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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卑鄙下流小人
沈墨非常诧异，诧异得都忘了自己现在是个悲催的人肉炸弹：看这架势柳靖武今天是非得把鬼马给灭了不可了，鬼马大概也知道自己很难逃出去，这时候居然这么执着的要见自己，这是为哪般？
柳靖武自然是不会舍不得沈墨的，“居然你这么执着的想要，那我成全你。”说完示意柳靖西拖着沈墨去交换人质。
沈墨这才想起来自己马上要给鬼马陪葬了，顿时身体一僵，刚想挣扎柳靖武就道：“若是让他发现你身上有炸弹的话，你妹妹就再也别想回来了。”
沈墨再次僵住，恶狠狠的盯着柳靖武，“这就是你的救人方法？还以为你是个能人，想不到你也不过如此！”最后还不是要用这种最俗套的法子！
柳靖武根本不在意沈墨的话。柳靖西推着沈墨要上前，鬼马又道：“等等，我要他把衣服脱了。”
蟠瓜顿时叫囔道：“鬼马你恶不恶心，这种时候了还这么重口味？”
“我乐意！把上衣脱了。当然，为了公平，我可以把这小姑娘的衣服也脱了。””
柳靖西的手顿时一紧，抓着沈墨的肩膀麻麻的疼。
“不必了。”柳靖武说完，侧头看着蟠瓜，“他如何知道我们给他绑了炸弹？”
蟠瓜面露一丝心虚，“之前我就用这方法对付过他。”
“这样还没能把他弄死？”
“大哥，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
柳靖武没有说要给蟠瓜惩罚，只挥手让柳靖西脱了沈墨的外衣。沈墨自然是乐意的，废话，谁活得不耐烦想要做人肉炸弹！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们柳家人就喜欢玩这一套！”
现在已是深秋，沈墨穿了三件套，中间是一件不算很厚的毛衣，炸弹是绑在毛衣上面的，柳靖西直接将他的外套和毛衣一起出了，只剩里面一件衬衣，今天天气又阴森不见太阳，寒气袭来沈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鬼马算是满意了，这才同意让柳靖西往前走。沈墨却觉得自己牙关都在打颤，半是因为冷的，另一半却是因为自己裤腿上的那个炸弹。柳靖武果然是个做事严谨周密的人，他八成是早猜到鬼马会来这一招，所以才单独在自己腿上单绑了一个！
沈墨深一脚浅一脚的被柳靖西推着往前走去，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下是不是要和鬼马同归于尽了？
走到一半距离时，鬼马的人也出现在废墟的入口，他们派出的代表是大力，几天不见大力看起来很是狼狈，显然被柳家人围剿得太凶狠了。他手里提着的笑丫头已经醒了，有气无力的望着沈墨，头微微晃动着，似乎在说让沈墨不要过去。
沈墨看着笑丫头跟一张纸似的脆弱，心如刀割。他的笑丫头是个被柳佳宠起来的霸王货，从来只知道收拾别人，何时被人这么惨烈的收拾过？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
这种情况，哪里由得他不过去？
何况沈墨还在困惑着一件事，鬼马这么强烈的想要见他，到底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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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提着笑丫头，柳靖西在后面推着沈墨，两方人马慢慢靠近，沈墨清楚的看见笑丫头眼睛里的恐慌，还在拼命的想要摇头，柳靖西却没有耐心了，猛地一推沈墨背部，沈墨向前扑去，然后被大力拽住衣领，同一时间笑丫头也被推着落入柳靖西怀抱里！
大力一把扣着沈墨的脖子拖着他向后退，没几步就躲入废墟的阴影里。大力手劲太大了，掐的沈墨几乎喘不过气来，等到大力将沈墨彻底拖入隐蔽地带时，沈墨已经憋得脸色都变了。
废墟里面有不少人手，手持武器散布在各个角落形成防守态势，这些人虽然被围剿得厉害，但是身上的戾气并不减多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打手。这些人应该不是鬼马的，否则鬼马也不用被柳靖武追杀得要偷渡到菲律宾去避难——何况最后还是在菲律宾被柳靖德斩杀了自己的左右手，那么这些人马就应该是他幕后的主子的了！
沈墨小心的打量着这些人，思量着那位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培养这样一批强悍的杀手。刚才听柳靖武和柳靖西的对话，他们这次的目标应该是斩杀鬼马，看来主子不在这群人里面。现在这种情境其实对鬼马很不利，外面的人虽然很难攻进来，但是里面的人也很难攻出去，除非是出动国家警、察过来驱散这次械斗，否则柳家人只要守在外面等着他们弹尽粮绝，轻易就可瓮中捉鳖。
不过看鬼马这般有恃无恐的样，恐怕他也是在等支援力量，所以才在这里僵持着。
只是不知道，沈墨苦笑着想：柳靖武要怎样摧毁鬼马的支援力量，又要怎样利用自己这个大炮灰呢？
大力拖着沈墨上了三楼的某个角落里，鬼马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画些什么，见大力闹出动静这才慢慢起身走过来。他现在也很落魄，胡子都长出来了，眼角泛青，眼睛里一片血红，但是心情却半分都不显颓丧，顿时让沈墨心惊：要不是他真有后手，就是这家伙的心理状态好到变态！
鬼马示意大力放手，一把托着沈墨摇摇欲坠的破烂身体让他靠着梁柱坐下，这才笑道：“真是神奇，每次见你你都是浑身零碎的样子。”
沈墨想了想，还真是，第一次倒是好好的，最后被他整成了零碎样，以后再见他就一直是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儿了，遂惨笑道：“说明我们气场不对。”
鬼马摇头道：“不，这说明我们有缘。”
“……”沈墨无奈，“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缘可以这样来解读。”
“孽缘。”鬼马慢条斯理道。
沈墨：“……”
鬼马呵呵笑起来。
沈墨的身体一直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刚才又被大力一通又掐又拖的，这时候还没缓过气来，狠狠咳嗽了几声，咳得浑身震痛，喉咙里这才和畅了些。废墟里面虽然没有门窗但是依然比外面温暖了不知多少，沈墨换了口气，问道：“你执意要换我，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你更有人质价值。”
沈墨才不信。
“别不信，你远比你妹妹有价值多了。”
“那你之前为何抓的人是我妹妹而不是我？”
“因为你妹妹对他们来说不如你有价值，对你来说却是最有价值的。”
也就是说，他抓笑丫头是为了威胁自己，现在发现不能威胁自己了，干脆就换了自己来做人质去威慑柳靖武？沈墨看着鬼马，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卖什么阴谋，还是疾病乱投医了！
“哦？你不信？”
“你的解释，有些牵强。”
“牵强？”鬼马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嘲笑道：“你说的牵强是指，你不如你妹妹有价值？”
“这应该是很明显的吧？”
“那为何柳家人着重保护的人是你而不是你妹妹？”
“因为柳靖武要拿我钓鱼？”
“那为何拿来钓鱼的人是你而不是你妹妹？”
沈墨想了想，笑道：“自然是因为他们欺软怕恶，他们不敢拿笑丫头钓鱼。”
“当然不是。”鬼马淡笑着，怜悯的看着沈墨，沈墨觉得鬼马的笑容里有种诡异的味道。“他们拿你钓鱼而不是你妹妹，是因为你才具有鱼饵价值。”
沈墨默然的看着鬼马，不做任何语言表示。到目前为止，他说了一通废话，鬼马也回敬了他一通废话，有些问题，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所以双方皆无所获。
“小子，你总是这样，从不说真话，”鬼马轻叹一气，表情犹如神父，然后又轻叹道：“孩子，我对你这点真是又爱又恨啊。”
沈墨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翻白眼了。他干脆不再说话，反正鬼马想说的话，总会告诉他的。他只是忐忑柳靖武什么时候会暗下遥控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命等到鬼马向他倾吐秘密。
不过随即沈墨暗自苦笑了一下。鬼马这么急吼吼的要见自己，连自己都能猜到鬼马必然是有什么想要对他说，柳靖武又哪能猜不到？只怕柳靖武就是故意放他过来听鬼马的秘密的。在鬼马没有吐出秘密之前，柳靖武应该不会按键。这样想着，沈墨又开始惧怕鬼马的倾吐了。
再一想，又不对了。既然柳靖武要等着自己去套鬼马的消息，那套完就炸了自己的话他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沈墨立马想到一个可能性：他们会不会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
思及此，沈墨立马想要抬手自摸一遍，可惜他是个重病号，老实说，他现在就剩下说话和思考的力气了，因为之前大力的折腾麻木的神经组织都能感知到这幅身体的疲惫和几近承受极限。
沈墨有了几秒钟的挣扎，然后睁大眼睛看着鬼马。
在这个诡异时刻，鬼马居然和他有了默契！
上下摸索了一通，终于在衣领后面找到了一个窃听器，鬼马对着窃听器桀桀笑道：“柳靖武！就知道你会搞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儿，道上传言你是个阎王，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卑鄙下流的小人！，你的手段完全不入流！”说完就一脚将窃听器踩了个粉碎！
沈墨有些好奇此刻的柳靖武是依然面无表情还是怒不可斥，不过大底应该是前者吧。
搜身同时自然也发现了脚下的那个炸弹，鬼马刚要伸手去拆，刚接触到炸弹突然又像触到毒药似的猛地收回了手，轮到他咬牙切齿道：“柳靖武，你果然是个卑鄙下流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