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冬、春,秋、夏

月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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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大陆北方太宇王朝民族风衣物的女子,看了看平躺的尸体,伸伸舌头道:「真惨。比想象中的还要惨。对了,他们要把这小子送回去做研究,要处理一下吗?」

    「季行云是出事了吗?所谓的念体回不去了是指……」

    「这是你的作品吗?」

    季冬藏问道:「你这句话是甚么意思?我干嘛一定要久居于此?」

    两眼无神,虽然不是张得斗大,却也没闭上。

    「这……」季冬藏与季春苏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季冬藏又坚持地摇摇头。

    干圆把头转向苍眠月,张大眼睛瞪了一会,才又转回来说道:「不会吧?」

    「你们就好好休息,别太累了。晚上就是生养休息的时间,别违背自然的法则强迫自己守夜。」

    「别元,在死人身上用别元?这太可笑了。」

    「这还用你说,我们当然知道!」季冬藏也不满地骂了回去。

    「这是……」

    裴骏功力再提,想要把剑抽回,那两根手指却像是铁钳紧紧夹住魔剑,让裴骏流出汗水却无法移动魔剑半寸。

    男子点点头,对裴骏有如视若无睹就打算由他身旁离开。

    「冬丫头算你会说话。我们马上就赶过去,可别让小麻烦在我们抵达前就消失了!」

    季春苏叹了口气才道:「我们再请一位年纪略长,较有经验的人过来,再想想,讨论讨论后,再下定论好了……」

    季春苏举起了手腕,在进行联络之前对季冬藏说道:「我的好姐姐,虽然说这个地方很适合种植各类的药用植物,不过我并不打算在此长居,所以到时候要丢下你一个人了。」

    女子见状无奈的说:「真拿你没办法,就带回去修理好了。这把剑也不适合留下。不过我们也该走了,不知道与他的星之耳饰成对的,是哪一个女孩?既然这小子的念体不在这,就一定在另一个星之耳饰旁边。要是晚了,他的念体就要消失,我们还是快点去把另一个耳饰找出来吧。」

    裴骏再度喊了一声,还是没得到任何回应。

    「一点也不奇怪,再也没比别元更方便保存尸体新鲜的方式了。」

    男子将黑晶古剑拿起,惋惜的说:「损坏。」

    年轻的预备士怨道:「这是麻烦鬼,生前害大伙辛苦追缉,死后还要我们陪死人……」

    「东西放下!」裴骏又喊了一声。

    又过了几分钟,干圆再度打破沉默,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玄波掌像是失去效用一般,无法化解她的掌劲。

    季冬藏耸耸肩道:「似乎只能这样了。」

    年长的预备士认为他的同僚并非因寒意而不停走动,倒像是为了抖掉心中的疙瘩。

    想着季行云,疑问着,他真的在这里吗?

    绿海苍家的地穴居内,三女一男相对而坐。

    母亲逝世时,那时的情绪才该算是伤心。

    「事忙。」

    「会有什么困难!把他抓住,往本体塞进去不就得了!」干圆不满地叫嚣着。

    「小伙子,别晃了。你这样走个不停不会累吗?」年长的预备士终于忍不住而开口说话。

    「这并非没有前例,只是干小妹妹你的见识不够。一般人的念体在本体死亡过后会在一至两小时之内完全消失。但是在死前,如果为他的念体灌注了大量的生命能量,就能维持久一点。这小子很幸运,死前的战斗中误打误撞的练成混源真气,让他将全身的真气转入念体之中,所以才能够让念体在完全脱离本体后,依然能活蹦乱跳地存在。」

    「……嗯、好像是,不过才刚死不久,照理说血也该干了、身体也该开始僵化了……」

    季春苏紧接着又补充道:「说的也是,再不然也该让学有专门技术的人来当,夏生老哥也是位良好的人选。」

    只是在预备士还有暗部密探严密的控管之下,无人能够一探究竟。

    「有什么好办不到的!快将他送回去,然后叫他快把我的东西送来。这么简单的事岂有办不到的道理,难道他……」

    苍眠月的责骂让大厅瞬间陷入沉默。

    这些人的出现,成为小镇居民茶余饭后最佳的闲话题材,猜测他们为何而来,成了镇民的全民运动。尤其是借住的镇民会馆还不准镇民探视,更引镇民的好奇。

    这一男一女偷偷潜入,竟然没有惊动镇民会馆层层的警戒,甚至连四位神武士都浑然不觉。他们的态度也非常轻松,并不把这里的严密戒备当一回事。

    「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我们的工作也只是看着他,又不负责小麻烦的安全。」秋觉无所谓的说着。

    季春苏马上慌张的说:「我绝对不行、绝对不行、没这回事的!」

    而且她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非常的厌烦,原以为这些客人是前来寻求救助季行云的方法,但她所听到的,却是一些毫无助益的讨论与争吵。

    进驻小镇的还不只是四名武士,还有百名的武议团本部的预备士之类的人员。这些人员对小镇的居民都是远在天边,如同传说中的人物,现在这些人物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季冬藏插话道:「叫我们的发言人过来!这怎么行,那不就代表结束了!以他这种状态肯定是失格,不成,我可不认为他会想努力再做一次人。」

    同席的干圆饶富兴致的看着、听着。

    女子手一拨,丁汶竟然被强大的真力给推开了!

    他真气扬起,马上引起另外三名神武士的注意。

    在夜幕低垂的时候,两位预备士守在镇民会馆后厅,他们的神情都不太自然。对于分派到这项任务,两位预备士也不太乐意。

    而坐在她们对面的是季冬藏姊弟,他们则是神色尴尬。

    「嗨,你好。」

    可是男子却看也不多看一眼,就伸出手指捏住剑尖,魔剑·碎灭就像被捏住七寸的蛇一样,完全被制伏了。

    季春苏平举手腕,另一手在护腕上按了几下,那只护腕就发几声哔哔的响声。过了几秒又传出嘀嘀的声音,这时季春苏才又在上面按了一下。然后由他的手腕上传出了另一位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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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听到的消息感到浮躁、觉得愤怒,而且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过了好一会秋觉才开口说:「我们好像太过分了……」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是说他在下午就已经死亡,哪有一个死人的念体还像他这样阴魂不散,缠住女孩子家!」

    他伸出手,将盖住耳朵的头发拨开,眼睛闪了一下。

    「不妥!这不妥!」一直惜言如金的季夏生,在这个时候也破例,用重复的话语强烈表示他的意见。

    「喂,小老哥你怎么了……」年轻的预备士发现不对劲,紧张的说:「别吓我,这一点也不好玩!」他推了年长的预备士,后者马上倒下,吓得年轻的预备士运起功力,左右张望,全神戒备。

    「小春子、冬丫头!想陷害我啊!我跟可爱的小夏夏都还没去度蜜月,就想把我们绑在这里!你们的心眼未免太坏了。话说回来,我与小夏夏都不合适。所谓发言的就是要说话,这种工作怎么可能让我家的小夏夏来当?而我是秋觉,可不是季秋觉!我倒觉得小春子做事用心,一定能代表季家充分的表达意见。」在利害权衡之下,秋觉马上抛弃了她之前欢天喜地加上的姓氏,同时也把球推回去。

    季春苏暗自叹了口气,道:「该怎么办,这种状况我们也是第一次碰到。或许该通知他的父母前来解决,可是……」

    三张嘴巴同时开口。

    季春苏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也同意季行云丧失资格,那么就是通知季星移的时候了。」

    一个过分简单的答复后,又是秋觉说明的话语:「亲爱的是说,我们要寻找那个小麻烦的念体,无暇浪费时间。有事的话直接说好了。」

    「反正不是没事好好的,秋姊姊洪福齐天,夏大哥积善有余自然能逢凶化吉。况且几个小辈想必还奈何不了两位。我说的是吧?」

    这样的一个郡,平常很少会有什么中央的高级人士拜访,可是在靠近黑暗山脉的一个小镇上,非但驻进了法天习武之人眼中圣堂武神院的神武士,而且还一次进驻了四名。

    然后四位季家的成年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用眼神在讨论事情一样。

    这回换干圆想推辞了。

    她才屈服地说:「好吧,我会尽量提供协助……」

    裴骏意外地看着两位陌生人,又看到男子手上拿着黑晶古剑,马上将魔剑·碎灭抽出喊道:「大胆小贼!」

    接着又是气氛凝重的寂静。

    她感到不知所措,好像失落了什么,就像内心某样重要的存在突然被偷走,让整个人变得空荡荡的。

    「绝对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他可是动用四位大人才制伏的危险人物吗?你一定也不知道四位大人回来时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站住!」

    「胡说八道!哪有这种事!」季冬藏当场抗议并且翻脸。

    突然她站了起来,猛力的拍着桌子,语气冷峻的说:「够了!这里不欢迎自私自利的人。」话一说完掉头就走。

    季冬藏回答道:「我感到很抱歉也很遗憾,没错,就是指他的身躯已经死亡,残留念体的意思。」

    男子露出抱歉的神情。

    他道:「你不会觉得他好像还活着一般吗?」

    他真的以念体的方式与她同在吗?

    「那他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个念体有渐渐消散的迹象,就算有足够的能量支撑着念体的存在,他的自我意识也该渐渐消失,最后变成存于天地之间的寻常能量体才对啊。」

    干圆骂道:「我不晓得你们有什么毛病,人都已经变成这样,还不叫他们过来处理善后,还想怎样!」

    最后由秋觉下了定论:「就试试看吧,反正有一位干家的人在这,也许还有机会……」

    边山郡位于法天腰部西侧,倚靠黑暗山脉,郡内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名产。由于地缘关系,边山郡除了偶尔会受到黑暗山脉中迷路跑下山的凶猛异兽攻击外,也不会遭到武力威胁。

    「念体。」

    「喂!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还不把这个没用的送货员送回本体吗?」

    苍眠月与干圆相邻而坐,神色黯淡无光的是苍眠月,鼓着腮帮子老大不高兴的是干圆。

    「报丧吗?这种事不适合我,小春子就交给你了。」秋觉也道。

    「那当然,季小子不能成为发言人,那么最有希望成为下任发言人的人,不就是我的好姐姐?」

    发现季冬藏与季春苏两人都是脸色凝重,干圆楞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会吧?」

    明明确认季行云的死讯却又不觉得真实。

    年长的预备士摇摇头,像是嘲笑年轻人的无知。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主人苍眠月的表情越来越冷漠,在她身旁的空气好像也变得越来越冰冷。

    季夏生在这时张开尊口道:「难!」

    这时干圆忍不住插话道:「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帮季行云完成成年礼,不但让他重生,也让他成为发言人,一切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这也不能怪年轻的预备士沉不住气,因为与他们同处一室的尸体死状万分凄惨。

    「咦?这……」

    于是他出剑,剑光疾点!出手毫不保留。

    「……可是连续两位候选人都在你的照料下失去资格,难道你不需要负起责任吗?」

    苍眠月用一种她自已都觉得非常陌生的语调,是一种虚幻、空洞又自嘲的语调回答:「我?没,事……没事……当然没事……」

    季夏生也点头。

    「少在那胡言乱语了!因为我而失去资格的也才一个,这一次是季行云自己不争气发生意外,与我何干!况且我一点也不适合当发言人,这种事就该让善于交际、历练丰富、有地位、说话有分量的人来当,好比秋觉姊姊就是一位最合适的人选!」

    「光知道有什么用!还不快去做!难道放任一个小男生在这里侵害两名淑女的隐私吗?」

    她的话好像同时打了季家的四位成年人一巴掌。

    季春苏拚命拒绝:「没这回事,我才是全宇宙最不适合当发言人的人!」

    「你们是?」

    突然背后感到人的气息,他立即转身,就见到一男一女。

    不过四张认真的脸盯着她,接着又想到苍眠月与身为监护人的责任……

    「那是因为,这里有支持季行云念体继续存在的力量。透过星之耳饰,季行云就等于还保有一颗内丹一样,还有一股强大的意念支撑他的念体不散,至于他是基于什么理由能够将意识留下来,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事情。」

    人数虽然不少,苍眠月却没有那种感到热闹的感觉,心头反而非常的冷。

    过没多久,绿海苍家的地穴居,又增加了两名访客,这大概是苍眠月有生以来接待过最多客人的一次。

    年轻的预备士见到这具尸体时,甚至已经认不出,他就是那位被追缉的任务目标。

    「嘿。」年长的预备士发出讽刺的笑声。「你太天真了。这具尸体可是很有研究的价值。精武院的那些研究士可会把这家伙当成至宝,由他筋脉还有丹田的状况,可是能够找到很多东西的!」

    干圆不满地哼了一声,便闭口等着。

    这时季春苏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传统吧?这时候他不应该接受帮助。而且在场的众人之中,最有能力让他活过来的人,应该是干圆小姐。」

    「这么说我们的发言人又难产了。要通知现任的发言人吗?」季春苏道。

    男子点点头正打算离开,这时候厅门再度打开。

    「冬丫头,你以为我们想帮他就有办法帮他吗?这个小麻烦已经没有了活生生的本体,要怎么进行重生的仪式?我看他是没救了,就算勉强让他继续以念体的形式存在,恐怕也只是添增痛苦罢了。」

    可是对于季行云的死讯却有种愤怒的感觉,好像被这个世界偷偷地捅了一刀,为被这个世界伤害而感到愤怒。她心中升起了一种平静的怒气,是一种觉得被这个世界给背叛,感到不甘愿的怒气。

    「看。」

    「你没事吧?」季冬藏关心地问着。

    「是这样吗?最后还不是伏诛了。这与保留他的遗体有何关系?再厉害也已经死了啊!」

    「是你啊,冬小弟。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是有关发言人候选人的事情……」

    「什么!」生气的声音。

    干圆虽然没有继承家学,不过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在这方面的知识还是超出一般的天人许多。

    「哪有这么简单!」

    「这当然……」

    女子对身旁的男子埋怨道:「真是麻烦。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好了。」

    年长的预备士又摇头,道:「这是因为在他身上特别施用了别元的结果。」

    季冬藏耸耸肩,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季春苏则是带着悲伤的神情,点点头。

    这时心中的感觉与那时完全不一样。

    干圆叫道:「关我什么事!本小姐是艺术家又不是医生!」

    季春苏也说:「说的也是,我会留下来陪你的,我的好姊姊。」

    女子也凑过来,问道:「亲爱的,你发现了什么吗?」

    男子弹指,强大的力道由魔剑传至裴骏身上,令他踉跄向后倒去。

    「啊……那……那么……这……」

    年轻的预备士开口应答,却说着自己的怨言,「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将他带回都城?不过就是位罪犯,就算要证明犯人已经伏法,将头砍下腌制带回也就算了,有必要将整具尸体运回吗?」

    一直在旁听着的苍眠月在这时终于开口说话,她的声音相当空洞,好像心中被挖了一块似的。

    过了良久才听到丁汶望着自己的双手道:「这怎么可能……」

    女子马上靠在男子身旁,亲密的说:「好啦,我们就好人做而底。把他的念体找出来再作打算。反正这种稀有的事也满特别的。」

    这时候季冬藏也顾不得姊弟之情,马上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喔!你一定可以的。」

    男子摇摇头道:「同学。」

    虽然说预备士就像是半军方的组织,对于上级的指示,预备士都会尽力去达成,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怨言。更何况是看守尸体,等于是守灵的工作,这叫两位预备士如何能欢喜地执行任务?

    这些客人所讨论的事情,严格说起来与她并没有关系,却也不能说是没有关系。

    季冬藏这时也说:「我们出手帮助他应该是违反规定的吧?不过见死不救也说不过去。」

    「也对,反正变成这样,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了。不过我看他真的是死透了。真怪,怎么还会感觉到小伙子的气息?」

    女子俏皮地说着,然后又对男子发出微笑。

    年轻的预备士不乐意地又瞄了尸体一眼,道:「为什么?不过就是一位逆贼,还是因为他曾经是武议团的小队长而特别给他优待?」

    这时的感觉与母亲过世时完全不一样,她不以为自己该伤心。

    事情不该这样,这种事不能发生,季行云没有道理会死。

    他把头转向季冬藏,发现他亲爱的姊姊,似乎还不懂事情的严重性,虽然表情是很遗憾的样子。

    季春苏、季冬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季夏生惜言如金,更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应话的是秋觉。

    干圆继续追问,季春苏与季冬藏还是无法回答问题,更不用指望季夏生张开金口,所以还是秋觉应话。

    这回换季春苏为他的姊姊说明道:「两位可以不用找了,因为他的念体正在我们旁边。我们想请两位过来,再决定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神武士裴骏正巧进来。

    「怎么了?」女子问道。

    可是这种遗憾就像是知道邻家小朋友意外过世的那种遗憾,是事不关己的那种遗憾表现。

    这时苍眠月的心思就像飘在空中的风信子一样,飘无定所,当前的一切是既切身又很遥远的话题。

    这次坐在对面的两人同时点头。

    这两人理都不理他,反而加快脚步。

    苍眠月不认为她是在伤心。

    干圆急道:「这怎么行,我的颜料怎么办!」

    「别抱怨了。这家伙能令四位大人出动,必有一点门道,他的功法也许真的有让我辛苦的价值、呃……」年长的预备士话说到一半突然张着口,像个腊像般静止不动。

    「因为已经是第二次的失败,所以依照传统,产生发言人的方式,将由培育年轻人改为由成年人中选出。我想星移老兄一定很乐意马上将责任转移。」

    「你们是谁!来、啊……」正要出声,声音却卡在喉咙,人也停止不动。

    「秋婆……姊姊,我们正是为了他的事,想找你们一起商量。能请你们过来这里一趟吗?」季冬藏急道。

    「星之耳饰。」

    「就是这件事啦!」

    季春苏无奈地说:「如果办得到,我们早就着手去做了。」

    穿着宽松学士服的男子简单地应道:「无妨。」

    女子摸了摸尸体耳垂上的耳饰,像是要记住上面的气息似的。

    「咳、咳,我!我?关我什么事!」

    干圆把目光移向苍眠月看了一眼。目光亮了几下,才说:「那你们还不赶快想办法让他活过来?」

    回话后季春苏就结束通话,然后对干圆与苍眠月说:「还请两位小姐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会处理他的事。」

    「可恶,你们既然知道小麻烦的念体会往哪跑,也不快点告诉我们俩!还害我们差点被人打伤,你知道我最讨厌暴力,小夏夏又不擅长战斗,那时多危险啊!要是小夏夏一不小心指头报销,看你拿什么来赔我!」

    男子带着欣赏的神情看着手上的黑晶古剑。

    两位神武士想追,立稳身形奔出门外,却已不见人影。

    这时丁汶赶至,见到天底下竟然有人能用手指捏住魔剑,心中大骇,双掌竭力击出玄波掌。

    四人沉默了一会,由干圆率先打破这份令人不安的寂静。

    苍眠月虽然优雅恬静的坐在大厅中,看似耐心地听着这一切,尽到主人的义务。她的心却飘得好远。

    「试。」季夏生却认真地应了一个字。

    这是第一次苍眠月对于自己尚未成年这件事感到遗憾。如果已经通过成年礼,就有资格参与这场讨论,再不然也能见见季行云的念体,而不只是感到虚无飘渺的意识待在她的身旁而已。

    苍眠月心中的洞在确认季行云的死讯后,好像变得更大,她感到迷惘,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口中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呢喃就阖上朱唇。

    这具尸体全身上上下下有无数的伤口,脸色白得像是全身的鲜血都被抽尽。头不自然地转向侧面,一看就是颈椎已然被人折断,他的小腿胫骨刺出肌肤,是相当严重的开放性骨折。

    季冬藏也反省的说:「其实当发言人也不是这么麻烦的事,不过是几百年要被绑在这边,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季春苏吞吞吐吐地说:「恐怕有点困难。」

    「怎么,有困难吗?」季春苏问道。

    女子讶道:「原来如此,我们还感受到的生气就是源自于此。可是已经死亡的人怎么还会在这上面附有生气……」

    男子皱起了眉,不太甘愿地走到尸体旁边仔细观察,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巡了两次,最后把目光停在他的耳朵上。

    因而此郡的武风也不甚盛行,地处偏隅也非商旅流通之境。整体而言,边山郡就是一个没什么特色,商业不繁荣、军事不强盛、地理位置不重要的地方。

    这时男子的目光,却被放在尸体身旁的黑晶古剑所吸引。

    「这……」季春苏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百印先生大声责问。

    这对男女趁机逃逸。

    里面的讨论变成了几位季家的成年人互相推辞继任发言人的工作,他们越吵越凶。

    仙华与百印先生先后赶到,却见丁汶与裴骏铁青着脸一言不语。

    「啊!对了,就是念体。这下可好,死不死、活不活的,我们的义务到底算是结束了,还是要继续下去?」女子嘟起了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年轻的预备士在后厅中左右来回走动,像是要借着运动身体驱走深夜的凉意。边山郡虽然不是相当北方,不过紧邻高耸的黑暗山脉,由高山吹下的冷气团,让边山郡的气候较为凉爽。

    因为这句话,两道不悦的目光马上打在干圆身上,让她马上更正道:「不,我是说我很遗憾。」

    女子用不乐意的神情说:「是吗?你不会打算把这把剑带回去修理吧?」

    女子笑着与裴骏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