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古老信单

陈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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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慕雪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余弦怒道:“你、你你竟然会这么想我!我对你已经彻底失望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她捂着嘴,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这次周余弦没有再像以往那样追去拦住梁慕雪,反而冲梁慕雪的背影怒喊道:“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我就没有骄傲、没有脾气么?你把我当什么了?滚……”

    一股遭到了背叛般的愤怒,彻底点燃了周余弦冰冷的心,他说出了这辈子迄今为止对梁慕雪说过最狠的话!他得到了一种扭曲的发泄的快感!

    他们不知道,这一年、这一天,这没有温度的阳光,这带着青春香味的风,无论多少年后,仍是那么清晰而刻骨,留下的只会是无尽遗憾与悔恨。

    周余弦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他爬上床,鞋子都没脱,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用他后来形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哭得像个娘们一样,丢了全天下男人的脸”。

    宿舍的其他五人都一脸懵逼状态看着周余弦,自母鸡去掀他被子问怎么回事被踹下床后,再也没人敢去惹周余弦。

    下午,周余弦理所当然的旷了他上大学以来的第一次课。其实,至此为止,周余弦的头还是昏沉沉的,感觉中午在操场发生那一幕幕好像做梦似的,不停的在他脑中重演,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跟梁慕雪分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听远处教学楼下课的钟声隐隐传了过来,周余弦左右气不过,忽然坐起身,叫道:“操他妈的!老子先先揍他个乔昂半死……”他跳下床,却见窗外日头见斜,已是黄昏,一方没有温度的冬日斜阳照进了屋内,徒增凄凉。

    “我揍乔昂又有什么屁用?分明是慕雪变了心,找个借口与我分手罢了……”周余弦猛地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地上,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昏黄的夕阳渐渐退出了窗,直到屋内暗了,再直到其他人下了课陆续回到寝室,周余弦还是那样如痴呆了一般的坐在窗口的地上。

    “兄弟,谁他妈没个初恋啊?过几天就好了,等你以后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现在傻……”杨建安也不再怕被周余弦揍,大着胆子将周余弦拉了起来,“走,哥哥我今天请全寝室的兄弟出去喝酒,为你解解闷,他妈的不醉不归!”

    母鸡也道:“是啊是啊!旋儿哥,失个恋算屁啦!说出来不怕你笑,我以前被两个女生甩过,这也不照样过来了?”

    胖子傅博摸着自己一身赘肉也笑道:“要比惨?我老傅从小到大都没交过女朋友,谁能比我惨?”

    刘中也大笑着,大爆过往糗人情史。连一向少言少语的书呆子何淼也破天荒的道出了,自己上高中时追了个女生三年都没追到的“悲惨过往”。

    周余弦知道大家都在安慰自己,听在耳中,好不感动,狠狠在杨建安胸口擂了一拳,叫道:“他妈的就是!不就个女人嘛,老子不就当了几年的备胎,多大点事?走,兄弟们喝酒去……”

    “哎哟,我插,你好狠,把哥哥心脏病都要打出来了!”杨建安捂着胸口大叫。哄笑声中,寝室六个人追赶着出了宿舍。

    这一夜,六个人直喝到了寝室快关门了,个个连路都走不稳了,大家都聊了很多,趁着酒劲,讲了许多藏在心底以前不愿为人所道的事。没想到,周余弦失了个恋,反倒让寝室的六个人关系又近了一步。

    周余弦是个很好强的人,心中纵使依然难过,第二天面对大家已经装得若无其事,照常去上了课。上午他收到王哑巴发来的消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但周余弦此刻对任何事情都已经漠不关心了,只淡淡的回了两句。

    中午在食堂外,周余弦远远看到了梁慕雪,心中一阵刺痛,果断选择了绕道走,他已经决定彻底中止所谓的“备胎”路,当然这也是他气愤之下的想法,他从不曾真的觉得梁慕雪有把自己当备胎。

    此后的日子,天好像一直都是灰蒙蒙的,万事索然,一切变得是那样无味。周余弦走路、上课、看书,甚至吃饭都会发呆,心空得像被人已经把心挖走了,是的,或许他的心真被梁慕雪挖走了。

    周余弦还删光了所有周杰伦的歌,因为这是梁慕雪最爱的歌手,也是他们曾一起从小听到大的歌手,偶尔走在路上听到这些熟悉的旋律,周余弦都会不争气的流下泪来。

    周余弦已经忘了是哪个在图书馆自习的晚上,他盯着手机屏幕锁了屏,又打开了,犹豫反复了无数次,他终于还是将梁慕雪的电话以及一切网络社交账号删除了。

    “真的结束了,别再痴心妄想的盼了……”周余弦长出了一口气,他有无数次因为手贱,差点又给梁慕雪发信息、打电话了,他必须断了这个念想。

    但是周余弦没有轻松两分钟,马上又后悔了,他拼命翻看着手机,如果手机有回收站,他肯定马上将梁慕雪所有的号码恢复了,可惜手机并没有回收站。

    在无数个失眠,暗自流泪的夜里,已经来到了一学期期末。这一天,窗外飘飘洒洒下起了小雪,周余弦想着应该加床毛毯了,他整理床单的时候无意看到了从他爷爷书房拿来的那本《夜话历史》,才想起有这么一本自己一直说要看却忘了看的书。

    周余弦随手翻了一下书,忽然似乎看到了一张暗绿色的纸夹在了书的后面部分,他又放慢了速度翻了一次,真找到了一张邮局的回执单,但这张回执单绿中泛黄,边角都腐烂了,文字排版形式也明显不是这个年代的邮局回执单,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了。

    周余弦拿起回执单,仔细察看上面已经模糊的文字,发现邮寄的目的地是成都市青羊区某某小区,收件人竟然是宗尚!

    “是爷爷寄给宗教授的?可他们不是同事吗,有必要专门邮寄么?”周余弦有些纳罕,再看落款日期,是一九九三年七月三日。

    再上一个星期课就要期末考试放寒假了,在星期四的时候,这天下午下了课,周余弦终于忍不住在教学楼门口找到了宗尚,问道:“教授,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我爷爷是不是在九几年的时候给你寄过一样东西?”

    宗尚愣了一愣,看着胡子都长青了,头发油光发亮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一副颓废相的周余弦,大是愕然:“你……从哪晓得的?看你这副鬼样子,难道这段时间在考你公的‘古’?”他这话也等于承认了。

    周余弦大喜,将回执单拿出给宗尚看了,央求道:“教授,我爸以前太少提起我爷爷的事了,但我又一直都对他老人家的过去很好奇,他老房子里那些他写的书、文件,我都看了好多了,只想多知道些关于他的事……他寄给你的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

    “不行!”宗尚考都没考虑,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我是他亲孙子,也不能看一下?”周余弦有些生气。

    不料宗尚一笑,道:“这都二三十年过去了,我上哪给你找去?你以为是什么珍奇宝贝我要好好收藏吗?不好意思了,周同学。”一副倚老卖老,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好吧。”周余弦气得牙痒痒,却仍然只能毕恭毕敬的道了声别,灰溜溜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