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质

牛语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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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杨恒伫立不动,双手点按推压,如无数莲花竞相怒绽,只用一套变幻无穷的大空印应敌。任由盛霸禅的攻势如何凶猛凌厉,始终攻不破他灵幻飘逸的佛印。

    西门美人急道:“都闭嘴,吵得人家心烦意乱的。”

    杨惟俨尚是首次听闻这消息,愣了愣道:“空照老和尚死了?”

    杨恒一惊,双臂内收已将“菩提印”转作“纳虚印”,神息二分使出阴阳劲绝学,“啪”地十指分别勾住盛霸禅的两腕。劲力到处一正一逆,却教盛霸禅如何能防?耳听“喀喇喇”脆响不断,两条胳膊自双腕往上绞成麻花状骨头尽碎。

    又思忖道:“这孩子毕竟是我的徒儿,贫尼焉能见他误入歧途越走越远?说不得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拦住他,免得罪孽深重不可挽回!”

    盛霸禅极是硬朗,紧咬牙关愣是不吭一声,额头豆大的汗珠却涔涔滚落。

    杨北楚的面色微微异变,显亦想到了这点,冷冷一笑道:“杨某也正想问这事。”

    突听盛霸禅一记大喝,双掌连环劈出,掌心银光吞吐幻动出团团雷光,轰向杨恒,竟是不惜耗损真元施展出压箱底的绝技“天雷九绽”。

    “放屁!”西门望怒骂道:“这叫高瞻远瞩、审时度势懂不懂?不晓得杨北楚是怎么教徒弟的,连人话也不会说!”

    明华大师却是镇定自若,摇头道:“师兄,你何以怀疑到我的头上?”

    这套掌法顾名思义,每一招使出都能驱动九道银雷攻击对手,且角度线路各有不同,端的无比厉害。要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打死盛霸禅也不愿动用。

    盛霸禅点点头,说道:“可惜了你的一身绝学,却不走正道!”口中发出一阵雄浑低啸,浑身暗红色的光雾暴涨,双手变得愈发银白,冒出丝丝寒气,拧身欺近,掌势铺天盖地涌向杨恒,道道掌影此起彼伏,犹如生出了千百条胳膊。

    “可你的僧衣上也有泥水!那不是散步时沾上的吧?”明水大师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是在你袭击真源时,明镜师兄以三叶玉如意相护,罡风带动起地上泥水,激溅在了你的身上。”

    盛霸禅死里逃生,在众门人的护持下退回本方阵列,正运功疗伤之际,听到小夜发问,一张苍白无色的脸庞上泛起些许红潮,说道:“笑话!真凶当前,你还缠着老夫不放,究竟是何居心?好,如若盛某有一指加于空照大师身上,便教我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盛霸禅大吃一惊,未料到杨恒中招以后不仅毫发无伤,气势反而更胜从前。他有心驱动勾陈神钟故伎重演,可杨恒吃一堑长一智,压根就不给他分神旁顾的机会,佛印翻翻滚滚如惊涛拍岸卷涌了过来。

    杨恒保持着摄魔印的手势,回答道:“此事似乎与阁下无关。”

    明月神尼大急,晓得杨恒的牛脾气一上来,谁的话也听不进,暗叹道:“他认定盛霸禅是杀害空照师叔的凶手,却也不知是真是假?若再跟天心池火拼起来,这雄远峰上不知又要平添多少杀孽,更不要说敉平灭照宫的大计了。”

    神会宗一个长老愤然道:“杨北楚,你这是贼喊捉贼,快叫大魔尊出来!”

    紧跟着惊仙令中浩瀚若海的灵气汩汩涌出,游走周身将天雷九绽的气劲消融化解。杨恒精神大振,双手使出“大悲印”锁向盛霸禅右腕。盛霸禅凛然撤手,左掌劈落道:“你何苦强撑送了性命?”

    杨恒心思灵敏,一下听出盛霸禅毒誓中的花样,冷笑道:“姓盛的,你加诸空照大师身上的,可不是一指,而是两掌!”

    杨惟俨哼了声不置可否。明水大师接着道:“当年明月、明昙两位师妹奉命截杀杨北楚的事,乃本宗绝密。晓得内情的人屈指可数,抛开老衲和明镜师兄,还有已退隐藏经楼的明山师弟,那就只剩下你了。或许便是从这点上,明镜师兄猜出了你的真实身份。”

    一直以来斗笠人的身份都是盘桓在他脑海中的莫大谜团。甚至包括当夜不在山上的明灯大师,他都想到过,却独独不曾怀疑到明华大师的头上!却没料到,最后还是自己一直心存芥蒂的明水大师,将真凶揪了出来。

    杨南泰心一紧道:“听这老道的口气,正道方面竟也不知明昙的下落!”禁不住暗暗瞥向杨北楚。

    杨恒左掌横扫,一式“星涌潮卷”将众长老迫退,立起右掌道:“你看我敢不敢!”

    南霸天在后叫道:“真源,你叛经离道一意孤行,已成正道公敌。我天心池上下近千弟子,必报今日之耻!”

    那边云岩宗众僧亦感颜面无光,又悲又怒,齐齐低诵道:“阿弥陀佛——”却将那些讥笑声压了下去。

    杨恒不防以盛霸禅的正道泰斗之尊,居然会使出这等几近于无赖的卑鄙伎俩,不禁怒喝道:“好不要脸!”

    杨恒摆出“摄魔印”,左手五指蜷曲横于胸前,对准银戮神掌的来势,右手指尖向外托于左肘下方引而不发。

    杨惟俨只是捻髯微笑,却不答话。但听明水大师道:“真源,你终于肯说了。”

    “可你的芒鞋上,沾满泥泞!”明水大师眼眸陡地一亮,似剑芒般射向明华大师,徐徐道:“若是御剑而来,鞋上本不该有这些东西。”

    杨恒摇头道:“你拦不住我的。七院总监算什么东西?就是天王老子,也一样难逃公道!”

    三个人各自说完一句话,盛霸禅的圣谛神掌距离杨恒胸口仍有五尺之遥。由此可见他这一掌推得极其沉缓,一旦掌力渲涌而出无异有惊天动地之威。

    明灯大师会意接过,撕开牛油纸封装,里面赫然露出十数颗骷髅花种。

    此消彼长之下,正道一方人人心头震撼,默默注视着杨惟俨,却从他身上搜寻不出丝毫昨日受伤的端倪。再一转眼瞧向杨恒,均自黯然道:“有这一老一少在,今夜即便能踏平雄远峰,我五派千多同道,恐怕要有一多半不能活着离开。”

    明山大师扬声问道:“杨惟俨,敝宗的空照大师可是你害死的?”

    巨钟颤鸣摇晃金光四溅,稍稍一滞仍朝着杨恒头顶砸到。

    群雄见状均不由暗赞道:“此人号称八面威风恁的名不虚传!恐怕仙林四柱的掌门人也无此修为,只是平日里深藏不露而已。”

    明华大师点头道:“我虽晚到了一会儿,却也都看见了。”

    盛霸禅恼羞成怒,全无往日的威严冷峻,大喝道:“竖子可恨!”不顾杨恒攻来的“菩提印”,合身出掌击向对手胸膛。

    杨恒抢先半步,使出浮云扫堂腿将牛油纸包踢向明灯大师,叫道:“大师!”

    猛听盛霸禅一声低喝,左掌虚晃横扫,右掌自左臂下电射而出,插向杨恒小腹。

    明月神尼肃容道:“他若是凶手,贫尼第一个不容!可事实未清,你怎能促下杀手,这与草菅人命的魔头有何两样?”

    杨恒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大空殿前,真气遍布全身抗御着盛霸禅的掌风催压,对方的招式轨迹、方圆百余丈的动静无论细微至毫末尽收心头,全然逃不过神息的掌握。

    杨恒迫于无奈,只得施展出“拨云见日手”在钟底一托一引,将勾陈神钟带偏。

    众人一阵哗然,即有讶异错愕,也有讥诮惋惜,更有许多天心池弟子低笑道:“果然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杨恒对他产生的一丝钦佩却立即被空照大师的血仇替代,冷冷道:“你不是说如有必要,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么?我倒要看看阁下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撤开左手便欲一掌取了他的性命。

    “哧啦——”杨恒一爪落空,顺势扯下他半幅袍袖,里头东西劈啪掉落洒在地上。

    这时天心池的数位长老齐齐冲上,呼喝道:“小子,你敢!”

    不意昆仑阁内有人缓缓接口道:“草菅人命的未必是魔?魔与圣又有何不同?”

    杨恒心道:“此人可恨之至,我若一掌将他毙了,未免太过便宜。莫若先折辱一番,教他名誉扫地,生不如死!”于是大空印围着盛霸禅各处要害一阵猛攻,犹如猫戏老鼠却不急于取他性命。

    盛霸禅情知此战关系自己的生死荣辱,也顾不得藏拙,不断催生功力猛攻杨恒,只盼能将这少年逼出三尺,就可顺势下台。

    云岩宗阵列里一位明字辈高僧叫道:“那明镜师兄遇害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司马阳无端捱了顿臭骂,眸中煞气一闪刚要开口,就听西门美人紧张得有些沙哑颤抖的嗓音道:“都别吵啦,盛霸禅出手了!”

    正道中人又惊又急,可两人交手前已言明这是场单打独斗,谁也不好中途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盛霸禅苦熬。

    南霸天喝道:“杨老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夜便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仅仅十几个照面,盛霸禅已被打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粗重的喘息声连十几丈外观战的众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呼——”数百灭照宫群雄连带排教与点苍剑派的部众齐刷刷躬身唱诺道:“拜见老宫主!”呼声如雷震荡长空,远方群山嗡嗡回应,形成一股绝强的气势盖压于雄远峰头,仿佛他一出场就已给自己的部下带来无穷信心与士气。

    他叹了口气道:“那晚我虽察觉到了这些疑点,却并未多想。甚而怀疑真源是有意编造出斗笠人的谎言混淆视听,在遮掩什么。可刚才听他道出实情,再回想那时景状,不由老衲不想到你。”

    “砰!”盛霸禅的天雷九绽趁虚而入,击在杨恒身上。杨恒的铁衣神诀顷刻失守,森寒犀利的气劲侵入体内,绞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低哼吐血,脚下也身不由己地往后退去。

    只是对付盛霸禅这等级数的卓绝高手,以神息凝聚外力相抗即费心神又耗时太长,惟有短兵相接才是正途。

    这话好似火上浇油,杨恒两眼一翻道:“何必等到日后,今夜便把账算清就是!”

    杨惟俨一袭金袍自昆仑阁高台上缓步而下,明月神尼为气势所慑一时说不话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别说正道中人,连灭照宫群雄中知晓内情的也屈指可数。

    东门颦咋舌道:“看,姓盛的出手就是‘圣谛神掌’!”

    说着他望向杨惟俨道:“杨老宫主,老衲没有猜错吧?”

    明水大师道:“我早该怀疑你了——那夜出事后,我们御剑赶到土地庙,只发现了明镜师兄的遗体和昏死的真源。当时你也在场吧?”

    他强压伤痛,高声道:“真源,你为何要包庇大魔尊?因为她便是你的生母明昙女尼,对不对?!”

    饶是盛霸禅见多识广也不认得这五百大空印中的“须弥印”,口中低喝左掌在右臂上一击,将右掌震偏。跟着左掌回扫杨恒胸口。

    无缺真人亦释然道:“难怪那日在长白山上五派联手围捕大魔尊,却在她藏身的山洞里扑了空,敢情是你去报的讯!”

    场下西门美人埋怨道:“这小和尚真是笨,打就打了,偏给自己设那么多规矩!”

    西门望瞪眼道:“这就叫困兽犹斗!”

    未曾想第二口淤血喷出后胸口一舒,竟是大感畅快。原来他此际的功力远胜于盛霸禅,兼之天雷九绽力分则弱,自不及圣谛神掌来得一击致命。接连两口淤血吐出后,杨恒体内气息已畅,有惊无险地渡过一劫。

    这时便听正道阵营里有人低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徒弟要杀,师父要救;还一口一个笨蛋,这算哪门子的师徒啊?”

    奈何杨恒的两只脚就像被钉子定在了地上一样,不管上身如何晃动,双足始终稳稳站定落地生根。

    他回过头来,目光在一众随行的明字辈高僧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背后一人的身上,面露戚然道:“师弟,那斗笠人便是你吧?”

    王霸澹苦笑道:“真源,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么?”

    只见月光下盛霸禅大袖飘飘,浑身散发出一蓬暗红之气,双目迸射出惊心动魄的寒芒罩定杨恒,左掌变得银白森冷,血色全无,缓缓往前推出。

    明水大师忽然开口问道:“真源,那夜大魔尊的确到过土地庙,是不是?”见杨恒默然不语,他继续道:“可你当日却向我们隐瞒了此事。”

    杨恒身子反折,后脑勺紧抵脚跟,避开了盛霸禅的右掌。可这一用力,忍不住又喷出口淤血。

    明华大师先前为杨北楚御剑诀击伤,功底仍在,抬掌封架道:“真源,你做什么?”

    灭照宫群雄闻言齐声欢呼道:“老宫主!”

    杨恒一怔,两名天心池长老趁机抢过盛霸禅远远退开。

    明华大师不以为意道:“下雨时我正在彩蝶林中散步,芒鞋沾上泥水并不稀奇。”

    “啊?”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朝着明水大师身后那人射去,俱都露出大惑不解的惊异之色。连杨恒都忍不住愕然道:“明华……大师?”

    月过中天,清冷的玉华洒照在他伟岸的身上,如一座巍峨的雪山傲然屹立。

    众人一怔,没想到盛霸禅会当众发下这等毒誓,不禁疑惑道:“莫非他和此案果真毫无关联,是这小姑娘受了灭照宫的支使故意栽赃?”

    他赶忙变招,化插为劈斩向杨恒的双掌。杨恒手腕翻转,将双掌竖起,虚合的缝隙仍然隐隐对着盛霸禅劈落的银戮神掌。

    接着他一横心,将当晚发生的惨案原原本本地和盘托出,回头喝问道:“杨惟俨,那斗笠人究竟是谁?”

    猛听明月神尼叫道:“真源,万万不可!”掠身赶至,抬手架住杨恒右掌。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血战深宵的数百部属,伤痕累累的一双儿子,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只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微微颔首道:“你们很好!”

    杨恒差点没被明月神尼的迂腐“大义”给气疯,一指天心池阵列道:“这伪君子害死了空照大师,你为何还护着他?”

    无动真人接茬道:“不错,明镜大师遇害的土地庙废墟中留有八花骷髅令,乃是不争的事实。任你舌灿莲花,也休想开脱!大魔尊呢,让她出来一问即知!”

    明华大师面色一变,伸手便想将却其中一方折叠整齐的牛油纸小包摄起捏碎。

    殷长空睚眦欲裂道:“小畜生,要不是你,袁师妹又怎会遇害?”

    盛霸禅自知理亏,一声不响双掌暴风骤雨般狂攻杨恒,好教他腾不出手应对当空罩落的“勾陈神钟”。

    须臾工夫杨恒已将天雷九绽的气劲消融殆尽,一声长啸抬起身躯道:“盛霸禅,你欠的,该还了!”大空印转守为攻直迫对方。

    想到这里她把脸一板道:“真源,你一定要杀盛总监也可以,但要先杀了我!”

    小夜气得俏脸涨红,娇叱道:“盛总监,你可敢对天发誓,并未杀害空照大师?”

    盛霸禅骇然发觉自己的右掌好似一柄利剑,正冲着杨恒双掌合成的剑鞘中射去,若不收手就要被夹个正着。对方的功力既胜于自己,又是以两掌对一掌,一只右手不被碾得寸寸碎断才有鬼。

    数千的目光一瞬聚集在自己的脸上,杨恒感到火辣辣的疼,只恨刚才没能一掌毙了盛霸禅。他深吸口气,略略平复激荡心情,说道:“不错,大魔尊便是我娘亲!”

    杨恒心融道海不为所动,五百大空印千变万化,拨打在银雷之上。那银雷或飞或灭,更有被巧劲拨得回头,反噬盛霸禅的。但见空中数以百计的银色光雷闪烁夺目,来回穿梭跳跃,煞是好看。

    这时候杨惟俨已从凌红颐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漠然道:“空照不是我杀的。”只说了这一句,便合紧薄唇再不作解释。

    杨恒见娘亲失踪,心绪一乱,说道:“杀害明镜大师的,不是大魔尊,而是斗笠人。此事我早已向云岩宗诸位长老禀明。”

    不消多时盛霸禅头顶冒出水汽,心一寒道:“难不成老夫一世英名,千秋大业今夜都要折于这黄口小儿的手中!”

    念及于此心生毒计,左掌仰攻三招,默念真言低喝道:“咄!”一道神光从右袖中飞掠出来冲天而起,在高空中化作口金煌煌的大钟往杨恒罩落。

    杨恒不由恼道:“老尼姑,你算笨到家了——被人卖了,还替他数钱!”

    司马阳又羡又嫉地凝视杨恒,想着几年前这小子还是任他宰杀的小顽童,一晃眼竟成了艺压秋千二老,能与三魔四圣分庭抗礼的绝顶高手,心中五味杂陈道:“那正是他的阴险之处,逼得盛霸禅不得不答应单打独斗,免得被人群起而攻之。”

    杨恒疾凝神息渡入惊仙令,头顶赤色光点闪烁云集,铸成一束雷火鞭“当”地抽击在勾陈神钟之上。

    盛霸禅疲于应对,想退身以避锋芒。谁知杨恒的佛印如一座无形囚室,已将他牢牢困守住。

    看到杨恒霍然变色,司马阳心头生出一股莫名的痛快,暗暗道:“小野种,今日教你在无数天下人前丢尽脸面!”

    杨恒身躯不动,左手么指蜷曲四指向外迸直,右手平摊掌心朝下虚合左掌,亮出阴阳法印,静静架在小腹前。

    明月神尼僵在当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涩声道:“真源,无论如何他都是天心池的七院总监,你绝不可鲁莽!”

    杨恒闻听众人辱骂,火从心起,可一想到袁长月的惨死,又不觉黯然,气消了大半胸口却充满愤懑,说道:“殷掌门,请你口中留德。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不错,那夜大魔尊确也在场,还和明镜大师动了手……”

    盛霸禅见众人将话题转移到明镜大师遇害的事上,正也求之不得,心道:“只要坐实了明镜老和尚为灭照宫所杀这一条,今夜之事仍大有可为!”

    盛霸禅大喝一声翻身飘飞十余丈,才脱出杨恒右手法印的牵引,面色阴沉如水紧紧盯视着对面的少年,说道:“云岩宗无此绝学,你是从何得来?”

    杨恒突然掠身欺近,闪过明水大师探手拿向明华大师胸襟道:“是你!”

    盛霸禅大喜过望,喝斥道:“杨恒,你还不认输?”右掌迸立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