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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分,云蒙高处已经有几分寒意,加上树林茂密,阳光难以穿透,四周很快变得一片昏暗。
陆铭吆喝道:“你们两个快点!我还争取晚上回临城呢!”
青山白石自从上次抬云姥,似乎有了经验,这次反而没有太拖后腿。
一路上,一行人倒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登上一处高台,秦老扫视众人,说道:“在此休息一段时间吧。”
他指挥青山白石轻轻放下云姥。
谁知,云姥又开始哼哼唧唧,甚至乱动起来,看上去似乎很是着急、有话要说。
秦老惊诧道:“陆铭,云姥又怎么了?”
陆铭与刘丽颖并肩而坐,正欣赏夕阳,就随口说道:“没事的,你没发现,现在云姥安静多了。”
秦老点头:“话虽如此没错——”
岂料,赵老竟然插嘴说:“师兄,我看师妹应该没有大碍,你就放宽心吧。”
秦老一阵惊讶,赵老何时开始帮着陆铭说话了。
话音刚落,云姥立刻开始了激烈反应:“呜呜呀呀!”
陆铭说道:“小心哦,下面可是万丈深渊。”
这句话立竿见影,云姥顷刻间一动不动,只剩下不时传来的哼哼声。
老实说,今天过得非常紧张,先与云姥交手,后追赶赵老,再治疗云姥。他们的神经如紧绷之弦,身处美景中却没心情欣赏。什么云蒙美景,都成了走马观花。现在骤然放松下来,不禁觉得赏心悦目。
“陆铭,你看这山峰形状好奇怪,好像——”刘丽颖指着插进深渊的山峰说道。
“一条西方翼龙的背。”陆铭补充道。
“是的。”
“肯定有什么说法吧。”陆铭与刘丽颖都看向秦老,毕竟秦老是云蒙人。
秦老双手背在后面,走到高台边缘,下临深渊,岿然不动,遥望山峰:“不错,这山峰名叫龙脊峰,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诶!龙脊峰这样的不祥之地竟然有仙川草!”赵老失声道。
陆铭挑了挑眉毛:“为何是不祥之地?”
赵老看了陆铭一眼,转头不语。
秦老咳嗦了一声,慢悠悠说:“当地村民有个世代流传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段时间,蒙山连续大规模下冰雹,庄稼坏了,树林倒了,有些人甚至惨死在冰雹之下。当时云蒙山人都到山洞中躲避冰雹。后来,有一巫人从天上引下一道白光,白光就化为龙脊峰。”
所有的传说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的开头,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从“巫人”这个称谓判断,这个故事应该很是久远。大体来说,巫人、方士、道士是一脉相传的职业体系。方士迟至周朝就有,巫人在夏商两代就有。
“莫非那冰雹是一条冰龙造成的?”陆铭好奇地问,对龙脊峰兴趣更加浓厚。
秦老摇摇头:“故事里没有提及白光是什么。不过,龙脊峰确实湿度较大、气温偏低。后来,有些气候学家与地理学家来研究龙脊峰,发现是独特的地理特征造成了特异的气温与湿度。”
两人再次看向龙脊峰,这山峰如匕首嵌入深渊中,两侧都是云雾缭绕,好像被云海环绕的孤岛,自然湿度很大。至于气温较低,大概和深渊造成的独特气流有关吧。
“当然,这只是山村老头老太太哄小孩的故事,你们别当真就行。”秦老叹息了一声,回头去看云姥。
陆铭点头,现在是科技发达昌明的二十一世纪,自然没人去相信这老掉牙的传说。反倒是赵老,却一脸严肃地看着龙脊峰,煞有介事。
“好了!我们出发吧!”秦老喊道,现在夕阳完全被云海吞没,四周只是朦朦胧胧一片。
不过一行人也不是毫无准备,多亏赵老多年来的经营,云蒙观里可配备了许多先进的夜间照明设备。赵老希望能把云蒙观打造成一天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业会所。
接下来都是下坡路,青山白石倒是轻松许多,担架上的云姥大概因为累了,竟然呼呼睡去。
下坡后,众人仰望,前方就是龙脊峰。如果说龙脊峰是一条恶龙,那么他们正站在恶龙的尾巴上。
据秦老所说,仙川草就处于龙头。龙头位于云海中央,深渊风口,湿气大的难以想象。专门用来排毒的仙川草和人参、灵芝一样,都是喜阴植物。那里果然是绝佳的场所。
陆铭怀疑道:“确定那里有仙川草?龙脊峰这么明显的地方,赵老怎么可能没清理过?”
秦老疑惑道:“赵老清理什么?”
于是陆铭将赵老发动山民扫荡仙川草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老脸都快气歪了:“师弟,仙川草是害虫的食物?”
赵老支支吾吾道:“师兄,山民没文化,我没必要告诉他们真正理由。”
秦老冷冷道:“那什么是真正理由?”
“我……我为了防止其他人偷草,比如那些孽徒。”赵老似乎临时编造了一个理由。
可秦老却一脸不信的样子,袖袍冷挥,径直爬山去了。
陆铭笑着对赵老做了一个鬼脸,赵老气得脸色发青。
果然如秦老所说,走到龙脊峰后,四周变得凉滋滋的。现在两侧都是真正的深渊,幸亏过了所谓的龙尾部分后,龙脊区域比较宽广。
走着走着,他们头发、眉毛上都布满了亮晶晶的水花。衣服也都变得无比潮湿。
最凶险的就是龙颈,最宽的地方不过几米。
秦老担心地看着青山白石:“你们能行吗?”
两人则抬着云姥,齐声道:“不行!”
陆铭道:“闭上眼睛。”
两人要死的心都有了,闭上眼睛,还不得直接滚下深渊?
“你们就闭上,我和小颖在你们的一左一右监督。”
两人这才战战兢兢地闭上眼睛,果然陆铭和刘丽颖分别在两人左右扶着他们。
其实刘丽颖也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只不过因为陆铭一直伸出手臂牵着她的手,她才敢如此冒险。
一行人到了龙头,前方几米远就是悬崖。
众人一脸懵逼道:“仙川草在哪里?”
秦老慢慢走到悬崖边缘,低头看去:“仙川草在下面。”
青山白石猛地扔下了担架,抓住头发道:“诶!难道我们要去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