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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凤凰于飞
就在这一声“吼”中，沈墨惊讶的发现，观音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下！
沈墨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
然后再看时，观音像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刚才只是他看花了眼！
正疑惑间，突然又见观音像巨大的童眼再次睁开！
近距离观察，这一下动作吓得沈墨心跳都顿住了！
等回过神来，之间观音像眼眶里一片漆黑，犹如两个黑洞！
少女立在了观音的指尖上，任由手腕上的鲜血成一线的滴入绿的妖异的剑身的上端。血液缓缓流入剑柄里，却没有半点转红的迹象，绿剑像个吞噬血液的妖物，在鲜血的滋润下越发激烈的散发着碧绿的光芒……随着剑身越来越绿，观音的瞳孔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沈墨一愣，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时，又见什么东西从观音眼睛里面一闪而过，也散发出绿色的光芒！
沈墨的双眼几乎钉在观音瞳孔里面了！
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像是，某种鱼类的鳍？
他立马的想起曾经在大冲口的水中漩涡里看到的那双碧绿的动物眼眸，还有拍打着破开水流的声音……
突然从观音眼睛里钻出一个百鸽！
不，不是一只，是一只接一只！而且也不全是白色的，而是各种色彩都有。一只接一只的彩鸽从观音的双眼里钻出来，朝长空直击而去！
百来只鸽子一只接一只的从观音的瞳孔里钻出，掠向天空，然后在观音头顶的天空盘旋，盘旋着……慢慢的，沈墨突然发现它们正在排图！
准确的来说，是鸽子们在有序的盘旋过程中不知不觉的似乎想要排列成某种形状，现在正在排序中，沈墨摸不准它们是要排列成什么。
个过程并不是那么长，等沈墨看清楚它们排列的形状时，惊讶的发现，那些鸽子正按照自己的色彩排成了……排成了一只巨大的翱翔九天的凤凰形状！
凤凰啊！
这就是凤凰山几百年来的秘密吗？由一群色彩各异的鸽子排成的凤凰列阵，沈墨在近处看自然看得清楚那是百来只鸽子排成的，但是站在远处的人呢？
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只看到从山谷里冲出一只巨大的凤凰的景象？
一百多只鸽子排列成凤凰翱翔的形状，慢慢的向天的那边飞翔而去，渐渐消失在山的那边……
但是，这真的就是观音山有凤来仪的真想吗？
它的真相，就这么简单吗？
福尔摩斯说：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都是真相！可沈墨都不能确定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凤凰于飞啊！
等鸽子彻底不见时，少女收起了七星剑，她再一次穿过观音指上那个代表万物归一的圆，沈墨看到在空中飞翔的她似乎和身后脚底下山谷里白色的泥土轮为一体，这才恍然确定，她的肤色确实回来了！
然而不管惊讶也好猥琐也好，沈墨再没有更多的机会观看一个少女的白色的裸体，因为少女跳到了七星剑上，她用右手指沾了左手腕上的血液，在自己的左手掌里画了一个沈墨熟悉的动作，然后两手合拢，做了一个依然眼熟的指尖动作。
那个指形叫做，凤凰指！沈墨在半个钟头之前已经见过了一回！
少女两手合拢，摆出一对凤凰指的指形，然后她的掌心似乎起了一团绿色的火，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跌落了面具的白皙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墨没敢眨眼，他怕自己会再一次错过什么！
然后，如他心头震惊的，少女和七星剑上都不见了！
下面跪拜的人又是一声“吼”，集体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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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和七星剑临空消失了！
沈墨几乎陷入呆滞！
等沈墨回过神智的时候，竟然发现那少女已经重新坐回了轿子里，披上了大红色的——现在沈墨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了，穿着嫁衣来主持一场祭祀怎么想都说不通，但是她最开始跳的舞却是求偶舞……好吧，姑且依然叫它——嫁衣，面带着鬼面具，胸膛中依然护着那把剑，挺直着背部如青松一般坐在轿子里，让人恍然觉得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影，这少女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轿子！
这时乐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沈墨的神智也跟着完全回了来。他这才领悟到一件事，其实祭祀乐很符合刚才看到的一切，似幻还真！
人生如雾亦如梦，缘生缘灭还自在！
就像刚刚在观自在菩萨面前跳的那一支凤凰涅槃之舞！
祭祀队伍里响起了热烈的唱贺声，似乎在庆贺姑娘重回他们的保护圈里，又似在庆贺姑娘的脱胎换骨！
沈墨则是觉得头很晕。
因为他看不懂这一切！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他的潜意识里想要得到一些关于凤凰掌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执念，然后他就看到了关于凤凰掌的信息。但是，到现在为止，他根本看不懂自己看到的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唯一沈墨能猜到的，只有一个：凤凰掌似乎和柳家人的某项绝技有关，一项也许可以叫做隐身的绝技！
正沉思间，山体间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从观音的底座下发出的，一种隐约、沉重而跳动的，仿若火车从地下过境般的声音。
祭祀队伍对这声响的心情自和沈墨不同，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们全体伏倒在地，用一种极为虔诚的姿势面朝观音脚下而跪，全身心伏倒在地，整齐划一，严阵以待！
沈墨死死盯着观音的脚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正当沈墨以为是自己眼睛在发懵的时候，观音像的眼睛又眨了一下！
这回沈墨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看花眼了，因为观音像的眼睛自睁开后并没有如之前那样又迅速闭合回去，而是定在了那里。
沈墨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他只知道自己可以平视观音的眼睛。
那是一双石像该有的眼睛，木讷，乌黑，没有生命力。
沈墨眼睛密切注视着整个观音像，注意着任何一处可能又异常的地方。但是观音眼睛一直定在那里，而跪在观音脚下的人也无声无息。
氛围十分严肃压抑，仿佛在迎接某位战神的来到般！
然后，观音像终于有了新的移动。
在观音像的脚下突然打开了一扇石门！
那是一扇相对它的体积来说真的很小的门，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通过！
石门慢慢打开，露出门背后的一条巷道，阳光只能照进去一二米的距离，然后就是无尽的漆黑。
众人又是一声震天的‘吼’！
他们全部抬起了头，开始集体大合唱，唱腔悠远绵长但是气势非常宏伟。
正疑惑间，沈墨看到，百人队伍里走出了一行十人，这十人解开身上的黑色披风之后，沈墨惊讶的发现这是个全部是女子，而且个个也都是除了一张脸全身涂得碧绿！
少女们占成一排，端庄而肃穆，仿佛如来座下500罗汉！
又有一个人出来，是一个男人，他手里捧着十张鬼面，他的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捧着一根栢枝，另一人却捧着一个金脸盆。
男人逐个给她们戴上面具，又接过身后人手里的栢枝，他用栢枝沾了金盆里的水，点在少女们的额头。
点完之后，众人朝着少女一行三跪九叩，依然庄严而严肃如同朝圣！
三跪九叩之后，众人依旧跪着，却悄无声息，整个山谷陷入了死寂！
在一片死寂中，少女们排着队走向那扇石门，一个一个缓缓走进石门。
直到十人都进去后，石门再次关上！
无论是轿子里的少女还是下面的祭祀队伍，都安静无声，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多久，沈墨听到了一声嘶吼！
一声嘶吼！
沈墨有两次清晰的听到过这种嘶吼声，第一次是在他来蓝罗村的第一天晚上，他在祠堂的门口听到的；第二次是在山里追击苏槿那一次，在燕王庙那里！
和这嘶吼声一模一样！
沈墨看向少女，在这一刻，沈墨突然感觉自己和她拉得很近，很近，因为他能清楚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少女面上没有喜也没有悲，只是闭上了眼睛，和叶子有七分相似的脸上带着某种说不出的仿若洞悉世间一切悲喜爱恨的大爱无情的神彩，闭上了她的眼睛！
沈墨突然觉得，他似乎看到了某个秘密！
那个秘密就是：这场祭祀已经到了最后的高、潮，而那十个少女，永远不能再出来了！
然后长号和唢呐再次响起！这一次唢呐和长号吹的调调就很像喜宴奏乐了！欢快而激荡，仿佛原始部落里庆祝喜宴的篝火晚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跟着翩然起舞！！
在喜庆的走乐声中，黑色送行队伍里一直靠着祭台最近的那人突然动了。
沈墨这时候就站在少女的身旁，所以他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面部，他长相一般，但是身体欣长，很具有男子汉风采！
男人缓缓步出队伍，站在轿子前面。
沈墨正在困惑，突然见到男人脱了外面的黑色袍子，露出里面大红色的新郎衣！
原来，这位是新郎！
沈墨回头看少女，少女依然闭着眼，不看自己的新郎，不看自己未来的丈夫。
不知道为什么，沈墨有种少女在悲伤的错觉！
新郎已经踏步走上轿子，在新娘面前跪下！
沈墨依然看不懂，不懂这又是要搞哪样！
然后他就看见新郎以一种非常虔诚的表情和姿势伸手抱住了新娘。
少女包在红色嫁衣里，像一尊木偶，眼神里无半点欣喜，也无半点反抗。
而沈墨感觉那种无形力量正在将自己扯出轿子，扯到一边，他近不得身，触摸不到少女。
新郎抱住新娘，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面颊，她的嘴唇，她的下巴……亲吻慢慢向下，揭开少女的嫁衣，露出白皙的脖子和锁骨。
新娘像一尊木头，看起来仿佛不像活人。
周围的队伍依然虔诚的跪着，面朝观音，全当这对新郎新娘不存在一般，而唢呐手和长号手则是一直朝天奏乐，总之，没有人去看新郎新娘在干什么。
新郎姿势虔诚，动作却是肆无忌惮的，他没有剥开新娘的衣服，却是退了自己下、身的衣物，然后将新娘抱到自己腿上！
在新郎双臂将新娘压向自己的一瞬间，沈墨看见新娘昂起了头，面上全是痛楚，木然的眼珠子终于开始转动，眼角沁出了泪水！
沈墨身上猛地一抽搐！
他想冲上去，他想冲上去救出那个少女！
但是他动不了！他像一尊被定在了地上的石像！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男人抱起少女开始耸动！
沈墨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因为他眼皮底下即将进行的是一场幕天席地的洞房仪式。
沈墨突然觉得他重新认识了叶子！
如果一切都如他猜测的话！
叶子是不是因为极度厌恶这样的婚庆仪式，所以对自己的婚姻毫无兴趣？
反正沈墨是不喜欢这一幕的，不论这是不是一个独特的仪式，沈墨都不喜欢，所以他很愿意猜测叶子就是因为不喜欢这样的婚庆仪式，所以毫不犹豫的拒婚！
不知道过了多久，新郎低吼一声，新娘再起昂起脆弱的脖子！
那张与叶子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庞上，浮现的又是那种仿若洞悉世间一切悲喜爱恨的大爱无情的神彩！
沈墨愣怔的俯视着少女那张脸。
同时，脑海里居然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告诉他一个蓝罗村从不为外人所道的秘密：知道你看到的是什么吗？
你看到的，是新一任三仙姑的接任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