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余继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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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走入高峁儿单位,面对熟悉的环境,面对熟悉的同事,一时的热情之后,磊子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怎样,表面要和他们融入在一块,空闲的时间,就那样随意的说笑,但是,却要学会远离,在没有希望的地方,给自己寻找希望,在没有梦想的地方,给自己寻找梦想。这样,才能挣脱世俗,庸俗,绝望,痛苦,而给自己的心里找到希望,而在单调,寂寞里,坚定的往前走去。

    磊子知道,给自己找到希望,梦想的方式,是读喜欢的书,用文字寄托内心。也是看那些自考的书籍,学一些专业的知识。还有的,就是对爱情,依旧抱着梦想。

    所以,到了高峁儿单位之后,在和这些都彼此认识,还在一块呆过的同事,打过了招呼,亲热了一些时间之后,磊子就渐渐的学会了,远离他们而生活,每天,把分给自己的工作,干了之后,要么在教室里,和那些孩子在一块,看他们做作业,给他们讲作业,或者,听他们说一些童稚的话语,心里感到 轻松,无忧无虑。或者,呆在自己的宿舍里,看喜欢的文字,用文字倾诉自己的内心,陶醉在文字里,也有倾诉了之后的快意。任凭外边,那些同事,在一块说着关于权势的话语,或者世俗,庸俗的话语,而哈哈大笑。也任凭校长,就像曾经一样,松散的管理,有了酒了,就去喝,有了媒了,就去说。

    娟子的信,也时常来,磊子也时常给娟子回信。尽管,信里,依旧没有涉及情感,就像曾经一样,是程式化的,彼此的问候,和介绍彼此的生活。但是,在收到娟子的信,看着信封上,那熟悉的字,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自己,牵系自己,心里暖暖的。而在把信写好,装进信封,贴了邮票,托付穿着绿色衣服,挎着绿色邮包的邮递员寄走的时候,心里也牵系着,惦记着娟子,心里感到温暖,踏实。这份温暖,踏实,能支撑磊子许久,许久的日子。只是,磊子不知道,何时能见到娟子,现实中的娟子,长的与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吗?在娟子身上,能寄托他内心的情感,梦想吗?

    磊子不知道。

    季节一点点深入,天变得越来越蓝,太阳也变得越来越暖和,群山上,有了绿意。小草钻出了地面,河里的水,变得活泼了。河边的野柳,吐出了白色的泡儿。山野里的桃花,打着花苞。村庄里的农人,也在忙碌,把田地里的枯枝败叶聚拢,点燃了野火,燃烧着,在田野里,就升腾起袅袅的炊烟,飘散在天幕下,群山间,在鸡鸣狗叫中,让村庄里,有了韵味。

    要去附近的县里,报考自己的科目,领取自考的书籍,回来自学的时间也快到了,磊子的心里,也就做好了准备。想着,有了自考的学习任务,每天的日子,在这高峁儿单位,单调,轻松工作的空闲时间里,就有了事情干,会让人变得充实,在没有希望的地方,给自己寻找到希望。

    尽管,这些同事,在单调,轻松的工作之外,就那样聚在一块,说着世俗的话语,让人感到世俗,庸俗的活着,但是,这些同事,都是曾经在一块工作过,都认识的同事,大多也都是家乡这山沟儿里的人,对彼此的家庭,彼此的人和性格,都是熟悉的。在一块工作,就像与家乡的人在一块一样,不用防备,也没有城府,这又是让磊子感到轻松,自由,发自心里的温暖的。

    于是,在一些时候,刻意的远离他们,生活在自己的生活空间里,保持生活,和内心的完整,不让他们的庸俗,世俗熏染了内心,让人越发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找不到生活的道路,寻找不到梦想。在内心深处,像孩子一样, 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想象,对未来的渴望。而在保持自己内心,和生活完整的同时,在一些时候,磊子也走近他们,虽然不想说那些世俗,庸俗的,甚至下流的话语,却愿意静静的坐着,听他们说,看他们笑,也忍不住的笑一笑,因此而获得了快乐。

    而在工作,和生活上,有了事情,说出来,他们也就像自己的事情一样,给出着主意,想着办法。而他们,除了对他的内心不知道,走过的道路,经历的人和事情不太了解之外,对他的家庭,他的人,似乎是那样的熟悉,和了解。知道他父亲早早的去世,带给家里的痛苦,凄凉。也说到了他走出社会后,工作和生活上的不易。这些话,都温暖了磊子的心。

    校长虽然比以前 变得苍老了。但是,没有改变的,是他对工作松散的管理,爱喝酒,爱去村庄里说媒。也没有改变的,是他的孩子气。他在学校里的时候,一天的工作,没有了事情了,许多的时候,也总是爱喊了磊子,到了他的屋子里,有时候没有菜,就着一盘子酸菜,一碟子花生米,两个人就那样坐着,随意的说话,就能喝一瓶白酒。

    而更多的时候,同事们,在家里带了好菜了,或者做了好菜了,就在下午吃饭的时候,就端在一块,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喝,边聊。就像一家人一样。那些话语是温暖的,而酒喝下去,一直暖到心里,最后,有麻醉了脑袋。让磊子在这样温暖的气氛里,在酒精麻醉了脑子中,忘却了过往的艰难,痛苦。也忘却了在高峁儿单位,睹物思人,引起的痛苦。

    不过,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在冷静下来的时候,磊子看着高峁儿单位,那曾经熟悉的一切,那还残存的往日呆在单位里,留下的细微的, 别人不注意,也不知道的痕迹,有些还是他和春儿留下的。心里,总是不由得会想到过去,想到呆在高峁儿单位里的岁月,想到春儿,和春儿那样炽热的爱恋,再想着此时的结局,处境,磊子的心里,就格外的难过,甚至涌上痛苦。

    磊子也深深的明白,以前,呆在高峁儿单位里,他和其他几个同事一样,在工作之中,也渴望着爱情,有着爱情。而此时,单位里的同事,除了他,都有了家庭,孩子,他们在平静的生活里,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幸福。而他除了这个仅仅能维持生计的工作外,事业上变得渺茫,没有希望,而情感上,也没有寄托。一时,显得那样的孤独,寂寞,痛苦。

    虽然,在许多的时候,和这些同事们在一块的时候,他们也对磊子说着,到了要找媳妇,有个家庭的时候了。也给磊子说着,找谁,找谁。可是,磊子知道,和这些人只是外表熟悉,内心并不了解,也许,人走到一块容易,而心走到一块的路很长,很难。磊子知道,这不过是同事们善意的安慰的话语,而许多的事情,只有他的心里清楚,明白。于是,就在心里问自己,我的爱情在哪里,谁能陪伴我走过人生。

    但是,群山静默,天空狭窄,村庄死寂,没有人回答磊子,这让磊子的心里,又增添了一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