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但凭处置

陈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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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明明就跟个外国人一路,坐的客车来,管死了好几年的马大姐啥事?”不知人群里哪个女人的声音也附和了这样一句,她可能也曾目睹了周余弦下车进村的情况。接着,又有几个人出言附和。

    瑶瑶得他这句话已经够了,摆手让他退下,老板好不郁闷,又不敢违逆多问,只得退下。

    周余弦惊上加惊,到此他终于感到这一桩桩的陷害,完全不是他之前想的有人假冒他行凶那般简单了,如果谁要做到这一切,几乎是不可能的!何淼可以威胁利用,宗尚可以骗过,但无我派的一众高手的亲眼目睹如何解释?

    尤其是那老板的疑惑模样,瞬间让周余弦一身起了鸡皮疙瘩,真怀疑自己见鬼了——跟他一起的马春花,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个老妇女,为什么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个外国男人了?

    周余弦搜索脑海,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能想到的不对劲之处,一是跟梁慕雪那晚,还有就是马春花消失后,他曾一刹那间脑子眩晕,恢复正常后却有种非常诡异的如梦初醒之感,好像自己之前在做梦或者甚至是被催眠!之前他还没在意,现在越想越不对。

    周余弦被他们一番抢白,说得哑口无言,冥思苦想着,所有人却都只当他认罪了。阿木莫奴问福满,道:“福长老,你主管刑法,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福满沉思片刻,道:“我们巫教分支,虽然地处边疆,善于用毒,但自八百年前加入无我派,成为中国分支总坛,早也是名动东方的名门正派了,做任何事自然要担的起一个‘理’字。这小贼既然已经认罪,我们现在可以暂且留他一条性命,宝典已经追回,就等娜姆长老寻找苗长老回来,如果苗长老没有大碍,他又能老实交代行凶动机的话,或可留他一条性命,但……”

    “但苗长老有不测,或者身负重伤,务必依教规处置这小畜生!”秃沙曼径自接过话头,表情狠毒,可不似福满那般客气有礼,看样子若不是福满先提出闪木等对周余弦的赏识,秃沙曼已有直接杀死周余弦之心。

    “我没认罪!”周余弦天性倔强,让他担如此天大的冤枉,还不如杀了他来得干净,高喊道,“谁说我认罪了?要杀要剐都可以,但你们休想让我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小贼还敢嘴硬?就冲你这态度,我们马上取你性命,也完全不为过!”秃沙曼勃然大怒,瞪着周余弦眼里要喷出火来了,又转头对福满道:“福长老,你看到了吧,你秉公办事,他反倒敬酒不吃吃罚酒,根本就没想过要认罪!”

    “人赃俱获,认不认罪也由不得他了,我们已经给过他机会。”福满摇摇头,并不在意周余弦的态度。

    秃沙曼得福满此言,怒气稍平,点头称是,突然又“噫”了声,像想起了什么,马上对阿木莫奴一拱手,朗声道:“掌门,周余弦小贼敢深入我派来盗书,颇是蹊跷,我总觉得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突然想起了一事:

    闪木说,在埃及时,鬼宗青尊与青尊妹妹柏莎,数次饶过周余弦性命,这可不像鬼宗的行事风格;另外,周余弦拒绝了五大派的加入邀请,反而来我派盗书,确实古怪。这两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如果我们连在一起来想,就有可能了——周余弦已经被鬼宗拉拢,甚至加入了鬼宗,前来盗书是鬼宗指使!”

    秃沙曼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连阿木莫奴都禁不住脸色微变,倏地看向周余弦。

    “你?!”周余弦震怒得无以复加,咬牙切齿说了这个字后,却大笑了起来,张狂的笑着,肆无忌惮,边笑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秃长老,你真是个编故事的好手,不去写小说、编剧本可惜了!佩服佩服,这他妈都能被你想出来,我怎么觉得我现在不但要认罪,还也得配合你编一套如何被鬼宗迷惑,误入歧途的故事?”

    阿木莫奴道:“秃长老,你推测得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无凭无据,捕风捉影的事,我们暂且不多作猜想,以免日后给同道朋友落下话柄。关于他盗书行凶的动机,我巫教‘人才济济’,个个都有逼供的绝技手段,难道还怕问不出来么?”

    一干教众,包括福长老在内都轰然称是,秃沙曼没再说什么,但周余弦却清楚的听见一声很微弱的不屑的“哼”声从秃沙曼的鼻腔里发出,他神色也满是倨傲不服,对阿木莫奴说的话一副完全不以为然的样子。

    “看来麻子老头对阿木莫奴这个大美女掌门,有些不服呀?”周余弦看出了端倪,心中冷笑道,有些幸灾乐祸。他都听得见这一声冷哼,那阿木莫奴定然也听见了,可惜他身上不知道被阿木莫奴下了什么邪法毒药,身体僵直不能动,不然他真想扭头去看看阿木莫奴的表情。

    阿木莫奴却浑没理会秃沙曼的无礼,莲步轻移,走到了周余弦眼前,朱唇轻轻叹了口气,惋惜道:“我是个女人,天性不喜见血,你本也是一个大好的俊俏少年,风华正茂,好好活着不好吗?你现在插翅难逃,还真不想说句实话?”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们不信,我又什么办法?大美女姐姐,噢,不!是大美女奶奶,难道要我把心挖出来证明给你看吗?”周余弦知道这个女人谈笑间杀人,早已做好了被她折磨的准备,心想横竖都是死,先在口头上沾点便宜,气气她也好。

    “这想法蛮不错嘛……”阿木莫奴竟没有生气,妩媚一笑,保养得跟二十岁女子一样的纤纤玉手缓缓伸到了周余弦胸口心脏位置,弯腰凑近周余弦,吹气如兰,吃吃笑道:“你真想奶奶我看你的心么?”

    少数民族多是民风开放,个性迥异,台下一众弟子见他们的掌门如此亲近男子,也并不以为然,反都笑了起来,但笑声压得很低,也不敢在阿木莫奴面前太过放肆。

    周余弦不想一句话却把自己套了进去,霎时脸色惨白,他完全相信阿木莫奴干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但他嘴上毕竟犹自不肯丢这个人,硬着头皮道:“美女奶奶,你想要我的心,那就送给你吧。”最后一个“吧”字却是微微颤抖,连他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

    “想得美!那岂不脏了我的手?”阿木莫奴即将要摸到周余弦胸口的手,倏尔收回,一回身,裙摆舞动,朗声向台下道:“哪位弟子先来小试牛刀,让这远方来客开开眼,见识见识我们巫教的手段?”

    台下教众“刷”的一下,全部举起了手,纷纷朝阿木莫奴投来了“请缨”的目光,但众人都很安静,在掌门人发言的时候,他们总会变得极有秩序。

    “乌拉波,看你迫不及待的模样,那你先来吧。”阿木莫奴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