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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娘哟，你个老东西，吐了一身，害得我抹了一手！没有量就别喝那么多，怎么样，这下玩完了吧？躺地上动不了了吧？嘿嘿嘿，得嘞，我今天这豆腐也不卖了，先把你扶回家吧！起来！起来啊！？”
老汉抓着丁老四的一条胳膊，想把他拉起来，可是，他发现老张头的胳膊硬邦邦的，搁在肩膀上不会弯！拉他起来也不是半个身来，而是整个人直挺挺起来！
这时候老汉觉得不对劲了，往他脸上望去。
晨曦中，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前方，吓得他一哆嗦。
赶紧将老张头放下，这可不是活人的眼睛，他心中打了个突，——难道，难道这老家伙，死了吗？
老汉此时一颗心狂跳起来，一只手颤抖着缓缓伸了过去，在丁老四的鼻子前探了探。
这一探之下，竟然气息全无！
“我的妈呀！死人啦......”
老汉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倒爬了几步，转身起来，撒腿就跑。
冷不丁拌在自己搁在地上的挑担子上，连人带担子摔倒在地。
老汉顾不得挑子了，飞快地爬了起来，长声喊叫着往小巷尽头冲去：“死人了！打更的丁老四死在小巷里了！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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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木此时还在呼呼大睡。
秋燕跑了进来，摇晃着他的胳膊，“少爷，快醒醒！快醒醒！”
“嗯？怎么了，秋燕你咋咋呼呼的干嘛呢？”
陈嘉木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柳捕头，冯知县都在外面呢，好像是死人了！”
秋燕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大概听冯知县说好像是死人了。
“什么？死人了？谁死了？”
陈嘉木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知道呢？听说好像是死了一个打更的老头。”
陈嘉木快速穿好衣服跟着秋燕出去了。
陈嘉木跟冯知县他们简单了解了下情况。
然后一众人来到命案小巷里时。
小巷两边已经挤满了人，叽叽喳喳议论着，跟炒黄豆洒进了水似的。
这条街的里正是最先得到消息的，立马赶来，发现丁老四果然已经死了，于是带人把小巷两头堵住了，不让人进来，同时派人报官。
冯知县过来，只是做做样子，他的官轿旁放了一把交椅，本人坐在那喝着茶。
陈嘉木跟柳飞风上去勘查现场。
陈嘉木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和柳飞风还有几个仵作进了小巷。
远远看见尸体了，陈嘉木站住了，对柳飞风道：“柳捕头，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让我来吧，你们在这等我就行了。”
柳飞风皱了皱眉：“尸检还是交给仵作，现场勘查，咱们两一起做吧。”
陈嘉木点了点头，“好吧！”
陈嘉木没有急着去检查那具尸体，而是贴着墙角凝神观察地上的痕迹，慢慢往前走，这样可以避免破坏在路中间可能存在的嫌疑犯的脚印。
来到尸体旁边。
丁老四已经是六十来岁的老头了，花白的头发十分散乱，头巾也脱了，仰面躺在小巷当中，脸上胸前和地上都满是呕吐物。
一身短衫褂子，胳膊露着，倒也有些肌肉。
地上散落一些血迹，不远处有一面铜锣，棒槌扔在墙角。
柳飞风对尸体搜索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别的物证。
陈嘉木蹲在尸体旁边，尸体满身酒味，还有呕吐物的酸味。
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开始进行尸体体表检查。
先对尸体的四肢关节做了检查，发现尸僵存在各关节，存在背部，指压能褪色。
眼角膜基本透明，这些提示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十二小时也就是六个时辰，也就是二更天的时候。
陈嘉木又发现死者手指甲和脚指甲发绀，这是提示存在窒息的征象。
而且他的裤裆湿了一大片，还有大便的味道，死者大小便失禁，这是一般死亡都会出现的。
随后又翻开死者眼睑，发现睑结膜、球结膜均有散在出血点，这是窒息死亡的又一征象。
口鼻腔有形状种类不易辨认的呕吐物阻塞，口唇青紫肿胀，后脑有一个裂创，创口附近有血痂，后脑的地上有一小滩血泊。
陈嘉木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双手指甲，在死者的右手手指指甲缝里，发现了几片淡红色肉末！
虽然从现在来看，死者可能是醉酒呕吐误吸入呕吐物导致窒息死亡，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大。
柳飞风在一旁道：“你查出来了吗？死者是怎么死的？”
陈嘉木扫了一眼现场，沉声道：“目前还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初步怀疑是死者喝醉酒之后呕吐，随即跌倒，跌伤后脑，然后昏迷，呕吐物又堵塞了口鼻，最后窒息而死。”
跟在柳飞风身后的一个老仵作叹了口气：“唉！这个丁老四是个酒鬼，天天喝得醉醺醺的，我就曾跟他说过，不要这样喝，要不然，终有一天会死在酒上，这不，果不其然吧！”
柳飞风手中配刀，掂了掂，说道：“这么说来，丁老四是死于意外喽！”
“嗯，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但是，最终死因需要进行尸体解剖才能认定，或许是脑外伤合并窒息而死，也或许是单纯的窒息死亡，脑震荡只是让他昏迷失去自救能力。总之，最终死因，在尸体解剖之后，才会有答案。”
柳飞风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道：“陈公，不，陈师爷，照你说的，如果丁老四是呕吐之后摔倒昏迷，为什么只有他脸上和身上才有呕吐物，而地上其他地方却没有呕吐物呢？”
陈嘉木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疑点，要么，是先跌倒昏迷，再呕吐的？——不对，昏迷之后人再呕吐，这很难解释得通。”
柳飞风道：“先不管他是先呕吐再昏倒，还是先昏倒再呕吐，只要不是被人害死的就好。我现在让捕快们在小巷四周的人家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是否有什么端倪。”
“好！对了，我查过了，死者应该是昨夜二更天的时候死亡，重点调查这一时段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