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一线

月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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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真是有趣的说法。」控方讥道。

    「季行云,难道你已技穷?」李魁再度喊道。

    雷苹又道:「好吧,假设您是为了任务需要,为了顾及你工作上保密,才『略改』说词。只是……一名佣兵怎么会需要躲在人烟稀少的巷道执行任务,还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位预备士遭到杀害,才忍不住挺身而出,这恐怕也需请警司另案调查一番。」

    得手了!李魁心中窃笑。胆敢用手阻挡法印破灭,先废了他一只手再说!

    黄家的控方轮番上阵,把飞拳、长青回望、当夜的预备士、警士、被裁撤的部队长……一一叫上庭来问讯,把雷震的动机洋洋洒洒列了一大串,又把雷震在参军府的种种作为,批评得一文不值,好像他是罪恶的化身,撒旦的代言人。

    「啊!我……因为正在执行一件工作,才躲在那里……」飞拳辩道。

    李魁虽未被武议团停籍,但早就被当成战败的逃兵,只是基于季行云之意当他出外休养一年。不过多数人都不对他抱持希望。那一役他非但惨败,更让武议团专属的医师——松梅尔老师宣告重伤,无法痊愈。

    雷苹都只有一个简单的回答:「无异议。请继续。」

    「安静!」冰泉清流一声令下,判官的严色让黄家压下怨恨之声。

    李魁却不想这样消耗下去,大喝一声,爆出漫天焚劲!原本包围着他,散在身周季行云众多的残影立即被气劲吞没。

    李魁摇晃的立起,狂笑道:「还没,还早得很!」

    一场受到南郡各界注目的审判,也在司判展开。

    然这道气劲却超乎想象。这不单是一道气劲,而是季行云闭关研修出来的运气法门——穿云劲。是由五道运行方式大为不同的真气混合而成。三道在外,螺旋奔驰,做为引路!

    只是季行云要发挥全力,为求生而奋战,雷震则只能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人决定自己的生死。

    殷荃亦为台下观战的一员。本来还妄想追过季行云,对他一直难以心服。现在看到两人在台上的对决,她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季行云实力的跃升实在惊人,平常的练习恐怕是诸多保留……

    主判官冰泉清流正在观看雷苹呈上的案卷,副判官李冢便道:「辩士,你如对飞拳之供词有所疑问,应在控方问话后一并提出才是。」

    「法天二○五五年八月十三日晚上七至十时,你人在那里?」雷苹问道。

    外表看来季行云与李魁之间虽然互有攻守,但实情是季行云正游走于钢索之上。李魁在金钢的护持之下,可以挨上季行云上百拳而无所损失,但李魁的任何一拳都碰不得,尤以法印「破灭」更是沾惹不得,一有闪失,将跌入万丈深渊。

    一颗宛如有生命的光球浮起,停在他肩上,全身散出可怕的鬼气。手一指,一道威力无比的闪电射出!

    「有这回事?因为不想沾上霉气,我这件衣服在出事后扔掉了。如果有破洞,也许是在与犯人打斗时不小心被勾破的。」

    冰泉清流道:「控方可有异议?」

    这次换李魁送给季行云一个惊骇,他脸上闪过得意的冷笑。重拳、法印破灭闪出!季行云临危急避。被破灭扫过,手臂留下一丝血痕,腹部却是受了李魁结实的重拳!李魁的功力竟似无穷无尽,消耗大量真气的法印竟能快速重建!季行云之前会做如此怀疑,是因为他认为李魁的拳力与功力并不相称,但事情的结果却是如此。

    另一掌贴住李魁小腹。闪爆!

    雷天自我评量……如果场上的是自己,能撑多久……李魁的可怕不单是实力的提升,他身上散发出的鬼气才是让雷天担忧的事。也许全场只有自己与场上的队长可以察觉这种鬼气,这种只有在非你死便我亡的坚定决心下才会有的鬼气,只有在不惜一切打败对手的人身上才会有的鬼气。这场战斗,恐怕是无法善了。

    李冢接到家主的旨意,至少要让雷震离开南郡的军政,虽然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法,可是这倒是除去一个可以预见的强大政敌的好时机。只是李冢仅是两位副判官之一,他只能尽力去影响主判官冰泉清流的看法。不过他一点信心也没有,要影响铁面无私的冰泉清流……不如期待太阳由西边升起。

    季行云不理会,还是在他的拳劲中快速游走、一击即退,避其锋、攻其缝。

    除了来得及外,雷天也担心季行云的攻击能奏效吗?

    他暗道:炫鸣闪?你果然技穷。就让我证明你的无能!

    「来得好!」李魁兴奋地喊道,法印破灭再度施用,双手布满异象的真气,目带凶光,待季行云使出炫鸣闪的同时,就要取他性命。

    由于雷苹的不辩解,让审案的过程快速进行,短短的半小时,就让黄家的控方用尽控告的证据与证人……而为应付辩士苦心准备、模拟的成迭资料一点也没用上,让他们觉得非常可惜。

    「你错了。」雷苹轻松笑道:「可没人亲眼瞧见雷震使用法印伤人,更正,这位证人确有供称雷震以雷电伤人,但……他的话却不足采信。更何况,那伤也不见得是雷家之人才能造成。」

    只是李魁的防守能力已非当日,虽有再造过的金钢护身,他也不敢大意。之前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纵有强力的护身法印,却也不容对手轻触。

    随即又取出用半透明丝布包的拇指大小的破布,道:「请你解释一下,这块与你衣服相同材质、相同颜色,形状又正好与这件衣服上破洞吻合的残布,为何会出现在案发当地的木柜旁边?」

    李冢想了一下,便道:「传上飞拳。」

    飞拳困惑了……这与雷震的杀人案根本无关。

    「好像是发生了些冲突。不过佣兵在酒馆与人起冲突本就是常有的事,要是因而怀恨在心,那还当什么佣兵!」飞拳不情愿的说。

    雷苹不再多加逼迫,满意地说道:「这位先生的心胸是否宽大,我们无从得知。不过,他与雷震间确实有着一段过节。当夜的详情,辩方已详述于卷案之内,若控方对卷案内的陈述有任何质疑,可以传唤其中任何一位画押的呈供人士。」

    冰泉清流点点头,转向雷苹,问道:「雷苹辩士,你可有意见?」

    雷天眼睛突然一亮,道:「先看着,队长正蓄势欲发……只是,他来得及吗?」

    这时的雷苹还坐在位子上,低头提笔猛写。听到判官的询问,还拖了几秒才站离位置,同时手中拿着她自审案开始就不停书写的案卷。

    滋——能量冲击!季行云的手安然无恙!

    不可能!他的金钢竟然已经完复!

    雷苹笑道:「捡来的。」

    「判官大人,容我再传三位证人,东方寻彩与理顿士、古查士。」

    不过像雷苹这种作法,几乎让人以为她早就放弃为雷震辩解了。

    「这就是你残杀黄明阳与黄明烈的武艺!」悲恸的语气中隐隐含带慑人的威怒。

    李魁的双手一碰,这三道真气的平衡受到破坏分散爆开,瞬间力道之大,竟将李魁双手弹开。剩余两道气劲一在前、一在后,相互超越,打上李魁胸膛!

    季行云似乎也察觉了李魁的心思,光球已经成形,却不急着反击,似乎还在酝酿另一股力量,持续地采取逃避的方式,一个追一个跑,只要季行云不主动反击,速度略逊一筹的李魁短时间内似乎也对他无可奈何。

    「季行云!你不想为雷震脱罪了吗?这样逃避,怎能打败我?」李魁终于耗尽耐心,出言相激。

    这时的雷苹做出很无辜的表情说:「是这样啊!对不起大人……我还是第一次站上法庭,对这程序还未能尽悉,但请大人见谅。」

    没有给李魁喘息的机会,季行云再度抢攻!

    「……请。」黄家的控方不情愿地同意了。

    季行云甩甩手,运气逼出入侵的焚劲,道:「好,既是如此,准备接招!」

    知道李魁的法印金钢被破,季行云攻势如火,不再采游走之态。一拳重过一拳,一掌强过一掌,要用力量瓦解李魁的防御,更要让李魁没有回气、重组金钢的机会!

    照这样下去,雷震不被判死刑才是奇迹。

    接着雷苹又取出一件衣服,问道:「你认得这件衣服吗?」

    被李魁示弱之举所骗,代价就是重达万钧的一拳。

    机不可失!季行云双掌齐出,回劲掌连发,毫不客气打向李魁流着血受着外伤的胸口!

    看状况不对,雷天喊道:「队长,我来帮你!」

    松梅尔的医术是南城首屈一指,他的宣判等于是公告李魁已无东山再起之日。

    黄家的控方冷眼看着三位证人出场,却没人猜得透雷苹请三人上场的缘由。

    雷天注意到了,李魁当然也会发现。季行云一手正蓄集大量的真气,一小颗光球正在逐渐形成。李魁见状,反而放松攻势,让季行云有机会。

    如果是一般的比试,这样就已经分出胜负。可是这并不是一般的比试,李魁知道,季行云也明白。

    主判官道:「请证人回答。」

    李魁大为诧异,他的脸上总算收起狂色。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像是被人强扒掉身上的盔甲,更扯的是,被扒下的盔甲还被熔为一颗大铁球砸向自己!

    伏逆清心诀让季行云对李魁的话充耳不闻,不受挑拨,定心应战。

    他解开腰间的小袋。虽然不愿意,他原想靠自己的力量得胜,可是季行云的成长远超他的预估,只好使用季流风的恩赐。一切就为了胜利。

    雷苹小声的喃道:「呼——总算整理好了……」接着把案卷交给法警,转呈判官。

    「季行云!你只有这等实力吗?」李魁在战斗中,还行有余力地喊着、狂妄的挑拨。

    为了避嫌——其实是家族会议的决定,他早就对另外两名副判官表示,将不参与任何的意见,一切就由两位判官定夺。是以他今天心情相当不同,单以旁观者的姿态坐在判官席上。

    不知不觉中,武议团中队部的广场,渐渐聚集了许多人。场上激烈的战斗,不用特别宣传,预备士、武议士自然感受到气劲的波动引领而来。看到场上对决的两人,底下的观众无不惊奇。

    不用刻意施为,季行云每一招都纳有内丹凝实、快速巡回的气劲,回劲掌轰得李魁手臂发麻,一个闪失,终于让他中门大开!

    「可是……我不管了,岂能坐视你被杀害!」

    「唔……」雷天挣扎着。

    控士语词严厉的指责:「辩士,请注意你的言词,你这已经是在指责这位目击证人诬告。」

    冰泉清流,以公正闻名。冰冷的面孔,严肃的表情,黑色白纹的判官服,让他更显冷酷。似乎世上没有外力可以左右他公正的审判。雷司的表情相当微妙。他虽然踏上判官的席位,却不以判官自居。

    武议团中队部的广场,季行云与李魁两人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而雷震在司判的法庭中,也正进行着另一种形式的生死搏斗。

    言毕,季行云再度收纳真气,双掌上下相对五指似张似阖,右掌略前、左掌略后,真气在五指掌间翻腾。

    控方在这时发言要为他解围:「这事与雷震所涉之案件无关,控方认为证人毋须回答。」

    「……因此,控方请求判官大人应对雷震量采重刑,以示公惩。」黄家的主控方终于做了最后的结论。

    「……我……我忘了。」飞拳不用假装,他的记性可没好到把半年前的事记的清清楚楚。

    「这……」飞拳可想到了。那一夜,不就是令人深恶痛恨的一夜?一旦承认,不亦是说明自己与雷震有着宿仇?看台下大狗的暗号迟疑了一下,才道:「好像有这一回事。」

    然,在台上的李魁,强横的力量、全身似无有无尽的劲力,哪有筋脉不通的样子?他不但功力尽复,还带着更强大的力量向季行云挑战。

    当在场众人等待她再回答「我没意见」,雷霏与长青回颜也用快喷出火来的目光盯着她时,雷苹才缓缓的说:「对于控方的指控,由于多是以自己的认知进行情境的推断,所控诉的操守多为无实义的评论,即是属实,亦不能当成定罪的理由,故本辨士一律不加辩说。而诸多证人亦只陈述当时所见,大多并无虚谎之言词,但亦无辩定入罪之实证。唯一有力证人仅飞拳一人,故陈请判官再传飞拳先生上证人席。」

    「据说,你在那一夜之后身为佣兵的评价就一落千丈,说是因为强而有力的同伴因雷震而退出佣兵的行列也不为过。不知是否有这事?」

    案情急转,黄家的三名控士这才收起小看之心,原来雷苹在暗中做了无数的功课。

    啪啪,李魁中掌!屹立不摇。

    「不……不是的……」飞拳开始慌乱。

    雷苹从容说道:「呵——证人方才又说了一个谎,他衣服的破损绝不是在与嫌犯战斗中产生,因为发现衣料残片的地方是在现场旁侧靠墙的破损储柜旁。很巧的是,这勾破衣服的铁钉是在靠储柜内侧,除非证人特别钻入,否则不可能勾破衣服。试问在战斗中,怎可能钻到无法动弹的该处,难不成警士们赶到时,这位证人正躲在该处?较有可能的解释是证人事先藏在储柜内,在钻出时不小心勾破。而这又出现了一个问题,请问证人,你为什么会躲在那个地方?这与你之前的证词,被打斗声所吸引而来有所出入。」

    李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咳着血,只道:「第二回,真正的战斗这才开始。」

    受了这一拳,季行云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腹部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绞成一团。然而李魁的重拳再度打出,季行云只好疾退避走,开始在场上与李魁玩起捉迷藏。没办法,他要争取时间稳定伤势,集结力量。而台下的观众们也开始议论纷纷,这根本就是在死战,而非一般的比武。有人想上台劝阻,但这等力量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对抗。

    台下因而传出一阵窃笑,原以为雷苹要开始反击,这话却又暴露出她根本就是菜鸟。同时有不少人也开始同情雷震怎么会请这种没经验、不进入状况的人来当辩士。

    李魁却任他准备,不进攻、不打扰,只是再加强护身真气。好像看不起季行云,任他绝招用尽也难有成效的模样。

    「季行云!你的攻击只能发出飞蚊般的骚扰吗?」李魁每一拳都有摧岩破石之威,招式沈稳,一拳一拳打散季行云的残影。

    雷苹笑道:「是的,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正是诬告。首先,这是证人在最近三个月对疑犯的谤词,其中记录了发言的时间、地点,还有听闻的证人。另外这一份是近三个月证人的工作和契约与报酬,比较去年的工作情形,不但在量上少了八成,单笔工作的收入也不到去年的一半,这都足以显示证人确实对疑犯存有恨意,而他却说对雷震之间的过节丝毫不会在意。」

    雷苹道:「这关系到证人言词的可信度。我方认为证人有充足的理由是在污陷嫌犯。」

    「也许证人的供词诸多漏洞,但黄明阳与黄明烈确实死在雷家法印之下。是夜除了雷震,可没其他雷家人在该地使用法印。」一名控方道。

    然而两道穿云劲碰上金钢,却带有法印「罗网」的奇效,粘着金钢气块,又不与之消融,便原地打转,发挥互相追逐的特性,就在李魁胸口快速打转。

    雷天本要前往司判,却被这里的战斗引来。看着李魁与季行云的战斗,他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季行云虽然冷静应对,攻防之间却毫无保留……至少,他在平常都会避开致命的部位,现在却不顾一切,只希望能伤到对手。而李魁则更是可怕,他的实力怎会如此暴增?武议团中,除了季行云,恐怕只剩大姊头能够与之对抗。

    「这……」飞拳为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认得,就是案发当晚穿的那件。不过怎么会在你这里?」

    轰的一声!千钧一发之际,李魁散开对法印金钢的控制,并驭劲闪身。穿云劲与李魁的金钢真气把广场的石板炸开,李魁的胸口也被弄得血肉模糊。只是,那单是一片外伤,并未伤及筋脉。

    我败了!我败了?李魁痛苦的狂叫。

    一道光壁骤然出现,此为季行云学习法印镜盾后自行改良的坚气壁。只是法印镜盾是空气中冰晶与真气结合而成,季行云的「镜气盾」是单由真气凝结排列而成,透过有六立角晶式的排列组合,一块小小的镜气盾就消耗季行云三成的功力。不过值得,不单让李魁的破灭失效,也保住性命。

    季行云脸色微变,回身打出数道双月斩,阻了阻李魁。终于、反身迎击。

    「不,这是我与他的公平对决!」季行云一面逃避李魁的追击一面喊道。

    很少有杀人案件会吸引这么多的观众。李家、凛家、袭家、席家、陈家……在南郡排得上名的大家族,都有重要成员亲自参与,关切这场审判。

    只见一道紫光闪现,季行云身旁的地面被可怕的雷电轰开,留下一道长达三影有余的地裂。

    季行云无畏无惧,手中光球闪爆,有如握着炫目的太阳!夺人目光。

    三位判官出场了。

    季行云却高速奔走,环绕对手,招式百出,点、啄、刺、扣、插无所不用,却难有收效。李魁大开大阖的攻防,威力惊人的劲道,隐隐欲发的「破灭」,往往让季行云被迫收招。即使少数几招能够攻入,却在法印金钢之下显得相当无力。

    没有发出震耳低鸣,但李魁却无力地跪倒。他一手的破灭被镜气盾抵销,另一手还做出最后反击。当然以季行云的反应自然是轻易躲开,他退出数步道:「你败了。」

    「你之前的呈词,不是说你是正巧『经过』发现雷震雷光未消,而地上出现两位躺着、一动也不动的两人,关心之下,一现身就遭雷震出手相向,所幸长青武议出现才没惨遭毒手。若我与几名警士再重新查验现场所显示的情况为实,不就代表你之前的证词充满了谎言?」

    季行云不及反应,看着这威力强大的雷电,黄家兄弟身受雷电无力倒下的身影仿佛出现在眼前。

    李魁轻视的冷笑。场上早布满他的焚热真气,不用耳目也能轻松掌握季行云的动向。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又如何,只要做好适当的保护,不让耳规管受伤,即可免除一切意外。即使炫鸣闪发生作用,最后还有难以攻破的法印金钢。

    半晌,季行云双掌间已经凝聚若实若虚,似是有形的真气。「看打!」一个错掌,气劲蹦出,化为一道青龙。

    李魁不闪不避,双掌迎向青龙。他要破招,他要让季行云一切的努力都成白费,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即使季行云全力施展,也胜不过他。

    季行云的炫鸣闪至今才算施出了真正的威力。无形的震波,直接震动李魁的五脏六腑、撼动他全身的细胞。法印金钢也无法阻止震波的传导,不,法印金钢反成为极良好的震波导体,更甚者包覆全身的金钢成为一个类似大钟的容器,而李魁的血肉之躯在鸣响大钟内饱受肆虐。

    他的出现让黄家人愤恨不平,骂声、咒声刺入耳中。

    「不,这是我的战斗,谁上来,我就对谁不客气!」季行云叫道,并在百忙之中扬指一挥,一道残月斩打在雷天前面。以行动表示他的决心。

    炫光闪出,季行云已欺近李魁。法印破灭也不留手,交叉袭来。险险的躲过第一拳,季行云一手挡向李魁带着异样真气的拳头,一手抓着不稳定的光球要打出炫鸣闪的后半招。

    结果,是让更多的金钢气块被卷入这场漩涡!金钢的效果,护身的真气块全被拉向胸口!更糟的是,这个穿云劲更夹带着李魁的金钢气劲,缓慢的前进中。

    法印金钢不再只是单纯强化筋肉,而在李魁的外表产生一层硬壳,由数层的无数坚硬的气块交织而成,遇袭,保护层间的空隙可以提供缓冲,而坚硬的气块本身可以阻挡冲击,又可以随时被磨耗,就像身着上好的链甲,为他提供良好的防护。

    啪!法槌敲响,审判即将开始。

    再看两人的战斗,这已经不是武议团平常的武技切磋,两人均是全力以赴,杀招尽出,一有闪失,非死即伤。但这也是少见的比试,台下的人看得出神,对李魁的冒出倒反不太在意,关心的是那精采的攻防、绝妙的招式。

    尤其是黄家,不但重要人士都来了,还有三位口才极佳的人才投入审判庭,要以控方的身分、实际的行动为黄家惨死的族人雪恨!而另一当事人的家族却表现得相当冷淡,除了雷震少数的至交,根本没人与会,好像雷家已经放弃了这位族中的良才。

    神情依旧怡然。虽然雷茗的消息告知不利的噩耗,他却并无一点丧气之情。他的表情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扑克脸,只是眼角略现无奈之色。

    「天哥,该怎么办!」其他人着急的问着。

    雷震也被押出。

    飞拳的一颗心像挂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再次走上证人席。原本雷苹不问半句话就让他下台,让他松了口气。这回又把他传上,可要小心应对。事先编好的说词应该是万无一失,别被这个小姑娘给套出端倪才是。

    控方接过卷案,看了两眼,辩道:「也许证人与嫌犯有所过节,但他的证词依然不容否定。」

    法天的审判,是由控方先针对嫌犯所涉的罪名提出说明加以指证。在指证的同时,辩士可以提出质疑,让控方的证词与证据出现瑕疵。控方提出一项证据或传唤一名证人后,轮到辩方提出对嫌犯有利的证据。当然此时换由控方提出质疑。不过也不一定要双方交替,任何一方都可以先跳过提出证据的程序,在更适当的时间点再提出证据,传唤证人。

    「嗯,你忘了。好,让我为你提示一下。那一夜你是否待在常客来酒馆,然后也恰巧遇上雷前将,又恰巧发生了一点争执与冲突?」

    「你就光用一些有气无力的攻击吗?这种程度的战斗,岂能满足这些不请自来的观众?还有……」李魁眯着眼对着及时跳出焚劲的季行云冷冷的说:「你这样也算在尽全力帮忙雷震?」

    雷苹的做法几乎让各个家族认定,雷震已经是雷家的弃子,而长青回颜与雷霏则气得差点没跑去痛扁那位无能、不负责任的辩士!她们虽没做出有违法庭秩序的事,不过却苦了伴她们前来的长青武昌与雷义……

    雷苹满意地笑了,说道:「判官大人,请您务必忽略这名证人的一切说词,因为他的证词恐多捏造。」

    雷苹又从辩士席取出一式两份的卷案,分交控方判士与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