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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3
我娘子认识我时十八岁美丽青春花样年华，据说是四十五团子弟中学一朵校花。后来分配当小学一、二年级班主任。她一口普通话极为标准，声音脆脆甜甜，象百灵鸟在歌唱，象金珠落银盘，说话象唱歌，听说过：“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句话吗？这就是。
她敎一，二年级语文课基本以汉语拼音为主。孩子们非常喜欢听她讲课。课余和孩子们拍皮球、跳橡皮绳，完全象个大小孩。一到晚笑呀跳呀，世界上的快乐她包下了。
自从那天打开水以后，她变为沉默寡言。菊花有心思了，那高大英俊小伙子的形象时刻在脑海里浮现总是赶不走。吃饭想走路想，刚给人说两句那个人又浮现，最后上课想，下课也想。后来菊花妹对我说，当时她怀疑得了经神病。而且特别盼望赶快到中午，好去打开水。
时时刻刻想看到那赶不走的坏影子，上课时老注意窗外那人会不会从门口走过，这世界上除了那小伙子外，一切都不重要，又想见到又怕见到。如果见到他，被他猜测出一个大姑娘在想他，那不得了！最幸福就是看俊伟小伙子给自己打开水——那打的不是开水，是蜂蜜。这下菊花妹妹心醉了。原来，菊花妹妹也是一见鈡情——得了相思病。突然有一天那人跟她说裤子破了要叫她补一下。＜后来才知道这是奸计＞她细心地补好裤子。
这是那人一条球裤贴身穿戴。一想到“贴身”“ 内裤”心一阵狂热，抱在怀抱久久不得放松。幻梦中想象抱住了那个人……啊呀难为情！怎么会去想人家一个大男子？人家又没有说爱我。那人那么高大英俊，我那么渺小配不上呵！菊花姑娘只爱过一个男人，那就是亲爱的爸爸。老娘倒是挑过几个人，老娘是南方人，给女儿找个南方人，将来好回南方。当年南方支边青年多时女儿还小，现在女儿大了支边青年好些的早已成家立业。剩下的就是歪瓜裂栆。老娘只要南方人就是唯一条件。哪怕鲜花插入牛粪中。牺牲女儿一个人换取全家返祖籍。
菊花姑娘可不依老娘，立志要找个如意郎君。这次这么高大英俊绍兴小伙子找女儿补裤子，得抓住不放。鹤立鸡群，上天有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欢喜。于是老太太创造条件提供方便促成早日成功，于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水到渠成。
菊花姑娘的心比蜜甜。那年代结婚谈恋爱，不讲条件。哪象现在有钱房有车必备条件，有钱老头她不嫁，没钱小伙她不爱。那时只要人好，不讲物质条件。我物质条件：一块板“床”，一床被子，一只脸盆，一只饭碗，一只吃饭叉子，其他就是换洗衣服，一双中巴公路穿过军鞋——这就是全部家当；一辆旧自行车，是唯一现代装备。
为了买一双人床单，菊妹和我去了一次县城——喀什地区麦盖提县。
在那毛泽东越穷越光荣的革命年代，大家一样穷，没有贫富差别没有什么房子、票子、车子 。也没有官二代富二代。有辆自行车就是最大家产。大部分人连自行车都买不起。这在现在年轻人都无法相信。但是到现在还有人怀念那越穷越光荣的毛时代，大喊毛泽东万岁。因为那年代没有贫富差别，没有偷盗(家徒四壁，没啥可偷的)，也没有不公(一样穷)。大姑娘找小伙子唯一条件就是身体好，象牛马一样能拉车，象驴一样能吃苦。那时提倡学鲁迅：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是血。全国人民都是牛，不知那么多牛奶和血谁喝走了？
到了刀郎之乡麦盖提县城，全县仅有三、四家象样些商店，一个是百貨商店，一个供销社，还有一个民族商店，东西少得可怜。转了半天没什么可买的，就买了条双人床单。走了百里路值吗？值！因为我的菊妹很幸福，坐在自行车后面笑——一路幸福地笑！
从本团第二连到县城，一百多里地从塔克喇玛干荒漠深处到县城，要经过多处沙漠荒地。沙漠行路极艰难，自行车骑一会就要下去推行，好一点路再骑上车。路再远再难行，不怕！这是条幸福路，路越远越好，哪怕到北京。下车推行也很美，贴着亲爱情哥哥身边行走好温暖，好舒心。
路不再遥远，因为心与心距离是那么贴近。道不再荒凉，那是康庄大道，菊妹愿跟情哥哥一直走下去。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妹妹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哪怕穷乡僻壤，哪怕穷困讨饭，情哥哥前面走，小妹妹跟后面；哪怕跟到天之角地之涯，天老地荒永不分离，菊妹愿跟情哥哥一直走下去；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妹妹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好酸好酸！
买条双人床单跑百多里地值得吗？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就是要在这荒漠领略感情之真滴，两人世界之美妙！一路上菊花妹妹跟我诉说她的情感，敞开姑娘秘密情怀，诉说相思之苦，表达追求爱情之坚定。还说这几天又要防洪了。“防洪”那是男人干的亊情，怎叫弱女子 抗击洪水？虽然每年都要“防洪”但是，不是这季节。我说：“怎能让你去防洪你又不会水，我会水我去！”菊妹笑得直不起腰：这是女人专利，我每月一次防红你替代不了。我从来没听说过防红防洪的。菊花妹妹就详细讲了女人生理秲征，我象听天书一样，头一次知道女人秘密。我问她每个女人都一样？她说不一样，小女孩和老太太就没有，以后我老了也没有了。我说不许你老！你要一直有下去。菊花妹妹沉思良久说：但愿！
我们从二连出发是星期六下班后，第二天星期天休息，晚上回来就可以。这时天黑了巳走了近一半路。顺着总干渠走听见水哗哗流的声音，我知道到喀喇玛水库了。
天已大黑。菊花妹妹根本不问天黑了晚上怎么办。到麦盖提县城还有五十多里，晚上走夜路倒不怕，但新疆大漠容易迷路。我就故意不说怎么办，菊花妹妹就是一路跟随毫不胆怯，她是绝对信任我，前面就算火坑也跟随一起跳。她如此坚定让我感动。
我就说到水库管理处去过夜吧！她说：随你便。实际上喀喇玛水管处有我们一道支边的同乡张云清，在警卫班工作，他未婚妻小苏温洲支青，在电话总机工作。
晚上，我和云清睡，菊妹和小苏睡。晚上听着水库哗哗水声，久久不能入睡。啊！她把一生交了我，连女人的秘密都告诉了我，还告诉我第一次“防洪”，看到流那么多血以为要死了，后来还是妈妈帮助处理干净，并告诉道理。呵！菊花妹妹那羞答答的菊花在我心底静悄悄地开。菊妹：你放心吧，哥哥一定让你一辈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