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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和蟠瓜说过的话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对他这人不甚了解,对他这句轻飘飘的话也把不太准意思,更听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不过,第一个教你读诗的人,教的还是你喜欢的诗,都会有特别的感觉的吧。何况这还有一地的烟头作证。只是沈墨好奇,蟠瓜怎么会向他一个外人吐露心声,难不成他还长了一张知心哥哥的脸,让人一见就有诉说欲望?
当然,这念头沈墨也只敢在心里YY一下,然后暗自抖一抖。他将蟠瓜的行为归结为太过伤心,所以失常了!
“给我个理由。”工棚里终于有了人声,虽然那声音比平日还冰冷催人命百倍,此刻听在沈墨耳朵里却犹如天籁。
柳靖奇抬起头,平静的和柳靖武对视着,语音缓长幽静,“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柳靖武脸都扭曲了,抬手给了柳靖奇一巴掌,打得他摔倒在地,口鼻鲜血横流!
“给我个理由!”柳靖武还是冷冷的催命。
“没什么好说的。”柳靖奇还是轻描淡写,紧接着脸上又是一巴掌,这次鼻血溅到了金妈身上。沈墨以为以金妈的个性一定会求情的,可金妈眯着眼睛,没有半点反应,血水溅到身上了也毫不理会。
沈墨抓着头发问蟠瓜,“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蟠瓜瞥了一眼沈墨,淡淡道:“到都到了,就看完全场吧。”
沈墨深感疑惑!都道家丑不外扬呢,柳家人铲除自家余孽,为什么让自己在一边看着?
“给我个理由!”这次柳靖武终于爆发了,大吼一声,声音破开黑夜幕罩,只怕方圆几百米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蟠瓜和金妈都看向柳靖武。
“你真要理由?”柳靖奇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艰难的抬手抹了嘴上的血水,淡淡的笑着道:“好。我给你理由。因为一天不弄死你,我一天睡不着觉!”
柳靖武看怪物似的看着柳靖奇,似乎全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金妈哽咽着声音轻叫道:“三哥……”
半响,柳靖武收回了所有的表情,重新在大石块上坐下,语气如北冰洋般冰凉,“我一天不死你一天睡不着?就为了个女人?”谁都能听出来他的咬牙切齿。
“是啊,茉莉每天晚上都来找我,说下面好冷。”
柳靖武闭上眼睛,抬头望着天上的月牙儿,没了任何表情。
金妈摇着头道:“三哥……大哥是为你好……”
“杀掉你最心爱的女人,是为你好?”
“茉莉是你的累赘。”
“不,你错了。”柳靖奇的声音带着一点哀伤,一点嘲讽,还有一点诱惑,“阿金,你没有爱过女人,不明白一个你爱的女人对你生命的意义。”
金妈摇头,“那样的女人,我才不会爱她。”
“什么叫那样的女人?”柳靖奇话里倒也不恼,只是嘴角的嘲讽笑容越来越大,“你知道什么叫这样那样的女人吗?你不知道。你上、过、床的女人,都是大哥送给你的。”
沈墨又不懂了,难道柳靖武还为每个属下包办婚姻?做到这种地步,难怪老猪会骂他是个暴君,何止是暴君,这简直是教皇再世啊!从肉体到心灵,他都要将所有人死死裹在手里!老大做到这一步,也算登天了,无怪乎柳家能这么强悍!
只是,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沈墨扫了一眼蟠瓜,他还在要生要死的吸烟解愁。沈墨低头想,基督教的辉煌是不可复制的,盛极必衰啊!
“那也是为了我们的团结性。”
柳靖奇没有回答,显然不想再同金妈辩驳。
柳靖武不知是太过悲愤还是为何,面色青得跟地狱恶鬼般。“你不要我送的女人,我给了你机会的。可你看看你选了个什么人。”
“我选什么都是我的选择。我一力承担后果就是了。”
“你以为你承担得了吗?”
“怎么承担不了?大不了用我的命抵偿就是了。”
金妈突然大声呵斥道:“三哥!大哥就是不想让你抵命才这样做的!”
柳靖奇低头喘息着,半响才道:“我知道,可是人的一生,总要有个给自己做个选择并承担后果的机会,这才会像个人。”
“你……你……你竟然为了这样的理由,要大哥的命!”金妈浑身都在颤抖。
柳靖奇看着金妈浑身的绷带,淡笑道:“阿金,对不起,伤着你了。”
“……”金妈又气又急,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扔下一句:“你魔障了!”
“有些人,如果被别人专制太久,都要魔障的!”
金妈脸色惨白,怒火攻心,眼里血丝崩裂,“所以你才连老八都下手?”
“没办法,老八就是大哥身边那条最大的藏獒,他不除,近不了大哥的身。”
金妈急得捂住自己的胸口,然后背过头去擦眼睛。
他在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得多伤人的情绪,会让一个男人掉眼泪?
柳靖奇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无论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愤慨,还是多么的残忍,这让沈墨再一次想起了他的名号,“玉面阎王”。
果然,这才是他的本尊容貌吗?
面带春风,温文儒雅,内里冷酷,心狠手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差一点就把柳家第三十六世孙的家主连锅端了!
沈墨侧头去看蟠瓜,他却背过脸看着黑幕,避开了沈墨的目光。
“大哥,你不打算把我弄回祠堂接受酷刑吗?”
柳靖武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老三,许久,他冷冷道:“我不会让自己最忠诚的手下回祠堂接受酷刑的。”
柳靖奇猛地脸色大变,表情狰狞起来。
柳靖武继续道:“我会对外宣布,你是为我挡子弹而死的,我会给你最隆重的下葬仪式。”
柳靖奇表情非常难看,“我为你挡子弹?”
“你会受到柳家所有人的敬佩。”
“我死都死了,你还不肯让我安宁吗?”
“是你自己不要死后的安宁的。你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
“卑鄙!”
“那也是你自找的!”
沈墨越听越不对劲,等听到这里时,背后涌起一身冷汗!
我的个天!他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秘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