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情急逃命

陈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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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余弦叫声“不好”,心中一沉,刹那间,已马上明白自己又中了某种诡计圈套,叫道:“是无我派的前辈吗?有话好好说!肯定有误会……”

    周余弦边叫边一个倒跃纵身向后退,那群人个个红了眼似的,他不退只怕自己给他们扒了皮、分了尸。

    周余弦连叫“有话好说”,慌不择路,片刻间已跑上了山坡上的田间,双方在阡陌纵横的田埂上追逐。

    只听背后追赶他的人粗言骂道:

    “好好说?说你妈那批!”

    “现在晓得求饶了?东西你个日浓包有命偷,没命看……”

    “嫑跑,跟我们回克!”

    那些人有老有少,个个破口大骂,不标准的普通话夹带着云南地方脏话,但云贵川语言相通,只有口音差别,周余弦勉强也听得懂,尤其是对方口口声声骂自己“偷东西”,他下意识不禁朝自己手上那个布袋看去,猛然又明白了什么,如遭蛇咬,倏地将那袋子向后抛给了那群人。

    那袋子很轻,拿在手里估计半斤不到,周余弦一抛起,那原本就是敞口的挎袋飞在空中,里面的东西却“啪”的掉在了地上,周余弦一回头手电光照过去,却见那好像是本很厚的书,已经掉进了旁边的田里,好在田是干田,只有收割后留下的庄稼根,没有灌水。

    那群人忽然看到周余弦把袋子抛过来,都诶、哇啦、哎哟的乱叫了起来,同时停步,紧张兮兮的仰头看着那绣满大花的口袋,书掉出来的一瞬间,轰然一起冲上,纷纷跳入田中,去拿那本书。

    周余弦得此良机,当然脚下未停,也不管有没有路,全力施展轻功,一纵一跳,直接往山下奔去,他只觉耳畔生风,行走间如腾云驾雾一般,他都无法想象现在自己的轻功速度有多快。周余弦知道是任揽天那套口诀与感知绝冥之地后的功效,他以前的轻功决然没有如此之高。

    周余弦关闭了手电筒,以避免在黑暗中暴露位置,他糊里糊涂,惊魂未定得只知一心逃生,但也没有完全慌乱失了心神,脑子仍高速运转着,回想着这两天跟马春花来云南的情形,大致想通了其中的阴谋。

    ——那马春花引着周余弦来了无我派,她去无我派偷盗了什么书籍,可能是武功秘籍一类的,还杀了人,却故意嫁祸给了他。而且,马春花可能就是那个自始至终的幕后凶手,从杀校长、伤宗尚,到无我派盗书杀人,一个个陷阱都是她策划,一而再再而三地想陷害周余弦,一次比一次狠毒!起码在学校杀人也只是刑事犯罪,自有法律制裁,但得罪无我派这种按江湖规矩办事的门派,说让你死就不会给你辩驳的余地。

    “我到底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她要这样干?”周余弦百思不得其解,怒气填膺恨恨道。

    现在马春花口中的什么埃及势力自然不可信了,她无我派弟子的身份当然更不可信,周余弦已完全拿不准她口里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所以兜了一圈,又惹一桩是非,反而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不过,周余弦气馁之余,尚觉一丝侥幸——无论如何,马春花各种手段矛头直指他,他远离了成都,起码不会再连累家人朋友,伤害无辜之人。

    跑出一阵,周余弦回头去看,山坡上方依然隐隐可以看到一点点光亮,那群追赶他的人拿了他扔过去书,又锲而不舍地追来了。周余弦旋即一转身,横着往山坡上跑,他如今身在暗处,直线往山坡下跑自然是愚蠢的做法。

    夜再黑,向来都是黑不尽的,周余弦自感知绝冥之地后,在目力与耳力,以及反应速度都有不可估量的飞跃,加上他眼睛现在适应了黑暗,所以在此漆黑一片的夜间奔走,并不算困难。

    寒冬黑夜,深山老林,周余弦没命地飞驰着,也不知自己逃亡的到底是何处,活下去的本能只告诉他,不能停步。

    也不知跑了多久,汗流浃背的周余弦忽然想到了什么,大觉蹊跷,暗惊道:“那群人第一眼看到我,马上就认出了我是贼子,可以推断是马春花盗书杀人之时扮成了我的模样,但以她的体型是很难扮成我的,难道……她还有同党!”

    周余弦想到此心中一寒,不由打了个冷颤,又从新考虑起了马春花所说的某个盯上他的势力,或许马春花话里真假参半,这话可能是真的,马春花就是这势力中的一员!

    “妈蛋!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不就跟着五大派埃及走了圈,现在里外各处都不是人,他们为什么不去找五大派的人,费尽心思陷害我个屌丝学生,到底是图啥?不如直接一刀宰了我干脆点!”周余弦心里气苦,连声咒骂。

    那种云里雾里,完全未知的危险才是最让人感到恐惧、崩溃的,随时都可能发生新的变故。

    周余弦无头苍蝇似地跑了许久,后面追赶的人的呼喝声以及手电光,早已不可见不可闻了。他过了山坡上居民开垦的田地,跑进一片黑压压不知有多大的林子,他的裤子早已被水露冰雪打湿。

    进了密林以后,光线陡暗,他眼力再好也颇觉难以见物,脚下放缓,步步荆棘。

    “这肯定是哀牢山中了……”周余弦心想,“我一定要趁现在夜黑风高,走出无我派的地盘,不然等天一亮,那只能等死了。”

    周余弦打定主意,地面难走,他索性飞身上树,像个猿猴一般,在树与树之间飞跃穿行,互相借力,沿着大山地势往山坡下飞去。

    天寒地冻,山风正急,吹得积满皑皑霜雪的树林“哗啦啦”的作响,世界孤寂的仿佛只剩周余弦一人,声景凄凉。

    周余弦此刻心中却没有悲伤叹气,自顾自怜,只咬牙暗自发誓:“马春花,不管你是谁,背后又有怎样的势力,老子陪你玩到底就是!”热血上涌,悲愤难泄。

    走着走着,周余弦一直漆黑一片的眼前,仿佛隐隐看到了一豆灯光。他瞪大了眼睛,再纵近几分,果然没错,那灯光越来越清晰了,但在此情此景,高山之巅,山林深处,忽现这一豆灯光,观之缥缈朦胧,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