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学会放下

陈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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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意思?”周余弦硬着头皮问道。

    吉望转身,看了看他后、左、右的三面墙,道:“我现在所知的也是冰山一角,那所谓的真相,就如这个巷子一样,好似个死胡同,是没有尽头的!所以,余弦,你不要再多想、多问了,你也没有那个能力,但你若继续强自意气用事,不但会危及你自己的安危,甚至让你爸爸、你周家整个家族陷入危难中!”

    “这么严重?”周余弦一震,面如土色。

    吉望喟然长叹:“这些压力让我们老一辈承受就可以了,你们年轻人本就是局外的人!我知道对你说了这些,可能会更让你疑惑,但你小子太机警了,把我逼得不得不现身。我相信你,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会听我的劝告的。”

    周余弦一下子靠在身边的墙上,脑中一片混乱,竟不知如何回答。

    “不出意外,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今天的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爸!”吉望说罢,拂袖便走。吉望径自从周余弦身旁走过,周余弦也没有拦他。

    “既然真相不能承受,你为什么又要执意去查?”周余弦冲吉望背影大喊道。

    “我已经说了,我们老一辈都是局中人了,再也出不来。更重要的是,你爷爷他是我朋友!”吉望说完这句话,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快过年了。周余弦回到家已经一个多星期,几乎都躺在房间里发呆,没少挨他爸周商的骂。

    做孙子的,得知爷爷死因非常,却不能去追查真相,甚至连知道真相的机会也没有,也不能跟人倾诉,只能打烂了往肚子里咽,那感受真不比周余弦跟梁慕雪分手时好过。

    王哑巴也对周余弦冷淡了许多,直言不讳的警告,周余弦再不听话,在外用武功惹是生非,王哑巴会直接废了周余弦的武功,与其断绝关系。

    周余弦也是郁闷不堪,没想到王哑巴会发这么大的火,完全不体谅他当时在九顶山那紧急的情况。卷云掌的事是如何处理的,王哑巴也只字未提,对周余弦这么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来说,无疑又是多了一种折磨。

    所谓追查,其实还没真正的开始,周余弦就已经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便更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吉望所说的“无法承受”。

    痛定思痛,周余弦颓废郁闷了一段时间后,决定彻底忘记这段诡异的回忆,为自己与家人换个安稳,他把周几的手记藏入了小时候在床下掏的地洞中,打算让它永远尘封。

    这一天,周余弦又睡过了头,周商去了一趟镇上回来他还没起床,气得周商直骂道:“我咋养了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东西!老子还说你考上青川大学出息了,原来是我高兴的太早了……你这大学一学期读得,不但没有长进,人还搞得要死不活的!”

    若在以前,周余弦会直接给周商顶回去,在这两个月经历这么多事以来,他的心性已经变了许多,只默默的听着不做声。

    “我早前跟你辅导员打了个拜年电话,他告诉我你几乎就对学习不上心,人是聪明,都用到其他地方去了。我晓得,你上青川大学学设计,都为了慕雪,但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专业,学还是得要学吧?不然你以后毕业了怎么办……”

    几个月不见,原本寡言少语的周商似乎话多了许多,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又道:“诶,对了!你回来都这么多天了,怎么没见你去找过慕雪?”

    “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我去找她干什么?”周余弦只怕再被周商问下去会发疯,踏上拖鞋,“爸,我出去一下。”直接逃也似的出了门。

    天阴沉沉的,雪要下不下的样子。

    周余弦抱着胳膊,漫步在乡间小道上,任寒风吹着他单薄的身子,周商的一句话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中——你以后毕业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他以前从未考虑过,现在他认真一思索,忽然发觉自己从小到大都是浑浑噩噩,真的毫无人生规划。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明白了梁慕雪那一天的话,他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梁慕雪说的是那么有道理,并非气话。

    “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非要等到分手了再跟我说……”周余弦心中多了自责、懊悔,少了对梁慕雪的恨意。

    不知不觉,周余弦又走到了去梁慕雪家的路上,梁慕雪家的小楼已经在望,如此寒冬,那颗他曾爬过无数次的大树依然葱葱郁郁,粗壮的枝芽直伸到了梁慕雪的窗口,然而,此时的窗口没有梁慕雪趴在那里的身影。

    从很多年前第一次爬上那棵树,再到跟梁慕雪分手,一幕幕画面,在周余弦的心中又在重演。

    周余弦没有再往前,叹了口气,正想往回走,忽听有人在叫他名字,周余弦一看,是梁慕雪的父亲梁祥,他戴着毛线帽,背了个工具箱,骑着自行车从马路那头来了。梁祥是村里的电工,基本上哪家哪户电路方面有什么问题都是他在修。

    不一会儿,梁祥在周余弦面前停了下来,张开那已经干燥得脱皮的嘴唇哈哈一笑,道:“余弦,你咋了?看到你梁叔也不叫一声,还这副表情!”

    周余弦尴尬的笑了两声,叫了声“梁叔好”。梁祥突然看了一眼他家的方向,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跟慕雪吵架了?我看她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问她她也不说,又不见你来找她玩了,我就晓得你们两个出了问题……”

    “没、没吵架啊,我们……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又不像小时候,天天在一起总不太好……”周余弦结结巴巴撒了个慌。

    梁祥抬手就给周余弦的头上来了一下,以为周余弦不好意思承认,佯怒道:“你说啥喃?你爸都跟我开了无数次玩笑,说我们打亲家,我也同意了,院子里的人都晓得!我也不是个迂腐的家长,再说你们两个娃娃都考得好,我又不会干预你们的事,你现在在我面前还害啥臊?”

    “哎呀,梁叔,这个事你是不干预,但是……但是感情的事谁说得准,说变就变,再说要你情我愿,我现在跟慕雪还没到那一步。梁叔,代我跟慕雪问好,我先回去了。”周余弦没想到这个一向耿直大方的梁祥,竟然敢说到了这种地步,一点都不介意“出卖”自己的女儿,他也是哭笑不得,被问急了,只能隐晦的说了出来。

    自此以后,周商也没再在周余弦面前提过梁慕雪;周余弦碰到梁祥夫妇,他们还是对他一如既往的热情,但也不再提及梁慕雪;而过完这个年,周余弦也只远远的看到过梁慕雪一次。

    很快,就踏上了回学校的路程,周余弦这次特意提早走了两天,只为不跟梁慕雪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