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奥利弗·克伦威尔和家庭

费尔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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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利弗·克伦威尔曾经对画家彼得·莱利说:“彼得·莱利先生,我希望你能发挥所有的绘画才能,画出我真正的样子。不要奉承讨好我。将我脸上所有的不堪,包括粉刺、赘疣等全都画上,否则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毫无疑问,奥利弗·克伦威尔也会对他的传记作者提出类似的要求,但传记作者的任务更艰巨。许多同时代的证据不过是毫无价值的流言蜚语,还有许多被党派偏见玷污,而且在许多方面,当局都保持沉默。

    彼得·莱利

    彼得·莱利绘的奥利弗·克伦威尔的肖像

    奥利弗·克伦威尔的管家约翰·梅德斯顿向我们讲述了“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性格”。

    他的身体很结实,身高大概还差两英寸就有六英尺高。你会觉得他的大脑像一座蕴藏着大量天赋的宝库。就我所知,他的脾气非常暴躁,但大部分情况下都能克制住脾气,或者很快就用道德操守平息自己的火气。他天生同情处境困难的人,甚至有点妇人之仁。虽然上帝为他造了一颗心,这颗心大部分用来敬畏上帝,没有多少恐惧的余地,但他对受难者的柔情却超出了常人。很少有伟人比他更心系百姓。我相信,如果他的事迹能公正地流传下去,人们能不带偏见地了解他,就会将他与九大伟人[1]并列。

    许多奥利弗·克伦威尔的肖像印证了约翰·梅德斯顿的描述。像大多数清教徒绅士一样,他留着长发。在成为护国主前,他厚厚的浅棕色头发开始变灰,披在衣领上,长及肩膀。根据塞缪尔·库珀和罗伯特·沃克描绘的肖像,奥利弗·克伦威尔的眼睛是蓝色或灰色的,眉毛很浓。他的鼻子又长又粗,微微勾起,鼻孔很大————保王派的时政小册子说这是鹰钩鼻,甚至他的政治家朋友都在取笑他的大鼻子。直肠子的阿瑟·哈塞里格爵士曾经对奥利弗·克伦威尔说:“如果你说了假话,我就再也不会相信大鼻子的家伙了。”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嘴巴大而厚实。他的面庞和身材都让人联想到力量,而不是优雅。然而,他粗糙的外表透着善良和睿智的气质,兼具坚毅和活力,这是奥利弗·克伦威尔给人最显著的印象。在一些肖像中,他还流露出一丝忧郁。

    塞缪尔·库珀绘的奥利弗·克伦威尔的肖像

    罗伯特·沃克绘的奥利弗·克伦威尔的肖像

    甚至连反对派也承认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外表和举止透露出庄严。爱德华·海德写道:

    第一次在议会露面时,他既没体现出什么过人之处,也不能说会道,没有任何能赢得旁观者支持的特殊才能。然而,随着地位和权威的确立,他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仿佛他之前一直刻意隐藏一身本事,直到有朝一日派上用场。当以伟人的身份行事时,他表现得如此自然,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

    保王派成员菲利普·华威克爵士说,奥利弗·克伦威尔“举止庄严,风度凛然”。外国观察家也有类似的说法。

    奥利弗·克伦威尔在接见大使或接待官方代表团时,严格遵守一套精心设计的准帝王性质的仪式。奥利弗·弗莱明爵士曾经是查理一世在欧洲大陆的一名特使。由于精通各种外交礼仪,奥利弗·克伦威尔让奥利弗·弗莱明爵士负责安排重要仪式,但奥利弗·克伦威尔与外国代表处理的许多重要事务都是在非正式会谈中进行的。总的来说,奥利弗·克伦威尔非常亲民。不需要经过重重环节,请愿者就可以向他当面表达不满。政策反对派也有机会提出反对意见,奥利弗·克伦威尔会与他们展开自由辩论,做出答复。即使是宗教狂热者也可以设法传达他们获知的上帝福音,或者像乔治·福克斯一样,解释他们的宗教观点。奥利弗·克伦威尔大约每月参加三次国务委员会的会议,但他的大部分政治或行政工作都是与小委员会或单独与国务秘书约翰·瑟罗一起处理的。和信赖的顾问们在一起,奥利弗·克伦威尔无拘无束。布尔斯特罗德·怀特洛克说:

    和我们在一起时,他有时会表现出很愉快的样子。他会放下架子,跟我们非常亲近。为了消遣,他会和我们一起写诗。每个人都要写。他经常跟我们借个烟或借个火,有时也会独自抽烟。接着他就会恢复严肃,一本正经地工作。

    布尔斯特罗德·怀特洛克还讲述了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娱乐活动。奥利弗·克伦威尔一生都保持着乡绅的品位。在汉普顿宫,他经常玩保龄球,但最喜欢的运动是打猎和放鹰。1651年,战争胜利后,他从伍斯特骑马回伦敦的途中去放鹰了。成为护国主后,奥利弗·克伦威尔偶尔也会去亨斯洛荒原放鹰。1654年,他在汉普顿宫宴请瑞典大使。晚餐结束后,奥利弗·克伦威尔、瑞典大使及陪同人员在王宫花园里“追逐并杀死了一只肥壮的牡鹿”。奥利弗·克伦威尔一路奔跑跳跃。人们注意到瑞典大使“不会冒险跟在奥利弗·克伦威尔身后跳过沟渠,他更小心谨慎”。

    奥利弗·克伦威尔喜欢各类品种的良马。英格兰驻黎凡特的外交人员曾经被派去采购阿拉伯马[2]和柏布马[3]供他乘骑或用于繁殖。他出发重新征服爱尔兰时,他的马车由“六匹华丽的佛兰德斯红灰色母马”拉着。他成为护国主后,有一次派车送西班牙大使到登船的码头,拉车的就是六匹白马。据说这些白马比以往任何英格兰国王的马更优良。1654年,奥尔登堡伯爵安东尼·甘瑟送了他六匹马。这些马后来在海德公园逃跑了。当时奥利弗·克伦威尔正亲自驾着马车,从车厢一头撞到辕杆上,被挽具缠住。一匹马拖着他跑了一段距离,但最后他只受了几处擦伤。安德鲁·马维尔和乔治·威瑟都发表了诗歌庆祝奥利弗·克伦威尔顺利脱险,而这次事件也为保王派的讽刺散文和短诗提供了创作灵感。

    奥尔登堡伯爵安东尼·甘瑟

    乔治·威瑟

    奥利弗·克伦威尔非常热衷的另一项娱乐活动是音乐。当他为外国大使或下议院议员举行宴会时,“优美的音乐,包括奏乐和演唱”一直是宴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娱乐消遣或家庭聚会时也同样如此。根据一位当代传记作家的说法,奥利弗·克伦威尔是“一个伟大的音乐爱好者,常在家中款待音乐界的高手”。在汉普顿宫的大厅里,他有两个风琴。风琴手约翰·金斯顿是奥兰多·吉本斯的学生。詹姆斯·奎恩原本是牛津大学基督教堂学院的一名院士,被牛津大学的清教徒督察开除,之后因奥利弗·克伦威尔对音乐的热爱,恢复职位。詹姆斯·奎恩不是一名技巧型歌手,但他的低音“极其雄壮悠长”。他的一个朋友将他带到奥利弗·克伦威尔面前,“奥利弗·克伦威尔喜欢动听的嗓子和器乐”。奥利弗·克伦威尔“非常兴奋地听他唱歌,用大杯给他倒酒,最后说:‘詹姆斯·奎恩先生,您唱得太好了。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詹姆斯·奎恩感谢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好意,说要是能够让他回到原来的职位,他将不胜感激。奥利弗·克伦威尔照做了。”

    奥兰多·吉本斯

    从当代的资料中可以了解其他关于奥利弗·克伦威尔个人习惯的蛛丝马迹。奥利弗·克伦威尔的饮食非常简单。根据一本当代时事小册子的说法,他的饮食“平淡无奇”。在他的餐桌上找不到“精致的法国菜”,只有一些普普通通、分量十足的菜式。根据同一记载,奥利弗·克伦威尔通常喝的“一种小瓶装的麦芽酒”叫作“晨露”。他还经常喝一种低度葡萄酒,据医生说这对他的健康有益。

    奥利弗·克伦威尔的衣着也同样朴素。1653年,当他驱逐长期议会时,他穿着“普通的黑色衣服和灰色的毛线长袜”。1654年12月,在就职典礼上,奥利弗·克伦威尔穿着“一套朴素的黑色西装和斗篷”。但在几周后,当伦敦市市长大人招待奥利弗·克伦威尔时,他穿着“一件麝香色西装大衣,上面绣满了金线”。当上护国主之后,奥利弗·克伦威尔的衣服自然比以前华丽了许多。1640年,菲利普·华威克爵士曾经轻蔑地批评过奥利弗·克伦威尔的衣服样式。他将奥利弗·克伦威尔在外表上的改善归功于一个裁缝的好手艺和同伴品位的提高。但即便如此,一位刚从法兰西宫廷归来的年轻保王派说,奥利弗·克伦威尔是一个“衣着朴素的人”,“他的穿着说不上品位高雅,更多的是不修边幅”。

    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家庭用度自然比他任上将时的更大了。在第一届护国制期间,他的家庭花费是六万英镑,而第二届是十万英镑。但这个数字包括了其他方面的支出。根据一位传记作家的说法,奥利弗·克伦威尔在慈善上的支出高达四万英镑。说到奥利弗·克伦威尔的第二届任期及随之增多的排场,菲利普·华威克爵士说:“现在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家庭组织与王室有一些相似之处,他的侍从、仆人和贴身侍卫都按惯例知道自己从属于谁。”四五十名绅士受雇于白厅和汉普顿宫的内务部门,直接听命于奥利弗·克伦威尔。他们穿的灰色外套有黑色天鹅绒领子,黑色天鹅绒或银色花边镶边。除了这些“贴身侍从”,奥利弗·克伦威尔还有骑兵警卫,这在前面已经提到过。所有这些排场激怒了许多顽固的清教徒。对他们来说,任何与王室类似的行为都是可憎的。另一些人则认为,“为了英格兰的荣誉”,国家元首的周围环境应该体现一定程度的威武华丽,这种观点被大部分人所接受。

    报纸和私人信函都经常提到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家庭。1654年4月,奥利弗·克伦威尔搬到白厅居住时,他年迈的母亲也住了进去。但她并没有为儿子的显赫地位感到高兴。据说她“非常不相信当前事态。当她听到传言说有人用毛瑟枪谋杀她儿子时,她会非常害怕。她要求每天至少见儿子一次,否则就不安心”。1654年11月,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母亲去世,享年94岁。临终前,她祝福儿子,言语中充满对儿子人生目标的同情。“主将普照着你,保佑你度过一切患难,让你行伟大之事,彰显上帝荣光,护百姓安康。我亲爱的儿子,我的心与你同在。晚安。”

    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母亲

    哈钦森夫人

    官方称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妻子为“护国主夫人殿下”,但关于她的事迹,很少有人提及。当然,也会有一些关于她料理护国主家事和财务的基本描述,在当代的一本时事小册子里就有提及。不过,这些小册子作者的主要目的是嘲笑她“肮脏、节俭”,德不配位。哈钦森夫人[4]承认奥利弗·克伦威尔“天生伟大,衬得起他的地位”。但他的妻儿随之“鸡犬升天”,与沐猴而冠毫无二致。

    她认为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女儿们是“傲慢的傻瓜”,只有一人例外,就是长女布丽奇特·克伦威尔。在第一任丈夫亨利·艾尔顿去世后,布里奇特·克伦威尔成了乔治·弗利特伍德中将的妻子。只有她“一直谦逊得体,从不因身居高位而睥睨自傲”。

    乔治·弗利特伍德中将

    克莱波尔夫人伊丽莎白·克伦威尔是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次女,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在奥利弗·克伦威尔看来,她容易“被身边虚荣、势利的人利用”。一些针对她的严厉批评也印证了哈钦森夫人的尖锐评论。不过,《非营利组织》的作者詹姆斯·哈林顿说道:“她很自然地担当了‘公主’的角色,彬彬有礼地对待所有人,经常为不幸的人求情。”詹姆斯·哈林顿的《非营利组织》手稿被没收后,还是伊丽莎白·克伦威尔给要回来的。她经常替被监禁的保王派向父亲求情。也许是出于这个原因,当奥利弗·克伦威尔、海军上将罗伯特·布莱克和许多其他著名的议会议员的尸体被从威斯敏斯特教堂的陵园中挖出来时,她的尸体没有被惊动,仍然留在了威斯敏斯特。

    玛丽·克伦威尔是奥利弗·克伦威尔的第四个女儿,出生于1637年。1657年11月,她嫁给了福肯贝格子爵托马斯·贝拉西。同月,三女儿弗朗西丝·克伦威尔嫁给了华威克伯爵的孙子罗伯特·里奇。

    为这两场婚礼举行的盛大庆祝活动让一些清教徒十分愤慨。弗朗西丝·克伦威尔的婚宴在白厅举行。一则新闻报道写道:“那时一共有四十八把小提琴演奏,除了男男女女一起跳舞亵渎神灵,还大肆喧闹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玛丽·克伦威尔的婚宴在汉普顿宫举行,婚礼的歌曲是由安德鲁·马维尔谱写的。在这首歌里,新娘玛丽·克伦威尔被喻为辛西娅[5],福肯贝格子爵托马斯·贝拉西被喻为恩底弥翁[6],护国主奥利弗·克伦威尔则是朱庇特[7]。

    福肯贝格子爵托马斯·贝拉西

    这两位女士都见证了光荣革命。婚后,玛丽·克伦威尔更名为福肯贝格夫人玛丽。她死于1713年,而弗朗西丝·克伦威尔死于1720年。福肯贝格夫人玛丽没有孩子,伊丽莎白·克伦威尔的孩子没结婚就死了。罗伯特·里奇去世后,弗朗西丝·克伦威尔嫁给了切本哈姆的约翰·罗素爵士。从她和姐姐布丽奇特·克伦威尔那里,许多现在的家族可以追溯他们的血统。

    玛丽·克伦威尔

    在哈钦森夫人的笔下,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儿子们也不比女儿们好多少。根据她的说法,亨利·克伦威尔和妹夫约翰·克莱波尔是“两个放荡不羁、行为不端的骑士”,而理查德·克伦威尔虽然“温文尔雅、品行高尚”,但“本质上还是个农民”,“成不了伟人”。理查德·克伦威尔所受的教育也不是让他做一个伟人的。至少在第二届护国制之前,奥利弗·克伦威尔从没有想过让自己儿子中的任意一个继承护国主之位。原则上,奥利弗·克伦威尔反对世袭政府。1655年,奥利弗·克伦威尔宣布,如果议会提出让政府在他的家族里世代相传,他会拒绝。统治者的选择应该基于他爱上帝、爱真理、爱公平,不是基于他的出身。“就如《传道书》[8]所言,谁知道他的儿子是个智者还是愚人?”奥利弗·克伦威尔一开始并没有试图提拔两个儿子。婚后的六七年里,理查德·克伦威尔一直住在汉普郡自己的地产上,耽于狩猎和其他娱乐活动。奥利弗·克伦威尔曾抱怨儿子无所事事,负债累累,疏于财产管理,整日“以消遣为乐”。然而,1655年11月,奥利弗·克伦威尔任命理查德·克伦威尔为贸易委员会的一员,无疑是为了让他接受公共事务方面的训练。1657年,奥利弗·克伦威尔第二次上任后,又发生了进一步的变化。理查德·克伦威尔突然被推到前台,继父亲后成为牛津大学的校长,同时成为国务委员会的一员,并被授权指挥一个骑兵团。理查德·克伦威尔在国内出行时,地方当局的接待方式仿佛他是他父亲的继任者。对未来的统治者来说,这些训练非常糟糕。在理查德·克伦威尔成为护国主之后,有人听到他抱怨说,他本来只想做一个乡绅,他父亲也并没有让他为这个职位做足够的准备。他认为他父亲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然而,尽管理查德·克伦威尔在短暂的统治期间没有表现出任何政治能力,却远非保王派所讽刺的乡下小丑。在公开活动中,他表现出的庄严风度甚至连朋友们都感到惊异。此外,他还表现出朋友们熟知的雄辩能力。复辟后,他作为护国主欠下的债务,以及查理二世政府的猜忌和关注,迫使他流亡多年。1690年,他给女儿写信道:“我孤独了三十年,四处漂泊,默默无闻。我的生命安全在于退隐缄默、不问世事。”1680年,他回到英格兰,为保平安,用一个假名过着完全与世无争的生活。1712年,理查德·克伦威尔去世,留下三个女儿,而他的长子1705年就已经去世。

    亨利·克伦威尔比哥哥理查德·克伦威尔天分更高,但也被父亲压制了一段时间。1650年到1653年,亨利·克伦威尔出任爱尔兰一支骑兵团的团长,被认为是一名优秀的军官。1654年8月,国务委员会提名他任爱尔兰军队的总指挥,但奥利弗·克伦威尔不想让儿子担任此职,让他在英格兰多待一年。奥利弗·克伦威尔在给乔治·弗利特伍德中将的信中写道:“上帝明鉴,我希望他和他哥哥能在乡下过自己的小日子。哈利[9]知道我的想法,我真的不想让他担此重任。”在担任爱尔兰军队总司令和爱尔兰事务委员会委员期间,亨利·克伦威尔证明了自己的能力。1657年11月,亨利·克伦威尔接替姐夫乔治·弗利特伍德中将,成为爱尔兰总督。

    在军中的亨利·克伦威尔

    亨利·克伦威尔的任务与他父亲在英格兰的任务一样,即建立民事政府,使其取代军事统治,并团结所有新教教派支持护国制。他在政治和财政上都有许多困难要应付。重浸派教徒和军官中的一个派别不断制造麻烦。土地的安置只完成一半,经济恢复缓慢,秩序难以重建。然而,亨利·克伦威尔的成功远超预期。在爱尔兰新教殖民地的大部分人中,他获得了巨大的声望。严格的清教徒认为,他的生活方式和穿着打扮似乎过于浮夸,但在其他方面,他的行为无可指摘。亨利·克伦威尔的主要缺点是脾气暴躁,不太接受批评,也听不进去反对意见。因此,他的父亲告诫他,不要让对手觉得自己不好打交道。

    有一种说法,如果奥利弗·克伦威尔立亨利·克伦威尔而不是理查德·克伦威尔为护国主继承人,护国制可能不会倒台。但奥利弗·克伦威尔的选择受制于当时的环境。在他的顾问和将军中,没有一个人足以孚众成为统治者。而在他的儿子中,护国制的主要支持者更愿意接受理查德·克伦威尔,而不是更有能力和主见的亨利·克伦威尔。对亨利·克伦威尔来说,理查德·克伦威尔的军事阴谋集团过于强大。此外,军队的一些领导人对亨利·克伦威尔也持敌视态度。

    在哥哥倒台一个月后,亨利·克伦威尔辞去爱尔兰总督职务,拒绝了保王派的所有提议,默认了共和国的重建。他说,虽然他以前对共和国心怀敬仰,但也认为“由个人领导的上届政府”具有合法性。

    我希望你们不要认为我父亲对国民的自由和福祉有非分之想。他和我哥哥先后成了政府首脑,或许有人会认为政府重回原来的形式是对我至亲之人的侮辱。不得不承认我有点难以适应这突然的变化,而我也不适合再为你们效力……因为我不能支持任何会损害先父的荣誉和功绩的事情。感谢上帝让我免于巨大的诱惑,没有过多参与先父生前和死后的事业。

    在复辟时期,亨利·克伦威尔损失了部分财产。但多亏他的保王派朋友和他使用权力时的节制,他没有受到更多骚扰。亨利·克伦威尔回到剑桥郡,经营自己的产业,直到1674年去世。切斯亨特的奥利弗·克伦威尔是亨利·克伦威尔的曾孙,死于1821年,是护国主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最后一位男性后裔。

    注解:

    [1] 九大伟人,指在军事成就和统帅才能方面代表了最高成就的欧洲君主。这九个人选在中世纪时期已经固定下来,其中包括三个异教徒(赫克托、亚历山大大帝、尤利乌斯·恺撒)、三个《圣经》人物(约书亚、大卫王、犹大·马加比)和三个基督教教徒(亚瑟王、查理曼大帝、布永的戈弗雷)。————译者注

    [2] 阿拉伯马,一种起源于阿拉伯半岛的马,头形独特,尾巴高耸,是世界上最容易辨认的马种之一,也是最古老的马种之一。阿拉伯马通过战争和贸易分布世界各地,改善其他马种的速度、耐力和体格。几乎每一个现代品种的骑乘马中都有阿拉伯马血统。————译者注

    [3] 柏布马,北非的一个马种,具有很强的耐寒性和耐力。柏布马性情暴烈,运动能力强。————译者注

    [4] 哈钦森夫人,本名露西·阿普斯利,约翰·哈钦森上校的妻子,英国翻译家、诗人和传记作家,写了《约翰·哈钦森上校回忆录》,被认为是了解那个时代极有影响力的作品。————译者注

    [5] 辛西娅,希腊神话中月神阿尔忒弥斯的别名。在各个版本的神话中,宙斯、潘神和恩底弥翁是她的情人。————译者注

    [6] 恩底弥翁,希腊神话中凡间的一个英俊的牧羊人,由于与月神相恋而受到宙斯惩处。————译者注

    [7] 朱庇特,古罗马神话中的众神之王,阿尔忒弥斯的父亲。————译者注

    [8] 《传道书》,《希伯来圣经》二十四书之一,最初写于公元前450年到公元前200年,是基督教教派《旧约》中的经典智慧书之一。————译者注

    [9] 哈利,亨利·克伦威尔的昵称。————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