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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磊没说什么，坐到另一台电脑前，开始联系周振华。
“我们其实可以通过别的办法去查黄丰标，没必要花20万买那些数据。”我试图说服老米。
老米没有被我打动，他说：“你应该知道，那些数据本身的价值，也有20万了。”
我想了想：“确实是值点儿钱，至于能不能值二十万……”我一边说，一边开始评估这些数据的价值。
“前段时间我有个朋友想买公司数据，我去找了个卖数据的，我朋友要买上海市一个区的所有汽修店的信息。这些信息对方开价是1500块。一个区，一个分类的公司就值1500。上海有多少个区？有多少种公司分类？北京呢？深圳呢？这些数据一定是值20万的。”老米跟我拨拉手指头算账。
我在脑子里粗略算了一下，觉得老米说的在理，但是……
“之前万能彭想卖机票，你不同意，我还以为你嫌卖数据麻烦。”我说。
老米笑了：“机票数据的买家太零散，我们要花太多的精力，这个是企业级的数据，完全不一样。我可以找到卖家，我想你也可以找到。就算我们自己卖，按省卖出去，一个省的数据即使只买一万，全国也可以卖30万。”
我觉得老米算这些的样子很有趣，便对老米说：“真的，我终于觉得你像个生意人了。”
“那个人的数据有没有可能是假的？”思瑶有些质疑。
“我们先买一点看看，随便买一点，数据真假一下就看出来了。”万能彭说。
坦白说，我并不担心数据有假，我相信一个能进入通天塔商城的卖家。
我和老米探讨了一下入侵白驼旅行网的可能，计划刚谈了几句，万能彭却忽然一脸愁苦的从电脑里抬起头：“我靠。”
“怎么了？有事？”老米脸上有些警惕的表情。
“这个周振华，他，他……”彭磊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看不了数据。”
老米一怔：“什么意思？”
“我告诉他，给他发的是mysql的数据文件，他问我什么是mySQL。我说是数据库，他说数据库他知道，我让他下载一个管理软件读数据，他给我发过来一个懵逼的表情。”万能彭好像很无奈。
“喔，是这样。”老米脸上轻松下来：“这很正常，不可能每个人都懂这个。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让他打开。”
“要通过微信教会他么？这事儿我肯定不干。”万能彭率先撇清责任。
“为什么要教会他呢？只需要有个人会就可以了。你不是有深圳大学的大学生兼职群么？找个大学生，给他几百块，让他去周振华的店铺，帮他把数据读出来。”老米迅速提供了解决方案。
我觉得老米这个主意不错：“对，买个美国的数据库，把数据传上去，让大学生直接下载软件连接就行了。”
“那大学生岂不是会读到里面的数据？”万能彭有点儿不放心。
“除非他能把上百G的数据背下来。”老米一脸的不以为然。
万能彭想了想，终于没再提出问题，去联系大学生去了。
而与此同时，我们跟贩售企业法人信息的卖家也进行了进一步的联系，老米直白的跟他说我们要一个叫黄丰标的人的数据，那边倒也爽快，直接把所有叫‘黄丰标’的法人都发了过来。在全国只有一家企业以这个名字为法人，是一家安徽的公司，身份证号码和我们找的那个黄丰标对得上。
于是，我们没有花钱，信息就已经拿到了。但是老米仍旧对这一锅数据有很浓厚的兴趣，经过一些交流，我们最终和卖家说定，用蓝鱼旅行网的数据折价五万，又侃价三万，最后说定以31个比特币的价格买下这些数据——差不多是十二万人民币。老米对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的结果是我们几个都同意把从周振华身上赚的这票抽出一部分，算作数据投资，先买下来再说。
说定这些后，我们开始查黄丰标的那家公司，这是一家影视公司，成立已经有六年，再查下去，发现这家公司注册蚌埠市郊区的一个偏僻地址，连官方网站都没有，却能搜到一些由这家公司出品的影视剧。但单从名字上来看，没有任何著名作品——至少我们几个都没有听说过。这些影视剧多半都只是一些项目公示的信息，比如政府网站公布的影视项目立项、文化许可证号之类的信息。还能搜到零星的新闻，但全网都找不到拍摄成品。
不过这一系列搜索并不是没有意义的，比如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陆离。
这个名字出现在一部网络电影的导演之中。而黄丰标的公司是制片方。
再搜这部网络电影，只有三条新闻，一年前的两条开机新闻和相隔不到二十天的杀青新闻，配了一张长枪短炮的图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肯定有问题。黄丰标是公司董事，他投资拍片，他和导演应该认识，为什么要去拍卖行买陆离做的这条裤衩？”万能彭首先提出质疑。
“就算是买，为什么非要通过深圳的拍卖行？安徽有许多拍卖行。”我也觉得不对。
“一部电影20天就拍完了，你们不觉得太短了么？”思瑶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不一定，要是拍A片，一天就够了。”万能彭脱口而出。
“这个黄丰标一定有故事，我们倒是可以查查。”老米又来了兴趣。
我真是受不了老米，好像什么东西都容易让他产生查下去的冲动……
更要命的是，我一旦好奇起来，也会想着继续查下去。更大的问题是，偏偏我们有一些查信息的能力，我想这就是我们总是很忙的原因……
这些事情说定，时间又是十一点多了，楼下的网游推广活动已经散了，网吧走了不少人，留下一地垃圾，几个网管正在收拾，我又看到一个陌生的网管面孔，话说老米开个网吧确实也是麻烦，网管这个职业流动性确实是大了一些，主要是他们的职业技能比较单一，电脑出了问题，除了重启和换机器，很少能提出别的解决方案。
我忽然想起今天不是周末，王雅轩没有夜班，这念头刚冒出来，我已经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