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白骨有疑点

梦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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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向泽急道:“这还不够明显吗?刘释武搬出益州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那片牡丹,所以凶手只可能是刘释勋跟赵强,赵强咱们都见过了,而且我也派人查过了,所有人都能证明他一直老老实实在码头跑活,是个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人,所以他是凶手的可能性非常低,排除他们两个,除了刘释勋还能有谁?”

    江平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缓缓道:“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一天没见到刘释勋的人,我们还是不能轻易下判断啊,再退一步说,就算凶手真的是刘释勋,那死者呢?本案最大的关键还是死者啊,死者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死者,这些咱们不搞清楚,那就没办法定他的罪的。”

    王向泽拍拍胸脯道:“师爷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找到刘释勋的,等找到他,我一定让他老实交代!”

    江平吐了口气:“还是先找到他再说吧,要不然,这个案子就真不好办了。”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刘释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派去洛阳的捕快回来报告,说自从前年刘释武跟刘释勋一起回家探过一次亲之后,他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王向泽去找刘释武口中所说的那个彭生也询问过了。

    去年刘释武确实找过他,希望他从中调停,修复跟弟弟的关系。

    可是彭生找到刘释勋之后,刘释勋的态度很蛮横,说这辈子跟刘释武势不两立。

    邻居们也能证明这一点,每次刘释勋回来,都会跟邻居诅咒谩骂刘释武,就在前几天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他也说过同样的话,说将来一定要刘释武跪在他面前如何如何。

    案件到了这个地步,一下子就进入了死胡同。

    江平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仔细的把案情疑点一遍又一遍的梳理,到最后,所有的疑点都还是指向了刘释勋。

    因为他杀了人,所以他不敢让别人租这里,于是自己又租了一年,等到尸体化成白骨,无从辨认了,他就可以安心的退租了。

    因为他杀了人,所以他不敢夜里住在这里,于是便隔断时间回来看看这个秘密有没有被人发现。

    似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但是……他杀的究竟是谁呢?

    这才是本案的关键啊,要是不能弄清死者的身份,就算找到了刘释勋,那也无凭无据定不了他的罪啊。

    很快,王向泽就来了。

    派去城里跌打馆查探的人有结果了,确实有一些符合江平口中所说的条件的人,但是后续调查却发现,这些人要么都还活着见到了人,要么就是离开益州了。

    而最早离开益州的人也不过就半年的时间,而这具白骨的死亡时间已经有一年了,也不符合条件。

    江平彻底的失望了,案子一下子又回到了起点。

    江平一连呆在房间里也不出来,每天的吃喝都是楚瑾送到门口。

    陈敏柔也怕他会不会为了破案出什么事情,想过来看看他。

    “夫君,你已经呆在屋子里好几天了,快出来透透风吧,别把自己憋在屋子里了。”

    陈敏柔一边拍着门,一边叫道。

    过了良久江平才从房间里出来。

    陈敏柔看到江平吓了一跳。

    只见他头发蓬乱,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都无神了,手里还抱着一根人的小腿骨。

    陈敏柔大嚷道:“你想死啊!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

    江平叹了口气:“哎,案子破不了,睡不着啊,要不娘子你哄我睡吧,哈哈哈。”

    陈敏柔白了江平一眼:“案子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每年那么多案子,成为悬案的多了去了,一两个案子破不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江平走出屋子,伸了伸懒腰。

    然后对着那白骨道:“大哥,你行行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好不好,我保证帮你缉拿凶手,让你安心投胎?”

    陈敏柔一脸黑线:“神经。”

    然后又道:“喂,你饿了没有,我让楚瑾去厨房给你弄吃的去。”

    江平想案子的时候倒是不觉得饿,此刻倒是觉得有些饿了,吐出两个字:“饿了。”

    陈敏柔无语极了:“等着。”

    然后转身出去对楚瑾吩咐道:“楚瑾,去给少爷准备点吃的吧,他饿了。”

    楚瑾应声去了。

    没过多久,一股食物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江平的鼻子嗅了嗅:“呵,好手艺啊。”

    等了一会儿,楚瑾端着一碗鸡蛋面跟一碟醋出来了。

    对着江平道:“少爷,赶紧吃,本来多出个死人,已经够晦气的了,你可别再把自己给饿坏了。”

    江平嘿嘿笑了笑,刚吃了一口便停不下嘴来。

    “哎呀,楚瑾,不是我夸你,就凭你这手好厨艺,喜欢你的小伙子就该围着这益州城好几圈了。”

    “哼,少拍马屁,本姑娘不吃这套。”

    楚瑾碎了一口道。

    正吃饭间,屋外,王向泽跑进来了。

    “师爷,师爷,衙门外刘释勋来了!”

    江平一听愣住了,喉咙里被一口面给呛住了。

    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敏柔忙上来给他拍背。

    “你说你,着的什么急,天大的事,就不能慢慢吃嘛。”

    江平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王向泽,我没听错吧,我们这满世界找他,都没找到,他怎么就自己跑衙门来了。”

    “不知道啊,就刚刚跑来衙门,我一看还以为是刘释武呢,结果他说他是刘释勋。”

    江平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跟着王向泽跑出去了。

    “你就是刘释勋?”

    到了前衙,江平难以置信的问道。

    “没错,就是我,听说你这几天到处派人在找我?”

    刘释勋回答道。

    “是的,我已经让人找你好多天了。”

    “你找我干嘛,这人又不是我杀的,我这一年来到处跑,压根就不住那里,这里每个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我也正想问你这一点,你既然不住这里,那为什么要租下那个地方?”

    “我有钱,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江平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家伙脾气很冲啊。

    江平对他瞬间没了一点好感,而且他似乎看准了自己不可能破案,所以说话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江平知道,这个时候,更加不能着急。

    于是江平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的问道:“好,你有钱是你的自由,这我管不着,但是现在你租的房子里出现了死人,你可就不能置身事外了,你有义务配合我们调查案件的真相。”

    刘释勋冷笑了一声:“我配合?我都不住那里,你叫我怎么配合,我听说,你抓了一个在我那里偷偷做窝的码头工,他可是天天住那里的,你要查也该去查他才对吧。”

    江平道:“他我肯定是会查的,但是你也得跟我说明一下情况。”

    刘释勋不耐烦的道:“好,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最好一次问完,免得过几天又到处找我,我可没功夫整天陪着你打哈哈。”

    江平冷声道:“你不住这里,那这一年你都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

    刘释勋道:“到处游山玩水啊,这点我的邻居都能替我作证的,我每次回来都还给他们带礼物了呢,怎么,游山玩水犯法吗。”

    江平沉声道:“不犯法,那墙角的那片牡丹是你种的吗?”

    刘释勋道:“谁说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的,我知道,这是那个码头工杀人埋尸之后种下的,你可少诳我,我才不上当呢。”

    江平冷笑道:“是么?既然不是你种下的,那家里平白无故多了一片秋菊,你就没起疑?”

    刘释勋的脸色变了,江平的目光更加的犀利。

    马上,刘释勋就冷笑道:“我有起疑啊,但那又怎么样?家里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桌椅板凳都没丢一个,我起疑又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还去报官说,有人趁我不在,在我家里种了一片牡丹嘛,你觉得官府会搭理我吗?”

    这下就连王向泽都看不下去了,厉声道:“巧言令色,强词狡辩,你根本就是凶手!”

    刘释勋洋洋自得道:“王向泽,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可不能无凭无据的就冤枉我。”

    王向泽气的重重的哼了一声,“师爷,你把他交给我,让他尝尝衙门的十八般酷刑,不怕他不招。”

    江平瞪了他一眼。

    刘释勋站了起来,嘲弄的看着江平:“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啊,还有,要是没证据的话,就别派人找我了,我没功夫围着你打转的,而且,你这样没凭没据就到处查我,对我的名誉也是一种影响,把我惹烦了,也许我会到衙门告你的。”

    江平强忍着火,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会找到证据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奉劝某些人,还是不要心存侥幸的好。”

    刘释勋嘴角上扬,讥讽道:“我没做过亏心事,就不怕你这小鬼半夜来敲门,我这几天都会在我朋友彭生那里,你尽管查好了,告辞。”

    说完,刘释勋抬腿就走,江平跟王向泽目送着他走出衙门。

    王向泽怒道:“哼,这家伙百分百就是凶手!你就不该跟他讲什么臭规矩,直接把他交给我,我保证让他一五一十的都招出来!”

    江平笑道:“喂,王向泽,凡是不能光用刑,破案可不是像你这么破的,按你的套路来,随便从街上拉一个人来,你都能让他招了,那岂不是满大街都是凶手了。”

    说完,江平回到屋子里准备继续吃面,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之前楚瑾端出来的那碟醋。

    江平盯着醋,忽然想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江平买了十几只鸡鸭回来,跟楚瑾一起,每天关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就在这时,案情终于有了一次转折。

    这一天,王向泽带人在外面走访的时候,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有一家粮种店的老板向他吐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大概是去年八月尾九月初的时候。

    有一天,刘释勋去他的店里,找他买过一包牡丹的种子,因为刘释勋在益州城也算小有名气,所以老板认得他。

    当时老板还开玩笑说,你一个舞刀弄枪的大老爷们,还玩这种闲情雅致的花草啊。

    结果刘释勋好像心情很不好,回了他一句,关你屁事,并警告他别到处乱说,然后丢了他一两银子,也没有要他找钱,所以老板记得格外的清楚。

    刘释勋不是口口声声说他没有种牡丹吗?

    这下终于逮到狐狸尾巴了,所有人都激动不已,连忙去抓捕刘释勋,可派去抓刘释勋的人却发现,刘释勋已经逃了。

    据他的朋友彭生说,刘释勋昨天就说要回洛阳一趟,看望一下双亲,然后就离开长安了。

    王向泽连忙又马不停蹄的带人赶往洛阳。

    但是洛阳刘释勋的父母却坚称刘释勋从来没有回来过。

    王向泽不甘心,派人将刘府给查遍了,也没有找到刘释勋。

    附近的乡邻也都没人看到刘释勋回去过,至此,刘释勋就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了。

    每个人都悔恨不已,早知道他一现身就该把他给扣下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江平通知了冯知县,然后上报知府,发出海捕文书,全国缉拿刘释勋。

    但是很快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人看到过刘释勋的踪影。

    案子虽然破了,但是凶手却没有抓到,这个结果让很多人都丧气不已。

    江平依旧是盯着停尸房的那堆白骨。

    陈敏柔道:“案子都破了,你还盯着这堆死人骨头干嘛,现在想办法抓到刘释勋才是真的。”

    “案子真的破了么?”

    江平皱着眉,叹了口气。

    “当然破了!现在凶手都已经畏罪潜逃了,那你还在瞎想什么呢!”

    “哦?那你能告诉我,死的这个人是谁?”

    “这,这我怎么知道,这要把刘释勋抓起来问他才对,现在刘释勋抓不到,我们在这里再怎么瞎猜都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