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麻将,姐妹同侍

孤君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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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夕佳节,可以算是传统的情人节。

    夜晚空气清爽,银月如钩,微风徐徐,黄瓜藤架下,朱弘昭特意让厨子做了些糕点,有早些时候酿的果酒,与李家姐妹在后院花园中赏月饮酒。

    两姐妹平日里只管内院和中院事物,东院工坊由孙河管理,西院护卫由高杰统率。她们也知道东院工坊是做什么的,只要核对账目准确也不多插手。

    一个夏季的时间,两姐妹在后院带着五名年纪小小的婢女开垦田地,种植了大量花朵美丽,或有观赏性的药草。

    “今夜七夕女儿节,夫君莫不是昏头了?”

    李幼娘笑嘻嘻,神态娇憨。朱弘昭也知道七夕是女儿节,少女们才过的节日。而李家姐妹已经跟了他,名义上已经是妇人,不再是少女。

    “怎么会?这两月奔往于东路南北各处,找个由头和两位姐姐聚聚,再饮些梨子酒,也是极好的。”

    说着端起酒杯小饮一口,这个年代饮料以茶酒为主,喝茶喝的朱弘昭一肚子苦水,他本人一向嗜酒,喜欢微醉时的飘忽感。可朱以溯管的很严,也只在少数场合他才能饮酒,其他没必要的地方,都是不准的。

    李秀娘为朱弘昭倒酒,轻捏他一把笑骂:“舅公是为你好,酒能迷惑心智,少年饮则伤身。不知好歹,今夜就三杯,多了姐姐可不依。”

    撇撇嘴,朱弘昭看一眼青花白瓷酒壶,笑说:“一人饮酒无趣,不如两位姐姐与二郎同饮?”

    只是拿梨子自然酿造的果酒,时间短,糖分酒化程度不高,度数只在三四度,在后世连果啤都比不上,真不知道管这么严是为的什么。

    别的医家怎么看,李家不清楚。反正李家认为少年饮酒会损伤身体,会有可能造成不育。这个原因难以启齿,李家姐妹就是不饮,朱弘昭只能闷闷喝完三杯酒,还不足二两,可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酒喝不了,那就干点其他的,那就打麻将吧。

    现在叫做麻雀牌,也叫麻雀儿牌没啥区别,本是江苏太仓“护粮牌”。在江苏太仓市曾有皇家的大粮仓,常年囤积稻谷,以供“南粮北调”。粮多自然雀患频生,每年因雀患而损失了不少粮食。

    管理粮仓的官吏为了奖励捕雀护粮者,便以竹制的筹牌记捕雀数目,凭此发放酬金,这就是太仓的“护粮牌”。这种筹牌上刻著各种符号和数字,既可观赏,又可游戏,也可作兑取奖金的凭证。这种护粮牌,其玩法、符号和称谓术语无不与捕雀有关。

    麻雀牌三种基础花色的名字叫做“万、束、筒”。“筒”的图案就是火药枪的横截面,“筒”即是枪筒,几筒则表示几支火药枪。“索”即“束”,是用细束绳串起来的雀鸟,所以“一索”的图案以鸟代表,几索就是几束鸟,奖金则是按鸟的多少计算的。“万”即是赏钱的单位,几万就是赏钱的数目。

    此外“东南西北”为风向,故称“风”,火药枪射鸟应考虑风向。“中、白、发”:“中”即射中之意,故为红色;“白”即白板,打空枪;“发”即发放赏金,领赏发财。

    打的马吊,和麻将就是一类东西起源相同,只是牌数少,不如麻将千变万化。

    简略的家庭,贩夫走卒玩马吊,家境殷实的玩麻将,朱弘昭家中这一套麻将还是婚礼时刘时敏从京城弄来的象牙雕刻上等货色。

    五个婢女中青莲最是聪慧,知道什么时候该打什么牌,所以她登场和朱弘昭夫妇三个打麻将。还有几副竹制的麻将,也取来一副让另四个婢女玩耍。

    麻将可是这年头为数不多的健康娱乐,尽管九千岁大人年青的时候打马吊输掉了老婆女儿……

    朱弘昭本就不是什么天资聪颖的人,性子喜好闲逸。前世可是公认的烂牌打手,打牌全靠运气和心思,根本不去耗费心力计算牌面。

    现在也是这样,面对仅有的娱乐方式也不感兴趣,对于没意义的争强好胜,他提不起兴趣。赌钱之类的,他根本就不沾。

    赌博就是吃人猛虎,你认为你技术好,但架不住对方会使诈。你即使千术高明,一个人也打不过三个。

    赌场什么的他很小的时候就在里面转圈圈帮人跑腿,两个舅舅就是靠这个赚零花钱的。他们都不赌,只放贷。赌博场上永远没有胜利者,胜利者都在旁边冷眼旁观。

    “胡牌!”李秀娘笑眯眯拿走朱弘昭打出去的三万,得意洋洋看一眼妹妹。

    “这样不成,二郎打牌散乱,乱打一气害的我又输了……”

    青莲小脸连连点头,很是舍不得的将十文铜钱推给李秀娘,李秀娘自己动手从朱弘昭那里拿走二十文,妹妹李幼娘那里十文钱,一把铜钱在手里叮当作响,瞥一眼妹妹反问:“那你想怎样?打得好你也能赢,二郎那么聪明,真用心打,你会输的掉眼泪。”

    “我不管,必须想个法子让二郎认真打牌。”李幼娘气鼓鼓,瞪一眼无声咧嘴发笑的朱弘昭,眼珠子一转道:“这样吧,二郎被胡牌的话就喝一杯黄连解热汤。”

    李秀娘不经意打量自己妹妹一眼,笑吟吟道:“如此也好,二郎可要注意了。”

    “熬煮黄莲太费神,要不喝点浓茶做罚?”朱弘昭虽然没喝过黄莲,但这玩意儿名声响亮,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喝了一些古色古香的中药,苦的差点把舌头咬破。再喝中药鼎鼎大名的黄莲,那不是找死吗?

    想到黄莲,李幼娘自己心里发虚,故作思索,打量一眼满脸诚恳的朱弘昭,警告道:“就依二郎,但你再这样,再麻烦也要煮上黄莲备着。”

    “幼娘姐放心,保证认真打牌!”

    某人信誓坦坦,结果洗牌后走了没几圈,打下去一个红中,就听李幼娘兴奋喊道:“胡牌,胡牌!”

    浓茶的事已经被赢牌的少女抛到了九霄云外,李秀娘瞋视朱弘昭一眼,含三分媚意。左眼眼帘处的小痣很是可爱,增添风韵无数。

    青莲尖尖瓜子脸皱成圆饼脸,掏出十文钱不情不愿,恋恋不舍递给李幼娘。然后可怜巴巴望着朱弘昭,又扭头看看炭火盆上熬煮的陶罐。

    某人故作威胁状瞪一眼青莲,满是委屈的青莲撇撇嘴,低下头去开始一起洗牌。

    这一夜朱弘昭还是没逃过去,青莲奋发图强,从他手里连胡三把。第一把李幼娘没有追究,第二把罚他喝茶,第三把比较惨,把前面欠的那两局也给补上了。

    浓茶也不宜多喝,否则会破坏肠胃消化功能。最后赢了大概有六百多文的李秀娘罢战,先输后赢的青莲赚了五百多文,将近半两银子,足足一个月的月俸,高兴的早就想停战,现在赶紧响应。

    朱弘昭也不想再吃苦,跟着罢战,输了几百文的李幼娘瞪一眼朱弘昭,心有不甘停了战局。

    明朝时夫妻财产是分割的,比如将来,李幼娘的儿子是嫡子,能继承两人的财产。而李秀娘的儿子,朱弘昭若喜欢可以把自己的财产分割一些,但李秀娘攒下的家底,绝对是她儿子的。

    这个年代流行富嫁,嫁女儿给的嫁妆很丰厚。若嫁出去死了,嫁妆男方家还是要退回来的。若有儿子,嫁妆则由两家共管,由这个子嗣成年后再继承。

    这个年头的人重视名誉,不管背地里是个什么货色,但邻里间的名声要维持。贪吞嫁妆这种事情传扬出去,也是家丑之一。

    家奴方面也有人权,活契的干够年限就能恢复自由身,也能拿银子提前赎回自由身。青荷这样的死契,除非朱弘昭开恩,否则就别想获得自由身。而且奴籍,年龄到了一定岁数就要报备府衙婚配生子,否则要加税。

    律令如此,可如今的东路谁敢管朱弘昭家里的事情?

    哪怕朱以溯这个参将位置没了,也没人会来管朱家家奴的事情。因为朱家是宗室,尽管从宗室玉牒除名,也没了宗爵,可宗室这种政治身份还是存在的,除非天子下令正式贬黜他们父子为庶民。

    明朝有些宗室很嚣张,比如有个王爷喜欢拿刀逛街,看到不顺眼或心情不好的就砍人。老子有这个癖好,儿子也是。结果儿子袭爵后,地方、朝廷大员不断上奏,最终被贬为庶人软禁起来

    若放任不管,这样的庶人谁敢欺负,可能爱砍人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朱家也是如此,只要不是旗帜鲜明的扯旗造反,一亩三分地里,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司吏不入。

    哪怕有人告他们谋反,全天下的藩王也是要保他们父子的。否则今天可以说朱以溯父子谋反,指不定哪天就会有人说某某藩王要谋反。

    当然,若被人告谋反,朱家确实擦不干净尾巴,只要不是铁证如山,他们父子性命还是没问题的。他们父子已经宗籍除名,难不成还要再削一次,削成庶民?顶多就是罢官,哪来的回哪去。

    所以朱弘昭很小心,尽量不让人抓到把柄。对他来说,丢了现在的基业,和死缓没区别。

    打完牌夜已经深了,留着婢女们收拾残局,夫妻三人回院落休息,李秀娘要返回偏院,被朱弘昭拉住手腕,气氛一凝,朱弘昭很认真的说:“夜里偏院人少,以后我们一起睡。”

    李幼娘脸色当即就一变,僵笑着看着自己姐姐,目光闪烁。

    被朱弘昭拉着手,李秀娘又看看妹妹,喃喃道:“这与礼不合,算了吧。”

    另一手伸出抓住李幼娘素手,朱弘昭仰望夜空长出一口气,龇牙一笑:“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三个抛开夫妻名分,情若姐弟,睡在一起又怎么了?这样挺好,一个人睡觉,很孤单的,尤其是夜里。”

    吹熄了灯,淡淡月华下,朱弘昭很老实牵着姐妹俩手腕,说起了自己的打算:“东院工坊再过一月会出产一些兵器和铠甲,兵器我准备贩卖到塞外,换取牛马南下到江南贩卖。牛马在南边能卖高价,然后低价收购生丝、棉花和茶北上。”

    李秀娘懂了,原来朱弘昭拉她来是要商量事情的,就问:“那二郎准备做?”

    对塞外贩卖兵器,按律与通敌无异,可有门路的都在卖,边镇军将也在卖。所以这个问题在李秀娘等人看来不是问题,没什么好担心的。

    “除了兵器还有一些铠甲,兵器可以卖个鞑靼,但铠甲不能卖。请姐姐明日询问岳父大人,若有意,这两项差事就劳烦岳父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