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单独密谈

陈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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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余弦下日台时,盖布德尔一番古怪的话,占据了他的身心,让他竟然忘了恐高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就那样飞快地到了地面。

    “没有人会知道你做的一切,只有绝望、孤独、冰冷。”

    盖布德尔的这一句话,反复萦绕在周余弦心头,盖布德尔说这话时的阴冷的神情、同情的眼神,令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慌:“孤独、冰冷、绝望?小竹呢?她在哪里?我跟她在一起怎么会孤独绝望?”

    周余弦不禁战栗,感到很害怕。失去任竹?对于周余弦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

    他浑浑噩噩,一个人在九柱城中走了好久,最终只下定了一个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任竹分开,不管盖布德尔所言是真是假。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也不想那么伟大!我不可能为了拯救什么,而放弃自己的生活,去完成所谓的英雄壮举。”

    周余弦唯一能告诉自己的就是这点,正因想到此,他才终于冷静理智了下来。

    回到曾弃云的住处,他们已经回来了,伪装自己的感情,一直是周余弦很擅长的事情,他没有向任竹透露半句盖布德尔那玄乎的万物密码预测。

    第二天一早,任揽天跟着曾一灰来了,低调的,没有引起九柱城中普通教众的注意,直到曾弃云接到曾一灰的电话,让他们去九柱议事厅,三人才知道消息。

    三人大喜,以最快速度赶到,只见议事厅内早团团或站或坐着十来个人,赛特、冥王等人就在其中。

    这些人个个神华非凡,气势超然,不用曾弃云介绍,周余弦跟任竹也能看出他们肯定都是九柱教长老、九神一类的最高层人物了。

    偌大的厅堂中,鸦雀无声,十余首脑望着大厅尽头的一扇紧闭大石门,个个神色凝重。

    “曾爷爷,我爷爷呢?你不是说他来了?”任竹眼睛扫视了一圈,没看到任揽天,心中大奇,走到曾一灰面前问道,打破了屋里的沉默寂静。

    “小竹,你小声点……”曾一灰对任竹做了个噤声手势,朝石门一指,“喏,你爷爷进里面去了。”

    “在里面干什么?”任竹皱眉不解。

    “自然是跟我们教主在一起,教主要跟他单独会面详谈,让你爷爷交出多年未还的‘东西’,但教主似乎不像让我们看到那是什么东西。”曾一灰道。

    听到是“单独会面”,任竹跟周余弦都略微放了点心,周余弦道:“盖布德尔教主跟任爷爷没发生冲突吧?”

    周余弦问出这句话,便知是句废话,真有冲突,九柱教众高手,还能坐在这里么?

    “几位要叙旧,请出大厅。”九柱教中,一个带着毡帽的老者已现不耐烦之态,他黑面虎眉,威严显著,一瞪眼说道。

    “小娃娃不懂礼貌,风神老弟别见怪。”曾一灰打了个哈哈,使眼色让周任二人闭嘴,不要再问。

    周余弦跟任竹默然,陪着大家一起静静守在门外。跟这群身份不凡的人物站在一起,气氛压抑,两人浑身不自在,偷偷打量一众人,见他们个个神色忧思,显是对里面的情况的关心不在两人之下。

    不料,这一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上午就过去了。

    众人干坐苦等,九柱教的老辈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倒是极沉得下心,依然严肃沉着,不声不响的守着,周余弦、任竹以及曾弃云三个年轻人却都坐不住了,连曾弃云都悄悄问曾一灰,里面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任竹让曾一灰想办法进去看看,曾一灰连连摇头道:“不可乱来,耐心点。”

    周余弦更是个多疑多心之人,心中连连打鼓,怀疑会不会是盖布德尔在屋内伏有帮手或者安有机关,表面说单独会面,实则意欲偷袭任揽天。

    这个念头一起,周余弦就抑制不住,内心躁动,有立刻强闯入的冲动。

    “年纪轻轻戾气就如此之重,并非好事啊……”忽然,坐在周余弦身边的那个优雅贵妇外表的女人说道。

    周余弦一惊,他也感到了自己一旦烦躁,暗黑戾气就会蠢蠢欲动,而这女人竟然跟她一样,立时察觉了出来。

    “也可能是年轻人的朝气活力,不一定全是戾气。”周余弦一笑道,按捺住了强冲的念头。

    “小子,这是我们的‘雨神’泰芙努特,你可得礼貌点。”曾一灰走过来,介绍那女人道,却对泰芙努特直斜眼笑,竟似在“放电”,好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

    泰芙努特也眉开眼笑,道:“曾长老,请移开你的臭脸,比起你的黄皮皱脸,我更情愿看这细皮嫩肉的年轻人。”

    “老的经过岁月沉淀,有味道,我的女神。”曾一灰不要脸的笑道。

    两人正说笑,蓝远女智者忽然回身对大家道:“教主说大家可以退下,回去忙各自的教务,不必守候在这了。必要时,他会召见的。”

    她跟其他人都站在一起,却不知她是如何接收到盖布德尔的消息的,但没有人多问,各长老、九柱神皆是爽快一点头,先后退出了议事厅。

    还剩下周任二人跟曾一灰爷孙,不肯离去,蓝远倒未催促他们,道:“曾长老,你要留在这儿?也好。”径自去了。

    众人一走,任竹就连连催问曾一灰怎么办。

    曾一灰让他们大可放心,道:“你们几个娃娃还年轻,没有真正见识过老任的手段,当年他被鬼宗光明帝亲率三大高手围困,都凭借高超的智慧计谋,全身而退。

    所以你们别当他只是个日薄西山的糟老头,在真正的凶险中,他其实是比狐狸还狡猾、比虎狼还凶猛的怪物!我不认为我们教主真能把他怎么样,虽然教主的智慧与魔力也跟如天人一般。”

    “那爷爷跟盖布德尔聊什么,能聊这么久?”任竹不信服。

    “谁知道呢?我看这事可能是他们两人间的某个秘密。刚才教主一进来,就问老任拿走了东西,现在才来还,该怎么补偿这一二十年的损失,老任模棱两可的跟他寒暄了几句,当时也没否认,两人就进去了。”曾一灰道。

    “那曾前辈去见任爷爷,可有商量好什么对策?”周余弦问。

    “对策就是‘服软’!给盖布德尔道个歉。难道在我们九柱教的地盘,在我们跟老任旗鼓相当齐名的教主面前,他老任还能翻个天?”

    曾一灰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任二人也是无法再问下去了,仔细一想,都觉曾一灰说得有理,只要拉的下面子“服软”,未尝不是和平解决的手段,也不用使曾一灰夹在中间为难。

    曾一灰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儿童,嘻嘻哈哈,浑然没事人,一个劲让他们放心。

    “你小子苦着个脸干什么?当初你整天外边浪,大把的机会把小竹变作我的孙媳妇,却不听老人言,现在知道后悔了?”曾一灰突然侧头,瞪了一眼面如土色,一直默然无言的曾弃云,说道。

    他对这个孙子再了解不过了,一看就知道曾弃云在想什么,竟直接说了出来。

    “爷爷!你老人家怎么老是为老不尊,胡说八道……”曾弃云脸上一红,窘迫不已。周任二人顿时也是说不出的尴尬。

    “我胡说八道?那你就一直嘴硬下去吧。”曾一灰大口叹气。

    任竹跟周余弦如坐针毡地守候着,时间无比难熬,却似乎又过得十分之快,转眼一下午又过了,已至晚上,那扇石门依然紧闭,议事厅里静悄悄的,听不出任何动静。

    四人的午饭、晚饭都直接在这里吃的,曾一灰见天色晚了,便让任竹先回去休息,任揽天一出来,他就会通知他们。任竹不肯,执意要守留在此。

    “任爷爷、盖布德尔两大“当世三外”中的宗师聚首,不吃不喝,到底在里面探讨些什么?”周余弦反复问着这句话,甚至怀疑他们还在里边吗?

    疑窦正上心头,大石门嘎的一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