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教往事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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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恒心道:“看样子,他真是有事找我。只是生性孤傲,从不肯求人,来是来了,却不知应该如何向我开口。”当下打破沉默,旁敲侧击道:“司马神医,你可有见过厉问鼎?”

    “别紧张,是我!”墙角的座椅里响起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

    杨恒一愣道:“你骗他?”

    在玄沙佛塔里,他便见识过此老来无影去无踪的诡异功法,心下也不奇怪,起身开门道:“司马神医,你早啊。”

    杨恒抖开毛巾,擦洗脸庞道:“看见你,我的心情想好也好不起来。”

    南宫北斗摇头道:“他总能站在胜利者的一方,效忠的也永远只是教统。他不会忠于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他本人,所谓背叛也就无从谈起。”

    老者的身影像是道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屋中,慢条斯理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要么作个聪明人,放弃石颂霜。”

    他转过身在铜盆里打湿毛巾,正准备擦一把脸,双手却突然顿住,身子微微前倾,左脚急不可察觉地后撤半步,悄然踮起,随时可以向后反踢。

    南宫北斗又道:“他神秘兮兮地跟老子说,发现了天荒三经里的魔谕篇,却是落在一个极厉害的人物手里,要我帮着抢过来。老子也没多想,便跟他去了。”

    南宫北斗道:“明天你就回总舵,把那几个家伙悄悄抓起来,等我发落。”

    杨恒仔细辨别神秘老者的容貌,竟仍分不出他和白天所见的那个南宫北斗有丝毫的差异,惊讶莫名道:“老爷子,你才是如假包换的南宫教主,可怎会被关在……”

    杨恒心道:“南宫老爷子行事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加上一个在背地里搞阴谋的薄云天,可不是任谁都得忌惮三分?”

    他的脑海里一团乱麻,寻思道:“教主,大哥……那和厉问鼎在一起的南宫北斗又是谁?莫非,他才是真正的魔教教主?!”

    杨恒对南宫北斗的粗话早已见怪不怪,暗笑道:“他骂得痛快,办起事来更是干净利落,滴水不漏,这会儿不是又找上薄云天了么?”

    老者不以为忤,一转话题道:“令尊的事,恰巧老夫也知道不少。更巧的是,灭照宫里有老夫的内应,只消我一封手书,令尊三日之内便可重获自由。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当然,如果全天下的人都是大笨蛋,你他娘的也可以算是一个小笨蛋了!”南宫北斗听得两眼放光,说道:“你提的这四个问题,老夫是在创出这套掌法后三年慢慢地揣摩透彻的。”

    杨恒听他学着适才薄云天的语气说话,不由莞尔道:“你也说了,南宫北辰的野心更合他的胃口。为何您一露面,他又背叛南宫北辰倒向了你?”

    杨恒哼道:“你一掌将我杀了,岂不更便当?”

    他犹嫌说起来太费力,索性用手蘸上凉茶,在桌面上画起了真气运行图。

    “狗屁个盟约,那是老二干的好事,跟老子不相干!”神秘老者满不在乎地一摆手道:“这几年老夫不在,着实难为你了。可你这龟儿子的,也跟着老二干了不少事儿嘛!还真把个铁叶令折腾得风生水起,到处唬人。”

    他将背顶在了门上,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屋外响起明月神尼轻轻地一声叹息,而后便又寂寂无声,惟有夏虫啾鸣。

    南宫北斗一瞪眼道:“我不晓得吗?嘿嘿,老子还得多谢他。过了两天我又活过来了!小兄弟,你猜猜这是什么缘故?”

    南宫北斗两眼上翻,道:“这事你就不必管了,老子琢磨了三四年,回头你就知道了!”

    杨恒道:“那他为何不杀了南宫北辰为你报仇,自己来当这个教主?”

    老者摇头道:“你还有用,有大用!方才明月那老尼姑不是在劝你回山么?这正是你惟一的保命之道。只要你乖乖跟老尼姑回去,剃度出家做个真和尚,令尊三日后就能脱离苦海。事情就这么简单,而我也可以给你最好的担保。”

    杨恒点点头,慢悠悠地站起身拉开房门,说道:“请你出去吹会儿风。”

    杨恒愣了愣,心想司马病身为天荒八怪之一,又有毒功可恃,修为固然强悍,可当众挑战厉问鼎,岂非与找死无异?不由关切道:“莫非前辈已有制胜之法?”

    “当然,还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孪生兄弟!”南宫北斗道:“老子叫南宫北斗,他叫南宫北辰,自打出了娘胎,连老头子都分不清咱哥儿俩谁是谁。”

    薄云天想了想道:“霜儿的事,我需要给二哥一个答复。”

    “所以说,他是个怪物。有天大的野心,却从不想当一把手。”南宫北斗道:“因此老子也得留着他一这家伙有用,有大用啊!”

    杨恒微笑道:“敢情您老是个偏心眼。”

    直到三更天,南宫北斗方才讲解完毕,打了个哈欠道:“这是老夫黄山始信峰一战后,闭关十年自创出的绝活,你用它来保命,绰绰有余。”

    杨恒道:“或者光头,或者没头,这便是你给我的选择?”

    南宫北斗拊掌低笑道:“不错,老子天生就是个偏心眼儿。这事别说老二不晓得,连老子都是死过一回才明白的。当日正巧有队前往峨眉山听空照老和尚说法的僧侣经过,便把老子给救了。等我醒来时,已到了峨眉。”

    老者“嘿”地一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能救令尊,当然也能杀了他?”

    杨恒待薄云天走远,问道:“老爷子,他会不会出卖你?”

    南宫北斗笑道:“我可不得把老二的底摸清楚?他做了四年教主,屁股早粘在位子上了,好歹没白费工夫,八大长老里已经给老子拉过来六个。还有两位,一个被我宰了,一个人在外地,暂且不必提他。”

    说罢合上双目,双手以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收在小腹前,自顾自地运功入定。

    “青狐?”杨恒怔了怔,诧异道:“难不成是青天良?这老狐狸口口声声说要找仇家算账,怎会打伤厉青原?”

    南宫北斗道:“原先老子也以为他不敢,等着了这混蛋的道儿,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敢!”

    他放下茶壶,问道:“小兄弟,老夫教你的那三招掌法参悟得如何?”

    杨恒恍然道:“云岩宗阴差阳错,将您老当成了南宫北辰,送入玄沙佛塔囚禁。”

    杨恒猜到他的来意必与求药有关,说道:“听说厉青原被人打成重伤,厉问鼎的心情想来正自恶劣,你暂时不见他也好。”

    “可在至尊堡就不同了,正魔两道各门各派正为魔教和楼兰剑派结盟犯愁。老爷子这一出招,令得两派会盟横生变数,四大名门与灭照宫势必乐见其成。无形里强弱之势逆转,老爷子不必开口相求,便有了许多帮手。”

    薄云天早被他劈头盖脸骂惯了,说道:“大哥,原来你没死!”

    老者道:“可后天一早厉问鼎和南宫北斗就会一同向众多宾客宣布两人的婚讯。等石颂霜知道时,那也木已成舟无可翻悔。”

    南宫北斗嘿嘿一笑道:“老子那是在骗他。”

    南宫北斗斜着眼瞅了杨恒老半天,哼了声道:“可惜也不传!”大摇大摆坐上床榻,说道:“借你的地,老夫要歇会儿。”

    杨恒用心领会,举一反三,整整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把所有疑问豁然贯通,但觉不仅三招掌法的造诣更深了一层,连带对仙道的体悟亦获益匪浅。

    南宫北斗道:“我们打小一块儿拜师,一块儿进了正一教,又共用一个身份,就差没娶一个老婆了。但他的野心比老子大得多,一门心思要往上爬。沾他的光,老子顺风顺水混上了教主。可他还想搅乱正魔两道,乱中取利。老子这就不肯全依他了,私下里吵过几回,还差点翻脸。后来他一气走了,在外头混了几十年,有天突然悄悄回来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老者接着说道:“即使厉青原重伤,厉问鼎和南宫北斗也不打算让你白捡便宜。魔教和楼兰剑派的联盟势在必行,作为盟约关键保证之一,石颂霜无论如何都必须嫁给厉青原。因此,你命在旦夕。”

    薄云天点头道:“那是四年前的事,但我也不知二哥回来过。”

    杨恒轻笑道:“铁无翼——可不就无情无义么?”心中却疑惑道:“既然如此他又为何急于发动?是了,平日南宫北辰龟缩在魔教总坛,又有不少心腹死党拱卫,诛除不易。

    南宫北斗点点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娘的,老子也只好将错就错,冒充老二。要不然这伙儿秃驴知道老子的真实身份,那还不当个宝贝?”

    “可我却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老者道:“今日傍晚,厉青原在无忧林遇袭,被一头千年青狐打得只剩半条命,已无力和你争抢石颂霜。”

    “他怎么会告诉你?”南宫北斗嗤之以鼻道:“就这么着,老子遭了他的暗算,被一刀捅进后心。王八蛋龟孙子的,还是兄弟,居然管杀不管埋,就把老子丢在荒野里头自顾自走了。”

    南宫北斗说得兴起,竟将北斗七掌中的“怒撼摇光”、“覆手天璇”和“回光返照”这三招又传予了杨恒。加上原先所授,前前后后已教了六招,几乎把压箱底的绝学都掏了出来。

    杨恒一醒睁眼,听出是司马病的声音,再看榻上的南宫北斗早已没了踪影。

    就听薄云天问道:“大哥打算如何处置二哥?”

    南宫北斗嘿然笑道:“他为什么要揭穿?其实老二的野心,更合他的心意。你不了解薄老三,他是个怪物,什么兄弟情意,天理道义,在他眼里压根都是垃圾,他只为正一教而生,若为本教大业,要他弄死自己的亲爹都没问题。”

    杨恒晓得他此刻登门必定有事,于是将司马病让进屋中道:“司马神医,你何时到的至尊堡?”

    南宫北斗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喝了口,皱皱眉道:“娘的,也不装点酒。”

    司马病瞧了瞧尚未破晓的天色,丑陋的脸上逸出一丝笑容道:“的确早了点儿。”

    司马病并不关心厉青原的死活,说道:“后天,老夫便要当众挑战厉问鼎,以命搏药。他的心情越差,就越不会拒绝。”

    南宫北斗把眼一瞪道:“你小子少来得陇望蜀。那最后一招足足花了我六年。老子谁也不传,要带进棺材里去。”

    “没有。”司马病的双眉锁紧,说道:“老夫也不着急见他。”

    杨恒一听南宫北斗用了六年时间才创出最后一招,越加心痒难熬,摇摇头道:“那岂不可惜?”

    杨恒如梦初醒,咕哝道:“除非我是白痴,遇上这样的事谁能不傻眼?”

    杨恒也累了,便靠在椅子里闭目假寐,一边流转真气游走周天,一边揣摩回味南宫北斗传授的掌法。

    杨恒又惊又怒,情知这老者修为奇高,兼且来意不善,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敢情你是厉问鼎和南宫北斗的走狗!”

    杨恒微笑道:“那便让厉问鼎和南宫北辰多得意两天吧。”

    杨恒略略想明白了点儿,问道:“老爷子,那人是你的二弟?”

    老者嘿嘿一笑道:“我是从窗口进来的,敲门会惊动别人,对你我都不好。”

    薄云天点点头道:“小弟这就回去办妥。”见南宫北斗不再应声,欠身告辞。至始至终,都没有再问南宫北斗的下一步计划,乃至对楼兰会盟的决断。

    杨恒道:“可是他明知南宫北辰假冒您老窃据教主之位,却始终未有揭穿。”

    杨恒说道:“好几个月前有人也这般提议过。我劝你出去吹吹风,想点儿新鲜的法子,别总拾人牙慧。”

    南宫北斗颔首笑道:“你小子不笨,一点即透。要不是薄老三尽力相帮掩饰,那些长老、堂主什么的,又不是瞎子傻瓜,早该起疑心了。娘的,以薄老三的才智,怎会猜不到老子被老二给坑了?”

    杨恒推开了房门,屋里一片漆黑,黑得就像自己的前路,看不到一点方向。

    老者微觉愕然,问道:“你拒绝我的提议?”

    杨恒笑道:“只够用来保命的么?那七掌的最后一招叫什么?”

    正这时那人已走进屋里,拍拍杨恒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傻眼了?”

    杨恒醒悟道:“怪不得你开门见山就告诉薄云天八大长老的态度。”

    南宫北斗不置可否道:“除了你,教中还有谁晓得他是假货?”

    念及于此,他对南宫北斗的胆略不禁越发钦佩,问道:“你见过石姑娘了么?”

    一老一少相视大笑,只是怕惊动别人,千辛万苦地将笑声压得极低。杨恒缓缓收住笑意,又问道:“老爷子,那铁叶令是怎么回事?”

    薄云天已镇定下来,更知“小三儿”乃是往日南宫北斗私下对自己的称呼,即令那人也是不知,答道:“这是盟约的一部分。”

    “老爷子?”杨恒呆呆地瞧着面前之人,不是那玄沙佛塔里神秘老人却又是谁?再回头看向从座椅里弹起的那老者,委实难以相信此人竟是魔教大总管薄云天!

    杨恒目中精光一绽,刚要回答,却听门外有人说道:“你杀他,我就杀你!”

    杨恒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意,冷冷道:“有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她照料一下也是应该的。”

    “都是薄老三搞出的鬼名堂,收骨易容,戴上假眼珠,转眼就变成了狗屁令主。”南宫北斗不以为然道:“这些年他网罗了多少虾兵蟹将,连老子都不清楚,也懒得去管,怎么,你也收藏了他的烂叶子?”

    杨恒便将衡山的那段旧事说了出来,南宫北斗摇摇头道:“这个薄老三,总喜欢搞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弄得别人对他又怕又恨。”

    杨恒拧干毛巾,将它束集成棍攥在手心,慢慢地转回身形,说道:“你没敲门。”

    神秘老者摆摆手道:“这也是他娘的老二干的好事!”

    南宫北斗瞅了眼杨恒,不假思索道:“就说他答应,会盟一完便回峨眉山当和尚。”

    杨恒静静听着,心头骇然道:“若非南宫老爷子亲口说出,又有谁能想到祸起萧墙?那日他自言姓窦,却是取了姓名中的最后一个字。如今蛰伏重出,一场魔教内讧势不可免。只怕仙林各大门派亦无法置身事外。”

    司马病道:“昨天下午,我就住在离此不远的筑波馆。”话说完,他便紧紧闭起嘴巴不再言语,屋里一阵冷场。

    薄云天也已听明白了南宫北辰刺杀兄长,取而代之的原委,声色不动道:“二哥是想让别人把你当作他,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有谁关切他的下落。这样一来,他也能安安稳稳坐在本教的教主宝座上。”

    薄云天垂首沉吟须臾,开口道:“这事动静越小越好,如果能在外人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办妥,方为上策。”

    薄云天讶异道:“他怎么敢?”

    杨恒精神一振,说道:“正要向老爷子请教!”当下将几处在参悟中遇到的难题一一说出,叹道:“老爷子,我是不是很笨?”

    “卑鄙!”杨恒身子往上一抬,又坐定回去,目光炯炯凝视老者道:“你究竟是谁?”

    再想到两名楼兰剑派弟子和费拔鼎之死,他恍然大悟道:“一定是厉问鼎的先祖曾经大大得罪过青天良,老狐狸报仇来了。”

    “你?”老者霍然变色,从座椅里几是弹跳起身,满脸惊愕望向门口道:“教主?”

    杨恒渐渐懂了,说道:“所以当他发现真正的教主已经换人,又以为您必死无疑时,便索性默认了南宫北辰,以免引起魔教内乱,被仙林四柱和灭照宫趁虚而入,大伤元气。”

    薄云天道:“应该没有其它人。这几年二哥行事极是小心,绝少在人前露面,不过,教中确也有几个他的死党,必须加以控制。”

    神秘老者哈哈一声低笑,把门关上,往杨恒的椅子里一坐,跷起二郎腿道:“小三儿,让石丫头嫁给厉麻子的儿子,是你的鬼主意?”

    他的眼眶有点儿湿热,面部也因多日被易容物附着,有些发痒。

    薄云天怔然须臾,忽地向神秘老人躬身拜道:“大哥!”

    司马病望着满腹狐疑的杨恒,傲然一笑道:“只要他肯应战,必输无疑!”

    南宫北斗脸上的徐徐流露出一丝凝重,说道:“不会!”

    老者沉吟道:“原本还有第三条路的,就是将你直接交还云岩宗。但那样石颂霜恐怕不肯死心,所以只能委屈小兄弟当几年和尚。等她和厉青原成婚生子后,你要还俗也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门外有人唤道:“杨兄弟在不在?”

    南宫北斗道:“不急,眼下老二正寸步不离看着她,正方便老子行事。你和石丫头的事,等我解决完老二,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呸,老子活得好好的,少来咒我!”神秘老者指了指薄云天刚坐过的位子,对杨恒道:“小兄弟,咱们是患难之交,不用拘束,坐下来说话。”

    一道人影在门外闪现,哼了声道:“你娘的薄云天,果然晓得那龟儿子是假的!”

    杨恒道:“难怪他们对你的情形秘而不宣,是担心魔教攻山。可您出来以后,这些天又去了哪里?”

    门外的月光洒照进来,杨恒依稀看清薄云天一身紫袍,恍若自己在衡山初见他时的模样。但和白天所见的容貌打扮,端的判若两人。

    南宫北斗道:“咱们做人要厚道!就算斩立决,也得让人先吃饱才好上路。”

    他拽过杨恒在桌边坐下,点起蜡烛道:“来,咱们从第一个问题说起。”

    杨恒丢下毛巾,顺手拉了把椅子和老者面对面坐下,摇头道:“别跟我兜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猜,石颂霜现在正在干什么?”老者自问自答道:“她正在细心照料厉青原。在他伤势转稳之前,是不会回精舍的。”

    南宫北斗哼道:“不骗成吗?短短十多天的工夫,拿来串门子都不够,还得提防打草惊蛇,让老二有了戒备。故而我只找了三个长老,偏还出了个铁无翼!”

    薄云天一惊,南宫北斗已找过七大长老,自己竟毫不知情,笑道:“原来铁长老并非修炼时走火入魔而死。”

    南宫北斗不屑道:“他早走火入魔了,居然死心塌地要跟着老二混。明面上对老子恭恭敬敬,赌咒发誓,背地里却叫儿子去通风报讯。他娘的,老子眼里从不容沙子!他不仁,我不义,死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