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南海听涛(4)

原梓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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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不太喜欢50BB的短码,打法太单一,稍微澎湃一点儿的牌局,50BB打到转牌就打光了。但是出于谨慎,我还是只买入了一万。桌上董少和浓眉哥都买了一万,其他人的买入是两万。

    历史似乎总是在简单重复——我是说,上次在广州50/50局遭遇到的紧张和忐忑,又再一次汹涌袭来,虽然上一次我已经意识到‘货币对所有玩家都有压力’,但是此刻今番,情形又有所不同。在广州的场子我看到别的玩家打牌时候的犹豫才意识到筹码对他们也有压力,但是再看看眼前坐的这些人,或许每个都是能坐拥游艇的人。对一个有游艇的人来说,2万块能有多大的压力?浓眉哥说盛言的这艘游艇每小时油耗要170升左右,也就是说胡乱运行个一小时,光油钱就要烧个一千多。一个买入相当于一夜的游艇消耗,这样的消耗对他们来说是毛毛雨,对我却是一大笔钱。这赌局简直就相当于我跟个美女赌翻硬币,赢了我摸她一下手,输了她捅我一刀,这压力强度,明显不成正比呀。

    好在中国五千年历史,有很多古语流传下来,我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还是知道那句‘富贵险中求’,若是没有这句话,可能我现在已经畏惧的退码走人了,有了这句话,我便有了继续打牌的动力,这说明‘知识改变命运’的确是很有道理的。

    我的位置在荷官旁边,上家是坐在荷官另一边的姚总,下家是穿着像个普通白领的玩家,浓眉哥管他叫郑总,姚总却管他叫‘吉江’,其实在完全陌生的牌局选座也是看运气,因为你不知道任何人的风格,没法选择性的挑座位。于是我只能按以往的经验选择坐在荷官旁边,因为荷官旁边的位置首先看牌比较清楚,其次出于一种心理暗示,身体的另一边不是玩家,我会感觉心理压力小一些,第三在这个位置,观察其他玩家也相对方便一些,全桌其实只对荷官另一侧的人不易观察。

    荷官发了抽庄牌,董少抽到了庄,牌局于是开始。

    对我来说,对这场牌局其实已经做了很久的心里筹备,其实从那次浓眉哥送我和林音回酒店开始,我对这次牌局的假想和谋划就已经开始了。之前那次广州的50/50的牌局打完之后,这些想象又进了一步,有的时候在睡前甚是会在脑海里勾勒我如何使用顶葫芦洗了小葫芦赢得大彩池之类的过程。至于有关打法的计划更是不少,此刻坐到牌桌之前。我打算一切按照我之前计划的来,最开始几圈尽量不要入池,先观察一下其他,有一个起码的判断之后,再做出对应对策,因为这些天以来我也想过‘最优策略’的问题,目前我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固定最优策略,最优策略就是在符合概率的前提下,按人下菜碟。

    本着这样一个想法,看了自己的在这个牌局的第一个手牌:2Ko。身在小盲位,烂到家了,前面有人打,我直接弃牌。接下来几手牌也都够烂,转到第二圈的时候,倒是来了个不错的机会牌78s,结果在枪口位平跟进来,转到大盲位的姚总,人家直接干到1000。我后面还有另外两个人在池子里,我无法判定他们两个人的决断,这样的机会牌,这样的翻牌前筹码量,如果深筹码确定4人入池我倒是可以看看,现在短筹,翻牌即使面对买花或者买顺的面,多人池,我的后手筹码大约只能买到转牌,而且即使买到,因为后手筹码不足,也很难拿到后续价值,更何况,我位置还不太好。于是我直接弃牌,后面的平跟进来的盛言和董少最终也弃牌了。

    经过这两圈的观察,我对我上家的的这个姚总的手牌质量充满了怀疑,因为到现在一共才打了十来手,姚总在那光起1000就起了四次,不过这四次都最终都没看到他的手牌,也无法确认他是疯鱼或是真的有牌,不过因为之前和邵博的接触,让我的思路开阔了一些,这次,我打算用概率的‘王道’简单算一下这样一个题目:假设姚总用排前20名的手牌起5BB。那么10次之中,他四次都真的有前20强手牌的概率是多少?让我想想……唔,前20名,排除花色有169种,那么大概就是11%,也就是说每次抓不到大牌的概率是89%,让我来算一下,乘以再乘以……好复杂,我还是用计算器算一下吧……

    于是掏出了手机打开计算器APP一通算,最后算出来,结果是0.007%。我看了这个结果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十万分之七?这么离谱的数据?会不会是算错了?又点了一遍,发现还是这个结果,但是我对这个数字的怀疑甚至超过了对姚总手牌质量的怀疑。只可惜上学时候概率学得不精,如今算出来这么个结论,我觉得多半是自己的算法出了问题,如果算法没问题,那岂不是说,荷官另一侧的这个姚总,几乎百分百是条疯鱼?

    根据我的经验,一个牌局的初期一般比较平静,当筹码深了,打牌久了的时候,打码的凶狠程度才会上来。可眼下这牌局才刚刚开始,姚总就像上头了似的,这是要闹哪样?

    还好还好,我还有王道,不知道怎么打,就只管蹲就是了。

    无法入池的手牌又持续了几把,姚总终于和董少打到了一次摊牌,两人都击中了顶对J,姚总是J2,董少是J9。姚总因为踢脚的原因,共计输了3000左右的筹码。姚总输了这个牌,表示说:运气不好。

    听了他这话,我基本判定,这个下巴上留着唏嘘胡茬,衬衫开了两个纽扣的姚总,大约的确是条疯鱼。坐在这样一条疯鱼的下家,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一定要找机会狠狠的清他一手。

    姚总输了这个底池后,好像收敛了一些,我这边后来的手牌也不太顺利,到第七个玩家上桌的时候,我因为一次买牌不中损失了2700筹码,加上之前也是一个彩池没能收到,筹码跌落到了6700。

    赌徒的心态真是怪,来之前,我想到了很过关于我如何赢钱的过程,可几乎没想我可能输钱的情况——大脑自己规避了。结果现在,一上桌就来了个往下波动,损失了三分之一筹码,实在是开局不利。

    如此又等待了几手,庄-1的位置上拿到了AJo。枪口位平跟,弃牌到姚总,姚总在我前面又起到了1000,我认为我的AJo虽然不足够强,但是理应超过姚总的手牌区间。如此短筹,都想推了,可筹码压力带来的心态变形,又让我担心推到钢板上。于是只是小小的反加到2000——即使这样的反加,我也是抑制着强烈的忧虑和担心做出的。这心态,真的让我感到很不安。但是我做出这样一个动作,是因为我考虑到我之前我一直没怎么入池,大家应该相信我是真的用大牌扭的,没有极强牌不会跟。这个筹码也是打个隔离,跟姚总一对一。

    情况还不错,跟我意料的一样,所有人弃牌到姚总,姚总略思索后跟注。但是尽管他小小的思考了一下,但是考虑到他之前的打法,我甚至只能确定他大致会弃掉50%区间的牌。

    翻牌发出来A27彩虹面,我击中了A,带踢脚J。姚总在前面在4300的池子里打了1000。我后手只剩4700,无论跟不跟,现在都套池了。看姚总这个注码,我有种感觉,觉得他是毛也没中在诈唬,也有可能击中了2,7。就算是击中了A,我也的踢脚也领先他的区间,如果他是诈唬,我打了会把他打跑,犹豫了一下,选择跟注1000。

    转牌来了一张草花5,牌面上出现了听草花的兆。姚总在6300的池子里又打了1000。

    这个套路太让我奇怪了,翻牌圈我跟了,他又在打?还打得这么少?难道是击中了57两对?又或者A2两对?但是现在我后手3700,底池6700,基本深度套池。现在再弃牌毫无意义,反推All-in倒也没问题,但是因为注码量的原因,我又冒出了‘能省2700也不少钱’这样一个纠结于纯粹货币的念头,心跳也随之加剧了起来。最终,我还是只是跟注,跟了又觉得不对头:这打了些什么玩意儿?怎么又技术变形了?

    这反复纠结之中,河牌落了一张J。J不是草花,面上的花色没有同花的兆,河牌的J让我击中了两对。看了这张J,我总算是放心了,这下不用怕他57或者A2了。我方才投进去的钱,应该是保住了。但是怕就怕,姚总根本就是诈唬到河牌,最后支付不动我的任何下注,但是转念又想,如果他是胡乱诈唬,那么就相当于我白白拿了翻牌到转牌共计4000块的价值,倒也不错。

    “All-in了。”姚总往池子里扔了一个筹码;“我打你All-in。”

    已经套池到了这个程度,我如果不跟就不可理喻了,这牌如果姚总击中了Set,我也只能认倒霉了。于是,我把后手剩下的筹码推到了池子里:“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