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余继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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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每天,吃过了饭后,就去村庄外的田地里干一些活。妹子有时去,有时候就在家里,给做饭,洗衣服,割猪草,喂猪。在村庄里上学,放了假,回到家里的小弟,依旧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有时在家里玩他感兴趣的,有时,就去村庄里,找伙伴玩,一副天真无邪,烂漫快乐的样子。

    母亲不让磊子做什么,磊子每天,睡到很迟才起来,起来后,锅里给他留着饭,吃过了饭之后,磊子有时就呆在家里,哪也不去,太阳出来后,就明晃晃,热辣辣的,地面升腾着热浪,蝉在知了,知了的叫,让村庄里,更显得空荡,死寂。

    磊子哪也不去了,最喜欢的,就是在他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或者透过窗户的玻璃,看着蓝天,碧绿的群山,感受村庄的死寂发呆。土墙黑瓦的老屋,很是凉爽,磊子这样躺着,感到很是惬意,脑子里,什么都想,也什么都不想,过往的事情,就像梦一样,隐隐约约的,呆在老屋里,把过往的许多事情,都能放下,看开,心里就变得格外的踏实,宁静了。

    在家里呆着感到闷了,磊子就走出屋子,静静的坐在门前屋檐下,看着天空,群山,感受村庄的空荡,死寂,依旧什么也想,什么都不想,心里一片寂静。

    门前场院边,有几棵杏子树,杏子树上的枝叶很是茂密,在叶子间,已经没有什么杏子了,前些日子,杏子成熟了,母亲,妹子,小弟,和村庄里的人已经吃过了。只是,茂密的枝叶,遮挡出了阴凉,磊子就找了凉席,在杏子树下的阴凉处铺着,躺在凉席上,睁眼看天,看山,也闭着眼睛养神,在山里的幽静,凉爽中,真的能让磊子把过往的事情看开,放下,心里一片宁静,而对将来要发生的事情,也不去想他,一切都顺其自然,此时,任凭脑子和心里,一片空白,仿佛回到儿时一样,享受那种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没有烦恼,忧愁的生活。

    磊子也看着家里,母亲虽然孑然一人,脸上有忧愁,和面对生活的艰辛的阴云,但是,母亲走出了痛苦,选择了坚强,在顽强的支撑着家庭的生活。妹子,虽然也知道父亲不在了的痛苦,有了风雨,没有人庇护的凄凉,但是,也一样走出了痛苦,承受生活的艰辛,和母亲一块,把家里的日子支撑下去,维系下去。唯有兄弟,也许能感受到父亲不在了的凄凉,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依旧那样快乐,无忧无虑的度过属于他的童年。磊子感到,有这就足够,值得庆幸,毕竟,不管如何,有多么大的痛苦,有多么大的风雨,艰难,有家,和家人在一块,有遮风挡雨的地方,白天有一口饭吃,在这熟悉的山水间,在自然的幽静里,内心能踏实,安然的生活着,就是幸福,已经满足。其他的,都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磊子也时常走出家,离开家,去村庄里,没有目的的走动。

    家乡的天,是那样的熟悉,蓝蓝的,飘着悠悠的白云。家乡的山,也是那样熟悉,形状闭上眼睛都能知道。村庄,也是熟悉的,村庄外的田地,河流,都是熟悉的。而更熟悉的,是家乡的人,不管是从外表,到内心都熟悉。尽管有许多人,在田地里忙碌着,盯着烈日干活,但是,村庄里,却依旧有一些人,小孩子无忧无虑的在门前场院里玩泥巴,或者在河滩上找石子,大一点的孩子,在中午炽热的时候,就脱的精光,跳进河里的水潭里,玩着狗刨,打的水花四溅,他们也高兴的哈哈的笑。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静静的坐在屋檐下,打着盹,闭目养神。也有一些干活累了,或者活干完了的人,呆在家里,也在村庄里走动。遇到了,他们就和磊子打招呼,磊子也和他们打招呼,凑在一块,随便的说着话。他们问磊子工作的事情,放假的事情,磊子就给他们说。他们也说他们现在在做的活,种庄稼,生活的事情,听着,磊子就像双脚踏在地面上,感到踏实,温暖。

    而磊子,总是无意识的去谜儿家,或者,谜儿也总是在他不禁意间,出现在面前。

    谜儿长了不少,个子老高了,苗苗条条的,就像村头那高高的白杨。谜儿的头发,乌黑,梳着鞭子,搭在后背。眉毛浓浓的,像柳叶。眼睛乌黑,明亮,眼睛里的目光,清澈,深情。碧绿端直,嘴巴小巧。脸瘦削,有美丽的曲线,白里透红,格外美丽。胸部,就像小山丘,有了柔美的曲线。磊子感到,谜儿已经不是小女孩子了,谜儿是个小姑娘了。

    谜儿见了磊子,依旧是那样的热情,冲磊子微笑,问候磊子,回来了。

    谜儿也总是喜欢和磊子在一块玩,不过,不再玩扑克牌,也不像曾经一样,坐在场院里,下棋。也许,谜儿是小女孩子了,知道了羞涩。

    谜儿只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和磊子凑在一块,和磊子柔声的说着一些话,谜儿给磊子说,这些日子,她是怎样生活的,心里想些什么。然后,就问磊子,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回来。磊子就告诉谜儿,他去了县里培训了,一直培训到放假前不久才回来。

    谜儿就哦了一声,脸上就有了明白后的轻松,微笑。

    谜儿说,这些日子,她依旧像曾经一样,看着家,洗衣服,做饭。打扫家里的卫生。在这之外,就没有事情,就静静的坐在门前屋檐下,盯着天空发呆。

    谜儿对磊子柔声说,这些日子,最担心的是他,最想的是他,这么久没有回来。

    说完,谜儿的脸红了,很是羞涩的样子。

    谜儿问磊子,这些日子,他想她不。

    磊子说,想,当然想,想和你曾经在一块玩的情景,好美,好美。

    谜儿的脸,更红了,越发羞涩,同时,也有了微笑,甜蜜。

    谜儿问磊子,有人喜欢你吗?你喜欢谁吗?

    磊子说,没有人喜欢我,我也没有喜欢谁。

    磊子知道,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他的确没有骗谜儿。心里,也被谜儿问的暖暖的,同时也酸酸的,有感情失败后的凄凉,也有此时情感没有地方寄托的孤苦,虚妄。他庆幸的,是见了睿之后的透悟,看开,要不,现在会是多么孤独,痛苦。

    谜儿听着磊子这样说,脸上的笑,更美丽了,一种陶醉,幸福的样子。

    磊子看着谜儿,懂得谜儿的心。只是,看着谜儿,磊子知道,他和谜儿之间有年龄的鸿沟,也有其他方面的鸿沟,此时,是无法,也难以逾越的。于是,磊子的心里,就对谜儿有了歉疚。

    还没有等谜儿说什么,磊子就说,我们不问这些,不谈这些吧!我们是朋友,我是大朋友,你是小朋友。或者,我们是兄妹,我是哥哥,你是妹妹。不想别的,要不,我们就不能在一块玩了。

    谜儿说,好啊!

    磊子听谜儿这样说,看着谜儿开心,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放了心,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