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希望与绝望之都之八

月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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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地方的水温正好,不似方流出地表时的滚沸,还保有相当的温度,正好适合泡澡。

    “与其让你的噪音把我们带向魔物包围的绝境,不如让我先把危险排除!”

    星狩接着又道:“以他们的人口与兵力,想要打下港都,除非所有的精灵法师全体动员。不过大多的法师醉心于魔法的探究,对于能不能回到故乡,根本不是那么在乎。

    精灵们离去后,穆睿才慢条斯理的泡入水中,口中还笑道:“真是害羞的小女孩。”

    “啊……那家伙还是一样的任性。星狩很抱歉,给你制造那么多麻烦。”备前无奈地说。

    “你发誓?”

    “你这么说未免太失礼了,小生向来是是敬天畏神,别把我说得像是深渊魔域中的大恶魔。”

    穆睿被打倒之后,非但没有反省的意味,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演出。

    “没关系啦。我身上带有精灵的血统,不算是外人,快点过来,难到你们不想泡个热水澡吗?美好的温泉我来了!”

    “那么半人类,还有人类们,说明来意,否则后果自理。”女精灵的态度依然强硬。

    “明明就因不容于故土才躲到这里,却还念念不忘要回故土……还是说,这只是让那些放逐者还有无辜的后代,保有继续努力的目标呢?”

    在这片迷雾的保护下,没有精灵带路,进入森林的人总是左绕右转的,运气好的最后将不明不白的走出森林,运气不好的就枉死在森林里头。

    “啊!错了,这是个才对。”穆睿转身,改秀出留有辛格隆圣徽的右臂。

    穆睿难得正色说道:“不,确实是希望之城,那里是唯一能让被放逐的精灵回到故乡的出口。”

    “危险!”

    现在,星狩等人就走在森林的外围。

    “哼。”星狩冷哼一声,眯着眼努力观视,打算要找出其他精灵藏身的地方。

    “哈!照你的说法,应该是堕落的半人类才对。”

    山后又山,更上一层,深绿的树木背后,则有披上青绿草地的山坡,再后方又是以白雪覆盖的白色山景。最后面最高的山峰,被冰雪洗成白茫茫的一片,又与天上的白云搭在一起,分不清是雪是云。

    “嗯……”备前似乎不大满意他的誓词。

    “哈!我只是开玩笑的嘛,别这么认真……”接着穆睿又垂头丧气说:“真是残酷的命运,这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吗?不能用音乐洗涤旅途的辛劳,我真是苦命吶……”

    备前不满地说:“难怪你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有两尊神祇在你背后撑腰。”

    “好啦……好啦……我放弃了!不弹琴就是……真的啦,我不弹了……”

    如果让他任性的弹奏,那么选择走在迷雾森林外缘这条道路就毫无意义。这么想要惊险刺|激的话,干脆找个食人魔的巢穴冲进去算了。

    备前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你真是可怕的男子,诈欺的目标连神祇都不放过。”

    “哼!既然你这么无聊,就让我陪你玩玩。”

    这条道路也不会对耶佛大陆上所有的居民开放,要是有入侵森林的意图,还是队伍的成员中包含精灵厌恶的种族,思想趋向偏激的堕精灵,将会毫不留情地拉弓射箭、施展魔法,清扫居所的门面。

    “罪人的印记……你是被烙上印记的堕精灵?”

    说完,穆睿也不等其他人同意就往北方跑去,冲向迷雾森林。

    “这……未免太狠了……好啦……好啦,再加上会被女人讨厌啦!”

    “可恶!”

    备前质疑道:“希望之城,那个港口都市?我看是绝望之地吧?”

    “没错,也可以说是魔法阵,不过是神祇赐与,用神文构成的魔法阵,里头可藏了超好用的道具。”

    女精灵很不甘愿地说:“欢迎你的来到,我将代表森林中所有的精灵接待你,带你熟悉、适应这片暂时的家园,直到我们取得希望之城,重回……”

    “别动刀动枪……星狩!星狩!快劝劝你的朋友……救命啊!杀人啦!”

    “唰——啪、啪、啪——”

    “人类们,入侵我等的居所有何目的?若不能给予合理的答复,吾等将不留情。”

    “穆睿!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让你不惜假冒堕精灵的身分来到这里?”

    星狩接着又道:“据说只要有人能带领精灵离开耶佛大陆,打回故土,就算是半精灵也可以当他们的领导着呢。”

    穆睿带着和平的笑容说道:“不要这样啦,有话好好说,我这个人向来爱好和平,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冲动。”

    森林里也飘着白雾,与天边的白雪互相辉映。只是不远处的白雾,是带着魔法的神秘与危险的雾气。在旁边的森林,就是耶佛大陆里唯一能让精灵安居的迷雾森林,也是充满神秘气息的森林。

    “人类,你有什么话要说?就算是误闯,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事的。”女精灵态度高傲,语气中充满锐刺。

    星狩本来很怀疑穆睿怎么会是备前的老师,他们一个是半精灵游吟诗人,一个是剑士,两人所学专长不同,怎么会有师承关系?

    “我这是好心吶。”穆睿滔滔不绝地说:“况且做为一位专业的演奏者,每天练习是必要的,为了维持我的音乐水准,就算刮风下雨,我也要努力练习。即使生活困苦,三餐不济,我依旧不放弃每日打起精神,找出空档来磨练琴技。

    “哇……等等,你来真的啊!”

    备前这才满意地站起来,收起宝剑道:“这还差不多。什么天打雷劈的,我才不相信你会怕什么天打雷劈。”

    住在迷雾森林中的精灵,多是被判处放逐之刑的精灵。部分的精灵是被判刑之后送来耶佛大陆,另外也有被精灵牧师烙上辛格隆的罪人印记,而自我放逐到耶佛大陆上。

    “干什么?来到这温泉边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加入他们一同泡澡。”

    穆睿转动眼珠子,瞄了一下架在脖子旁边寒芒闪烁的英灵剑,才无可奈何说道:“好吧……我发誓,没有你的准许,我不会在这趟旅程中弹琴啦!这样可以了吧……”

    “喂,穆睿!别往那跑,星狩的话你是没听进去吗?迷雾森林是不容外人进出的,别闯到森林里啦!”

    “底下的魔法师,闭上你的嘴,除非你想成为一只刺猬。”

    离开古迷达港的第一个晚上,他以双手拨弄琴弦,弹出轻松悠扬的曲子,让人难以忘怀。就是对音乐接触不深的星狩,也觉得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被这美妙的琴音给撩动了。

    左右伴着直挺高耸入天的大树,被绿叶掩住的天空正好在此露出脸来,好似由峡谷中向上观天,只是在这边的天空还要透过一层迷雾,让闪烁不定的星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迷雾森林外缘的东西走廊,是耶佛大陆上较安全、平静的道路。因为有迷雾森林的关系,寻常的魔物不会靠近。凶猛邪恶的种族,又会被森林中的居民加以驱逐,所以只要沿着迷雾森林移动,就可以避开许多危险。

    星狩回答:“没那回事。他们口中的希望之城就是古迷达港,这里的精灵妄想取得该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倒有趣。不过我比较喜欢自由,当王家的成员那多累啊,况且还是堕精灵之王。”

    “不过星狩,那位精灵说要取得希望之城是什么意思?他们不会正计画要对什么地方发动攻击吧?”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苦中作乐。不信的话,你看。”穆睿伸出左手,刻意露出手背。

    “不必了!既然你没打算进入森林,那么也不必我来领路了。吾等会在附近停留,若是走不出森林可以向我求援。”

    “人类?”穆睿拨开头发,秀出尖尖的耳朵,道:“我的表亲,我们不是误闯啦,只是来这休息一下,寻求森林的庇护。”

    他像是受尽后母凌虐灰姑娘,楚楚可怜的斜躺在地上,一手撑起半身,一手放在眼角,像是在拭去委屈的泪水,然后以戏剧似的悲呛语调说道:“备前啊……你的良心真的被恶魔换成冷冰的石头了吗?竟然对你的恩师施以暴力……这一定是缺少音乐的滋润的结果。

    “不留情吗?用弓箭瞄准我,代表你们也有相当的心理准备是吧?”星狩目中流露出危险的色彩。

    “够了,把手移开。”备前严厉地说。

    “呜……”穆睿露出受到伤害的表情,不过三秒他马上又欣慰地说:“不过我的小御御,你真的变强了,我记得以前你根本追不上我的,现在竟然还能预测我的动作,将我绊倒,真不简单。”

    “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咦?”

    不过看到他们的追逐战,星狩才发现,备前的动作,确实带有穆睿的影子。

    “等等,他这似乎不是神印。”星狩道。

    “无礼者,啊!”

    她瞄了穆睿一眼,目光飘过忌妒的意味又道:“尤其是你——逍遥自在的半人类,你有什么资格寻求此地的庇护?”

    “没错,这是他打下的罪恶之印,是所有诸神徽记中最令人生厌的一个,不过把月冠翻正,就成了光荣的徽记了,就像这样。嘿!要是让方才的精灵看到这个正位置的圣徽,冲突可就免不了。”

    如果他真的是堕精灵的话,迷雾森林有义务收容他,这里就是他的家。带着客人回家就是他的权利之一,只要他还有他的朋友没做出伤害迷雾森林的行为,就没理由攻击他。

    穆睿将衣襟敞开,手又移到腰带的部分,准备脱下浴袍。

    穆睿接着又伤感说:“不过这里的精灵还真是矛盾。明明就自称为辛格隆的弃子,却躲在辛格隆最强大神迹之一‘迷雾之锁’后面苟延残喘。

    “不准!”

    “叫你不要把琴拿出来,你制造的麻烦还嫌不够多吗?无聊的话……呜……你这家伙……”

    备前的攻击不带强烈的杀气,不过也不像是在玩闹,出手并无留情的迹象。而穆睿则以夸张的表情一面责骂备前,一面闪避他的攻击。两人绕着星狩移动,而星狩又以原本的步伐持续前进。备前与穆睿,简直就像精力充沛的顽童在嬉戏,只是备前手上的玩具危险了点。

    “喔,这种气味,淡淡的硫磺烟硝味……嗯!没错,这是温泉的味道!我们走,既然不让我用音乐纾解身心的疲惫,至少让我泡泡温泉消除疲劳!”

    女精灵不理会穆睿的嘻哈,只是猛盯着他的手背瞧。黑暗灵光会驱走光芒,在夜色中显得特别黝黑,那似乎真的是辛格隆的神印。可是他在白天还能唱出充满喜乐气息的歌曲,被烙上罪人的印记,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开朗的。

    “没什么啦,干嘛这样大惊小怪的。”

    穆睿秀出他的左臂,但是纹在上臂的刺青却不是代表辛格隆的月冠,而是蔓陀罗花与一把斜置于花下,好像准备要收割的镰刀。

    “嗯,你果然是内行人。这个假掌可花了我两个月工夫才做出来的呢!”穆睿骄傲地说。

    “不够,还要加上会被所有的女性讨厌,再也无法吸引女孩的目光才行!”

    “什么?”

    除此之外,备前的剑术步伐也带有穆睿的影子,甚至从个性上,也可以发现他受到穆睿很深的影响。至少一样是来自西方大陆的思沃德与艾凡娜,就没备前的变通与高度弹性。

    “那么……”穆睿拨开金色的浏海,以感动的口吻说道:“为了庆祝小男孩长大了,就让我演奏一曲,聊表贺意。”

    精灵族的忌讳,与人类订定的法律标准大不相同,他们的禁忌,外人不得而知。可是许多优秀的魔法师,往往会为了探索魔法知识,而成为精灵族中的异端,这对天生就拥有魔法天分,并且受到魔法之神辛格隆所祝福的精灵而言,无疑是种很讽刺的现象。

    穆睿解开衣服的同时,女精灵吓得退回树上,骂道:“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啊?竟然在少女面前……呃……那个……”

    “我这个是受她保护的记号。嗯,上面刻的神文不一样,那么用途也就不同了……”

    “怎么这样,难得我有这兴致要引吭高歌呢!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的演奏连天上的飞鸟都会降下聆听,有如此美乐可以免费欣赏,你们竟然拒绝。”穆睿说完,不理会两人的反对,还是准备取出他的银竖琴。

    “哎呀,天界语是天界语,神文是神文,两者是不一样的。虽然在天界各层用天界语都能通行,可是每位神祇都拥有自己独有的神文,能阅读神文的,恐怕只有信仰该神祇的牧师。我虽然跟奈落那位美艳的大姊有点交情,却不是她忠诚的信徒。”

    只是这么一位半精灵,怎么会是“那个人”的友人?

    “哼。”星狩这才停止施法,将双手高举,让魔法的能量散去。

    他的剑法豪放中不失严谨,可见学承渊源精练的剑术大师。他的豪放属于个人风格,那分严谨则是辛苦磨练下的产物,在严谨的剑法中,又偶见投机与灵活的变化,备前灵活多变的部分,应该就是受到半精灵的影响。

    “这当然,难道你以为我会永远是那个被你欺负好玩的小男生吗?”备前显得高兴的样子,好像穆睿的赞誉是无上的荣耀,只是在口头上他可不这么承认。

    “你这家伙,该不会连神祇都欺蒙唬骗,让诸神为你做保吧?”备前道。

    被烙上罪人印的精灵,就算没被送到耶佛大陆,留在原生的大陆上也根本无法生存,除了受尽折磨而亡,就只有主动逃至耶佛大陆一途。因为堕精灵就是罪恶的象征,不论走到哪都会被人唾弃,除了会被讨伐、猎杀外,还有言语上无情的攻讦。

    “穆睿,你干了什么!竟然被烙上罪人之印。”备前气极大骂。

    “嘿……”备前带着危险的笑容,提起英灵剑,道:“看来有人想帮我测试这把剑磨得够不够锋利呢!”

    穆睿在星狩眼中,可比异界生物,是一个充满谜团、难以理解的人。

    听他称呼大魔导师为“费格德”,是以对待深交同辈朋友的态度直接呼喊其名字,而不是以其姓氏“奥森”尊称之。

    “不就是些小事,风头过后我自己会回去啦,你就甭操心。”穆睿满不在乎地说。

    “这怎么可以,就算你身上有带有一半人类的血统,被烙上罪人的印记,即使是在耶佛大陆上也很难行走……你……啊!你要干什么!”

    可是接下来的旅程,却因为穆睿的乐音引来附近的魔物,让他们遭遇多次战斗。穆睿的乐曲就像是磁铁,将迷雾森林附近的魔物全吸过来。

    真不知道他是打哪弄来这些东西的。

    “等等,方才那个是什么?跟我胸前一样的记号,穆睿先生知道那是什么吧?”星狩期盼地问。

    “穆睿先生应该懂得天界语,可以帮我解读吗?”星狩急切地问。

    “奇怪了,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是你自己闯进来中断我的动作。夜晚风寒,不跳入温泉中,要冷死我吗?对了,要不要陪我一起泡澡,我还可以免费帮你擦背喔。”

    “原来这就是落奈的圣徽,我一直以为是魔法的印记。”

    虽然经过努力奋战终于逃出生天,可是他们再也不敢让穆睿演奏。

    星狩这才说道:“到了老师的实验室后,你想成天拨琴高唱,彻夜演奏,都随你高兴,在这边就请你忍一忍吧。”

    备前看得目瞪口呆,又道:“等等,什么是评议会的老家伙,你这不是用来欺瞒这里的精灵吗?”

    “真不愧是高明的魔法师。没错,这只是只假手啦!你的目光可比评议会的那些老家伙高明多了。”穆睿将一具唯妙唯肖的手掌交给星狩。

    在迷蒙月光的照耀下,手背的刺青好像会吸收光线,让暗色的刺青变得更加幽暗阴沉。

    “半人类吗?算了……”穆睿搔搔脑袋道:“我以为只要是辛格隆的孩子,就可以受到迷雾之锁的保护呢?”

    原来穆睿方才展示给精灵少女看的,只是一只假手。

    辛格隆的罪人印记,即是堕精灵的记号。罪人之印上会发出晦暗污浊的灵光,另外,烙上罪人之印的皮肤所流出的汗会飘散臭气,灵光与气味,会让堕精灵无所遁形。

    “你真的是堕精灵……”

    被送来耶佛大陆的精灵,不一定是什么大奸大恶、奸淫掳掠的大坏蛋,反倒是触犯精灵族的禁忌而遭到放逐。其中又以武艺高超的战士,与优秀的魔法师最容易触犯那些禁忌。

    “数十年的辛劳,才在音乐表演的领域上有小小的成就,你竟然要我放下,中断这百年如一日例行练习……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的演奏吗?”

    “啊!这是……”

    穆睿突然振奋精神的抬起头来,眯着眼、翘起鼻子,像是闻到什么令他意外的味道。

    “哈哈哈!小生可是才华洋溢,普遍受到众神的喜爱,才赢得他们的认可的,哪里是诈骗了?就算是耍了些小手段,没有实力,也无法获得诸神赐与神印啊。”

    砰的一声,备前的拳头,重重敲在穆睿脑袋瓜上。

    一个是开朗、风流不正经的游吟诗人,一个是阴沉歹毒的大魔导师,这两个人怎么会有所交集?况且穆睿看起像是初入耶佛大陆,他又是在哪结识奥森大师?

    穆睿装出受到打压、无尽委屈的神情,就好像是有泪往肚子吞的小媳妇,同时手掌已经握住竖琴,准备将它取出来。

    “我以为精灵只有视力特别敏锐,想不到穆睿的嗅觉,竟然能闻得到十几公里外的硫磺味,找到这个温泉。”

    备前立即站到星狩前面,打算掩护他,不过这时穆睿却说:“先听听她怎么说。”

    青葱的森林带来清新的芳香,群树峥嵘竞相比高。沿着渐渐陡升的山坡,一排又一排的大树蜿蜒而立,望眼看去,绿色树叶的分际,渐渐与天空的蓝混在一起,到了山陵之处,绿树就变成淡淡朦胧的绿影。

    “况且在森林里的魔法材料、宝石都相当充足,进行实验又不会受人管制,比起能够自由自在的研究魔法,乡愁就显得不是那么伤感了。”

    穆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与奥森大师平辈相交的人。或许他身上还有些秘密,但是星狩不认为穆睿在魔法上的修为够资格当奥森的朋友,在其他的领域,也不似有值得奥森大师利用的地方。

    “太无趣了……不如让我拨动七弦琴,吟唱美妙的歌声,为旅途增添乐趣,同时振奋心情,排忧解劳?”

    山景的层次由翠绿渐淡,最后以蓝天为底色,混着云雾与白雪,形成壮观又虚幻的美景。

    备前手往岸边一抄,握住宝剑人跟着站了起来,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改站马步压低高度。星狩也急忙念咒,却苦于光着身体,所有的施法材料都不在身上,得花更长的时间聚集魔力,念出复杂的整个咒语。

    “够了!再见!我们走……”

    备前与星狩两人已坐在水中,半眯着眼仰望天空。

    “哈!才不止呢,其他的那些神印是隐形的,要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出现。你看我还有这个呢!”这回穆睿很得意地秀出他的右手背,上头有个上下镂空的8字形图案,若是仔细观察那个图案,会发现那是由许多小小的神文组成。

    总之,只要不去招惹森林中的精灵,迷雾森林南缘的道路是非常平静的走廊。

    “不过像狗一样,有什么好自夸。”备前不忘损他两句。

    三把箭矢,突然射出,钉在穆睿脚跟前。

    “算了吧,这种说法太糟蹋那些恶魔了。”

    人影由树上跃下,金发飘扬,洁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好似会发亮,一名年轻貌美的精灵出现在岸边。她腰间佩有短剑,背着复合长弓,箭囊上的弓箭,排成孔雀开屏般的扇形。

    星狩难以理解地看着两人。

    白色的水气冉冉上升,迷漫的水蒸气上升之后,渐渐与周遭的迷雾混在一起,成为森林迷雾的一部分。带着硫磺气味的溪流,在地势弯折的地方冲刷出水流平缓的小塘。

    “你还有心情说笑,你这真是……”备前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星狩一看脸色微变,并下意识低头看看着自己的右胸,在那里有着相似的徽记。

    “这是神印吗?我倒觉得像是魔法阵。”星狩道。

    “就算我的技术再好,也不可能在瞬间生出这么精密的假手吧?没这假手,我怎么会以犯人的身分来这里渡假呢?”

    “等等,等等……”

    “啦啦……温泉温泉……”穆睿穿着宽松的浴袍,哼着奇怪的歌,手上抱着脸盆逍遥地走来。脸盆里装有不少东西,两壶酒、四组白瓷的浅杯、绒毛的短浴巾、木雕的小玩具……

    几过十几分钟的追逐,穆睿终于被备前给追上、压倒、制伏。

    待在岸边正准备下水的穆睿很得意地笑道:“我的本领可不只于此呢。”

    “你这家伙……”备前握紧拳头,额头上冒出一个又一个青筋。

    穆睿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能获得多位神祇的印记,可是我光荣的战绩。”

    “请说我是天赋异禀。呵……今晚就泡个痛快,把漂洋过海累积的疲劳全部洗尽吧。”

    女精灵讽刺地说道:“辛格隆的孩子?应该说是辛格隆的弃子。”

    “上天吶……伟大的辛格隆,请你赐给我勇气,让我以美妙的乐声,感化这名被戾气缠身的少年……”

    “那真是谢谢了。”穆睿向女精灵挥手致谢,同时双襟大开正面全|裸。

    “嘿,刀剑无眼,你就先把它移开嘛……好啦,好啦,要是我违背誓言的话,就会遭天打雷劈,总得了吧?”

    “这个啊?是另一个女神的圣徽,你应该听过复仇女神落奈吧。”

    “这个印记就是辛格隆的记号?”星狩问。

    “不必了。”穆睿打断她的话,“我只在这休息一晚,明早马上离开,你不用招呼我。”

    穆睿绕着星狩逃窜,后方备前挥剑追赶。备前的剑术依旧高明,不过穆睿的身手亦是灵巧,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备前的长剑。

    “无所谓,护送他是我的工作。我们还是快点跟上,不然森林的迷雾会把我们给分开的。”

    “不用了!”备前与星狩同时拒绝。

    星狩道:“做得真精密,这个神印下面藏有黑暗术的魔法印记吧?以黑暗术来仿造黑暗灵光只能骗骗外行人,所以你才要想尽办法让那些精灵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