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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了，老司机？”——我刚上四楼，就听思瑶用她那独特的沙哑嗓音问我。
我觉得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喔……翻车了。”
“你就该从后门进来。”彭磊跟我说。
“没用的，这事早晚都得暴露。”
“你看，她俩还说话。”彭磊笑嘻嘻的指着监控。
这两个家伙真是的，真够幸灾乐祸。
“她俩这是在谈怎么分高低。徐妍说‘我要他左腿’，然后那丫头说‘我要他脑袋’。”思瑶怪声怪气的学着徐妍说话。
“那中间那条腿怎么办？”彭磊提出了他的问题。
“切开，一人一半。”思瑶说。
彭磊想了想：“那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
思瑶哈哈大笑，笑得直拍桌子：“万能哥，这种问题只有你才能问出来。”
这两个坑队友，这种时候，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如果老米在的话……喔，老米在的话，应该也会笑得很开心。老米好像特别喜欢把一些女孩往我身上推，然后乐此不彼。
“高迪哥哥，那你刚才，是选了那丫头，还是选了徐妍？”思瑶的‘高迪哥哥’叫得也怪声怪气，她平时只叫我高迪。因为徐妍叫我‘高迪哥哥’，所以她是故意学的。
“谁都没选，我跟她们说我是渣男，让她们离我远点儿。”我坐到座位上，点开了电脑。今天澳门那个项目要收第二笔钱，老米跟他们签的合同是442的，开始付四成、中间付四成，结束再付四成。这个项目功能比较庞大，我把项目包装了一下，把不重要的部分都报给了一家软件公司。现在进度完成了有80%，再过几天就可以收工了。
一个月来，每天都感觉很忙碌，今天搞定这些，我还要去一趟广州。这次是去办签证，因为米琪要让我跟她去美国。美国签证确实比较麻烦，各种证明材料就要准备一大堆，好在我跟Vanessa还有一炮之谊，我跟她说明了情况，说我有个好友的母亲，死在了美国，好友想去墓前凭吊。Vanessa帮我安排了红森的人，给我和米琪发了邀请函，我俩去的目的被写成了培训学习。而且Vanessa还帮我联系了美国那边的相关人员——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米琪的母亲埋在什么地方。 只有一些相当模糊的信息。Vanessa帮我联系了一个人，是政府人员，知道那些殡葬数据的查询方式。Vanessa对我说，去了美国，可以联系这个人，让他帮忙。
本来认为极其复杂的事情，她居然帮我解决了。中间唯一的插曲是，她问我米琪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说不是，是我那个朋友的女儿。Vanessa听了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我认为这是她的演技，她在演比较在乎我，但是我觉得她这一场没有演好。
“她俩还在说话，真的要把你分尸了，高迪葛格。”思瑶故意把‘哥哥’说成‘葛格’。
我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两人说了几句话，但是即使隔着屏幕，也觉得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友善。最后，王雅轩走了，离开了网吧，而徐妍又坐回了她的座位。而她的电脑还停留在吃鸡游戏的画面中。
忽然想起一个段子：有个女孩喜欢一个男孩，那个男孩玩王者荣耀。女孩也开始学，一个月后，女孩把男孩忘得一干二净。
玩游戏的女孩就是好，有信仰。我想。
手上还有一堆事，我没空想太多。于是我点开澳门那个项目的文件，开始着手做一些工作。
大概二十分钟过后，彭磊电话响起，他说他要去拿外卖。思瑶问他不是刚吃过饭么，彭磊理直气壮的说：“我都吃了快两个小时了好么！”
对这种场景，我已经习惯了。
我继续做手上的工作，直到把一个功能调通，这才得意松了松神经。随后我才意识到，彭磊还没回来。
“彭磊怎么还没上来？”我问思瑶。
思瑶想了想：“可能他掉饭盒里去了。”
我瞥了一眼监控，发现彭磊不在网吧的任何地方，徐妍也没了。我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头，倒退一下，发现彭磊原本拿着外卖要上楼，可是却被徐妍拦住，两人说了几句话，徐妍一个劲儿往外指。最后，彭磊放下外卖，跟着徐妍出去了。
“什么事情，能让彭磊放下想吃的外卖？”我嘟囔道。
“当然是更好吃的东西。”思瑶在一旁打趣道。
我觉得思瑶说的非常正确，于是给彭磊发了微信，很快彭磊跟我做了回复：“你女朋友正请我吃饭。”然后他还跟我强调，说那日本料理398一位。十分的好吃。这个家伙甚至还给我拍了一张照片。
唉……党国就是败在你们这群人手里！
——我忽然想起了蒋介石的这句台词。
我告诉彭磊，别乱说话。彭磊跟我说‘放心吧’。
可是我一点儿都不放心，这个家伙嘴也没个把门儿的，徐妍能说会道的，奉承几句，彭磊就找不到北，很容易就会把事情说出来。我盘算着，我们做的那些黑客事情之类，彭磊倒是不太可能跟徐妍说，因为说了徐妍也听不懂，而且徐妍在这个时间点，用脚趾头想，也是在问我的事情。
好吧，既然我已经决心做一个渣男，那么就让彭磊随便说好了。
我不想再想这件事情，于是投入到了项目之中。澳门这个项目其实有趣得很，研判一个人的收入，然后推测到底多少钱是这个人输的极限，虽说有一种负罪感，但是也有着乐趣。最后，我给这个项目定的标准是‘消失之前的下注的十分之一’。也就是死活，假设一个赌客，一共累计输掉20万，然后从赌场彻底消失。如果这个人再出现，我们就在他输掉18万的时候，安排人送他自助餐券或者免费客房。然后还规劝他来日方长，赌场永远都在，运气好了再来也不迟。
另一方面，对于完全陌生的赌客，我们会根据年龄、地域和资产状况来判断吧。在此之前，赌场事实上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购买了大量的客户数据。赌场买数据，是不问出处的。当一个人拿出自己的通行证、提供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开始办理会员卡的那一刻。赌场的数据库会立刻进行匹配，得到这个人的基本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