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敌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无错小说网 www.wucuo.org,最快更新天誓最新章节!

    “有劫匪!”

    就听李敢又说道:“霍兄,小弟先敬你一碗。”

    迷迷糊糊里不晓得睡了多久,屯骑军的惊呼声扰醒了骷髅头的好梦。

    交出霍去病,否则今夜必死一人,以后每日人数翻倍。

    “轰——”三条蛟龙感应到主人的意念,同时冲天而起,在屋顶下盘转躯体,化作一团激荡旋动的红云。

    “真不是你们干的?”李敢微微变色,看见高凡他们齐刷刷地摇头。

    如今的失败,看似偶然,其实早已埋下了必然的种子。

    经过这些天,他已经炼化了八块元功石,现在手心里握着的是第九块。

    两只碗“叮”地轻轻一碰,各自一饮而尽。霍去病提起酒坛,一边替李敢满上,一边说:“上回在十里杨也是李兄请客,霍某的人情债可是越欠越多了。”

    “住手!”李敢坐在马上,高声喝止正在围攻劫匪的部下:“放他们过来!”

    霍去病坐在墙角,抱着胳膊抬眼瞧向走入囚室的李敢。

    两条幼龙“呼”地涨大,达到了与盘绕在霍去病身上的那条云龙相同的长度。

    霍去病龇着牙胸有成竹地一笑,看见从门外走入的李敢,蓦地住口不言。

    “搞什么,我快被你哭死了!”霍去病终于受不了她源源不绝、滚滚而下的珠泪。

    元功石像冰块一样迅速熔化在他的手掌里,身体周围的红色光雾翻滚旋转,将他的身子托起到离地三尺的半空。

    但李敢仍然没有禁制霍去病的经脉,在轻描淡写地没收了那柄饮雪魔刀后,他吩咐手下将他投入了寿春的大牢。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霍去病有多想杀死李敢。而李敢对霍去病也已有过一次完全失败的刺杀,只怕此刻心中的痛恨也并不亚于自己的主人。

    “他很好,昨晚圣旨一到,他就伏罪自尽,彻底脱离了苦海。”

    “啪!”酒碗在霍去病手中碎成粉末,洒落下的粉末被关门时带起的冷风吹散。

    李敢却不紧不慢地盯着霍去病——他还在等,等对方作出反应。

    “霍兄,我一向很尊重你。”李敢走进院落,来到霍去病的囚车前说道:“但你的朋友为什么偏偏要和小弟玩些无聊花招?”

    “少跟本姑娘套近乎!”厉虹如面寒如霜:“李敢,你放不放人?”

    想到这里,骷髅头顿觉释然,张嘴打了个哈欠,也有了朦胧睡意。

    一股从元功石内散发出的清凉灵气,汩汩透入霍去病掌心的劳宫穴,经过大陵、内关、曲泽、天泉各处穴道,沿着手厥阴心包经缓缓向上攀升,最后直抵天池穴。

    “霍兄的好意令小弟铭感肺腑。”李敢在马上欠了欠身,说道:“不如我将你这三位朋友也一并带上,免得霍兄旅途寂寞,没人陪伴。”

    作为重犯,霍去病的手脚都被锁上了最粗号的镣铐。尽管只需要稍稍一运九阳龙罡就能脱身而出,他却始终安分地待在这间密不透风的牢房里。

    午后的官道上,车队突然停止了前进。一阵喊杀和兵器激撞的响鸣从前方传来。

    “当然,这不能怪你。”霍去病放下酒碗说:“设身处地,我也会这么干。”

    “那就多谢了。”霍去病打了个哈欠,竟不再理会面面相觑的厉虹如、高凡、鲁鹏三人,又开始呼呼大睡。

    “是我!”厉虹如打量着霍去病,坦白道:“小霍,我们要带你回定襄。”

    “霍兄客气了,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李敢放下食盒和酒坛,扭头冲门外喝斥道:“你们怎么搞的,为何不替霍将军安排一间干净的房间?难道不知道,他是我在长安城结交的故友么?”

    霍去病摇摇头说:“这也是拜友所赐嘛。不过李兄放心,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拖欠别人。李兄的深情厚谊,我一定会加倍补报。”

    在被关押的这些日子里,霍去病终于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心无旁骛地思索一些事,一些人。

    “小霍!”看到坐在囚车里的霍去病,高凡似乎大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风水神签几乎指到了李敢的鼻尖:“太卑鄙了,太无耻了!有没有人性啊?犯人也是人,怎么可以把他们虐待成这样?”

    “你们来干什么?”霍去病翻翻白眼,连一个谢字都懒得说。

    霍去病的身上也随之发散出雾蒙蒙的殷红色光晕,慢慢地将他的身躯完全笼罩。

    “霍兄,你的朋友来了。”他策马到囚车旁,嘿然道:“真够义气!”

    霍去病想起伍被那些云笼雾罩的箴言,摇了摇头,将鼎收入怀中。

    他从囚笼的铁条间伸出污黑的手指,替厉虹如抹去面颊上的泪水,忽然将声音压到最低:“告诉你吧,李敢最希望的事就是我逃跑。可是……你觉得我真的看起来很惨么?他们两个不知道,你总该能看出来我是装的吧!”

    “算了,这地方挺好,他们也是随便找一间让我先住下,再说,搬家挺麻烦。”霍去病朝李敢摆摆手。

    摒弃脑海里游荡的杂念,他盘腿在墙角坐下,双手一上一下把元功石合握在掌心,意念动处,一丝微亮的乳白色光芒从手掌的缝隙间溢出。

    “不过小弟的这三位朋友脾气不太好,可不像我能安分守己地待在车里。对了,那天在文毓阁刘陵郡主和我聊了不少,李兄有没有兴趣听听?”

    “砰!”厚重的牢门被人打开,一个声音在外面叫道:“霍去病,李校尉来看你了!”

    “霍兄和刘陵郡主之间的私话,小弟身为外人还是不听为妙。”李敢的眼睛也在收缩,如同迎上霍去病目光的一对利箭,微微一笑道:“霍兄的朋友既然不喜欢坐车,那当然不必待在车里,而且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离开。希望霍兄不要误解小弟的好意。”

    也是因祸得福,在这封闭的囚室里,霍去病反而可以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安静地修炼,进境远远超过平时。

    厉虹如用小勺子一口口将水喂入霍去病嘴里,泪珠情不自禁滴答淌落。

    继淮南王刘安自杀后,荼王后也服毒自尽。这一桩叛逆大案牵涉到的人足有数万之众,其中不乏列侯、两千石高官和被刘安父女招揽来的草莽豪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便如此轰轰烈烈而同时又悄声无息地死去。

    霍去病的身躯猛然发出剧烈的抖动,掌心中合握的那方元功石急遽缩小,冒出浓密的红烟,连他的口鼻中都有淡红的烟雾飘出。

    “我逃?我为什么逃?我往哪里逃?”霍去病哼哼道:“这种为难李校尉,阻碍人家升官发财的事情我可不能做,你们三个可别不知趣地毁人前程。”

    骷髅头躲在霍去病的袖兜里,被两人这番心平气和的倾心交谈弄呆了。

    “你居然主动承认了。”霍去病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当对李兄刮目相看。”

    “你们三个对李校尉客气一点儿,人家可是钦差大人。”霍去病忽然慢悠悠地说话了:“打劫囚车,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霍去病周围的红雾徐徐消逝在黑暗的囚室里,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

    门外的狱卒被骂愣了,急忙欠身应道:“是、是,属下马上就去安排。”

    “欢迎光临。”霍去病指了指地上:“不好意思,这儿条件有限,李兄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啪!”他放在地上的那只酒碗在背影消失在门外的一瞬,爆裂成粉。

    “有人来了!”骷髅头朝牢门望了一眼,飞快地飘入霍去病袖里藏起。

    “李兄百忙中不忘抽空来看我这个阶下囚,应该是带来了什么重要消息吧?”

    如果不是,他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我来是想告诉你,圣旨昨晚到了,包括你在内,本次淮南乱党一干要犯共二十一人,要押往长安受审。”

    “我把你关在这里,却每一天都在期盼,你会脱开镣铐杀出大牢。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霍兄却在此居之若素,稳如泰山,这份忍耐力李某自愧不如。”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厉虹如道:“别傻了,小霍。我们早打听清楚,所有押送回长安的钦犯,至少也是腰斩,你不逃,就是死路一条。”

    “哪个不长眼的笨贼,连屯骑军押送的钦犯也敢打劫?”

    “你的算术不错。”霍去病笑了笑说:“可惜世间事,一加一总不等于二。”

    “李兄果然善解人意……”霍去病的双眼似乎受不了阳光的照射,缓缓闭合成缝,像两根针般刺在李敢的脸上。

    骷髅头躲在他的袖兜里,心里特别奇怪,自己的主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安于天命。按照以往对他的认识,这位可是从来不肯吃亏的主啊!

    这三个家伙杀气腾腾,眼睛血红,一副随时准备和人玩命的架式。

    “酸枣你个熊!又是哪个王八蛋在打小霍的主意?”鲁鹏满脸煞气,白森森的牙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霍兄的话太见外了。等到秋后的那一天,小弟必定会亲赴刑场送行,再为你奉上一碗酒。”

    “难道这不是你们弄出来的花样?”李敢哼了声,将手里的一块绢布扔在囚车上。

    李敢穿了一身便服,右手拎着只食盒,左手提一坛老酒,宛如正在走亲访友。

    霍去病眼里的光闪了闪,将酒一饮而尽,嗤地一笑说:“也好,至少陛下不用再担负弑叔的恶名。”

    “啊?”厉虹如不由讶然,像看个怪物似地定定望住霍去病。

    从定襄到长安,从长安到淮南,所有的事情都显得一帆风顺。正是这一帆风顺令他的自信变成了自负,以为真的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翻云覆雨,力挽狂澜。

    李敢向门外挥了下手,狱卒关上牢门,在外守候。

    李敢沉默片刻,说道:“霍兄,我很佩服你,现在还能笑得出。那天在树林中袭击霍兄的四个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是我的同门师侄,另外三个则是追随家父多年的部属。

    “哈哈,你小子终于知道被人虐待是什么滋味了吧?”鲁鹏咧开大嘴开心地笑了,那模样不由令人怀疑他到底是来救人,还是来幸灾乐祸的?

    “霍兄说笑了。”李敢道:“其实那天在文毓阁里,我真希望你能挥刀拒捕,给小弟一个剪除后患的理由。可你竟然弃刀自首,着实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快一个月了,脸上的胡子已长成杂草一般,可自己还是无从猜想这只火熠神鼎中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力量,如何才能开启它的封印?

    “哗——”四周的屯骑军齐齐举起弓弩对准厉虹如、高凡和鲁鹏,只等李敢一声令下便下手围捕。

    慢慢地,这丝乳白光芒照亮了牢房的墙角,光雾里升起一缕缕细长的红烟。

    “云龙三现,九阳龙罡第七层。”霍去病淡然回答,瞧了眼摊开的手掌:“真不容易啊,足足用了十五块甲等元功石,还差一点把自己给报销了。”

    霍去病仔细瞧了绢布许久,蓦地叹道:“我倒希望是他们干的。”

    “这、这是什么功法?”骷髅头望着缓缓睁开双眼的霍去病,好奇中不由自主地夹杂着一缕嫉妒。

    霍去病的视线从李敢身上慢慢转过,轻轻道:“也许,已经来了……”

    霍去病也是这些囚犯中的一员,初冬温煦的阳光脉脉洒照在他积满污垢的衣衫上,而他坐在囚车里似乎一直无精打采、恹恹欲睡。

    “李校尉,放了他!”厉虹如张开后羿神弓对准李敢,眼角的余光看见胡子茬又脏又黑的霍去病,手中的光箭恨不得立刻射出。

    “那我先谢了!”霍去病拿起酒碗道:“到了长安,霍某再回请李兄!”

    “厉姑娘,你是清微宗铁冠真人的关门女弟子吧?我在三年前曾有幸拜访峨嵋,蒙他老人家亲自接见指点迷津。”李敢微笑说:“你这样用后羿神箭指着我,恐怕有伤咱们两家师门的交谊。”

    “可以换个新鲜点的问题吗,你不觉得我的耳朵已经开始长茧?”霍去病仰面朝天倒在脏草上,跷着二郎腿,掌心里轻轻转动着火熠神鼎。

    难道他果真要老老实实地坐着辆囚车被人押回长安,然后陪世子刘迁等人一齐砍头?

    仿佛,霍去病全身的九阳龙罡连带从元功石内攫取的大量灵气,都被那两条新生的幼龙毫不留情地吞噬,火红色的龙身慢慢膨胀,从他的眼底喷薄而出。

    “他们都死在了你的手里——还有李某的师兄,在文毓阁中也被霍兄用刀废去了一条胳膊。你让小弟很难向恩师和家父交代啊,霍兄!”

    “霍兄是淮南王府的禁卫军统领,刀法卓绝智谋超群。小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霍去病左手一翻,又将两条元功石扣入掌心。刚一接触到他的劳宫穴,这两块元功石顿时“嘶嘶”冒烟,一圈圈地小了下去。

    “有人陪着,黄泉路上我也不寂寞呀。”霍去病问道:“淮南王还好么?”

    “呼——”像是挣脱了所有的束缚,两条已生长到超过半尺的幼龙跃出霍去病的双眸,爆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

    闭塞的囚室里激荡咆哮着旁薄雄浑的热浪,令骷髅头有种置身在火炉中的错觉。

    高凡和鲁鹏则像两尊恶神守在旁边,面色不善地盯着周围的屯骑军。

    潮湿阴暗的牢房里没有窗,地上稀稀拉拉地散落着些肮脏的枯草。

    “啪、啪!”不过须臾,两条元功石又被消耗殆尽,在霍去病的手掌中粉身碎骨。霍去病不假思索地取出身上的最后四块元功石,低低喝了声:“咄!”

    “这不是我们的东西!”厉虹如忿然道:“李敢,你想诬陷我们?”

    “这是什么?”不同于以往,骷髅头惊讶地发现在霍去病微微阖起的双眼中,燃烧起两簇奇异的红色光苗,“劈啪”地轻轻发出清脆的响声,形如两条即将破茧而出的幼龙。

    骷髅头透过霍去病低垂的袖口,向外面偷偷张望。

    又过了几天,二十一名包括刘迁在内的钦定要犯,在李敢所率的五百名屯骑军押送下离开寿春,北归长安。

    对于被押往长安的要犯来说,在未来的日子里或许有更加残忍严酷的刑罚在等待着他们。寿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们此行的起点;而终点,是死亡。

    霍去病的脸上笑容犹在,一扬脸,将酒饮尽,“砰”地一响牢房的大门重重关起。

    借着月光照明,众人看清了绢布上歪歪扭扭的二十一个血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敢微微一笑,举碗道:“霍兄的夸奖,小弟必定铭记在心。喝了这一碗,我便告辞了。从寿春到长安,山高水长,小弟定当尽心竭力照顾好霍兄。”

    “李兄何必谦虚?”霍去病微笑道:“假如是你关在这里面,我相信你做得会比小弟更加出色。譬如装疯卖傻、满地打滚、口吞屎尿——这些事原本就是李兄的擅长。”

    这是一种蕴含着神奇灵气的仙石,哪怕最普通的一枚都抵得上常人三年的打坐炼气。而如果将一条甲等元功石内的灵力完全吸纳,足够抵得上等闲十年的功力。

    “我操心这么多干嘛?”他忽然想通了:“假如这小子真的完蛋了,我岂不是重新恢复自由之身?凭借两星鬼王的实力,呼风唤雨干什么不行?”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有心思跟你玩花招了?”厉虹如回过神来,没好气地问道。

    霍去病的手仿似充血红得吓人,在小腹前变换一连串眼花撩乱的法印,最后十指交叉掌心朝上举向天空。

    “时过境迁,我做梦也想不到,这次请霍兄喝酒,居然会是在寿春,会是在大牢里。”

    过了大约小半刻的工夫,这团红云冉冉降落,隐没入霍去病的头顶心。

    他的目光停留在火熠神鼎的那道封印上。

    鲁鹏举起一双裂魂鬼斧,高喝道:“救你啊!都给老子闪开了!”便欲劈向囚车。

    “那会是谁?”李敢望向黑漆漆的夜空,冷笑说:“本校尉此次统领的屯骑军有五百多人,足够他杀上十天。想来,就来吧!”

    “叮!”两只酒碗又再轻轻一碰,李敢将酒喝干,站起身打开门走出牢房。

    “恭喜恭喜!”骷髅头拼命想在脸上堆起笑容,可龇牙咧嘴的样子反而更增几分恐怖。“身上多了两条龙,那您的功力岂不是骤然增强了两倍?”

    “主人!”骷髅头立刻意识到,问题一定出在了从霍去病眼底生出的那两条红色幼龙身上。但霍去病已听不到他的呼唤,手中的元功石转瞬被抽干,“啪”地爆裂成一蓬灰白色的粉末。

    李敢不是笨蛋,他很清楚,仅凭着一些镣铐、一间囚室,根本不可能锁住霍去病——如果他存心想越狱。

    他无法忘记刘陵死前流露出的那抹眼神,像一个诅咒萦绕在心头。

    “原来这两位,还都是笑里藏刀的高手。”骷髅头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车队在县城的驿馆宿夜。所有的囚车都被露天摆放在院子里,周围派有重兵看护。

    他拍开封泥,满上了两碗酒,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无论如何也得来一次,请霍兄喝一场酒,等到了长安,你的生死都要由天子裁断,小弟爱莫能助。”

    “主人?”骷髅头看着慢慢落回地面的霍去病,小声叫道。

    “主人。”骷髅头百无聊赖地在幽仄的牢房中来回晃悠:“有什么新发现?”

    前头的屯骑军缓缓闪出一条通道,就见厉虹如、高凡和鲁鹏冲了过来。

    李敢冷喝道:“慢!霍去病是朝廷要犯,你们三个想找死?”

    “霍兄别见怪,我早该来看你,可公务太多,实在抽不出身。”

    霍去病淡淡一笑,低垂着头,眼眸黯淡无光,什么也没说。

    “不必,一起干了吧。”霍去病悠悠道:“李兄送来的酒,想必一定是好酒。”

    一条暗红色的云龙从光雾中浮现,先是抹淡淡的影子,然后光泽渐亮,露出了威武昂然的龙首,四只龙爪攀爬在霍去病的身上,缓慢地上下游动。

    “我就猜是你……”霍去病的目光落在她红红的眼圈上,缓了缓语气道:“我没事,也不会有事。”

    而后,他的掌心里多出了一条小指长短的元功石。那天从大楚宝藏中离开时,他将三十块甲等元功石和三百块乙等元功石都带了出来。其中十块甲等元功石分给了伍被,而三百块乙等元功石则用以培育那支火龙骑。身上带着二十块,顺手又送给了骷髅头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