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九曲剑异军突起 皇甫恭错估敌情

诸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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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祭坛。”那白脸汉子向江衡解释:“祭坛的后面,就是大殿了。”

    “哼!好大的架子啊……”皇甫恭忽道:“就是当上了地皇,也不过如此了。”

    “小心了……”

    那白脸汉子道:“是皇甫恭吗?阎中已经回来报了。教主说,请让四皇子直接押他上殿,教主要亲自答谢四皇子,审问皇甫恭。”

    孤竹君子让阎中与札隆先送毛寿回去,然后与江衡说道:“普恒皇子,这帮人打伤我教弟子,还破坏我教的地方,刚刚走的那批人,乃是些小喽罗,放就放了,我不看在眼里。但这个皇甫恭可是个角色,虽说人是你抓的,但若也要让他走,可得先过我这一关。”

    江衡道:“你说什么?”

    阎中与他情同手足,知道他这回出任务即将归来,特地在这附近等他,准备接风,没想到却只接到了伏风。这会儿见到外头一团乱,毛寿的鼎扔倒在一边,知道出了事了。

    原来上前那两人的举动虽然有些轻率,却是诱敌之计。两人本想江衡没那么容易上当,所以放胆为之。没想到江衡成竹在胸,将计就计,决定正面接受冲击,于是两人诱敌成功,却也首当其冲。

    “哦?”孤竹君子看了元真一眼,说道:“如此,便请皇子移步。”

    没错!就只是目光。一对对如豺狼般锐利的眼睛,就镶嵌在山壁当中,有的不断眨动,有的就只是瞪着,用不着仔细去算,就能知道四周的这些监视眼,至少在百来对以上。

    皇甫恭出言提醒,一言未了,但听得石敦、石敬同时哇哇大叫,一阵手忙脚乱,手上的狼牙棒、流星锤,好似有千斤重一样,不但完全施展不开,似乎还碍手碍脚,不断地困绕着两人的反攻。

    山洞中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大概是习惯了,元真也没用她的珠子来照明。

    众人在这台前三丈处忽然止步。

    “算了吧……”孤竹君子道:“就让他们走。”

    走到一半,耳里仿佛能听到淙淙水声,越往前去,声音越大。直到出了甬道口,水声隆隆,简直有如千军万马,向前往脚下一看,但见二、三十丈的山崖下,是一条灰黑色的滚滚洪流,河面虽然比不上天波河来得宽,但是澎湃汹涌,险恶异常,就算是鬼蜮与那头河蛟,恐怕都不容易在这河中生活。要是有人落水,想必绝对是有死无生。

    西方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七星,合称白虎。

    那江衡以一敌三,非但游刃有余,丝毫不露败相,手中长剑的威力,更是一招强过一招。使到后来,过去的感觉仿佛一下子都回到了他身上。在那一瞬间,江衡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皇甫恭见了,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想:“我以为领着石家与劳山众兄弟,就足以摸上佛魔圣山,施展突袭。看样子别说我们一进山洞就会被发现了,就算我们闯得过前面,也过不了眼前这一关。”又想:“这铁索链上,毫无隐蔽,走在上面,岂不成了肉靶子?”

    要是能就这么还给江衡一个人情,对孤竹君子来说,可是相当合算的。

    江衡跟着前人的步子,泰然地走着。那步莲才刚被擒获释,大概是惊魂未定吧,紧紧地挨着他。江衡想起这些日子她所受到的惊吓,细心地安慰。

    铁链的另一头直接深入另一个山洞之中,一待众人走近,洞内忽然有火光冒出,并且逐渐明亮。山洞甚大,宽高各约三、四丈,江衡走进洞内,链条一旁聚集了十来个人。山洞的顶端垂下数十条铁链,挂着一盆盆火,是洞内光线的来源。

    阎中大怒,上前要去揍皇甫恭,伏风一旁拉住。

    “这……这是妖法!”

    办妥了第一件事,那白脸汉子才接着领着众人,走进洞中一旁的甬道。

    人群的最左边,一个高瘦的白面汉子上前欠身。伏风说道:“我们抓到一个龙虎山的人,教主有指示吗?”

    而现在,眼前四周的环境景物与武胜关颇有类似之处,更激发了他力拼奋战的斗志。只是面对的敌人不只当年之数,当然自己也已非当年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地上寸草不生,张目所见,尽是黄土。偶有巨石累累,东一堆,西一对,作不规则排列。

    江衡道:“我说,叫你的手下们快快离开此地。”

    那白脸汉子道:“请皇子于此等候。”说着,向孤竹君子等人拱手一揖,吩咐从人守住大殿四周,自己绕过高台,迳自去了。

    “这是什么法术?”

    而元真缴了皇甫恭的械之后,仿佛也跟着扬眉吐气了,神气活现地走在行伍之前。只是孤竹君子不必藉由其他的事迹旁衬,就是一派趾高气昂的神气,就算刚才才被鼎困住,对他也没有丝毫影响;因此面对元真这种半公然的耀武扬威,根本是视而不见。

    “好,现在叫你的兄弟们退出去……”

    江衡见状,亦颇动容,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先把人给放了!”

    “啊,毛寿的鼎在这儿呢,但他人呢?”

    寻思之间,那伏风已经一脚走上铁索,后头元真呼喝一声,已在催促他跟着上去。皇甫恭之后是江衡与步莲,孤竹君子这次走在最后头。

    天地间的景像一片阴霾浑沌,气氛诡谲。然而更诡异的是,有三条大铁链就从众人所站的这一头,一直延伸到六、七十丈外的对岸半山腰上。每一条铁链都有一个人腰那般粗,作倒“品”地排列。任何人一瞧,都知道这就是通往彼岸的铁索桥了。

    那江衡一剑击退三敌,正想试试能否破劳山的黑网阵,这群人这下不请自来,正中下怀。当即深吸一口气,运转真气,剑光一收,左掌瞬间拍出。来者不知他掌上与剑一般厉害,就是往他左侧围上,啪啪几声,有两人当场应声倒地。余下四人,黑网一罩,已将江衡笼住。

    除了中间这座三层高台之外,殿中再也找不到其他摆设了。

    这些鸟群有时高飞盘旋,有时急掉俯冲,就像谷中那堆镶嵌的眼珠子一样,好像在监视着所有的人。

    一阵阵鹰鹫唳天之声,引得江衡抬起头来。没想到天空的景色,也是一番气象。只见天色阴沉,乌云亦有如河水般翻腾疾驰,这可与刚刚在外头所见的晴朗天色不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的天空与外头隔绝,互不相通,但这应该不可能。

    那步莲忽然细声道:“四爷真的要把皇甫恭当成礼物,送给灭度主吗?他虽然得罪了四爷,但那罪不致死吧?”

    此消彼长,局势登时改观。只见江衡一剑就可以打皇甫恭、石家兄弟,外带劳山众人。那元真也不是省油的灯,手脚一得舒展,到处趁隙火攻。众人腹背受敌,叫苦连天。

    再走近一看,整幢建物也没有像道尊的灵宝殿那样炫丽的用色,琳琅满目的雕饰建材,取而代之的,是一概的黑色。

    伏风窜了出来,后头多了两个人。这两人江衡见过的,便是当日与毛寿一起攻击他的阎中和札隆。

    眼前的战况甚至让他不能再旁观下去了。道法世界并非武林世界,以众凌寡,倚多胜少的情况屡见不鲜,大家亦不以为耻,所以皇甫恭见情况不对,立刻从旁围上。

    对岸也是一座高山,烟雾袅绕,蒙蒙渺渺。只不过这些云雾也是黑色的,看上去不像是遗世独立的仙山,倒像阴山鬼城。

    ※※※

    那年他在岳家口管了一档闲事,无意间坏了桐柏派的买卖。回程路经武胜关时,桐柏派的人为了报复,设下杀手在山腰边上发动伏击。当时他一个人对十七个人,先是从一开始的且战且走,到后来一个人追五个人,一直追到桐柏山下,最后才在对方援手来到之前,将剩下的五人一一杀却。

    皇甫恭一愣。

    伏风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我们”,只是灭度主早就知道了,特别指定要江衡押人上殿。

    江衡道:“我手无寸功,孑然一身,来投靠贵教教主,本就问心有愧。既然孤竹兄这般看重这人,那么他就算是我献给贵教的第一份礼物,以表心迹。”皇甫恭听了心中一惊。他惊的倒不是自己被当成礼物的事,而是江衡说了“投靠”两个字。

    步莲一惊,忍不住挨近江衡。江衡摸摸她的手,说道:“你别怕,先去休息也好。我一见过灭度主,马上就去看你。”

    江衡知道她不太高兴,但没再多说什么。

    ※※※

    铜鼎掀开,孤竹君子窜了出来,一脸尴尬。知道自己为江衡所救,尴尬之余,又多了些讶异与忌惮。

    江衡道:“你认为我不应该为了去见灭度主,而伤了他的性命?”

    不久便听到“哎呀!”“哇!”“可恶!”叫骂唉叫声不断,劳山兄弟一个个歪的歪,倒的倒。石家兄弟俩本来就受了伤,沉重的兵器反而成了他们的负担,紧接着劳山兄弟之后,给元真一把火烧着,狼狈受制。

    其余人见江衡冒着被黑网罩顶的危险,也要伤害自己兄弟,又惊又怒之余,下手自不容情。左右掩护,交叉合围,网影到处,果然将他一把罩住。可是还来不及高兴呢,“哗”地一声,江衡的身子已从网中透了出来。

    不久甬道向上,拾级百余,忽然间便出了山洞。洞外是处宽广的台地,一边挨着山壁,一边临着万丈深渊。抬头一望,天上仍旧是一片沉重的阴霾,不同的是团团乌云绕着山顶,不住地像漩涡一般打转,距离涡心越远,云行越快。这山巅就是这天地的中心。

    皇甫恭知道山洞这一开,自己不打紧,忠心跟着自己的这一班人,可就有死无生了。正自犹豫,江衡仿佛看穿他的心事,说道:“你自管将洞口打开,我保证你手下可以安全离去。”

    姬宝光的奇光幻影术尚且不能作用在江衡身上,更何况这些小小的黑网。劳山兄弟一连试了几次,虽有不气馁的意志,老天爷却有意捉弄似的,怎么也制不了江衡。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皇甫恭只见江衡一剑划去,霎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一剑九出,布成剑网,同时罩住石家兄弟俩。

    步莲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跟着四个女子先行离去。

    河上风大,猎猎作响,铁索虽然沉重,但也是不住左右摇晃。

    江衡一战成名,却先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一方面是为了养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避风头。毕竟自己一剑挑了桐柏派十七名高手,不但桐柏派要找他晦气,就是其他不服气的人,也想找他较量。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伤势未愈之前,还是躲躲为妥。

    皇甫恭对于完全不能感应到江衡的法力而觉得困惑,以致于他想先在一旁侦探对方虚实的计划也因此落空。

    江衡心中一凛,向四处望去。但猛一看,并瞧不出什么,再仔细一瞧,这才仿佛在山壁当中,发现许多阴冷的目光。

    不过皇甫恭立刻瞧出事实并非如此,要不是两人的兵器够大够重的话,身上说不定早就给江衡刺出几个窟窿了。

    绿耳:良马名。』

    石敦、石敬相互搀扶而起,本还不欲就此离开,只因皇甫恭不断催促,也只好领着劳山兄弟离去。只是两人心中暗下决心,待找到援手,就要杀将回来。

    大殿四个角落,四根大石柱旁四个大鼎烧着熊熊大火,殿上正中央突起平台,面宽二丈五,高约四尺,再往上去又突起四尺,面宽丈五,如此到了第三层面宽剩不到一丈,但仍旧是突起四尺。

    不管是谁,从哪个地方,哪个方向进来,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些眼睛的吧?

    皇甫恭无奈,吩咐劳山兄弟解开步莲身上的束缚,自己则念咒,解开铜鼎封印。

    不过那伏风也没反应,说道:“那就快去通报。”

    伏风道:“大哥,这……”但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将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而在出言驱赶众人离开的同时,还不忘威逼恐吓一番。阎中、札隆还有不服,也都给他一一挡下。

    “四爷……”

    劳山兄弟的五张网倒有三张转过来围他,结果两头落头,另一边两张网困不住元真,忽地火光大盛,只见两三个人全身冒着火舌,四处哀嚎逃窜。皇甫恭与石家、劳山兄弟严密的铁三角组合,一下子分崩瓦解。

    步莲顿了一顿,终于回答道:“是……”

    江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灰暗的天际上,有一幢高墙飞檐的巨大建筑物,虽然不是那种崇文阁式、插入云霄型的高耸建物,但是占地辽阔,几乎占据了眼前一半的视线。

    “你对这些眼睛有兴趣吗?”元真以传音入密之术向江衡说道:“不过,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这些眼睛是怎么来的。”

    皇甫恭为人倒也硬气,虽然是败军之将,却仍以不卑不亢地语气说道:“如果您真的是四皇子,就不该跟灭度主的人在一起。要是您信得过我,我们这就一起抓着孤竹君子还有元真回去。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将知道四皇子不只是个传说。”

    江衡回想起当时遮遮掩掩的日子,至今记忆犹新。尤其是复出之后,他在三年之间,一共让三十三个前来复仇或挑战的人非死即伤,就算能自己走回去的,也是个个灰头土脸,这才终于奠定了他在武林中的地位。

    几人都是法术高手,走在这么粗的铁索上,自然不需要扶手。皇甫恭虽然身子给元真施咒封住,不得自由,但脚下的平稳度,却也还是够的。

    “有的时候人要死,他就得死,时间地点都不挑的。”

    “四爷的心里想什么,奴婢是不知道。但就算要奴婢立刻死了,奴婢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步莲道:“可是皇甫恭的名头我听过,他为人正直,素有大名。他刚刚之所以得罪四爷,也是为了效忠地皇,像这样的人,不该死在四爷手里。”

    皇甫恭越打越惊,信心全无,一路挨打。一旁劳山兄弟见状,赶紧撇下元真,分力来救。

    江衡再向皇甫恭要人,皇甫恭这一注只能全押在江衡身上了,于是又让人把一身血污、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毛寿给拖出来。

    这山洞其实是条甬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江衡想出声询问的时候,眼前便有光亮出现。走出甬道,江衡抬头一看,四面山壁耸立,原来是处在山谷谷底。一条叠着石阶的小路,在一旁的山壁蜿蜒盘旋而上。走在最前面的伏风前脚一踏上石阶,四面八方便忽然冒出许多东西出来。

    石敦、石敬两人分别从左右而去,为达夹击的效果,自然都是攻击对方所不能不救之处。而且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是经过计算的,要江衡能救这边,就顾不了那边。

    说到底,孤竹君子乃是为他所救,伏风等人在洞里不明白,元真在一旁可是知道的。所以江衡这一眼的意思,实在再清楚不过:“这局面是我稳下来的,甚至你和毛寿、元真都是我救的,要是没有我,还轮得到你们在旁边说这些风凉话吗?”

    那白脸汉子道:“是。另外教主也吩咐了,客人远途劳顿,要分别招呼,步莲姑娘下回才见。属下奉命先安排她休息。”说着身后闪出四个娉娉袅袅的女子来。

    甬道内四通八达,简直像是迷宫一样。才走了一会儿,江衡暗暗咋舌。便在此时,那元真传音入密的声音又来到:“这里是魔佛圣山神鹿教的总坛所在,一般教众到不了这个地方。原则上他们都在山腰以下,提供总坛一切生活运作所需,外界进出,有另外的通道。”

    其实这些目光也不全然那般锐利,观察久了,也可发现有些眼睛有另外的情绪,诸如:愤怒、妒恨、惊惧,甚至忧伤……它们不只是纯粹的眼睛,它们的背后,好像都躲着一个人似的。

    这点时机瞧在江衡眼中是多大的破绽啊!几乎是同时,两人叫了一声,兵器落地,手腕上都是鲜血。

    白唐:羽毛白而带黑色的鹰。

    那一战共历时四天三夜,一百二十余里路,十七个人无一走脱。

    江衡又吩咐道:“把山洞打开。”

    元真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了。江衡知道她的意思,也不追问。

    元真提起掌来往他背上一拍,说道:“别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皇甫恭双手拉住衣领用力一扯,凛然道:“好!那么便请四皇子挖出我的心,然后领着我的众位兄弟们,押着灭度主的手下回去。”

    江衡腕上用力,剑尖划破了他一点肌肤,道:“我信不过你!”

    “三位天王,教主已经在正殿等着见我们的客人了。”

    “既然跟着我,就一切听我的。”

    二、三十个人陆续离开树林,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皇甫恭也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萎顿坐在地上,就等着看江衡怎么处置他。

    众人闻言大惊,神智还清楚的便纷纷大叫:“将军千万不可!”步莲也跟着大叫道:“四爷!不要哇!”

    一路直行往上,来到半山腰时,又是一个山洞甬道跃然在前。不过这次甬道比较短,从这一头就能看到另一头的出口。

    一幕幕的往事,像过眼云烟般飘过江衡的脑海,亦在同时,他出手也几乎已经到了毫不考虑的地步。忽然间,只听得“当”地一声巨响,石敦的狼牙棒与石敬的流星锤忽然撞在一起,两人身子一震,都往后退了一步。

    江衡心道:“这才是了,否则那有多不方便。”

    众人鱼贯进入山洞。

    步莲道:“再怎么说地皇的手下也是正派人物,比起灭度主这班邪魔外道,可不知强上多少。”

    『作者注:

    这一拍有如点中了他的哑穴。江衡注意到,那皇甫恭不知怎么,就此不再开口出声。

    洞外情况丕变,搞得气愤的伏风无处发泄,是一头雾水。

    江衡觉得毛骨悚然。

    到了这个地步,皇甫恭也只有选择信任他的话,让石家兄弟把洞口的封印解除了。

    殿中居然没有一根木头梁柱,举目所见,都是石柱、石梁。那种感觉,就好像还是在一处山洞里一样。

    江衡一剑架在皇甫恭脖子上,说道:“快把人给我放了!”

    自从走过铁索桥之后,江衡张目所及,整座佛魔圣山不是黑色的岩石,就是黄褐色的泥土。所以这个大殿也是就地取材,用山中盛产的黑色岩石,以黄泥和黏土,一块一块地砌上去。

    江衡将皇甫恭交给元真,招了步莲一起前行。两人至此,已由半个被挟持者,转变成神鹿教的客人。孤竹君子与伏风看待两人的眼光,亦有所不同,最少不再像先前那样紧迫盯人,如同看着囚犯一样。

    此言一出,两方都大叫:“不可!”皇甫恭这方是不愿意丢下皇甫恭,独自逃生;孤竹君子这一边则是不愿意把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皇甫恭,白白放走。

    霭霭的乌云下,盘旋着数十只巨大的飞鸟,看样子,是一群鹫雕之类的凶猛飞禽。

    皇甫恭大惊,连忙上前掩护。但在上吃了江衡几剑后,那种拿捏不住的不确定感又袭上心头。不论自己持什么咒,结什么印,江衡剑上的威力始终如一,根本不受影响。这种力不从心,莫可奈何的无力感,还是皇甫恭自修习法术以来,第一次有过。

    江衡将脸一抬,冷眼瞧着孤竹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