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护身符

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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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上了酒店,来到她的房间门前。她没马上打开门,她抱歉地对我笑:“不好意思,有点乱,不要笑哦。”她开了门,我跟在后面。

    进了房间,我很快注意到她床头摆满了书本。

    “随便坐,你要喝水还是喝果汁?”她走向冰箱。

    我走过去,拿起一本书。是本日文书,不过从上面的汉字看出,是学中文的书。还不止一本,下面好多本,还有一本笔记。

    我正想翻开笔记。

    却被夺过。

    夏衣把笔记抱在胸前,一副嗔怒的表情,“不要乱翻女生的日记!”她边说退到床边,看着一旁说:“对了!我忘了要给你东西!”她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件东西,裹在手里,一根红绳沿着手悬在半空。

    “特意为你带来的,还想着离开这里前,托人交给你。”她递给我。

    在她的掌心,是一个护身符。

    护身符,带着浓郁日本风的护身符放在她的手心上。颜色是紫色的,小巧扎成小袋子的形状。

    “给我的?”我问得很笨。

    “当然了,不然给谁?”她笑。

    “求的是什么?”

    “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我接过护身符,看着有点发呆。

    “不喜欢吗?”她小心地问。

    “很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

    “除了我家人外,从没人对我那么好过。”

    夏衣脸微微泛着红晕:“只是一个护身符……下次有机会再来,我再给你带特产吧。”

    “下次……”我回味这两个字。

    下次,还能像今天这样吗?也许,根本不会有下次。我几乎可以看见眼前的她变成家庭主妇的样子。

    “夏天的时候我会来的,我们还去那个车站,那个山谷,走那条吊桥。去吃海鲜面,去海边……”

    她突然停下,笑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没说话。

    “谢谢!”她说。

    一股伤感的气息向我逼来,甚至,难以呼吸

    我转过身,向门口走去。“有点晚了,我先走了。”我想逃离这里。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她跟在后面。

    声音很清淡,透着舒心的暖意。

    夏衣没有几天就回日本了,然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

    冬去春来。

    然后,是夏天。

    年初时候,我到一家金融公司上班。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初夏傍晚的天空,呈现许多层色彩。从天顶上依然蔚蓝的苍穹直至地平线,天际的色调慢慢暗下。天气也不再那么炎热,从海面吹来的海风,让即将入夜的城市清爽舒适了许多。

    夜晚的星空静谧,机场高速路上响彻着发动机引擎的疾驰声,路灯光耀的光晕不断在车窗前滑过。夜风吹拂在脸上,说不出的畅快感。

    我的心情却不那么畅快了。

    “为什么我要去接她?为什么要去那个女人?”在路上我不断重复地问自己。

    嘴上虽然那么说,我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开着老爸的车赶去机场。

    半小时前,我又给老妈打去电话,找借口编谎话,就是不想去接徐茜。结果把老妈逼火了,丢出一句:“你今晚要不去把徐茜接回来,你以后就准备搭公交上下班吧。”

    “我去,我去!”我马上答应。

    直接打中要害。

    谁叫车是老爸的,不是我的。唉!寄人车里,只能无奈任人宰割的命。

    我开车到了港湾机场,在停车场停好后,拨通了老妈给的徐茜手机号,响了几声,接通了。

    “喂?”电话里传来徐茜不耐烦的声音。

    “快到了,你在哪?”我说。

    “你?你来接我干嘛!”徐茜一听是我,语气变得很不客气。

    “我妈……还有你爸妈让我来接你,他们在打麻将。”

    “我不用你接,我自己回去。”徐茜冷冰冰地说。

    “哎呀,我都到了。你下飞机了吧?我在停车场,要不我到机场大厅门口等你?”

    “你不要过来!我自己会回去!!”徐茜说完便直接挂断电话。

    “喂?喂?”

    我继续拨通徐茜的手机,刚响了两下,又被她挂掉。

    我走下车,向机场大厅其中一个出口赶去。我知道徐茜她们空姐一般会从哪边出来,直接堵住她。管她高不高兴。

    搞不定她。那我就完了!

    连自己女朋友都搞不定,还算什么男人!

    我一路小跑过去,看了一下表。都过了8点,刚才她能接电话,说明她已经准备出来了。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她身边的环境有点吵,应该是在机场大厅里。

    我来到机场大厅出口,正好看见到里面走出来一队空姐,在旅客的人流中格外耀眼和瞩目。她们穿着海岸航空的制服,徐茜应该在里面。我睁大眼睛看着她们,找寻徐茜。

    这队空姐走在前面的几个又老又丑,不过后面几个就很漂亮了。

    只是往她们中间扫了一眼,就看见徐茜,我走过去拦在她面前:“徐茜!”

    徐茜穿空姐制服,化着淡妆,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全身上下透着淡淡典雅迷人的气质。无论什么时候,都如此让人着迷。

    前面的空姐们纷纷放慢脚步,好奇地看着我和徐茜俩人。

    “徐茜,跟我回家吧。”我想帮她拿拉杆箱

    “谁要你接!不是让你走了吗?”徐茜甩开我的手,冷冷地看着,“你这人怎么脸皮那么厚!”

    “好了,别闹,我错了行吗?我们回家吧。”我开始说软话,这是我最后的办法。

    以前徐茜只要对方被她欺负到服软认输,她才会高兴地收手。

    “你在干什么呀!”徐茜紧张地看着四周。

    “我说……”我这才发觉,周围不对劲。

    这时,站在徐茜身后的飞行员表情复杂地问:“徐茜,这是你男朋友吗?”眼神中带着失望和痛苦。一瞬间,他眼神里的故事我懂。

    徐茜正想张口说话,另一位长得蛮好看的空姐已经拉着她的胳膊,咬着她耳朵小声嘀咕起来。

    徐茜听了好,委屈地叫起来:“你胡说什么呀!我不认识他!”

    “小茜,我们走吧。有什么事先回去说。”我伸手拉过拉杆箱。

    “别碰我的东西!”徐茜抢回拉杆箱,气呼呼地看着我,“你还不快走!还赖在这干什么!”

    那位空姐笑容满面地指着徐茜。“哦!还说不是!喂,有男朋友又不是什么害羞事。”又看着我,问:“怎么称呼呀?”

    “我是——”我刚想说话。

    “喂!关你什么事呀!”徐茜打断了我说话。她急忙凑近我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想死啊!”

    “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不然……”我悄声说着,又看了看四周。

    “还说不是!你……”徐茜指着我,脸被气得红嘟嘟的。

    “喂,你们别再吵了。”一个像乘务长的空姐走过来。她一脸严肃地对徐茜说:“小徐,你男朋友来接你,你就跟她回去。有什么事你们回家再说,这里是公众场所,注意影响。”

    “我……她……”徐茜急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乘务长又看着我,不苟言笑地说:“赶快把你女朋友接回去吧。下次要接人,麻烦你们在电话里说好。谢谢。”

    最后在说“谢谢”的时候,她礼貌地微微一笑,不经意间投来凌厉的目光,就像是在无言地责骂。

    “是,是,我知道了。对不起”我随意道歉几句,就被徐茜拉走了。

    时间是去年冬。

    在双方家人的撮合下,我们试着交往,中间也发生了许多故事,却平淡,相比去年发生过的一切,的确很平淡。我不曾想过我们能在一起,我向她表白却被拒绝,再次见到她时脸上尽是尴尬。

    也许该感谢去年发生过的那些事,在生死之间游走过后,会让人不再面对感情时候,不会害怕和畏缩。

    最后,我们在一起了。只不过,徐茜不太想让她的同事知道我,因为,还是去年海岸航空大厦那件事。

    有一次,徐茜一位见过我的同事陆佳宜,曾经偷偷告诉她,在去年海岸航空大厦袭击事件里,看见我抱着夏衣。很不巧,又在街上看见我和夏衣在小巷里逛街吃吃喝喝。

    更糟糕的是,夏衣给我的护身符居然也被她找到了。

    我越是含糊,越是不承认,她越是怀疑。

    于是……冷战,不,热战,持续了很久。

    ……

    徐茜把我拉到机场停车场,见四周人少了,她转过身子指着我的鼻子问:“你什么意思?”

    “我妈让我来接你,他们知道我们吵架,两家人今天做了一桌好吃的等我们回去呢,你就配合下吧。”我说。

    “配合个屁!我现在要问问到底是不是他们叫你来的。”徐茜拿出手机就找电话。

    “那你打吧。”

    “你急什么,我现在正在打!”徐茜瞪了我一眼,拨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妈,你让陈卓来接我的吗?啊?是吗?哦……好吧……”

    徐茜打电话时候一副乖女儿的语气和表情,等电话打完后,她马上摆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看着我。

    我得意一笑:“怎么了?咱妈……跟你说了吧。”

    徐茜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几次张开又欲言又止,最好她走过我身边,脸也不回地轻声问:“车在哪。”

    “那边。”我忙指出方向。

    “回去再收拾你!今晚这笔帐我跟你算定了!”徐茜说完这句就像那边走去。

    徐茜一言不发地上了我的车。等我放好她的行李,回到驾驶座后,徐茜正闭着眼睛,像是睡着,又像是在想什么。

    但是在我看来,在暗淡的车内灯光下,她就像一幅古代画卷里悄悄入睡的美人儿。

    徐茜安静的睡相,还有飘来的淡淡香水味,让我感到舒适恬静。

    如果她平时能这样安静就好了。

    我上了车轻轻地关上车门,连扭动车钥匙发动引擎都是最小动作最小声,生怕打破这个美好的情景。

    徐茜真的是睡了,是累了。她在飞机上的工作一定很累,刚才还说要跟我算账。此时,大概早就在进入梦乡前扔到九霄云外。看来,空姐,也不算是个很轻松的职业。

    车子行驶在通往市区的机场高速路上,远处是霓虹璀璨的城市,在路两边是金黄色灯光的路灯,更往外一点是看不见的黑暗,反而是夜空显得清晰,看得清漂浮流动的浮云。

    眼前就像静止的画布。

    耳边传来徐茜的呢喃声,她娇嫩的身子在座椅上动了几下,她睁开朦胧的睡眼,轻轻地伸着懒腰。

    我小心地避开视线,怕让她看见。

    为什么会那么可爱,为什么我会有些痴迷呢。也许,任何男人见了,和我一样都会禁不住这样想吧。

    “到哪了?”徐茜问。

    “还在路上。”我说。

    “好慢。”

    “是你醒的快。”我笑了笑。

    “我真不想醒,免得多看你几眼我晚上做恶梦。”徐茜看着前方。

    “……”

    回到市区时候,此时夜空下的城市浸没在璀璨繁华灯火中,路灯不断在眼前晃过,一排排整齐地延伸向路的交叉口。红绿灯像一首缓慢的乐章,车流和人流要都随着它们变幻的色彩,变幻着自己的节奏。

    车窗边不断晃过的高楼大厦依然灯火通明,街道上的商铺人流攒动,马路上的车流闪着红色的尾灯,汇集成一条条红宝石般耀眼绚丽的河流,在城市里缓缓流动。

    “今天我在飞机上见到邱飞了,他冲我打招呼。”徐茜说。

    “他回来了?他有说他去哪吗?”

    “没有,他只告诉我,他会去找你。”

    “邱飞……”

    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年,自从海岸航空大厦袭击事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也没他一点消息。突然今天回来,还这么坐着飞机正大光明地回来,看来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

    我想起了夏衣,她现在在日本好吗?大概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也许,明年就当妈妈了吧。

    徐茜见我陷入沉思,冷哼一声。“在想着林夏衣吧。”

    “不是……”我摇摇头,徐茜也没再说话。去年夏天的时候,徐茜和夏衣还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