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代写状纸

梦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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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陈嘉木早早的起来了。

    这一晚,他基本没有怎么睡,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新娘子就在一帘之隔的里屋,咫尺天涯,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但是他脑子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在这大唐好好活下去,如何出人头地,不然他可要一辈子做人家的上门女婿,受人压迫,欺辱。

    能做什么呢?他在警察学院,学的是刑事科学技术,这门学科是运用现代科学技术的理论和方法,收集、分析、检验和鉴定与犯罪活动有关的各种物证材料。

    可是就目前现在的情况,他的这一项专业似乎也用不到啊,怎么办呢?总不能去饭馆打杂,码头当苦力吧。

    一晚上他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该干嘛。

    所以他想着干脆出去走走,见识下外面的世界,了解下市场先。

    话说,陈嘉木穿越的地方叫益州城。

    走到城里,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很是热闹。街道两边商铺林立,两边飘荡各种大小不等的青白布的大帘,写着某某酒肆、客栈、商铺等,这叫做“旗望”。

    唐朝除了京城长安分东市、西市这样专门的商业区外,其他州县并没有这样严格划分商业区,各种商铺散落在城里各处。

    这益州城相当于现在的地市级,下辖十六个县,益州城是益州都督府所在地,也就是地区政府所在地。另外还有一个县级衙门叫少城。县衙在城东,府衙在城西。

    陈嘉木把全城走了一个遍,欣赏了初唐盛世景象,看得眼花缭乱,却也把腿都走酸了。

    他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了衙门前,看见那老汉和妇人在衙门口石阶上跪着哭泣。

    忽然他心里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沉吟,自己要想进这个衙门谋一份差事的,倒是不错的,但凡有机会,都不能放过,何不问问怎么回事,帮别人的同时或许就帮到了自己了。

    他迈步过去,看了二人一眼,道:“两位在此啼哭,所为何事?”

    那老者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打扮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便垂泪道:“我们来告状,可是官府驳回了,我们当真是冤枉啊,苦苦哀求,他们也不理。心中难过,便在这等着,希望能见到县令大人出来,好拦路喊冤。”

    “你们有何冤屈,不妨说来给我听听。我何许可以帮帮你们。”

    但凡有冤屈的,自己都是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冤屈,哪怕仅仅只是同情都好。

    老者赶紧拱手道:“多谢这位公子了,是这样的……”他指了指身边的哪位少妇,“她叫三娘,是老汉家的婢女,对了,老汉姓陈。”

    陈嘉木心想,还真巧了,居然还跟自己同姓呀,于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老汉接着说:“我家婢女三娘一天上街采买,结果被强贼掳了去,卖给了郝家大郎。三娘说了自己是被强贼所掳,请他们放自己走,那郝大郎明知三娘是被拐走的,却强行与她同房,并让家人死死看着她不让她有机会离开。一直到三娘生下一儿。有一天,三娘终于找到机会跑了出来,回到了老汉家。老汉问明情况,便即报官,将这郝大郎抓了起来。老汉看着三娘惦记儿子,便也想把孩子要回来,因为那是我家的婢女生下的孩子,应该归还我家啊。我去了郝家,可是郝家蛮横不讲理,不肯交还孩子。我无奈只好告到了衙门。可是衙门虽然抓了郝大郎,却不肯把孩子追还于我,说这种事情没有遇到过,律例也没有相应的规定,那郝大郎虽然是强奸三娘,但到底是孩子的生生父亲,强行夺走也是不合适得,所以不能答应我的要求,便驳回了。”

    刚才听了老汉说的这个事情,便笑了,这老汉说的这种情况唐律中是有规定的在《唐律疏议》上就有规定,而且相应的规定,在已经办颁布的《永徽律》上面也是有原则性的规定的,女婢跟牲口一样对待,牲口生下的小牲口归主人,所以婢女生的子女,也应当归婢女的主人,按照这个规定,可以得出正确的结论,孩子应当归还给陈老汉。

    陈嘉木此时心头一个想法一闪而过,自己正好对这大唐的《永徽律》、《唐律疏议》都是知晓一二,但是古代扑通老百姓对很多律法,其实不是太清楚的,哪怕是现代社会,也有很多扑通老百姓不懂法,在不知不觉中触犯了法律,所以何不先在这大唐做一个给人写状纸的买卖呢?

    当下,陈嘉木笑了笑,道:“老丈,本人正在苦读律法,就是为来年参加明法一科科举应试,对唐律很是了解,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重新写一份状子,官府看了我写的状子,肯定会支持你的要求,把孩子还给你。”

    那老汉一听,顿时大喜,忙磕头道:“多谢公子!多谢!——三娘,还不赶紧的谢谢公子。”

    那婢女眼中噙泪,忙福礼叩谢。

    陈嘉木道:“你们跟我来,我们找个茶馆,去那里借纸笔,我马上给你们写状子。”

    老汉和那婢女又是千恩万谢,跟着陈嘉木先到了衙门对面不远处的一处茶馆。

    陈嘉木跟茶馆的小二借了纸笔,三人坐下。

    又让那老汉重新把事情经过说了遍,又问了那婢女三娘,确定了事实经过,当下对老汉道:“按照衙门的规矩,代人争诉是不准的,甚至是要被打板子的,所以,我只能以你家亲属的身份代为起草,你看我算作你们家的什么人好呢?最好是那种衙门不方便查实的。”

    老汉点点头,他也知道衙门这个规矩,想了想,道:“老汉在益州九陇县有一个侄儿,多年前被洪水卷走了,生死不知,要不,就委屈公子算作老汉的侄儿,如何?”

    “如此甚好!你侄儿叫什么?”

    “陈七郎。”

    陈嘉木故作沉吟状,片刻,才道:“打官司不仅仅是写一张状子这么简单,还需要讯堂的。帮人帮到底,正好在下也姓陈,为了方便诉讼,不至于给在下惹麻烦,在下就拜了老丈作伯父,算是那陈七郎,如何?”

    老汉又惊又喜,道:“求之不得啊,只是这样,可是太委屈公子了。”

    “无妨。都是姓陈的,五百年前是一家嘛!”陈嘉木心想,幸亏你也姓陈,要不然,我还得改姓呢。起身福礼道:“我的大名叫陈嘉木。记住了,以后有人问起你我的身份,你可记得认我这个侄儿。跟人就说你那被洪水卷走的侄儿已经回来了,就在县城里。”

    “好的好的。”陈老汉忙起身还礼,那三娘也跟着以大礼相见。

    陈嘉木之所以费这劲,因为他以前看书的时候知道,唐朝的时候,特别是初唐,对户籍人口的管理非常的严格,外出必须持路引,也就是身份证。要想进衙门谋差事,来历不明那是根本不可能被录取的。现在有了这陈老汉的伏笔,自己伪造路引就天衣无缝了。

    陈嘉木提笔写了一份状子,最后代笔人自己署名后面注明系告状人的侄儿。

    状子写好,递给了老汉,道:“你拿去再告,要是有甚么问题,可以到城南的钟府来找我,我就住在那里。”

    “多谢公子!”陈老汉和那婢女忙不迭的谢过,“这笔资……?”

    “不用了!”陈嘉木微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用客气吗?”

    陈老汉又连声称谢,这才带着婢女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