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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他们在欢天喜地的收集毒气
这次的会议主题就很明确了。
凤凰钩眼看着就要死了，他们唯一还能讨论的就剩下如何处置凤凰钩的问题，谈完之后，这个长天组织也就失去它的效用了。
对于凤凰钩的处置问题，也涉及到长天组织的未来走向，于是这次议题再次出现了三派：
柳靖武不赞同拆散长天组织，所以他提议将凤凰钩冰冻起来，以备以后的研究。
柳靖武的提议是带着很大猫腻在里面的。长天就是为了凤凰钩而存在的，凤凰钩死后长天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无论是活着的凤凰钩还是死去的凤凰钩，都非常具有研究价值，谁家都想独占凤凰钩，可惜条件使然造成了今天相互扯据的局面，柳靖武提出冰冻凤凰钩恐怕是打着在适当的时候独抢凤凰钩的打算。
罗亦中则更热衷于限时拆伙，提议将凤凰钩的尸体解剖，分而取之。
罗家人是老牌子的伤人，最喜欢抓住既得利益，双鸟入林不如一鸟在手，未来的抢夺战谁知道花落谁家，拉锯战拉下去他们能得到的好处很悬，还不如先捞点有现实意义的利益。
沈墨听得真是火大。于是他恶意的坚决反对二人的提议，并且提议将凤凰钩火化，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于是这一回的最后表决权落到了柳佳手里。
当然，现在情况很不妙，罗亦中有45% 的话事权，而柳佳和柳靖武加起来也才45%，至于沈墨，在其中完全就是搅屎棍的存在。柳佳除非支持罗亦中的提议，否则这个提议是没有结果的。
难道又要搁置？关于凤凰钩的配种问题可以搁置，反正搁置了之后就遵照旧制度执行，但是这个议题搁置之后，让凤凰钩的尸体放哪儿？
相比于罗亦中的就地分解凤凰钩，柳靖武的提议起码保证了凤凰钩的完整性，所以柳佳看向沈墨，想让沈墨跟着她一起支持柳靖武。
但是沈墨不想凤凰钩被冰冻，他不想它生前受尽折磨死后还不得安宁。
于是会议就此僵持下来。
最后柳靖武提议再等一等，毕竟凤凰钩虽然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但总还有一口气不是，专家们也在寻找救治的办法。
于是三方不欢而散，但是没有人离开酒店。这么关键时候从来只见皇子勤王哪见过太子落跑的！
罗亦中于是给每人开了一个房间，都在等待着凤凰钩什么时候落下最后一口气。
沈墨送柳佳去她的房间，柳佳开门的时候突然回头，冷然的问：“小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沈墨抬头看她，“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你现在看起来很颓废。凤凰钩的生死对你的影响未免太大了点。”
沈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的身体被分成了两部分，脑袋是一部分，胸腔是一部分，他知道自己很悲伤，这种悲伤仿佛是从他的心灵深处喷发而出的而不是来自于脑部神经里的麻醉，而且脑部神经控制不了胸腔里的悲伤。
但是沈墨想起脑海里叮嘱的那个声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脑部神经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揪着他的神经，当他想把这事告诉柳佳的时候那只手就会揪紧自己的神经，让他的话头生生扼杀在喉咙里。
“我也不知道。你说它小时候救过我的命，大概就是因为它救过我的命吧。”
“就这样？”
“不然还能哪样？”
柳佳若有所思的进房间了。
沈墨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房间是贵宾房，站在窗台边可以看到酒店外面碧绿的湖水，和湖水对面的延绵青山，非常漂亮。。
沈墨就这样对着青山绿水发呆。他的脑海里依稀有了一点小时候的记忆。模模糊糊的，他看见自己坐在祠堂厚重深红的大门后面，祠堂里虽然点着大蜡烛，里面也非常空旷，但是沈墨还是觉得整个祠堂呈现给他的是一种阴冷逼仄的态势。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进祠堂他，他只知道自己很害怕这里的阴森感觉，于是他想离开，但是祠堂大门观赏了，那大门厚重得像一座山峰，小小的自己扒着门板就像蝼蚁撼大树，可怜又可笑。
大门纹丝不动，沈墨走不出祠堂的门槛，只能在墙角里蹲下来，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团字样锁在角落里，这样的姿势多多少少给了他一些安慰感。
祠堂的地面非常的阴冷，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冰块上面。
他在祠堂里不知道顿了多久，直到突然听见一个很奇怪的声音。五岁的沈墨不知道那是沈墨，十八岁的沈墨却是知道的，那个声音太熟悉了，就是他在祠堂里两次听到过的嘶吼声！
五岁的沈墨吓坏了，狠狠把自己挤进角落里。
沈墨有些困惑，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尖叫呼救？记忆里的孩子为什么跟个小哑巴似的，一言不发，指挥瑟瑟发抖？五岁的沈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尤其在听到那一声嘶吼之后。所以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眼前那只长得有点儿奇怪的小狼狗是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来的。
当五岁的沈墨发现自己眼前站着一只小宠物的时候，突然就不害怕了，也不瑟瑟发抖了。他伸出手抱着小狼狗，小狼狗非常乖巧的任由他抱着裹进怀里，半点都不挣扎。
小沈墨非常开心，抚摸着小狼狗的头。
小狼狗抬头，伸出舌头舔了舔沈墨的手腕，然后用牙齿咬开了沈墨手腕上的动脉！
小小的沈墨根本没觉得害怕，他只是呆呆的望着小狼狗咬破了他的手腕，吸了一阵子血，然后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他的手腕迅速的结痂。
小狼狗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小沈墨，于是沈墨心安理得的挤在角落里沉睡了过去……
沈墨将手腕抬到自己眼前，凝视着它。
半点痕迹都没有，别说十多年前的痕迹，就是前几天的咬痕，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样神奇的治愈功效！
沈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受着脖颈上沉稳跳动的大动脉。
这个自己是鲜活的！大活人一个，没有活在玄幻里！
房间里响起了门铃声。
沈墨定了定神，起身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就被一个人影一拳头砸在太阳穴上！
快准狠的一拳！
沈墨直接倒回房间里，昏迷过去之前，迷迷糊糊的看见有个人将房门关上。
那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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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沈墨是在门口的地板上醒来的，和昨晚摔下去的位置半点没差。
沈墨捂着还在发疼的太阳穴坐起身，回想起偷袭自己的人，当时他吃了一拳整个脑海里都在嗡嗡作响，严重影响了视线，模模糊糊中只看到偷袭的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但是他想不起来，对方的熟悉点究竟在哪里！
沈墨使劲晃了晃头，正准备站起来，身体刚一动门突然就从外面打开了，打开时的力道还非常大，门板拍的一声赤裸裸的打在他的脸上！
沈墨：“……”
门外的柳佳：“……”
沈墨捂着开始流鼻血的鼻子，心想着：这么重的一木板，会不会把自己鼻子给打塔了？自己脸上本来就没有太多优势，幸而有个笔挺的鼻子还可以炫耀一下，这一门板下来，可怎么了得！
柳佳推门进来，伸手把沈墨拖拽起来，严肃而锐利的追问：“沈墨，你怎么了？”
怎么了？这不是很明显吗？流鼻血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啊？”沈墨这才抬起头，惊讶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柳佳：“这话是我在问你。敲你的门你一直不应。”
“……”沈墨：“昨晚我被人偷袭了，昏迷过去，在地板上躺了一夜。”
柳佳眉头一紧，“谁偷袭的你？”
“没来得及看清。当时有人敲门，我一开门，就被人敲晕了。”沈墨颇有些不好意思，开门就被放倒，没人会相信是对方速度快到了非人的地步，他们只会想这倒霉蛋真是锉得可以！
柳佳默然了许久，沈墨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干娘？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大早起来，发现凤凰钩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它是被人偷走了？柳靖武手脚这么快？
“就是不见了。找不到了。”
“被人偷走了？”
柳佳顿时一声冷笑，“怎么可能！在这研究所里，如果我们不想的话，别说一只凤凰沟，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这个‘我们’自然是指他们几个巨头。这块地儿是五家人共同看守的，既为了通力合作，也为了相互监督。
“那它是怎么不见的？”
“隐身。”
沈墨的声线顿时上扬，“它恢复能力功能了？”
柳佳的脸木然，看不出是气愤开始挫败。
沈墨的喉咙突然一紧，“它恢复了隐身能力，那释放毒气的能力呢？”
柳佳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些其他表情，似乎比较满意干儿子的发散性思维，点点头道：“现在研究所里全是毒气，里面的人无一幸免。”
沈墨：“……”他张了张嘴巴，扩张了一下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许久，沈墨才找回自己的喉咙，“全部死了？”
“全部死了。”
“那毒气会不会扩散？”
“晚上凤凰钩是被关进研究所里面的，白天的时候才会准许它在侧栏里活动，所以毒气暂时还没有从研究所里泄露出来。我们正在清理里面的毒气。”
“怎么清理？”
“罗亦中正在欢天喜地的储藏它们。”
沈墨：“……”
沈墨实在不能想象罗亦中‘欢天喜地’的收集毒气的样子。
昨晚偷袭者那一拳实在是太狠了，沈墨不停的晃着脑袋想要舒缓脑海里的神经机能，惹得柳佳终于注意力放在了沈墨的身体状况上，“你脑袋很晕？”
“呃……嗯，没事，我过一会儿就好。”
柳佳侧着头，凝眉沉思。
“干娘，柳靖武呢？”
“也在研究所那边处理毒气。”柳佳仿佛终于攻克了一个难题，凝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啊？那你呢？”
“我还要和柳靖武罗亦中他们处理一些事情。”
“那我也……”
“你回去找汪湛雨，把你的情况告诉他，让他给你做全身检查。”柳佳直接给沈墨做了决定。
沈墨犹豫片刻，问道：“你留在这里，有没有危险？”
两人之间终究不适合关怀模式，话说完沈墨就觉得有些不对味，而柳佳也别扭了一下，然后冷笑道：“我能有什么危险？龙三会在我身边。”
因为没有看见龙三跟在柳佳身后，沈墨根本不知道龙三也在这家酒店里，差点就脱口问出‘龙三在哪里’这样粘腻而危险的、窥探圣誉揣测圣意大逆不道的、只有笑丫头才有资格随意追问的话来。
幸而柳佳不是一个暴君，她又加了一句，“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尽快查处你身体的变化原因来。”
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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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湛雨惊讶抓住沈墨的手臂，那架势简直跟丽春苑里面的老鸨不相上下！
“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异？”
“你能别用变异二字吗？”
“那你想听什么？进化？还是蜕变？”
“我觉得如果你把耍嘴皮子的时间用在研究上，你肯定能取得更辉煌的成绩。”
汪湛雨恬不知耻的道：“天才都是寂寞的！我也总得给那些庸才们一条活路啊！否则造成社会不和谐就不好了。”
沈墨：“……”
汪湛雨毫不留情的拿出他标志性的特大号针管来，淫笑着道：“乖乖，把袖子拢起来吧。”
沈墨不能胖揍他一顿，只得乖乖拢起了袖子，任由他采集走了一大试管的血液。
“你最好别让我再你发明出解药之前先被你抽血抽死，否则你这一世的英明就算尽毁了。到时候要再想扬名天下，恐怕就得走臭名昭著这条道路了。”
汪湛雨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就要往他的研究室里钻。
沈墨也起身准备回去，却被汪湛雨叫住，“你要去哪里？”
“回去啊。”不然干嘛？留下来陪你？
“你这就回去？”
“有什么问题？”每回不都是抽完血就没我什么事了吗？
汪湛雨死相的说：“呵呵，没有问题。不过你还是先等一下的好。”说完就钻进了研究室。
沈墨只得坐在外面等。
这一等就是六个小时。
在这六个小时中沈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里睡着了，沉睡中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醒来后却一个都不记得。只依稀感觉似乎有什么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
所以被汪湛雨拍着脸蛋打醒后沈墨愣在了沙发里。他以往做梦都会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像幽魂一样困扰着他的神经的，为什么自从见了凤凰钩之后，它似乎每晚上都在做梦，但是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
汪湛雨看好好的一娃跟被勾了魂似的，一巴掌又要袭来，被沈墨敏捷的抓住了手腕，“你干什么？”
“喊醒你啊。”
“喊醒我用得着这么大力气？”他妈的难怪他觉得脸上有些刺疼。
汪湛雨委屈道：“谁让你怎么叫都叫不醒？”
沈墨：“……你还能表演得更娘炮一点吗？”
“我又不是人妖。”
你还不够人妖？
汪湛雨死皮赖脸道：“别说话这么大声，我就当你虚张声势了。”
沈墨烦躁的晃了晃脑袋，“我怎么突然睡过去了？”
“你又不是变形金刚，当然需要睡觉。”
沈墨：“……”
“你能遵从点你的职业道德，严肃点跟我说话吗？”
汪湛雨一脸为难的道：“你想我给你解梦？我拿的是血液科执照，不是心理科的。”
沈墨想，我吃饱了撑得跟一个变态打什么机锋呢？
“叫醒我干什么？你找出结果来了？”
“没有。”
沈墨脸一沉，“没找出来？”
“没有。查不出来，你的身体还是一样的脆弱，那个和你一样悲催的倒霉蛋你们还没找到吗？”
沈墨摇头，扫了汪湛雨一眼，嘲讽道：“你不是天才吗？也找不出我没有病发的原因？”
“你没有病发也许是因为要在你女人面前撑死做英雄？天才也不负责心理问题啊。”
没有结果，沈墨也没有心情跟他打情骂俏，只一意追问自己的意思，“别给我找借口。我的身体机能真的没有任何变化吗？”
“有啊，在被病毒侵蚀着的缓慢的衰亡中。”
“……”沈墨抹着额头道：“你的解药研究也没有结果？”
“进展不大。不过我研究出了一味药，可以增强体质的，你可以拿去吃。”
“我以为吊氨基酸也可以增强体质。”沈墨嘲讽他的烂技术。
“对一般人有用，对你可不行。”
“……”要不是柳佳那样信任你，我绝壁要怀疑你是个江湖郎中！
从汪湛雨那里回来，沈墨脑海里一直在闹腾着一件事：昨晚上偷袭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他总觉得那个身影非常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会是哪个货！
直到的士驶过一家画廊的时候，沈墨的视线扫到那两个字，顿时心中一咯噔：画廊！
他在画廊里也曾经遭遇过偷袭！
对方也是这样的非人速度，当时苏槿守在外面，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脸就被直接放倒了。而自己在里面，也不知道左文河是失手还是故意，总算让自己看到了他的脸！
左文河，昨晚上偷袭自己的人是左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