支流,A.韦利认为就是Kharoukha-在这条河上面,这位道士于1221年之际看见一座古城的遗址,它还可以辨认出来,是照中国形式建筑的。这一个旅行队找到一块瓦上面有契丹文字。“无疑这是不肯投降金人的契丹人所建的城。”(Waley: Travels of an Alchimist, 68)

    〔3〕关于土拉河的黑森林(Tou'oula-yin qara-tun),看《秘史》96,115,164节。至于这条河的本身,它的旧名确为土兀剌(Toughoula, Tou'oula)(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页15)。在八世纪初的突厥鄂尔浑碑文里面,其形式为Toughla, Toghla,例如在汤姆生,《鄂尔浑突厥碑文》,124。(参阅伯希和,《通报》,1929,211)

    〔4〕关于耶律大石的名字,或者是耶律“太师”(“le Taïchi”),这是中国官名蒙古化————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45。通过我们所知道很有限的关于他的事迹,他是中亚历史里面最使人有兴趣的人物:《北使记》(虽然是金国史料)(按:这是指刘祁的《北使记》,)说,“他聪明有口才,作俊辩”,所以金人征服者阿骨打想结合他,于是以一个完颜氏的公主嫁他。”(伯勒什奈德《中世纪史研究》,28)(翁按:辽人称节度为大使,转而为太师或太子,乃是最高的官衔。)

    〔5〕别失八里(在回鹘语为Bechbaligh,在蒙古语为Bechbaliq)就是现今的济木萨,在古城的西北邻近地方(蒙古人称为Gutchen)。

    〔6〕《北使记》,在关于乌古孙的旅行时候,说耶律大石曾先向“山岭“方面觅发展(伯勒什奈德以为这是在Borokhoro或Talki山方面,Kouldja之北)。“因从西征,挚其絮亡入山,后鸠集群 ,径西北,逐水草居。行数载,抵阴山,雪石不得前,乃屏车,以驼负辎重,入回鹘,攘其地而国焉。”(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28,29)(按:这里译者照《北使记》原文引入,与原书文字由于转译者颇有出入。)

    第一章 第四节

    〔1〕哈剌契丹,在蒙文的形式是合剌乞塔(Qara-Khitaï,多数为Qara-Kitad),见《秘史》151,177,198,247,248,266节。

    〔2〕G.B.博士写道:“八剌撒浑的准确地点不可知。这座城可能是在楚河流域(《秘史》152,177,198,236节称为垂河)。(翁按:八剌撒浑在楚河下流,此河注入热海,八剌撒浑在热海西北约二百里。)突厥人称此城为Qouz-Ordou(中国的对音为虎思斡耳朵,参看伯勒什奈德,《中世纪史研究》,I.222,233)或Qouz-Oulouch(参阅Kâchghari, Dîwân, I.60,和I.112)。志费尼说蒙古人称此城为Gour-baliq(古儿八里)。参阅马迦特,Guwainî's Berichtüber die Bekehrung der Uiguren,见于Sitzungsberichte d. Kgl. Preuss. Akad. d. Wiss.,1912, 487。八剌撒浑是栗特人所建立。和碎叶(Soûdjâb或托克马克)城相去不远。此外,耶律楚材在他的《西游录》里面说,虎司窝鲁朵,即指虎思斡耳朵,也就是八剌撒浑,距离塔剌斯约百里。塔剌斯就是Taras,即现今的Aoulie-ata(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18)

    〔3〕G.B.博士怀疑康里人是否像某些史家所说的那样被哈剌汗王朝人所征服。“可能志费尼将哈剌鲁和康里这两个名称胶合起来,根据额梯儿的若干手抄本。参阅马迦特的《库蛮考》,166”。至于哈剌鲁人,人们知道,他们已经见于八世纪的鄂尔浑碑文,IN 1; II, E 29 ap. 汤姆生,《鄂尔浑碑文》,页111和124,又汤姆生《Samlede Afhandlingen》哥本哈根,1922,153。他们无疑是已经居住在巴尔哈什的东边地区(莎畹,《西突厥》,33和286;A.赫尔曼的《中国地图》第37)。(按:哈剌鲁即唐书的葛逻禄,哈剌汗王朝是此族所建。)

    〔4〕伊立-伊-都儿汗在畏吾儿语言里面指突厥人的王,伊立这个名衔已经见于鄂尔浑突厥碑文之中。

    〔5〕哈剌汗王朝(Qarakhanides)自称Âl-i-Afrâsiyab,就是“额弗剌昔牙卜王室”。这个Châh-nâme的英雄在突厥歌唱里面,为喀什噶尔(Kâchgharî)所传颂的,自称“Alp-Touga”即“饶勇的虎”。

    〔6〕G.B.博士以为“古儿汗”这个头衔源自突厥。“古儿”(Ghour)等见于鄂尔浑碑文的“突厥”字Kur, Kul,而伯希和以为这个词的意义为“光荣”(《通报》,1929,210),这个词在“突厥”汗的名字里面可以找到,即Kul-tegin(阙特勒)(《鄂尔浑碑文》,汤姆生刊本,页108),在畏吾儿汗的名衔里面也有,哈剌-八剌哈孙的碑文上面有Kul Bilgä Qan(Schlegel, Die Chines Inschrift auf d. uigur. Denkmal in Kara Balgasun, Helsingfors, 1896,页3,I.22,在这里,这一词被译为“饶勇”)。参阅Caferoghlu, Uygur Sözlugu, Istanbul, 1937, 95。蒙古语里面,Kur这一词在好些用法之中,有“群”、“多数”、“普遍”、“一般”等意义;例如Kur Yeke Oulous,意思为“一切伟大的人民”。(这里可查阅莫斯达)神父的《鄂尔多斯口传文件》(Textes oraux ordos),页701)。海涅士先生(Wörterb., 52)译古儿汗为“Ober-, Allgemeinherrscher”。(翁按:Kur在元史亦称为“谷儿”,札木合曾被推为谷儿汗,为各部盟主之意。)

    〔7〕在《金史》里面,还可以找到一些关于建立哈剌契丹帝国的补充说明。从这里面我们得知,当女真人于1120年攻下北京时候,耶律大石试行在国都西北的龙门之隘抵抗(《纲目》说是在居庸关,在南口之隘)。到了不得不投降时候,耶律大石似乎归附于战胜者(1121年),不过很快就脱逃。(按:《金史》卷二“太祖本纪”,六年,“林牙大石壁龙门……”)金人在北京据有帝位之后,听说逃亡者正在突厥斯坦建立一个新的契丹人国家,感觉忱虑。1130年,他们派归附的契丹人耶律伊达(Ye-liu Yu-ta)(按:应系耶律伊都)往征,但是这一次侦察性进兵很快就退回。一个名叫韩奴(Han-nou)的金人军官后来找到已是突厥斯坦古儿汗的耶律大石,要求大石下马恭听宣读金主的诏谕:大石即将韩奴杀死。事实上,似乎满洲森林的人不习惯于草原生活。更有趣味的是畏吾儿人似乎在哈剌契丹人和金人之间使用手腕。《金史》在1130年的编目之下记载,在吐鲁蕃的畏吾儿人获得耶律大石的党羽之一名萨巴迪里托迪(Sa-pa-ti-t'ou-tie)送与金人。[翁按:《金史·太宗本纪》九年九月己酉和州(在罗布泊之北约二百里)回鹘执耶律达实之党萨巴迪里托迪来献。太宗九年即1131年。]1144年畏吾儿人的使者至金廷致敬,然而也就是他们,后来杀死金人派到他们那里去的使者。在1160年和1190年之间[翁按:应是1175年,《金史》大定十五年(1175)粘拔(又作展盘)君长萨里雅寅特斯率康里部长孛古(即博古,亦作贝欢)及户三万余来降,求内附,乞纳前大石所给予的碑印,接受金朝的碑印,并通知韩奴已受害。]康里人的首领,中国人称之为博古(Po-Kou)的,请求为金人的藩属,将古儿汗所给他的印信献予金人,并请北京朝廷颁印给他。这个事件到此为止。虽然有这些尝试得不到结果,金人的权力始终不能达到戈壁里面。(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219——223)

    第一章 第五节

    〔1〕《秘史》没有说到传说中的山谷额儿格涅坤。拉施特说到这个山谷(别列津刊本,XIII,原文,页5,行10——11),称为Erkéné Qôn,(ärgäna-qon)。关于这个,以为从那里出来所有的突厥人种和蒙古人种的山洞的最早记载,上溯到公元四世纪的“突厥”突厥人(Tures“T'ou-Kiue”)。伯希和先生所译《周书》的一段(通报,1929,214)说“突厥可汗们经常驻在于都斤山[Utukän。翁按:都斤山即乌德犍山亦即《唐书》所谓 督军山,阙特勤碑文所载Ütükän即乌德犍山的对音。此山在杭爱山或南阿尔泰山之东部。将Ütükän头一个母音略去则讹译为都斤山(Tükän),山在鄂尔浑河之北,薛灵格河之南,大抵为此二河的分岭。德人Hirth谓即元之和林山(Kara Kokorum),然则此洞即在和林附近,和林遂成为蒙古帝国发祥地,以后即名为大都。]每年率诸酋献祭于祖先的山洞”。伯希和继续说“这个山洞是突厥人祖先和他的妻牝狼所躲藏的地方。穿过这个洞穴,有平壤茂草,周围数百里,就在这个地方,这个逃亡者和牝狼的子孙累代居住,直至于他们出穴至于金山之南(Kin-Chan,可能指阿尔泰山);这个山洞在高昌(吐鲁番)北方山中。这个口传故事流传到蒙古人,因为人们从他们那里重觅到几个世纪以前的大概,在额儿格涅坤腹地这个故事里面,有如拉施特和阿不哈齐所纪述,又有如《秘史》所说,苍狼是成吉思汗这一系蒙古人的祖先。(翁按:斡难河,乾隆校正版改为鄂诺河,清朝诸帝皆精通汉蒙满文字,乾隆曾敕令将辽、金、元译名加以更正,比以前较为准确。大概o字读如阿,或鄂,不作为ö或oo音。如作为ö音则为斡。)

    〔2〕斡难河写为Onon(鄂嫩)已通行。马迦特说,在《萨囊彻辰书》,页60,I.2已经出现过:Onon(鄂嫩)Mören(河)。但是在《秘史》,1,24,32,50,54——57以及其它各节,还是作Onon(斡难)Muren(河)。(按:“难”字古读,奴何切,与傩同,是斡难与Onon音实甚近。)

    〔3〕G.B.博士译豁埃马阑勒(Gho'ai maral不如海涅士的写法Qo'ai-maral为“美丽的牝鹿”(比“白色或惨白色的牝鹿”为胜)。海涅士(Wörterb., 64)译豁阿(qo'a)为“美”,附加说:“白皮肤,在妇人的名字里面”,译豁埃(Qo'ai)为惨白和苍(?)”。在后面,人们要认识到海涅士的写法Batatchiqan较胜于《秘史》第一节和《萨囊彻辰书》页56,I.14的Batatchighan, tchighan(赤罕)的字源为tchaghan(察罕)(白色)。巴塔赤罕之名,意义为“健步的白人”。“苍狼有子色白”。

    〔4〕《萨囊彻辰书》,页58,I.5和6,将李儿帖赤那写做Burte-tchinwa,豁埃马阑勒写做Ghowa-maral。(翁按:赤那即魏书官氏志的叱奴,有“叱奴氏改为狼氏”一语,蒙古语族谓狼曰?ono,或Šono,乃赤那的对音)

    〔5〕关于翻译突厥的狼的祖先Kök-böri的名字里面的Kök字指一种颜色,人们有很多的争辩。在突厥畏吾儿语中,没有人将Kök转变为“浅青”。Bang(Bang-Rachmati, Die Legende von Qghuz Qaghan, 1934,页16和17)和Riza Nour(0ghouz nâmé, 1928,页53)。“Riza Nour先生译Kök böri为灰色的狼,不译为青色的狼,我们以为是对的”。Kök可以应用于两种颜色,而Kök böri至今在中国的突厥斯坦还是指灰色的狼”。(伯希和,《通报》,1930,288)。蒙古祖先的狼,也是灰,或青灰色:börte tchino。(参阅海涅士《Worterb》,19)。[翁按:蒙古语谓青曰kok,突厥语则曰kök北史吐谷浑传“吐谷浑北有曲海”(kok转为曲音,乃是古读,与粤语读曲字曰kok相同)是即今日所谓青海。”大概这里是指青色眼睛的狼,也许是指青灰色的狼。]

    〔6〕蒙古的祖先从巴塔赤罕至朵奔篾儿干,依照《秘史》第二至第三节,父子相传如下:巴塔赤罕————塔马察————豁里察儿,有才能者(篾儿干)————阿兀站“灰色?”(孛罗温)————撒里,私心者(合察兀)————也客你敦,大眼————挦锁赤————合儿出,孛儿只斤族的有才能者————脱罗豁勒真,富者(伯颜)————都哇,独眼或瞽者(锁豁儿)和他的兄弟朵奔,有才能者(篾儿干)。

    〔7〕关于阿阑豁阿(Alan-gho'a, Alanqo'a)这个名字,是照它在《秘史》7,10,17——02,22,23,76节的写法。还可以提到,这个名字在《萨囊彻辰书》,页58,I.5,作Aloung-Ghowa。其意义为“美丽阿阑”。

    〔8〕“不忽合塔吉(Boughou-Qatagi,较适当作Bouqou-qadagi)的意义为:强壮的牡鹿(bouqou, boughou);不合秃撒勒只(Boughatou-saldji)=不合秃,柔弱者;孛端察儿蒙合黑(Bodountchar-moungqaq)=孛端察儿,“愚鲁者”(G.B.博士)。在《萨囊彻辰书》里面(58,I.9),这些名字变作Boughou-qatagi,Boug (at) ou——saldji-ghou和Bodantchar。

    〔9〕伯希和先生说,如果在《秘史》第十节,不古讷台的名字在别勒古讷台之前,在后面常常是次序相反。他结论“别勒古讷台应该是兄”而“在十五世纪时候,为了对音之用的手抄本里面偶尔倒置了”。(伯希和,《蒙古秘史里面一行古代被改变的蒙古文》,《通报》,1930,200)。在《萨囊彻辰书》,页58,I.11,Belgunutäi和Bugunutaï变成为Belgätaï和Buguntäi。

    〔10〕关于孛儿只斤的词源,[或者,无宁说其多数Bordjigit(孛儿只吉惕),有如《秘史》第三节所举证的人名孛儿只吉歹篾儿干]以“灰色眼睛”(boro gris)来解释它,是拉施特所指出的,人们也可以联想到boro-tchiki (n)“灰色的耳朵”。鄂尔多斯的一个氏族,就是tadji氏族,至今还带着“Bordjigit”的名称(参阅莫斯达,《Ordosica》,页37)而且G.B.博士提到这些Bordjigit人在蒙古人对于火的信仰起有作用,火的信仰和对于成吉思汗的信仰常常是紧密地彼此连系。参阅,Poppe,《Zum Feuerkultus bei den Mongolen》,Asia Major,II,137——138。

    〔11〕尼伦这一词和都儿鲁斤这一词不见于《秘史》。是从《拉施特书》里面的Nîroûn和D (u) rl (u) kîn这个形式而借用的。(“部落”,别列津,页4以下)G.B.博士写道:“Niroun(尼伦)这一词的词源以为是由于Ari'oun(纯洁)是Schmidt弄错了的字义之一。而且他只想到光明之神降临于阿阑豁阿,所以在Niroun里面当然看出某些意义有如Naran(“太阳”)。然而这里可能是Niroughoun, Niro'oun(“背”)这个词的缩写。

    〔12〕成吉思汗父亲的名字,《秘史》50,59——63;65——70以及其它节均作也速该(Yesugei),《萨囊彻辰书》作Yisugei,页60,I.15以下。〔翁按:也速该在校正版为伊苏克依(ye-so-ge-i),“gei”读成“该”,想是欧洲文字的读法,如分为ge-i则读为克依(i读作e)〕

    〔13〕Bordjigit(复数的形式)至今还是taïdji(台吉)或鄂尔多斯贵族里面一个氏族的名称。参阅莫斯达(Mostaert),《Ordosica》,页37,No.61。

    〔14〕G.B.博士以为都儿鲁斤这个词(在《秘史》里面没有见到)此名不是蒙古原来所有;而无疑是源自突厥,可能其原始形式是durlugtchin或turlugtchin。

    〔15〕《秘史》47,57,72——74以及其它各节的泰亦赤兀惕(Tayitchi'out)《萨囊彻辰书》,页64,采用Tayidjighoud代替Tayitchighoud。《秘史》46,130,170以及其它各节的兀鲁兀惕(Ourou'out),《萨囊彻辰书》,页168,I.2,作Ouroughoud,现今鄂尔多斯还有Ouroût这个族名。————忙忽惕(mangghout),见于《秘史》46,120,130及其它节。————《秘史》47,119,120,138节(以及47节53节的人名别速合Besutäi)的别速惕(Besut),在《拉施特书》的各种刊本里面变做Yésût或Yisoût(“部落”,贝列津,11和207)。这一个部落《萨囊彻辰书》中也说到页180,I.6,读做Yisud或Djisud。但是Yisud在词源是由于Yesun(此言九数)似乎不可能,同样Djisud这一词是Djisun(此言“颜色”)的多数,也很难在这里成立。剩下来只有别速惕(Besut)有如《秘史》所提示的,一个阿剌伯标点在波斯原文上的错误产生了Yisut或Djisut这个词。而且Schmidt因此,《萨囊彻辰书》(页381)读为:“Dschebe Oder Jebe der Bessed”。同样情形Ligeti的初步报告,页27说:“者别,Besud或Busud人”。符拉基米尔佐夫(《Obchestvenniy stroy Mougolov》,页87和109)也用拉施特的Yisout或Djisout代替了Besut。————札只剌(Djadjirat)以本名札只剌歹(Djadjiradaï)见于《秘史》40,141节。在《拉施特书》里面,作Djoûriyât(“部落”,页10和200)。————《秘史》46和120节的巴鲁剌思(Baroulas)(以及巴鲁剌台的人名)(46节)同样见于《拉施特书》(Baroûlâs)(“部落”,10,199)。————《秘史》120,207,216以及其它节的巴阿怜(Ba'arin),也见于《萨囊彻辰书》页60,I.12,加以名衔说“bagharidaï qanidjaghourtou属于亲王(Bagharit家族”〔翁按:元史卷107海都之孙(敦必乃之子)海古勒齐哩克坦其子孙为大巴勒喇实族(即Baroulas的对音)而另一孙浩沁其子孙为小巴勒喇实族,故这里的巴鲁剌思与巴阿邻或火鲁剌思,可能就是这两个氏族(蒙古语谓大曰Baga,谓伯叔父曰Abaga)〕在《拉施特书》里面(“部落”,10,及其它)作Bârîn(八邻)。————《秘史》11,120,141,196节的朵儿边(Dörben),这就是说“四”和《拉施特书》里面(“部落”,10)的Dorbên一样。————《秘史》120,213节的伯牙吾(Baya'out)就是《萨囊彻辰书》,页58;I.11,的Bayaghoud(他将这个部落连系于斡儿剌惕Oïrat),也就是《拉施特书》(“部落”,页10)的Bâyâoût。————现今鄂尔多斯还有Bayout这个族名(莫斯达,Ordosica,37)。————《秘史》120,141节的豁罗剌思(火鲁剌思)(Qorolas)就是《萨囊彻辰书》,页87,I.17的Qourlas,《拉施特书》,“部落”,4,的Qôr (o) lâs。————速勒都思(Souldous或Suldus)的拼音不确定(《秘史》82,120节)(以及它的人名,速勒都歹Souldoudaï或Suldudaï,《秘史》186节),在《拉施特书》里面也是这样(“部落”,168)。但是贝列津,“部落”,168,和符拉基米尔佐夫(《Obchestvenniy Stroy Mongolov》,页45)念做Suldes(速勒都思),同样,伯希和先生在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东方基督教杂志》),1931,页172,注1,写为“les Süldäs”。还有《萨囊彻辰书》,页66,I.13,念做Suldes。————亦乞剌思(亦乞列孙)(Ikiräs)见于《秘史》120节,和《拉施特书》(loc. cit, 4: Ikiräs)————《秘史》61,63,64,94,141,176,177,196总是作Onggirat(翁吉剌)。但是十七世纪时候,《萨囊彻辰书》,页62,I.12及以下作Qonggirad。拉施特于十四世纪初年,为自己采用了Qonq (i) r?t的写法(“部落”,146)。伯希和先生关于这个问题的注释:“在蒙古语,词的前面脱落一个喉音字母并不怎样稀奇。但是我应当提起注意,十三十四世纪的中国人并没有在这个词的开始用鼻音”,其对音为Hong-Kila(弘吉剌)。(伯希和,(Mots à h initiale》,《亚洲学报》,1925,I,203)————《秘史》120节的阿鲁剌(Aroulat)是现今还遇见的在鄂尔多斯和在甘肃锡喇乌古(Chera-Yögur)的蒙古人里面一个族名。参阅莫斯达,《Ordosica》,页32,No.4。在《拉施特书》里面,“部落”,9,作Ar (ou) lât。————关于札剌儿(Djalair)这个名称,有复数的形式札赖特(Djalaït),是现今哲里木(Djirim)的一个蒙古旗名(莫斯达《Ordosica》,页30 No.79)。

    第一章 第六节

    〔1〕《秘史》24节说到这种“草庵”蒙古文为(ebesun embule)。(按:此条指蒙古人祖先的生活状况,在本节提到的。)

    〔2〕关于斡亦剌人(Oïrat),G.B.博士提到《萨囊彻辰书》中所指出的(页56,I.19)四个氏族之名:Ogelet、Baghatout、Qoït和Kerugut,构成斡亦剌部落。

    〔3〕拜占廷作家Théophylacte Simocatta告诉我们,阿瓦人即蠕蠕人,其一部分于六世纪中叶被突厥所驱逐时候避居木乞里(Moukri)人地方。上面说过,蠕蠕人应该是原始的蒙古人。(按:陶宗仪《辍耕录》,蒙古七十二种内有“木里乞”氏族)

    当他们的帝国在蒙古高原消亡的时候,这是很自然的事,他们要避居于同种的居住在贝加尔湖的南岸和东岸的森林人部落,————如果拜占廷史源所说的木乞里人就是历史上的篾儿乞人。

    第一章 第七节

    〔1〕脱斡邻勒汪罕的臣民在《秘史》里面常常写做客列亦惕(Kéräyit或Kereyit)。至今鄂尔多斯的一个部族还取相同名字,现在读做K'erît。参阅莫斯达,《Ordosica》,页33。(翁按:汉文为克烈或克埒)

    〔2〕客列亦惕国王的名字在《秘史》里面(104——108,110,113,115,126,133,134,166,180,181,218各节),常称为脱斡邻勒(脱斡里勒)(To'oril)=(Toghoril),这是突厥词Toghril的蒙古形式或蒙古化,Toghril指“贪婪者”,“苍鹰”。参阅Von Le Coq,《Türkische Falknerei》,见《Bässler Archiv》,1914,页11。Von Le Coq并将蒙古词Chingqor和突厥词Songor也译为“鹰”(“Gerfaut”)(同上书,页9),(G.B.博士之说)。可注意的是,如果拉施特起先在贝列津刊本里面(“部落”,98),提供了Toghroûl这个读音,他后来,也是根据这个译音,提出特殊形式,Toghril,符合于特殊的蒙古形式(XIII,页226,I.9,波斯原文)。Toghroul这个形式只在塞尔柱王朝的前亚细亚通行。

    〔3〕关于乃蛮国王亦难赤必勒格[翁按:校正版为“伊纳克齐”,必勒格(Bilga)是衔名]:“在突厥畏吾儿语,亦难赤(inantch)(de inan-,相信)指“可靠的人”,“有经验的人”,“可相信的人”,“大臣”(G.B.博士之说)。我们在八世纪初的鄂尔浑突厥碑文已看到过inantchou(亦难出)这个名字(伯希和,《通报》,1920,240)。可以究问,在《拉施特书》里面(“部落”,109),是否应将Inantch Eké Toukou Khan(亦难赤额格都古汗)读做Inantch Erké, etc…(亦难赤额儿格……),(de erké(额儿格)在蒙古语指“权力”,“帝王”)。

    第一章 第八节

    〔1〕古列延,据G.B.博士,在蒙古现代语里面,指“围绕的事物”,即一个圈子,一个院子,也可以指其营帐是以圆形树立着的寺庙。Qoriya这一词也是指“圈子”,意义相同,例如敬仰一个据说曾经是成吉思汗所用的 头的地方被称为“Djilôoqorô(蒙古语Djilougho-yin Qoriya,“ 头的圈子”)。参阅莫斯达,《Ordosica》,页40,No.81”。海涅士从《秘史》第205节举出Gure'e(“圈子”)这一词,此词相同于Gureyen,也同样地被译为“栅阑”(栅围的)、“圈子”“车子的安放地方”。(《Wörterb.》,页52)

    〔2〕在《秘史》第九节,Oboq(斡孛黑),或Omoq)指“家长制氏族”。在蒙古后来的语言里面为Obough (Omough) 。参阅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46——7,59。

    〔3〕阿寅勒(Ayil或Aïl)在蒙古现代语里面指“居住着一个家族自成一群的帐幕或房屋连同其附属物品;家族,住在一处的一群亲属,在一个家长之下的;邻近的帐幕,邻居;邻人;还可以广义的指一个村落”。

    〔4〕伯希和先生说《华夷译语》将“那颜”(noyan)译为“贵”(noble)。————贵族们一般自称为tayidji, taïdji, taïchi(台吉)。符拉基米尔佐夫(《成吉思汗传》页13)译那颜为“亲王”,“首领”,“将军”。现今授与盟或旗的王公们以这种头衔,并且这样称呼两个大臣和被指定为副大臣的台吉(taïdji)。参阅莫斯达,《鄂尔多斯口传文件》,页713。

    〔5〕符拉基米尔佐夫认为在“别乞”(bäki)这一词里面,包含珊蛮-王者(roi-Chaman)的意义,并找出字义上的分别,bäki(别乞)这个头衔称首领们,bägi(别吉)称公主们。伯希和先生对于这问题写道:“关于别乞这个头衔的问题是暧昧复杂的……符拉基米尔佐夫先生认为这个头衔平常是属于首领们同时又是神巫的。这是可能的,然而这不过是根据《秘史》里面的一行文字的一种推论”(伯希和,《通报》,1931,页231)。至于分别亲王们称为别乞,公主们称为别吉,伯希和先生指出《秘史》里面有将两者均称为别乞的(例如第186节,“莎儿合黑塔泥别乞”,第109节“脱黑脱阿别乞”)。参阅伯希和,《通报》,1932,页44。(翁按:土耳其现在有Bee或Bek的称谓,大概是等于英文Lord的意义,现今地名或族名“乌兹别克”乃是拔都后裔乌兹被称为别克,因而成为族名及地名;金人的孛堇或勃极烈及清朝的贝勒、元朝的伯奇,皆同一语源。)

    〔6〕Yourt这一词,在畏吾儿突厥语中有“住所”的意义;后来,例如在Kâchghârï(喀什噶尔)(《Brockelmann》,页97),有“本生地”的意思。仅仅是在俄文里面的Yourta这一词被法语化为“Yourte”之后,才具有“游牧的帐幕”的意思。参阅巴托尔德,《Vorlesungen》,页163。在奥斯曼(Osmanli)语、突厥语和其它现今的突厥语里面,Yourt指“本国”、“国家”、“家乡”、“居所”、“占有的土地”(G.B.博士)。————至于真正所谓帐幕,即称之为Ger的,《马可·波罗旅行记》的法文译本告诉我们,它是用“fûts”,即“木椿”和“fennes”,即“绳索”构成。伯希和先生证实“fennes”这一词在这里是读错了,应该以“毡”代替。实际上这是用木椿和板搭成而蒙之以毡。《长春真人西游记》告诉我们,客鲁涟河“两岸多高柳,蒙古人取之以造庐帐”。(韦利译《Travels of an alchimist》页66)此外,《秘史》第203节对我们说毡帐中的百姓:isgaï〔sisgaï〕to'ourqatan(to'ourqa,此言“帐的四壁”;isgaï或sisgai,此言“毡”。海涅士,《Wörterb.》,83)。最后还可以举《秘史》第121,124节说到搬运游牧帐幕的车辆,“Ger-tergen”。

    〔7〕我们习惯于以柔音写Djaghataï(札合台)这个名字,相同于拉施特的波斯写法(例如贝列津本,XV,原文,页32,I.8:Djaghâtây),但是在蒙古文中应该作Tcha'adaï(察合台)(《秘史》,第243,259,269——271,及其它节)或Tchaghadaï。现在人们还可以在鄂尔多斯人中找到这个名字,作tchaghadai,此言“白色的人”。

    第一章 第九节

    〔1〕在喀什噶尔(《Brockelmann》,页216),土敦(toudoun)这一词的意义为“村落管理人”、“水流分配者”。715年统治答什干的突厥王者已经用过这个名衔,显然是比较少“用”的:把合秃儿土敦(Baghatour-toudoun)(沙畹,《西突厥》,页83,141,291,参阅汤姆生,《鄂尔浑碑文》,128)。

    〔2〕篾年土敦和那莫伦〔翁按:校正版为摩纳伦(原作莫拿伦)〕的诸子名字见于《秘史》第45节,他们是:合赤曲鲁克、合臣、合赤兀、合出剌、合赤温、合阑歹、纳臣把阿秃儿。〔翁按:纳臣《元史》作纳沁(原文为纳其)。〕

    〔3〕巴儿忽(Barghou)的地名在现今的Barghoud部落名称之中保留下来。可注意的是马可·波罗确定蒙古人的居留地是“在Ciorcia和Bargu之间”,这样指定地点是很准确的,因为“Ciorcia”就是在满洲的女真人地方,而“Bargu”(巴虎)是贝加尔湖的沿岸(东岸)。

    第一章 第十节

    〔1〕伯升豁儿(Baïchingqor或Baïchingghor)多黑申(doqchin)(《秘史》,第47节)在《萨囊彻辰书》(页60,I.14)的写法为Chingqor doghsin。这是Bayisangghour或Bayisangghor的另一种写法。察剌孩领忽,抄真斡儿帖该,见于《秘史》第47和180节,也见于《拉施特书》(贝列津,XIII,原文,33,I.7和34,I.7)作:Bâï Sougqor, Tchar (a) qa lingqou,被贝列津读做Tcherqé-1.,和Tchâoûdjin Hôrkoz或Hôrkor,在这个词的里面可以推测Hôr(te)key。————《秘史》第47节的屯必乃薛禅(Toumbinaï-setchen)在《萨囊彻辰书》(页60,I.14)变做Toumbaghaï-setchen。在《拉施特书》里面(原文,页40,I.2),这个名字缩短为Tûm (e) n-khân(又别列津的“世系表”,同上书;页324——325)。

    第一章 第十一节

    〔1〕俺巴孩的名字,符拉基米尔佐夫的对音是Anbaghaï(《蒙古社会制度》,页53)。伯希和先生作Ambaqai(《通报》,1929,128)。拉施特写作Hambaqâî-Qâân(原文,XIII,页34)。(按:《元史》作咸补海罕,亦作罕布海)

    〔2〕《秘史》第179节的把儿坛把阿秃儿,在《萨囊彻辰书》中作Bartan-baghatour(页60,I.15);在《拉施特书》中作Bartân-bahâdour(XIII,原文页48,I.10)。忽图剌有时被称为忽图剌合罕(《秘史》,第48,51,58节),有时称为忽图剌汗(《秘史》,第122,179,206节),可见蒙古的诗家们对于所有这些身后的帝室尊称,采用中国的习惯,是徘徊不定的。在《拉施特书》里面(XIII,原文页58,I.1,同页43,第十行)作Qoûtoûla qâân。合答安,G.B.博士读作Ghad'an(现代蒙古文作Ghadagha)。关于脱朵延,见于《秘史》第51,81等节的,G.B.博士提到蒙古词tödögen或tödegen。在《拉施特书》里面,合不勒的儿子们的名字写作:Okîn Barqâq(贝列津采用了不正确的读音,作Barqân),Qoûtoûqtoû moûngour, Qadân bahâdour, Qoûtoûla qâân,和Tôdên ottchigîn(《拉施特书》,原文,XIII,页56——58)。(按:合不勒有子七人,见于《秘史》第48节的次序如下:斡勤巴儿合黑、把儿坛把阿秃儿、忽秃黑秃蒙古儿、忽图剌合罕、忽阑、合答安、脱朵延斡惕赤斤。)人们知道qaan这一词是qaghan(合汗)或qa'an的缩写。

    〔3〕俺巴孩系被主因人(Djouyin-irgen)所执并送给金人,主因人是一个塔塔儿人的部落,在蒙古人和捕鱼儿湖以及呼伦池(Khouloun-nor)的塔塔儿人之间(伯希和,《通报》,1939,128)。

    〔4〕这里所说“合答安太子”,关于“太子”(taïchi或taïdji)这个头衔源自中国这一点,参阅伯希和,《通报》,1939,44。

    〔5〕《秘史》第53节原文:“你每(们)将五个指甲磨尽,便坏了十个指头,也与我每报仇”海涅士译为:“bis er seine Fingernägel Weggerieben hat”(《Wörterb》,75)。这种词句重见于第276节。(按:《秘史》第276节,窝阔台责骂贵由的话里面也有,“使他戍守异国,去攻打像山一样的城池,直到十个手指甲磨光!使他戍守远方,攻打坚固城池,直到五个手指头磨掉”。————译文据《蒙古秘史》,策·达木丁苏隆编,谢再善译。)

    第一章 第十二节

    〔1〕忽图剌在下面跳舞的大树,《秘史》第57节描述它是“鬅鬆的树”(Modoun saqlaqar)。

    第一章 第十三节

    〔1〕对于十二世纪中叶的蒙古王国的文献。伯希和说,“欧洲的汉学家们至今研究得很不够。”(《通报》,1930,25)关于这一段历史的中国史料,伯希和转引已故的王国维的著作,在同书他已经提到(《通报》,1929,126——128),这个著作的名称是《辽金时蒙古考》。

    〔2〕关于把阿秃儿这个头衔。《秘史》里面的Ba'atour(把阿秃儿),在文字作baghatour(把哈秃儿),在语言作bâtour(拔都儿)。上面说过拉施特的对音作:bahâdour。

    第一章 第十四节

    〔1〕《萨囊彻辰书》,页62,行13,说:“Kiyod Yasoutou Bordjigin oboghtou,或支族(牙孙)omoughtou属于孛儿只斤氏族,乞牙惕是孛儿只斤的支族(sous-clan, obough或omough)(G.B.博士)”。他同时提起注意“Kiyod”的写法曾经《萨囊彻辰书》,这是满洲的译法,海涅士本,页35,I.5作:Kiyot;但是同书单数蒙格秃乞颜(Menggetu Kiyan)和《秘史》213节的“Munggetu Kiyan”相同。《秘史》63,67,120节里面,单数Kiyan(乞颜),多数Kiyat(乞牙惕)。人们知道拉施特常作Qiyât(奇攸特)(例如贝列津本,XIII,页53的原文第七行)。

    〔2〕我们习惯用塞尔柱人的写法为“Toghroul”,但是客列亦惕王在《秘史》104——108,110,113,115,126,133,134等节,常常被称为脱斡邻勒(To'oril),例如104节:“Karäyid-un To'oril ongqan”(客列亦惕部脱斡邻勒汪罕)。上面已经提到To'oril就是说Toghoril,是突厥词toghril的蒙古化,指肉食的鸟,例如“鹰隼”(autour)。而且贝列津如果在他的拉施特本里面先读做Toghroul(“部落”,98——99),后来他用Toghrîl来代替(“本传”,原文,页173,I.15)。中国的对音为:脱里。

    〔3〕关于额儿客哈剌的名字。额儿客(Erké)在蒙古语中指“权力”、“帝王”。哈剌(Qara)在突厥语中和蒙古语中都是指“黑色”。

    〔4〕斡惕赤斤(Ottchigin)是“守护家中灶火的人”————。我们看到其对音作“Otchigin”成为习惯,但是较准确些要作Ottchigin,这是根据突厥词源Od-tigin,“火的王子(守护者)”(Prince (Gardien) du feu),有如Od-qan,“火的王”。参阅波普,Asia Major,II,页132。在《拉施特书》中(例如XIII,页58,原文,第一行)确是作Ottchigin。在《萨囊彻辰书》中,作utchuken,例如页60,I.116:“Daritaï utchuken”。

    〔5〕也速该把阿秃儿的兄弟们(把儿坛把阿秃儿的诸子)在《拉施特书》里面,是Mûngedû Qiyân(《秘史》中的忙格秃乞颜),Nekûn tâïchi和Darǐtaï Ottchigin就是《秘史》中的捏坤太子和答里台斡惕赤斤(《拉施特书》,XIII,原文,第82——83,《秘史》,50,120)。

    〔6〕关于拙赤哈撒儿的名字。我写Qassar而不随对音的需要写作Qasar,为的是要避免法国读者不免将它读做“Qazar”。哈撒儿这一词指一种狗(海涅士,《Wörterbuch》,页62)。可注意的是,诺垓(Noqaï或Noghaï)这个本名,它是金汗帐一个著名宗王的名字(——1299),其意义也是“狗”(海涅士,《Wörterbuch》,页118)。诺垓这一词的多数Noqaïs成为在俄罗斯草原东南,金帐汗国的一个分部的名称。

    〔7〕《秘史》没有说也速该的次妻的名字。斯密特以为在《萨囊彻辰书》里面读到这两个名字:“Ghowa-Abaqai”和“Daghasi”。但是G.B.博士提到这里面有相反的意义。“应该将《萨囊彻辰书》斯密特刊本,页62,I 10——11原文读为dörben Kulelgun: Tumelun-ghowa abaqai ba: daghasi qatoun-etche törugsen Begter Belgetei qoyar-lougha djirghoughan bolbai;这就是说:四个儿子和公主(abaqai)帖木仑——豁阿;以及两人(其他)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他们是一个次妻(daghasi qatoun)所“生的”。作为结论,Daghasi不是像斯密特所相信的那样,以为是一个人名,它是指“次妻”。

    〔8〕关于此注所说成吉思汗和他的兄弟们的年龄差别,这一行《秘史》文字也经海涅士译出,Untersuchungen,页31,VII。

    〔9〕人们常常提到帖木真生时右手握着一块凝血(bara'oun Ghar-tour)具有民间的故事的重要性。至于习惯上的译法(一块像红石子的血)G.B.博士说,这不是逐字翻译《秘史》,《秘史》仅仅说:“在右手(帖木真的)有一(块)凝血,其大等于做骰子用的凸出骨(Chevile à jouer aux dés)”。《秘史》中的Chi'a,蒙古语中的Chighai实际上是指“牝羊足下凸出的骨及其它……”,人们用它做游戏的骰子(参阅上文)。海涅士(《Wörterb》,页138)译Chi'a为“Knochenstein (Beckenknochen) Zum Spiel”。

    〔10〕王国维考据证明《蒙鞑备录》并不是像人们到现在所相信的以为是孟珙所写,此书是赵珙所写。参阅伯希和《通报》,1929,165——166以及1930,13。

    〔11〕“我读做Dei Setchen(特薛禅)[翁按:校正本作为“托音色辰”(Do-i-setchen)i读作e],这个名字一般写为Dai Setchen(德薛禅)。用tö字来翻译这个字(在《元朝秘史》里面)是将母音a除去。而且用tö,在古时连带音尾K,在十四世纪中国北方语言中还有i的尾,这是尾音的最后残迹,就像le p'ags-pa可以证明,这个字的对音,在后面写一个Y。例如:Djang dhiy tchölge,“Tchang-tö(彰德?)地方”。参阅沙畹,《通报》1908,pl.24,No.LIV”(莫斯达,《Ordosica》,47)。

    〔12〕也速该对德薛禅说“他(帖木真)怕狗=noqaï Yatcha sotchiqou”。(《秘史》,66节)就是在这种难以臆造的细节上,《秘史》足称为成吉思汗传记的无可比拟的史源。

    〔13〕关于蒙力克的名字。海涅士(《Wörterb》,180)读秘史著录的名字为Mounglik(《秘史》,68,69,130,168,202,204,244——246)。G.B.博士以Moungliq或Moungligh代之,接近于突厥词Mounglouq,此言“经过考验”。

    〔14〕关于察剌合的名字,Tcharaqa或Tcharougha,参考蒙古字tcharougha,此言“踪迹”。

    〔15〕关于本节附注最后一条。可以将成吉思汗的“幼年”和契丹创业主耶律阿保机(872——926年)的幼年对比,阿保机的故事,Rolf Stein有报道在他新近的关于《辽史》的论文,见《通报》,1939年11月,页46。

    第二章 第一节

    〔1〕在《秘史》第48节,也速该被指名为乞牙惕的一员,称之为乞颜,“Yesugei kiyan”(“也速该乞颜”)。

    〔2〕关于成吉思汗母亲的名字。伯希和先生写道:“这是一个例子,各种史源对于词的前面有没有H,彼此不同。诃额仑(Hö'älun)是《秘史》所采用的成吉思汗母亲名字的形式。Hö'älun照通常的拼音似为Hölun。但是在《元史》第一章,这个名字写做月伦(Yue-louen(元史亦作谔楞),即Ulun。《拉施特书》作Ulun或Ölun。《阿勒坛迭卜赤》和《萨囊彻辰书》写做O'älän (Ö'älän) 或U'älan”。(伯希和,《H发音的词》,(Mots à h initiale, aujourd'hui amuie, dans le mongol des XIIIe et XIVe Siècles,《亚洲学报》,1925,I.230)。

    〔3〕关于斡儿伯等所说的话,G.B.博士按照字义译为:“听任这个母亲和她的儿子们留在营盘里面,你们出发(ne'udkun,“起营”,“收拾行李”)。不要带着他们和我们一起!”。这个决定被认为Arghatcha,即是“使用诡计,不容等待,迷惑良心”,对于寡妇诃额仑而言。

    〔4〕关于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黑的名字。海涅士先生(《Wörterb.》182)的对音为Targoutaï Kiriltouh = Kiriltouq。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史》,页37)读做Targhoutaï Kiriltouq。《拉施特书》(别列津,XIII,页145,原文)作Targhoûtây Qiriltoûq。

    〔5〕G.B.博士提起注意,中文译本的《元朝秘史》是唯一对我们说到,母后“月伦”命令他的部下武装起来的书。蒙古原文的《秘史》丝毫没有说到诃额仑有这样事。(翁按:谢再善译本《蒙古秘史》也没有说这样事)。

    〔6〕关于此注。耐人寻究的是,《秘史》和《拉施特书》(别列津,“部落”,表XXVIII)不同,没有提到阿答儿,即合答安之子塔尔忽台乞邻勒秃黑之父。

    〔7〕在《秘史》第78节的文字里面,诃额仑对她最长的两个儿子说,qoyar kö'uked uyen“杀人凶手(baraqsat)!当你们生时等语……”。这一段责备的话是史诗的很生动的风格。将这两个少年杀人者比做猛兽是用“ene”这一字,就等于用“这个”“这些”表达,这就是说:“你们的行为就像虎跳下坡,狮不自制其怒气,蟒蛇生吞它的饵,海青鸟冲自己的影子,雄驼吃自己的小骆驼的脚跟,狼冲向饵……除去我们自己的影子之外,我们没有朋友(那可儿)”。关于本书注(11) 。《萨囊彻辰书》的原文,被斯密特所误解,将帖木真和哈撒儿比为“母狼吃自己的胞衣”(qarbisoun-iyan,《萨囊彻辰书》,页64,I.18),“海青(Chingqour)冲自己的影子”(G.B.译本)。

    第二章 第二节

    〔1〕这一段帖木真退到帖儿古涅山顶的“浓密森林”(chikui)的故事,有如《秘史》79至80节所述,我们感兴趣的特别是腾格里,(天神),不断地对这位英雄提出警告。三天之后,帖木真牵着马的缰带准备逃出泰亦赤兀人所包围的帖儿古涅山:这时他乘马的马鞍散落(morin atcha eme'el ino mültüredjü qotchortchu'u)。之后,马的肚带松弛。他于是了解这是天在警告他(Tenggeri itqan),因而退回。又过了三天。他再作冒险的尝试,取道林中小路:一块和帐房一般大(Qocciliq-un tedüi)的白石(tchaghan guru)落下来挡住通路(amasar-a böklen unadju'u)。又一度上天警告这个前程远大的青年不要往前。成吉思汗的传记,自《秘史》至于《萨囊彻辰书》,遍载这种预兆,由于腾格里的启示用以拯救并引导它的特使。关于这一点,成吉思汗的生平在蒙古传说里面表现得有鲜明的宗教色彩。

    〔2〕这一段帖木真被泰亦赤兀惕人枷(bouqa'ou)起来的故事是使我们最好地领会蒙古诗家们的艺术的一段。这个纪述,从一个场面跳到另一个场面,有如非常富于色彩的图画,趣味不断增加,一直到这位英雄的最后脱逃。于诗家作品所用的有音调的重叠语之外,和欧洲或印度的史诗一样,这里也有直接对话。对于这些人物都予以强有力的渲染,虽然并不过火,而且都在那里动作。这就是其中的帖木真,一个野蛮青年,很有诡计和决断。他利用泰亦赤兀惕人去筵宴,只剩一个力弱少年看守的时候,用枷重击他的脑盖,将这个狱卒打得半死;之后,不管这个枷系在颈上,他飞奔向斡难河旁边的一处森林。他跳下水去,让他自己浮在奔流之上,仰卧式以背(Gedergü)向水,有他的面部露出(ni'ur ile)(《秘史》,第81节)。

    在第82节,泰亦赤兀惕人觉醒了。他们集合起来,奔走并且立刻组织一个在树林里面和斡难河的堤岸合乎程式的追捕,这是月圆的时候(上面刚说过这是在夏季),人们看见一切如同白昼(udur-metü sara'ul-a)。机缘凑巧,看见这个逃亡人的不是他的死敌泰亦赤兀惕人,而是速勒都思(Suldus或Suldäs)部人锁儿罕失剌,这个速勒都思部是泰亦赤兀惕人的属部,他对帖木真没有同样的家族仇恨。经过堤岸,他看清水花里面藏着的人面。他动了怜悯之心,喃喃自语:“这是因为他有先见之明,因为他眼光明亮(nidundur iyen qal-tu),因为他脸上有光(ni'ur-tur iyen geretu),所以泰亦赤兀惕两个兄弟妒忌这个孩子”。可注意的是,蒙古诗人们关于这一点证明帖木真目光有威力。

    “他鹰隼般的眼有逼人的光芒”,也有关于面貌发光的话,以为是由于天神降临,“就像黄狗”从帐幕天窗进来,神秘的祖先孕育了整个氏族。

    锁儿罕失剌走过河岸未停,还是低声地说:“不要动,我绝不至将你交给他们”。

    然而泰亦赤兀惕人顺着河岸穷追不舍。他们又来了。这个逃亡人终究要被发现。锁儿罕失剌,保持着谨慎,但有勇气参预其事。“在黑夜里如何寻了?再回原行的路上去,将不曾见处仔细挨排寻,明天天亮再来这里,我们不至不能搜出他,这个带枷的人(buqa'utu gu'un)那里去。”(按:这里锁儿罕失剌所说酌照《秘史》原文译出)巡逻队走了,善良的锁儿罕失剌再经堤岸喃喃自语,以能使帖木真听见的声音说道:“他们已走,直至明天早晨才会再来。离开这里回到你母亲那里!若见人时,休说我见你来!”

    一般青年人将要听从这个劝告不再进一步做。而帖木真要更好的利用这个机会一直到底。当他独自一人时候,他对自己说,锁儿罕失剌的两子,沈白和赤老温,当我被囚的时候对我表示同情。“或者他们今晚可以脱去我的枷?锁儿罕失剌不是已经隐藏我么?他们或者可以终于救了我?”顺着斡难河岸,他往寻锁儿罕失剌的营帐。他听见打奶的声音(büle'ür)人们将母马(esüg)的奶倒进去。他进去……锁儿罕失剌对于这个不受欢迎的拜访当然是愤怒,如果被泰亦赤兀惕人发觉,可能将他当做逃亡人的同谋者而杀死他。“我不是叫你回到你母亲那里去么?”当这个时候,锁儿罕失剌的两个儿子,沈白和赤老温,为说动他父亲的怜悯之心就以小鸟(chiba'uqan)做比喻,逃出樊笼,避入丛草(buta),而丛草救它的性命……他们解开这个囚人的枷,为了灭迹,将它投入火中,之后,他们指给帖木真一个满载羊毛的车子(nunghasatu tergän)为躲藏地方,还叫他们的妹妹合答安照顾帖木真。

    但是危险还远远没有过去。三天之后,泰亦赤兀惕人又来了。感觉奇怪找不到这个逃亡人,他们疑心锁儿罕失剌藏匿了他。看见这个车子,就是帖木真屈身躲藏的地方,他们开始在羊毛内寻找并掀开羊毛。在他们还在翻动的时候,锁儿罕失剌冒着生命的危险,但是还能够行所无事地又一次成功阻止了他们:“这样热的天气,什么人能够躲在一包包的羊毛之下而不闷坏呢?”巡逻队又走开了,没有寻找到底。锁儿罕失剌幸免于祸,对帖木真说:“你几乎害了我!现在回家去吧!”他给帖木真一匹乾草色的面白的小牝马;还没有配过种马————但是没有鞍————和一只烤过的小羊,备路上吃,一张弓,两枝箭————但是没有打火石————显然要等到这个青年的影子已经消失在河的那边的时候,他才吐一口气。

    〔3〕赤老温这一词(tchilaghoun, tchila'oun, tchilon)的意义,在蒙古语的各阶段,指“石”。我们在《秘史》里面看到这一词用为两个人的名字:第84——85、162——163节及其它节指的是成吉思汗的部将;第236节指的是篾儿乞惕人的王子,脱黑脱阿之子。突厥词tach(答失)也是指“石”,也用做许多突厥人名字的缀成部分:Timourtach(帖木儿答失),Bektach(别克答失),Yarouqtach(玉龙忽答失)等等。

    第二章 第三节

    〔1〕古连勒古(gurelgu)从词源说,指一种“大蛇”,而只鲁格(djirüge)此言“心”(海涅士,《Wörterb.》,53和91)。原文说:“他们寻找新驻帐地方于古连勒古山里面,这个山是位于不儿罕山前,在阔阔淖儿,小山合剌只鲁格之上,桑沽儿河的沿岸”(G.B.的译本)。换一句话说,他们的驻帐地是靠近阔阔淖儿,这个地方,在合剌只鲁格山,位于桑沽儿河岸。哈剌只鲁格(Qara-djirugen)(逐字译为“黑心”)所以就是一座在古连勒古山地区(“大蛇山”?)的小山,这座山矗立于不儿罕山前。所有这些地点无可考。只有说到不儿罕山使我们联想这是在三河之源,在现今肯特山地区。

    〔2〕帖木真家被盗去的八匹骟马是chirgha。G.B.博士译chirgha aqta为“乾草黄的马,惨白色”。

    第二章 第四节

    〔1〕Tchetcher(扯扯儿)————undur(山),G.B.博士说是由于Tchektcher-undur(扯克撤儿山)的写错,海涅士也这样说(《Wörterb.》,页174),关于这座山,在《秘史》第61,67,94,142节提到。

    〔2〕此注在蒙文原文为“Keluren-muren-u teriu'un bourgi ergi-de”,就是说:“在不儿吉岸畔,靠近客鲁涟河源”(G.B.)。

    〔3〕Djartchi'oudaï ebugän(札儿赤兀歹老人)ourtchou(背着)ku'urge-ben(他的打铁风箱)。

    第二章 第五节

    〔1〕关于篾儿乞惕人掳去孛儿帖。“他们将她拖下车(imayi tergen etche tchirtchou)”(《秘史》,第101节,海涅士,《Wörterb.》,82)。

    〔2〕关于脱黑脱阿这个名字,看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I,164。“在蒙古人统治的时期,脱黑脱阿常被称为脱脱(在中文里面)(T'o-t'o=Toqtô);但是还有土土哈(T'ou-t'ou-ha)这个名字(《元史》,页128)(按:这里页数指译本),很可能相同于“T'o-t'ou-ha”,见于《宪台通纪》。这个形式或者引到Toqtougha de Toqto a的拼音”。(伯希和,《通报》,1930,24)。

    〔3〕关于兀洼思篾儿乞,参看莫斯达,《Ordosica》,页32,No.8。

    〔4〕察合台的名字,这里再提到蒙古词写法是“Tchaghadaï”。我们通用的Djaghataï这个形式是后来的突厥-波斯形式。

    〔5〕海涅士(《Wörterb.》,57)译不儿罕山的qaldoun(山)之意为“山坡”,“斜坡”,“前山”,“Abhänge”,“Felswande”。

    〔6〕成吉思汗跪了九跪,G.B.博士说,原文说是朝着太阳九跪:naran yesun-te sögödtchu(《秘史》第102节)。此外,satchouli这一词不但说洒马奶,有如人们有时是这样狭义的译它,也是说献米谷(G.B.)。海涅士在他的这一方面译satchouli为“Streuopfer,洒马奶”附加形容词“satchouli otchi'ouli okgou, Streuopfer und Gebet darbringen”(《Wörterb.》,131)。

    〔7〕使人奇怪的是,在帖木真、客列亦惕王脱斡邻勒和札木合所结成的以夺回帖木真被篾儿乞惕人劫去的妻为目的的阵线中,《秘史》第105至110节承认,这是札木合以最有智谋的战略家、有创造才能的领袖出现在我们面前,其它两人服从于他。请看所记的细节————:帖木真使哈撒儿和别勒古台去对客列亦惕王者脱斡邻勒说:“三姓篾儿乞部落出其不意地攻我,劫去了我的妻。汗父呵,帮助我救她回来。”脱斡邻勒大体上回答说:“去年,你来献你的黑貂与我的时候,我答应帮助你重新收集你的人民。我现在要帮助你夺回你的妻孛儿帖。告诉我的弟弟(de'u)札木合,他驻营在豁儿豁纳主不儿。在我的这一方面,我将起兵两万做我们的右翼,札木合也带一样多的人来做我们的左翼。”于是帖木真使哈撒儿和别勒古台到札木合那里去,札木合允予协助。更好的是札木合自专地制定了进兵策略:篾儿乞部的三个首领各自分散。脱黑脱阿在不兀剌客额儿(这个地名G.B.博士用“雄驼的草原”来译它);答亦儿兀孙在塔勒浑岛(岛,ral,阿勒),这是在鄂尔浑河和色楞格河之间;而合阿台答儿麻剌,是往黑森林(Qara-hoï)去的,这时候在合剌只客额儿〔这个地名G.B.博士译为“水流不冻(在冬令亦然)的草原”〕。依照札木合所定的计划:“直赴勤勒豁河。我们以木筏(sal)渡河,我们出其不意地下临敌人的营帐(yourte)将它推翻[erkin e'ede ino ambourou da'aridjou,第105节的末段文字,海涅士译文颇动摇不定,有时作(《Wört》,页46):erkin e'ede“Hauptgerust, Hauptträger des Zeltes”,有时作(同上书,页6)erkin e'ede amburu da'ariju,“an den Türrahmen stossen dass er einstürtz”。鲍乃迪的译文给人的印象是下临篾儿乞人营帐就像从帐顶的天窗进去一样。];“我们俘掠他们的妻子,我们仆倒他们营帐的支柱”。在下一节,就是106节,札木合还说:“我立起大纛远处可见;我击起黑牛皮做的鼓声音震到远处(qara bouqa-yin arasoun niyar buyisen burkiren boukoui dao'outou kö'urge-ben deletbe bi);我骑上我的黑色骏马;我穿起像钢铁一样硬的衣(战衣);我拿起钢枪;我扣上桃木做的箭……”。之后,札木合向他的“长兄”(aqa)脱斡邻勒汗和他的安答帖木真指出他们所应走的路线。脱斡邻勒要到不儿罕山前和帖木真相会,然后两人同赴斡难河源附近的孛脱罕孛斡儿只地方,札木合自己上趋斡难河岸也要到达此地,在这个地方会师(G.B.博士译孛脱罕孛斡儿只————在后来蒙古语里面作Boutoughan或baghourdjid——为“小骆驼的放牧地”。

    第107节向我们叙述这个计划的执行。脱斡邻勒汗领两个土绵(tumet)(两万人)出发。经由不儿罕山,他到达,照海涅士所译,客鲁涟河岸(ergi),或者无宁是到达客鲁涟河的不儿吉额儿吉(Bourgi-ergi),这个地方见于《秘史》第96至98节,当说到帖木真在结婚之后迁移营帐从桑沽儿至这个地方。鲍乃迪以为不儿吉是一座山,有如《秘史》第96节所说,位于客鲁涟河源附近,G.B.博士也译为“不儿吉悬岸”(看本书注(20) )。没有等候脱斡邻勒,成吉思汗于另行抵达不儿吉之后,先行顺着统格黎河岸到达不儿罕山,在这个山的脚底下驻营。当这个时候,札木合已抵乞沐儿合小河(qorqon),靠近那里,他也在一个乡村名叫阿亦勒合剌合纳(Ayil-qaraqana)的驻下营盘(阿亦勒,此言“游牧营”;合剌合纳,此言“荆棘”)。

    虽然如此,帖木真取得了和脱斡邻勒汗以及他的兄弟札合敢不的联系。这三个人于是前行向斡难河源,到达会师地点孛脱罕孛斡儿只。他们在那里遇到了札木合,札木合已经等候在那里三天,对于他们的迟到提起责备。

    这次战争(《秘史》第109节)的经过是按照札木合的计划进行。同盟者们,从勤勒豁河出发,到达不兀剌客额儿(G.B.博士译,即“雄驼的草原”),袭击脱黑脱阿别乞的营,将他们妇女和小孩掠做奴隶。脱黑脱阿别乞从睡眠中惊起,几乎被擒。如果他幸免于被擒,是因为有渔人(djigatchin)和黑貂的猎者(boulouqatchin)及时地报告他说侵入者由勤勒豁来了。他因此能够和答亦儿兀孙同逃,由色楞格河下趋,直抵巴儿忽真。

    我重提这一件事的细节,因为它表达在这个时期札木合显然是地位优越于客列亦惕王脱斡邻勒(还称之为长兄,而不称为父亲),尤其是对于帖木真。不但《秘史》证明他是战略的创作者(帖木真和脱斡邻勒对于这个战略执行得不够好,札木合不受拘束地责备他们的迟到),而且《秘史》将史诗里面最美丽的战歌之一由他口中说出来。而这个蒙古文件突然在它叙事之中引入札木合,但忽略于告诉我们札木合如何到达这样地位。

    《秘史》也没有告诉我们札木合和帖木真如何在彼此年轻的时候认识的。这个未来的成吉思汗,在“幼年”时候不乏生动的插曲。任何人没有提到这位英雄和札只剌惕人的首领、他的要好安答中间的老交情。这是在孛儿帖分娩之后,几乎是在这两个人结果终于分裂的前夕,我们才由于回溯既往而知道这个旧日友谊的详情(第116节)。在出兵惩罚篾儿乞惕人回来之后,他们共同驻营豁儿豁纳主不儿,追溯许久以来他们是盟兄弟(erten-no anda)。

    这个旧日兄弟情谊,现在只须重温(anda toungqouldoudjou)。这是在帖木真十一岁时候,他们交换最初的礼物,这是是鹿骨(quraltuq chi'a)的玩具,是在斡难河冰上(Onan-o mulsun-tur)游戏之用的。这样一个友谊,何以当帖木真幼年艰苦日子里面没有有来援助他呢?蒙古的诗家们有没有故意将这个将来要成为这个英雄的劲敌的青年人,把他所有尽过的义务的纪念予以勾消呢?《秘史》在它外表上的丰富诗意,或者有很多巧妙的脱漏和故意的缄默。

    〔8〕关于赤勒格儿所说的话。G.B.博士译qalisou körisu为“树皮”(remarquer l'allitération)。海涅士这个同样词句为“残皮”(Hautreste, Fellabfälle)(《Wörterb.》,58。)

    〔9〕“斡耳朵(ordou)这一词经证实在古突厥语中的意义是“营”或“宫廷”。从突厥语,它传给中世纪的蒙古人,拼音为ordou,后来又说成为ordo”(伯希和,《通报》,1930,208)(翁按:《元史》卷106,成吉思汗宫廷有四个“鄂尔多”(ordou)孛儿帖属于第一鄂尔多,忽兰、也遂、也速干,分别为第二、第三、第四鄂尔多。)

    第二章 第六节

    〔1〕G.B.博士译:“札木合送给帖木真,鹿(qouraltouq)、骨制的髀石(chi'a),帖木真送给他铜溶的或是黄铜发音的髀石(tchingghoultoukou Chi'a)而(在十一岁时候交换)他们变成为盟兄弟(anda)”(《秘史》,第116节)。稍后一点,也是根据《秘史》116节:“札木合送给帖木真一个用两个牛角钻眼粘成的响亮的号筒,帖木真送给他作为交换的是,几枝箭,其箭头是柏木做的”(G.B.译本)。

    G.B.博士附带说明,《元朝秘史》,1908年本,将这两两蒙古词汇yöriyen和ghodoli,都译做“响箭头”。海涅士,《Wörterb.》,页64和171,译qodoli这一词为“Pfeil mit knöchernem Ende (Kerbe?),头是骨制的箭(encoche, cran?)”,而对于这个第116节的这一段形容词全文,“ortcha manglaïtou qodoli”译为“柏木头的箭”,译yor这一词为“骨制的响箭头,tönende Pfeilspitze aus Knochen”。G.B.博士以为“yöriyen”在这个地方只能是指“喇叭”、“号筒”。而且这是从他们少年时代,帖木真只有十一岁时候,他和札木合相结拜,在这个时候,他们在一起以髀石为游戏,有如《秘史》第116节对我们所说。(海涅士,《Wörterb.》,139)。令人奇怪的是,上面说过,这个幼时友谊,《秘史》到这两人决裂的前夕才用回溯既往的形式提到。

    〔2〕G.B.博士关于速别额台这个名字(subötäi)联想到蒙古词subegetei,此言“大腹(Ventru)”。海涅士先生(《Wörterb.》,136)译sube'e为“Lendenhöhlung, die Weichen”。G.B.博士改正海涅士对音的Sukeken(速客该)(第120节)为Sukegen,这个地方的Sukegen-u,被解释为Sukegei的多数,部落的名称。而且他以为Sukegeidje'un(速客该者温)是同一个人,译做“者该————晃答豁儿的儿子速客该者温,属于速客该(Sukegen)部落的来了”。同样情形,对于后面一个名字(我们在这列举之中没有提到):“Tchagha'an-ou'a(察合安兀洼),属于Ne'ut(捏兀歹)部(即“游牧者”)”————关于Djoungso(种节)这个名字的各种写法,Djoungsou、Djounsai, Djoungchai, Djoungchwai,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43(这个词可能源自中国的头衔“元帅”)。————关于只儿豁安(Djirgho'an)(蒙古语djirghoughan,此言“六”),G.B.怀疑他是否实际指一个人名。

    〔3〕豁儿赤所梦见的牛(uniyen)说是qo'aqtchin或gho'aghrtchin,这个形容词,海涅士译做“惨白色”,“灰色”(《Wörterb.》,64),而G.B.博士译做“美”。可注意的是这是诃额仑以及孛儿帖的老仆妇的本名(按:指豁阿黑臣老妇),见《秘史》第98和100节,我们在上一节提到的。————至于这头牛在“豁儿赤的梦兆”之中的,mouquoular gho'a(或qo'a)huker,G.B.博士译这一段文字如下:“一头健美雄牛无角,跑来带着一条大柏木(gerluge),这是它从帐幕底下掀出来的”。这位作者提起注意,柏木是长寿的象征(关于这种树“cedrela sinensis”,参阅伯希和,《亚洲学报》,1925,I,218)。海涅士译gerluge为“帐幕的桩、支柱,Uuterpfosten des Zeltes”。————可注意的是豁儿赤为了赋与他的解救民族的幻像以更高的评价,开始先说札木合和帖木真一样是神圣(boghdo)祖先孛端察儿的后裔,原则上不应将札木合除外……但是这时候有幻像的昭示,帖木真不要再受家族关系的拘束:“但是属于奇迹,我看见上天示兆(dja'arin),云云……”。这个白牛用角(mürgüle'et)触札木合的车(ger tergän);当它这样做的时候,白牛折了他的一只角(öre'ele eber iyen ququradju),而向札木合要求还它的角,疾呼并以蹄抓土。之后,这头牛呼唤帖木真,天(Tenggeri)地(Qadjar)决定(eyetüldüdjü)帖木真为国(oulous)君(edjen)。“我传达上天的预兆,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4〕此注中撒察别乞这个名字,海涅士先生有时读做Setche (Sätchä)-beki(《秘史》,第49节),有时读做Satcha-beki(《秘史》,第122节以下)。G.B.博士读做Satcha,“有如我们所能掌握的最古老的材料所说的”。Setche-domoq。可能是另一个词。符拉基米佐夫有两种拼法(《蒙古社会制度》,页214)。但是《元史》作薛彻别吉,这就使我们倾向于Se-tche(或Sä-tchä)的读法。

    〔5〕关于主儿乞的族名。《秘史》更迭地写做Yurki(49节)Djurki, Djurkin(第122,130——133,136——140节)。而在第49节“原文称为忽秃黑秃主儿乞的,这同一个人在第132和139节,则称为莎儿合秃主儿乞。《拉施特书》(别列津,XIII,原文,页54)称他为莎儿合黑秃禹儿乞(Sorqaqtou-Yurki)。而在新近重新找到的蒙古原文,在和第49节相符的文字里面,则作Djorqatou-Yurkä”(伯希和,《通报》,1930,200)。符拉基米尔佐夫以为可以将Qoutouqtou-Yurki和Sorqatou-Djurki统一起来成为Qoutouqtou-Djurki(忽秃黑秃主儿乞),包括两种形式《Obchestenniy stroy mongolov》,页49)。G.B.博士说,主儿乞(Djurki)是突厥字禹儿乞(yurki)的蒙古语拼音(参考,畏吾儿语的Yil,在蒙古语为djil(“年”);突厥语的yasaq,在蒙古语为djasaq(札撒)(“法令”)”;突厥语的yarligh,在蒙古语为djarliq(“任命状”或“保护状”);突厥语的yam,在蒙古语为djam(“驿站”)等等……)。

    〔6〕《秘史》第120节(并见于第213节)的塔儿忽惕(targhout)部落名称,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页30。

    第二章 第七节

    〔1〕关于成吉思(-“汗”)这个头衔,其词义可能含有“海洋”的意思,看《秘史》第280节的词句“达赖-音可汗海以内的皇帝,即周围都是海”。[翁按:可能也有“天上天皇,地下人皇”的意义(God in Heavern, The khakhan, The Power of God, Mean The Sea of the Emperor of Mankind)。

    〔2〕此注中的曲鲁克,科瓦列夫斯基译Kuluk为“不可动摇”,但是海涅士(《Wörterb.》,105)译为“英雄、巨人”(复数为kulu'ut)。

    〔3〕关于速别额台这个名字。“在蒙古文写做Subugätäi,在《元朝秘史》的蒙文本里面作Subu'ätäi,而真正的读音为Subötäi或Subutäi(速不台)”(伯希和,《亚洲学报》,1930,I.163)。海涅士先生由《元朝秘史》对音写为蒙文Sube'etai。实际上,《秘史》文字有时作Subä'ätäi(120,124,195,199,202,209,221,236,257,262,270,274,277各节)有时作Subägätäi(209节),有时作Subätäi(199节)。

    第二章 第八节

    〔1〕斡列该不剌合Olegäi-boulaq的意义:Ölegäi(斡列该)为“摇篮”,boulaq(不剌合)为“源”。

    〔2〕阿剌兀惕土儿合兀山(按:本节,札木合由此山进攻成吉思汗)G.B.改海涅士,129节,的Ala'ou'out(tourqa'out)为Ara'ou'out(tourgha'out),这是araghou的复数,指“植物稀少”。

    〔3〕木惕客脱塔黑(按:此人报告成吉思汗,札木合的进攻),Mutké——totaq=mutke“I'outarde”(“大鸨”)。伯希和先生读做Mulke(木勒客)。

    〔4〕《秘史》第129节(有关于锅煮俘虏事)的文字:Qariqoun Tchinosoun kö'udi dalan togho'od boutchalqadjou。其意义是:回时,札木合把赤那思(Tchinos)的王子们(kö'ud,《元朝秘史》译为“大王”)用七十(dalan)锅(togho'od)烹煮(boutchalqadjou)。赤那思(其复数为tchino)即“狼”,在《拉施特书》里面,认为是氏族的名,在尼伦各部落之中有一条:“赤那思人也叫做“Néguz”(“部落”,别列津译,页11,又专目,同上书,页188)。可注意的是,在同节(《秘史》第129节)下文,《秘史》说札木合割下捏兀歹察合安的头(teri'un boqtoldjou)挂在马尾(morin-o se'ul-tur tchirtchou)。而捏兀歹察合安是说“捏兀歹(Ne'ud或Neghud或Neghus)部落的察合安”。这个部落在《秘史》第218节仅仅以捏古思(Neghus)的写法提到。被札木合这样杀死的捏兀歹在《秘史》120节曾被表扬为第一批归诚者之一,当帖木真和札木合分裂,这些人在这两个竞争者之中选择了帖木真。后来,成吉思汗不忘捏兀歹为他尽职而死,在1206年的库里尔台上,任命死者的儿子纳邻脱斡邻重新集合捏古思部落的人(《秘史》,第218节)(按:这里所说见本书第三章第一节)。G.B.博士以为ne'ud(捏兀歹)这一词指“游牧人”,其词根和动词Ne'ugu一样,而这一词指“出发”、“卷起营盘”。上面说过,赤那思(Tchinos)即“狼”。

    〔5〕关于蒙力克的名字。G.B.博士提议用Moungliq或Moungligh代替Mounglik,在突厥语中是“经过考验”。关于他的七个儿子(dolo'an Kö'ud)参阅下文第三章第七节。

    第二章 第九节

    〔1〕《拉施特书》中所说的札敢不(Djâgamboû)(“部落”,页98)在《秘史》里面(第107——108,142,150,152,186,208节)总是作札合敢不(Djaqagambou)。关于这一个问题,伯希和先生写道“我觉得札字(dja)很像是西藏语里面的rgya,指‘广大’,或简单是“r Gya”指中国。西夏人或唐兀人似乎以“Ja”(j=dz)的名称认识中国人,这和西藏语“r Gya”等同。————至于敢不(gambou),别列津认为即系藏文的mkhan-po,其读音实际就是khambo(堪布)指“主人”、“老师”,但是这个具有宗教意义的头衔在这里不很适当,人们也可以联想到sgam-po,此言“成功”、“完善”。此外,我们在这里不应当忘记这个头衔来自西夏,可能包含其它意义”。(伯希和,《通报》,1930,50——51)。这个“唐兀”式的头衔可以由具体情况说明。我们曾见,这个未来的札合敢不,一直到那个时候被称为克烈(《拉施特书》,XIII,页107),当他幼年时,曾被唐兀人或西夏人所俘虏,拉施特已经找到这一类的词源在他的名字或头衔里面,(djâ,此言“国”,gambou,此言“荣誉”:在波斯文字为Amîr-i vilâyat或Amîr-i mou'azzam)。

    〔2〕这个客列亦惕人Altoun-achouq(阿勒屯阿速,阿勒屯阿倏黑)在《秘史》(第152节)所用的的确是一个突厥名字:此言金盔(G.B.之说)。

    〔3〕额勒火脱儿,在《秘史》作Elqoutour(第152节),在《拉施特书》中,作Ilqoûtoûr(别列津译,XIII,121,原文,页196)。

    第二章 第十节

    〔1〕豁里真(Qoridjin)等于豁邻(Qorin)氏族的妇人,豁邻的意义是二十(翁按:大概蒙古人常用数目字为名字,其后在元朝之时,汉人名字亦习用数字。)。忽兀儿臣(Qou'ourtchin), de qou'our, qoughour(忽兀儿),此言“琵琵(?)拨弦乐器”(G.B.)。

    〔2〕关于别勒古台和不里孛阔的争吵,《秘史》131节说得很详细。不里孛阔(不里力士)拉别勒古台的右袖(Qantchoud iyen Chimaliqaqdaqou)完全将它扯下(qangqas tchabtchiqou),因此他的肩膀露出;之后,用弯形的剑(uldu'er)砍他,伤了他的肩(在肩骨)。别勒古台并不反击,但是成吉思汗坐在树荫之下筵宴看见了这种情形。责备别勒古台的懦弱,他冲上去,手执木杵,————这是一部分包着皮革蒙古人用以捣奶于桶(ituges)里面的木杵(bule'ut)————他将一切人(achigilaldouqou)痛打。

    第二章 第十一节

    〔1〕金人对于蒙古各部落的蠢动感觉不安,由于抵抗成吉思汗联盟的结成或由于成吉思汗和汪罕两人霸权的建立,《长春真人西游记》所说足资证明,在1190至1196年之际,金人又加强长城守备之在张家口附近者。(韦利译,页63)

    〔2〕G.B.博士对于北京朝廷封给成吉思汗的札兀惕忽里(dja'out-qouri)头衔,提议以下词义:札兀惕(dja'out, djaghoud)指百人为一组(dja'oun,“百”),忽里(qouri)(看阿剌忽失-特勤-忽里,Alaqouch-tégin-qouri这个名字)是一个指挥官的头衔,接近于qouriyaqou这个词,《秘史》第111节和164节证实其意义为“集合”、“再排整队伍”。札兀惕忽里的意义为“百人组的指挥官”具有“一旗之长”(chef de Bannière)的意思,如果成吉思汗在这个时候地位重要,他当然要拒绝这个头衔。(翁按:夏特真引用纲目,谓这官衔为招讨使。)

    〔3〕被塔塔儿人遗弃而被诃额仑母亲收养的小儿穿着貂皮做里的衣(boulouqa'ar dotorlahsan heligebtchi,《秘史》,第135节)。人们曾见貂皮(boulouqan,其复数为boulouqat)在蒙古财富里面所起的作用。至于鼻子上的金圈(altan e'emek dorebtchitu),在蒙古习惯上也不乏特性。

    第二章 第十二节

    〔1〕脱黑脱阿之子名脱古思-别乞,是依照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史》,页49)的读法。《拉施特书》作Tôgûz(“部落”,73)。

    〔2〕关于篾儿乞惕王子豁都这个名字,伯希和先生读做Qodou(《亚洲学报》,1920,I,162)。马迦特在《库蛮考》(页223,附表)里面读法相同。

    第二章 第十三节

    〔1〕关于可克薛兀撒卜剌黑这个名字,在《秘史》第159,162,163,177,189,190,194节作Kökse'u Sabraq,同书第163节对音为Köksegu Sabraq,在《拉施特书》里面还是作Kôksâkû Sabrâq,XIII,原文,页184,被别列津读错为Kôksâkû Sarâq(撒剌黑),“部落”,111。

    第二章 第十四节

    〔1〕关于乃蛮国王太不花的名字或头衔为“塔阳”(Tayang),G.B.博士以为这是tayanghou,即“宫内侍臣”的缩写,在哈剌契丹人里面也惯用这个词,它的词源是畏吾儿突厥词tayan,即“倚仗于”的意思。参阅《Brockelmann书》,页192;巴托尔德,《Vorlesungen》页138。(按:“塔阳”是《秘史》的译音,《元史》作太阳罕,亦作迪延汗,多桑谓“太阳”为“大王”(Ta-wang)之讹。————译者)

    〔2〕关于不亦鲁黑这个名字,自从别列津和迦恩写为Bouyourouk以后成为习惯,等于Bouyourouq。但是《秘史》第158,177节作Bouyirouq,符合于突厥词源(伯希和,《通报》,1914,234)。拉施特,于呼唤语之前,作Boûyroûq(“部落”,页99)。————在突厥语,“Bouyirouq,来源于动词bouyour,“命令”、“指挥”,指“总司令官”(马迦特)。在畏吾儿突厥语中,也有bouyrough这个词。

    〔3〕乞湿泐巴失(Qizil-bachi)(按:本节,不亦鲁黑被赶,由乌泷古河至乞湿泐巴失湖),在突厥语中的意义为“红头”。

    〔4〕关于谦谦州这个地名。“这个复名所产生的问题曾经马迦特(《库蛮考》,页135)讨论过。据此寻究,“谦谦州”(Käm-Kämtchiyut)这个地方等同于《元史》的“谦州”,即叶尼塞河上游地区。北方伸长直达安哥拉河(Angara),东南直达色楞格河。这个民族的名称似乎包含两条河流的名字,就是Käm(谦母)和Kämtchik(谦母赤克),此言Oulou-Käm(大谦母)和Kämtchik(小谦母)。因为拉施特在词形上作Kämtchighud,志费尼作Kämtchihud,马迦特推想这个名字包含谦母和一个部落名称Tchik(赤克)在内,此言“谦河的赤克人”。伯希和先生不同意这种解释(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I,173)。《长春真人西游记》称这个民族为俭俭州。“出良铁,多青鼠”。(韦利译本,页124)(按:语见《长春真人西游记》卷下,指其地,并不以为是族名。)

    〔5〕关于额垤儿阿勒台这个地方,《秘史》161节在这里作Eder-Altaï-yin Beltchir,因此海涅士译为:额垤儿阿勒台山谷之隘(《Wörterb.》,14),beltchir意为“峡谷”。别列津将《拉施特书》原文读做Ydour-Altaï(译文XIII,页115)。但是波斯原文(页186,行11)作Ayd(e)r或是Altây。

    〔6〕撒阿里客额儿(Sa'ari-ke'er)在后来的蒙古语作Saghari-kegere,在鄂尔多斯,作Sârikêr,照G.B.博士的译法,此言“驴皮的沙漠或草原”。海涅士(Wörterb.,页130)提出:挤牛乳或出牛乳的场。我们将要看到,好几个地方,彼此距离很远,都被《秘史》用此名称它。(翁按:蒙文谓黄曰Sari,撒阿里客额儿可能是黄色草原。)

    〔7〕伯希和先生提起《秘史》对于桑昆这个名字,作Sänggum,不作Sänggun(《通报》,1930,22,又页45,注3)。他附加说“初期蒙古,Sänggun或Sänggum并不像人们先前所期待的这个名字是源自中文“将军”(tsiang-kiun)有如在鄂尔浑碑文所曾见,而是源流于“相公”(siang-kong)(出身好的人们),和拉施特所要证明的一样”(《通报》,前引,页46)。(翁按:Sänggum是契丹语详稳或详衮的对音,不是将军或相公的对音,辽人所谓详衮,是一军事统帅的长官,似乎兼管民政。)在他还原的《秘史》文字里面,伯希和先生读客列亦惕桑昆的本名为“你勒合”(Nilqa)(《秘史》,第165,166,167节),这种读法和海涅士先生(《Wörterb.》,页178,180)一样,但是《拉施特书》作“亦勒合”(Ilqa),就像《元史》和《圣武亲征录》一样。伯希和怀有疑问,亦勒合和你勒合是不是代表两种方言的不同形式,“亦勒合,例如是客列亦惕的特殊形式,你勒合是蒙古语的真正形式”。关于畏吾儿-突厥字Sänggum,必须提到F.W.K.Müller所提出的考证,《Zwei Pfahlinschriften aus den Turfanfunden》,柏林,1915,页6,1.5,和页23,1.15。

    〔8〕关于帖列格秃(Telegetu)隘口(amasar),可以做这样推测,照海涅士先生在第162节和177节的读法,应该回复为第136节的迭列秃[Teletu, (amasar),]。这两处所说,都是指同一隘口(amasar)。

    〔9〕特勤忽里(Tegin-qouri),这也是在客列亦惕专用名词里面的一个突厥名字。

    第二章 第十五节

    〔1〕汪忽哈忽赤,拉施特在记载泰亦赤兀惕人(“部落”页186)里面作Angqoû Hoûqoûtchoû。阿兀出把阿秃儿,见于《秘史》第141,142,144,148节。

    〔2〕本节第二段末引拉施特所说的话时候有一个问号,因为这个作者说,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黑在这个时候死去,而《秘史》,从它相对的日期则说,关于这个泰亦赤兀惕首领的死,是在这以后的事(参阅本章第十八节末段)。

    〔3〕关于月良兀惕秃剌思这个地名,伯希和先生将Ulängut-Turas代替了别列津错读拉施特所作Engout-Touras (XIII,118),《圣武亲征录》在这里作“月良秃剌思之野”。伯希和先生于同时在《秘史》第144节的一行错文重新找出这个地名:“泰亦赤兀惕人在斡难河的彼岸月良兀惕秃剌思准备好军队,列成阵势,并说:我们交战吧!”(伯希和,《〈蒙古秘史〉里面一行被改变的蒙古文》,《通报》,1930,200——202)。

    第二章 第十六节

    〔1〕斡亦剌惕人首领忽都合别乞,符拉基米尔佐夫读做Qoudougha-beki(《蒙古社会制度》,页49)。G.B.博士提到蒙古语qoutougha此言“刀”。中文作忽都花别吉。

    〔2〕《秘史》第141节在这里说到阿勒灰泉(阿勒灰不剌黑),泰亦赤兀惕人在这个地方附近集合,而在后面第153节,在对塔塔儿人战争时候说到一条河名兀勒灰失鲁格勒只惕(Oulqoui-chilugeldjit),而在第173节,在对汪罕战争时候,在答兰捏木儿格思附近的合勒合河旁边,也说到这条河。

    〔3〕“在刊河流入阿儿浑河的地方”(“Kan muren Ergune tchitqouqou china'a”)(《秘史》,第141节)。一般情形,沐涟(muren)是指河流颇为重要的,而刊河,依照巴鲁克(Baruch)所说只是阿儿浑河的一条小支流。[按:这里的Argoun(阿儿浑)河,中文《秘史》本作额尔古涅河。]

    〔4〕阔亦田,在《秘史》中作Köyiten,在后来的蒙古语中作Kuïten,此言“寒”、“冻”(在《秘史》第143,147节,阔亦田是个地名,在第207,213节是形容词)。人们知道qorghan或qorqan(豁儿晃),此言“积木之中的隐蔽处”。

    〔5〕乃蛮人回到的阿尔泰山前面他们的领域,《秘史》第144节作Altaï-yin ebur。

    〔6〕关于兀勒灰昔勒只兀术惕这个地名,别列津编的《拉施特书》原文,页202,读做“Oulqoui Childjîoûdjoût”,并有另一种形式“Childjioûldjoût”。他的译文(页125)作“Childjiouldjout”。在他的注里面,页291,他考虑到一种还原形式,符合于《秘史》第153,173节,作Oulqoui Chilugeldjit(兀勒灰失鲁格勒只惕)。

    第二章 第十七节

    〔1〕者勒篾发现一桶“酪”(Taraq)。蒙文Taraq dji'uregu是说“以水调酪”(海涅士,《Wörterb.》,145)。

    第二章 第十八节

    〔1〕关于者别属于别速惕氏族。斯密特译《萨囊彻辰书》,页381,其对音为:“Dschebe或Jebe der Bessed”。《秘史》,海涅士的对音,在第47,119,120,138节里面作Besut,在第47和53节里面作Besutäi。Ligeti(《初步报告》,页217)写道:“者别是Besud或Busud人”(G.B.博士)。别列津将《拉施特书》的各种手抄本在这里都读做Ysût(亦速惕)(“部落”,页11和207);但是(同书,页301——302)他提到Djisud(只速惕)的写法(其单数为Djisun),见《萨囊彻辰书》,182。在蒙古语里面,djisun(只孙),复数djisud(只速惕)指“颜色”,也指“外表”、“外面”、“美丽”(海涅士,《Worterb.》,91)。这个名字是可能的,而Yisun(亦孙)的复数Yisud(亦速惕),此言“九数”似乎不对(G.B.博士)。但是别列津(“部落”,页11)举出Yisut的另一种写法(在这个字的本身已经是不可能):Bliut,这个字由于Bisut的重加标点,使我们仍然回复到蒙古史源的Bésut或Besed。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页9,注10)指出说,《拉施特书》中的Yisut(亦速惕)其实就是蒙古原文的Bésut(别速惕),而海涅士在他的《秘史》本子里面,到处都读做Besut(第47,119,120,138节,和Wörterbuch页173)。由此可见,其它的读法都是由于写错,因为在阿拉伯书写里面的一个错误标点所致。现今鄂尔多斯的一个氏族还使用Beset这个名字,莫斯达神父说,这就等同于《秘史》的Besud,莫斯达《Ordosica》,页37)。

    〔2〕忽巴合牙地方,海涅士先生在《秘史》第148和151节读做Qoubaqaya。更为正确一点可以读做Qoubaqaï。

    〔3〕失儿古额秃属于巴阿邻(Ba'arin)涅惕出古惕(Nitchugut)部落,这是《秘史》第149节所说,此言“赤裸的巴阿邻人”(nitchugut的单数nitchugun指“赤裸”,海涅士,《Wörterb.》,116)。

    第二章 第十九节

    〔1〕关于也客扯连这个名字,此言伟大的扯连(Tchéren le Grand),《秘史》里面有好几个人都叫这个名字。G.B.博士将蒙古名扯连与西藏语ts'e-ring,“长寿”相对照。事实上,十七世纪至十八世纪许多东方蒙古王侯都取“Tchéreng”(策凌)这个名字,例如Galdan Tchéreng(噶尔丹策凌),系1727至1754年的准噶尔王,以及Tchéreng Dongdoub(策凌敦多卜)。《秘史》里面所记载的这些人物叫做“Tchéren”(扯连)。

    〔2〕本节第五段有漏字,“命令木华黎……”应读为“命令博尔术和木华黎……”。

    第二章 第二十节

    〔1〕本节第四段,桑昆所说的话,我们是根据鲍乃迪所译的中文《秘史》,即《元朝秘史》的原文而撮要的。G.B.博士对比165节的蒙古原文,他这样的译它:“如果我们家族(ourough,“亲属”)中的一个人到他们家,她应当面向帐(yourte)的深处而站,在门的旁边(ala'ouna bayiqou)〔这是仆役们所站的地方之类〕。但是他们家族的人,当她们来我们家,能够坐在帐的深处,在右边(qoyimar)〔即是说,帐内尊位〕,面向着门”(《秘史》165节)。[翁按:这里G.B.博士所解释是对的,所以《秘史》原文(谢译本)跟着还说:“一定自尊自大,轻视我们”,但格鲁塞误解为桑昆轻视蒙古人,而将克列亦惕公主比做贵妇,蒙古公主比做奴仆。]

    〔2〕别儿客额列地方。“在Berké-elet地区,(“困难的沙”),Djedje'er山(undur)的北坡”。

    〔3〕关于札木合对桑昆所说的话。《秘史》,第166节,G.B.博士译为:“如果你不将他(及时)除去,你们中间(有一天)将要发生什么事?”

    〔4〕忽察儿和阿勒坛说:“我们要杀死诃额仑母亲的长子,而将其它人抛弃,任凭他们的命运支配”。老人们(ebuges)和贵族们(noyat)赞同说:必须“执成吉思汗的手(qar ino qardaqou)并绑他的脚(köl ino köldegu)”。可注意的是,这里的文字是用重叠词句行文。————我是依照海涅士的译文(《Wörterb.》,61和103),他译qar qardaqou为“die Hände festhalten”,译köl köldegu为“den Fuss fesseln”。

    〔5〕阿勒坛的弟弟(Altan-ou de'u)名叫也客扯连(《秘史》,第169节)。参看关于也客扯连,《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页131,和原文,页211,第一行,在这个地方别列津对音为Djaran(等于Tcheren),连带不可避免的错误写法:Béké Djâoûân和Yéké Djoun。

    〔6〕不合台,乞剌台。伯希和先生说:“《秘史》第168节在这里认做两人,不合台(Bouqataï)和乞剌台(Qirataï),但是这个折开为两如果在原文是这样,乞剌台可能是差讹的结果,或是在对音者所用的手抄本里面有错误,或是这个对音流传下来有错误。新近发现的蒙古文手抄本,实际上写为Bouqataï Kitchighoutaï,显然这个手抄本也有错误,但是在这个地方,Qitchat的tch任何情形是被保留了”(伯希和,《通报》,1930,26)。

    第二章 第二十一节

    〔1〕乞失里黑这个名字,《秘史》,第51,169,170,187,202,219,都作Kichiliq,但是正常的写法应作“Kichliq”,伯希和先生在《通报》,1930,32,之说。别列津编的《拉施特书》,原文页211,行13作Qîchlîq。G.B.博士注释:“这个词或者是突厥词而以Kichi,即“人”做词根,lig,含有所有“财产”的意思。因此,不管《秘史》怎样,应该写为Kichilik”。

    〔2〕G.B.博士所译的《秘史》第169节的原文,在这里说:“纳邻客延命令他的管马人(adoutchi,海涅士译为Pferdehirt)乞失里黑往牵(从牧地)两匹马来,这两匹马叫做Merkidaï-tchagha'an(篾儿乞惕的白色)和Aman-tchagha'an-ke'er(紫色白面),因为他将要一夜驰马至于天亮。乞失里黑到那里去并将这件事告诉(他的伙伴)巴歹说:‘这是完全对了。立刻通知帖木真吧!’。他们(在牧地)获得这两匹马(上面说过)白色和紫色的,装好鞍,将它们拴住,杀死一头羔羊并将它烤熟,骑上马夜里出发。就在这一天夜里,他们到达成吉思汗地方”。

    〔3〕卯温都儿山,《秘史》170节,海涅士读做Mao undur。别列津在《拉施特书》原文的相同地方(原文,页212,行7),读时不用母音,作Môâ'ndûr并且对音为Moandur(译文,页31)。G.B.博士以“马山”(les hauteurs de ma),代替《秘史》第170节的Ma-undur。这一行文字指出,成吉思汗的退却,以卯山(或卯温都儿)为障蔽(Mao-undur-un geru'er godolouroun),海涅士译,(《Wörterb.》,页50)。

    〔4〕《秘史》第170节原文先说成吉思汗安置Ouryangqat(“Ouryangqadaï”)(兀良哈,兀良哈歹)部的Djelme-ou'a(者勒篾-ou'a)在卯温都儿山隐蔽地方哨望,随后这个后卫部队(tchaqdou'oulsoun)派遣巡逻队(qara'oulsoun)侦察客列亦惕人的近前。第二天,在早晨(manaqarchi),蒙古军又出发前行直至日落时候(naran kelberi'ulgu)。于是抵达合剌合勒只惕的沙[les sables de Qalaqaldjit (Qalaqaldjit-elet)]〔G.B.博士译为“滾热的沙”〕,在这个地方休息进餐。当是时,蒙古将阿勒赤歹的管马人之一Tchigidaï Yadir(赤吉歹也迪)在放马吃草时候,看见尘土飞扬,这是敌人近临卯温都儿山的南面(ebur-iyer)所致,这些飞扬的尘土升高穿过(da'arin)红柳(Houla 'an-bourouqat,忽剌安不鲁合惕)地方。

    他报告敌人的来到……不久成吉思汗自己也看到尘土飞扬。他叫人牵来马匹,缚好肚带,命令上马(Morilaqou)。他这样是要避免一切意外。关于这里所说的忽剌安不鲁合惕这个地方,可以提到现今蒙古词bourghasoun,指“沙邱的柳树”。不鲁合惕(bouroughat)这个词,据G.B.博士的注解,是近代蒙古语bourghat这一词的古语的复数。忽剌安“红”是十三世纪的蒙古语,传给现代蒙古语以oulaghan这一词,这是通常情形去掉发音的H(伯希和:《亚洲学报》,1925,I,217)。《拉施特书》中在这里作Hoûlân-boûrqân以及其另一种形式Hoûlân-boûrqât(别列津本,原文,页212,行9至10)。海涅士(《Wörterb.》,页22)译bourqasoun为“Ormes, écorce d'ormes, Ulmenrinde”。

    〔5〕失鲁格勒只惕这个地名,《拉施特书》的手抄本别列津在这里读做“Chîlûûldjîût”(原文,页212,行7),由此贝列津对音为“Childjioudjout”(译文,页131,I.26)。这就是《秘史》第153,173节的Oulqoui——Chilugeldjit(兀勒灰失鲁格勒只惕)。寻找与此名字相同,也是由兴安岭流出而流向戈壁的河流,我在现今的地图(Stieler新出版地图75和76)上,只看到Childjin河,它流向东北,北纬44°,东经116°。但是这条在当时无疑是很近金国边境的河,似乎其位置是在人们向北寻找的,即向Oulchin或Azergan方面寻找的军事行动,要向南许多。

    〔6〕上面说过G.B.博士译《秘史》第170节的合剌合勒只惕额列惕为“滾热的沙”。《拉施特书》手抄本,为别列津所遵照的是作“Qalâldjîn-elet”(原文,页212,1.13),然而手抄本E,举另一种形式(同上书),特殊形式“Qalâldjît”,这个形式无非是《秘史》所说的名字的缩写。

    〔7〕阿赤黑失仑这个名字。G.B.博士说,或者是突厥-蒙古语的同源词atchiq(阿赤黑)在畏吾儿突厥语中指“愤怒”;chirun(失仑)在蒙古语中有chirugun这一词,指“粗暴”、“严厉”。

    〔8〕只儿斤人在《秘史》里面被称为“勇士”(ba'atout)。在同一节斡栾董合亦惕人(Olon-Doungqayit)G.B.博士译做“很有威严的人们”,和dongqayiqou,(此言“有威严的气象”)词根相同。他们也被称为“勇士”。《元史》使我们回复到其单数的,董合(Doungqaï),而《拉施特书》,别列津,“部落”96和106作复数的对音Toûngqâyit(董合亦惕)。

    〔9〕豁里失列门太子是mingghan tourgha'out的指挥官(uduridun),即客列亦惕人的“一千护卫”,《秘史》第170节特别提明。下文要说到成吉思汗也组织这种护卫队。伯希和先生提起注意,tourghaq这一词,其复数为tourgha'out,“护卫”在突厥语里面已经有过Qoutadghou bilig, Radlov, III, 1457(伯希和,《通报》,1930,29)。

    〔10〕关于忽剌安不鲁合惕这个地方。海涅士译本的《秘史》第173节,在这里作Houla'an-bolouqat,和《秘史》第170节的Houa'an bourouqat不同,是另一个地方,这种分别,海涅士在他Wörterbuch,页178,还是这样写。因此就有一个地方叫做“红色貂皮(boulouqat)”,另一个地方叫做“红柳(bourouqat)”。然而人们可以推测,这里所说,还是指红柳这个地方,因为上下文字指出这一次还是在卯温都儿山(Mao-undur-un ebur-iyer)的南面。

    〔11〕关于合答安答勒都儿罕。《秘史》第174节在这里所说妇人合答安答勒都儿罕,是锁儿罕失剌的女儿(第146节称为Sorqan-chira-yin okin Qada'an,)。我们在上面说过(第二章第二节)泰亦赤乌属部,速勒都思(Suldus或Suldäs)部的锁儿罕失剌,与他的两个儿子沈白与赤老温一道,当成吉思汗年轻时被泰亦赤兀惕加以桎梏的时候,曾搭救了成吉思汗。沈白和赤老温当时曾叫他们的妹妹(duyi)合答安照顾这个逃亡人(《秘史》,第85节末)。《秘史》第120节又提到合答安答勒都儿罕这个名字,同时也说到她的长兄(aqa)和幼弟(de'u),于成吉思汗和札木合分裂之后,他们在许多首领之间,于该晚投到成吉思汗这一方面(看上面本章第六节)。但是在第120节,将合答安答勒都儿罕的名字归于塔儿忽(Targhout)(Tarqoud-oun Qada'an-Daldourqan)这个部落,而妇人合答安属于速勒都思部。在《秘史》第146节,我们重见这个妇人合答安,有戏剧性的一幕。这是在和泰亦赤兀惕人大战之后,成吉思汗几乎丧失性命:“在一个山上,一个穿红衣的妇人(houla'an de'eltu eme)大声哭喊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听见。他问什么人这样喊。这个妇人答道:“我是合答安,锁儿罕失剌的女儿。人们(泰亦赤兀惕人)要杀我的丈夫,请来救他!”成吉思汗快马而来,投入她的臂(teberildübe)。但是合答安的丈夫刚刚被杀死。军队驻扎过夜。成吉思汗叫合答安坐在他的旁边。同节,即第146节继续说,第二天,合答安的父亲锁儿罕失剌和者别来投成吉思汗。锁儿罕失剌和者别两人都是泰亦赤兀惕部脱朵延(Tödöye, Tödöyen)的隶属人(haran)”。成吉思汗向锁儿罕失剌提起从前当被囚于泰亦赤兀惕人的时候,他和他的一家人搭救了自己,但是也问他们为什么等到这样久才来归附。关于这个问题,锁儿罕失剌答道:“我如果早些来,泰亦赤兀惕首领们将要杀死我的妻子,驱散我的畜群和马(adu'un)”。合答安丈夫的被杀就足以证实这个话。————最后在第174节,在成吉思汗和客列亦惕人初次作战的第二天,我们看到妇人(eme)合答安答勒都儿罕由客列亦惕人的营盘来到成吉思汗的营盘,没有携带她的儿子或是和她的儿子分开(kö'un etche qaqas),告诉成吉思汗敌方的情形。在这个征服者的平生中,这种来自妇人的友谊表示他心理状态的一面,值得提出。

    〔12〕《秘史》174节,客列亦惕将军阿赤黑失仑对汪罕说:“蒙古人么?他们的偌大一半(Mongghol-oun olon kin)和札木合、阿勒坛以及忽察儿一起的已经在我们这边。帖木真那里(处境是这样困难,所以)的每个骑士只有一匹马(没有从马或后备马匹)。他们只靠森林的树木障蔽……我们收拾他们就像马粪(morin-o djounda'oul metu)。

    〔13〕埋忽亦勒答儿于斡峏讷屼山的半崖之上。海涅士指出keltegeï qada有“半山”、“半坡”的意思(《Wörterb.》,98和55:keltegei,“山岅或斡峏讷屼的山石”)。G.B.博士也提出:在斡峏讷屼的斜坡的石上”。

    〔14〕在合勒合河流入捕鱼儿湖地方。《秘史》第176节特别指明这是在合勒合河进入捕鱼儿湖的河口(Qalqa-yin Buyur-na'our-tur tchitqouqou houdja'our)。

    〔15〕海涅士(《Wörterb.》,68)译qoroqan(缩写:qorqan, qorqon)为,“Bach,即“小水流”、“小溪”。《拉施特书》(别列津本,译文,页134,135,原文,页217)每次提到作“Tungé-nâwour Qôrqa-qôrôqân”,这是将统格(Tungé)译做一个湖(na'our),而他随即增加同意义的词“小水流:qôrqa-qôrôqân”。至于这个小河的名称,G.B.博士以为它可能来自tunggé,这是蒙古stipa pennata的名字,指“生在草原上的粗长的草”。

    第二章 第二十二节

    〔1〕“汗呵!我的父亲”。人们可能趋向于直译为“罕父呵”。

    〔2〕勺儿合勒昆地方。《秘史》第177节特别指明:“在勺儿合勒昆的红山”(Djorghalqoun-ou houla'ano'oud bolda'oud)。

    〔3〕波斯文和中文的记载中,关于汪罕杯子的颜色不同。《秘史》说:kökö tchong(来于中文的钟)“(小)青杯(无柄)”(《秘史》,179节,海涅士,《Wörterb.》,103)。G.B.博士是这样译蒙古原文的:“从前(这是我们的习惯),起身之后,我们去饮(彼此一样)罕父的小青杯。因为我比你起早,你妒忌我。让我现在还饮罕父的杯子吧,否则,这将于你不利。”

    〔4〕对阿勒坛忽察儿等所说的话。“不要让任何人(kene ber)占据三河之源(qourban mured-un teri'un)”。号召蒙古各氏族的团结以保守客鲁涟河上游、斡难河上游和土拉河上游的故土,这是很富特色的。《秘史》第179节所揭示的“成吉思汗的声诉”,是一种外交文件,既巧妙又善于词令,和上一节所说的毫无逊色。这位征服者对每一个联盟者说所应说的话,采用适当的论点。在这里面使用一系列的手腕,非常适合于解散对方的团结,就在这上面,这个蒙古人首领最后取得胜利,因为札木合、忽察儿和答里台果然中途抛弃了汪罕。可以推想,成吉思汗的论点曾在联盟者中间散布了互不信任。

    〔5〕《秘史》第178节说,汪罕剌自己的小指头(Chigi qourou'ou,近代蒙古语为chigtchigei qouroughou),用一把剪指甲的小刀(onoubtchi kitoughai,“Messer zum Einkerben”(参阅E.海涅士,《Wörterb.》,125)。汪罕随后将他的血装在一个小桶或树皮做的小号角里面(utchugän daqtai,海涅士译做“kleine Büchse aus Birkenrinde”,《Wörterb.》,31)。

    第二章 第二十三节

    〔1〕《拉施特书》,别列津本,原文,页215,行9,写巴泐渚纳为Bâldjîoûna。《秘史》第182,183,208节作Baldjouna。这个词可能和蒙古文字里面baltchigh意义相同,baltchigh指“沼泽”、“洼地”(“marais”)。突厥词baltchiq指“烂泥”(《Brockelmann》,页29)。我们在《秘史》第24节已经看见,孛端察儿顺着斡难河岸而到巴勒谆阿剌(Baldjoun-aral),即“巴勒谆岛”居住(参阅伯希和,《通报》,1936,页398)。同样情形,《秘史》第129,201和218节提到答兰巴勒主惕(Dalan-baldjout),常被译做“七十个沼泽”。————巴勒谆(baldjoun,复数为巴勒主惕,baldjout),“沼泽”,十三世纪的蒙古语,由此可见是等同于现今的baltchigh这一词。至于成吉思汗退兵所至的地名,正确的蒙古词形式是巴泐渚纳(Baldjouna)(伯希和,《通报》,1929,378)。————在这里可以提到,为欲在蒙古找出蒙古史诗里面的历史地点,Borovka和符拉基米尔佐夫的探求还得不到结果。“《秘史》里面的大部分地方的名字,在今天已经不知道”,(伯希和,《通报》,1931,228)。

    〔2〕汪古人首领,成吉思汗的附庸,在《秘史》第182,190,202节称之为阿剌忽失的吉惕忽里(Alaqouch idigit qouri)(海涅士写做Alaqou chidigit qouri)。在《拉施特书》里面,别列津本,原文XV,页2,作Alâqoûch tîkîn,和同书,“部落”,页115,作Alâqoûch tîkîn qoûrîn。关于idigit(亦的吉惕),参看亦都护的头衔(idiqout,更好作iduq qout)(“神圣贵爵”、“神圣陛下”),八世纪至九世纪时候的畏吾儿王拥有这种头衔。比这个更早,在八世纪的鄂尔浑突厥碑文里面,W.汤姆生将yduq译做:“特使”、“命运所派遣”、“幸福”、“赞美”(汤姆生,《鄂尔浑碑文》,页27——28)。关于畏吾儿的idiqout,参阅Ramstedt,《Mongolische Briefe aus Idiqut-schähri bei Turfan》,见于:Sitzungsber. d.k. preuss. Akad. d. Wiss., Phil., hist. Kl.1909, 843,又伯希和,《通报》,1929,153,在这里面,qut译为“祝福”、“御前”。至于tegin(特勤)这个头衔,无疑是源自阿瓦尔人(即原始蒙古人),已经见于八世纪的鄂尔浑碑文,著名的突厥汗名叫阙特勤(汤姆生,《鄂尔浑碑文》,73,和沙畹《西突厥考》225和367)。

    第二章 第二十四节

    〔1〕合剌温只敦山,别列津读做Qârâoûn-Djîdoûn(《拉施特书》,原文XIII,页231,1.3)。海涅士的对音,这座山的名称为Qara'oundjidoun,也见于《秘史》第183和206节(《Wörterb.》,页176)。G.B.博士也读做Qaraoundjidoun并译做“黑色之岅”。《元史》的写成哈剌浑,似将djidoun(只敦)的缀音去掉。

    〔2〕阿儿合勒苟吉,“Arghal-geögi”, arghal指“乾牛粪”,在戈壁用以为燃料,geögi似指“小钩”(海涅士,《Wörterb.》,页9和49)。人们可以读做Arghal-geügi”。

    〔3〕亦秃儿坚,可以改为“Itürken”,海涅士在这里读《秘史》第184节这一词为“Iturgen”。

    〔4〕《秘史》第185节在这里说:“合里兀答儿和察忽儿罕报告成吉思汗:“汪罕毫不提防。见今起著金撒帐(altan terme)做筵会。趁夜里我们驰马,我们乘他的不备”。主儿扯歹和阿儿孩哈撒儿被派为前哨。人们夤夜进行。人们包围(boutchiba)的这个隘道(amasar)名叫折儿合不赤孩〔这个名称,G.B.博士是这样译它:qabtchiqaï(合不赤孩)是“窄狭通道,就像迫处在螺盘一样”,djer(折儿)指“斑点的”、“有点的”〕,这是折额儿温都儿山的隘道。这一场战争历时三天三夜”。第三天,客列亦惕人败退。————由此可见,成吉思汗的胜利由于一定的原因:于整夜进行之后,谨慎地隐蔽,以出其不意的突击,继之以包围敌人,迫他们在隘道之中,有如用捕鼠之器。这一次击败客列亦惕人是成吉思汗事业的有决定性的事件,一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处于低一等的地位,从此之后,他就只和那些军事实力不如他的敌人相周旋。

    第二章 第二十五节

    〔1〕上下文(《秘史》,第185节)告诉我们合答黑把阿秃儿是只儿斤战士之一(boulghaldoughtchi djirgin),只儿斤是客列亦惕军队的精华。

    〔2〕只儿斤人,海涅士先生似乎认为这里所说的就是上文所提到的客列亦惕的部落只儿斤人(《Wörterb.》,页178,说到《秘史》第185——187节时候),这一个部落,拉施特在客列亦惕人专篇之中列为一条(“部落”,页95)称之为Djirqîn。巴鲁克译《秘史》这一段有关词句意义不同:niken dja'oun djirgin-i ökbe“他给(他)一百帐(的人)”。————关于塔孩把阿秃儿,拉施特说他属于晃豁坛(Qongqotat,拉施特作Qongqoyât)部,他的名字是Dâqaï-bahâdour,参阅《拉施特书》,“部落”,214。

    〔3〕《秘史》第186节指明,亦巴合(Ibaqa或Ibagha)别乞是札合敢不的长女(egetchimet),而莎儿合黑塔泥是他的次女(doyimet)

    〔4〕这位客列亦惕人的公主由此嫁与拖雷,她后来在成吉思汗王朝的历史里面成为这样重要的人物,她在《秘史》第186节叫做莎儿合黑塔泥(Sorghaqtani或Sorqaqtani)。这个名字似乎是Soyourghaqtani的缩写形式,这个字伯希和先生用soyourgha解释,“在突厥语中和在蒙古语中,soyourgha都是用以指上级向下级赠送的礼物或恩宠”(伯希和,《通报》,1930,302——303)。莎儿合黑塔泥这个名字在《元史》作唆鲁忽帖尼[翁按:亦作“缫勒噶塔纳”,为蒙哥(宪宗)和忽必烈(世祖)之母](按:这是据《元史》卷106,“后妃表”的译音)。在《拉施特书》中对音为Sôrqôqtaî或Sorqôqtaí,别列津本,(“部落”,50和100,本传,原文,页175,行12,以及注91,手抄本的另一种写法正确地作Sôrqôqtanî)。《萨囊彻辰书》里面,斯密特本,页112——113,作Sorqataïbégi。参阅伯希和《Le vrai nom de Seroctan》,《通报》,1932,页43——54。

    〔5〕汪豁真人是“帝王的侍从”人。参阅海涅士,S.V.qodjidaqou和qodjit, Wörterb.,64——65。

    〔6〕阿不只阿阔迭格儿这个地名。海涅士更迭地用两种写法:在《秘史》第187节用ködeger,具有“山”的意义,在第191节作köteger,具有“草原”的意义,(《Wörterb》,页103和104)。巴鲁克写做köteger,译做“阿不只合(Abdjiqa)山”。

    〔7〕这个乃蛮人首领,在《秘史》第189,194节,叫做Qorisou-bätchi(豁里速别赤)或Ghorisou-bätchi,依照伯希和先生的读法,《亚洲学报》,1920,I.175,176。————在蒙古语,Qori(豁里),此言“二十”。————拉施特称此人为Qorisou-badjou(豁里速拜佐),或者无宁是Qori-soubadjou(别列津本,XIII,原文,页233,行1)。

    〔8〕豁里速别赤,的的克撒合勒,在《元史》作“火里速八赤”和“帖迪沙”。涅坤河(ousoun)作“捏辟乌柳河”(按:上三个名字是《圣武亲征录》的译音,格鲁塞误为《元史》)(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I.177)。

    〔9〕关于川勒这一词,有“沙漠”的意义,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19。

    〔10〕“他抛弃他的正主(tous khan)”。这个正统的意识在成吉思汗的政治观念当中很突出。常常在《秘史》里面提到,见于第149,185,188,200,220节。这种意识的反响甚至可以在拉施特叙述蒙古大将怯的不花(Kitbouqa)将死在马木鲁克人之前时,对叛变的奴隶们所做的宣言,在1260编目之下(《拉施特书》,Defrémery译,352——353)。

    第二章 第二十六节

    〔1〕《秘史》第189节在这里说:“在天上,日月双明(同样光辉)。

    日与月两者并在。但是在地上,怎能有两个王者(qat,乃qan(汗)的复数)?”(G.B.译)

    〔2〕“蒙古人(mongghol irgèn)气息难闻(hunor mao'utan)衣服黑暗(qubtchasu baratutan)”。《秘史》,第189和196节之末。使人奇怪的是蒙古史诗竟然记录这种证言。

    〔3〕帖篾延客额儿(《秘史》,第190节),“骆驼(temeyen)的草原(ke'er)”(G.B.)。

    〔4〕客勒帖该合答地方,“靠近在斡儿讷兀山(Orno'ou)斜坂的乱石(keltegalqada)”(G.B.译)。或作“在斡儿讷兀山(Orno'ou-yin)斜坂(qada)的半途(keltegäi)”(海涅士译,《Wörterb.》,页98和55)。斡儿讷兀山见于《秘史》第175节(对客列亦惕人的战争,在合勒合河地区,捕鱼儿湖之南):“成吉思汗埋葬忽亦勒答儿于斡儿讷兀山的半崖,在合勒合河附近”),而在这里,第191和192节重新提到,附有同样说明〔“成吉思汗驻营于斡儿讷兀山坡(靠近)合勒合河”〕。在我所能够参考的捕鱼儿湖地区的地图上面找不到这座山的名字。

    第二章 第二十七节

    〔1〕关于军职千夫长这一行文字,逐字直译为千人[mingghan-ou(翁按:似乎即契丹语的“明安”,辽人所语明安是一中级军官)]、百人(dja'oun-ou)、十人(harban ou)之长(noyan,“那颜”)。关于“那颜”(noyan, noyat)这一词以这种意义使用,参阅莫斯达《Textes oraux ordos》,713。

    〔2〕关于脱栾,《秘史》在另一节(第265节)指明脱栾扯儿必属于晃豁坛部落(“qongqotadaï Toloun-tcherbi”)拉施特在关于晃豁坛部落这一条里面证实这一点(“部落”,页158)。参阅伯希和,《通报》,1931,415。

    〔3〕G.B.博士说,照字面说,怯薛(kechik)指“值班供职(护卫)”而怯薛丹(kechikten)指“值班的官员”。tourgha'out(是tourghaq的复数)是“护卫队(日班)”。kebte'ut(käbtä'ut)是kebte'ul的复数(伯希和,《通报》,1930,30——31),照字面说,是“守夜的人们”,G.B.博士引起注意说,这是说“使人安眠的人们”。豁儿赤(qortchin)“带弓箭筒的人”,这一词源自qor,“弓箭筒”。ba'ourtchin“司厨人”(?)(按:这里原文作问号,《元史》卷99,兵志:“亲烹饪以奉上饮食者曰博尔赤”,即这里所说的ba'ourtchin)。最后,e'udentchin(ä'udäntchin)是“司阍人”,由于e'uden这一词,此言“门”,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32。aqtatchin是“饲马人”或广泛地指“管马人”,aqta,此言“马”。参阅海涅士,《Wörterb.》,页3,12,66——67,155。

    第二章 第二十八节

    〔1〕关于速勒迭(sulde),G.B.博士提到《萨囊彻辰书》页106, I.15:“Kegere, adjirgha-yin 〔segul-iyer,错写〕kegul-iyer kigsen sulde tchinou”,这是说:“你的速勒迭(“守护神”),以你的紫色而黑鬣黑尾的种马的鬣毛多束编成”。相同的文字见于《阿勒坛迭卜赤》,北京,1925,页47,莫斯达引文,见Textes oraux ordos,北京,1937,页333,注2。莫斯达神父说:“在鄂尔多斯,人们崇拜好几个速勒迭(“守护神”),其中有alak速勒迭,这是说,多彩色的速勒迭。在鄂多克(Otok)旗,有一个qorô速勒迭(sulde qoriya)或速勒迭的圈地,有darqat(达干)守护,监视速勒迭的崇奉。以沙丘的柳树为篱(bourgha soun)做一个圈子,这个神立在中央。这是一个木桅,其端装铁。这个木桅有黑鬣做细绳搓成的大束绕其上。这种束叫做sulde-yin kukul,此言“速勒迭的梱束”或sulde-yin nabdsa,此言“速勒迭的衣服”。蒙古人说,编这个梱束的细绳,纯用紫色种马和鬣(黑色)和尾的毛,这一种马是献神之用的(ongghoun adjirgha(献给成吉思汗?)”。

    〔2〕康合儿合(罕)山,G.B.博士怀疑《秘史》第193节所说的Qangharqan应否读做Qanghaïqan,即“小杭爱山”(Khanghaï)附有“减小”的语尾qan。《秘史》第193节说“在这个地方(tende)〔在撒阿里客额儿类似地方〕,乃蛮的侦察队设立岗位在Qangharqan(康合儿罕)山顶(Qangharqan-o teri'ute Naiman-o qara'oul tende adjou)。而在《元史》,在大致相等的一行文字里面,告诉我们塔阳在杭爱山驻营。这两种史源都是在这个时候对我们说,乃蛮人怎样捉住蒙古人的一匹白马,很瘦,因此他们以为成吉思汗的马队疲敝。

    〔3〕“马匹瘦”,aqtas tourouqat boui(《秘史》,第168,190,193,194节);或aqtas tarqout boui,“马匹肥”(《秘史》,第181,194节):每次都是由这种观点来决定游牧人应该守候或相反地应该进攻邻人。在《草原帝国》里面,我们屡次看到同样的考虑决定中国人和古突厥“突厥”人的关系。

    〔4〕《秘史》第193节详细告诉我们朵歹扯儿必在撒阿里客额儿的军事会议中告诉成吉思汗的话。“我们人少(djöyen)”,朵歹一开始就这样说,这种证言是饶有兴趣的,因为它完全否定了蒙古“群众”是成群的在那里行动的观念。实际上,成吉思汗仅仅带着军队到乃蛮地方,留蒙古“人民”在家,即在蒙古东部。而且这个途程很远,由合勒合河出发,至于将来建立哈剌和林城的地区,承认蒙古马队疲敝可以证明。朵歹继续说:“我们人少,必须停留下来让马匹恢复疲劳。驻营撒阿里客额儿,每人点五个火(taboun qal-no'out),彼此相离(anggida)。”至少是巴鲁克先生这样来翻译这一句,但是海涅士先生理解为:“每人在五处不同地方(taboun-anggida)点火”(这个不同之点,只在文法上面,和语意无关)(海涅士,《Wörterb.》,页8)。朵歹继续说,“由于我们的火,我们使乃蛮人恐惧。人们说我们人多,而他们的汗从来不曾出门(出征),这是一个懦弱的人。我们的火使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人数,等到我们的马匹强壮,我们攻打他们的前锋,等语……”。成思汗依朵歹扯儿必的话(也见于193节末)命令点起露营的火。“这一天晚上,乃蛮哨望人从康合儿罕高处看见许多火燃烧,自相传说:“这是错误的以为蒙古人数很少,这是像星一般多呵!”。

    〔5〕塔阳对他儿子古出鲁克说的话。这里是依照鲍乃迪译的《元朝秘史》所说。蒙文《秘史》原文第194节在这里似乎不明确。这是由于重叠词句选用一定的词的结果,蒙古人是这样锻炼得坚强和久经战阵,所以他们面对任何危险连眼中的瞳人都不动(Nidun iyen hirmes ulu kin)。海涅士的对音和译文,《Wörterb.》,页76。

    〔6〕古出鲁克对他父亲说的话,这里也是利用鲍乃迪依照中文的一段。蒙文第194节似乎简短得多,但是也有这个毁骂的比喻,将塔阳比为孕妇(kundu eme)往小便所(chi'ekui qadjar),和牛到吃草处(beldji'el)(海涅士,《Wörterb.》,页57)。

    〔7〕G.B.博士说,我撮要(《秘史》第194节)豁里速别赤对塔阳所说的话:“你的父亲,亦难赤必勒格从来没有让和他同样(勇敢)的人看见他的背或马的后臀”。这句话,G.B.解释说,指这个前乃蛮王在他的伙伴(nököt)面前从来不让敌人看见他的背。海涅士直译为:“从来没有让同样勇敢的敌人看见他的背,等语……”(satcha nokor译为“gleichwertiger Gegner”,《Wörterb.》,130)。拉施特也记述豁里速别赤(作Qôrîsoûbâtchoû)对塔阳说,他的父亲亦难赤汗从来没有让人看见他的背或马的后臀(《拉施特书》,别列津译,XV,3)。由此可见,乃蛮将军所说的话在两类主要史源之中形貌相同。

    〔8〕关于纳忽山。《秘史》在稍后(第196节)指明“纳忽昆(Naqou-qoun, Naqou-qoun-no)山(a'oula)”。海涅士(《Wörberb.》,113)试行解释纳忽(Naqou)这一词为“金锭”(复数为naqout,在第274节有chiramal altatan naqout,“黄金块”)。但是人们怀疑Naqou,或是更好作Naghou是否正确的形式。有人以为这可能是makighou这个词的缩写,这个词的意义为“弯曲”、“肘腕”、“蜿蜒”,说到地面时候,指“弧形”。至于察乞儿马兀惕(Tchakirma'out)这个地点,G.B.博士译做“坏劣”(ma'out,蒙古语maghoud)、“燧石”(蒙古语:tchakighour)。有关的文字(第195节的开始)说:“由合池儿河(Qatchir-ousoun atcha)塔阳动员(godoldjou),从塔米儿河流域下趋(hourou'out);他穿过(ketuldju)鄂尔浑,到达察乞儿马兀惕,在纳忽山(Naqou-qoun-no)东面山坂(doronadji qormaï da'arin)之上”。稍后一点,第195节,继续上面所说,同样文字指明成吉思汗和乃蛮人的战争开始在纳忽山斜坡之上:(Naqou-qoun-no ebur a'oula-yin qorzmaï kidjin bayidjou'oui);“我们的前哨(bidano qara'oul)追逐(hulde'et)乃蛮的前哨(Naïman-o qara'oul-i)”。

    第二章 第二十九节

    〔1〕《秘史》195节的文字指明成吉思汗自率前锋(algintchi)(海涅士,《Wörterb.》,页5)。他的兄弟哈撒儿(Qasar, Qassar)指挥中军(qol),而他的另一个兄弟帖木格斡惕赤斤掌管后备马匹(kotol)。

    〔2〕“(狼)赶(羊)直至它们的圈”,qoton-tur gurtele kuldedju(《秘史》,第195节)是一种在草原史诗里面为大家意料中的譬喻。同样的比喻很自然地见于八世纪的鄂尔浑突厥碑文:“我父亲,合汗Eltérés的军队,就像狼(böritägh)而他的敌人就像羊(qoïtägh)(汤姆生,《鄂尔浑碑文》,页101)。

    〔3〕札木合形容“四狗”的话。关于“铜额”科瓦列夫斯基字典,II,1525,译chireme, chirim为“混合金属,古铜”。G.B.博士译chirimen为“黄铜”,“以铜为主的混合金属”。“在近代蒙古语中,这是‘溶铁’”。关于“锥舌”,G.B.博士说,如果chibuge这一词在近代蒙古语指“凿”,“钻锥”,中国人译为“凿子”。中国人译《秘史》第195节这一行文字为:“铜额、凿齿、锥舌、铁心、用镮刀做马鞭”,(按:这里格鲁塞译中文稍有出入,兹照中文《秘史》还原,关于“凿齿”,原书括号注蒙文:dörben noqaïs chi'outchi,关于“镮刀”做马鞭,原书括号注蒙文:ouldou mina'atan)。海涅士先生在《Wörterb.》,162(符拉基米尔佐夫前于他,译法相同)译:“做鞭(mina'atan),他们有镮刀(ouldou)”。

    〔4〕札木合说:“帖木真安答……等语”。海涅士将《秘史》第195节这一行文字对音为:“Temujin anda mino gubcin beye ino shiremu'er shirekdeksen shibuge de qatququi a colo ugai'u; temuri yer dabtahsan tebene de qatququi a colo ugai'u”。G.B.博士译为:“那边有我的安答帖木真。浑身像锻炼很好的混合金属,凿子不能穿(任何地方);像精铁,锥不能入。你看见我的安答帖木真,似饥鹰一般冲向我们么?”。

    〔5〕本节第三段,札木合形容哈撒儿的话。鲍乃迪译中文《元朝秘史》(说到哈撒儿时候):“他的身体大如三个人”。这一句话在蒙文《秘史》里面没有。蒙文《秘史》仅仅说:“这是诃额仑母亲的一个儿子,用人肉养大。他能够吃一个三岁大的、三度长的牛”(按:中文《秘史》说哈撒儿:“身有三度长”)。这里bodo这一词(海涅士译为“Stück Vieh”,《Wörterb.》,页16),G.B.博士以为是指“用以赎罪,做赠品,聘或买未婚妻的牛”。蒙古文字继续说:“他穿三层重叠(或金属的叶)的战衣。他引着三个雄牛在后面而来。他吞一个全人连弓箭筒而不碍在半喉;他吃一个全人而他的心脏跳动和原来一样”(G.B.译)。同上书,页165,行26:鲍乃迪的中文译本说:“他杀一个战士穿过他的甲”。蒙古文字作:Kelkitele ulketele qarbouyou,这就是海涅士,《Wörterb.》,页98,所译为:“Er schiesst mehrere Menschen miteinander durch und durch”。同上书,页165,行28,这个诗篇的最后一段:“这是拙赤哈撒儿,魔鬼(gurelgu)所生”,这是G.B.所译的。为鲍乃迪所本的《元朝秘史》,译gurelgu这一词为毒蛇(python)。海涅士(《Wörterb.》,53)也将gurelgu译为“一种大蛇”。

    〔6〕成吉思汗和乃蛮人的纳忽山之战,结局是有戏剧式的详情。在蒙古人乘胜进攻之前,乃蛮人在黑暗之中奔逃,一簇一簇的坠落山谷深坑里面,“Hundji'u bayitala darultchadju ukuldudju'ui”(《秘史》,第196节),这就是海涅士(《Wörterb.》,79)所译为:他们彼此挤压(坠入山谷里面)而同归于尽,他们的尸体像枯树一样睡在那里。

    〔7〕乃蛮人被追至于阿尔泰山(Altaï-yin ölkede)前面,力尽途穷(海涅士译,《Wörterb.》,111,《秘史》第196节:Naiman irgèn-o oulous-i Altaï-yin ölkede mouqoutqadjou qouriyaba)。

    〔8〕伯希和先生说,“日班护卫队”(tourgha'out)的组织,以《秘史》为证,在客列亦惕人里面先有,后来为成吉思汗所采用(《通报》,1930,30)。他认为tourqua'out或,tourgha'out这个名称是近今Tourghout(都儿忽惕)族名所本(《萨囊彻辰书》作Torgha'out):Torghout人的名称,或是纪念成吉思汗,或是客列亦惕人的子孙,取名古老组织tourghaq,在客列亦惕人中间曾经有过。(按:这一条或者是误置此处,应归入上第二十七节注释之内,或者是补充说明客列亦惕人军队组织。)(又按:这里所说都儿忽惕,或系塔儿忽惕(Targhout),见《秘史》第120节)。

    第二章 第三十节

    〔1〕合剌答勒忽札兀儿。即合剌答勒(Qaradal)泉(houdja'our)(海涅士,《Wörterb.》,页78和176)。我们在现今地理志上面找不到一个地名可以确定这一个泉的方位,《秘史》第197节说成吉思汗在这个地方附近和篾儿乞惕首领脱黑脱阿交战。这一节文字还说成吉思汗追逐脱黑脱阿至于撒阿里客额儿地方,他并将脱里脱阿的人民和领地(irge orqa oulous)占有。参阅海涅士,《Wörterb.》,126。然而我在上面已经提到,十三世纪时候,好几处地方都名叫撒阿里客额儿,显著的一处是在蒙古东部,另一处在乃蛮地方,在杭爱山的第一道卫山地方(参阅伯希和,《通报》,1935,165)。这个名字在字义上已经不确定。海涅士的《蒙文词典》(页130)解释撒阿里(sa'ari)为“尾骨、后车”,但是这个词典在后面又译撒阿里客额儿(Sa'ari-ke'er)为“Melkfeld(挤马奶的场所或出马奶的场所)。G.B.博士提议译撒阿里客额儿为“似驴皮的草原”。

    〔2〕忽兰(qoulan)在蒙古语中指“野驴”、“野马”。(hémione)”

    〔3〕哈卜察勒,在蒙古语中,指“窄径”,Schlucht, enger Durchlass”(海涅士,《Wörterb.》,54)。G.B.博士解释忽鲁哈卜察勒为“重要栅栏”,哈剌温哈卜察勒(Qara'oun-qabtchal)为“救护的栅栏”。这两个地方应该向色楞格河方面寻找。

    〔4〕台合勒山,在蒙古语中,taïqal指“山顶”,qorqa指“以砍下的树和栅栏所建的寨”(海涅士,《Wörterb.》,67和144),也指“退守”、“避居”,有如突厥字qorghan,qourghan,“寨”、“防守的地方”(伯希和,《通报》,1930,290)。因此,台合勒豁儿合(taïqal-qorqa)指“山顶的小屋”。

    〔5〕《秘史》第198节指明这是在“不黑都儿麻,也儿的石河的源(=发源诸河之一):Erdich-un Bouqdourma houdja'our”。至于这一次战役的其它经过地方,《秘史》在前几行告诉我们,成吉思汗于俘获篾儿乞惕人首领脱黑脱阿的儿媳妇之后〔Toqaï和Törägänä(Döregene)公主,脱黑脱阿的长子忽都的两个妻子,成吉思汗将Törägänä给窝阔台为妻〕,向前追赶脱黑脱阿以及他的儿子,忽都和赤老温,直抵阿尔泰山前面(Altaï-yin ebur-e,海涅士译为“Vorderseite des Altai-Gebirges”,《Wörterb.》,41),并在那里过冬(ubuldjedju)。第二年春天,牛儿年(huker-djil)(1205),成吉思汗越阿来(山)。乃蛮人首领古出鲁克,带领残众,在靠近不黑都儿麻,“也儿的石河源”之一的地方,和脱黑脱阿联合。在这个地方,成吉思汗和他交绥。〔这不是乃蛮人的终局,因为古出鲁克后来还逃避至哈剌契丹,在那里他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但是篾儿乞惕人实际上就此终结。《秘史》记载成吉思汗的不可挽回的决定,将这个极其敌对部落的残存人口分散开。这一项分散若干部落的办法对于建立蒙古的统一,对于建立“青蒙古人”这个人民以成为民族的单一体,是绝对必要的。〕

    〔6〕此注中所说的战地,我认为这是不肯定的,有人以为这一场在黑也儿的石河上的战争就是《长春西游记》所提到的古战场,称为白骨甸,在乃蛮人地方,蒙古丞相镇海向这位道教旅行家回溯了其经过。当这个时候,长春和镇海在阿尔泰山的迤南很远的乌泷古泉的东面。黑也儿的石泉和不喀都儿麻(Boukhdourma),还离开这个所在相当的远。事实上,“白骨甸”应该与后来的攻击最后篾儿乞惕人的零散党徒和最后乃蛮军队某些战役(在1205年以后的),可能与速不台的某些武功有关。

    〔7〕关于成吉思汗对速不台所说的话。海涅士译qoulan(忽兰)为“野马”。伯希和先生准确地说这是指“hémione”(按:hémione据Larousse字典是西亚的一种野驴,由驴过渡到马的兽)。成吉思汗对速不台所提出的有名的指示,将逃亡中的篾儿乞惕王子们比“颈带套竿(ouqourqa)的野马”又比为“中箭而伤(sournoutou)的鹿(bouqou)”。继之以奇特的“Magali之歌”,战士的本色“如果他们和鸟(dji'urtu)一样飞上天,速不台呵,你就做鹰隼(chingghor);如果他们和雪猪(tarbaqan)一样藏在地下,用铁锹(tchalir)掘他们。如果他们入海变成为鱼(djiqasun),用网(golmi)捞他们”————于上述富有诗意的词句之后,继之以准确的军事指示:当军队赴远方作战时候,注意马匹不是还太瘦以渡越山岭隘道(ündür daba'an daban)和大河(örgen müren ketülün);节约生活必需品(günesün);除非为了军队给养的需要以外,不可作不必要的围猎;之后,还有详细指示,关于马鞍的后带(eme'el-ün qudurqa)可能伤马,关于 头(qada'ar),骑马的不可让它飘荡不定。最后,成吉思汗有一般的训令关于任何人不得违反命令(yarliq),即帝国的和军队的号令。依照这些规定,汗在精神上常常是在远征军队中间,即使他是在亚洲的其他一端作战,因为成吉思汗如果允许速不台处罚不重要的罪人,而每遇到他所知道的战士犯法时候他保留决定之权(《秘史》,第199节)。

    〔8〕《秘史》第198节指出成吉思汗决定将篾儿乞惕人民全部分散,没收财产,赶到距离他们驻营故土的很远地方。虽然属于蒙古种,篾儿乞惕人被列入不可同化和不能参加新的统一的蒙古民族里面的一类。这些森林人将被无情地消灭。和另一个蒙古森林的部落斡亦剌相反,斡亦剌被人成群地编入青蒙古人里面。为了拢络他们,成吉思汗对他们创始一种联姻政策。这些“斡亦剌-成吉思汗系”的婚姻,和我们上面已经说到的“汪古-成吉思汗系”的婚姻所遵循的原则是一样的。

    第二章 第三十一节

    〔1〕“羱羊”,蒙古语oughouldja,突厥语qouldja,指“野牡羊”或“argali”。

    〔2〕G.B.博士说,在蒙古书写语言里面,keriye指“鸦类小鸟”(corneille)。Qara keriye,札木合借以比喻捉住他的不忠仆人,逐句直译“黑色鸦”(按:秘史作黑老鸦),特别指一种小鸦叫做Choucas。《秘史》第200节的这一句话是以重叠字行文的:小黑鸦(choucas)捉住了一个美观黑色的大野鸭,qarambaï noghosoun。《秘史》的noghosoun这一词,中文旁译附加说,这是一种黑鸭的名称;qara-ambaï(=amban)是一个缀成词,指“黑而有威”(G.B.博士)。至于下文qaratchou(哈剌出)这一词,G.B.博士说,中译《元朝秘史》将它除去,但在旁译说“下贱人民”。加上bo'ol(蒙古语boghoul)“奴隶”,成为qaratchou bo'ol,“奴隶中的凶顽的恶棍”,这的确是合乎这里所说的一段的意思。————人们可以看到,《秘史》在这里所认为是札木合说的话,不能证明有反对贵族的趋向,有如符拉基米尔佐夫以为他是这样的人。

    〔3〕关于札木合对成吉思汗传达的话,《秘史》第201节述:“你的örlu'ut nököd,有能力的人(erdemten)对于你好像是七十三匹(dalan qourban)骗马(aqtas)”。所谓nököt(按:那可儿的复数),照字译是拉丁字comites的意义,事实上是指“伙伴”,“亲信”,汗所选择的。örlu'ut这一词,其单数为örluq,海涅士译做“勇敢”、“英雄”,《Wörterb.》,页126。逐字直译örlu'ut nököt是“七十个勇敢的伙伴”,代表成吉思汗军队的参谋本部的人数。《阿勒坛迭卜赤》和《萨囊彻辰书》,页76,说到yisoun örlugud,“九个元帅”。在鄂尔多斯,现今有一个氏族名örlut(莫斯达,《Ordosica》,页35)。

    〔4〕拙赤答儿马剌,海涅士先生的对音有时作Tchödji-darmala(《秘史》,第201节),有时作Djötchi-darmala(第128节),他保有这两种对音(《Wörterb.》,页174和178)。显然这是一个人,拉施特也说到此人名为Djotchi-tarmala,在札剌儿人这一条(“部落”,页34)是显著的例子。可看他的“世系”(别列津的札剌儿人各首领的世系,t. VII,表XIX)。

    〔5〕亦勒赤台,阿勒赤台(Altchidaï)这个名字常见于《秘史》,第170,226,227,234,242,243,255,277,278等节。在《拉施特书》中,则作亦勒赤台(Iltchîtây或Iltchîtây),显著之例在,“部落”,页204,“Djoûriyât”篇目之下。参阅别列津注,XIII,298,又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97,98,100,109,140;又伯希和,《蒙古人和教廷》,《les Mongols et la Papauté, 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m》,1931,171。

    第三章 第一节

    〔1〕成吉思汗的旗帜是“白旗有九尾,即是说,其端有九(à neufs bouts)”yesun köl-tu tchagha'an touq。纛是以水牛的长毫做九个尾组成,以代表九(神圣数字)个军区,每一军区由一个qörluk或“英雄”指挥(其复数为qörlu'ut),即我们所称为“成吉思汗帝国的元帅”(G.B.)。

    〔2〕《秘史》第123节令人奇怪地说,成吉思汗(Gengis-khan)是汗而有成吉思可汗(Tchnggis-qaghan)的头衔(是身后头衔么?)。

    〔3〕中文的头衔,这个征服者在这里是被称为皇帝,等于可汗。我们文字里面误ti(帝)为li。中文有时称成吉思汗为“汗”,即是说“国王”,有时称“皇帝”,即是说“合罕”(G.B.博士)。这种浮移不定,很有身后追“尊为皇帝”的性质。

    〔4〕关于阔阔出这个名字。蒙古的形式是Kökötchu(《秘史》,第119,138,188,202,214,243,244节)。符拉基米尔佐夫就是这样写(《蒙古社会制度》,页78,79,95)。这个名字的突厥形式,在各书采取了俗语化,作Köktchu。伯希和先生在《亚洲学报》,1920,I,179所采用的写法(第二个ö字小些在这行的下面)允许指示两种拼音。这种书写的方法我们在这里没有,我们写为Kökötchu和Kökötchös一样。可注意的是《秘史》里面有好几个人都叫做阔阔出。首先是第119节,一个拾得的孩子,被诃额仑母亲收养;之后是第188节,客列亦惕桑昆的不忠马夫(但是这里或者要用Köktchu的写法,因为客列亦惕人推想是突厥种);最后,在其它大部分地方,指蒙力克之子巫者帖卜腾格里,就是在这里所说的此人。

    〔5〕关于长生青天。蒙古语里面的tänggeri或tenggeri,和突厥语中的tängri或tengri,同时都指“天”和“天神”。mongka,möngkä,möngke的意义为“长生”,这个蒙古词等同于古突厥词mängku,和畏吾儿词mängu。蒙古语中的kökö,在突厥语中为kök,此言“青”。可见“宗教”的词汇,在突厥语中和蒙古语中很多是共通的。

    〔6〕关于说成吉思汗是上天派遣。djaya'atout.(札牙笃惕)这个词指“有好运的人(schicksalhaft)”,由于djaya'a(札牙)这一词指“命运”、“机会”、“幸福”,由此有“命运的使者在地上”的意思。如果要很好了解这一种说法,G.B.博士说,要晓得蒙古的珊蛮教以个人的命运为一种神的人格化,而合汗的命运之神是长生青天。在1328至1332年之间君临中国的蒙古皇帝,他的蒙古名字是图帖睦尔(Togh-Temur),而中国人称之为文宗的,他的庙号是蒙古语札牙笃(Djayaghatou或Djiyaghatou或Djayatou)合汗。参阅L.Ligeti,《元文宗的蒙古名字》,《通报》,1930,57。

    〔7〕关于“长生天的气力”。这个Mongka Tängri kutchun-dur公式,伯希和先生译为“凭长生天的气力”(《通报》,1929,153)。例如大汗贵由于1246年十一月致教皇的复书里面所用的印,“Mongka tängri-yin kutchun-dur, yäkä mongghol oulous-oun dalaï-yin, qan-ou djarligh。凭长生天的气力,由于大蒙古人的海洋汗,(此)令”。伯希和,《蒙古人和教廷》,《les Mongols et la Papauté, 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1922——1923,页22,另发单行本。

    第三章 第二节

    〔1〕这里所举见于《秘史》第202节的各千户那颜(mingghat-oun noyat)的名单,G.B.博士对此有考证。代替海涅士先生的Ilougaï,他提议用Ilugäi,符合于第243节的亦鲁该(Ilugä)。————Onggur(汪古儿)应作Önggur或Öngur,单数,以接近于这个名称的复数,即现今察哈尔的突厥景教部落汪古(Öngut)的名称。关于曲出(Kutchu或Gutchu)这个名字,下文213说到。关于豁儿豁孙,此言“兽粪”,“干牛粪”,“argal”,参阅伯希和,《亚洲学报》,1925,I,205。兀孙(Husun)参阅伯希和,同上,234,husun,此言“头发”。关于忽亦勒答儿(Qouyildar或Qouïldar)被认为“智者”、薛禅。塔孩(Taqaï),有“勇士”的称号,属于速勒都思(Suldus或Suldäs)部。察合安豁阿(Tchagha'an-qo'a)是海涅士先生的读法,词尾带有女性的“豁阿”,或者可以改成察合安兀洼(Tchagha'an-ou'a)。关于不鲁罕(Bouloughan)参阅boulaghan,此言“黑貂”。速亦客秃(Suyiketu)有“扯儿必”的头衔。冢率(Djoungso)是海涅士先生的读法,和上文Djoungso(“种筛”)一样。关于这个名字的其他形式,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43。古出古儿,作Kutchugur或Gutchugur。巴剌(Bala):Arghaï(-qasar)bala,阿儿孩(-哈撒儿巴剌)。斡罗纳儿台(Oronartaï)应作斡罗纳部(tribu Oronar)的Djirgho'an。歹亦儿(Dayir)这个名字近似于兀洼思篾儿乞惕人答亦儿兀孙。海涅士称为木格(Muge)的,应改为木勒客脱塔黑(Mulke-totaq)上面所说过的亦乞剌思部人(按:木勒客脱塔黑见上第二章第八节,报告成吉思汗以札木合的袭击,)或者,无宁作Mulké(木勒客)。蒙古兀儿,Munghu'ur或Moungghou'our?孛坚(Bögen)这样指名似bögä,此言珊蛮(“巫师”)。忽思察忽思(Qourdjaqous)是Cyriacus这个基督教(景教)名字的蒙古形式,上面说到客列亦惕王子的时候已经遇见。翁吉兰(Onggiran)是翁吉剌惕(Onggirat或Qonggirat)的单数,这个蒙古部落,是孛儿帖皇后的部落。失剌忽勒(Chiraqoul或Chiraghoul),脱撒合(Tosaqa或Tosagha),统灰歹(Toungqouidaï或Toungghouidaï)。Toghon-Temur(托欢铁木耳),此言“小铁锅”,这个名字常常见于元代的蒙古贵族名门,也常见于十五世纪的斡亦剌惕(Oïrat)诸王里面。

    〔2〕关于豁儿豁纳黑,和上面一样,或作豁儿豁纳黑主不儿(Qorghonaqdjubur)

    〔3〕左翼和右翼。在十三世纪的蒙古语里面,“左手”,即左翼,叫做djä'un或dje'un-ghar,在十七世纪的蒙古语里面叫做djäghun或djeghun-ghar(按:现在中译本一般均作沼温合儿),就像bara'oun ghar(巴剌温合儿),指右翼军,在这里所说的方向是面向南方,因此左手就是指东面,右手就是指西面。参阅伯希和,《亚洲学报》,1914,II,187。《通报》,1930,305和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135,144。海涅士(《Wörterb.》,86)对音为djao'un-qar。

    〔4〕成吉思汗对主儿扯歹所说的话。Djurtchedäi-yi undur a'oulayin nemure metu setkidju yabouqou bule'e bi(《秘史》,208节)。这是说“我走近你,主儿扯歹,就像我避(或:自己隐蔽)在一座高山里面”(G.B.译)。

    〔5〕关于速不台这个名字,《秘史》在这里没有用它的惯常形式“Sube'etaï(速别额台)”,而在这个第209节写做“Subegetäi”(在199节,有缩写的形式“Subetäi”)————Noqaïs(或Noqas)(诺孩)是noqaï,“狗”的复数。

    〔6〕兀孙老人(ebugän Ousoun)的名字(《见《秘史》,页210,216节),伯希和先是这样写,《通报》,1929,页30,符拉基米尔佐夫的写法也是这样,《蒙古社会制度》,页49,50,214。海涅士,在他的蒙文本和《Wört.》,178里面分别这里第210,216节的兀孙和第202节的“Hüisun”。

    〔7〕“雨夜”,蒙文作qoura suni(《秘史》,第214节)。

    〔8〕关于拖雷这个名字。符拉基米尔佐夫采取了Toloui这个对音。《蒙古社会制度》,页59,98,101,214。————可怪的是志费尼,将这个名字对音为Toûzchî。参阅伯希和,《亚洲学报》,1913,451以下。

    〔9〕关于塔塔儿人要刺死拖雷事G.B.博士译其详情如下————:合儿吉勒失剌,以乞食为名,混进诃额仑母亲的帐幕,她叫他近门坐下。少顷,成吉思汗的最幼儿子拖雷进来,这时候他仅仅五岁,进来之后就回转要走出这个帐幕。合儿吉勒失剌站起来,抓住这个小孩,将他紧挟在臂下要夺他去。当他要出去时候,摸他的刀子,继续走的时候,拔出刀来。孛罗忽勒(即孛罗兀勒)的妻子阿勒塔泥,当时坐在门的左侧(这一边是留给帐内妇人坐的)。诃额仑看见合儿吉勒的手势,喊叫说“小孩子完了!”。于是阿勒塔泥(起立)同诃额仑追赶哈儿吉勒失剌,(一手)她抓住他头发的一条辫子,另一只手抓住合儿吉勒的执着出鞘的刀子的手,她这些猛烈地摇动他的手,所以凶器坠落……。者歹和者勒篾,当这个行凶时候正在宰牛,听见阿勒塔尼的叫喊,跑过来,这时候阿勒塔尼还在那里和合儿吉勒失剌搏斗。他们冲向这个凶手,用斧和刀将他杀死(《秘史》.214节。参阅莫斯达,《Asia Major》,IV,152——153)。

    〔10〕中军在这里叫做tub(《秘史》,第220节):“tub-un tumen medegu,中军万人之长”。在别处,系用qol这一词来指中军,等同于中国字(tchong)“中”,类似“驻营次序在中央的意思:qol djasa'ulba,他排整在中央”。第195节,海涅士的对音。

    〔11〕关于motchi(“木匠”)这一词。在《秘史》第223节作motchi,在后来的蒙古语中作modoutchi。参阅de Smedt-Mostaert,《Le dialecte monguor》,III,《蒙法词典》,北京,1933,页272,在这个地方,依照G.B.先生的诠释,motchi是被译为“木工”,“木匠”。

    〔12〕关于“青蒙古人”。海涅士先生采用Mangqol(Mangghol)的对音。伯希和先生以及他这一派写为Mongghol,这一种写法经phags-pa(八思巴)碑文证明。

    〔13〕关于蒙古人的名称。————“人们知道,蒙古人曾以蒙兀室韦的名称出现于唐的历史上……。人们不但有缩短的形式Mong-kou(蒙骨?),Mong-wou(蒙兀),而且还有用L的形式,Mong-kou-li(蒙古里?)……。所有后来的各种形式都应该对音为蒙古,然而自十二世纪之初开始,我们看到在开封的中国人诬妄地以鞑靼称蒙古。由此可见,中国人从这个时候起已经制造了一种混乱,相同于欧洲人在他们之后的一个世纪所制造的混乱”(伯希和,《通报》,1920,127)。

    〔14〕斯密特推广《萨囊彻辰书》所采用的形式。在许多治蒙古学的人中间,Er.海涅士先生是其中趋向于《萨囊彻辰书》的。莫斯达神父(《Ordosica》,页61)写道:“我个人的看法,我肯定以为萨囊的说法最为真实(est la vraie leçon)”。同样是海涅士,《Monggo-han sai da sekiyen》,页10——11。

    第三章 第三节

    〔1〕关于Tourqa'out(“日班护卫”)这一词。这个名称,Tourqa'out或Tourgha'out,是本于现今蒙古Torghout(都儿忽惕)人民的名称(在《萨囊彻辰书》中,作Torgha'out)。“都儿忽惕人承受这个名称,或是因为纪念成吉思汗的护卫队,或是因为是客列亦惕人的子孙,纪念昔日tourghaq的组织,这个组织在客列亦惕人里面先有,后来为成吉思汗所采用”(伯希和,《通报》,1930,30)

    〔2〕本节第一段说,各部队指挥官的儿子们,系依照G.B.博士译:mingghadoun Noyad-oun kö'ud,等语而写成的。

    〔3〕蒙古气候的酷烈,常常在《秘史》里面提到。这里提到《秘史》第230节有关于“宿卫”(kebte'ul)的一段,站立在御帐(ordo ger)的周围,保护这个征服者的安眠,说到黑暗的夜里(e'uletäi suni)和星斗纵横的夜里(hodoutai suni),风夹雪来(boro'an)迷不见人,严寒(dju'en)使哨兵战栗,雨(qoura)象鞭子一样打在他们的脸上。《秘史》第78和108节也说到大风大雪(boro'an, boroqan)。

    〔4〕这里是依照巴托尔德,但是上下文使我们得知,有如G.B.博士提起注意的,守夜人的全数,包括弓箭手在内,恰好是两千人(kebte'ut qortchin lou'a qoyar gou mingghad bolba)。这两个组织的每一个因此都是一千人的单位(chiliarquie)。

    〔5〕我们可以将蒙古人的战略和十世纪时契丹人的战略作个比较。(Rolf Stein,《通报》,1930,页59,关于《辽史》的论文)。

    〔6〕《秘史》第195节有固定名词用以指战略,战斗技术:chi'outchi qatqouldou'a(海涅士,《Wört.》,142)。

    第三章 第四节

    〔1〕《秘史》第207节告诉我们,也儿的石河上游的流域树木特别多(Erdichiqoudous hoi-yin irgän,“沿也儿的石河的林木中人”)。

    〔2〕为了这次出征西北至于阿尔泰山诸山之中,成吉思汗给他的将领们若干铁甲车(temur telegen或temur tergen),特别制造以抵制在山谷里面的颠踬。当他派遣速不台去追逐最后一批篾儿乞惕人,脱黑脱阿的儿子们时候,他是这样装配了速不台。

    〔3〕关于畏吾儿国王亦都护。参阅《拉施特书》,“部落”,页127,关于畏吾儿亦都护巴而术(iduq-qout ouigour Bartchouq)。“Bartchouq”这一词的词根:bars,此言“虎”(伯希和,《通报》,1930,55)。这个名字的全部是巴而术阿而忒的斤,见于1362年的《中国-蒙古碑文》(伯希和,同上引)。《秘史》第238节仅仅以他的头衔“Oui'oudoun I du'ut”(畏吾儿部亦都兀惕)称他。

    〔4〕畏吾儿国王遣使对成吉思汗表示归附,譬之拨云见日。逐字直译为,“有如太阳-母亲,eke-naran”(《秘史》,第238节)。

    〔5〕关于巴而术送给成吉思汗的礼物。natchit,此言“金锦”(《秘史》,第238节)。

    〔6〕当蒙古帝国最终成立了的时候,畏吾儿人许久保有他们的优免和特权。在他们亦都护所管辖的境土之外,伯希和指出,他们不受蒙古地方长官的审判,除非得到亦都护的代表的同意。北京蒙古朝廷于1311年所颁发的皇帝诏书,这样保留的审判权,不但对于驻在吐鲁番附近的亦都护,而且对于Qomul(哈密)地方的特勤(tegin)也是这样。

    第三章 第五节

    〔1〕乞儿吉思人在《萨囊彻辰书》,页56,I,19,以Keregut(客儿古惕)的名称提到,以为是斡亦剌(Oïrat)四种人之一(实际上,在萨囊彻辰那个时候,乞儿吉思人是降附于斡亦剌人)。

    〔2〕inal(亦难)这一词是古老的突厥王侯称号,直至伊兰的塞尔柱王朝时候,人们还可以找到这个称号(塞尔柱第一个算端Toghroul-beg时代,有Ibrâhîm ibn Inal)。与此相同的是inaltchiq(亦难赤)这个头衔在察合台突厥语里面,也是指“王侯”(prince)。人们可看到,成吉思汗时,讹打剌城的花剌子模长官拥有Inaltchiq(亦难勒赤黑)这个头衔,同时也称为Qadir-khan,这就是说“可畏的汗”。最后,我们在本节也遇到一个斡亦剌王子名叫亦难赤,拉施特在他叙述斡亦剌人(“部落”,页79)时候提到。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52——53。关于乞儿吉思首领也迪亦纳勒(Yedi-Inal)的名字,G.B.博士唤起注意,古突厥语jäti, jäti(也迪)等于数字“七”。关于Inal(亦纳勒,亦难)这个头衔,还可看Houtsma, Ein turk. arab. Glossar, 23。Inal(亦纳勒,亦难)这一词在这一书里面,其定义为“乞儿吉思人的王子”。Brockelmann, Mittelturk. Wortschatz, 67,以为inal的意义是“urspr. Sohn einer Fürstin und eines Untertanen”。也迪亦纳勒在这里是指“第七王子”(G.B.)。

    〔3〕乞儿吉思人首领名斡列别克的斤(Orebekdigin)是《秘史》第239节所说,举之于其他乞儿吉思首领,也迪亦纳勒与阿勒迪额儿的旁边,G.B.博士将这个名字改写为Ore-bek-tegin。

    〔4〕可注意的是貂皮(boulouqat)是亚洲大北方的突厥-蒙古人所献贡物的主要珍品:皇后孛儿帖的嫁妆,或无宁说是送给婆婆诃额仑的礼物,也是貂皮,就拿这件貂皮,少年帖木真当做初次的下属献礼,送与客列亦惕王者脱斡邻勒。在八世纪的鄂尔浑突厥碑文里面,已经指出进贡的人民带来他们的黑貂(qara kichin)和青松鼠(köh täjängin)(汤姆生,《鄂尔浑碑文》,130,132)。

    〔5〕失必儿(Sibir),在蒙古语为Chibir,这一词指“台哈”(taïga,“森林”)。

    〔6〕关于扯扯亦坚公主这个名字。拉施特读做Tchitchâken,根据这个,G.B.博士提议将这个斡亦剌公主的名字,这是依照海涅士的对音的(《秘史》,第239节),改为Tchetchegken,“小花朵”。

    〔7〕秃马惕女首领孛脱灰塔儿浑(Botoqoui tarqoun),此言“胖妇”,“肥大妇人”(tarqoun,塔儿浑)。

    〔8〕朵儿伯朵黑申(Dorbaï-doqchin),此言朵儿伯,“可怖者”。我们上面看到这个别名应用于好几个人,显著的是当成吉思汗即将出现的时期,有伯升豁儿多黑申(本书此处 )。

    〔9〕忽剌安不合(Houla'an-bouqa)这个地名,就是说,见于《秘史》第240节的红牛地方,这是在秃马惕森林之中,当然不能指出其地点。

    第三章 第六节

    〔1〕这里所举分给诸人的属民数,漏掉了分给察合台的八千人(《秘史》,第242节,鲍乃迪,页133)。

    〔2〕这里种筛这个名字,是《秘史》243节所举,作Djoungsaï,应改为Djoungso见第120节。豁儿豁孙(Qorqasoun)应改为第102节的Qorqosoun(按:这里说102节似有错误),合剌察儿,海涅士的对音为Qalatchar,应改为Qaratchar,符合于第120和第202节的读法。最后,G.B.博士改海涅士的Idoqoudaï(亦都合歹)为Idouqadaï(由于idouqat,这个字是idouqan的复数)。

    第三章 第七节

    〔1〕关于阔阔出这个名字,为了记事明晰起见,我唤起注意,在《秘史》一书里面有三人叫这个名字:1.这里所说的珊蛮帖卜腾格里;2.诃额仑母亲所收养的儿子之一(《秘史》,第119节),见本书此处 ,刚好就是他在这里(第244节所说)报告给诃额仑知道他的同名人阔阔出帖卜腾格里的阴谋;3.客列亦惕桑昆的不忠实的马夫,见本书此处 ,(《秘史》,第188节)。

    〔2〕《萨囊彻辰书》所提,哈撒儿要和晃豁坛人共同谋反。都鲁罕晃豁坛(doloughan Qongqotat),此言“七种晃豁坛”(“les Sept Qongqotat)。

    第三章 第八节

    〔1〕孛儿帖所说的话,Tchigot narat metus de'uner tchino(《秘史》,第245节),海涅士译为:“你的兄弟辈好比柏(tchigot)和松(narat)。

    第三章 第九节

    〔1〕“经过十三世纪的整个时期,正当蒙古皇朝临朝时候,汪古的王侯们都是用突厥的特别名字而不是用蒙古名字,例如阿剌忽失特勤、爱不花、君不花。我倾向于推想汪古人是一个说突厥语的部落,这个部落还是在后来才蒙古化的。因此蒙古人时代的记载说汪古人是突厥沙陀人的后裔应该是不错的”(伯希和,《通报》,1929,126)。关于沙陀人,沙畹在《西突厥考》,96,译《唐书》的一行文字:“沙陀,西突厥别部,处月(Tchou-yue)种也”(按:此处所引,见《新唐书》卷218,“沙陀传”),并见于我所著的《草原帝国》,页178。————关于这些汪古人是聂思脱利教派的基督徒,伯希和提起注意,这首先是突厥各部落(而不是蒙古各部落)信奉聂思脱利教(《通报》,1929,126)。附带的说,马可·波罗被这个事实所迷惑,因为客列亦惕人和汪古人一样是聂思脱利教徒,他以为客列亦惕人就是汪古人。因此他将“约翰长老”,即客列亦惕的汪罕,被成吉思汗所击败的地方位置在汪古人的地方(他称之为天德,Tenduc),他并且以为汪古的乔治亲王(prince Georges)是这个“约翰长老”的后裔。

    至于当蒙古人的时代,聂思脱利教在长城以北是这样的发达这个事实,伯希和提起一种饶有兴趣的问题,因为经过公元845年的迫害之后,聂思脱利教实际上是不复存在于唐朝的中国,在宋朝统治之下,人们也看不到基督教的痕迹。但是这个被驱逐出去于中国人的中国的聂思脱利教,至十一世纪和十二世纪重新出现,由于北方诸省先,被契丹人所占领,后被金人所占领。伯希和指出“聂思脱利基督教不是随蒙古人而回到中国,而是随着契丹人和金人返回中国”。伯希和收集了若干在这个时代久居中国北方的聂思脱利教徒家族的文件,特别是马(Ma)氏这一个家族,他们的祖先,中国对音叫做Houo-lou-mi-sseu,这就是说Hormizd这个名字————由此可见是一个伊朗或栗特人的聂思脱利教徒————他向契丹人的北京朝廷进献宝石为礼物,因此被赐予土地。Hormizd的儿子Temur-ugé(铁木耳兀格),有子名中国名字Po-so-mi Ye-li-chou,即Bar Çauma Elichou,这个人知道如何适应环境,当金人代替了契丹人的时候,他曾致巨富。Bar Çauma的儿子,Ma Si-li-ki-sseu,即Sergis,也叫做马庆祥(Ma K'ing-siang),(翁按:马庆祥原名苏尔济,苏先世为西域人,《金史》卷124,有传)臣事金人,当窝阔台的蒙古人征服金国的时候,他英勇地死于1234年。为伯希和所重新发现的这一家的专传,证明突厥汪古人的信奉聂思脱利教,并不是处在极北的中国北方诸省里面的例外情形。

    从另一类的意识说,“白达达”或“白塔塔儿人”这个名称,是中国历史家们给汪古人起的,这里面并不包含任何族属关系存在于大概是突厥种的汪古人和大概是蒙古种的塔塔儿人之间。白达达这个名称,在《辽史》里面,于1120年的编目之下,特别被提到,当这个时候,他们的首领怵兀儿献给未来的古儿汗耶律大石四百匹马,二十头骆驼,几千只羊,使他能够往突厥斯坦试一试机会(伯勒什奈德,《中世纪史研究》,I,212)。这是初次提到作为政治势力的汪古人的记载之一。

    〔2〕阿剌忽失(Alaqouch),此言“杂色的鸟”。

    〔3〕在《秘史》第239节,嫁给汪古一个王子的成吉思汗女儿名叫阿剌合(Alagha)或阿剌合别乞(Alaqa-béki)。在《拉施特书》里面(“部落”,关于汪古人条,页116),作Alâqâî-bîkî,即Alaghaï-béki(阿剌海别乞)。

    〔4〕伯希和说,这里有一个十分令人奇怪的例证,一种中国古代的拼音,在中国人自己已经更改了很久之后,还保存在野蛮人那里。突厥沙陀人和他们的后代汪古人保存了唐代“天德(T'ien-tak或T'ien-tök)”的拼音————由此有马可·波罗的Tenduc(唐都克)————而在十三世纪时候,中国人已经是只拼音为“Tien-tö”(天德)了。(翁按:粤语仍保存此古音,读德为duc)

    〔5〕《元史》和《拉施特书》,关于汪古人首领阿剌忽失特勤豁里(中文作阿剌兀思剔吉忽里)的被杀的不同说法,有彼此补充的作用。由于《秘史》第190节、《拉施特书》(XV,1)和《元史》,我们得知,乃蛮的塔阳汗对他提议结成同盟以进攻成吉思汗,他的答复是和成吉思汗联盟对抗乃蛮人。《元史》(伯希和译,《通报》,1914,629——631和Moule,《在中国的基督教徒》,235)还告诉我们,阿剌忽失特勤伴随成吉思汗出征乃蛮人(1204年)。但是由于中国这个史源留有余地使人推测在汪古人中间或者有赞成和乃蛮人结盟的一派人(是因为这两种人民都信奉聂思脱利教么?)。可以肯定的是阿剌忽失特勤以及他的长子不颜昔班(Bouyan Chiban)于随征乃蛮人之后回到自己地方,心怀不满的人将他们杀死。拉施特也证实有这些心怀不满的人在那里,但认为完全是内部问题,这些汪古部的贵族们反对阿剌忽失特勤,没有说到他们是反对受蒙古人的保护。并且在《拉施特书》里面,就是这些贵族们,于杀死阿剌忽失特勤之后,自动地将政权授与他的侄子赤古(《元史》称为镇国),从中国叫赤古回来。在《元史》里面,虽然镇国是在中国,而他是和他的婶母,就是阿剌忽失特勤之妻在一起,这一种史源称阿剌忽失特勤之妻为阿里黑。阿里黑于她的丈夫被杀之后出亡,和其子孛要合以及其侄镇国至云中地区躲避,云中是在山西极北的大同,为汪古人地方南边的近邻(Herrmann,《中国地图》,图42——43)。约在1212年至1213年之际,成吉思汗征服云中,他找到阿里黑、孛要合和镇国,并待他们以忠诚藩属因为了他而受到损害的种种关怀。他追封阿剌忽失特勤为高唐王,阿里黑为高唐王妃。阿剌忽失特勤之子孛要合过于年幼,不能承袭父亲遗业(他在1225年仅十七岁,1212年之际,可以推定为约四岁)。成吉思汗于是封阿剌忽失之侄镇国为北平王,管领汪古人地方,镇国当然是年龄较大。就是这件事,在《拉施特书》里面,产生了一种说法,“赤古”从中国被召回来,于阿剌忽失特勤死后,即位。人们对于拉施特的纪载所要记住的是(“部落”,关于汪古人条,页115——116)成吉思汗命令汪古人交给他杀死阿剌忽失特勤的凶手,结果他命人将主要的谋杀者和他的家人杀死。

    镇国,就是拉施特所称为赤古的,传位于他的儿子Negudai,《元史》称之为聂古台,《拉施特书》(同上引,页116)称之为Negûdêi。拉施特说镇国娶成吉思汗女儿阿剌海别乞(Alaghaï-béki),这是第一个错误。连带发生第二个错误,以聂古台为他们的儿子(“部落”,116)。他随后说聂古台娶成吉思汗王朝一个女儿,拖雷之女,“年龄比蒙哥大,比旭烈兀幼”(同上书,116)。[罗按:此恐有误,但原书如此。余大钧译《史集》作:“她幼于蒙哥合罕而长于旭烈兀汗。”(《史集》中译本第一编第一分册第231页)]

    虽然如此,阿剌忽失特勤的儿子孛要合曾跟随着成吉思汗在他大举出征花剌子模帝国之役。当他随着这个胜利者归来,约在1225年时候,他的年龄十七岁。成吉思汗认为他的年龄此后可以执政,于是命他为汪古人之长,封以中国的头衔北平王。更好的是成吉思汗将他的女儿阿剌海别乞(中文作阿剌海别吉)嫁与孛要合(不是嫁给赤古),她是一个有才能的妇女,她的父亲对她寄予信任,孛要合出征时候,交给她一部分事务。她和孛要合未生子女,为孛要合娶一个妾,妾生三子:君不花、爱不花和拙里不花。阿剌海别乞爱抚次妻所生诸子如己出。后来孛要合死,她以诸子的名义摄行政事。

    第三章 第十节

    〔1〕现今中国甘肃省这个名字,创自蒙古人,是采用两个城市的名字:甘州和肃州。

    〔2〕《秘史》第249节(和265)有云,唐兀国是“一个有坚固和筑城而居的城市的国家”,nöduguksen balaqasou。

    〔3〕西夏主李安全。从1211至1212年间(按:下文所说,这里应作从1211至1227年间)唐兀国王迭有更换。然而《秘史》以同样名字或同样头衔亦都护(或不儿罕)称其第一人(《秘史》,第250节)和第二人(《秘史》,第267,268节),质言之,前者是李安全(1206至1211年)后者是李 (1226至1227年),在其中间,还有李神宗(Li Chentsong)(1211至1223年)和李德旺(1223至1226年)。(按:在这一个时期,西夏主为:襄宗李安全,神宗李遵顼,献宗李德旺,南平王李 。此条所举皆译名,兹均还原为中文,惟李遵顼独称其庙号神宗,余人则称其名,亦照原文。)但是《秘史》独将失都儿忽(Chidourghou)(在土蕃语Srong-btsan(琐郎卜津),指“公正”、“正直”、“诚实”)称李 ,这个名称是成吉思汗于将杀死他以前封他的。由此可见,拉施特是错了,将失都儿忽之名称前一个唐兀王,在回历605年,即公历1209年的编目之下(《拉施特书》,别列津本,XV,原文,页169,译文,页113)。

    〔4〕关于称宁夏为Erîqaï(额里孩)。《拉施特书》,XV,原文,页18,别列津所曾参考过的各种手抄本作Erîq(a)y或Irîq(a)y,不用喉音,不提音符错误而绝对是不可能的Ertqay或Erlaqay。别列津(XV,12)对音为Irakaï。在蒙文《秘史》第265节,海涅士先生读做Eriqaya。但是人们记得《萨囊彻辰书》页102,I.16,作Irgaï,而在现今的蒙古语里面,这个名字读做Irighaya。可见《马可·波罗书》中的Egrigaia(额格里合牙)很接近于本地的来源。

    〔5〕唐兀皇后的名字在这里作古尔伯勒津郭斡,G.B.博士认为这完全是蒙古名字(古尔伯勒Gurbel,此言“壁虎”,加上女人名字用的“津”,djin字)。

    第三章 第十一节

    〔1〕《拉施特书》(“部落”,页31)所称南家思(Nankiyâs)就是南方中国人,这是指宋帝国(由于中文nan此言“南方”),参阅伯希和,《南家思》,《亚洲学报》,1913,I,460——466。在蒙古语里面,也有Nangkiyad这一词用以指在南方的中国人,这个名称蒙古人是从女真种的金人那里转贩而来的。参阅Ligeti,《La collection mongole Schilling von Canstadt》,通报,1930,169。说到这个问题,可以提到伯希和所说的话,长久以来,蒙古人总是通过金人而认识中国:“蒙古人如果从突厥人那里学得许多语言和文化,他们从女真人那里所得到的几乎相等。一直到忽必烈,可以说蒙古人所认识的只是由金人所改变与采取的中国制度。”(伯希和,《亚洲学报》,1913,465)。————另一方面可以提到《秘史》125节称宋宁宗(1195至1224年)为Djaougon或Djaogon,这“应该是蒙古人对于他个人名字赵扩的对音”(伯希和,《通报》,1929,130)。

    〔2〕哈剌鲁。突厥的故事为拉施特和阿卜哈齐(Abou'l-Ghazi)所搜集,解释哈剌鲁(Qarlouq)这个名称以突厥的qâr这一词,此言“雪”;哈剌鲁人可能是指雪地的人。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332——333。

    〔3〕哈密绿洲原则上也是属畏吾儿人的地方(伯希和注释,哈密是突厥城名Qamil的中国缩短名称,这个地名在蒙古语变做Qamul,读做Qomul)。

    〔4〕关于成吉思汗攻金人的战役,当然趋向于参考中国史源,这样有在地理上和在日期上准确的好处。纵使是这样,蒙古的史源,即《秘史》,因为比较上地点相近,在这里要比伊朗诸战役明确得多。在这种情形之下,《秘史》告诉我们(第247节)成吉思汗攻取抚州(Foudjeo),这是在张家口地区(Herrmann,《中国地图》,第49张),海涅士(页120)误为Fou-ning,现今的永平,之后,攻取宣德府(Suandeifou),现今的宣化。两个蒙古大将,者别和古亦古捏克(Guyigunek)被派为先锋(manglaï ilebe)。于是攻取Tchabtchiyal,海涅士认为这是指居庸关,长城里面的要塞,在宣化:昌平和北京的路上。成吉思汗自将中军(qol tcherik)。他和敌人作战勇敢无畏,蒙古史诗在这里赞他(“勇敢和无畏的战士”erekun omoqoun tcheri'ud)。战事也说得很残酷。在Tchabtchiyal,敌人的死尸积叠如砍下的树木一样(花剌子模大使Bekâ ed-Dîn Râzi所作的关于他在北京附近旅行的报道,也说到这种可怕的现象:尸体的碎段腐烂在地上,原野布满白骨,瘟疫流行。Tabaqât-i Nâçiri也有这样的叙述。参阅巴托尔德,《蒙古入侵时期的突厥斯坦》,393——394)。《秘史》还告诉我们,者别攻取东昌。成吉思汗这时候建营于Chira-dektur,“黄色高原”,海涅士(《Wörterb.》,35)认为就是在居庸关南口的龙虎台。蒙古人攻击许多有城垣的城镇,qotot qotot balaqat,并没有列举其名,这里纪事似乎概括的提到。中都,就是北京,也被攻击,金国的一个大臣王京丞相(tchingsang Ongging),劝他的主人阿勒坛汗,和蒙古人议和。这个丞相为了这个目的往见成吉思汗。阿勒坛汗送给成吉思汗一位公主(goundjou)(实际上不是他的女儿,只是他前一个金主之女)和许多金、银、绸缎(altan, munggun, a'urasun)。以这样的代价,换得成吉思汗退兵。这个丞相伴送他直至抚州。

    《秘史》第251节告诉我们,成吉思汗于又一度侵入唐兀之后,在羊年(qonin-djil)派遣一个使节至“Djaougon”处,这就是说中国南方的皇帝(宋朝,杭州朝廷),赵扩(或宁宗)处,以主卜罕(Djoubqan)为其大使,但是所有这些这位蒙古征服者派往宋朝的使臣(eltchin),在中途被金人所拘留(当然是金人欲阻止蒙古人和宋人结成联盟以对抗他们,足以包围他们,在这一件事上面,和后来“蒙古”旅行商队被讹答剌的花剌子模长官杀死的事件一样,成吉思汗主张“国际公法”为自己辩护)。成吉思汗以这个事件为理由,于犬年(noqaï djil)出发和金人战争。(依照中国史源,出兵理由是金廷企图避免成为附庸的命运,从北京————这座城已经在蒙古骑师控制之下————迁都至开封府,以黄河为障蔽)。成吉思汗进兵向要隘(amasar)潼关,把守潼关的是金将亦列(Ile)(无疑这是一个以耶律为姓的人,即是说,是契丹一个王子)、合答(Qada)和豁孛格秃儿(Höbögetur)。成吉思汗的第四子拖雷和出古古里坚(Tchougou-guregen)(罗按:出苦,《元史》作赤苦、赤驹,因其出古“驸马”为成吉思汗之婿,故称之“赤驹驸马”古儿坚(guregen),蒙语为“女婿”之意。)予以急攻。金人的精兵“红衣军”(Houla'andegelen)(按:这里应作“红帽军”,而格鲁塞原文是Habits Rouges,指“红衣”)被他们击溃。他们并击败金将亦列和合答。金人的尸体(《秘史》这里说乞答惕,不是用人种上的意义指“契丹人”,而是用做“中国人”的意义————有如在今俄语一样)堆积(形象地重又说到)就像枯树一样。阿勒坛汗,即金主从中都(北京)出亡至于南京(开封府)。(可见《秘史》颠倒史实的前后次序,因为根据中国史源,金人迁都之后,成吉思汗才再兴兵)。无论如何,依照这个蒙古史源,成吉思汗于奖赏了拖雷和出古之后,驻营河西务(按:现今河北省武清县北运河西岸),在靠近北京的“黄色草原”(chirake'er),里面。者别(又一次)占据Tchabtchiyal(居庸关)要隘的周围。阿勒坛汗留将军合答在北京为总督或留守。这位将军早就决定投降,因为他已经接受成吉思汗的命令报明北京所有金银绸缎的数目。此后的事,我们在上面已经说到。成吉思汗派往北京点收这些财富的三个使者中间,汪古儿博尔赤(bao'ourtchi)(“司厨者”)和阿儿孩哈撒儿接受合答送给他们的个人提取部分。唯独是第三个蒙古使者失吉忽都忽,予以拒绝,上面说到后来成吉思汗如何公开地表扬和赏赐他,而汪古儿和阿儿孩哈撒儿受到严厉的责备。

    最后,《秘史》第253节向我们证实,阿勒坛汗逃避至南京(开封),在那里承认是成吉思汗的臣民。成吉思汗令其一子和贵族(nokot)一百人入侍。

    是在这里,而不是在《元史》的日期上所排列的地方,《秘史》明白告诉我们成吉思汗付托他的兄弟拙赤哈撒儿以左翼军(沼温合儿)出征,沿着海(dalaï-gidjin)向永平和辽西的门户。哈撒儿驻营北京(Beiging),[按:这是金的北京,即金之北京路大定府大定县地(翁按:在今热河凌源之西)取得该城。他和他的同伴们:主儿扯歹、阿勒赤和脱仑扯儿必降伏了一个女真人首领名叫夫合纳(Djurtchedun Fouqano),前进直抵讨浯儿河(Tao'our-muren),这或者就是在齐齐哈尔之南的嫩江右支流洮儿河(Taor或Tolo)。

    〔5〕《秘史》第248节在这里有一个有趣的承认:Mongghol-oun ba ärä aqta qadjar ha'uchiyädju költchirgämui;这是说,蒙古的士卒和马匹不宜水土(指在中国北方),见生瘟病,(鲍乃迪译,《亚洲学报》,1925,I,216)。

    〔6〕金人的契丹军队归附蒙古人。可以举一个降于成吉思汗的金将明安,他帮助三木合占领北京。明安之子名石抹咸得不,以成吉思汗的命令,于1216年继明安为北京的达鲁花赤。(案:《元史》卷150,“石抹明安传”,石抹明安长子咸得不,袭职为燕京行省。)正是石抹,于1220年在北京接待了前往阿富汗会见成吉思汗的道教旅行家长春。(韦利,《Travels of an alchimist》,53)。

    〔7〕在《拉施特书》里面(别列津本,XV,原文,页42)三木合把合秃儿(Sâmoûqa bahâdoûr)是撒勒只兀惕部人。同样的名字见于他的撒勒只兀惕(Sâldjîoût)纪事(“部落”,页180)。中国的对音见于《元史》的作三木合。令人奇怪的是《秘史》里面没有这个名字。

    第三章 第十二节

    〔1〕关于古出鲁克在东突厥斯坦。人们在这里可以分析出来,成吉思汗迟延征服所发生的影响。乃蛮王子古出鲁克,于1204至1205年之际被成吉思汗从乃蛮地方驱逐出去,他在突厥斯坦推翻了哈剌契丹的最后一个古儿汗,取而代之。同样情形,花剌子模王子札阑丁,于1221年被成吉思汗从东伊朗驱逐出去,他于1224至1225年之际建立一个新的花剌子模算端国家于西波斯,到他死亡时候,他的短期的新花剌子模王国同时覆灭于1231年,若干花剌子模人结队成群,由于札阑丁死后无主,继续在幼发拉底河上游流荡,而于1244年终于从十字军手中夺去了耶路撒冷。参阅雷纳·格鲁塞《十字军东征史》,III,412。

    〔2〕在谢米列契的四个聂思脱利教墓地,其碑文有时是用叙利亚文字————在这个地方这是教会文字————而更常见的是用突厥文字,即本地文字。

    〔3〕关于消灭古出鲁克。《元史》提到在这些事件里面有一个名叫曷思麦里的所建立功绩,照这个名字的对音,伯勒什奈德代之以圣经里面的亦思马因(翁按:校正本作和斯摩哩)(Ismaïl)。《元史》对于此人立有专传,说他是西域人,所指大约是突厥斯坦。生于古儿汗的都城,《元史》称之为谷则斡耳朵,就是我们叫做八剌撒浑(在楚河之上),喀什噶尔的虎思斡耳朵(Qouzoulouch或Qouz-ordou),而蒙古人称之为古八里(Gou-baligh)。(按:《元史》卷一百二十“曷思麦里传”:“曷思麦里,西域谷则斡儿朵人”。)他曾得到最后一个古儿汗耶律直鲁古的信任,委任他做中国对音为可散城(无疑这是指费尔干)和八思哈城的长官。当者别侵入时候,他投降者别并将这两个城献出而归附于者别。据说就是曷思麦里,奉者别之命,躬自杀死古出鲁克。者别随即命他将古出鲁克的头传示本来属于哈剌契丹帝国的诸城,因此促成喀什噶尔、叶尔羌和和阗诸城的归附。后来我们看到他跟随者别,于1221至1222年间,出征至于波斯和罗斯(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233——234)。

    〔4〕成吉思汗一时怀疑者别,要取得独立地位。《秘史》第235节说,1206年库里尔台之后,成吉思汗命其部将之一忽必来那颜(Qoubilaï-noyan)征服哈剌鲁(Qarlouq,按:哈剌鲁是《元史》的译音,《秘史》在这一节作合儿鲁兀惕),哈剌鲁汗阿思兰(Arslan,此言“狮”)自动投降并自己来朝见成吉思汗。在这一件事上面,这位新的藩属加入蒙古帝国,结果也是结成婚姻。关于这一类事件,可注意的是,诸藩王必须经常地到汗廷请示。对于蒙古各大将说,也有这一种义务:“他们必须于年初和年底来听取我们的训言。他们才能够随后返回他们的营帐指挥士卒。这些逗留在他们的驻营地方不来了解我们思想的人,就像一块石子落在深渊或一枝箭没在芦苇里面。他们不适宜于指挥军队”(符拉基米尔佐夫译)。

    第三章 第十三节

    〔1〕成吉思汗派往花剌子模算端那里去的使臣,在《秘史》第254节,其名为兀忽纳(Ouqouna),这个名字在蒙古语中指“家养雄山羊”(伯希和,《通报》,1930,54)。此外在1218年,成吉思汗曾命马合谋·牙剌洼赤和他的儿子马思兀·牙剌洼赤到花拉子模人那里去,他们可能是花剌子模人,《秘史》第263节称他们为忽鲁谟斯人,即蒙古人所说花剌子模,成吉思汗付托他们一个视察的使节,同时兼有政治和商业的目的。参阅伯希和,《通报》,1935,163和1938,150。似乎成吉思汗的统一蒙古,在此以前,是由二十个部落在不断斗争之中争夺霸权,而在此以后则控制在一个严峻的权力之下,这个“蒙古和平”伸张至于所有被这位征服者征服的地方,从北京达于锡尔河,可能使伊斯兰教徒的旅行商队,————在他们中间,这两个牙剌洼赤便是代表早————觉得这是一种意想不到的机会以发展从中国至伊朗之间的国际贸易。这些人人就认识成吉思汗,因为他们中间的一个,即名叫阿三的,于1204年访问成吉思汗,————直至于他退兵地方巴泐渚纳。成吉思汗,在他的这一方面,似乎起先也曾考虑到对花剌子模帝国成立一种有利的商业合作政策,这个国家征服了哈剌契丹的故地,已成为直接邻人:由此有伊斯兰教徒旅行商队的派遣,在这些商队中间,他命他的个人代表兀忽纳参加。讹答剌的花剌子模总督愚蠢地杀死这一百个人的旅行商队的人,化经济合作的愿望为无情的敌对行为。(这个总督在波斯史源里面名叫亦纳勒赤黑(Inaltchiq或Inaltchouq),在中亚的突厥语中,这是说“王子”(ynal),也被称为Ghayir-khan,就是Qadir-khan,这是说“有权力的可怕的汗”。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52——53)。至于成吉思汗,他应该是对于他的商队的被杀深受震动,这个屠杀行为蔑视了一切国际公法,在任何情形下,这是给他以很好的理由采取行动。事实上,他是游牧人,以兽皮为衣,维护誓言,尊重通商关系,而这些突厥-波斯算端的代表人,他们是信奉伊斯兰教和定居的人,其行为却像野蛮人。《秘史》第254节说,成吉思汗声称,统治权————黄金缰辔般权力————应该从撒儿塔兀勒人那里夺过来,他们使用得这样不好,他发誓要报复(ösul ösun, kisal kisan)这个仇恨。

    他流下热泪,又一次,和出征金国的前夕一样,和孛儿帖被掠后一样,和他平生所遇到一切紧要关头一样,他登上圣山,脱下小帽,将腰带挂在肩上,祝告长生青天帮助他报仇雪恨。庞大的蒙古远征军,从中国的边境长行抵于波斯边界,在《秘史》第254节中用非常简短的词句记述它:“他(成吉思汗)越高山,涉大川,领军远征,决定了许多人民的命运。”

    〔2〕据术兹查尼说,成吉思汗以惩罚了花剌子模的算端为自豪,这是一个真正的强盗,破坏一切法纪,命人在讹答剌戕杀他的使臣和商人。但是当他询问法官瓦亦哀丁不真吉,后世的评论如何时候,不真吉俯首思索,并应允作率直的答复,如果成吉思汗保证他的性命没有危险。得到这个保证之后,不真吉答道,后世没有人能够赞美汗,因为蒙古人残破一切经过的地方。成吉思汗大怒,将他自己的弓和箭投在地上。在场的人都以为成吉思汗将要杀死这个出言不慎的人;不真吉自己也以为性命不保,但是这位征服者总是有自制能力,旋即怒解。少缓须臾,成吉思汗再对法官说,他的理解在表面上是对的,然而实际上是不知道真实情况。他附带说:“至于花剌子模算端,我要穷追他,至于他足迹所到,任何国家让他避居的我都要毁灭它!”。贤智而稳健的耶律楚材,也以为成吉思汗的使臣和商队百人被杀于讹答剌是决定花剌子模战事的理由(《西游记》,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20)。

    第三章 第十四节

    〔1〕G.B.博士写道,拙赤(Djötchi)这一词和djoutchin毫无关系,djoutchin这一词指“‘夏季所生的孩子’(djoun,“夏天”)并由此演变为‘客人’、‘进香者’”。将Djötchi(拙赤)改作Djoûtchî(术赤),这仅仅是舞弄文字。人们看到志费尼的手抄本,写法的谬误更甚,常常不作Djoûtchi(术赤)而用突厥形式作:Toûchi(都失)。柏郎迦宾称这个王子为Tossucan,即Touchi-khan(都失汗)。

    〔2〕追忆孛儿帖对她的儿子们慈爱,阔阔搠思,在《秘史》第254节中,在互相斗殴的拙赤和察合台面前,说到“油脂一般的心”(tosun duran qoru'uldju,“乳汁一般的心”(sün djürügen),为孛儿帖,或者像原文所说“神圣母后”boghda qatoun éké)所有(海涅士,《Wörterb.》,页68和138)。“我们圣后和太阳一样光明,她的心和湖一样大(boghda qatoun bidano naran metu gegeyen, na'our metu delger setkil)”。令人更感兴趣的是这种说法几乎是正式将孛儿帖封为圣人,而不计较被掠而生拙赤的事件,阔阔搠思在这里回溯蒙古无政府的阴暗情景,在重立道德秩序以及公共的和私人的安宁以前,社会的甚至家族的关系涣散,而秩序的重立是成吉思汗的功绩。阔阔搠思在这里坚持以说服人的力量,含有戏剧性效果地一再重复说:“在你生前,一切人民彼此相攻(tani töreguyin ourida … olon oulous-irgen boulqa bule'e)。各想掠夺他的邻人。一切人民自寻干戈,各向他的邻人侵犯,没有人敢安静地睡在床上。”这当然是朝廷臣僚在他主人面前所倾吐的辩护词,以掩盖他的妻的被掠和他长子的出生可能是不合法。虽然如此,这位皇后的明显例子就可以证明,成吉思汗王权的建立不但在政治观点上和蒙古统一的重新建成相结合,也在私人观点上,和家族关系以及社会关系的重建联系在一起。

    〔3〕关于成吉思汗对诸子说“天下地面尽阔”。逐字直译,《秘史》第255节所说的是:“土地母亲”(Utugän-eke)是广阔的(a'oui boui)。Utugän(于都斤),在突厥-蒙古人中间,是大地的女神。在八世纪之初的鄂尔浑突厥碑文中,已说到于都斤圣山————无疑是在杭爱山里面————这个神特别是住在那里。关于古突厥人的Ydouq-ötükän-djych“神圣的多树木的Otukän(斡都斤)”,参阅汤姆生,《鄂尔浑碑文》,105和152。伯希和重新找到这个神的名字的回音在柏郎迦宾所说的“Ytoga”和马可·波罗所说的“Natigay”里面。参阅伯希和,《古突厥人的于都斤山》,《通报》,1929,212——219。

    第三章 第十五节

    〔1〕关于1220年至1223年间在中亚和前亚所发生的事件,我们采用穆斯林史源的日期,因为中国各史源(《圣武亲征录》)这些事件的前头部分相差一年(伯希和,《通报》,1929,161)。

    〔2〕关于这个阿力麻里(Almâlîq)国王,参阅《拉施特书》,别列津本,XV,译文,43,和原文,66:作苏黑纳黑特勤(Soûqnâq-tegîn)。

    〔3〕前哨和后援,按照字义说,manglaï指“往前线”。gedjige指“后援”、“预备队伍”、“援兵”(海涅士《Wörterb.》,49,107)。但是这里所说的不是前锋、预备队和后备队的本来意义。有关文字(《秘史》第257节)说“他派者别先行(Djebe-yi manglaï ilebe);他派速不台在者别之后(Djebe-yin gedjige Sube'etäï-yi ilebe);他派脱忽察儿在速不台之后(Sube'etäi-yin gedjige Toqoutchar-yi ilebe)。他所派的是这三个人(ede qourban-yi ilerun)”(G.B.译)。

    〔4〕在这以后,三千户撒麻耳干和不花剌的工匠,被蒙古人迁移至于现今河北省(Petchili)的西北。这个迁移,记载在1239至1241年编目之下,《元史》将执行此事归于一个客列亦惕人哈散纳。[按:《元史》卷一百二十二,“哈散纳”列传,“太宗时,仍命领阿儿浑军并回回人匠三千户,驻于荨麻林”。至于荨麻林,据伯希和在《亚洲学报》(1927,下册,261——279)的考证,在滦河的上流。]拉施特告诉我们,这些被移徙的人继续在“Simâlî”,即他们所住的地方,依照河中的形式种植园林(Yule,III,416——417; Blochet,II,463)。伯希和认为这个“Simâlî”应该还原为荨麻林,这个地方在元代的兴和路(按:格鲁塞这里作lou yuan de Hing-ho,颠倒了几字,兹据《元史》地理志纠正。)现今张家口之北,马可·波罗曾经过这里,当他由天德,就是说由汪古人地方而往中都的途中时候。这些被迁徙的撒麻耳干人继续在长城下用葡萄酿酒,依照河中式样制造金和丝的锦。现在再回头说撒马耳干(寻思干)和不花剌(不花),可奇怪的是耶律楚材一定曾看见这些地方的一部分被残破,而在他的《西游录》里面不断描写一幅富庶繁荣的快乐图画,一点都没有提到侵入所造成的破坏。或者,这里不仅仅是站在一边说话,而是对于游牧人征服所造成的悲惨结果有心缄默:这是政治家的一种廉耻之心面临着这种破坏,并且这好像是一种哲学家的和无言的抗议(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21——22)。

    〔5〕关于乌尔犍赤这个名字,Ourgendj在印刷上缺乏大写的Ö。为了音调和谐的规律,当然要读做örunggetchi(或örungetchi)(兀笼格赤),就像在ö'elun(诃额伦),ögödäi(窝阔台),öngut(汪古)等字。

    〔6〕Doloungir部落之名,doloungir指“热心”。————晃孩Adargidaï(阿答儿吉台),即阿答儿吉部人(adargi,阿答儿吉,此言“多山地方”)————搠儿马罕(Tehormaghan),此言“鸡”,Ötegedäi(斡迭折台),这是说Ötege(斡迭折)部人,ötege,此言“熊”(G.B.)。

    〔7〕搠儿马罕等举吐蕃(西番)猛狗做比喻,该种狗(töbödut noqaïs,《秘史》,第260节),是以凶猛著名的。

    第三章 第十六节

    〔1〕关于巴里黑(Balkh)的降附,道教旅行家长春于1222年九月底穿过巴里黑,他告诉我们居民背叛成吉思汗,全被流逐。这个城空无人居。“我们仅闻犬吠途中”。(按:《长春真人西游记》卷下:“夜行过班里,城甚大,其众新叛去,尚闻犬吠”。)(韦利,《Travels of an alchimist》,111)。这是可异的,如果将这个真实的报道和耶律楚材的纪述相对照,耶律楚材的《西游录》完全没有提到河中和大夏(Bactriane)由于蒙古人的破坏和屠杀所受到的损害(伯勒什奈德,《中世纪史研究》,I,21以下)。前一人是独立的道士,后者,虽然本性慈善,但是一个政治家,和蒙古征服者利害相共。然而耶律楚材在内心上应该对这些破坏很伤心,以行政官吏、经济家和文学家的资格,他对于河中的文化评价很高。

    〔2〕达鲁花。在《秘史》已经有达鲁花(daroughas)(复数),见第263节,以及达鲁花赤(daroughatchin)的衔名,(按:《秘史》中文本作“答鲁合臣”、“探马赤”“探马赤官”等)这个头衔,见第263,273,274节,海涅士(《Wört.》,页33)译达鲁花为“surveillant, Statthalter, administrateur或intendant(Vogt)”,译达鲁花赤为“官吏的头衔(Beamtentitel),总督、州长职务的头衔”。

    〔3〕关于《秘史》第263节里面撒马耳干(Samarqand)这个地名,作Semisgen或Sämiskän(薛米思坚)是古老的突厥名称。“突厥形式的Sämiskänt,在蒙古人时代特别证实了,但是这个名称源流更远。Albîroûnî已经知道这个名称,这是在第九世纪的前半叶”。(伯希和,《通报》,1930,196,以及1935,159:《Sämisgänt还是Sämiskänt》)。

    第三章 第十七节

    〔1〕蒙古人的“黑车”(qara'outaï tergen)在《秘史》第6,100,244节举名提到,同样是搬运帐幕的车(ger-tergen)见于同书第121,124节。

    〔2〕关于长春真人的旅程。伯勒什奈德所说长春经行的地方,于经过鄂尔浑地区之后,他所说的路线无疑是太靠北了。由客鲁涟河和上土拉河,他说长春到达鄂尔浑上游之后————在这里要修正伯勒什奈德的《中世纪史研究》的看法————他说长春经过色楞格河上游的一条支流额垤儿(Eder)。于将长春的旅程指向西北如此之远以后,伯勒什奈德不得不说长春渡越阿尔泰山,也是很西面,向Dabistan-daban岭,之后,重新下来至Boulghoun(不耳浑)流域,不耳浑是乌泷古河的源流之一,或者,至少是到了小纳伦河(petit Narun)的河谷。显然有如A.韦利的见解,长春和额垤儿(Eder)毫无关系。但是Albert Herrmann的《中国地图》,第49号图里面,据我看,关于这个行程,相反地是过于向南进行了。依照Herrmann,长春于上趋客鲁涟右岸直抵Goultougountou草原之后,直穿西南到达翁金河(Ongin),他渡过河的中流。他随后又穿过Touin河的下游和拜塔里克(Baïdarik)河的下游,这样是到达乌里雅苏台南面的上札卜罕湖(haut Dzapkan-gol)大湾角的南边。因此,Herrmann以为长春的确是经过昔剌斡耳朵(Chira-ordo)之南,但是他和伯勒什奈德所说的地点不同,伯勒什奈德以为这个斡耳朵是在额垤儿岸上,而Herrmann则以为是在哈剌和林的西南,鄂尔浑河源附近的湾曲之处。长春这样是直达了“镇海城”,这座城Herrmann位置它于近今札萨克图诸汗(Dzasaghtou-khans)驻所不远,在札卜罕湖(德文地图作Dzabkhun-gol)大湾曲处的西南。从那里,Herrmann说长春由Tamgin隘道渡越阿尔泰山,下趋Bidji山谷,向巴库尔湖(Barkoul)方面。————这个路线,据我看,是过于向南了。事实上,当长春应该是行抵翁金,Touin和拜塔里克上面的时候,《西游记》指示我们,他停留于昔剌斡耳朵之东(不是之南),并渡过一条河,这条河不是流向北向南,和翁金、Touin或拜塔里克一样,而是流向东北,所以韦利看到这一点因而说这个河只能是察罕奥龙(Tchaghan-Olon)(韦利《Travels of an alchimist》页70)。而且《西游记》明白告诉我们,长春驻帐于昔剌厥儿朵,而Herrmann的地图上离此很远。再过去一点,Herrmann认为长春渡越阿尔泰山由Tamgin或Olin的隘道,经Bidji或Bitchi河谷,抵达巴库尔(Barkoul)。然而《西游记》(韦利译本,页76——77)说长春渡过一条河,这条河除乌泷古河以外,不能是别的。而且这条路线如果不是直趋古城和别失八里,而是斜绕东南许多直至于巴库尔湖,《西游记》不至于毫不提到。

    〔3〕中国旅行家在这里所说蒙古的头饰,称为“故故”,伯希和说,这是boghtaq(孛黑塔黑),“一种几乎是圆管式的冠,其形特高,蒙古贵族妇女于出嫁以后所戴”(伯希和,《通报》,1931,420)。还可看鄂多克(Otok)亲王的夫人和她的女儿媳妇所拍的照片,见莫斯达,《Ordosica》,Bulletin第九号,1934年十一月,北京辅仁大学,页31。附带提到Dénès Sinor注意到吐鲁番佛教壁画里面某些头饰,尤其是在Bäzäklik地方的,近似于柏郎迦宾和鲁不鲁克所描写的蒙古头饰[D.Sinor,《Zur Datierung einiger Bildwerke aus Ost.Turkistan》,登载于《Ostasiatische Zeitschrift》,XIV,2——3,页83(1939)]。

    〔4〕斡耳朵,或者无宁说是斡耳朵群(ordos),成吉思汗诸妻每人有她个人的斡耳朵。这种集中形式可以联想《秘史》第234和278节的动人定义:ordo ger tergen,就是说“一个帐和车的宫殿”,或者,人们如果趋向于说,构成宫殿的帐与车。

    〔5〕韦利提到,成吉思汗的“中国皇后”是于1214年由金宣宗送给成吉思汗的金国公主。她并且不是宣宗之女,而是前一个金主卫绍王(+1213)的女儿。“唐兀皇后”是于1210年送给成吉思汗的西夏主李安全之女。

    〔6〕别失八里(Bechbaligh或Bechbaliq)在突厥语中,此言“五城”,应向现今济木萨附近寻找,济木萨在古城的西北(伯希和,《通报》,1931,140)。在别失八里之北有石绒矿,有如马可·波罗所说,他以为这是在“Chingintalas”地方。马可·波罗听说有个名叫Çurficar(=Soulfaqâr)的人在那里发掘,伯希和说,这无疑是一个畏吾儿伊斯兰教徒,此人曾为大汗忽必烈服务为工程师历时三年。伯希和的考据并且证明,事实上,这是忽必烈的有名大臣阿合马,于1267年向这位皇帝提到石绒(chö-jong)或矿质丝线(fils de soie minéraux)的利益。(按:《元史》卷二百五,“阿合马传”,“别怯赤山出石绒,织为布,火不能燃,请遣官采取”。这里引伯希和,是以别怯赤为别失八里。)耶律楚材在他《西游录》里面(伯勒什奈德,《中世纪史研究》,I,15)对我们说到别石把,即别失八里,附近有一个小湖。实际上这就是指巴库尔(Barkoul)湖,还在东边相当的远。

    〔7〕关于彰八里(Djambaligh或Djambaliq)或昌八里(Tchambaliq),还须等候伯希和研究的结果(《通报》,1930,22和198,注2)。伯希和提起昌八里(Tchan-baliq)这个名字在喀什噶尔,从九世纪就有了(转看Brockelmann, Mitteltürk. Wortschatz,页242)。

    〔8〕《长春西游记》说,距离别失八里三百里有城曰和州,即隋唐时代的高昌,靠近现今吐鲁番的哈剌火卓(Qara-khodja)“其地大热,蒲萄玉夥”(A.韦利《Travels of an alchimist》,80)。现今的经济地图还记载在吐鲁番之北的古城地区,出产蒲萄。————再向东,哈密(Qomul, Ha-mi)的西瓜是非常好的。人们以此进贡皇帝。

    第三章 第十八节

    〔1〕阿力麻里(Almaliq)这个名称的意义为“苹果园”(“阿里马”,此言“林檎”),曾经耶律楚材在他的《西游录》里面说到,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17。

    〔2〕耶律阿海,人们知道,移剌和耶律是通用字,是在北京从937年至1125年据有帝位契丹或辽的皇族的姓。伯希和找出这个契丹贵族名叫耶律阿海(A-hai=Aqaï),《元史》卷一百五十有他的传。阿海先仕于金,嗣后改事成吉思汗,于1214年命为太师领中书省事。当成吉思汗出发攻伊斯兰教诸国时候,阿海随行,蒙古人攻取撒麻耳干,阿海任该城的军事长官。这是阿海————当然是和他本国人耶律楚材一样成长于中国文化之中————在成吉思汗和长春谈话时候担任翻译(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47——49)。《长春西游记》称之为“移剌国公”,由此伯勒什奈德认为是耶律楚材。可注意的是耶律楚材很不欣赏长春。参阅伯希和,《通报》,1929,172和174。

    〔3〕成吉思汗于十月二十五日见长春,伯希和修正伯勒什奈德的日期(二十四和二十八)是过早一天(《通报》,1930,34)。

    〔4〕上面说到耶律楚材对于长春采取反对态度。“这是一个沾濡中国文化的人,尽管是属于契丹种人,他看到成吉思汗和丘处机(丘长春)中间的关系,他表示对于长春很冷淡,此人即耶律楚材。”(伯希和,《通报》,1929,174)。(翁按:《长春西游记》不提及耶律楚材,而《湛然居士文集》亦无一语道及长春。楚材好儒信佛,对道教则诋为异端,他的《西游录序》与《辨邪论序》专为攻击丘处机而作。在《寄赵元帅书》一文有云:“若夫吾夫子之道治天下,老子之道养性,释氏之道修心,此古今之通议也,舍此以往,皆异端耳。”他甚至讹道教为左道,为邪教。著者格鲁塞语耶律楚材因看到成吉思汗和丘处机中间关系而采取反对态度,似有妒忌之心,与事实不相符。)耶律楚材当他跟随成吉思汗时候,并且也写他的西方旅行记,这就是《西游录》,比起长春门人李志常所记的传流至于我们述这个道士的旅行的,要简短得多。伯勒什奈德在他的《中世纪史研究》,I,9——24里面节译《西游录》。伯希和提到,耶律楚材的《西游录》全文,照1229年在北京雕版的形式,曾于1927年在东京由神田君印行(伯希和,《通报》,1929,172)。

    第三章 第十九节

    〔1〕伯希和先生怀疑奇卜察克(钦察)(Qiptchaq)这个名字作为地理上的名称时候是不是指“草原”、“沙漠”,和蒙古词汇“戈壁”完全一样。“但是两者都成为一种专名,在蒙古语为地名(戈壁),在突厥语为族名(奇卜察克)。而大家知道“草原”的观念许久和“奇卜察克”这个名称连系得如此密切,以致俄罗斯南部和西伯利亚西部的大平原许多时候以波斯名称Dacht-i Qiptchaq,即“奇卜察克草原”著闻,同样情形,我们说“戈壁沙漠”以代替“蒙古平原”(伯希和,《通报》,1930,281)。让我们提到最新的关于奇卜察克突厥人的研究是在出版之中的,M. D. Rasovsky的《波罗维赤(库蛮)人》,见于Kondakov学院年鉴(Seminarium Kondakovianum),XI,页18——114,贝尔格莱德出版,1939。最后可以注意到突厥学家们所提出的有趣味的论据,突厥库蛮语,有如它出现在有名Codex Comanicus(库蛮名词集)里面的,各种突厥方言,相当接近于畏吾儿语。

    〔2〕者别和速不台最后一段战役的日期没有考证明白。伯勒什奈德对照了各种史源(《中世纪史研究》,I,294——299)。于他所提到的之外,还可以增加伊本-额梯儿(Ibn al-Athir)所说见于《Historiens des croisades》,I,第二部分,页155以下,以及Kiragos de Kantzag, ap. Dulaurier, Historiens arméniens,《亚洲学报》,1858,I,199以下。

    依照额梯儿,者别和速不台首次侵入谷儿只是在回历617年(公元1220至1221年)。蒙古人得到该地库尔德人和突厥伊斯兰教徒的协助。谷儿只人被击败(于doulkada月,这就是1221年的正月,据伊本-额梯儿)。另外其它东方史源将这个事件位置在1221年二月。根据Kiragos de Kantzag的亚美尼亚编年史,(《亚洲学报》,1858,I,199)蒙古人和谷儿只人的战事,其地点在Khounan或Khounani的平原,该城位于Berdoudj, Bortchala或Débéda河流入Koura的地点的附近,在第佛利斯之南(这个战役也被称为Berdoudj之战)(明诺尔斯基,《第佛利斯》,Enc. de l'Isl., IV,795,和Allen,《谷儿只史》,页110,图3)。谷儿只王乔治四世(Giorgi IV Lacha)(1212至1223年)和他的将军伊凡尼(Ivané)采取攻势,来攻驻营于Khounan的蒙古人。开始冲突的时候,蒙古人退却,但是这是引诱谷儿只兵入于埋伏地方,在那里他们从后面攻谷儿只人,将谷儿只人击得粉碎。逃亡的人散为许多小群,不能重振,均被屠杀。乔治四世得脱。据Kiragos de Kantzag的亚美尼亚编年,他后来又召集较强的一个军,蒙古人看见这个军队来,带着战利品退兵。“塔吉克人”(“Tadjiks”),这是说伊斯兰教徒,阻挡他们的归路,者别和速不台————亚美尼亚史家称速不台为Sabada bahadour————据说曾横渡山岭经过几乎是不可通行的途径,用木板、石子、行李、攻城之具填满山谷。可注意的是这样指出了蒙古人渡越山中窄径的技术,就像《长春西游记》也指出王子窝阔台于花剌子模战役以前在乃蛮阿尔泰山地方的设施。

    由谷儿只再下趋向南,阿剌伯史家使我们知道,者别和速不台到达阿哲儿拜占,残破马剌合(Maragha)城,依照伊本-额梯儿,这是在伊斯兰教历618年的沙发儿(safar)月(公元1221年三月卄七日至四月卄四日),依照其它阿剌伯史源,比较确切,是在三月三十日。他们继此出现于Tauris。阿哲儿拜占的突厥人阿塔别乞,就是老迈的月即伯,纵酒无能,从Tauris逃往Nakhitchévan,而Tauris城为了避免洗劫,不得已付出一宗巨额赎金。者别和速不台随后又上趋至于谷儿只,在这个地方又发生的一次战役中,据伊本-额梯儿,他们杀死谷儿只人三万。这个蒙古人的第二次侵略谷儿只,伊本-额梯儿将它位置在回历618年拉马丹(ramadhan)月稍后一些,这个月的月底是公元1221年的十一月17日。从那里,蒙古人进兵设里汪(Chirvan)。设里汪的沙,拉施沙(Rachid-Châh)逃避于Derbend坚堡之内,这座堡在外城被攻堕之后,仍然没有被攻破。

    在这个时候,者别和速不台下趋北高加索草原(Steppe Ciscaucasienne)。他们在那里遇到了阿兰人(Alains或Ases人)、列斯吉亚人、曲儿克斯人和突厥钦察人的联盟。于第一次交绥,蒙古人遇到了失败之后,他们送给钦察人一部分战利品以使联盟解体。他们向阿兰人、列斯吉亚人和曲儿克斯人挑战,之后,回军攻钦察人并夺回送给他们的战利品。于击败钦察人之后,伊本-额梯儿说,蒙古人往克里米亚劫夺商业海口速答黑(Soudaq, Soldaia),热那亚人正在那里购买罗斯人的物产:男性和女性的奴隶、灰鼠、黑狐(borthasi)和其它北方皮毛。之后,蒙古将军们和罗斯人作战,这个事件,伊本-额梯儿排在回历620年的一年里面,这就是说公元1223年〔Historiens Orientaux (des Croisades),I,2,页161〕。

    俄国史源当然对于这个最后一段的征略比较详细(《卡拉姆津》,III,221),特别是有关于奇卜察克人的事,在这里叫做波罗维赤人(同样的人在拜占廷和匈牙利史源叫做库蛮人)。一个“波罗维赤(Polovtsy)”人的首领这里叫做Kotian(匈牙利史源的“Koutan”)(阔迪安),他是罗斯的苏兹达尔(弗拉基米尔)大公的岳父。这位“阔迪安”得到乌克兰方面的罗斯诸侯,即基辅、契尔尼戈夫和加里奇的诸侯的协助,这三人都名叫密赤思老(Mstislav),以抵御击败他们人民的蒙古侵入者。这三个密赤思老联兵驻在德聂伯河上,接见了者别和速不台所派来的一个由蒙古代表十人所组成的代表团。他们不该将这些使者杀死,之后,他们引兵南向迎敌。他们于Khortitsa,即德聂伯支流之上遇到蒙古人。我们如果采信罗斯史源,他们在这个初次战事中占优势。实际上,有如伊本-额梯儿对我们所说的(前引,页161),者别和速不台作战略上的退却使乌克兰骑队疲倦,并且引诱他们至于设伏地点。罗斯军队这样“追逐”蒙古人历时九天。到达“迦勒迦(Kalka)”河附近,蒙古人停下来列成阵势。这个迦勒迦河,一部分俄国史源将它写做Kalak,被证实就是现今的卡利米鸟斯河(Kalmious),这是一个沿海小河,在马廖奥博尔(Marioupol)附近流入亚速海(《卡拉姆津》,III,232)。凡尔纳茨基(Vernadsky)很好地指出(《Esquisse d'histoire russe》,Edition Eurasienne,1927,页65——66)罗斯人所以失败是由于不合作,姑且不提和“波罗维赤”人缺乏妥协。加里奇的密赤思老,带着加里奇、契儿尼戈夫和波罗维赤士卒渡迦勒迦河猛攻敌人,没有让基辅军队有参加他的军事行动的时间。者别和速不台似乎预先选择这个地方做战场,击溃他们,加里奇的密赤思老逃亡。基辅侯罗曼诺维赤密赤思老的军队没有受到损失,退守他的设防营寨,抗拒三天。之后,他议和(或者有如中国史源所说,他的一个不忠于他的臣下劝他这样做)并愿献赎金,以便自由撤退,这种建议被接受。当蒙古人将他控制住的时候,将他杀死并屠杀他的士卒。他的被杀是闷死在木板(和地毯)之下,对这种刑罚罗斯的编年史家很气愤,没有想到在蒙古习惯里面,这却是一种“光荣”的死法,专门留给特殊人物,为了尊敬他,使他不“流血”而死。

    上述是俄国各种编年史所提示的全面图景。但是到了要确定日期时候,他们彼此矛盾。那窝果罗(Novgorod)的各志书(Annales)记迦勒迦战役在1224年五月31日,而沃兹涅森斯克(Woznesensk)的各志书则以为在同年六月16日。其它俄国史源记蒙古侵入日期(已经比较近于真实)在1223年(《卡拉姆津》,III,545)。这个1223年的日期近今历史家们作为结论,从库尼克(Kunik)至于凡尔纳茨基,后者的著作是在1927年出版,我们刚刚在上面提到。虽然如此,邦内尔(Bonnel)在他的《Chronologie Heinrichs des Letten》里面于1853年主张迦勒迦之战应该要回复到1222年。最近费尔南·格勒纳尔(Fernand Grenard)君也断定这个日期为1222年。他说因为者别和速不台,于1221年进军高加索地区之后,不过几个月就到了钦察。

    中国各史源没有提供我们关于这一事件的任何日期上解释,但是只有若干补充材料。《元史》在《速不台传》里面说,这个将军得到成吉思汗的允许去征服钦察之后,领兵绕宽田吉思海(按:原文用括符加“denghiz”一字于宽田吉思海之后,宽田吉思海即蒙古人所称里海),并抵达太和岭————即高加索山————横穿太和岭,他开辟了一条道路(亚美尼亚编年史有同样的证明)。在高加索之北,速不台遇到酋长(钦察人的)玉里吉(Yurii Kontchakovitch)和塔塔哈儿他们的联军于不租河上。玉里吉之子被箭射伤逃入森林。其奴投降蒙古人并将他献出。于战胜钦察(奇卜察克)人之后,速不台进兵直至阿里吉河(迦勒迦河?),他在那里遇到斡罗思诸首领,两个密赤思老。他战胜他们并迫使他们降伏。速不台还征服了阿速部(Asout,即阿兰)。他返回(上亚细亚)的时候带来背主之奴(钦察人)。但是成吉思汗听到速不台所作报告的时候,驳速不台说:“奴不忠其主,肯忠他人乎”,命杀死这个钦察人。因为速不台的提议,成立一个特别军团,包括灭里吉(篾儿乞惕)、乃蛮和钦察人在内,这些人都是归附于这个将军的人。《元史》还说到速不台回到上亚细亚系取道也迷里(叶密立),这是在塔尔巴哈台地方(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297——298)。(按:上述参照《元史》卷一百二十一《速不台传》。)《元史》还有其它报道在《曷思麦里传》里面,这个从前哈剌契丹的臣僚,于古出鲁克失败时候降附者别,此后他成为这个蒙古将军的部将。《元史》使我们知道,曷思麦里曾跟随者别(这里对音为哲伯)至于西波斯、高加索和钦察。显著的是曷思麦里奉者别之命往击失儿湾沙,这就是说设里汪沙,随后攻谷儿只人(Georgiens)以及阿速人(阿兰人),攻取阿速人的都城黑林(按:格鲁塞这里作Houei-lin,兹照《元史》作黑林,又《元史》并没有说黑林是阿速人的都城)。在这以后,《曷思麦里传》继续说,斡罗思人兵败于铁儿山,他们的国王密只思腊(Mstislar)被俘。“哲伯”命曷思麦里献这个国王于太子拙赤,诛之。者别的大军随后征服康里(Qangli),取其城孛子八里,迫使其国王投降(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298——299)。

    〔3〕这里所说许多族名,G.B.博士提起注意,都是蒙古的复数,————康邻(Qanglin)单数为康里(Qangli),乞卜察兀惕(Kibtcha'out)单数为Kibtchaq,巴只吉惕(Badjigid或Bachkirs)单数为Badjigir,斡罗速惕(Orousoud或Russes)单数为Orous,马札剌惕(Madjarad或Madgyars)单数为Madjar,阿速惕(Asoud)或阿兰(Alains)单数为As,参考希腊的复数Asioi,我们的Ossèthes,沙速惕(Sasoud或Sasones,高加索北边的Tchetchen人)单数为Sas或Sasoun,薛儿客速惕(Serkesud或Tcherkesses)单数为Serkes。关于康里这一词的意义,指“高车人”,参阅伯希和,《通报》,1929,124。

    第三章 第二十节

    〔1〕关于成吉思汗的娱乐生活,我们可以从中国将军孟珙的记叙(按:这里指《蒙鞑备录》,实系赵珙所作,见前注)而得到概念,孟珙是由宋的朝廷所派遣的使节至成吉思汗处。“国王(成吉思汗)遣人请使者并对他说:‘今日打毬,为何不来?’这个中国人答道,不闻钧旨相请,故不敢来。国王反驳他说:‘你来我国中,便是一家人,凡有宴聚打毬,或打围出猎,你便来同戏,为何又要人来请唤’。汗于是大笑而罚这位大使饮酒六大杯,到晚间才让他醺醉而去。到了辞行时候,这位大使向汗告别,国王戒伴使说:‘凡好城子多住几日,有好酒与吃,好茶饭与吃,好笛儿鼓儿吹着打着’”。这同一史源告诉我们,成吉思汗出师时候,有二十人左右的巧妙女音乐家随行。这位大使于此外还很称赞成吉思汗对于妇女眼光不错。“北使入于彼国,王者相见了,即命之以酒。同彼妻赖蛮(乃蛮)公主及诸侍姬称夫人者八人,皆共坐。凡诸饮宴,无不同席。所谓诸姬,皆灿白美色。四人乃金虏贵嫔之类,余四人乃鞑人。内四夫人者,甚姝丽,最有宠”。(按:这一段引语,径采《蒙鞑备录》,原文格鲁塞谓“国王”为成吉思汗,实误,此乃木华黎。)

    在这些宴乐之中最危险的事是狂醉。成吉思汗有一天宣告,一月之中只许饮酒三次,附带的说,如果能够减到两次或一次,当然更好。“最好是不饮酒。然而何处有人保持这样行为呢?”成吉思汗在这件事上和在其它许多事上面一样,应该常常是适可而止的。然而他的两个嗣位人,其子窝阔台和其孙贵由,竟牺牲于自己的无节制而早卒。

    〔2〕可能当成吉思汗传记的“历史缺漏”时期,约在1225年之际,应该把短期的东夏王国的破灭列入。这个王国由一个名叫蒲鲜万奴的于1216年建立于满洲,此人属于金(女真)种。1221年想和成吉思汗妥协,派一个使节到突厥斯坦见成吉思汗,这个使节曾在塔剌斯河上遇到道教旅行家长春。1224年时候,这个东夏王国还企图维持它的独立。但是在耶律楚材于1227年所写的一首诗里面,所说的东夏,是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家。它被成吉思汗所破灭,正是在1224年至1227年之间。参阅韦利《Travels of an alchimist》页87。(按:《元史·太祖本纪》十一年,记蒲鲜万奴(格鲁塞作Fou-hien Wan-nou)降……既而复叛,僣称东夏。《太宗本纪》五年,又有:“诏诸王议伐万奴”的记载。是东夏非亡于成吉思汗在世时。)

    〔3〕金人于1219年曾将山东的大部分归还宋人。

    〔4〕1220年的阴历七月(公元八月),金主吾睹补,当他逃避至开封府时候,曾派使者乌古孙仲端至成吉思汗处试行请和。此人的传记,在《金史》里面的曾由伯勒什奈德译出一部分(《中世纪史研究》,I,25——34)。成吉思汗此时在河中,正在那里摧毁花剌子模帝国。乌古孙到那里去见成吉思汗。他离开金的北方边境于阴历十二月(1220年正月),曾和蒙古在中国军队的统帅木华黎会面,再取道向西北,沿着北方,但是在蒙古境内,靠近这时候背叛成吉思汗的西夏(唐兀)的边境,上面说过长春真人也避免经过他们的地方而绕道北向。他到达伊犁,或无宁说是“伊犁城”(=Ilibaliq),于阴历四月初(1220年五月初),由此进入伊斯兰教国家。这个礼部侍郎对于伊斯兰教徒的习惯感觉惊异:“这些人(不用箸)以手裂肉置于口中”。1221年的秋天,他到达成吉思汗所在地,由于别的书所说,我们知道成吉思汗这时候是在阿富汗。对于乌古孙仲端的求和,这位胜利者答复:“我前欲汝主授我所有黄河以北之地,自足于河南之地,称河南王。在这个条件之下我同意停止战争,但是现在木华黎已经尽取这些地方,你不得已才来求和么?”乌古孙哀求,成吉思汗说:“念汝远来。黄河以北既为我有,但汝主还据有关西(潼关以西)数城。他必须割付与我,令汝主为河南王,勿复违也。”乌古孙于是回去中国,取道天山之北(阴历十月,1221年10月至11月之间)。

    第三章 第二十一节

    〔1〕耶律楚材(1190——1244)乃辽创业人阿保机诸子之一的后裔。他的祖先有食邑在医巫闾山和现今广宁县的附近,辽阳的西北,满洲南部。参阅伯勒什奈德,《中世纪史研究》,I,10。

    〔2〕中国学者王国维,卒于1927年,曾为耶律楚材作传记,逐年纪事(《耶律文正公年谱》)。“附录有关于契丹文字的有兴趣的报导,对于契丹文字,耶律楚材真是最后代表人之一”(伯希和)。然而耶律楚材并非惟一的旧契丹皇室的子孙改事成吉思汗的。伯希和提到关于这一点另外两个与耶律楚材同宗的人所扮演的角色:1.耶律阿海,上面已经说到,他以太师的头衔跟随成吉思汗出征花剌子模,并被这个胜利者任命为撒麻耳干的长官;2.耶律阿海的弟弟耶律秃花(T'ou-houa=Touqa),也归附于蒙古人,在木华黎指挥之下替蒙古人攻金,他死时是征金军的统帅(《拉施特书》,XV,33和143,用Toûghây和Toûghân-yangchây的形式,关于元帅,以及《圣武亲征录》文字为伯希和所引的,看Notes sur le Turkestan,《通报》,1930,44——49)。(按:这里所说关于元帅,引《圣武亲征录》等语,《圣武亲征录》戊寅年纪事有:“秃花元帅所将汉兵……伐金国……”等语,这个秃花元帅,参以《元史》卷一百四十九“耶律秃花传”所说,无疑是指耶律秃花。)当1220——1221年的冬天长春真人经过的时候,耶律秃花是在宣德,这就是说宣化,职居元帅,在那里很殷勤地接待这位道教旅行家于朝元观(韦利,《Travels of an alchimist》58——61)。

    第三章 第二十二节

    〔1〕在中国的对音塔塔统阿里面所暗藏的原来名字,伯希和先生说:“还不能完全将它还原,但是第二部分(按:指统阿)只能是突厥字tonga,此言“英雄”(伯希和,《亚洲学报》,1913,I,457和《通报》,1930,33——34)。

    〔2〕伯希和先生指出,当成吉思汗帝国初期,畏吾儿文化在官方占优势是这样显著。因此,由志费尼、柏郎迦宾和鲁不鲁克所流传下来的这些名字常常令人感觉是突厥形式。只在稍后一些时候,真正的蒙古形式才占优势。这里必须有相当时间养成“蒙古”的书吏和文人,或者更确切一点说,认识蒙古语。

    〔3〕韦利根据波斯和中国的史源撮要为镇海作传记,这对于成吉思汗王朝的行政历史,以及聂思脱利教派在远东的历史是很有趣味的(Travels of an alchimist,33——38)。以《志费尼书》和《拉施特书》为证,镇海是聂思脱利教徒。他生于1171年。在1203年他跟随成吉思汗“饮巴泐渚纳水”,这可以证明,如果他是客列亦惕人,他毕竟是随着蒙古征服者而对抗自己的本国人。当1204年和乃蛮人作战时候,成吉思汗将自己的一匹马赠送镇海。1206年时候,镇海参与斡难河上的大忽里勒台。稍后一些时候,这个征服者命他设立一个工匠居留地于阿儿浑山附近(在《长春西游记》里面,这个山的中国对音为“阿不罕”),在现今乌里雅苏台的西南,这个居留地此后被称为“镇海城”。1212年,镇海参与征金战役,至于抚州,矢中左臂(按:《元史》云矢中臆间)。1215年攻取北京之后,“太祖命于城中环射四箭,凡箭所至园池邸舍之处,悉以赐之。”(按:此段引文,依照《元史》。)成吉思汗的继位者窝阔台命镇海为中书右丞相,特别掌管突厥斯坦和西方事宜,一切公文没有经过镇海以畏吾儿文字副署证实的不能生效。1232年,镇海参与围攻金人都城开封,为了劳绩,赐他九龙旗并乘肩舆赴朝会的特权。他在攻取蔡州(汝宁)即金人的最后据点时候也有功勋,受封世袭山东一千户中国人家为“食邑”。人们将要看到,在大汗窝阔台死后,他被摄政皇后秃剌哈纳所罢免(1242年),但是大汗贵由恢复他的职位(1246年)。贵由死时(1248年),镇海是拥护失列门继承帝位的人们里面居于首要地位的。蒙哥夺得帝位(1251年),杀镇海以及另一个窝阔台的大臣,和他一样是聂思脱利教徒的合答(Qadaq)(1251年或1252年初)(根据A.韦利)。(翁按:《元史》卷120镇海(又作札哈)系以寿终,年八十四。)

    〔4〕达鲁花这一词,G.B.注释,现今指“掌刑官”、“斡秃黑(otouq)的首长”、“代理人”。这也是监督(kungduï)管辖下的一种属员的头衔,他带白色小球,在soumoun(?)这种行政机构里面,他的地位仅次于soumoun中djangin的官职(?)。此外,tchighoulghan-ou达鲁花这种头衔,指一盟之长。

    第三章 第二十三节

    〔1〕人们看到,《秘史》每将著名的马有意将它“特性化”而参杂在蒙古史诗里面:1226年,成吉思汗在这里所骑的狩猎野马的马,是杂色的或棕灰色的黑白相间(djosotou boro)的马。

    第87节锁儿罕失剌给年青帖木真骑坐以逃出泰亦赤兀惕人的掌握的马是“一匹甘草黄白口的骡马”,(aman tchagha'an eremuk qoulaqtchin)。稍后一些,在第90节,窃马贼窃去帖木真家的“八匹惨白色骟马”(chirqa aqtatan naïman)。在这一段故事里面,第90节,博尔术借给帖木真骑的是一匹白马(chingqoula)而有黑纹在脊(oroq)。在169节,两个“牧马人”巴歹和乞失里黑,为了奔告成吉思汗救他出险,乘“篾儿乞惕人的白马”(Merkidäi tchagha'an)和“紫色而白面的马”(aman tchagha-an ke'er)。拉施特本人也以为必须对我们详述这个历史里面有关系的马的形态:所以他告诉我们成吉思汗于对乃蛮人一次战争中借给博尔术乘坐的赤乞波拉(Tchiki-bora,或者是Boro-tchiki,“白耳”)马的武功(别列津本,XIII,116和188)(按:见本书此处 )。可注意的是,八世纪初年的鄂尔浑突厥碑文,其趋向完全一样:“我们和Tchatcha-sängun(中国将军)斗争。我的兄弟阙特勤(Kul-tegin)乘Tadyqyng-tchour的灰色马进攻。这匹马在那里被杀。第二次,他骑Ychbara-yamatar的灰色马进攻。第三次,他骑Kädimlig,这是Yäghinsilig别乞的紫色马进攻。他的进攻在你们许多人的记忆之中,尊贵的突厥人呵!……当阙特勤的第三十六年,我们出兵攻乞儿吉思人。渡过和我们的枪一样高的雪,我们登树木很多的Keugmen山,我们在乞儿吉思人之上建起胜利,我们向他们的合汗在森林的彼端斗争。阙特勤进攻,乘Bayirqou的白色种马。他疲敝了这匹白色种马,但是我们杀死乞儿吉思人的汗并役属了他们的人民。”在后面还说:“我们和哈剌鲁人斗争。阙特勤乘他的Alp-chaltchi白马进攻。这匹马死在那里,但是敌人战败。”继续列举,并“表扬”所有在战场死的坐骑。骑上Azman白马……,在Bachghou灰色马之上;……在Az-yaghiz棕色马之上……,在ögsiz(“孤儿”)白马之上,突厥汗奔驰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汤姆生《鄂尔浑碑文》,页109——112)。《秘史》和鄂尔浑突厥碑文一样,不但代表阿尔泰族系战士的史诗,也是突厥-蒙古马的史诗。人们知道突厥历史家重视一个词源,阿提拉(Attila)这个名字应该连系到词根at,这个词根在突厥语中指马。

    〔2〕搠斡儿合惕这个地名,G.B.博士说,这个成吉思汗驻营地方的名字(在蒙古文里面)必须读做“Cho'orght”(后来蒙古语:“Chighourghad”),而不是根据这个词源,由于动词soyourqaqou作Soyorqat。

    〔3〕《秘史》第250和267至268节呼这两个和成吉思汗发生关系的唐兀主(前者李安全,在位自1206至1211年,后者李 ,在位1226至1227年,依照中国史表),以一样的名字或头衔,都作亦鲁忽(Iloughou)或亦鲁忽不儿罕(Ilouqou-bourqan)。G.B.博士以为亦鲁忽(蒙古文写法系Ilougou)应该是一种宗教头衔(看关于skr. Bouddha Bhagavant的有名公式Iladjou tegus nöytchigsen bourqan)。这个最后唐兀主,根据《阿勒坛迭卜赤》和《萨囊彻辰书》所搜集的故事,是不平凡的人,是一个魔术家有先见和超凡的权力,他能在视线之下变化。在现今的鄂尔多斯口传故事里面,不恭地反映《阿勒坛迭卜赤》和《萨囊彻辰书》所已经记载的故事(斯密特,页100),说这个唐兀最后国王“Choudourgha Tölgôtchi-khan”这就是说“出都儿合的圣汗”被俘至成吉思汗之前,因求免死,愿献其妻与这个征服者。还以为成吉思汗发动这个战争仅仅是为了夺取这个王后,她的美色受到成吉思汗的注意。这位国王当这个时候对成吉思汗说:“我真心对你说,将她让你。你如果杀我,你会得到这样的证明,我脖子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乳!。”成吉思汗砍他的头,乳从里面流出!美丽的寡妇归于成吉思汗,她狠心报仇。当他睡在她那里时候,在夜里,这是在Tchamkhak地方(在现今鄂尔多斯黄旗地方),她“用利刃”割下成吉思汗的生殖器而致之于死,她随即自沉于Qara-mörèn或黑河————大约是指黄河(莫斯达,“两件有关于成吉思汗的鄂尔多斯口传故事”,《Ordosica》,《辅仁大学学报》,1934,页75)。至于失都儿忽(Chidourghou)这个头衔,在蒙古语中此言“公正、诚实”,(动词chidourqoutqaqou),《秘史》第267节告诉我们,成吉思汗在命令杀死唐兀的亦鲁忽不儿罕之前封他为失都儿忽。————在这些口传故事里面,很难认识西夏的内部历史,这一种历史没有成为研究的目标。这里有一些改朝换代的事,中国历史的枯燥叙述使我们得以窥测。西夏国王,和成吉思汗登“帝”位同时的人,号襄宗,其在位时期由1206年至1211年。他死于阴历8月,即1211年的9月,继之者为神宗,年四十二岁时候逊位,这是在1223年的阴历12月(1223年12月24日至1224年1月21日之间),但是他到1226年的阴历6月(公元6月26日至7月26日之间)才死去(年龄六十四岁)。神宗的继位者是献宗,他卒时年四十六岁,于阴历7月(公元1226年7月26日至8月24日之间)。最后是李 ,即蒙古口传故事里面的失都儿忽,即位于阴历7月(公元1226年7月26日至8月24日之间)地位危殆,被蒙古人杀死于1227年的阴历6月(7月15日至8月7日之间)。————根据M. Tchang, 《Synchronismes Chinois》,页385——389。

    〔4〕肃州就是马可·波罗所称为Suciu或Succiu的。伯希和先生提起注意,蒙古人时代,这个城的中国名称已经是肃州(Sou-tcheou),但是野蛮人还以中国古名Suk-tcheu称它,马可·波罗记住了后一个名称所以用Succiu的形式。马可·波罗和鄂多力克(Odoric de Pordenone)提到这个地方在商业上的重要性,自从西夏国亡之后,成吉思汗将它建成或再建成为远东和西方商队经行的主要地点。为了理解成吉思汗吞并西夏这个国际通路的交叉点的重要,必须回忆距此四年以前,道士长春到成吉思汗那里去的时候,由中国至伊朗并回来,不得不走广阔的和艰苦的湾路,通过上蒙古里亚,而不能简单地取道肃州和敦煌,这个古老的绸之路和佛教朝圣的道路,即玄奘和(相反方向)马可·波罗所走的路。

    〔5〕朵儿篾该这个地名,“萨囊彻辰以满洲-中国的译法作突而篾该。虽然人们可以读做朵儿篾该,但是满洲-中国的译法有决定性”(G.B.)。(翁按:乾隆有钦定“国书”,敕令辽金元史人名、地名照“国书”改译。)

    第三章 第二十四节

    〔1〕伯希和先生提到,除了一种译本(而且是最可靠的)以为成吉思汗死在甘肃之外,还有蒙古译本说他死在蒙古。“可能成吉思汗是于1227年8月18日在清水得病,而于垂死或已死时候经过六盘山,而他的死,于1227年8月25日到灵州时候才宣布。他的遗体可能先运到撒阿里客额儿(Sa'arikä'är)的斡耳朵,以后又埋葬于客鲁涟河上。但是这都是推测,最多也不过近似而已”。(伯希和,《通报》,1935,166)。《秘史》关于成吉思汗之死采取一切谨慎和缄默态度而且是有意如此。依照伯希和先生的说法,这是一件避而不谈的事件。“这是有关忌讳”。————至于这里所说的六盘山,应该向平凉方面寻觅,“在属于甘肃的部分,有林木的地方”。

    〔2〕这里所提到的事实是重要的。莫斯达神父的《Ordosica》,页45,No. 161——162,关于tangoudout(唐古图惕)和tanggout(唐古惕)这个名字时候说,现今鄂尔多斯的氏族之一还叫这个名字:“由于这个名字,这个氏族原始是西夏人。成吉思汗灭西夏之后,将其人民的一部分给皇后也遂为奴隶。或者这个事实和现今蒙古人里面还有西夏人有关。”

    〔3〕成吉思汗葬地。可以提到莫斯达神父在《Ordosica》,页49,说到yeke djouou(“大庙”)这个字时候的评论。“《蒙古游牧记》(第六章第九节)和绥远地方志《绥镇》(“Souei Cheng”)(第八,第十七章)引《蒙古游牧记》,都以为这个“大庙”有成吉思汗坟墓的性质,在这个庙的帐,依照蒙古习惯,藏有成吉思汗遗体。这个帐,或无宁说双层的帐,在黄旗的Bayan Tchamqaq平原可以看见,从来没有被称为dzou(djouou)或“庙”,但称以鄂尔多斯的名称tch'omtch'ok(蒙古语tchomtchagh, tchomtchaq)此言“亭”,其全部,就是说帐幔和圈地在它周围的总称为edzi (edji) ————qoro(蒙古语:edjen-ou qoriya),属于Ordou(斡耳朵的单数)。由于Ordou这个词的复数,蒙古人有他们“Ordos”(斡耳朵)之称。这个名字应用于其它保留在鄂尔多斯的七处成吉思汗的圣堂”。

    〔4〕“吉鲁根,雪你惕(Sunit)部人(Sunid-un Kilugen baghatour)”。

    〔5〕吉鲁根呼死者所说的话,G.B.博士提起注意,这一段有名文字由斯密特翻译,在好几处是有缺点。(按:译者在本书注(264) 中声明,在这里径引《蒙古源流》卷四而不直译格鲁塞所引的斯密特译文,所以这里批评斯密特译文的话从略。例如《蒙古源流》,据格鲁塞引G.B.博士说,中文译本比较好,例如第一句是问话,“我君其如鹰扬而高飞乎?我君岂以此辈污秽而升遐乎?……”,而斯密特没有作为问话译他。)

    〔6〕“枣骝马鬃所制之神位”,G.B.博士逐字直译为:“你的速勒迭,用紫色种马的黑色尾和鬣的小束(Kekul,不用segul这一词)做的”。

    〔7〕关于吉鲁根巴图尔所说的话,G.B.博士同样批评斯密特译文有不对的地方。

    第四章 第一节

    〔1〕《元史》在“耶律希亮传”里面说“叶密立(Ye-mi-li, Imil)城是定宗(即窝阔台之子贵由)做太子时候的封地的首邑”(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160)。(按:《元史》卷180云“叶密里城乃定宗潜邸汤沭之邑也”。)

    〔2〕依照《秘史》第279节的定式,蒙古首领们的任务主要在于“分配(于各部落之间)牧地和水源”(嫩秃黑,Nuntuq=〔Nutuq〕usu qubiyadju okgu,海涅士,《Wört.》,120)。在这种精神上,成吉思汗于生前分配给他四个儿子主要的突厥-蒙古牧地地带:斡难河和客鲁涟河的祖传牧地分给斡惕赤斤拖雷;塔尔巴哈台、黑也儿的石和叶密立的牧地分给窝阔台;伊犁的牧地分给察合台;都儿孩(Tourgaï)的牧地-草原分给拙赤。每人因此都得到一份兀鲁思,即一定数量的“附属于他的人民”,若干“分给他的户口”。和有关人口的兀鲁思同时,每个成吉思汗系人得到一份“禹儿惕”(yourt),即所有的土地,一片土地足以给养分给他的游牧各部落的放牧生涯。(参阅《秘史》,第73,96节);和在意义上有轻微的分别的“嫩秃黑”(noutough)(《秘史》第114,118,119,249,265,279节称嫩秃黑),这是同时指“游牧营盘”和“放牧地方”。此外,每个成吉思汗系人还得到一份“英租”(indju),即和他的藩邸相配合的一笔收入,这笔收入包括新近从定居各国夺得的各处土地分给他的世袭税收在内(参阅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页99,100,101,111)。

    这些“世袭税收采地”的分配,完全不考虑到土地的分布。所以蒙古亲王们封地的主要部分在突厥斯坦或在罗斯的保有税收权在中国诸省,或相反。大汗窝阔台统治时期,他的儿子贵由,封地在塔尔巴哈台的叶密立和黑也儿的石之上,而其采地则在大名,即在现今中国省份河北的南部。钦察汗拔都有采地在山西平阳。察合台的封地在伊犁,有采地在山西首邑太原地区。斡惕赤斤那颜(Ottchigin-noyan)的封地应该是在东蒙古边境和满洲方面的,而有采地在四川,阔端(Godan),系窝阔台儿子之一,而分封在山东东平附近。在成吉思汗系各汗国里面,包括若干属于其他支系的世袭税收的抵押物,很难不引起磨擦。这个在理论上是不可分割的帝国的封地联合制度到了被在事实上彼此独立的各汗国,即中国汗国、突厥斯坦汗国、波斯汗国、罗斯汗国、塔尔巴哈台汗国所代替的时候,就要开始这种磨擦。这是在中国的大汗忽必烈和他的堂兄弟塔尔巴哈台汗海都发生分裂的理由(或托词)之一。

    〔3〕窝阔台即位日期,《秘史》在它处,在第269节,记窝阔台被举的日期为1228年(鼠儿年)。

    〔4〕人们知道,从前的和林是在现今额儿德尼昭(Erdeni-tchao或Erdeni-djou)地方。1912年,Kotwiz在那里找到一块碑,即兴元阁(Hing-yuan-ko)碑,系生当1287年至1364年之间的文人许有壬所撰。这个碑文告诉我们“太祖圣武皇帝(=成吉思汗)十五年(=1220年)建都和林(=哈剌和林)”。伯希和先生说,这种证明符合《元史》所说:“太祖十五年(1220)定都[哈剌和林]”。虽然如此,到1235年,由于窝阔台的经营,和林才绕以围墙,因此窝阔台被认为创建该城的人。伯希和先生继续说“但是无物可以否认成吉思汗在这以前将这个地方为其主要驻营地,当他出征伊斯兰教国家和罗斯的突厥斯坦时候,将他的妻妾们留在这个地方……我们因此是同意哈剌和林(Karakoroum)从1220年为始就是蒙古人的国都。而且这是很可能的,乃蛮人从前在这个地方有相当重要的营盘,或者客列亦惕人,在一定时期也是这样。而同时,成吉思汗在哈剌和林的驻营地可能不是完全相同于他的儿子和承继人窝阔台于1235年建城的地点”(伯希和,《和林考》,《亚洲学报》,1925,I,372)。附带的说,鲁不鲁克很轻蔑地说哈剌和林的宽广“仅仅和Saint Denis市镇一样”。(按:Saint Denis从前是巴黎附近一个小镇,现已包括在巴黎市内。)

    〔5〕关于站赤(djamtchin),也可以看海涅士的《Manghol un niuca tobca'an》,页124,ap. 279节,注4。————伯希和写道“在中世纪,站(djam)不是指“路”而仅仅是指“邮递”。指“路”的词从前是用mör和tärgä'ur。我们今天,djam这一词在蒙古语中已有专指“路”的意思,“邮递”则用“örtägä”这一词来指它(伯希和,《通报》,1930,193)。

    〔6〕“蒙古词兀拉哈赤(oulaghatchi)也指官办邮递里面的用以骑坐或运货的征用畜类”(G.B.)。

    〔7〕伯希和发见突厥词yam(在蒙古文为djam),“邮递”,的首次出现在塔拔哈失(Tabghatch)或拓跋(魏朝)的一个词里面,这是在六世纪之末,此词的中国化为“驿站”(hien-tchen),等同于突厥词yamtchin,以及蒙古词djamtchin(站赤),“邮递的人们”(伯希和,《通报》,1930,192)。(翁按:这就是托拔语所谓“咸真”(Han-?in)与元之站赤为同语。)

    〔8〕于乘马以服务的驿卒之外,蒙古的djam还有步行的驿卒,他们摇小铃使人知道。伯希和先生说,这个驿站的职务在中文名为“急递铺”(ki-ti-p'ou),鄂多力克对音为chedibeo,而阿剌伯-波斯的作家们对音为kidifou,这个名称显著的是见于说到帖木儿沙Rokh和中国明朝使节往来时候。

    〔9〕照字义为:窝阔台命寻找并开浚这些泉水(qoudou'out); qoudou'out eri'uldju qara'oulqou(《秘史》,第179节,海涅士,《Wörterb.》,页70)。

    第四章 第二节

    〔1〕关于肃良合(Solangqas或Solangghas)。现在蒙古语肃良合(Solounggha)这一词还是说“高丽人”。参阅Roudnev, Materialy po govorani boctotchnoi Mongolii,彼得堡,1911,页121。关于Solon, Solan或Soloun,参阅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1400。某些唐兀人的首领名叫Choulangha。

    〔2〕窝阔台得病,要向山川鬼神赎罪,qadjar ousoun-o edjet qat,逐字直译:向土地(qadjar)和水(ousoun)的王者(qat),尊神(edjet)。是蒙古珊蛮教的一种有趣证明(《秘史》,第272节)。

    第四章 第三节

    〔1〕关于昔班这个名字,G.B.博士说这个蒙古名应该是Chiban,阿剌伯-波斯的作家们将他改做Chaïban。伯希和先生也说,拙赤儿子的名字为“Chiban”,(《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1931,204)。

    〔2〕这是可笑的,拉施特将俄国名字弗拉基米尔(Vladimir)变成同音异义:Oulâï Temur(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I,169)。

    第四章 第四节

    〔1〕关于合儿合孙这个名字,十三世纪和十四世纪的拼音应作Harghasoun(伯希和,《Mots à h initialw》,《亚洲学报》,1925,I,205)。蒙古人写做Arghasoun,有如arghal,“干兽粪(“燃料”)”。这是《萨囊彻辰书》,页76,I,5.的写法。我们记得“蒙古人替小孩起名字每用母亲于产后眼睛触到的第一件东西”(伯希和)。

    〔2〕在各大城组织行政管理,《秘史》第276节特别指明这是指关于建造的城,有城垣的城,dabtamal qatangqou balaqat,这常常是蒙古人觉得惊奇的事物。————综言之,窝阔台的统治时期是游牧政体和定居政体的妥协时期。人们可以稍微迂回一些这个意义而给它加个旁注,就是《秘史》第277节的一句话:ke'er-un uyile ke'er-e gou noyalaqou bule'e; ger-un uyile-tur gou noyalaqou bule'e。这是说“草原的事在草原处理,家中的事在家中处理”(海涅士译,《Wört.》,51)。

    〔3〕窝阔台的正妻在《秘史》第198节叫做朵剌哈纳(Dörägänä)这就是说秃剌哈纳(Törägänä)或秃列真(Töregene)。有时读做Töregune(朵列格涅)。阿剌伯-波斯的写法是Torâkîna(秃剌勤纳)。在中国文字里面为脱列哥那,脱列忽乃。她是,人们记得,以《秘史》第198节为证,篾儿乞惕首领脱黑脱阿的长子忽都的妻室之一(另一人是Toqaï),她于1204年末或1205年初被俘,成吉思汗将她给与第三子窝阔台。《拉施特书》(别列津“部落”,页74)则以为她不是前兀都亦惕篾儿乞惕首领脱黑脱阿的儿媳妇,而是前兀洼思篾儿乞惕首领答亦儿兀孙的妻子。伯希和认为《秘史》在这里所说的比较可靠。中国史源说她的出生是乃蛮人。参阅伯希和,《Les Mongols et la Papauté》,《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1931,193————这是离奇的,看到成吉思汗的死敌的媳妇,有一天会君临蒙古帝国。

    〔4〕失烈门(Chiremön或Chiremun)在蒙古语中指铁,“生铜”。伯希和先生怀疑失烈门这个名字是否来自Chlemun这一词,这是“所罗门”(Salomon)这个名字的伊朗化形式。参阅伯希和,《亚洲学报》,1914,I,498和《Revue de l'Orient chétien》(《Les Mongols et la Papauté》),1931,203和《通报》,1931,419。————在中国文字,作失烈门,(按:亦作实勒们)。

    〔5〕修士柏郎迦宾,他于1245年4月16日离开里昂,于1246年2月3日离开基辅。他到达昔剌斡耳朵(Chira-ordo),地点距哈剌和林仅半日程。他在那里居留直到11月13日,因此亲见贵由于8月24日即位。

    〔6〕以志费尼和拉施特所言为证,秃剌哈纳于她的儿子贵由即位后两三个月死去(伯希和,《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1931,页195)。(翁按:元史秃剌哈纳死于至元二年,至元为忽必烈年号,在贵由即位后20年。)

    〔7〕贵由生于1206年,在他即位时候,恰好是四十岁。

    〔8〕上面说过,贵由的客列亦惕人“丞相”镇海,和他的财赋管理人合答(Qadaq)是聂思脱利教徒。拉施特好几次埋怨这两个聂思脱利教徒敌视伊斯兰教徒(伯劳舍本,II,249,254,273,为伯希和所引,《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1931,195,多桑引,II,235)。————这种情形在事先似乎有利于拉丁种的教士们被教皇派到大汗那里去的。而柏郎迦宾的例子,他所得到的经验,聂思脱利教徒阴怀不满之心,证明事实不是这样。由镇海和合答交给柏郎迦宾的贵由对教皇因诺森四世的回信,肯定证明“蒙古”聂思脱利教徒的嫉妒心,对于“这个罗马教会,自以为单独代表基督教而藐视其它教派”。而且伯希和先生研究蒙古文字,发现蒙古人所做的分别,1.一方面是ärkägun(中国对音为也里可温)或上亚细亚的聂里脱利派基督教徒,在原则上都是属于突厥种,蒙古人认为他们是被征服人民的一部分,是忠心于并且或多或少同化于蒙古人的;2.在另一方面是外国人基督教徒,kiristan或tarsâ(中国的对音为迭屑,t'ie-sie),罗马教的天主教徒归于这一类,原则上他们还是列在背叛不服的人民(boulgha irgèn)里面。汪古人的聂思脱利教徒首领阔里吉思,变成为“乔治亲王”的,改奉天主教,在这个问题上面所发生的影响是非常之大的。这是在朝廷之上和直到成吉思汗系家族之中的有头衔的聂思脱利教派的保护人,加入了罗马教会。

    〔9〕这是《元史》告诉我们,贵由于1248年的阴历3月(3月27日至4月24日之间)卒于横相乙儿之地,这个地名,伯希和先生说,或者可以还原为突厥词Qoumsängir,此言“沙的岬”。根据《志费尼书》,他死于距离别失八里(现今乌鲁木齐的东北,古城附近的西北)一个星期的路程(=前于,就是说东北)的地方。伯希和先生的举证,见于《Les Mongols et la Papauté》,《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1931,197)。

    第四章 第五节

    〔1〕关于莎儿合黑帖泥(翁按:莎儿合黑帖泥《元史》作缫 葛塔纳)这位王后,和她的本族客列亦惕人的全体(或大部分)一样,是聂思脱利教徒。伯希和先生提到一种新的证明。根据《元史》,1333年,十字寺,即在甘肃甘州的聂思脱利教堂(马可·波罗证明在这座城里面有三个聂思脱利教堂)向朝廷请求:允许归还十字寺的聂思脱利教徒在这个寺里面所保存的莎儿合黑帖泥的画像(她是忽必烈的母亲,是这个时候在北京的蒙古皇帝的祖母)。据伯希和说,Deveria译错了这一段文字(“他们恭敬地安置太后在寺中”),过甚其词,以为莎儿合黑帖泥本人的尸体埋葬在甘州聂思脱利人那里,其实他葬在蒙古,靠近他丈夫拖雷的坟墓。但是这样的证明仍然不足。在她死后八十年(她死于1252年,在她儿子蒙哥即位后不久),这位皇后的信奉基督教的纪念还永久存留在从前是唐兀人地方的聂思脱利教徒那里,他们把她的肖像放置在他们的礼拜堂里面。

    〔2〕阿剌黑马黑(Alaqmaq或Alaqamaq)这个地名是志费尼所提出的。伯希和驳倒多桑、霍渥斯和Wyngaert所用以代替的读法Alaktagh, Alatagh, Alataoua。《元史》作阿剌脱忽剌兀,伯希和先生提议可以看做Ala-toghra'ou。阿剌黑马黑(Alaqmaq)在离开海押立(Qayaligh)七天的地方(在西方)。(按:阿剌脱忽剌兀,格鲁塞作A-1a t'o-hou-la.后面漏去“兀”的声音,这个地名见《元史》卷三。)

    〔3〕斡兀立海迷失曾躬身试行向她的主要反对者和解。根据志费尼和Bar Hebraeus(Chronicon Syriacum, 532)的证明,她于贵由死后同她的两子,即火者和脑忽,到拔都那里去,希望得到他的协助,但是她结果是失败,一两天之后,就回到她自己的地方。

    〔4〕关于失烈门之母,出生是翁吉剌惕人,她的名字,别列津在《拉施特书》里面(“部落”,152)读做哈塔黑塔失,参阅伯希和,《Les Mongols et la Papauté》《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1931,203。G.B.博士怀疑应否联想到突厥词qatough-tach,“坚石”(翁按:《元史》作乌拉海额实。)

    〔5〕在阔迭额阿剌勒所开的库里勒台,根据《元史》是在1251年的阴历6月(=6月21日至7月20日之间)举行。

    〔6〕野里知吉带,海涅士在《秘史》的对音,这个名字有时写做Eldjigedei(=Eldjigädäi),第229节,有时写做Eldjigidei(=Eldjigidäi),在第275和276节。伯希和先生解释Äldjigidäi这个名字是:支部落(Sous-tribu)äldjigin的人,这是翁吉剌惕部的一个支部落,这个名称的词源是蒙古词äldjigän,此言“驴”。————伯希和指出,有必要慎为分别(虽然《拉施特书》和《元史》有纷乱)这个Eldjigidäi和Altchidaï(阿勒赤台)(或无宁说两个阿勒赤台)。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们看到当选举蒙哥时,这些加入斗争的人物:1.翁吉剌惕部的野里知吉带(中文称宴只吉带)和他的儿子合儿合孙,他们是党于窝阔台系的人,因此被蒙哥杀死;2.阿勒赤台那颜,属于札剌儿部,他也是党于窝阔台这一系,并且做它的代言人(参阅《多桑书》,II,246——247);3.亲王阿勒赤台(中文作按只带,《拉施特书》作Eldjidai),合赤温之子,这个合赤温,人们记得,是成吉思汗之弟。参阅伯希和,《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1931,页171,注3。

    〔7〕G.B.博士说,也儿忽赤(djarghoutchi)这个头衔指在兀鲁思的大法官,掌管蒙古人和中国人中间的诉讼的官员,也指掌管本旗(Bannière)的土地界线事宜。

    〔8〕斡兀立海迷失(翁按:即乌拉海额实,《元史》说是赐死的)的被杀是在1252年的夏季(5月10日至8月6日之间)。有一个被控告的人,例外得免于死的是畏吾儿人将官八剌(Bala)。关于这个人,参阅《多桑书》,II,273,以及伯希和,《Revue de l'Orient chrétien》,1931,200。

    〔9〕在《草原帝国》里面,页340,因为缺乏注意,以为窝阔台系的合丹参加蒙哥复仇之举,显著的是往伊朗逮捕野里知吉带。其实是有同名的人,火儿赤(箭筒士)合丹(合答安),《秘史》第278节指示我们,大汗窝阔台授与他(和不剌合答儿)统率护卫队里面的重要职务。

    〔10〕蒙哥命杀死两个贵由的聂思脱利教徒大臣,合答和客列亦惕人“丞相”镇海,他们党于失烈门(翁按:镇海是否被杀?《元史》则谓病死)。但是这个事件,连系到蒙古人各派系间的斗争,并不带有宗教意义在内,人们不能说成为“聂思脱利教派”的失败,因为蒙哥命另一个聂思脱利教徒客列亦惕人,孛鲁合(Bolghaï)为“丞相”。并且人们知道,蒙哥的母亲,客列亦惕人哈敦莎儿合黑帖泥也是聂思脱利教徒。此外,蒙哥的妻子之一也是聂思脱利教徒。这个妇人的名字和贵由的遗孀一样,也叫做斡兀立海迷失,但是她的出生是斡亦剌惕人,而贵由的孀妇,摄政皇后,是篾儿乞惕人。《多桑书》,II,246和《霍渥斯书》(I,726)淆混了这两个妇人,这个错误经Hammer在Geschichte del Ilchane,I,57纠正,也经伯希和在Les Mongols et la Papauté, R.O.C., 1931, 198里面纠正。————这个第二个斡兀立海迷失,蒙哥之妻子,是失邻(Chirin)公主之母,鲁不鲁克称这位公主为“失邻娜”(“Chirina”),他曾见过(伯希和,前引)。

    第四章 第六节

    〔1〕旭烈兀这个名字,“以Hulägu代替Hulä'u;蒙古人写做Ulä'u;在中国文字里面作旭烈(Hiu-lie=Hulä)”(翁按:《元史》亦作锡里库)。(按:这里所引的系伯希和所说,蒙古文字常将发音的h除去。Hulägu在《元史》有旭烈的译音,但是更常见的是旭烈兀。《元史》宪宗本纪二年所记的旭烈,应系另一人,因为此人卒于是年,不是这里所说的旭烈兀。)其词源是hulä,蒙古人写做ulä,此言“多余的人”(伯希和,Mots à h initiate,《亚洲学报》,1925,I,236)。

    〔2〕蒙古亲王阿只吉(Adjiqi),见于1298年在江西颁布的一项诏敕,以保护中国人民不受回回人钱庄公会(翰脱,ortoq)的滥行剥削为目的,这项诏敕,曾经伯希和研究。[按:这一条注释照原文列在这里(原书页313,行19),但是和这里所说无关,似应列在下第255页说到阿只吉的地方。]

    〔3〕军事会议的地点,多桑作Qabour。G.B.博士提起,Qabour这一词是指“春天”。伯劳舍所说的Qoutoûtchoûr,照他看是不可能的。“或者是qab-oughtchour?”。

    第四章 第七节

    〔1〕关于阿里不哥这个名字。G.B.博士说Ariq-bögä这个读法由于中文作阿里不哥(翁按:亦作额埒布格)而得到保证。《萨囊彻辰书》作Erik-bögä(页112,I.15)。《拉施特书》作Arîq-bôgâ(例如在“部落”,别列津译,59)。有如注(79) 所指出的,其词源是bögä, böge,“珊蛮、巫师”(在《秘史》第181和272节里面作bö'e),除去不哥(bökö),此言“力士”、“斗士”、“有气力的人”(见于不里孛可这个名字里面)或不花(bouqa),此言“雄牛”(见于爱不花、怯的不花以及其它名字里面),阿里(Ariq)是一个突厥-畏吾儿词汇,其意义为“纯洁”。

    〔2〕关于阿惕昔吉这个名字,蒙古的写法是Atchiqi。在突厥-畏吾儿语中,Atchigi,指“愤怒”。

    〔3〕第256页21行,阿蓝答儿和浑都海的进兵。“阿里不哥遣大将阿蓝答儿自和林(哈剌和林)帅师至焉支山,以和浑都海联兵”,这座山在甘州的东南,山丹县(Chan-tan-hien)地方(《元史·耶律希亮传》,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159)。

    〔4〕关于昔儿吉这个名字。G.B.博士以为昔儿吉(Chiregi)的读音似有疑问。可以联想到蒙古词Chirege,此言“位”、“王位”,或Chirigun,此言“粗鲁”。但是这个学者认为拉施特读做Chîrkî应有理由,他提到蒙古词Chirki,此言“土丘”、“田”。

    〔5〕关于阿不赤阿晃火儿这个地名,G.B.博士提到蒙古词atchigha, atchi'a,在这里变为Atchiya,指一种“担负”,而Könggur指“空洞”、“洞穴”。Qongqour(晃火儿)意义相同。伯劳舍(《拉施特书》本,页400)在这里读做Aitchia或Atchia-kongur并举另一形式Altchia,或Atchin-qorqan。别列津,在他的这一方面,对于一个无疑是与此相同的地点,(XIII,128)读做Outchia-kongur;但是,如果对照波斯原文(XIII,原文,页206,行3)所找到的是不用喉音的Aîdjka kongr,很容易加一个符号将它变成Abdj(i)qa Köd(e)g(e)r,这就是我们在《秘史》第191节所见的名字。(按:《秘史》第191节,有地名阿卜只阿阔迭格儿。)

    〔6〕赤儿坚纳兀儿,G.B.博士以为这是“干涸蒸发的湖”(当夏季炎热时候)。

    〔7〕不剌城,额必湖。《元史》(《耶律希亮传》)关于阿里不哥和阿鲁忽的交战,将这次战事位置在不剌城和赛蓝湖(lac Saïram)之间(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162)。至于不剌城,伯勒什奈德(同上书,页17)将它置于Borotala河边,这条河流入额必湖。

    〔8〕对于《拉施特书》中的Apichegha(阿必失合),G.B.博士一方面考虑到Abichik,参阅科瓦列夫斯基I,43,b,和Bang-Gabain, Index,页4, s.v. Abizik;另一方面考虑到梵文Abhicheka,从这个词产生《拉施特书》的波斯形式。

    〔9〕阿里不哥的党羽被忽必烈命人处死的,还可以举聂思脱利教徒客列亦惕人孛鲁合(Boghaï),前系蒙哥的丞相,他和鲁不鲁克的关系很为大家所知。

    第四章 第八节

    〔1〕宋朝最后一个皇帝在官修史表上的是赵 ,生于1270或1271年,于1276年被俘,居留北京直到1282年。于此时他被移置上都,在那里居留至于1288年。这时候他已成人,被送至吐蕃学习喇嘛教,在河西,就是说甘肃,为僧。于1323年死去(伯希和,《通报》,1929,136——137)。

    〔2〕马可·波罗向我们提到一段异闻,海都有一女,马可·波罗称之为Aigiaruc,这个女将军引诱向她求婚的人战斗,将他们战败。马可·波罗所拟的草图可能供给莱昂·迦恩以模型,以描写他的“女杀人者”(“la Tueuse”),即速不台的侄女。伯希和先生将马可·波罗的牵强说成的名字用Aï-yarouq代替它,在突厥语中,此言“月光”。这位公主的正式蒙古名字是Qoutouloun(忽都龙)。

    〔3〕海都和忽必烈中间发生分裂的藉口,是海都向忽必烈要求分给他应得的一份征服中国的战利品。有如伯希和先生所指出的,所有成吉思汗系的亲王对于征服的国家有权分得一部分。所以成吉思汗于取得河中之后,将这个地方留给他的四个儿子并没有分配,而每人有他们的“世袭财产”(Majorats)在那里。河中靠近察合台系在伊犁的封地,后来单独落到这一系人的政治隶属的时候,其它各系的成吉思汗子孙在那里还保有他们的“世袭财产”。另一方面,忽必烈于1275年和窝阔台系的海都以及察合台系的都哇————八剌(Baraq)之子————开始斗争时候是有关于这些特权的“号令牌照”的。(按:《元史》至元十二年,“敕追诸王海都八剌金银符”,格鲁塞这里有括符注hou-fou, p'ai-tseu,指虎符牌照。)

    〔4〕忽必烈在战胜海都以前,曾努力于树立他的实际权力于伊犁和喀什加里亚。这段历史的全部经伯希和先生整理。————于1268年,忽必烈的将领在别失八里(济木萨)附近击退海都的第一次进攻,追逐敌人直至于阿力麻里以外(伯勒什奈德,II,36)。————关于喀什加里亚,我们知道,当1271年,忽必烈的威权在和阗还被承认,因为他在那里征收捐税。1274年,他决定在和阗和叶尔羌地区设立约十五处驿站。这一年,他蠲免和阗人的贡赋,即他们所应交付的山中玉石。也在这一年,他颁发?金与二百四十九个和阗人家属之战死于围攻襄阳帝国军队行列之中者。从1274年至1276年,由于海都在上亚细亚和中亚细亚引起全面的抗命,和阗不受忽必烈的管辖。

    喀什加里亚于是归于海都和他的将领帖木德儿(因为必须记得,在这个时候,这些地方:和阗、叶尔羌、喀什噶尔、并不属于在谢米列契和伊犁的察合台汗国,而是处于在中国的拖雷系汗国和在塔尔巴哈台的窝阔台系汗国争夺之中)。伯希和先生说,海都的权力代替了忽必烈的权力在这三个喀什加里亚的绿洲,应该是实现于马可·波罗经过这个地方大约六个月以后,所以马可·波罗没有说到。至于聂思脱利教长老马·查巴拉合三世传记里面所说的“Oqo”王子约在这个时期残破和阗城,伯希和认为这是指察合台系的都哇(Doua或Dougha),这时候他是海都的藩属。

    虽然如此,情况又有新的转变。1276年,人们看到忽必烈在和阗成立一个军事基地,派一个代表团到这座城以及叶尔羌和喀什噶尔,职在“绥抚”这些地方的居民。1278年,忽必烈派他部下的一个伊斯兰教徒将军阿拉哀丁(Ala ed-Dîn)驻扎和阗。1279年,他发饷金给和阗的这个汉、蒙守兵并增加其实力。1282年,海都的将领玉龙伊撒(Yu-louen Yi-sa)攻和阗,但被击退。虽然如此,中国和和阗中间的邮递联络又一次中断于1282年间,但是终于1286年恢复。————综言之,我们在这里根据伯希和撮要叙述有关于和阗的情况,连带证明,所有喀什加里亚地方,忽必烈所能最后保存的仅仅是其最东的绿洲,即和阗。

    喀什加里亚在这个时期的政治变迁有关于著名拜圣者聂思脱利教徒马·查巴拉合)和拉班扫马的历史。————马可(Marcos),后来成为教长(patriarche)马·查巴拉合(“Dieudonné”)的,生于1245年,其父名Bainiel是高昌(“Kochang”=Tochang=Tongcheng或Toqto,在汪古人地方的一个教区掌教(archidiacre)。拉班·扫马约在1225年间生于北京地区,其父名失班(Chiban)是当地有爵位的人。这两个教士,照伯希和先生的估计,是于1275——1276年间离开中国,他们打算拜谒圣地,于1276年年中抵达和阗,这时候该城已经被忽必烈所派遣的帝国官吏夺回。从和阗,这两个教士往喀什噶尔,正在这个地方,六个月后,帝国的人同样地从海都手中重新占领(1276——1277年)。之后,他们经由塔拉斯,这是海都的主要驻在地,海都在名义上是一个“旧派蒙古人”的首领,或者比忽必烈更为(或者还是更为)优待聂思脱利教派。由海都的地方,他们再前往聂思脱利教派在毛夕里和报达的教区,他们需要三年的期间,才于1278年抵达,因为他们的行程有如上面所说,遇到了忽必烈是一方,海都和察合台系人为另一方的不断战争所阻碍。马·查巴拉合的传记和马可·波罗所提示的一样,在这上面有决定意义。由于蒙古的统一而开辟的洲际通路,经过一个世纪的四分之一之后,因为成吉思汗系人中间的竞争,又变成困难,从此历时近四十年。

    〔5〕关于忽必烈命第四子那木罕赴突厥斯坦。王子那木罕,于1275年,在他东突厥斯坦的藩镇里面,迎接了一位参谋长和监护人,这就是木华黎的曾孙,《元史》在中国对音上称之为安童,拉施特称之为“汉童那颜”(noyan Hantoum)。————可注意的是,在伊犁地区,即现今的谢米列契,建立一个忽必烈系的藩镇,如果能够维持下去,可能制止察合台汗国的独立的转变过程而永续中国汗国和波斯汗国的紧密联系,这种联系对于洲际商务是很有利的。忽必烈在谢米列契的尝试归于失败,在这个一切可能的年代,在这个由于蒙古统一而“成型”的亚洲,肯定是文化前途的不幸。“安童”和那木罕一起于1276年被海都的同盟人所执。至1284年,他们才被释放,但是忽必烈继续对他们疏远。(翁按:安童并未被疏远,他在边十年,在至元二十一年还朝,忽必烈即召见加以慰劳,语至四鼓,并拜为右丞相。)

    〔6〕关于驻扎阿力麻里。阿力麻里的地位,相当清楚地由耶律楚材说明,在他的《西游录》里面,他说“阿里马城之西,有大河名亦列”,这就是说伊犁河(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17)。

    〔7〕关于药不忽儿这个名字,波斯史源作Youboughour中国史源作药木忽儿。

    〔8〕关于乃颜,Nayan或Naiyan在蒙古语中意为“八十”。这个宗王是聂思脱利教徒。和忽必烈交战时候,他将十字架放在他旗帜之上,但被击败。马可·波罗告诉我们,伊斯兰教徒、偶像崇拜者(佛教徒)和犹太人利用这个机会嘲笑十字架的无能,而忽必烈使他们缄默,对聂思脱利教徒说:“如何你们上帝的十字架不帮助乃颜,这证明他有区别,因为他是一个叛徒,对于他的君主不忠。”

    〔9〕关于赤黑秃儿(在波斯文中)或势都儿(在中文中),G.B.博士怀疑,能否联想到藏文名字Chaktour(P'yag-rdor),这即是梵文的名字Vadjrapâni?(按:势都儿之名见《元史》卷一百〇七,“宗室世系表”内。)

    〔10〕关于铁木耳完泽笃,依照《萨囊彻辰书》,页118至119,忽必烈的孙子和继位人铁木耳皇帝先以完者(Oldjeï, öldjeï此言“幸福”)为名。于他父亲真金死后,他随后又接受了完泽笃(öldjäitu或öldjeitu)的头衔,此言“快乐”。所以他被称为完者-铁木耳,也被称为铁木耳完泽笃。(按:即元成宗)

    〔11〕甘麻剌(Kamala或Kanmala)的词源为梵文Kâmala。《萨囊彻辰书》中称之为噶玛拉(Gamala)。

    〔12〕乔治亲王(le prince Georges)是“蒙古”历史里面的一个饶有兴趣的人物。他的名字,中国对音是阔里吉思————在突厥-蒙古语里面是Körguz。他是汪古亲王爱不花和蒙古公主,即忽必烈的女儿月烈(Yurek或Yuräk,中文为月烈)公主之子,有如伯希和先生(《通报》,1914,631)和慕勒先生(Moule: Christians in China, 236, 239)根据《元文类》予以证实的。《元史》误以为乔治的父母是爱不花的兄弟君不花和其妻,即大汗贵由之女叶里迷失公主(慕勒,前引,页239)。(按:参阅本书此处 ,成吉思汗系和汪古王室的婚姻关系。)

    这个汪古亲王全家尽忠于忽必烈的事业。早在1260年,君不花和爱不花击败阿里不哥的将领阔不花,即哈剌-不花(Qara-bouqa)于“按檀火尔欢”。1262年,他们围攻李璮于济南,“独当南面的前线”。之后,他们往西北击阿里不哥的另一个党羽,名叫撒里蛮的于孔古烈地方。爱不花死于这个战役之中,其子乔治代其职(慕勒,前引,236)。

    乔治亲王也被中国史源所描述,由伯希和先生和慕勒先生译出,他是一个勇敢和有远见的将军,并且似乎是一个保护文学或艺术的人,他创立若干教堂(聂里脱利教的)和学校。在他的“宫”里面,筑万卷堂,每日和诸儒讨论经史、哲学、天文学、数学。他先娶忽答的迷失公主,这个公主是忽必烈儿子真金之女,后来他又娶爱牙失里公主(一作海牙迷失),她是皇帝铁木耳完泽笃的女儿。当铁木耳完泽笃皇帝(就是他的岳父)在位时期,他请往“西北”效力,这是说往上蒙古里亚防御海都。1292年的夏季,他以少击众败敌兵于伯牙思地方。1298年的秋天,忽必烈的蒙古里亚的驻军诸将领相信海都将士们的在表面上的按兵不动,决议退至边境的附近过冬。阔里吉思劝止他们说:“鸷鸟将击,必匿其形,备不可缓”,(按:这一段引语径引《元史》原文),但竟归无效。冬天到来,乔治单独保卫前线。海都和都哇的军队进攻。他击退他们三次,但是他的马踬被擒。他不肯背弃皇帝和他的妻即皇家的公主。都哇于是命人将他杀死(1298年)。(翁按:阔里吉思(又作奇你济苏)其子名“专”,想是约翰的对音。)

    人们知道,汗八里(“Cambaluc”, Khan-baliq,就是我们的北京)的拉丁总主教(archevèque)蒙德哥维诺(Jean de Montecorvino)约于1294年到北京(慕勒,《Christians in China》,172),在他旅居的第一年,变更“乔治亲王”的信仰,使他由聂里脱利教派改奉罗马教派。乔治之子也受洗礼为天主教徒,用儒安之名,即Jean(约翰),表示对蒙德哥维诺的尊敬。相反的,蒙德哥维诺在他的一封信里面怀恨乔治的兄弟们还是聂思脱利教徒,仇视罗马。(他的兄弟们叫做Asen-gaïmich, Albadaï和Djouhanan,后者就是Yohanan,即约翰)。蒙德哥维诺的信,见《Christians in China》,页174(翁按:见前页,约翰,《元史》作“专”又作“米安”)。

    〔13〕关于海山(Qaïchan)这个皇帝的名字,中文作海山,他在位时期自1308年至1311年(翁按:是为武宗),参阅伯希和,《通报》,1930,14。

    〔14〕伯希和先生曾指出,当忽必烈在位时期(1260至1294年)永久性的征服制度在好些方面一直实行于中国,当他的继位人铁木耳完泽笃临朝时期(1295年至1307年)。在征服的时候,开始让位给一种比较正常的制度。宗王和蒙古贵族占据中国土地的大部分作为个人产业,并且将它尽情搜刮。等到横暴掠夺的时期似告结束,为了保证有法度的剥削,这些既得利益的蒙古人首领们,很巧妙地想出花样,有如伯希和先生予以证实的,借给中国人民就是从他们那里侵夺而来的钱,而收取很大利息。这种借款是由钱庄公会的媒介而借给本地人。这些公会,一般是回回人所组织,以ortoq之名著称(ortoq是突厥词ortaq的蒙古形式,在中国语称为斡脱)。回回人在这里面所扮演的角色同时既像中世纪时期我们的“伦巴第”(Lombards)人,又像十七世纪时候我们的田间代理收税人(fermiers généraux)。伯希和先生说:“他们是蒙古人时代在远东的银钱巨贾”。而在1298年,有一项诏敕,其日期是在铁木耳完泽笃在位时期,这个诏敕经过伯希和先生的研究,使我们了解,南方的,即从前宋朝帝国的中国人,此后应认为是蒙古人一样是善良人,把他们从蒙古的贵族们的专制金融家那里解放出来的时期已到。任意聚敛的制度由此告终。中国人民得到保障以抵制斡脱的回回人公会的没有证明文件而追索欠款,抵制债权人们夺取妻女儿童;等等……其它诏敕公布于1301年和1302年,也是在铁木耳完泽笃临朝时候,禁止替蒙古亲贵们服务的斡脱(ortoq)在征收捐税时候曾经发生的其它暴行。〔按:斡脱,格鲁塞在这里译音为wo-(eul)-t'o认为源流于突厥词Ortaq。关于斡脱,可参阅《元典章》,户部十三,钱债,“斡脱钱”。至于这里所举的伯希和对于铁木耳时代的诏敕所做的研究,应该是指大德二年八月二十日令“斡脱钱为民者倚 ”和大德五年六月,大德六年的两次敕令。均见《元典章》。然而这些官样文章,并没有改善南方中国人民的生活,或者免减其受重利剥削。在忽必烈时代,例如至元十九年御史台奏:“江南富户,止靠田土,因买田土,方有地客,所谓地客,即系良民。主家科派,其害甚于官司差发……地客生男,便供奴役,若有子女,便为婢使,或为妻妾……辄敢将佃客计其口数,立契或典或卖,不立年分,与买卖牲口无异。”(《元典章》,刊部十九,“禁典雇”)而在铁木耳时代,情形是怎样呢?例如大德八年,江浙行省奏,每当秋成之际,佃户纳佃税之外,为了支还田主借金母利,“合得粮米,尽数偿之,更有不敷,抵当人口,准折物件,以致佃户迁移,土地荒废。”这也是指中国南方的情形。再查《元史》各种记载,重利盘剥,豪强侵夺,终元一代,没有已止。陶宗仪的《辍耕录》里面的“检田吏”七古诗,所描写的是元末情况,可见一斑。〕

    第五章

    〔1〕这主要是在东方突厥人和蒙古人之间,语言的个别情形有所变更,如果这是无关人种本质的话。例如九世纪的古代沙陀突厥人和十三世纪住在现今绥远地方的古代汪古突厥人(上面说过,他们很可能是同种人)今天已经完全蒙古化,溶化在土默特和察哈尔的蒙古人整体里面。在甘肃肃州地区有相同的情形,伯希和先生说,在这个地区人们还说十七世纪的佛教突厥语(turc bouddhique,后期畏吾儿语),并且在那里,除了中国话之外,今天只有说chera-yögour或turèn话的人。十三世纪成吉思汗系的蒙古人扩张势力在前,十六世纪至十七世纪达延汗系人(dayanide)继之,其结果也曾蒙古化了一直到这个时候还是在突厥人和蒙古人争夺之中的上蒙古里亚的中部和西部,即土拉河从前客列亦惕人的地方和额垤儿、科布多河和乌泷古河从前乃蛮人的地方。最后,十七世纪时候土尔扈特人扩充势力,曾使这个蒙古部落在一方面迁徙到甘肃西部,从宁夏的西郊一直到Etzin-gol下游从前吐蕃化的人民唐兀人的地方;在另一方面,迁移到青海之西和硕柴达木的周围,在这个地区里面,当上古的末期,已有其起源无疑是原始蒙古人(proto-mongole)的鲜卑吐谷浑人(Sien-pei T'ou-yuhouen或Toyoughoun)在那里居住;最后,也迁徙到焉耆西北的裕勒都司(Youldouz)河流域里面,一直到伊犁河源的附近,固勒札之东的古代突厥人地方。蒙古扩张的积极结果最终所剩下的便是散落在中亚细亚几个角落里的几片原突厥领土的蒙古化而已,这是“世界征服者”留下的全部业绩。

    1217年之际欧亚地区的东部

    (原注:括号中地名系蒙古人称外国地名)

    1270年之际蒙古帝国的西部

    (此图虽分为四部分,归属于成吉思汗系的四个承继人,但界线并不明晰。所谓归属于某人,其意义、辖地与汗国意义不同,与归属也不同。其周围的某些国家或民族并不包括或不完全包括在其领土之内。)

    1270年之际蒙古帝国的东部

    (此图虽分为四部分,归属于成吉思汗系的四个承继人,但界线并不明晰。所谓归属于某人,其意义、辖地与汗国意义不同,与归属也不同。其周围的某些国家或民族并不包括或不完全包括在其领土之内。)

    蒙古地区图

    1217年之际欧亚地区的西部

    (原注:括号中地名系蒙古人称外国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