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余继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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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工作分了之后,磊子基本还没有什么事情,就忙着把屋子里再收拾了一边,把小灶房里也再收拾打扫了一遍,然后,乘空走出了小院,依着那条小路,到了后山的沟儿里,想散散心,也顺便拣些柴禾。

    磊子不知道彩儿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家里的父亲的病情如何了,心里想念着,惦记着,也操心着。

    沟儿里很幽静,在沟底的田地里,种着玉米,黄豆,玉米的顶花干枯了,叶子也枯黄,秸秆上的玉米棒子鼓鼓的,谷壳黄了,玉米成熟了。玉米里套中的黄豆的叶子枯萎了,落了,藤蔓上,满是黄豆的豆角。这是庄稼成熟的季节,磊子想,如果父亲没有病,身体好着,应该和母亲一块忙着收获家里田地里的庄稼。家里的田地里,一样也种着玉米,黄豆,也一样成熟了,磊子不知道如何收获回来。想着,心里很焦急,想赶快到了礼拜了,赶回去看一看。

    沟儿两边的山,并不高,陡峭,缓缓的上去的,山坡上的树木的叶子,红的火花,黄的金黄,绿的深绿,夹杂着,就像画一样,很是绚丽。磊子的心里就展开了想象,如果彩儿来到这里,和她一块在沟儿里散步,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那炽热的爱情,就会在这样幽静的沟儿里,在这样美好的景色里升温的。磊子的心里,就想着在城市和彩儿的几次相约了,那景色,那感受好美啊!只是,怎么那么快,一晃之间就结束了。磊子就在心里恨和彩儿认识的太迟了,在他在那个城市里最后的时刻才认识,要早一点儿认识,他和彩儿应该还有更美好的故事上演。磊子只能把一切期待留在未来了,期待和彩儿在未来有美好的故事。磊子就想着,夜里要给彩儿写封信了。

    磊子在山坡上,果然见到许多干枯的柴禾,他没有带刀,也没有绳子,就找了比较粗的干好的柴禾扛了一根,扛回到了单位,正好没有什么事情,他就借了锯子,斧头,把柴禾锯成一截,一截的,然后劈开了,这些柴禾,可以烧好久的时间了。

    粮食,油盐酱醋,在那小商店里欠的有。菜在附近的村庄里,去买了些洋芋,四季豆,辣子。生活的问题解决了,磊子也就安心了。第一顿的饭做熟了,再做饭时,如何生活,他掌握了些,多弄些树皮,纸屑引火,就很容易生然的。切菜,有同事来看了后,笑过他之后,就告诉他,辣椒要竖着切,切成片,或者丝,这样就不会太辣。在同事的教导下,磊子逐渐的也会切菜了。盐,调料试着放,做的饭,味道越来越可口了。

    磊子的心里,就想着父亲,父亲对他分配到哪个单位不在乎,觉得哪里黄土都养人,对他分配在这别人认为偏僻的单位,却也觉得好,毕竟离家不算远,于是,在磊子来单位报到开始工作的时候,父亲其实特别的想送磊子来,来单位看一看的。把一个红色的桶都提着了,无奈走不了。磊子想着,眼泪就来了。也在心里想着,父亲的病赶快好,好了之后来单位了,他亲自去给父亲做饭吃,让父亲尝尝他做的饭的味道。

    磊子的心里,就想着父亲一路辛苦的供他读书,怎么他的书刚读出来,父亲肩膀上的担子轻松些了,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了,他可以挣钱,给父亲买烟,买酒,父亲怎么就病了,而且病的那么重。想着,磊子的心里就难过,忍不住落泪。

    别的同事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一些家长,陆陆续续的送了自己的孩子走进小院,放了东西,去找了相关的人员办报名的事情。

    磊子的脑子里,忽然就想到多少年前,父亲不就是像这些家长一样,送到了村里的学校里去读书。父亲也像这些家长一样,穿着朴素,头发蓬乱,脸色黝黑,但是,人却无比的谦恭,眼睛里满是希望,把孩子送进学校后,希望将来能读出书来,有不同于他们一样的生活,能脱离土地,能生活的更好。

    而多少年过去了,在父亲的辛苦的供应下,在父亲的期盼中,把他一点点送的更远,直到考进了那个城市里的学校,本来,以他的分数可以报考别的学校,但是,父亲却觉得教书是个好职业,不怕风吹雨打,也没有风险,于是,在报考学校的时候,就听了父亲的话,报考了师范。

    多年前,是作为一个学生,很是好奇的走进学校,多年后,是作为一个教学生的老师,对自己的工作,一样充满了好奇的走进学校。

    磊子忽然间,感到时间流逝的好快,一晃之间,就长大了,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而再想着父亲的病,想着父亲年轻时的风风火火的样子,真的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概领导怕磊子是新来的,对一切不熟悉,一些工作做不好,就没有分给磊子,让别的老师去做,只让磊子把家里收拾好,生活的事情安排好,把工作的事情安排好,要有个头绪,然后能开始工作,好的开始等于成功的一半。

    磊子就坐在屋子窗前的桌旁,想彩儿,也想家里的父亲,也想工作的事情,心里一时乱乱的。忽然之间感到,人在小的时候,盼望长大,长大了以后,将要怎么,怎么,而长大后,并不像小时想的一样那样轻松好玩。同样的,在学校里,盼望毕业,毕业了,有了工作,会怎样的轻松,自由。磊子忽然的怀念儿时,像走进小院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也忽然想上学的时光,一心只想着上学的事情,人那么的单纯,轻松。而一出社会,刚走上工作岗位,面临家里的事情,面临对彩儿的思念,让心里好累,好沉重。

    夜里,磊子给彩儿写了信。在心里诉说了自己的情况,回忆了和彩儿在一块的情景,表达了浓浓的思念。信,是带着深情写的,写的真挚。写好后,磊子把信装进了信封,贴了邮票,听人说,小院外那商店的墙上,就挂着邮箱,邮递员每个礼拜来一次,取了信到镇上的邮电所把信发往要去的地方。小院里,其他的同事都睡了,那些孩子也睡了,黑漆漆,只有天上的星星特别的繁密,欢快的眨着眼睛,小村庄里,异样的安静,幽深,狗,偶尔发出汪汪的叫声,让夜显得越发的幽深了。

    磊子就像完成了一件事情,和彩儿在一块呆过了一样,内心无比的轻松,就上床睡觉,想第二天一早把信透进邮箱,躺上床后,脑子里就想着第二天开始的工作,实习的时候上了课,过程是怎样的,大体熟悉,磊子把开场语,把过程想好后,心里就踏实了,想着以他在城里的学校学的知识,给这些孩子上课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想了之后,还想想家里,想父亲的事情,脑子就不听使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一陷,他就沉沉的睡去,醒来,天就亮了,赶忙去打水,洗漱,之后,就出了小院,把信投进了商店墙上挂着的邮箱里,心里特别的轻松,甜蜜的回到小院里,准备开始他参加工作的第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