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情逃兵

月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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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知道铁柔琴能用自己的生命,反向威胁想要用她来勒索的山贼时,东方寻彩不由得发自内心对这位小姑娘升起敬意。

    雷霏撅起嘴,以质疑的语气说道:「要办吗?还有什么是姻福之人?上哪找?怎么看就觉得这个仪式怪怪的。」

    铁柔琴想了一下,道:「不,还请东方少爷多加帮忙。」

    白任掉入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他的眼神失去了光彩,与铁柔琴相处的画面一幅幅飘过心坎。他时而呆笑、时而哀伤,表情变化不断,他已经完全失去一名佣兵时常保有的高度警觉,酒馆人来人往,酒客换了一批又一批。

    白任惨淡的笑了一声,道:「是这样吗?小云,你不懂。像我这样的浮云游子,那能配得上家大业大的铁家,与她在一起,只会引来众人的讪笑与不耻。难道我要让琴儿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轻视中?」

    东方寻彩摇摇头道:「雷霏,你不明白,语言的杀伤力有多大,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理解。」

    订婚!?白任突然感到口干舌燥。

    「哈哈哈——」季行云终于忍不住爆出狂笑,笑到快要坐不住,扶着肚子,抓着吧台。

    「真的!」铁柔琴马上瞳孔放大,语带兴奋。

    混蛋,别乱冤枉人!一定是弄错了,琴儿怎么可能突然要订婚!白任在心中怒喊着。

    殷荃问道:「等会还要请你帮个忙。你知道雷议长的千金吗?」

    白任这位伤心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季行云的异状,继续可怜兮兮的说:「如果是他,我也能安心。世上能有像东方公子这样优秀完美的男子,可谓相当难得……」

    该死,我钢铁般的意志呢?可恶!好!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不会再把琴儿让给别人!

    东方寻彩这才道:「这个仪式有点麻烦。首先要准备一个小礼堂,然后请来一些亲密的好友,仪式必需由琴儿的父亲或兄长主持,然后琴儿穿扮红装,再请一位姻福之人将你带进礼堂。这时仪式才要开始……」

    酒保还是板着脸,道:「给你。三金印。」

    白任举杯,一饮而尽,又道:「给我一瓶!」

    白任苦着脸骂道:「有什么好笑的,看我这样子,很好笑吗?」

    「哈,你错了。不是的,铁家小姐的对象不是白任,是一位帅到不行的美男子,听说才来到南城不久……叫、叫什么来的……」

    快把我忘了,恢复你以往柔情的笑容。我只是一个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武人,不能给你什么,也没有能力给你什么。离开你,对我们都好……

    「那太好了,这位小姐也真是的,就这样约着朋友两人就跑来赴宴,也不带个随从保镖。夜晚,从港区回到城内的路不算平静,虽然雷霏小姐还有点武艺,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在暗路上行走总是有点风险,所以我想请你送雷霏小姐回去。」

    季行云扬眉责道:「胡说!你们是天设佳偶,有谁有资格乱下妄言!更何况你只要全心全意地对待铁柔琴,所有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我倒觉得是你自己在逃避。是你不敢面对一些无聊的闲话!只要你站出来勇敢面对一切,世上还有不能解决的事吗?」

    酒保停下动作,看着白任,嘴巴动了一下,不知说些什么。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实……大脑好像暂停运作,耳畔的声音无法传入脑中……酒馆的喧哗好像变非常遥远……

    雷霏抢道:「混蛋,要还有谁敢多说废话,我就让他好看!」

    「喔——好,交给你了。」殷荃也状似满意的回答。心中却暗自叫骂,这个白任好机警。给他机会也不把握,可也不能明着来,不然要再暗中穿针引线可就难了。

    白任没回答,只是点点头表示无所谓。

    那个东方寻彩待人不过有点和善、行事稳重,又能为朋友两肋插刀……那又怎样!就算长期来往,也不见得能够看清一个人,东方小子是不是戴着面具也还不知道。

    一走入休息室,铁柔琴就急着问道:「东方少爷,您说的仪式是怎样?可以快点告诉我吗?」

    「啊!这……没事、没事……」本来想向白任问事情的佣兵,看到白任一副抓狂到快要杀人的表情,马上吓得退避三舍,为免惨遭池鱼之殃,他马上掉头离开。

    「不、不是。但是……呃……我说白牙,你打那听来的?你能够确定他们两人要……噗——」季行云说到一半,又忍不笑了出来。

    「好!」

    既然已经主动放弃她,那又何必心生嫉妒!她喜欢谁、她要与谁亲近,与我何干!我可不是在喝失恋的闷酒。我是在为一位「朋友」庆祝,祝贺她找到理想的伴侣。我也是在为自己庆祝,恭喜自己不用再为不说理由、无预警的与一位好女孩分手,而感到自责。

    「没事,我们走吧……」

    「有事吗?」

    叹了口气,倒了满满一杯龙蛇根。透过橙色的酒精,看着酒馆内的欢笑,白任心中五味杂陈。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世上多得很,是自己抛下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白任很想刻意忽略身旁酒客的声音。若是有心他也可以换个座位,但不知为什么,理智上拒绝接受有关铁家的消息,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听闻她身周的事情。几次想要拿起酒杯,离开吧台,屁股却像是粘在座位上,无法站起。而且酒客的谈话,让白任越听心跳越是加快,耳朵也更加拉长……专心的听着,让他忘了那瓶龙蛇根。

    收心、平气,白任很勉强的逼迫自己平复心情。

    「嘿、嘿、嘿,这次的不大一样。铁家好像有个秘密的典礼要举行。不是什么宴会,不过却要找不少人确保典礼的举行,不让任何闲杂人物接近。」

    「乱说!你可是白帝的后人、南郡最好最棒的佣兵,何必贬低自己。更何况,铁家又不是攀权附贵之徒,而铁小姐也非爱慕虚荣的无知千金,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有任何理由要避开。」

    也不知是怎么办到的,无意识中,酒一杯接着一杯。想醉,却保持着一种很清醒的恍惚,荒唐滑稽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想笑——声音却卡在喉咙。痛彻心扉的哀伤席卷全身,他想哭——眼泪却掉不下来。

    东方寻彩怜爱的说:「小傻瓜,你这是何苦来哉。世上的男子何其多,又何必对他死心塌地。」

    啊!这个天杀的小子,竟敢牵琴儿的玉手。混蛋!还敢跟她靠在一起!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琴儿千万别被那个假假的笑容给骗了!啊!完了,琴儿,你怎么可以对他笑!

    见她说得煞是严重,铁柔琴也正色道:「东方少爷您问。」

    「我明白。那不算什么,比起……」

    看季行云的样子,白任也略感可疑。只是听闻两名佣兵的闲聊就妄下定论确实不妥,脑中又马上闪过铁柔琴与东方寻彩两人亲密的样子,又让白任觉得两人应该是情投意合,在一见钟情之下,闪电订婚甚至结婚也是有可能。

    「可是你们这条路走得可不会轻松。惜春之夜的事很可能会一再发生,你能理解吗?你能忍受吗?」

    喔,原来他……哈——她在心中暗笑一番,故意回头,对白任秀出一个得意又略带轻薄的神情。他的反应也更加的激烈,恐怕有随时冲上来杀人的危险。

    一位才满三十的女孩(以法天的习惯,三十才算真正成年)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独立撑起这样的宴会。反观自己,却没什么成就,还要当个万年的佣兵。

    一位年少的男孩,坐到白任身旁。男孩担忧地看着他。白任失神无觉。

    东方寻彩说了许久才把整个仪式说完。

    此话一出,铁柔琴略为开朗的目光又变得暗淡无光,叹息的说:「是啊,没有一位好的欣赏者,又何需装扮——」

    男方的心意,东方寻彩猜得清清楚楚。女方也要多加确认,少女的心思反而更加难以捉摸。

    「到底是谁?」季行云追问道。

    白任不动声色的回道:「好的,我会安排几个好手,送两位小姐回去。」

    「呿!在这种场合还给我用跑的,像是见鬼了似的。难不成我有什么好怕的吗?我……」骂着,巡视着的白任正好经过一面镜子,看着自己的表情也吓了一跳。

    东方寻彩却是暗自偷笑,心道:你这个欠缺自信的逃兵,让你受点煎熬也好。算是你让这么一位好姑娘流泪的惩罚。

    东方寻彩拉着铁柔琴的小手,走向休息室。当然,她还是无时不刻地注意白任的动向。当然也察觉到充满杀意的目光,正对她散发着强烈的妒意。

    酒客露出疑问的表情:「谁啊?」

    「不,但是……听我说……他们两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

    季行云像是看到小狗在爬树,猪在天上飞一样,脸上表情极为怪异。

    「东方少爷,你为何要做此打扮?」虽然知道东方寻彩是位姊姊,不过沿袭雷霏、雷苹的习惯,铁柔琴还是称她为东方少爷。

    「哈——」他惨笑着,喃喃道:「我这像什么。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琴儿能得到东方寻彩的青睐是她的福气,我该为她高兴才对……能够成为督议长雷理的重要客人,这等身分……我算哪根葱。家世好、武功高,又有绝世俊容,不骄纵、不轻浮……这样的男人打哪找……哈——不能怪琴儿……我该为她高兴才对……这不是我想让她得到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季行云强忍笑意。「哈——呜——呵——呃——不、不是……但是……」

    虽然白任认为东方寻彩对任何女孩而言都是个好对象,也打算默默地祝福铁柔琴能得到他的呵护,甚至能够永结同心,成为夫妇。但那也该是许多日子以后的事……才短短几天、他们认识的时间才多久……这、这未免也太快了。

    「让你久等了,白任。」殷荃与外宾谈完话,马上走到白任身旁。

    什么!这个得意的笑容?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你要带她到哪里?可恶!孤男寡女也不知避嫌,就这样给我走到休息室去!(不是孤男寡女,雷霏还跟在一旁。不过白任这时的眼睛已经容不下其他人。)

    白任的刻意回避,却又不停追寻她的影子。他眼中的挣扎与一丝丝的痛苦,还有力士将坠往铁柔琴身上时,白任那种极度关切与焦急的脸色,都一一记录在东方寻彩的脑中。

    一旁的雷霏可不高兴了,她总觉得同窗好友被抢走,找到机会就责道:「要就痛痛快快的帮忙,还问一大堆有的没的,真是小气。」

    「好,我得先知道,你是否愿意与白任共结连理?」

    「订婚?」

    只是为什么看到她,心中的洞便开始无限扩张,工作再也不能填平这个无底洞。不,是连工作的心情都被吸入无底的黑洞。

    白任终于生气了,骂道:「喂!你也太不够朋友了!这事有这么好笑吗!」

    这……不可能、不可能!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算了。琴儿,我知道一个祈恋福的仪式,据说施过这个仪式后,就能排除万难,与心上人永结同心,共谱佳曲。」

    「干嘛!」白任怒火腾腾的回了一句。

    两人恰似相见恨晚,顿时成了知交、莫逆,雷霏反而被冷落。

    「别这么说,霏儿——」

    平民百姓最为称道的职业,就属军人、政士与佣兵。

    「不就是那个东方寻彩。」

    混蛋、王八蛋、杀千刀的,东方寻彩,你敢再碰琴儿一下我就宰了你!

    你不要再挂念我这个没出息的小佣兵。

    「没有吗?那我到别家去!」

    「这包括今夜的住宿费,还有把一个醉汉抬到客房的代价。」酒保不悦的说道:「不然,你可以去别家喝。」

    白任在宴场的边角无意识地走着。自从下定决心要离开琴儿,心,好似缺了一角。为了弥补这个缺口,他拚命的工作,让自己无暇多想,也避开朋友的关心。他怕,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小云一定会苦心劝说,雷霏必会破口大骂,牛皮会笑他傻、笑他自寻烦恼,张叔也会以长者的身分多加劝导。这些都不是他要的,他只希望能快点过去,时间会抚平一切,少了他,琴儿将来一定会过得更好。虽然她现在不能理解、伤心消沈,但一时之痛总比将来饱受讥笑来得好。

    白任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保全的工作?那免了,我最讨厌有钱人家的宴会。」

    「酒,给我龙蛇根。」白任对吧台的酒保喊了一声。

    东方寻彩这时嘴角浮现一丝淘气的笑容,笑道:「好,那我就尽全力帮你。」

    「这又何必?我又没有理想的欣赏者。」

    耳朵收到好友的呼唤,但大脑却没有反应。

    又叫了几声,白任依旧恍然无觉。他又将酒杯倒满,送往嘴边。

    这时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有关铁柔琴的消息。不过他身旁的酒客却很不识相,那位佣兵似乎是铁家经常雇用的人员,与他身旁谈与同伴谈起铁家的八卦。

    「……对了,你要不要也接这个工作,铁家的酬劳一向不错,而且这一次又是保全的工作。」

    白任惨笑道:「哈,也许吧……可是……这也来不及了……琴儿她、她已经是待嫁之人……她已另结新欢,我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破坏她的姻缘。」

    季行云奇道:「什么?铁柔琴要结婚了?我怎没听说,对象是谁?」

    「没别的事,那我该再去巡逻了。」

    「是啊……」白任可怜兮兮的回答。

    雷霏这丫头会碰到危险?她不去找人麻烦就要谢天谢地了,谁敢动她?白任猜想,八成是雷霏这古灵精怪,想把自己与琴儿弄在一起,才对殷荃提出请求。

    铁柔琴脸桃红,过了几秒才羞涩而坚定地点点头。

    雷霏却抱怨道:「怎么这么繁琐,还要身着红装,又不是要出嫁!」

    谈了一会才发现,这位看似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并不似外观般柔弱。从她身上可以找到女性独有的坚毅与强韧,为了心中的圣地,她可以抛下一切,就是要花上自己的性命也不加犹豫。

    「但,白大哥只有一位……」

    两秒前白任还在心中夸奖东方寻彩,真正发觉「他」与「她」走得如此接近,心中的妒火就熊熊燃起,对「他」做出完全不同的两极化评价。

    东方寻彩直接找上了铁柔琴,很快的就得到她的信任,运用自身的特质与魅力,打开她的心房。

    对方板着脸,端来一小杯橙黄色的饮料。

    「一个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人,能嫁给他,是琴儿的福气……」

    铁柔琴迎上东方寻彩的目光充满信任与期盼。这个景象如同一把利刃刺入白任心坎。

    「白牙……」

    白任眨眨眼,搞不清楚季行云到底在笑什么。但是小云向来不会说谎,既然他这么肯定,也许其中真的有所误会。但是……已经立誓要离开琴儿,她结不结婚又与我何干……唔——可恶!不行!还是查证一下,如果……也许……该努力看看……这些日子也够受了。

    「白领队……」

    努力地对自己催眠,不要去想她,不要去想她,专心工作,好好专心工作。心中却被她的一颦一笑所占据。虽然刻意回避,目光却会不由自主的追寻她的倩影,琴儿好像瘦了……琴儿的表情好悲伤……琴儿……

    只是佣兵再怎样也只是佣兵,还是受人指使的人物,比较起来专研武技的半军方单位武议团,能力高的成为队长后也享有与主议士同级的待遇。而单纯的军人有点能力,当个太尉、准将也能统领千军。

    季行云斩钉截铁的说:「真的,他们不可能会结婚。相信我。白牙,你自己好好想想,关心则乱,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误会的,但是东方寻彩与铁柔琴……对不起……你再仔细想想……我先走了……我再强调一次,肯定是你弄错了。」

    这瓶酒要好好喝,痛快的喝,不用再去想她。放下一切,欢欢喜喜地好好喝一场!

    季行云说到一半又差点忍不住想要大笑,他得努力的自我克制,才尽力保持关心朋友的表情离开酒馆。

    那位佣兵笑道:「我猜铁家这一次是要举行订婚典礼。」

    「白牙!我找了你好久,想不到你竟然在这喝酒。」

    白任回到宴会场轻易找到殷荃。见她正在跟不知是哪一国的商人谈话,口中不停流出陌生的语调,身为会场的安全人员,白任知趣地在一旁等着。

    东方寻彩却道:「当然,这可是安郡密传的仪式,有着不可思议,不可意度的魔力。举行不易,效力却是惊人。」

    「啊!没错就是他。怪怪,这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好,谢谢……」白任看了看这个一直没给人好脸色的酒保。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家给客人难看脸色的酒馆还会生意兴隆。

    男孩生气了,抢过酒杯,骂道:「白牙!你这算什么!」

    「不会是东方寻彩吧?」

    「你怎么知道?」

    「我可以充当姻福之人。不过这样的一个典礼麻烦而昂贵,也许您不觉得有这个价值。」

    东方寻彩却慢条斯理的回答:「我的好女孩,别急,让姊姊先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再告诉你。」

    「嗯,这里人多语杂,让咱们到休息室去,我再告诉你细节。」

    琴儿,你可别被那一副俊美的外表给蒙蔽,那位东方少爷只不过是小小的东方家……呃、这里可是南郡,东方家再强大也是在安郡。家世不重要!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安全感,武功高才重要,那位东方少的武艺……呃、还算高强。不对,家世、武功都不重要,品德才是一切的基础,人品不好一切都免谈。

    现在他坐在一家以前很少光顾的佣兵聚集的酒馆。因为怕碰到熟人,他不想要朋友担心,过多的关切只会让他觉得更加难堪。他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喝一场、让酒精麻痹思绪。同时他告诉自己,就让铁柔琴的记忆随着今夜的大醉,一起埋葬在酒精之中。再醒来时,就要振作,好好地努力,快速的存钱,带着母亲与弟妹们离开这个充满她影子的城市。

    不对,这些都是其次的末节!最重要的是你要喜欢才行!

    东方寻彩一对眼眸放出淡淡的哀伤,轻声道:「雷霏,你就是神通广大,也无法封住世上所有人的嘴……不过我相信琴儿能通过这层历练。」

    其实在法天,佣兵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职业。有能力的佣兵还是众所赞誉的对象。

    雷霏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总觉这算哪门子的祈福仪式,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小小的结婚典礼。这个安郡来的东方少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牙,你就为了这个不知哪得来的怪消息而如此消沈?」

    酒客不以为然的说:「什么!铁家小姐真的要嫁给那个佣兵?白任那家伙可真是一步登天。娶了铁家小姐,真是爽呆了。我还一直以为是误传,想不到竟然真的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对雇主下手。哼、哼,白任,还敢号称是南城最棒的佣兵,这也难怪铁家要暗中举办订婚典礼。」

    「哈,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也许是母亲大人希望我能像一名真正的男子汉,自幼就把我如此装扮,我也习惯了。而且,只身出外旅行,这样的外表也比较安全。男装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也可以避开一些不必要的礼遇与骚扰。」东方寻彩虽然这么说,却不知道,她的男装也引来不少误会与麻烦。

    雷霏有点不服气又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东方少爷,别再拖拖拉拉的,你说的祈恋福的仪式究竟要如何进行?」

    两人的家世背景是道障碍,不过也不能称得上是多大的阻碍,主要还是白任的自尊心在作祟。若是两人的心态与态度能够调整,世俗的闲言闲语也活跃不久,问题在于白任能不能跨越自己在心中挖出的鸿沟。只要他还有心,再给他一点动力推他一把,那么一切好办。

    「我倒觉得很可惜。东方少爷要是略加打扮,必定惊艳四方。」

    「这么神秘?难不成铁家信奉邪教,要举行不可告人的献祭仪式?」

    「怎么了,东方少爷?」

    看这情形,男女双方应是情投意合,只是白任却成了爱情的逃兵。东方寻彩把季行云对白任的形容,对照上铁家的情形,又问了雷苹惜春之夜发生的事,略加思量心中已有定见与答案。

    「好,你去忙。」两人心口不一的结束短短的谈话。

    白任这才缓缓地由恍惚的泥沼中爬出,眼神依然呆滞,死气沉沉的说:「怎么了,小云?」

    如果可以,就快点找一个能匹配得上你的男人,我会默默的祝福你,就像你身边的那位东方少爷,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家世好、武功高、俊美而稳重……咦!那个「小子」怎么跟「我的琴儿」这么亲密!太可恶了!想趁机入侵琴儿的心房吗?法人大家族的公子,哼,卑鄙无耻!只会趁少女心灵空虚时加以欺骗!

    「哈——是吗?我只是个没没无闻的小佣兵,哪能高攀。」白任苦涩地说。

    东方寻彩自踏入这个宴会,就不停地暗中观察着铁柔琴与白任两位。

    那位佣兵神秘兮兮的说:「应该就是铁家的千金小姐。」

    前一刻还希望铁柔琴能快点把自己忘了,找一个更好的对象,亲眼见到她与东方寻彩亲密地在一起,白任散发着强烈的嫉火,全身上下放出从未有过的浓厚杀气。

    「雷霏小姐。我认识。」

    一样是武人,佣兵就是低了一级。除了比较自由,努力点收入较为丰厚,要打入法天的上流社会可难了点。白任在心中叹息着,小小的一个佣兵,哪能照顾一位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为了避免再碰到今天的意外,尔后这种轻松、多金、但可能巧遇她的宴会保安的工作,还是少接为妙。

    「怎么!不行!你管我!」白任被季行云说得恼羞成怒。

    「你等会,你说铁柔琴要嫁给东方寻彩?」季行云阻了白任的话语,满脸异样的问了。

    东方寻彩不以为意,反而神秘的说:「没关系。兹事体大,要知道我这个秘法效力强大,可得问清楚,不然施展后才想反悔那可糟糕。」

    「白牙,我没有资格对你说教,但你这样子,实在教人忍无可忍!铁柔琴对你一往情深,四处寻你,为你挂心不止,而你却不明不白的消失不见?看你这样子,明明就很痛苦。为什么不去找她?弄得两人满身伤痛,何苦来哉?」

    「哼,谁说我不了解!」雷霏不服气的说。

    「白牙!」

    而女方虽处于这种欢乐的场合,眼神中却没有沾染到会场的气氛,她的心仿佛被切割,她的心好似被掏出。她有如行尸走肉地,随着雷霏在这里幽幽漫步,心不在身上,不知遗落何方。

    「这么贵!」

    「哈,老兄,你想到哪去了。」

    孤独的身影、寂寞的眼神、失落的意志……想要喝醉的人。这就是白任目前的最佳写照。一连几天他无心工作,坐也是、站也不是,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绝望给掳获。

    白任脑门一响,那两人的对话再也听不见,心中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也太快了!他们、他们才认识几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