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氏之力

月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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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靠近月音,无首族开始投掷手上的武器!大量的干戈、矛枪,在无首族惊人蛮力下,精准地射向月音。那些飞头蛮也张开大嘴,吐出火焰、雷电、冰雹进行攻击。

    牠们心里头会不服气,自是理所当然。

    就如她不方便召唤玄水,八卦道妖中的潜龙也受制于旱魃,无法发挥实力。八卦缺了一角,就不是完整的八卦之阵。

    所谓的驱勒以过山符,就是古代出门在外的道士,为了避开毒蛇猛兽开发出来的灵符,不过很可惜,对泽蛇这种档次的妖怪无用。就连狮咬剑打出的灵火,泽蛇都没在放眼中。

    在无法召唤水的情况下,月音等于无术可用!这可是极大的优势!

    “姐姐!”胡巧绢害怕的大叫。

    但是消耗相同的仙力施展仙术,却能够使出威力强上数倍的攻击;而且无法压制仙力,将造成敌我不分的破坏。

    炽焰融化牠脚边的土地,然后牠看到影子开始移动。正高兴有效时,牠发现自己的脚也在动,非由牠的意识在动!

    巫抵猛然睁眼,看到胡巧绢倒下,额头喷出如丝的红彩……

    要破有缺陷的阵法并不难,只是还有个找麻烦的钦丕。

    巫抵知道月音会有办法的,不过需要花时间找出这个办法。而且她这完美的演技,将挑起月音幼年的记忆——要对曾照顾自己的保母下手,也要些心理上的挣扎。

    “巫抵姐姐,没问题吧?”胡巧绢担心地问。

    这绝对是件蠢事,可惜火鼠只当这是勇敢的作为。

    月音连用几个封印行动的仙术,却都被八卦道妖的妖术给破解。

    这却不是最大的危机。

    结果很快出来了。

    在空中快速飞行的飞头蛮,则像喝醉酒似的,航道全乱了。在法术“回风”乱流的影响下,飞头蛮在空中蛇行乱飞,怎么也无法接近月音。

    牠要停止喷火,却发现张开的嘴巴无法闭上!而且影子的手臂正在移向嘴巴。

    泽蛇笔直前进,冲过黄烈拾所有的攻击,蛇嘴张开足有一百八十度,好像要一口吞下黄烈拾似的!狮咬剑再砍,被牠的鳞片弹开。

    黄烈拾挥动狮咬剑,祭出“驱勒以过山符”。

    月音先对巫抵说道:“我很想直接将妳送入玄水之牢。不过妳的罪行已经不是单纯越界作乱,我要将妳带往玉京。”

    巫抵似乎是认命了。她没调派所剩不多的无首族与飞头蛮阻挡月音,甚至将保护自己的结界给解开,连手上唯一可以拿来武器的手杖也放了下来。

    因为他,八卦道妖折损两名;因为他,泽蛇成为八卦道妖中的罪人。不管其它的妖是生是死,至少牠们是败给月音,一名连巫抵都畏惧的可怕人物。

    另外,仙气闪极耗仙力,如果月音坚持用这种攻击,只会让她耗尽力气。况且不用仙术,而用仙气闪,不就代表旱魃发挥了作用?

    潜龙与回风兽的妖术杀来,她突然沉入影子之中。随着她的消失,影子也跟着变小,然后当月音整体没入影子,没有实体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有影子。于是潜龙与回风兽的攻击,双双落空。

    “仙气闪”,单纯的攻击,不用任何法术,将纯粹的仙力压缩然后释放。看似简单,却是威力可怕、不留情面的攻击。

    怎么看,这都是豪华,却浪费力量的招式。

    月音以此示威,并且表达她绝不留情的心意。

    不过月音还是办到了。

    牠汗水直流,惊骇地直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在打转?”

    巫抵先是一惊,然后想到天解的特性又随之释怀。这招实用性毕竟不大,有了准备后,飞头蛮便不会再被压爆。

    炽火碰上目标,瞬间发出高热与火焰,有如点燃火药库;无首族也好,飞头蛮也好,都在眨眼之间变成木炭。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旱魃的能力失效了!”

    高温的火焰,融化映所经过的土地,只是影子的映当然是毫发无伤。

    钦丕不惧死、不怕任何攻击的进攻,加上八卦道妖的支持,成为难缠的局面。

    最重要的是,这招看似只有道行极高之人施展,才能有威力,不过这也是招不耗费仙力的术。

    “布阵!采守势与困势,掩护钦丕主攻!”

    仙气闪将牠吞没,云中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失去生命。

    牠们非但无法控制自己飞行的路线,而且还发生一连串的空中车祸。一颗颗的飞头蛮相撞、再相撞,没多久便全部“失事”,掉到地上,也被大地吸收,成为养分。

    月音冷哼一声,随手一挥,再施干道之术,将火焰收入虚空。她冷眼瞄过八卦道妖,便看出此阵的缺失。

    巫抵冷漠地看待兵队的损伤,直到泽蛇与大鹏都提出投入战斗的请求,她才缓缓地下令。

    只见她随手施展仙术“古微莲峰”,在她身旁马上出现高山般稳固厚实的防壁。不论是实体的矛枪,还是能量系的火焰、雷电与冰雹全都弹开,无法伤及月音分毫。

    只是,月音因为黄烈拾陷入僵局,却也因为他突破了僵局。

    黄烈拾以仙体走入仙罡之气构成的八卦阵法,再以最纯净仙力打出八卦伏魔阵,以艮道之力,中和泽蛇的兑道之力!

    巫抵不想杀黄烈拾,只求将他留在这里。只要有月音在乎的人留在这里,她就无法施用至极的仙术。

    但紫光却由牠的后颈穿出!

    不过有人靠近,牠还是施术攻击。

    于是牠攻击,对自己的影子攻击。

    山洞中唯一的阴影,出现在牠们前方,月音由影中浮出,挡住去路。

    牠不想再被人讥笑!牠要改变老鼠的地位!

    巫抵这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当牠发现自己竟然有影子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牠转向跑了回去,朝着月音自投罗网。

    就在这一念之中,钦丕狂暴的攻击,已经超过大鹏妖术所能收纳的极限。

    映接上火鼠,形状随之改变,化为火鼠的“投影”。

    然后,火鼠察觉影子移动的原因,是牠的动作。

    黄烈拾看到月音被阵法困住,心中着急,但却不承认自己担心月音的安危。

    不过巫抵说出这些话,只是更加激怒月音。

    巫抵充满权谋与诡计的大脑快速运作,从月氏的能力去分析,从月音的任务去分析,从月音的性格去分析……

    月音的作为像是故意突显自己的强大,而不是在作战。这一定有原因!

    这些猛烈的攻击,在月音眼中宛若儿戏。

    “天解!”这是月音施用的仙术,罕有仙人习得的仙术。不单是此术难学,而且道行须极高才能施展。但她却轻而易举的用这招,一口气灭掉靠近她的二十余颗飞头蛮。

    “请妳动手吧!”

    又过了一会儿,无首族的战士与飞头蛮,在月音的攻击下,几乎死伤殆尽。

    动的是大鹏的头颅!

    大鹏瞧见月音那对如月亮般洁净明亮的双眼,然后又瞧见月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牠不记得自己有移动,施术时是无法移动的,月音也只是站着没移动。

    接着她又施展仙术“炽火”加以反击。炽火是非常集中的,不起眼、易令人疏忽的小小火星,却带有能产生燎原大火的巨大能量。炽火的特别即是小、不起眼,实为压缩再压缩的火之精华。

    牠看着影子的手掌摀住嘴巴,然后感觉到火焰逆流,灼伤自己!脸被火焰烧焦,眼睛灼伤失明,最后脚失去感觉,好像在消失似的!

    巫抵看到月音用这种方法自抬威势,更加确认了无法使用熟悉的水之术,对月音造成极大的影响,否则她也不必用这招不耗仙力的招式吓人。

    飞头蛮、无首族无法招架月音的攻击,本在预料之内,但是月音连续施用干道、坤道、艮道、巽道、离道的仙术,才是让巫抵惊恐的事情。

    “就算会输……”巫抵心头一震!急忙将泄气的想法排出脑外。没有理由会输的!准备已经如此完善,再输就没天理了。

    看到自己的影子回来了,火鼠有种被骇到的感觉。牠被未知疑虑笼罩,鼠辈天生胆小的个性,使牠不知所措。逃?还是再施术攻击?

    她认为月音是故意虚张声势地下马威。用这种招式很容易误伤黄烈拾——巫抵认为,月音是故意要让自己认为黄烈拾没有成为人质的价值,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攻击。

    月音不是没办法应付,只要施展威力至极的仙术,以绝对的力量一口气将牠们全部抹灭,便可突破当前的困境。

    于是月音动手了。

    另一方面,月音的双胞弟弟、她的影子、月氏的映,也以高速接近火鼠。火鼠不大能理解,影子能对牠怎样。毕竟自己的影子已在巫抵的“摄影术”作用下,收藏在安全的地方。

    月音测试般地施术,打出神雷。

    竟然将钦丕这名值得敬佩的战士,变成没有灵魂的仙尸,还拿化权的名字威胁她!

    虽然以黄烈拾的能力,只能抵消一秒左右的时间。但这一秒却是致命的一秒。

    巫抵点点头,鼓励地说道:“放心,她迟早要势穷力竭。”

    潜龙与回风兽以及钦丕,再次出面阻挡。

    这场战就算会输,也要拖延掉月音许多时间!

    火鼠有点疑惑。牠没办法伤及月音的影子,然后牠也没有能让这道影子伤害的影子。那么,对方的攻击是为了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改变阵法?只是少了两卦,还是大有可为的!”巫抵声嘶力竭的大喊。

    地面被刮了层皮,出现扇形的痕迹。在这个仙力作用的范围内,所有的无首族与飞头蛮都消了失,无一幸存。

    现在她又给月音出了个难题。有胡巧绢这名旱魃的仿制品,月音便无法召来玄水,又怎能将她送至玄水之牢?

    牠内心呼声最大想法是“逃跑”。不过看到其它的八卦道妖,牠改变主意,决定攻击。

    不过,巫抵的准备相当充分。有消除水气的旱魃,有消耗她体力的飞头蛮与无首族大军,有妨碍她发挥力量的黄烈拾在场,还有特别训练出来的八卦道妖,及充满恨意的不死仙尸钦丕。

    泽蛇气炸了!牠不顾一切的攻击!

    月氏是一体两魂,难怪修炼的速度硬是比其它种族快上许多。看到月音的影子其实是依附在她身上的“独立个体”,巫抵才知道错估她的实力了!

    巫抵很难接受她辛苦建立的大军,竟然如此脆弱。

    为其主、或是立场不同,月音能理解,但是拿人情来压她……很抱歉,巫抵的作为,只会让月音想要将她彻底解决,不让她的作为,继续破坏留存于心的美好回忆。

    这时月音与映又复归一体。

    八卦道妖中的潜龙,原本就无法发挥实力,泽蛇的力量又在瞬间消失,本有缺陷的阵法,瞬间出现巨大的漏洞。月音把握机会,发动攻击!

    先是走入迷宫般的大泽,差点迷失方向,好不容易施展仙火破除妖术的障碍,结果神火竟然失控,变成无法控制的烈炎!

    月音移动身躯,想要闯出阵法,却碰上阻碍。

    “能准备出这些东西,妳真不简单!评妳为昆仑六巫中能力最差的巫者,实在太奇怪了。有这样的能力却……可惜!”

    两妖高兴得太早!

    云中兽飞上天空,地牛潜入地下,山猿则避开月音,快速奔驰。

    也许泽蛇的表皮有坚硬的鳞片、还有仙罡之气护着,但是喉中的皮肤是柔软的。诛仙剑紫霄刺穿牠,黄烈拾幸运地杀死八卦道妖之一的泽蛇。

    如果她有看到月音收伏书易书的那场战斗,就不会有这种误判。可惜她只把书易书当成争取时间的炮灰,没对他多下几分关注。

    不过巫抵又有新的疑问。月音既然这么强大,为什么不直接攻击她?无首族与飞头蛮根本无法阻挡她,护身的结界也显得如此无力,她明明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无首族与飞头蛮身上。

    在她活过七十万余载的岁月中,从没见过任何仙人能够同时掌握三种系统以上的道术。她自己所擅长的不过是兑道、五行木属的仙术,并兼修艮道与土属的仙术。

    八卦道妖中的残者,或遵从巫抵的指示攻击月音,或自私自利地逃跑,只有泽蛇选择第三种行动,攻击黄烈拾!

    牠怕死了!发抖、尖叫,过去牠害怕时会出现的动作,都没能出现,牠连渲泄恐惧的管道都失去了!

    月音脸色阴晴不定,目光中带着怒火,又带着怀念的神色瞪着巫抵。

    阴阳一体,并具实虚。这就是月氏强大的原因了。

    巫抵的话让胡巧绢安心。

    她不用仙气闪、不用天解,而是同时施展另两道仙术,将来自天空与地上的攻击,全部击垮!

    轻松解决山猿,月音走回巨大的石门。

    牠们是由数十万妖怪中经过考验才成为准妖仙,然后由巫抵测验后,才接受改造成为代表八卦的道妖。千辛万苦之后获得强大的力量,结果初战竟要牠们当配角,掩护要死不死的仙尸!

    但在激烈的战斗中,巫抵忽略了黄烈拾,八卦道妖也没把黄烈拾当一回事,更别提眼中只有月音的钦丕。

    不论是妖怪还是巫抵,都将黄烈拾当成“凡人”,因此对他并不是这么在意。泽蛇甚至已发现黄烈拾要偷袭自己,却没当一回事。

    云中兽只觉得身后突有强大仙力逼近,转头瞧去!而“惊骇”成为牠生命中最后的情绪。

    被恨意所支配的钦丕,脑中只剩败给月音的耻辱,驱动他的则是复仇的怒意。以仙人之体打造的“仙尸”,打死不退、无畏无惧,疯狂的攻击,成为最难缠的对手。

    不用仙术,纯以压缩仙力在瞬间释放,理论上可以作出威力无上限的攻击。只要仙力够强、有办法控制,就能无限提升这种攻击的威力。

    仙力让牠头断而未死,直到仙力耗尽前,牠还可以活上几分钟,但牠宁可不要!

    巫抵在赌。为了拖延时间,她可以牺牲一切。钦丕、书易书都成为她计谋中的牺牲品,现在她则把自己当成最后的祭品。

    她突然又想起一句传言——“如果月氏有野心的话,三界将臣服其下。”

    “当然,这是妳应受的惩罚。”月音道。

    而在天界曾让玉京伤透脑筋的无首族,放在月音眼中,竟似蝼蚁之辈——即使这些无首族只是“仿制品”,但牠们至少也有真正的无首族一半的力量。

    可是,只有牠着了人类的道。

    火尾风狮的灵火灼伤牠的表皮,无所谓!这点伤跟自尊心的伤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月音走向巫抵。

    不!也许是影子带动实体的动作!恐惧带来混乱,牠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动作带动影子,还是影子带动自己?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牠正走向熔岩之中!

    月音用力踏地,地裂开了!地牛的身形露出。再踏一脚,裂隙又合并。地牛虽能潜地,却被岩石与泥土夹死,直接埋在土中,成了名符其实的“地牛”。

    发现这个事实后,恐惧便将牠掳获了。

    无首族的战士们手持干戈,呼喊着进攻,未能靠近月音,便一个个回到土中——牠们中了月音的法术“地解”,被土地所吸纳,快速分解,回归尘土。

    她知道月音没直接针对自己,是希望自己能知难而退。可是巫抵反过来利用月音的放水,将自己的兵队一一牺牲,成功的拖延了时间。

    月音手捻兰花,如风吹动般的轻飘,即有数十点难以察觉的白光由指掌之间飞出。小小火星飘忽不定,没有特定的轨道,加上细小微弱的样子,根本无法预测这些火星的动向。

    天解是用灵压去迫压对手,如果道行没高过对方许多,根本无效;而且只有少数的种族,会被瞬间的强大灵压所灭,一般的情况只会感到不适。

    八妖都敌不过月音,何况是六妖?

    问题是这么做,洞穴中就会只留下她,巫抵还有黄烈拾都会受到波及,成为八卦道妖与钦丕的陪葬品。月音因而忍让。

    接着她将门推开,在身子消失在巨大的石门之前,回过头答复了黄烈拾:“你认为让她四处制造大旱,让她痛苦而活,比较好吗?”

    她赌月音外表冰冷、内心却极重旧情的性格。

    巫抵不理她,闭上了眼,对月音说道:“我输了,妳可以将我送到玄水之牢。”

    黄烈拾一面咒骂自己的运气,一面潜行,慢慢接近八卦道妖中的泽蛇。指印快施,黄烈拾施展八卦伏魔阵。最后,他以大指掐二指根部,以艮卦为主力,朝着泽蛇打出道力!

    闻言,八卦道妖都露出不满的神色。

    “评比并没错,我确实是六巫中能力最差的一位。能准备这些东西,靠的是时间,与化权星君的协助,单凭我一人之力是办不到的。”巫抵顿了顿,才继续道:“玄天天子,请您投降。我不想伤害您,毕竟我是看着您出生,看着您牙牙学语,看着您茁壮成人……”

    但当她将目光重新放回月音的战斗上时,巫抵眼中却出现忧虑之色。

    解开腰间的绳索,这条捆仙索本来是书易书的法宝,现在却成了捆绑钦丕、潜龙与回风兽的道具。月音没多瞧牠们一眼,开启三道隐月之门,将牠们丢了进去,便毫无滞碍地走到巫抵面前。

    三妖不求合作攻击,只带着侥幸的心理分散开来,由三个方位逃窜——总有一个能逃走的!牠们都希望自己是能逃走的那个。

    牠不得不如此,这个“凡人”竟然害牠出丑!

    可是泽蛇错了。黄烈拾体内已有仙罡之气,身躯也成半地仙之体。他所拥有的仙罡之气,还是至阴至阳融合后的先天真炁——即使是仙人,也不见得能有如此纯净的仙力!

    如果只是抵挡一下就有援军前来,那还有话说,但牠们都知道,自己是巫抵最后的王牌。

    山猿与云中兽听到地牛的惨叫,都为自己感到幸运——月音选上的是地牛!逃亡成功了!

    她兵分两路,人与影分向左右。

    大鹏马上施展干道之术,唤来虚空,将钦丕的攻击收入虚空之中。

    尤其是看到头、身分离后,干道之术消失,钦丕的攻击将牠的身躯击毁!牠恨不得自己没有仙力,可以不用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毁灭!

    雷光碰上天之术,有如堕入虚空,再由风之术消解,便将神雷消除。

    山猿、云中兽与地牛正为自己“明智”的抉择感到高兴!就让愚忠的潜龙与回风兽去对付月音,牠们不会白白牺牲,至少潜龙与回风兽能拖住月音,为山猿等妖带来生机。

    钦丕猛攻,月音虚晃一招,故意引导钦丕攻击的方向,再借力使力,将钦丕的攻击转向大鹏。

    “难道……”巫抵嘴角上扬,呢喃道:“活了二千多年,终究只是个孩子。一个好孩子……”

    “再等会儿,让她多耗点力量再说。”巫抵沉稳地回应。

    没有援军,牠们就是“最后”的兵队。

    无首族与飞头蛮同时进攻!

    当初说这句话的人,是在讥讽月氏之民心中无所求,只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如妳所愿。”清灵的声音由月音口中说出,随之巫抵发现自己被温暖的玄水所包覆!

    巫抵竟然忘记了,月氏女子的自尊非常高,地位越高的月氏之女,越不容有人威胁她。而这些威胁让月音生气的程度,都比不上巫抵提起的,过去的情谊。

    牠一心一意只想杀了黄烈拾,洗刷自己的恶名。

    离道之术,火焰由牠口中喷出。足以将岩石融化的高温,任何人都无法抵挡。可是牠攻击的对象是影子,不具实体的影子。

    火鼠不想再被称为“胆小如鼠”的“鼠辈”,牠已经努力这么久,撑过许多妖怪无法承受的考验,才成为八卦道妖之一。

    “最接近‘道’的一族。”巫抵想起天界对月氏这个种族的评价。

    “哼!我就知道,敢跟姐姐作对,肯定没好下场!”

    “不!”火鼠在心中大喊:“不该是这样!”

    这回月音不论用仙气闪、还是天解,都无法阻止四面八方的攻击。

    尖尖的一对毒牙,就朝着黄烈拾脖子咬去,黄烈拾突然将手刺出,伸入牠的嘴巴!

    巫抵不急着叫八卦道妖与钦丕攻击,她打算依照原定计划,用无首族与飞头蛮,先消耗月音的体力。

    但当潜龙与回风兽妖术使出,山猿、云中兽与地牛却先后逃窜!

    不过这至少也说出一项事实——有这样的力量,若出现有野心的月氏集结族人,玉京将轻松落入他们的口袋!

    八妖围住月音,分立八角,各自施展妖术。这些妖术看似独立,但八种妖术在适当的位置同时施展,就成为互相支持的联合妖术。八种不同的力量,紧密配合形成严紧的阵法,让每个妖术的效力都提升数倍,成为坚固不破的妖术牢笼。

    泽蛇才不管黄烈拾的挣扎,反正要将这个凡人吞进腹中,先吃下手臂还是头颅没什么差别。

    牠隐隐约约可以感到自己正在下沉,随着身体的下沉,身躯有更多的部位失去感觉。最后什么也感觉消失,连恐惧也一起消失。

    “谁会关心那个想指染英姐的死蕾丝边!不过她现在死了我会很麻烦。她要输了,将李曼君安全地带出去的承诺就办不到了!可恶的月音,竟然将我卷入天界的纷争!”

    月音不想再跟牠们耗下去,她已经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而且她发现,自己的心意已被巫抵察觉。她讨厌这样!

    无法使用水术,对月音根本没有影响!

    高傲的潜龙与忠心耿耿的回风兽听从巫抵的指示,变换方式施术,其它四妖似乎也配合行动的样子。

    第二招与第一招有个共通点,都是用来炫耀自身实力的招式——仙气闪,靠的是大量的仙力,而天解靠的则是极人的道行。

    余下的八卦道妖才想起失去伙伴后的备案。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可是牠们信心不再。

    如果真的在乎过去的情分,就不会这么做!

    看到月音以此展开攻击,巫抵不惊反喜。

    牠专注于月音,至于凡人的攻击,怎么可能会对牠产生任何效用?别说要攻击牠,在仙罡之气的守护下,恐怕连接近都办不到。

    “妳竟然杀了她!太过分了月音!妳怎么可以杀她!”黄烈拾气很大吼大叫。

    不巧,飞头蛮正是对灵压敏感的妖怪,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二十余颗飞头蛮就自己爆掉了。

    为了打败月音,巫抵无所不用其极,在动手关头上还用言语扰乱她,搬出化权之名给她压力,并用过去在昆仑山照顾她的童年回忆,给她人情压力。

    这八卦道妖是巫抵特别调制的妖怪,她还将实验成果送回天界,要依此建立军团,对付强大的仙人。现在,正是测试八卦道妖能力的机会。

    不过月音接着竟用仙术攻击,打乱她的计划与估计。

    八卦之阵失衡,提升妖术的效果消失,牠们八妖之间又只想压过对方,成为八道之首。欠缺合作意识之下,其它的妖怪都在等大鹏求助才打算协助。

    山猿他们错了。

    “巫抵老师,这些没头没灵魂的家伙,不是她的对手,不如交给我们。”八卦道妖中代表艮道的山猿,已经按捺不住,急着要试试自己的力量。

    至于山猿,并未因云中兽与地牛的牺牲而得救。牠的动作很快,可是却变成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