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手札风波

月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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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够,今年的福利金特别多,奖金可不少。嘿,想不到办了一场拍卖会,不但解决武议团的财务问题,还让今年的预算有了结余。」

    白诚也用带着稚气的声音求道:「拜托你老板!请把曾爷爷的东西还给我们!」

    「什么话!」白任不以为然。

    本来这个老板不太招呼客人,最多是小心注意有无顺手牵羊的情形。遇到殷荃可完全变个样子。

    「大哥你是说找到曾爷爷的遗物了!」白秀溢出惊讶的表情。

    「是这样吗?这位兄弟,老板也没占你便宜啊?」

    「谁叫你动作不快一点,怪谁!」

    「那就先谢了。」白任怀疑季行云能帮他说些什么,不过还是感激地道谢。

    周荃平常虽然也很野,常与大个子这一些中下阶层的小朋友混在一起,可是她也是南郡大药商的掌上明珠,对南城中大大小小的高级商店虽不致了若指掌,但至少各家商店对她可是极度欢迎。在她的引领之下展开购物之旅。

    依照季行云的想法,是要帮行李被抢的白秀与白诚买几件衣物以及旅行所需的物品。这该是件单纯又简易的事情,照理说是可以马上解决。

    酒店的内场本来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不过今夜常客来的厨房内多了几名不相关的人。常客白任、季行云,还有白秀与白诚,这几个人跑到了常客来的厨房防碍料理的师父工作。

    「拜托你帮帮!」季行云发出殷切的请求。

    「不行!我一定要现在解决!不是把东西给我,就是退钱。难得今天有武议团的队长在这边,就由他们为我们的交易作见证!」

    「什么老爸的遗愿,根本就是小叔瞎扯一通!就为了曾祖父留下的一本小手札,让老爸客死他乡。小叔喜欢作梦也就算了,还拉你下水!」

    「那个可恶的奸商竟然这样!小云你帮我评评理!我要付最后的尾款时,那个混蛋竟然跟我说不用了,他已经用三倍的价格把东西卖了。哪有这种事!真是太过分!说什么那个客人付的订金就已经是要卖给我的价格,要把钱退给我,那我这几年的努力算什么!」

    这时殷荃走过来说道:「这位大哥,你就把钱收下,老板这么好心要给你钱,看在金印的分上就不用计较了。老板,他付了多少定金?马上把钱退还给他。」

    老板的说法是:东西是客人自己喜欢的,买贵了是买的人没眼光。价格高?是他自己出价的,怪得了谁!白任称他为奸商倒也没说错。

    季行云一行人并没有同时进入古雅斋。季行云、周荃、殷荃三人先行进入。

    「那种人能安什么好心!」

    殷荃倒也不是真的讨厌季行云,只是不服气罢了。明明看起就是小孩子的样子(法天的成年为二十五岁),功夫却比自己还好,虽然自己近来已经加倍努力,可是季行云进步的速度又比自己快上好几倍。一直被认为是武术天才的殷荃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好像以前被人称之为天才只是没见过世面的讲法……一直也很得意自己在二十三岁的低龄就成为武议团一员而自满。这个季行云在二十八岁就成为小队长,依照队上人员的说法可能在三十岁就能达到中队长的标准。一直追不上季行云让她很不服气,不知不觉中就爱找季行云麻烦,贬低他好让自己舒坦一点。

    「什么!怎么可以!竟然把老妈骗过去了!不行,我要去把老妈接回来!」白任音量放大,火气上升。

    「不行!我知道大伯在想什么。他会随随便便让一名佣兵代表白家出来参选吗?就算我在南城名气再大也不可能。如果我是武馆的派出佣兵那倒还有几分可能,可是我只是名自由佣兵。大伯想利用的不是我白任这个人,而是我与小云、雷震的交情。」

    殷荃又催促道:「老板,不过是四万多,快点解决,我们还想买东西。」

    季行云这时又加油添醋:「老板,不用跟野蛮的人作生意,降低自己的格调。不过是四万七千金印,就付钱把他打发。」

    季行云也拚命的点头。

    「唉——」白任把酒一饮而尽,说道。「也没什么……」

    「那我五年来每个月的钱不就都是白付的!」

    「他呀,是现在北庄白家的家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十年来对身为堂弟的老爸不闻不问,就是老爸过世时也不见人影。反正对他而言我们这一脉在政治版图上又没影响力,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哼!想到父亲过世时,去请求白家协助时的那张狗脸,我到现在还有气!他会无缘无故帮亡故的继父治丧肯定有鬼。现在倒好,还要把我拱出来选地方议士!是要我出来当看板吗?」

    季行云还想再跟白诚多聊聊,却听到白任气冲冲地跑过来。

    「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们也不会勉强。只不过我张叔好歹多吃了你几年饭,总是可以帮你出个主意,提点意见。」

    原来跟女孩子逛街是一件很累的事。本来季行云只想带白秀在南城四处逛逛,舒缓她的情绪再找机会让他跟白任好好谈谈,想不到白秀与白诚两人身心的劳累得到解放,一直睡到日正当中才醒来,就遇上来找季行云的周荃。

    季行云认识白任以来,未曾听过他还有兄弟姊妹,对这突然出现的妹妹与弟弟自然是好奇非常。

    「你那个大伯又是怎么回事?」季行云又问。

    糕饼店卖的不只是糕饼,饮料、简餐、下午茶都是这间店的经营项目。

    「啊!违约金也不过是付一倍的金额!再怎样也不过是两万。」老板脸上开始流下汗水,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你想干什么!」老板的话中气十足,也像是不会屈服于暴力的样子,不过他却是连退了三步,双手举起护住头部,头尽量地缩起来,活像只乌龟。

    「好,这就交给我。」季行云自告奋勇:「我会帮你说话。」

    「呵——这……做生意嘛,诚信最重要了。白先生,我们改天再好好讨论一下。」

    「太天真了,大伯根本没安好心,他只是想利用我。我只是一介佣兵哪能问政!不论是农、法、工、商到民事我都不懂。出来当议士,只能当他们的傀儡。」

    「我是没什么需要,只是介绍队长带他的小朋友来买礼物。」

    「没有啦——只是跟朋友出来逛街。」

    「这……不、不用了……我、我……」老板脸色惨白。

    「曾祖父意外失踪亡故之后,家族就迅速没落。祖父极力要找回家传的手札,那是记载传家武学与家族历史的手札。而叔公那一边则是全力巩固地方的势力。祖父失败了,父亲与小叔也失败了。而我则是意外地在一间古物商店发现曾祖父留下的传家手札。虽然那个可恶的商人狮子大开口,不过我还是接受那个价格,并协议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回手札。现在就差几百金印就能把钱付清,取回手札。为了这个目标,我很少回到北庄的家中。虽然并不只是佣兵的工作忙……因为老爸在我十多岁时就亡故,留下无助的老妈跟年幼的秀,所以老妈又改嫁了。我当然不会反对母亲再婚,只是总觉得跟那个人处不来,所以才会不想回家。」

    季行云一听,觉得白秀跟白诚都很喜欢自己的哥哥,那白任要跟他们谈和应该没问题才对。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可就不一样子。

    「啊,他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送封信给我?让我回去帮忙。」

    「当然,近代最伟大的冒险家。」

    「这我也可以!」

    「至少他在老妈有困难时伸出援手了!也好心要照顾我们一家!」

    「你这家伙!」白任作势就要出手打人。

    季行云为众人点了鲜奶蛋糕、草莓派、雪霜与一壶凉心茶,打算在享用的时与白秀谈谈顺便等白任。再迟点白任也该把传家的手札赎回,过来会合才是。

    「呵……呵——这……哈……」

    白任呆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见到白秀要离开,马上把她拉住。「不准走!这么晚,女孩子家危险!更何况小诚也累了!」

    「哦——是买卖纠纷。」殷荃说话。

    殷荃一踏入古雅斋,老板马上就带着全身的肥肉过来迎接。季行云好像有点吓到,带着那样的一大团肉怎么能运动地如此敏捷,人类的潜能果真是充满着奇迹。

    「才不是呢!姊姊才不是这样,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姊姊跟别人聊天聊得这么高兴。在家乡时姊姊为了照顾身体不太好的妈妈,还要做点手工针线贴补家用,老是绷着脸很累的样子。只有大哥回来的时候才会变得比较开心。只是大哥老是一下子就走了。」

    季行云购物的习惯是先要有个需求,再依自己的需要直截了当地到店里找到合适的东西,马上银货两讫,完成购物的动作。

    「不行,怎么能用你的钱!」

    「哪有这种事!殷小姐不要开我玩笑。」

    「要你管!」

    四万金印是怎么也付不出来,另一方面的买家也不好惹,虽然可以马上取消交易可是也就得罪了一个地方上的家族……

    「白牙,你就跳出来帮他们一把,不论如何总是一家人,互相帮助不是很好吗?以前没在往来,就由现在开始建立良好的互动。」季行云天真的说。

    「这简单,不过是典型的片面违约。很好处理的。」殷荃又道。

    老板眼睛都亮了。一下子就来了三名贵客,真是走运。开始热心地介绍推销。

    「什么无缘无故,我管你是哪家的队长!这奸商把我已经预订的东西随便改卖给人!我都已经要把钱付清了,才想要涨价。世间哪有这种不合理的事。」

    「可是,够吗?」

    「喔,那不知她的父亲是做什么?知道职业和兴趣才比较方便介绍。」

    「好吧……就先拜托你了。」白任勉为其难地答应。

    「我只是要完成老爸的遗愿。而且快达成了,让我努力存个二、三年,就能让你跟老妈过着舒服的日子。」

    季行云听完,开始佩服这个年纪尚小的白诚。不但乖巧又懂事,会替家人着想而且还很坚强。

    殷荃的样子似乎很得意,说道:「呵,既然是队长办不到的事,就交给本小姐。」

    「老板你弄错了,应该要退四万七千金印才对。」

    这几个人在几分钟前都坐在吧台上,还演出了一场兄弟妹久别相逢的感人戏码。本来就让白任与他的妹妹、弟弟在吧台谈话就行,只是常客来外场的气氛实在不佳,不但充满打闹之气氛、又十分嘈杂,白秀与白诚只练了点功夫,在那种环境下哪能好好谈话。

    「不过你的弟妹恐怕无法谅解。」张叔又道。

    「怎么了?」

    「你这混小子,在小孩子面前打人,不怕吓着人,教坏小朋友。」殷荃也数落了一番。

    白任苦笑一下。「真是太麻烦张叔跟小云了。」

    啪!秀气的脸孔留下深刻的手印。「不准你侮辱老爸跟小叔!」白任破口而骂。

    「因为姊姊一直都很气哥哥老是不回家。虽然她也很希望能拿回曾爷爷的手札,可是她更不希望为了一本书失去爸爸还有哥哥。姊姊一直担心哥哥会跟她爸爸还有小叔一样为了一本书而牺牲。」

    「是啊,这才是问题。」白任又道:「总之明天先不要让他们离开,我得再想办法跟他们沟通。」

    「我哪有开玩笑。期约买卖,在一个星期之前双方都可以反悔。一旦期约生效后反悔可要再付违约金。」

    季行云听了老板的奉承心中怪不舒服的,总觉得太假了,忍着厌恶的情绪说道:「今天我带这位来找点东西。我们是来帮忙她挑件给她父亲的礼物。不知道要送什么比较好?」

    「只要我不答应,他也不敢乱来。」白任语气坚定的说完又灌了一杯酒。

    季行云一直认为殷荃似乎对自己带着奇怪的敌意,不是喜欢唱反调就是找机会损损自己,却也没多大的恶意。季行云自认没有得罪过她,也许单纯是八字不合的结果。

    两女虽然兴高采烈,不过走了一个下午实在也累了。在季行云的提议下,就逛进一家糕饼店。

    「不愧是队长,都只结交一些小朋友。嗯、嗯,还真合乎你的水准。」平常就对季行云不服气的殷荃,口中嚼着暗讽的语辞。

    季行云与白诚两个人像是呆头鹅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看着三个女孩高高兴兴地谈天说笑,一点也无法插入话题。

    三个小时后,看了数十家店试了近百件衣服,最后又走回第一家店,买了所试的第二件衣服……

    「请季队长帮忙主持公道,这个佣兵无缘无故就要动手打人。」

    「殷小姐,怎么会是四万七?我才收了他九千四!」

    过没多久,白任与白秀、白诚又走入古雅斋。

    才坐下来,就又遇到一名武议士——殷荃。

    古雅斋——一间规模不大不小的的古物商店。老板是名胖老头,头上没有几根毛,双下巴、戴副老式的眼镜,全身圆滚滚的。平时带副笑脸,必要时也可以将满脸的肥肉变成凶恶的横肉。

    季行云的房间,张叔与季行云正等着白任。桌上放了一瓶酒,三个酒杯。

    「有这么严重吗?」季行云一脸不解的样子。

    「是有可能,就看怎么操作罢了。白牙的顾虑也是有道理。」张叔语气深长的说:「但是你母亲都被带去当人质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可不是白借你,利息可不会少。白牙不会赖帐吧?」季行云知道白任的脾气,不能无偿的帮他。

    为了挑一件旅行穿的春装,季行云与白诚看着周荃与白秀开始试衣服。第一件、第二件,两人还很认真的提出意见。到了第二家店,又是试了一件、两件,季行云与白诚已经开始用敷衍的语气。然后是第三家店、第四家店……第二条街、第三条街……逛得季行云脸都垮下来了。

    「小云,你不懂。你独身一个也就算了,但是雷震并不能代表雷家的立场,这会对他带来很大的困扰。而且,扯下的也不只是你一个,而是整个南郡的武议团名声。」

    「是队长?你还兼差当保姆,带着一群小朋友。」

    不只是季行云好奇,牛皮、张叔也是。只不过牛皮被张叔叫去吧台招呼客人,没能留在厨房内。

    「哼,没钱免谈!」

    「大哥别乱来!大伯只是好心!」

    「我不是说要退给你!」

    「哇!武议士都这么年轻吗?姊姊好厉害!」白秀报以钦佩的目光。

    「爹爹过世了……」白秀说完,又流出不争气的眼泪。

    白任扬着眉,挥动着拳头大眼瞪着古雅斋的老板。

    「我——」白任神情颓然。

    「哇——哇——」白任跟白秀的吵架把白诚给吓哭了。

    「你在吃人啊!五年前明明说是一万金印!我已经付了九千多才又临时涨价,世间哪有这种事!」

    「你一共付了九千四百金印,我开张飞钱给你。」老板拿出大印跟一张空白的飞钱,在金额栏上写下九千四百,就要交给白任。

    「你怎么跑来了!」显然白任对他们的出现也是十分意外。

    「没错,殷姊姊也是武议士。」周荃代为回答。

    本来还想为白秀与白诚买点东西,可是季行云怕了,决定托付雷义找人把东西买齐再直接送给这对姊弟。

    可能是买东西逛得太远,没有依计画巧遇白任。不过看到白秀与周荃高兴的样子,季行云认为应该没问题,她的气也该消了。

    季行云注意到白任对亲人的过世好像不甚伤心。雷老将军战亡时,白任那种失落悲恸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伤心欲绝。难道自己的父亲还比不上雷锋将军?

    「商家不卖了……要怎么办?」季行云显得苦恼又无能。

    老板还是不客气的说:「也行,只要你马上拿出四万金印,东西就是你的。」

    虽然季行云已经心力皆疲,可是见到周荃与白秀都是心满意足的样子,也就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在心中留下一个疑问,为什么不一开始把衣服买下呢,还要浪费这一大笔工夫,真是令人难解的行为。

    季行云听得是一头雾水,怎么一子是爹爹过世,又冒出一个老爸亡故?白任到底有几个父亲?

    「小伙子,你的家务事好像很复杂。」张叔也道。

    「太可恶了,奸商就是奸商!哪有这样的!气死我了!」

    「耶!」白任愣住了。老板也错愕地回头看着殷荃。

    殷荃见到这个满脸肥肉的老板就觉得恶心,不过还是笑脸迎人。

    「老板,这就是你不对了。作生意不是最讲诚信吗?」季行云又转向白任:「可是也不该打,不过是件古物。」

    「爸爸也是很忙,家里的土地收成不是很好。钱都花在治病上面了,爸爸一有空就去打杂工。后来发生意外就……就过世了。我要是年纪再大一点,就可以去帮爸爸工作了……」

    白秀与白诚两人由南郡中部北庄县携手相扶来到南城,在南城遇上了骗徒与小偷,身上的钱跟行李都因而失落了。知道原由后,季行云就对白秀的态度感到释怀。终于见到白任的两人情绪激动哭了一会,平常神勇刚强的白任抱着两人安慰他们。季行云一直没有兄弟姊妹,见到这个画面倍感温馨,只是看到白任温柔体贴的一面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的话被白诚听到了。

    「是四万七不会错。」

    「小诚,你姊姊一向这么活泼吗?」季行云决定先提眼前的事,再慢慢转向白任。

    「……」殷荃很明显地考虑了一下,才欣然坐下。

    「哪有这回事!我的东西在年前就订了,只是一直没足够的钱罢了。」

    「真的!」白任与季行云都露出急切又期待的表情。

    「死老头,不论如何今天我一定拿到古札。那可是我家的历史!我家的荣誉,要是你硬要卖别人,休怪我用武力!」

    「白牙,其实你何必为了一本先人留下的手札这么辛苦。以你这几年攒的钱,不花在那手札身上早就够你跟家人过着无忧无愁的生活。何必拘泥在过去的光荣中。」张叔苦心劝道。

    这时季行云闪出,握住白任的手。「这位兄弟,好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季行云的样子像是出来主持正义。

    季行云转过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是要跟白秀好好聊聊,想不到殷荃的中途加入,马上就与白秀熟络起来。季行云好像变成作陪的人,看着三个女孩子吱吱喳喳聊着自己无法理解的话题……

    「少来了!你又做过什么?逢年过节寄点钱回来,还是一年半载才回来待个半天?家中的情况你又知道多少?就一个在外面闯荡!你知道老妈有多担心!我的成长过程你又关心过?现在倒怪起大伯的好心!」白秀也生起气来,恶言相向。

    老板整个脸都纠结在一起了,脸色极为难看,心中大骂这个白任好死不死竟然在这时候跑来。

    「大伯?哼,他倒好心!老爸过世时怎么不见他出现,难不成改性了。我看可难了,他没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吧!」白任语气不满地说。

    「嗯、我知道了。那本手札就是你们白家的文化、历史、精神。你说还差几百金印是吗?那明天就去把钱付清。我正好领了国庆奖金,就先借你。」

    「那可不成,人怎能够忘本。先祖先烈的事迹、历史怎能不找回来。」白任坚持道。

    「这野人不讲理,我可是要把钱退给他,哪知他硬是不收,还威胁要伤人砸店,这人有够可恶!」老板又道。

    「喂!」白任可急了,不是说要帮自己讲话,怎么变成要他接受退钱的方案。

    「对!可是竟然从我手边溜走。」白任又是气愤又是失望。

    两个女孩子,年纪虽然有所差异却是非常投缘。季行云反而变成跟着两个女孩四处跑的保护着。同时也见识到逛街买东西的可怕之处。

    「原来是季队长,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队长可真是年轻有为,看您这么年轻还真难得。听说武议团的季队长不但武功高强,更是见识广博。小店今日能接待队长可真是莫大的荣幸。」

    「我叫白秀,这是我弟弟白诚。」

    「你是说正好有人把白帝的手札买走?」

    「那怎么办?」季行云也是束手无策。

    「既然这么巧,殷荃就一起坐下来。」季行云诚心地邀请。

    明月高挂,春风徐徐。在夜月女神的安抚之下,白秀与白诚终于睡着。白任偷偷地看着白秀的睡脸,清秀的脸颊上带着着两行泪痕。白任深深地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出客房。

    「这位姊姊也是武议士吗?」白秀好奇的问了。

    「那白秀怎么会跟白牙吵架呢?」季行云自言自语的说起来。

    白任打断老板热心的介绍。

    「大哥!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伯不但帮爹爹处理后事,也把老妈接过去住了。」

    「这我倒无所谓——」季行云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你打我!好!真是好哥哥!小诚,我们走!不要管这种无情无义的人!」白秀拉着白诚就要离开。「对了,大伯要我传话,他希望举你出来当北庄的议士。我话传到了!多亏大伯这么看得起你,哼!你继续作你的梦,我再也不管你了!」

    「那你爹爹呢?」

    「那是一般的期约买卖,依据商事法的规定,超过一年以上分期买卖的违约金是已付金额的四倍,再加上本金不就要支付四万七。不会错的,还是要请爹爹来跟您讲解。」

    季行云发现白诚有着与自己相同的处境,他也默默地把自己那一份点心吃完,然后就只能无聊地四处张望。这才想到不一定只能找白秀,先跟白诚聊聊,了解一下白任的弟妹对白任的看法也行。

    「对!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那本书对白家以外的人根本就没有意义。虽然是大冒险家的重要遗物,也不会那么值钱。三万金印耶!是谁这么有钱?!」

    「我的曾祖父白帝,你们可曾听闻。」

    张叔这时说道:「那也没什么不好。主意由他们出,你就帮忙发表意见、进行表决、坐领干薪,不就是互相利用。」

    店里面古色古香,不分年代、不计民族,各形各类的古老物品散置其中。不注意,只会当作是放了太多装饰杂物的人家。可是坐的椅子可是数百年前的铁木椅,招待客人的茶杯可是近千年前的古陶。

    「没有啦——你叫什么名字?」殷荃得意地笑了。

    白任这时也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一定要取消交易吗?那本手札可是我的传家之宝。我找了很久才发现,难道要我再错失先人的遗物!」

    老板最后还是痛心地作出选择……乖乖地把白帝的手札交给白任。

    这位老板也不会特别介绍,让客人自己看,自己选,等到客人找到中意的东西时再加以游说。他游说的方法也不是说明物品的年代、出处、艺术价值,只是不停夸奖客人的眼光。就由客人自行判断,最后让人以高额的价格把东西买走。识货的人自然是没差,可是门外汉往往会用吓死人的价格买了不值钱的东西。

    「她的父亲是周礼,经营药材生意。」

    「我就开张飞钱给你,明天就先不要过来。等白秀冷静后,你再和她好好谈谈。」

    没办法,古雅斋的老板是一个贪财的人。得罪了殷荃就是得罪了她父亲,就是得罪了南港的海商会,也就是得罪了大半的进出口商人,也就等于得罪了大半的商品来源与顾客。

    季行云惊奇地看着白诚。是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还是白诚比较特别。

    「你想想,难道你要当一辈子的佣兵吗?不可能吧——更何况你最近的苦扰我也猜得出来。是不是担心自己配不上铁家的大小姐。如果你答应大伯的要求,不就可以以议士的身分来追求铁家的小姐。而你也不用担心母亲与妹妹、弟弟将来的生活。」

    老板听完,马上就对原本视而不见的季行云打躬作揖,极尽谄媚之能。

    「白牙——」季行云关心地说。

    「殷大小姐光顾真令小店蓬荜生辉,不如小姐有何需要?」

    兄妹吵架。一个不肯让步,一个倔强……最后在张叔跟季行云努力的调解跟白诚的哭声之下,终于取得一个折衷方案。人就由季行云暂时带回武苑的客房安歇,条件是不准白任跟来,而且隔日天一亮马上就离开。

    「通知大哥也不见得能回来,何况有大伯帮忙。爹爹的丧事已经办妥。」

    白诚接着又说:「其实我想学大哥,成为一个可靠的佣兵。可是姊姊发现后就不准我学武功,只要我好好读书。大哥真的很厉害,县里的人也都很尊重他。有一次县里来了一群流氓,县里的大人都拿他们没办法,大哥一出现就把那群坏蛋送到牢里。我很想变得跟大哥一样……只是又怕惹姊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