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会盟之日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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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恒对周围投来的诧异眼光恍若未见,从容道:“不错!”

    站在近处的同伴躲闪不及,衣裳肌肤纷纷被血肉溅到,更有人吸入了浓绿臭气,顿时面色泛绿,接二连三地惨叫毙命。

    屋里顿时陷入冗长又尴尬的沉默中,石颂霜端着粥碗,略作迟疑终是徐徐坐下。

    石颂霜芳心剧震,就听石凤扬接着道:“我已将至尊堡里里外外搜过一遍,仍不见他的踪影。看来已是被人送出楼兰。”

    司马病已抱必死之心要激厉问鼎出手,焉会被他一言喝退?嘿嘿冷笑道:“你避而不战,可是怕了?也罢,只要厉掌门当众向我磕上三个响头,今日我便不再找你麻烦!”

    大殿里鸦雀无声,数百来宾的神情却大相径庭,既有微含冷笑冷眼旁观的,也有高皱眉头忧心忡忡的,还有些纯粹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而来,倒也显得轻松自若。

    石颂霜环顾一圈,果然没有发现薄云天的身影,料他定是带着杨恒早已离了至尊堡,心中焦急万分越发悔恨道:“我实不该离开杨恒这么久,要是他真被薄二叔害了,我、我……”却委实不敢继续想下去。

    盛霸禅却想得更深一层,暗暗道:“如果让杨恒娶了石凤扬的外孙女儿,等若灭照宫和魔教结成了姻亲。两个老魔百年之后,十有八九都会将大位传于这少年,届时魔道两大势力在他手中一统,哪里还有我仙林四柱的立锥之地?”

    厉青原宛若一尊石雕,保持着冰冷的沉默。

    杨惟俨朝石凤扬抱拳一礼,唇角露出一丝笑容道:“石兄,久违了。”

    这时候殿内毒雾渐散,近百名中了毒气的宾客被送入后殿急救,秩序逐渐恢复,南宫北斗望见石凤扬和石颂霜,心道:“老家伙终是来了!”向厉问鼎传音入密道:“厉兄,正事要紧!”

    厉问鼎越发确信司马病是来捣乱的,可当着这么多人面实不宜公然杀他,低哼道:“把他轰出去!”

    话音未落,突听大殿各处砰砰爆响,十余个正魔两道前来观礼的宾客竟似爆竹般应声炸裂,血肉模糊肢体横飞,更有一股股浓绿色的腐臭之气瞬间卷涌扩散开来。

    杨惟俨瞥过毒郎中道:“老夫已有三十多年没见过此人。”

    南宫北斗原本以为杨恒已被薄云天制住,乍见他步入大殿,亦自又惊又疑,悄然望向厉问鼎传音入密道:“得先将这小子解决了。”

    石风扬淡然道:“除了他还会有谁?据说是有人在精舍门口,假扮西门望劫走了杨恒,你该比我清楚,谁能有此本事。”

    药粥喂完,石颂霜又用热毛巾帮他洗过脸,端起空碗和铜盆道:“我走了。”

    那边西门望眨巴眼睛瞧着场内情形,也在寻思道:“没想到啊,杨兄弟居然这么吃香。嗯,有道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不正好证明了老子眼光不凡?”

    猛听九州岛殿外有人朗声说道:“不用了!”

    只是他素来拙于言辞,性情又怪癖孤傲,别说此刻没工夫解释,就是厉问鼎耐着性子来问,司马病也未必肯说。

    果然厉问鼎冷笑道:“杨兄晚来一步,南宫兄已将石姑娘许给了犬子。”

    厉问鼎知道杨惟俨乃不世枭雄,绝不至于当众撒谎,转目望向司马病道:“驼子,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殿里有认出石凤扬的,不由窃窃私语道:“这不是石剑圣么,他也来了?”

    石颂霜摇摇头,轻轻道:“你错了,他远比你不幸。”

    惟独南宫北斗巍然不动,那绿气涌到他的身前仿似遇见一堵无形壁垒,翻滚中分,远远绕开。

    厉问鼎脸上煞气迸现,听着宾客的惨嚎呻|吟不绝于耳,嘿然道:“杨惟俨,始信峰一战后,咱们已有六十年没有交手过,今日厉某正要领教高明!”

    想到这里,他镇定说道:“这是腐骨爆尸之毒,若是功力稍差,一个时辰内便会毒发不治。”从袖口里取出一只药瓶抛在厉问鼎脚边道:“将它磨碎,加入雀胆参、红益母、龙水舌,用沸水煮开即刻喝下。”

    厉青原摇摇头,这才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杨惟俨站立不动,说道:“有桩事我需先问过厉兄和南宫兄——杨恒哪里去了?”

    出了门却见厉夫人正候在外面。她不谙仙学,并未听见屋里两人的谈话,瞧见粥碗已空,面露喜慰之色道:“辛苦你了,霜儿。”

    这时丫鬟端进来一碗药粥,厉夫人接过道:“青原,你来喝几口吧。”

    石颂霜将银勺送到他的嘴边,说道:“我当你是朋友。”

    惟独司马病瞧出杨恒肌肤红光异常,心头一震道:“他竟已服下了龙卷丹!”

    厉青原的眼睛一睁,凝视石颂霜半晌,苍白的脸上忽地自嘲一笑道:“朋友!”却终于张开嘴将药粥喝了下去。

    厉问鼎点点头,瞧向杨惟俨道:“杨兄请入座!”

    林、莫二人走到厉问鼎与南宫北斗面前,单膝跪地托起漆盘。厉问鼎、南宫北斗各自从盘中取出金刀握在手中,步向金盆。

    石颂霜一喜,迎上前去道:“外公,你什么时候到的?”

    石凤扬冷然插口道:“南宫北斗是答应了,可老朽还没答应!”

    “他也不见了。”石凤扬道:“没想到南宫北斗变得这么厉害,也是老朽失算,咱们不必跟他兜圈子,跟我走,去九州岛殿直接向南宫北斗和厉问鼎要人!”

    厉问鼎几不可察觉地点点头,说道:“杨恒,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议比武招亲的事,不过犬子的伤势颇重,须得再等上三个月。”

    石颂霜闻听杨恒要向厉问鼎发起挑战,刚放下的一颗芳心又再悬起,传音入密道:“傻瓜,你这么做,岂不正中厉问鼎的下怀?”

    司马病眼看厉问鼎始终不愿应战,反命权抗鼎将自己逐出九州岛殿,苦心筹谋多日的计划行将落空,急怒之下狞声说道:“厉问鼎,你再不答应,我便将至尊堡变成一座无人敢住的空城!”

    杨惟俨缓缓说道:“老夫是替杨恒提亲来了!”

    石颂霜对石凤扬的脾气知之甚深,一听语气就晓得外公动了真怒,要和南宫北斗、厉问鼎面对面干一场,说道:“外公,我们还是先向义父问明白,或许他并不知情,全是厉问鼎和薄二叔一手所为。”

    权抗鼎走上前去,暗运魔气布满周身,峻声低喝道:“司马病,你想干什么?”

    忽然耳畔听见石凤扬的声音道:“丫头——”人已从墙角后缓步转出。

    厉问鼎身子摇了摇,望向出手解救司马病的金袍男子,怒哼道:“果然是你在背地里搞鬼!”

    杨恒听得石颂霜对自己的话语里满怀关切,心底又苦又甜道:“你哪里晓得我已没有几天可活,趁着还有三寸气在,就将未尽之事全都做个了断。”

    “莫如待寻回杨师侄后,由他与厉公子决一胜负,以定石姑娘的归属,如此比武招亲,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权抗鼎使了个眼色,从林拒鼎身后又步出两名楼兰剑派鼎字辈高手,对司马病隐隐形成夹击之势,声色俱厉道:“司马病,今日是本派与正一教会盟的大喜之日。你最好乖乖识趣,免得自讨苦吃。”

    杨惟俨不过是明知故问,闻言嘿然一笑道:“你们在找杨恒,这和猫寻老鼠有何两样?实不相瞒,此次老夫前来楼兰,正是要拜会南宫教主!”

    一言甫出,大殿里的嘈杂声忽然渐渐低了下去,无数双眼睛往这两人望来,却听杨惟俨漠然道:“你还是先找解药救人,老夫此来可不是为了和你干架。”

    一排楼兰剑派弟子和一排魔教教众从后堂鱼贯而出,走在最前面的分别是林拒鼎和魔教长老莫啸林。两人面容庄重,手捧黑色漆盘,上覆红布,底下隐隐露出一柄金光灿灿的短刀。

    石颂霜惊诧莫名道:“你说是义父?他怎么会这样做?”

    尽管什么也没多说,可瞎子也能听出来这少女早已心有所属,无不想道:“杨恒虽然露面,可南宫北斗和厉问鼎岂肯善罢甘休,一场龙争虎斗势不可免!”

    即使留在殿里的客人,亦俱都屏气运功,往墙角退避。

    厉问鼎大感意外,问道:“你……也要挑战老夫?”

    石颂霜暗叹一声,舀起一勺药粥道:“你喝完它,我就走。”

    厉问鼎一怔,抬手将药瓶凌空摄起,交予林拒鼎,惊疑不定道:“莫非此事果真与驼子无关,却又是谁在暗中捣鬼?”

    石颂霜将碗和铜盆交给丫鬟,说道:“夫人,我要回去歇息了。”

    厉问鼎的招法却是一气呵成,一抓落空后续招式连绵不绝,将司马病笼罩在方寸之间,目光瞥到林婉容更是嫉恨不已。

    话音落处,杨恒龙行虎步,迈入大殿。

    石凤扬和石颂霜步入殿内,就见正魔两道泾渭分明,一口歃血所用的金盆已摆放在大殿正中,外圈有八名楼兰剑派与魔教的高手守护。

    从厉问鼎的反应来看,无疑已将他列为第一嫌凶,放着宾客不救,也要先将自己控制住。

    弹指间九州岛殿里浓烟弥漫乱作一团,更有许多人顾不得规矩礼数,争先恐后往大殿外逃去。

    别看他身为天心池七院总监,在仙林正道威高望重,继明镜大师圆寂后,俨然已成四大名门的第一实权人物,奈何辈分压死人,石凤扬摆出同门师长的架式,他再是怨怒亦无法公然抗辩。

    那些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宾客,少说在五六天前就便已着道,腐毒渗入五脏六腑却不自知,直到有人在大殿里引爆灵媒,才同时发作。

    石颂霜花落谁家,不仅牵涉到魔教与楼兰剑派的盟约稳固与否,更关系到今后数十年的仙林大势。否则以这三魔一圣的身分,又岂会为了晚辈的婚事当众反目,甚而不惜大动干戈?

    念及于此沉脸说道:“司马病,你以为交出解药厉某便能饶你?”

    石颂霜深知杨惟俨与杨恒之间的恩怨,心中暗道:“他定是听了杨北楚的回报后,生出此念,企图釜底抽薪,破坏两家联盟。可这些我都不管,杨恒却去了哪里?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谁会在乎?”

    有晓得厉青原与石颂霜已有婚约的,更是预感到接下来好戏连台。

    石凤扬面色凝重并未回答,问道:“你可知杨恒已失踪了一天一夜?”

    正当两人在金盆前站定,要用金刀割破手指之际,殿外又来一人,寒声说道:“厉问鼎,我来给你贺喜了!”

    又念及自己所有的苦楚,父母所有的苦难,均都由他的无情冷酷而起,心绪翻腾更是不可自已。

    石凤扬唏嘘道:“宗师弟真是老而昏聩了,居然把天心池的俗务交给了这么一个混小子来打理,莫非老朽的师门,果真选不出一个光明磊落秉正耿直之人么?”

    南宫北斗道:“杨贤侄昨日遭人绑劫,至今下落不明,我们也在寻找。”

    “薄二叔?”石颂霜眸中寒光一闪道:“我这就去找他!”

    厉问鼎对这一切却是毫不理睬,长身而起掠向司马病,探出蒲扇般的大手摄向他的脖子道:“死驼子,我成全了你!”

    芳心正乱间,就听权抗鼎宏声道:“请金兰刀——”

    旁观宾客虽和司马病均无交情可言,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替他捏把冷汗,心道:“这驼子好大的胆,居然敢在这时往厉问鼎和南宫北斗的头上动土。就算现在退了出去,事后也必会招致两家的报复,任他毒功再是了得,也难逃一死。”

    厉夫人道:“我让人收拾了一间上房出来,你就不用回精舍去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司马病怀抱林婉容走了进来,门外是两排无声无息被他毒倒的楼兰剑派护卫。

    厉问鼎轻蔑道:“威胁厉某,你找错了对象!”

    且说厉问鼎这一击势在必得,何等凶狠凌厉?司马病尚未服食龙卷丹,怀里又抱着林婉容,只能退身闪躲。

    倒是厉问鼎冷哼道:“盛总监所言公允得当,不偏不倚,石兄听不入耳,也无需端起师叔的架子,当众讥讽于他。”

    金袍男子袍袖一抖,卸去厉问鼎的掌风,淡淡道:“几时你成了乱咬人的疯狗?”

    所谓两害权衡取其轻,他略一沉吟开口说道:“石师叔舐犊情深,弟子感同深受,可南宫教主既已亲口向厉掌门许下了亲事,倘若动辄翻悔,也殊为不妥。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移向杨惟俨,尽管刚才在殿外,他早已看见了这位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祖父,可近距离的接触,感觉又是不同。

    他目光闪烁注视杨恒,说道:“你要赌哪两条人命?”

    这下连西门美人都听出盛霸禅在偏帮厉问鼎与南宫北斗了,不由讶异道:“咦,又不是他要娶亲,这老头子瞎掺和什么?”

    司马病死里逃生,也在疑惑殿中的变故,猛地脑海里灵光一闪道:“三日前我在客栈遭遇银面人截杀,一直猜不透他们的动机。如今看来,此事定是他们所为,因为不愿我出手解毒,才事先设下埋伏,要取老夫性命!”

    自始信峰之战后,三魔四圣会深隐不出,或仙踪难觅,鲜有在仙林现身。今日楼兰会盟上,却一下到了四个,且为了一对小儿女的婚事剑拔弩张,争锋相对。

    南宫北斗颔首道:“盛总监的提议老夫也极是赞成,可惜杨恒和厉青原一个没了踪影,一个身负重伤,这场比试只能延后了。”

    杨惟俨拊掌说道:“好,有石兄这句话,老夫还担心什么?”

    石颂霜已一天两夜没见着杨恒,惟恐他不见了自己四处找寻,又惹出什么麻烦,当即起身道:“我该走了。”

    石颂霜婉言谢绝,快步走出宅院,挂念道:“不知杨恒怎样了,外公有没有到?”

    厉夫人哪里晓得两人之间的隐情,含笑将粥碗送到石颂霜手中,说道:“霜儿别走,我要赶紧回佛堂烧香还愿,这碗粥就请你喂给青原吧,你喂的,他一定喝。”

    司马病也没料到自己适才情急之中出言恫吓,转眼就真有人在大殿里动了手,以他对毒功的数十年浸淫,一眼就认出这是几已失传的“腐骨爆尸大法”。

    可目光拂过司马病怀中的林婉容,又是一动道:“此事终须有个交代,否则厉某颜面何存?杀他也是不冤,正可将婉容夺回来!”

    杨恒看了眼石颂霜,正迎上伊人矜持喜悦的目光,心头一疼,转向厉问鼎道:“既然厉青原无法接战,换厉掌门来也是一样!杨某不才,愿以五十个回合为限,与你赌两条人命!”

    司马病早料到厉问鼎不会放过自己,手心暗攥龙卷丹,从容说道:“我既来了至尊堡,本就不打算活着离开!”

    厉青原眸中的光芒一黯,显然猜到石颂霜要去哪里,将眼睛又闭上不再说话。

    厉问鼎业已看出杨恒短短两天不见,犹如换了个人般,但要和自己拼上五十个照面,只怕明镜大师再世亦未必能够办到。

    望着满面倦容的母亲和石颂霜均都守在床边,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却什么也没说。

    厉问鼎心中恼极,已动了杀机,但他城府极深,心道:“这丑鬼有恃无恐,殊为蹊跷,莫非是有谁授意,存心来搅局的?”当下冷冷说道:“咱们二十年前就较量过了,何须再比?若非当年厉某一念之仁,你岂能苟活到今日?若再来闹事,休怪我不客气!”

    石凤扬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偕着石颂霜穿过内宅,径直来到九州岛殿外。

    厉青原仍旧闭着眼,冷冷道:“把粥碗放下,你可以走了。”

    南宫北斗一愣道:“不知杨兄所为何事?”

    “我的,还有司马夫人的!”杨恒沉静答道:“如果我撑不过五十个回合为你所杀,那是咎由自取不必多说;倘若侥幸活了下来,就请厉掌门赐下活死人丹的解药!”

    这句话说得有气无力,慢条斯理,可比当面抽盛霸禅一个响亮的耳光还来得令他难堪。

    石颂霜见杨恒突然归来,不由得惊喜交集,细看之下他非但没有丝毫受伤迹象,反而面色红润,双目神光炯炯,悬了良久的芳心终可放下,粲然浅笑道:“你回来了!”

    南宫北斗再吐气扬声双掌猛推,“呼”地送出殿外,这手绝活当真震古烁今,可惜人人疲于奔命,不免少了几声喝彩。

    司马病浑不理睬,徐徐又道:“厉问鼎,你可敢与我当着天下豪杰一决雌雄?”

    他的语速缓慢,声音也不高,但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这句话所含的分量,那即是说,假如南宫北斗和厉问鼎一意孤行,他不惜与这两大魔门超一流高手拔剑一战。

    不少明智之士看出其中关键。

    厉夫人说着不等石颂霜拒绝,便领着丫鬟出了门,可她哪里要回佛堂,不过是想寻个借口好让厉青原与石颂霜独处。

    厉问鼎一愣,道:“不是你指使司马病的?”

    千钧一发之际,司马病的后领忽被人拎起往后一抛,随即一只手掌溢动灼烈红芒,砰地封住厉问鼎的左掌。

    大殿之中高朋满座肃穆无声,厉问鼎与南宫北斗并肩而立,正要开始会盟大典。

    厉青原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她,直到石颂霜拉开屋门的一刹那,嘴唇翕张了两下沉声说道:“他比我走运!”

    他振声喝道:“都他娘的别乱动!”双掌运于胸前,体内溢出一蓬光雾,紧跟着掌心骤亮,两蓬真罡如怒龙腾空呼啸而起,在南宫北斗的掌势引导下分外左右回旋,所到之处卷裹起浓绿毒雾和残肢断体,如滚雪球越来越大。

    石凤扬步入殿心,与南宫北斗、厉问鼎、杨惟俨鼎足而立,说道:“石丫头的终身大事,由她自己决定。”

    翌日天明便是楼兰会盟的正日,厉青原也终于彻底苏醒。

    在场所有人闻听此言尽皆愕然,诧异道:“早听说杨惟俨将二儿子囚禁起来,为此和杨恒闹得誓不两立,今日怎会代他求亲来了?”

    司马病难以置信“啊”地一声低叫,望着杨恒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就听厉问鼎颔首道:“好,老夫接下就是。我也不必取你性命,只要你俯首认输,从此不准再与石颂霜见面!”

    如此循环往复数次,殿内绿雾渐淡,与此同时,其它各派高手亦各施仙宝绝学,合力同心驱散毒雾。

    杨恒深深瞥过石颂霜欲言又止的俏脸,慨然应道:“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