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调兵进京?

孤君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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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术,真正的杀人剑术干净利落,毫无花俏可以说是一剑一个。朱弘昭见识过青阳子那帮弟子的剑术,尤其是明秀的剑术,一剑在手无人能近身。

    闲聊时,朱弘昭才了解到现在的道门是个怎么回事。嘉靖皇帝以后,道门受到官员有意识的打压,又不敢往死里得罪,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藏着人神,而且两者关系渊源上也是亲密,下不了死手。

    相对于外来改造的佛教,土生土长的道教不显山不露水,向道者追求自我突破,对朝政变动毫不关心。使得儒道没有利益上的冲突,相安无事。

    儒道之间,进山修行为道,出山在家就是儒。除了死硬份子,其他人尤其是刚入道门者,在儒道之间身份转变方便。儒道,也可以说是一体两面。

    现在的道门缩在深山老林中,除了研究丹药典籍外,能拿出手的只有道门子弟的剑术。修习剑术,剑是文人佩戴的礼仪用器,道门成员都是知识分子,随身携带不怕官府过问。

    深山之中豺狼猛兽,剪径强人应有尽有,修炼剑术能防身,也能赚钱。毕竟炼丹是烧钱的东西,道门必须有来钱的路子。除了云游天下捉鬼施符的,也有道门子弟拿钱财替人消灾灭口的。

    说的明白点,青阳子那帮徒弟都是跑江湖的,手头宽裕了一路云游悠哉游哉。手头紧张了,就会跑去接点业务,让某些人死的不明不白。

    道门的剑客,在江湖上是最高级的刺客。其次才是边军退役,或者秦地刀客,至于野路子出家的人氏,因为没有系统很容易被坑。

    朱红娘是朱弘昭义妹,青阳子一帮人和朱弘昭自然是一家人,有啥好东西自然也会给朱弘昭送一些。所以,朱弘昭的剑术脱胎于道门剑术。

    而他力量大,反应快,握剑精准,身体协调性十分优秀,长剑一刺,两步之内没几个人能躲避。

    宫门前,天启看样子是没死透,斧头只是击中左眼眼眶眼尾处砍出一个血洞,就划伤天启脸颊划了过去。

    天启彻底的视线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了,瞪大染血右眼拄剑在地支撑着,左右张望什么都看不见,耳际只有乱民的喊杀声,朱弘昭的声音,田尔耕的声音。

    “杀!杀啊!”

    朱弘昭疾步冲刺,左手挥弓,右手持剑。一弓拨来两杆刺来的竹枪,踏前一步右臂挥剑,顺剑势扭腰转身,锋利剑刃破皮断骨毫无阻塞,一剑下去当即两名乱民被斩。

    “孤乃齐王,铲除晋商乃是孤的手笔,与皇兄无关!”

    一甩剑上血花,朱弘昭一弓打出勾到一人,一把拉扯过来一剑捅出,剑刃破肚透背而出!

    “大王!”

    左良玉与刘泽清用更快的速度赶过来,各持兵器护住朱弘昭左右翼,三人站在天启面前五步,奋力挥舞手中兵器,拨打一杆杆刺来的竹枪,还有投掷过来的锤子,木板。

    随后田尔耕带着浑身是伤的三十多名禁军加入,围绕着天启抵抗者。

    战圈之外,竹枪如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飞过来,三十余人使出了吃奶的劲,挥舞兵器恐吓并拨打看到的,看不到的竹枪,不断有人被竹枪扎死。

    三个呼吸的时间就是那么的漫长,好在守住了。

    最近的巡哨禁军和宦官三十余人加入,让乱民攻势一滞。随后养心殿、建极殿的值守的禁军,尤其是有一班金盔金甲手持金色绘漆武器的大汉将军加入,乱民彻底崩溃瓦解。

    大汉将军的卖相,真的没得说。这些乱民还以为是这些人都是武将,对于武将有三国、水浒这类书宣扬,人人潜意识认为都是以一敌百的强人。

    他们怎么会知道,大汉将军的武器铠甲,多是纸浆做的?有些大汉将军不顶事,连手里的家伙都是木头雕刻的,涂了一层类似金属的漆罢了……

    朱弘昭自曝身份吸引火力,束发金冠都被人打歪了,若不是左良玉和刘泽清豁出性命为他遮挡伤害,他身上起码也要开个孔。

    “万岁?”

    局势稍稳,田尔耕伏在天启身旁,天启什么都看不见,剧烈疼痛折磨着他,探手握住田尔耕满是黏稠血液的手,咬牙轻语:“齐王无碍否?”

    “皇兄,臣弟在这里,臣弟无碍!”

    朱弘昭扑过去趴在天启另一旁,声音颤抖,这一刻,他真的很懊悔自己之前的行为。望着右脸颊擦伤,左眼爆出眼球浆液的天启,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快传御医!”朱弘昭抓住天启右手,扭头哭音低喝,泪水止不住的淌下。

    天启紧紧握着朱弘昭的手,浑身微微颤抖:“贼人手段层出不穷,速调琼华宫宿卫接防宫城,调净军守卫皇城!田尔耕,速遣人调派兵马,王弟,附耳过来……”

    朱弘昭抽着鼻子,低头,天启张嘴低音道:“坤宁宫第三殿粱、床榻,长春宫第二东夹壁内,有朕密诏。琼华宫宿卫入宫后,与内阁大臣同取同阅……”

    皇城西苑太液池,三千多勋戚家仆止步于玉河桥,成国公朱纯臣体能好,冲在前面昂声大骂:“宫中大火,吾等入宫救火!齐王宿卫不去救火,持兵阻路,齐王想要造反还是想做什么!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我等不给齐王脸面,上本弹劾!”

    张世禄一听脸色就变了,扯着嗓子回应:“皇城宫人近万余,何须你等入宫灭火?可有陛下中旨?若没有,就赶紧回去!没有中旨想要进宫,是你们要反还是我家大王要反?”

    造反这个词是不能乱扣帽子的,张世禄一听朱纯臣要给齐王扣造反的帽子,哪怕是口头上的威胁,这也是撕破脸面的征兆!

    六十多岁的英国公张维贤年老力衰走在后面,一听朱纯臣口里冒出造反一词,脸色直接就变了。这个词太敏感,本来还有希望进宫去,现在彻底没希望了!

    “扯犊子!我成国公世代享受国恩,怎可能造反!快快让路,否则本公参齐王于皇城大内私调兵马,图谋不轨!”

    “滚回去!兵马就在这里,弹劾与否自有言官御史在,还轮不到你成国公!”

    张世禄抽出雁翎刀,环视左右怒喝:“不论何人,欲图强闯玉河桥者,悉数击毙!”

    不要怀疑朱纯臣的草包能力,这家伙除了家室好,长得好看,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草包气息,难以遮掩。

    “天下第一强军?哼!上,他们不敢动手,虚张声势而已!”

    谁敢在皇城内动手?以历代的经验来看,没人敢在皇城内动手,这就是朱纯臣的底气所在!

    “狗日的活腻了,放近了开火,给他们一个狠的,好长长记性!”

    成国公家丁先冲,宽阔的玉河桥上,见齐王宿卫没有开火警告,越来越多的勋戚家丁加入冲锋。离承光殿越近,冲得越快!

    堵着桥,进行火力封锁,而且对方是无甲部队还是密集冲锋,这让张世禄露出了微笑。他就是一个浑人,按着军令行事就是他的行为标准。反正出了事,按军法是上级的责任,和他这个执行人有啥关系?

    于是,雁翎刀轻挥:“两轮齐射,开火!”

    “砰砰砰!”

    琼华宫半山腰上,武永昌拿到坤宁宫小宦官送来的懿旨,听到山下密集铳声,心里也有了底气,端着望远镜观察玉河桥,打趣小宦官:“飞毛腿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很好,你为大王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为大王出力,是小奴的福气。”

    “嗯,本将军喜欢小公公这豪爽气概。劳烦小公公再跑一趟,拿着懿旨告诉那些用意不明的勋戚,就说此路不通。”

    放下望远镜,武永昌给了身旁一名百户眼色,这百户掏出各价值一两的金币五枚挂着笑容塞进这位小宦官,曹少钦的老乡手里。

    小宦官受宠若惊,连连推辞:“使不得,真真使不得……”

    “宫里的事情就要按宫里的规矩办,小公公就收下吧,这是公公一路跑来的血汗钱。公公不收,我等心里也过意不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

    金币就是兴奋剂,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宦官收了钱,腰杆子立马就直了……

    皇城大火,北城朝臣们匆忙换上官服,一路脚步急促还收拾着仪容。

    军机处行人丞徐卿伯翻身上马,接过妻子递来的剑,看着妻子关切略带惊骇的面容,再看看三个手牵手摇头晃脑的儿子,徐卿伯点头安慰道:“为夫入宫后,封闭家门,城中发生任何变动,都别出去。都安心待着,说不得只是一场意外。”

    他这所院子是朝廷分配的,作为军机处行人丞,他随身有十名禁军护卫,留了八人,仅带两人徐卿伯就朝承天门赶去。

    这火烧的离奇,秋日虽说天干物燥,可宫里怎可能平白无故失火?

    而且今天他本就一直思索卢象升遇袭一事,他隐约摸到了一条线索,却不敢再往下去想。现在,他必须火速见到齐王。确认齐王的意思后,再做打算。

    他已对朝廷失望透顶,而齐王,则是他看到的希望。

    崔景荣没有骑马,他收下了魏忠贤的宅子却没做表示,按官场的规矩来说他把老魏的宅子给黑了。他的院子距离承天门非常近,左邻右舍多是朝廷中枢衙门,非常的便利。

    他大步走着,老仆随身紧跟着,捆系着崔景荣身上外罩的襟甲。

    杨肇基在大火燃起时怔了怔,急忙换甲的同时,招来自己长子,来京中述职的杨御萌,让他火速去通州赴任。

    历史上此时的杨御藩,年十七就是通州分守副总兵。现在杨御藩挤走无能的朱纯臣,是神机营提督武臣,而二十岁的杨御萌,因为经历过战争,父亲杨肇基又是军机处大臣,很顺利的被老魏一帮干儿子御史们推荐,由曹州守备提为通州分守副总兵。

    按现在的升官速度,三五年后杨御萌最差也是副总兵或副将,若捞些大军功,极有可能位列总兵,官封都督。

    但比起他三弟杨御藩,杨御萌的速度还差了些。按照神机营的惯例,提督武臣下方外镇,如鲁钦那样,是铁铁的一镇总兵!

    这就是将门子弟的待遇,朝中有人的好处。

    “父亲,宫中大火莫非有变动?”

    “不该问的别问!为父也不知,总之此时握着京门通州,自然有好处送上门!”杨肇基系着盔带,脸色十分的严肃:“记住,没有为父的手令,不可将军权交出去!牢牢把握军权,否则隔着百余里,为父也救你不得!”

    此时朱弘昭来回踱步,天启已经重度昏迷,内阁、科道官即将入宫。

    “千岁,青州卫现在张家湾操练,不如火速调青州卫走运河进京?今日勋戚率家仆入宫,用意难明。五城兵马使司、校尉营军士多有不稳,还望千岁谨慎从事。”

    曹少钦端来一碗茶,低声细语。

    朱弘昭凝神怔了怔,摇头道:“此时调兵入京如同火上浇油,有作贼喊抓贼的嫌疑。皇后那里如何了?”

    “娘娘还承受的了,娘娘行动不便,想寻千岁说说话。”

    朱弘昭扭头看看桌案上供奉的天启密诏,还有被撕成两半的圣旨迟疑道:“给皇嫂说一声,就说待孤与内阁看完皇兄密诏,孤再去坤宁宫。”

    曹少钦躬身之际,朱弘昭又补充道:“无论皇兄说什么,孤都会遵从,请皇嫂安心。”

    默然片刻,曹少钦称喏离去。

    一旁田尔耕看着朱弘昭,心中微定。他真怕齐王克制不住调兵入京,这是一个很坏的开头。调兵入京,会使朝廷威望大损,意味着朝臣处理不了事情,会让地方上的文武瞎琢磨。

    搞不好弄出一个十八路勤王大军赴京,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