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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从来没拿正眼瞧过我。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可是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是一直喜欢你的！你缺钱，尽管找我要啊！多了我拿不出来，一万两万还是没问题的！你，你怎么会去拍裸照？你…………”
看着张强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可袁周却站了起来，摇着头说：“妹子，我比你大几岁。你这个事儿，我从头到尾的听了一遍。知道上进是好事，可是你得能够分辨是非啊！咱们先不说高利贷的事儿，你的做那个什么微商，那不就是传销吗？TNT！呵呵，TNT是嘛？TNT是他妈炸药！光看这个名字也知道这是骗人的啊！”
“困难只是暂时的！林老大在群里说了，他已经向竞争对手提起了诉讼。这场官司打赢之后，林老大会补偿每一个人的损失！”程舒雅像一只好斗的小博美，强硬的反驳着袁周的观点。
“执迷不悟！”袁周站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说。“你拍的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姑娘，你今年有多大？22还是23？你有没有想过，你拍摄了那些照片，会给你的人生留下一个永远抹不去的污点！你说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我…………”程舒雅语塞了。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她就不会出现在李令月的律师事务所了。
“说够了没有？你们俩给我滚出去！”看着眼圈红红的程舒雅，李令月冲着袁周和张强说道。
“我这不就是说了点实话吗？我今天不说，迟早也有人说。妹子，我要是说错了，你千万别介意啊！话糙理不糙，你现在想想，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啊！”袁周喋喋不休的说着。
“滚！”李令月拿起手中的笔记本冲着袁周扔了过去。袁周一看不好，拉着张强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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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了袁周和张强，李令月站起身来，把玻璃门锁上。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李令月无力的叹了口气。这个姑娘实在是太单纯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那个什么TNT微商，是典型的网络传销。利用人们一夜暴富的心里，拉取人头，赚的就是所谓的升级金牌代理商的钱。这笔钱肯定是打了水漂，再也要也要不回来了。但更致命的是，为了升级金牌代理商，这个姑娘居然去借了高利贷，而且还拍了裸照！
李令月为程舒雅倒了一杯水，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面前，说：“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了，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拍裸照？”
看着身前冒着热气的水杯，程舒雅轻轻地道了声谢，开口说：“我在轻贷宝平台上贷款的时候，对方提出来说我的贷款金额太大，支付宝的信用额度不足以让我贷出一万块钱的现金。要想贷出一万块钱来，只能用其他的东西做抵押。”
程舒雅喝了口水，有些紧张的说：“我问他要什么东西做抵押，对方说要我拍摄几张裸体的照片。我当时就想回绝他，可对方又说，这些照片只是上传到双方都设有密码的网络硬盘当中，必须要双方同时输入密码，才能够查看这些照片。缺少任何一方的密码，这些照片都无法查看。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只要我能够按期还钱，根本不用担心这些照片的安全问题。”
“你就这样拍了照片，传到了网络硬盘上？”虽然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李令月还是像确认一下。
程舒雅点了点头，说：“我当时觉得肯定能按时还钱，所以…………”
“哎…………”李令月摇了摇头，继续说：“一共拍了多少张？能够看清楚是你本人吗？”
“一共拍了二十多张。这些照片必须要正面照，还有几张必须手持身份证拍摄。所以…………”
李令月想了一下，说：“按照你借钱的时间算来，现在已经超过了还钱的期限了吧？对方是怎么说的？”
“前天，我接到了一个叫大鹏的人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我从轻贷宝平台上借的钱，都是他的钱。我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还钱，现在连本带利一共欠他30万！他跟我说，给我两条路，一是连本带利马上还清，再有就是每个月还一万块钱的利息。本金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还。否则的话，他就把我的这些裸照发给老师和我父母。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四处借钱，先还上利息。可是，我借了半天也没能凑够一万块钱的利息…………”说着说着，程舒雅的眼泪掉了下来。
李令月递给她两张抽纸，开口说：“这个大鹏是谁？你见过他吗？”
程舒雅点了点头，说：“见过一次，就在昨天。昨天是归还利息的最后一天，我没有凑够钱，只能先给他打去了5000块钱。这个大鹏接到我的钱后，直接打电话找我，说要找我出来聊聊。他还说，要是我不答应出来，他就马上把照片发给我父母。我害怕我爸妈知道这件事，就跟他约在学校门口见面。”
“这个大鹏三十多岁，剃着光头，个子很高，开着一辆牧马人，看上去挺凶的。见面之后，他跟我说，要是我实在还不起钱，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可以给我联系一些客户，让我陪那些客户去，去……去睡觉！什么时候还清了钱，什么时候为止。”
“你没有答应他吧！”李令月有些惊慌的问道。看得出来，程舒雅这个姑娘没什么社会经验，如果他真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那可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
程舒雅连忙说：“没有！我没有答应！我只是跟他说让他宽限几天，我再去想想办法。可那个大鹏说了，再给我三天的时间，到时候我要么还钱，要么就陪客户去睡觉。否则的话，他就把我的那些裸照贴满整个学校！”
“你别害怕！把那个大鹏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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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和程舒雅坐在事务所里谈论着案情，袁周和张强则蹲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虽然已经进入了三月，但夜晚的海河市还是把人冻得瑟瑟发抖。来来往往的路人用怪异的眼光盯着这两个奇怪的人，脸上露出的都是警惕的神色。
袁周笑了笑，从门口站了起来，说：“别从这蹲着了，一会儿别再有人报警，把咱俩当小偷逮起来！对了，你吃饭了吗？”
张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们俩正打算吃法国大餐呢。在西餐厅里听她说出了这种事，哪还有心思吃饭，带着她直接到李姐这求援来了。袁哥，你也没吃呢吧？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袁周笑着摆了摆手，说：“算了吧，我能让你一个学生请客？还是我请你吧…………”袁周向四周看了看，街道的对面新开了一家烧烤，一个高鼻深目的西域人正在烧烤炉子前大声的吆喝着。空气中传来了羊肉被炭火炙烤发出的特出香气，袁周冲着张强说：“羊肉吃不吃？这家烧烤看起来不错，我今天早晨看见他们新杀的羊。”
“吃，天上飞的除了飞机，水里游的除了军舰，其他的东西我都吃！咱们就吃羊肉串去！”说着，张强也来了精神，拉着袁周向街道对面走去。
“老板，吃什么？正宗的西域烤肉，大盘鸡，拉条子，…………”正在烤着肉串的老板留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头上戴着一顶白花黑底的巴旦木花帽。他的汉语说的不错，看起来应该是上过几年学。
袁周笑了笑，冲他说：“按赛俩目阿来枯姆！”
老板楞了一下，立刻丢下了手中的烤串，对袁周说：“我耳来枯闷赛俩目！”说着，他热情的拉着袁周的手，说：“兄弟，随便坐！你想吃啥，我请客…………”
袁周赶紧说：“别客气，我不是教民，我只是在西域待过一段时间。你做的是生意，哪能不给钱？”
“那不行！我说了请客，就一定要请客！热娜，先去拿两杯酸奶招呼朋友…………”正说着，烧烤炉上传来一阵焦糊的味道，老板赶紧跑了过去，把炉子上的肉串抓了起来。
房间里走出来一位穿着长袍的女人，把两瓶酸奶放在了袁周和张强的桌子上，冲着他们俩笑了笑，又走进了后面的厨房。
这位西域女人看上去二十多岁，头上戴着亮黄色的头巾，看上去有些神秘感。强子估计是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西域人，盯着人家的头巾看个不停。袁周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笑着说：“别他妈瞎看！这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哦，哦，知道了！”张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喝了口酸奶，低声问：“袁哥，刚才你和那个小胡子说的什么？我看你说完之后，他挺高兴的！”
袁周神秘的笑了笑，说：“怎么，你想知道？”
张强使劲的点了点头。他这个人对于一切神秘的东西都很感兴趣，袁周刚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话，这位西域来的烧烤店老板立刻就对他十分的热情。这该不会是什么咒语吧？
看着张强一脸好奇的模样，袁周笑着说：“就是普通的问好！我当兵的时候，在西域驻扎过一段时间。接触的人多了，自然就学会了几句。”
正说着，小胡子老板端着一个铁盘子走了过来。铁盘子里面，装着十几串用铁钎子串成的烤肉！正宗的西域烤肉和内地的羊肉串大不相同，巨大的肉块让人看上去垂涎欲滴，一串烤肉差不多有二两肉，饭量小的吃上一串几乎就饱了！
“呦，铁钎子串的！现在可不多见了！老板，你这不正宗啊！正宗的烤肉不是应该用红柳枝串成的吗？”袁周拿着一串烤肉，笑呵呵的和小胡子说。
小胡子显然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用脏兮兮的袍子擦了擦手，说：“红柳枝这里没有，等过几天，我让我的弟弟砍一些红柳枝，给我寄过来。到时候再请你吃正宗的红柳烤肉…………”
就在袁周和小胡子闲聊的时候，李令月的律师事务所门口，一辆白色的金杯海狮一个急刹车猛然停住。车门从里面拉开，十几个拿着棒球棍、大砍刀的混混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们抬眼看了一下律师事务所的招牌，二话不说冲着玻璃门一阵猛砸！
“我操！”坐在烧烤店里的袁周正好看了个满眼，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放下手中的肉串，就像是一阵风一般，猛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