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西南平靖美人计

孤君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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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伏在贵州各处的叛军,得到汉彝和睦的消息后,先后走出大山。

    官道上,飞骑四处奔驰,将和平的消息宣扬出去。

    五月二十六,陆广渡口两岸还沉淀在狂欢之中,朱弘昭早早起来握着蟠龙棍打熬气力,这已经是一种生活习惯。

    他不知道自己穿越以来,脑海中浮现的那套体操具体有什么用,但能让他身躯加速增长,并让他百病不侵,这就值得他风雨无阻的练习。

    握着蟠龙铜棍练完三套体操后,浑身汗气蒸腾湿透棉袍,在西南清凉的晨间,可以看到白色的雾气飘浮。

    而后,握着朱弓屏气凝神,抽箭射靶。

    百步外,箭箭命中箭靶。

    他还有一张威力极大的滑轮弓,射个三百步不成问题。威力比起火铳,一点也不弱。只是这副大杀器,是准备送给建奴的大礼物。建奴以弓矢重甲为豪,再搞死他们前,朱弘昭要将他们那点信心打击的碎成一片。

    他的底牌实在是太多了,穿越者的见识本来就是最大的底牌。

    西南战场,白鹤观一战根本不值得他使用大底牌。那一战太顺利,出乎预料的顺利。他只好让那枚棋子继续沉下去,等待最终可能的摊牌。

    这是一张王牌,他准备送给信王,让信王握着。皇帝也会安心,关键时候这还是他的牌。

    这里在停留一日,五月二十七他将带着选拔出来的两万狼兵、贵州及各省援军两万,汇合本部赶赴重庆北归。

    “齐王好武艺!”

    安邦彦领着侄子安位还有昨日斟酒的那名少女,少女今年十五,按照彝人的传统由单辫子改为分扎,戴着头饰,表示已经成人。

    之前,彝人少女穿的是红白两色的童裙,梳的是独辫,耳朵挂的是穿耳线。成人仪式就是换裙,仪式举行之后,就要穿上中段为黑蓝色的三接拖地长裙,原先的独辫要改梳成双辫,并要戴上绣花头帕,挂上耳坠。

    举行换裙仪式后,少女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逛街、赶场、看赛马、交朋友、谈恋爱了。

    换裙时间是根据少女的发育情况而定的,一般选在十五、七岁之间,多择单岁。因为在彝民看来,双岁换裙会多灾多难,终生也不会吉利。至于换裙的具体日期,则要请老人好好地择算一下,才能最后定下吉日佳期。

    彝族男女的婚恋是自由的,姑娘换裙后,父母就为她另盖一间小草楼,让其单独在其中过夜,而年满二十岁的男青年,可以在夜晚爬上心爱姑娘的草楼谈情说爱。

    他们在一起吹响蔑,对调子,互诉爱恋之情。即使同时有几对青年男女也是如此,大家并无拘束。一旦爱情成熟,男女双方只要征得父母同意就可以结婚,双方父母一般不会干涉儿女们的选择。

    结婚时,男方要备马,携带酒、布、肉、养面等礼物去迎新娘。女方村里的姑娘,可使出浑身本事向迎亲的客人泼水,捉住拼命戏乐。

    送亲的人全要男子,新娘至男方门前,要到太阳落山方可进门。进门前,由一人托着装有羊肉、养把把和酒的木碗,在新娘头上绕一圈,以示婚后生活富裕。然后,新娘由表兄弟背进屋去。

    这些都是安邦彦与朱弘昭闲聊时讲述的,他的意思似乎很明显了。

    这名少女叫做安彩霞,意如天边彩霞一般美丽。是水西安氏女子,血缘与安邦彦远了些,安邦彦也有女儿,但都比不上这位安彩霞。

    “强身健体而已,安将军来试试。”

    朱弘昭将朱弓递给安邦彦,安邦彦推手摇头:“千岁莫要害下官,下官可不敢僭越。”

    “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外人又看不到。国朝中敢僭越的人越来越多了,也不多这一件。”

    安邦彦再次推辞,少女打量着朱弘昭手里的朱弓,放慢语速,露出一排白牙:“齐王……”

    “好,小心些别伤了手指。”

    将朱弓递过去,抽出一支箭也送上去,在他示意下,箭靶处仪卫扛着箭靶缩短距离,他则接过棉巾擦拭汗水对安邦彦说:“毫不掩饰的说,孤喜欢质朴的彝人。安将军入京后,别学京里文武那一套。只要安将军赤胆忠心,皇兄自然会重用安将军。”

    “京里的官,除了玩儿人的手段多一些外,没几个有什么用处。而皇兄喜欢能做事,敢做事的人。元人遗族都能做到都督、锦衣卫指挥使等等高官,只要安将军对皇兄一片赤诚,皇兄自然会看重提拔安将军。”

    安邦彦有些不明白齐王给他说这话啥意思,低头问:“千岁,莫非下官北上后另有差遣?”

    “不清楚,你要知道,孤手里的兵将已经傲视全国。皇兄手里能有的武将并不多,所以入京后孤会将你推荐给皇兄。若得到皇兄信赖,安将军也好为水西彝民谋福啊。最多三年,本王就会就藩不再过问世事,所以安将军要多多依靠皇兄。”

    少女听朱弘昭说很多话,少女听不明白啥意思。侧着耳朵想要听明白,因为口音差距,就是听不懂。

    甚至,她连西南官话会的也不多。她只是水西安氏的旁支末裔,还要自己劳动才能收获食物。

    选她来,不仅因为她长得美丽,和她吃过苦的过去也有关系。安邦彦从族中选了十余名少女,最终还是选定她。就是认为齐王吃过苦,可能会与安彩霞有共同的语言。

    至于语言问题,这只是小问题。

    安邦彦抱拳答谢,扭头笑道:“阿彩,拉不开弓?”

    “阿叔,齐王这弓重,不信试试。”

    少女握着朱弓,抬起来扣箭根本拉不开,只能射出十余步,箭矢插入土中。

    安邦彦有些不相信,阿彩可是握着斧头能伐树的,怎么可能才射这么点距离。左右望望,有些心惊胆战的接过朱弓,入手一沉,拉了拉弦,面色惊异:“铁弓?”

    “百锻精钢打造,最远能射一百五十步。”

    安邦彦伸手接过一根箭,掂了掂,这是重箭,双手递还弓箭躬身道:“齐王神勇,非凡人所能及。”

    “过奖了,安将军来寻孤,可是备好了饭菜?”

    安邦彦点头,道:“将快准备完善,就等千岁赴宴。”

    朱弘昭对彝人菜肴也挺好奇,带了百余名仪卫进入水西营地,一头洗的干干净净的水牛被绑着,牛角上挂着绸带。

    安位作为水西诸部的共同领袖,请朱弘昭观礼,亲自操刀宰杀青色健壮水牛。

    尔后朱弘昭入座,周围彝人头目行礼后一起拍着手掌,或打击小型乐器,声乐鼓点中,一队队彝人少女跳着舞,端着菜肴,唱着轻快歌谣上菜。

    朱弘昭也拍着手,轻轻摇晃着脑袋对着望向他的彝人少女微笑。

    不得不说,彝人女子给朱弘昭一种亲切的感觉。有后世女子的大胆泼辣,彼此有一种平等的气氛,让他感觉很是难得。

    水西营地内的歌声引来信王的目光,他正在小跑健身,高原上格外的累,喘着大气问:“他们在招待齐王?”

    随行的许显纯从腰间抽出望远镜观望:“殿下英明,齐王千岁华盖,就在水西营中。”

    信王脸色一垮,骂道:“轻浮!他身为西南总督,身系重大!怎么就去了彝人营地!他若被歹人所害,西南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就凭他信王生辰比齐王大两日,作为兄长他就有资格骂齐王,骂的天经地义。

    王承恩端着蜜水递上,垂眉顺目:“齐王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殿下,要不奴婢去提醒齐王殿下?”

    “你去了不是打他脸面,让他难堪?算了,他也知道轻重不会久待,回营后孤再寻他说教说教。”信王说着挥手转身,把王承恩的话记在了心里。

    他什么都向齐王学习,看来太容易相信人不是好习惯,应该改正。

    作为一个日后跟随他能一直活着的太监,王承恩的本事也不在魏忠贤之下。光宗泰昌皇帝为自己两个儿子选择的伴当,哪会是简单的?

    那些光宗看走眼的伴当太监,都随着他早夭的儿子们一起入了土……

    当夜,朱弘昭中军大营辕门外侧,安邦彦遣人搭建了一座竹楼,这里住着一个少女。竹门锁着,想进去只能从窗户翻进去。

    夜里朱弘昭看着王三善罗列的北上部队序列和行程安排,轻轻点头,这家伙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西南的兵权,朱弘昭一兵一卒都不想沾染。所以在王三善的行军序列中,他齐王带着齐王府三卫与彝人、巴人舞队先走,随后鲁钦与安邦彦统率两万狼兵与熊延弼所部一万川军,如果可能这一节还会加上秦良玉的六千白杆兵。

    而信王押后,最后将率领刘超所部贵州兵一万人,以及各省援兵一万人,以及神机营左右两翼炮兵部队四千人。

    全部要北上的军队,林林总总约在八万左右。这么大的部队调动,除了齐王三卫不受兵部调令钳制外,其他部队必须要得到兵部调令才能离开西南。

    朱弘昭是西南总督,也只能围绕战场调兵,想调兵离开西南,根本不可能。

    李墨轩摇摇晃晃在丁力搀扶下入帐,撇撇嘴,抬头看看朱弘昭,由低下头干呕两声,随后如水银泻地……

    顿时朱弘昭脸色就变了:“没事怎么喝这多酒?”

    吐完,李墨轩哭丧着脸,情绪激动:“齐王!下官问了王三善,他说下官这点军功不能封侯……下官拿着命渡江取信安邦彦,怎么就不能封侯?”

    瞪一眼丁力,让他拉开帐帘,朱弘昭捏着鼻子说:“封侯是陛下的权力,他王三善懂什么?”

    “齐王,咱这一仗亏了啊!王三善的意思是这仗打的不够激烈,显衬不出劝降的重要性。早知道这样,就该打过乌江,给下官换个侯爵当当……想着就后悔啊……”

    “大男人哭什么哭,你这么着急要封侯做什么?行了,回去睡觉,你封侯不是问题,能不能世袭以后再看功绩。这回,本王给你捞来一个侯爷当当!”

    李墨轩眨眨眼睛,抱着朱弘昭大腿死死不撒手:“齐王,若封不了侯咋办?下官可是想着封侯了,也好有脸面娶个媳妇。”

    这是个什么逻辑,挣了挣没挣脱,这家伙反而抱的更紧了,朱弘昭只能答应:“成,封不了侯,你看上的女人本王给你抢回来,还不成吗?”

    李墨轩嚯的抬头,眸子绽着光彩:“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嘿嘿傻笑,李墨轩翻身栽倒,躺在地上说:“齐王,外面那彝人女子孤单单,不去看看?彝人的美人计,不会这么简单……”

    说罢,这家伙带着满足的笑容呼呼沉睡,一帐的酒气,还有半消化食物的恶心气味。

    朱弘昭踹了踹,只能暗骂两声,狠狠瞪一眼引狼入室的丁力,出去换了一件白日洗好,还在晾晒的棉袍,握着折扇出了营。

    望着立在辕门外侧的竹楼,朱弘昭有些期待,留下仪卫,蹑手蹑脚走向竹楼,却没找到什么入口,只能敲敲竹排,听到里面轻微的脚步声向上,他仰头,看到垂下一根打着绳结方便攀爬的麻绳。

    看样子里面准备的挺充足,搓搓手,想到少女那白皙到毫无血色的皮肤,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强迫自己保持要保持风度,顺着绳结慢慢往上爬。

    爬到二楼窗户前,看到了那少女,少女左手端着烛火摇曳的一截白蜡,对朱弘昭咧嘴一笑,右手从背后取出一把剪刀,向麻绳剪去。

    这女人太狠,朱弘昭赶紧两手搭在窗台,双臂用力爬了上去,麻绳也正好跌落在地。

    张嘴一口气吹灭蜡烛,当即竹楼里响起了少女的尖叫声。

    远处,安邦彦握着朱弘昭赠送的望远镜,见朱弘昭没有掉下去,对一旁的奢崇明微微点头,都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们最后的考验,如果齐王心里有鬼,态度不诚恳,看到剪刀只会提前跳下去,而不是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