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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现在模样是一个十足的恶人。
表情阴险，满是狼顾狂狷之相，还舔了舔舌头，就像即将品味卓邀月的大恶人。
这也让卓不凡疯狂起来。
在他心中，姐姐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十四年前，雷帝纪安踏平半个华夏武道界，卓邀月的父母也皆在那一战中死去，可以说，姐弟俩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那时卓不凡就发誓，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姐姐卓邀月。
现在看到楚河这满脸恶人模样，卓不凡怎么可能会不疯狂……
“你敢，你敢动我姐姐一根汗毛，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杀死你，喝干你的血，吃干你的内脏，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卓不凡恨极说道。
这反倒让楚河为难了起来，很明显，玩笑开过了，如果在继续下去，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极端举动。
事实上卓不凡已经做了。
他已经超负荷开始运转体内真元，将‘凤舞术’发挥到极致，想要挣脱九曲断忧丝，可惜作为半步法宝，即便神境也不一定能挣脱，卓不凡还差得远些。
楚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同时淡淡的声音也响起来。“卓邀月，你如果在继续看戏，估计你的弟弟可就要开始自残了。”
“这可是我的弟弟，你还真是一点不留情面。”
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接着卓邀月便从外面走过来，面无表情，只是在看向弟弟时，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怜惜。
随后她又看向楚河，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放开，你真打算把我弟弟给捆起来呀。”
楚河耸了耸肩膀。
“明明是看戏，躲在暗中不出来，让你弟弟误会了，怎么我还变成了恶人……好好好，我这就给松开。”
话音刚落，九曲断忧丝便松开了，卓不凡也重新恢复了自由。
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神茫然，看了看姐姐卓邀月，又看了看楚河，声音中满含疑惑的问道：“姐姐，这人真是你朋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卓邀月面无表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们两个之前见过一面，朋友的话算不上，但说成是陌生人也不准确，总之……楚先生不会是我的敌人。”
楚河耸了耸肩膀。“你这么说，可让我太伤心了。”
卓不凡则看了看楚河，又看向自己的姐姐卓邀月，眼中忽然开始浮现出怒气。
随着卓邀月的出现，卓不凡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楚河并没有说谎，他确实是自己姐姐的朋友，而刚才姐姐其实也就在旁边，以一副看戏的姿态观望，这把自己当成猴子耍有什么区别。
“姐，她既然是你的朋友，刚才你为什么不出来，反而要在暗中冷眼旁观，看我出丑，你就这么开心吗？”
卓不凡吼道，这也是头一次这样对自己的姐姐。
楚河耸了耸肩膀，没有插话进去，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自己这个外人，如果贸贸然插手进去，反而有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卓邀月也是表情未变，依旧那副清冷模样。
面对卓不凡的质疑。
她并没有生气，相反微微一笑，道。“弟弟，我可是你姐姐，我怎么会有想要看你笑话的意思。”
对此卓不凡更生气了，冷声说道：“那你刚才不出来，反而藏在暗中，眼睁睁看着我在你的朋友手中败亡。”
“失败很可耻吗？”卓邀月忽然话锋一转。
这话出乎楚河与卓不凡的意料，两人都有些不解，这个清冷如月光的女子为何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卓邀月则依旧面无表情，继续说：“弟弟，你没有发现吗，你已经有些太过狂傲了，是，以二十岁之龄，成就武道化境宗师巅峰，这的确是傲人的成绩，可这些成就是你用努力与天赋得来的吗？不，那是父母以及家族前辈用生命成就我们的。”
卓不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而卓邀月的话还没有说完。
她继续道：
“可是弟弟，我却发现，你已经在赞美中迷失了，虽然每个人都说你是强者，是天才，是此世的英雄，是史上最年轻的武道宗师巅峰，可你真的是吗？”
卓不凡脸上开始浮现出不服气。
确实，自从出道，卓邀月与卓不凡这对姐弟，就以二十多岁之龄成就武道宗师巅峰，震惊当世武道界，备受强者们的追捧，誉为不世天才。
甚至有人断言。
卓家这对姐弟不仅能够突破神境，还极有可能一窥神境之上的领域。
而卓不凡也接受了这些观点，所以他虽然表面上看去没有什么，可在内心，却已经变得狂傲起来，根本瞧不起年轻一辈的武者。
“姐姐，我……”
卓不凡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卓邀月给打断了，她说道：“弟弟，今天我之所以没有出来，阻止‘楚先生’，就是想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千万别坐井观天，狂妄自大，那样只会自取灭亡。”
卓邀月的声音就如一把重锤，狠狠击打在了卓不凡的心头上。
卓不凡看向楚河，眼眸中忽然流露出震惊……
因为这时候他才发现，楚河并非那些修炼几十年实力恐怖的老怪物，而是和自己一样的年轻人，只是他更强，更恐怖，两者间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
“难，难道说，也有前辈为你醍醐灌顶吗？”卓不凡声音颤抖的问。
楚河摇了摇头。
“我可没有经受过醍醐灌顶，目前我所有的一切修为，都是靠自己得来的。”
楚河这个时候已经理解卓邀月的心思，知道对方是想要用自己，给弟弟卓不凡上一课，心中苦笑，但也没有太过于反感。
而这时卓不凡也像是难以接受般，有些撕心裂肺的低吼道：“不可能，如果你没有经受过醍醐灌顶，怎么可能凭借自己，就修炼到如此境界。”
楚河拍了拍卓不凡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个世界很大，有些事情，不是你以为不可能，就不会存在的。”
接着楚河又将目光转向卓邀月，露出微笑，并发出邀请。“卓小姐，你看，我这教科书也已经当过了，作为费用，可以陪我散散心吗？”
卓邀月笑了，虽然表情依旧清冷，却也美的不可方物。
她点了点头。
粉唇角流露出笑意来。
“自然可以，你这次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接着两人便离开了房间，在原处，只留下卓不凡瘫软在地上，呆若木鸡，仿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一般。
……
天下第一楼紧邻西湖，依山傍湖，是处绝佳的风景区。
虽然以至深夜，却并没有让西湖东区的风景显得暗淡，正好相反，月光与星辉流转在西湖的水平面上，反倒让此地显得更加美幻了。
走出住处，楚河与卓邀月并肩沿着西湖河畔前行。
轻风拂过脸颊，让两人都感觉到些许微量。
两人享受这宁静的时光很久，终于，楚河率先开口了。“卓小姐，这样打击你的弟弟，就不怕他心境受到影响吗？”
武道修行虽然没有心魔，可心境同样重要，若心境受损，那数年之内武道毫无进展也不无可能。
然而卓邀月却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自信。
她说：
“楚先生，你以为卓不凡是谁，他可是我的弟弟，你觉得他会走不出来吗？”
楚河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
其实他已经知道，卓不凡肯定会走出这一次的打击，因为在刚才离去前，楚河看到了他眼神中蕴含的情绪。
不是失落。
不是绝望。
更不是消沉。
而是不服输与想要超越更强者的决心。
内心有如此气魄，楚河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卓不凡绝对可以走出消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轻风拂过，这时卓邀月又说道：“楚先生，其实我该和您说一声对不起的，在没有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就贸然做出这样的事。”
“额，你说话能不冷冰冰的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欠你人情呢！”
楚河用有些吐槽的语气说。
卓邀月确实是一个如月光般清冷的女子，就连刚才的话语中，都透着淡漠与冷意，若是陌生人，估计会被吓一跳，还以为自己怎么遭厌呢。
卓邀月则耸了耸肩，控制脸部肌肉，勉强扯出一个很怪异的笑。
却又在下一瞬间松垮下来。
她说道：“很抱歉，楚先生，我用这样的说话方式已经习惯了，短时间内很难改过来，所以还请见谅。”
“算了，我感觉你这样更好。”
楚河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西湖东区的上游，夜色中的风有点冷，两人却没有回去的意思，相反依旧漫步前行，享受这宁静的时光。
这时楚河也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对了，功法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在金陵时。
楚河曾对她说过，要传授她无上真龙火王诀，只是却被对方给拒绝了。
如今旧事重提。
卓邀月停了，刚想要回答，却在这时像是发现了什么，表情忽然冷下来，含有淡淡杀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来。
“楚先生，看来今夜的客人不少呀，关于答复，或许我要事后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