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要随便拉郎配

时光vi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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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不要随便拉郎配

    沈墨很想和叶子说话。

    他听到叶子的声音了,听见他和柳靖贤讨论自己的病情,虽然不甚明白他们说的起死回生之术是怎么回事。

    他想和叶子说说话,想向她道个歉,因为他把童枝养没了。他把杨天宇给他带回来的弟弟害死了,他把柳枝唯一的孩子给害死了!

    就像苏槿说的,这样的血仇大恨,这辈子他和赑屃组织都没有和解的时候了。

    可惜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被叶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陷入了沉睡中,他只能在心里呼喊着叶子,想要叶子出来见他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执念太强烈了,于是他真的在梦里见到了叶子。叶子坐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正在问自己话,不知道为什么,沈墨总觉得和自己对话的叶子有些奇怪,但是他说不出具体的原因来。

    叶子正在问:“身体僵硬的感觉如何?”

    沈墨想了想,道:“很难以忍受,有种自己是活死人的感觉。”

    叶子又问:“那你有没有感觉到血管在扩张,呼吸在停滞?”

    沈墨点头,“是的,是这样的感觉。你为什么会知道?难道你也全身僵硬过?”

    叶子没有回答沈墨的问题,只继续自己的问话,“血管扩张呼吸停滞的时候,你的脑海里闪现的是什么画面?”

    沈墨努力的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与其说那是一个画面,不如说那是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很神奇,我相信一般人一般时候不会有那样的感觉,怎么说呢?那感觉,有点像从零开始。”

    “从零开始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

    “就是从零开始,推倒一切从新来过的意思,我时不时的能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在扩张,扩张伴随着的就是呼吸的停滞,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有一种自己在摧毁一切然后在废墟上重建一个世界的错觉感。”

    “那你有没有成功?”

    “没有,每当我感觉到自己就要推倒旧城墙的时候,就会被什么干扰,然后整个人的现实感就回来了。”

    叶子点点头,又问:“那你想要推倒城墙的感觉是不是越来越强烈?”

    沈墨摇头,不太确定的道:“这个不好说,我并不好奇城墙背后是什么,事实上我觉得即便是推城墙的举动,似乎是背后有人在推着我进行这样举措,我有种……我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想推倒城墙?”

    “也许是对未来的畏惧?每当这样的感觉升起的时候,我感觉我心不安。”沈墨开始有些忐忑了,他觉得叶子问的问题有些奇怪,他有种自己的内心正在被人窥视的微妙感,而这个窥视者,也许就是叶子。

    “你觉得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推着你进行这样举措?”

    沈墨摇头,“我不知道。”

    叶子又问道:“你知道凤凰钩在哪里吗?”

    沈墨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于是决定不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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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脸色已经完全黑了,就像毒素上涌侵蚀了她的整张脸一般。

    柳靖贤担忧的道:“叶子,你要不还是先修养好身体再说吧。”

    “时间不多了吧?我再休息,沈墨就要一命呜呼了。”叶子没好气的说,两眼愤恨的盯着沈墨,柳靖贤有种她随时可能扑上去给沈墨两巴掌的感觉。

    事实上叶子确实很像给床上的人两巴掌——要不是收工的一瞬间她全身虚弱得连呼吸的精力都微弱德可以的话。

    “你刚才在干什么?”柳靖贤猜测,叶子不会是在窥视沈墨的内心吧?她居然可以窥视到沈墨的内心?她的力道已经强悍到这种地步了吗?

    “没什么。给他解咒而已。”叶子怎么可能和柳靖贤说真话。她确实想要窥视沈墨的内心来着,但是这小子即便在梦里也那么谨慎,她一不小心话题问快了,就引起了他的防备,然后就闭嘴不再言语!这小子居然在梦里都放不下防备,叶子在想给他两巴掌的同时,却又有些佩服这个在大部分柳家人眼里跟废物没有什么两样的小男人了!

    “那成功了没?”

    “没有。”叶子硬邦邦的道。

    “这种事,急也没有用。叶子,你已经24小时没有合眼了,你急需休息,就算手上的事不能听,你也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这一次的叶子很好说话,很顺从的点头道:“好吧,我回去了。你小心看着他,有任何异常马上通知我。”

    叶子这一回太顺从的了,顺从得让柳靖贤都有些措手不及,愣了愣才道:“我会的。”

    柳靖贤帮叶子带上手套和帽子,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确实容易误会,难怪会让三舅妈如临大敌。叶子想想就觉得好笑,于是她笑道:“你母亲似乎把我当成是你的情人了。”

    “她只是太关心我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在意了吧?”

    叶子轻笑了笑,转身下楼去了。她自然没有在意的必要,三舅妈这一款,还没有资格在她心里停留的资格。对手太弱了,弱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她连作弄一下对方都意兴阑珊。

    外面午后的阳光肆虐着,柳靖贤跟着出来还尽职的给叶子打伞,怎么看怎么一副守护公主的骑士的架势,看得三舅妈十分不满,却也只能暗暗责怪着自己儿子。

    叶子侧头笑问道:“你不会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吧?”

    柳靖贤十分认真的道:“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卖弄这么劣质的小手段!”

    “可是你母亲对我越来越不满了。”

    柳靖贤苦笑着道:“我们的三仙姑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东西了?”

    叶子轻轻扯了扯嘴角,任由着柳靖贤恭敬的一路打伞送她回家。

    走到叶子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柳靖远站在门口等她。叶子转身将柳靖贤打发回去了,这才走上前,“二哥?”

    “叶子你回来了。”柳靖远早已经立直了身体,恭敬地等着她上前来。“你的脸色好差。”

    “哦。”叶子推开门,柳靖远跟着进门,担忧的道:“听说你这两天都耗在了沈墨身上?”

    “这话听着真有些歧义呢?不过算是吧。”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怎么可以这样消耗自己的能量?”

    “放心,死不了。”

    柳靖远几乎要跳脚,“叶子,你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

    “才不是。二哥,我最怕死了。所以你知道我有多厌恶看到自己身上的皮肤吗?”叶子在柳靖远面前远比在柳靖贤面前多了几分人气,单看她毫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自我揭短,外人见到这画面就足以断定叶子对待柳靖远的态度是很特别的。

    柳靖远说不出话来了,叶子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的症状是越来越严重了,以前犯病的时候一个晚上就可以恢复原状,现在你看,这都一个月了,身上的皮肤还是鬼青的,幸而脸上还好,否则我可真的不敢出去见人。”

    柳靖远只能词穷的找借口,“这个,你祖上都有这样的症状,你也不要……”

    “不要太过在意?”笑丫头冷笑道:“怎么可能!有谁会乐意看到自己一个怪物相?”

    “那你就更应该多休息。”

    “休息有用的话我愿意再睡上一个月!”

    “所以你才拼命想要治好沈墨,想通过他的血液来治愈你的症状?”

    “我还有其他办法吗?”叶子自嘲似的反问了一句,又自问自答的摇摇头自嘲道:“真是天要灭我,这个时候他居然得了骨癌!我怎么可能让他死?”

    柳靖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叶子又道:“其实我怀疑方子尚是不是想通过弄死沈墨来达到消灭我的目的!”

    “沈墨也是他的外甥,他未免太冷血。”

    “那个男人可不就是冷血!也许在他看来,除了组织,其他的都可以舍弃。”叶子说着,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脸上显现出坚定的神色,“我偏偏就不让他得逞,我偏偏要治好沈墨给他看!”

    柳靖远找不到更多安慰的话语了。

    叶子平息了脸上的情绪,回头问道:“二哥找我什么事?”

    “老四,想要见你。”

    “大哥不是说要送他出去吗?”叶子不论是出于治病还是其他原因,可能都要和沈墨呆一起很长时间了,何况沈墨还是叶子既定的未来丈夫人选,以前柳靖武还可以由着老四柳靖文在村里胡闹,这时候沈墨来了村子里,为了保住他不至于死在为爱痴狂的老四手里,柳靖武很乐意找个借口再送这偏执狂出去。

    “所以在走之前,他想见见你。”

    叶子不为所动。柳靖远又道:“这次出去,只怕是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你就当是,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吧。”

    叶子抬头,“大哥要把他送到哪里去?”

    柳靖远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老四最近搞出来那么多的事情,柳靖武只怕手刃了他的心思都有,现在找到机会送老四出去,你觉得他还有机会让老四再回来?”

    叶子沉思了片刻,却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没什么好见面的。”

    “叶子……这是老四唯一的愿望。”

    叶子冷淡道:“四哥就是被你们纵得厉害了,所以不知天高地厚,让他多吃一些苦也好,我就不去见他了。”

    柳靖远不死心的道:“那你有什么话带给他吗?”

    叶子依然冷情的道:“没有。”

    柳靖远终于受不了了,说了一句:“叶子,你的心未免太硬!”

    叶子抬头,微笑道:“二哥,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了。现在我未来的丈夫就在这里,你却让我去见一个对我心生歹意的人,我不去就是冷心冷意,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这话,你是要为那小子遵守妇道了?”柳靖远几乎被她气得笑了,“不想去就算了,何必找这样可笑的借口?”

    叶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淡淡道:“既然二哥清楚,以后就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了。”

    柳靖远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轻声道:“我只是,想要你感受一下被人喜欢的感觉。”

    “没这个必要。既然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不会享有那样的情感,又何必多费心思?”

    “叶子,你也不要太绝望。”

    “这跟绝望没有关系。你看沈墨吧,他只爱苏槿。”

    “可以他们已经分了。”

    “所以我们应该弹冠相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子,很多夫妻都是相处出来的感情,婚前的一些爱恋其实并没有太大关系。世间有多少的夫妻是一次相亲就结婚,然后不也是恩恩爱爱的过了一辈子。”

    “你确定他们都是恩恩爱爱?”

    “好吧,有些可能是凑合,但有些也确实是恩爱的。”

    “哦,那就是有个概率的问题了。”

    “凡事总要自己去经营。”

    叶子轻轻摇头道:“二哥,你也忽略了一件事,其实我也不喜欢沈墨。”

    “你不喜欢沈墨?”柳靖远的声音有些不信。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沈墨?”

    “从很多地方。你的很多所作所为都在让兄弟们猜测,你喜欢上了沈墨。”

    叶子请柳靖远在一边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才倚着红木椅子道:“所有人都这么以为?那才最有趣呢!”

    “叶子,你真不喜欢沈墨?”

    “他是无价宝石吗?我一定得喜欢他?”

    “当然不是。只是我们以为你内心是喜欢他的。你对他,很明显的异于常人。”

    叶子不予作答,只低头轻轻抿着手里的茶水。

    柳靖远还是一脸的纠结,想说点什么又发现所有关于情爱的话题都被叶子堵死了,最后只能轻叹一气,道:“其实沈墨是个不错的人。”

    “他哪里不错?长得一般,还有一对招风耳,脑瓜不大,聪明只有那么一丁点,智慧稀缺,性格刚烈不容驾驭,而生性多疑,像条躲在暗格里窥视人类的疯狗。”

    柳靖远:“……”

    柳靖远有些无奈的,叹息着道:“这种性格没什么不好。尤其是如果他成为你的丈夫的话,谨慎小心是必须的。”

    “你真的这么看好他?”

    “我只是觉得,她和你在一起,应该能让你过得舒适一些。”柳靖远顿了顿,又道:“其实沈墨长得挺俊俏的,那对招风耳并不损他多少英俊;他其实很聪明,至于智慧,那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他还太年轻罢了;至于生性多疑,但凡生性多疑的人都有这样的特点,就是很少真正的朋友或者亲人,一般人很难进入他的心,但是一旦进入了他的心,他对待心中的朋友却是忠贞不二的,你看他对笑丫头和他带来的那个朋友的态度就知道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努力进入他的心,成为他认可的朋友亲人?”

    “这是一条很好的路子啊。”

    叶子不做声,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她的内心第一回涌起了一股绝望感。虽然她从来没有回应过柳靖文的感情,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执着他的疯狂让自己对感情这种玩意儿充满了好奇和好感,她甚至会想,世界上恐怕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对自己这么疯狂了,无论是因为厌憎、防备还是恐惧,都会直接扼杀掉所有可能的异性的可能产生的感情——沈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还没有做什么他就已经对她充满了恐惧,最开始知道沈墨对自己的评价的时候她笑了,是源于荒谬而顿生的微笑。

    柳靖文是世间唯一的一个不畏惧她的!可是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她都不具有回应他的资格。

    感情这种疯狂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因为她的身体和心灵是和疯狂绝缘的。她是一台冰冷的机器,这是她在世间存活的唯一方式,祖先们已经用无数的血肉跟她印证了一旦理性失控会给她带来的后果!血的教训让她不敢跨雷池半步,她已经被禁锢在了一个冰冷的世界里!

    然而她的心灵却在嘶吼着死不甘心!

    柳靖远的劝说从理性来看是很在理的,如果注定了她的将来要和沈墨绑在一起,他的方式是最正确的。可是她不甘心!凭什么她要放弃一个对她疯狂热恋的对象,却去选择一个心有所属而且对自己充满了防备和警惕的替代品?沈墨算个什么东西?如果她不能回应柳靖文,凭什么就要去迁就沈墨?

    叶子的手紧紧的抓住椅子扶手,柳靖远以为她不舒服了,赶紧上前握着她的手问怎么回事。

    叶子努力平息了心中暴虐的欲望,她又站在危险边缘了,理智一旦失控,她面对的就是危险,她做不到像母亲一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不做傻子,所以只能狠狠压制住一切的非理性因素,重新让理智主控自己这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