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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霍穆擎从未想过。
宋凝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全身都瘫痪了，蹲在地上怕自己哭出来，已经坚强这么久，挣扎这么久。
苟活在这个世界，残喘，很累，很多时候她想就这样放弃吧，没有什么比死给更容易解脱。
可是……
她有霍穆擎。
或许是她不够自私，不够洒脱，心中有牵挂，就会贪恋更多。
命运一次次的不公，差点就把她压垮。
“宋凝，你在哪？”霍穆擎紧张了，这话里有话令他怀疑，是不是遇到什么。
停顿许久，宋凝怕霍穆擎发现异常，又擦掉眼泪，笑道，“没事，我就是问个假设性问题，如果有一天我比你先离开，你要好好活着……”
“你这话有问题。”霍穆擎蹙眉，不相信她，“你是不是在哭，到底遇到什么事，你应该告诉我！”
他心底在害怕，好不容易把她抓回来，又再次逃离他的身边，对他来说是个重要的打击。
宋凝望着天空，努力不要让眼泪掉下来，天上有燕子飞过，翱翔于天空，多么自由。
如果有下辈子，她不要做人了，好想做一只自由的鸟，没有烦恼，自由自在，也不会被爱情所困。
做什么，也不要做有思想的人，那会活得更简单一点。
“我没有哭。”宋凝努力克制，“我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转眼间我坚持了五年……”
如果霍穆擎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么就是她五年前和他订婚的那一天，就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
她为什么这么穷，是为买昂贵的药，活生生的把自己拖成这样。
她没有钱，何来的骨髓，只能靠药物一点点支撑着她残破的身体。
省吃俭用，甚至于把自己佩带在身边，母亲给她的玉给卖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贫穷。
可这些和别人说有什么用，就能得到怜惜，还是能够改变命运？
只有她默默的承受着，一步步变得更强大，病痛，折磨都只能自己承受。
如今，她学会了很多。
从软弱变得坚强，到现在她什么都不会再惧怕。
“以后会更好。”霍穆擎好想抱抱她，让她知道自己还在，“我会陪着你到永远，不离不弃，不管有多大的风和浪，都有我替你挡着。”
“如果我们老了，失去我会让你痛苦，那还不如我来承受这个痛苦和孤独，如果是现在……我恐怕无法接受，不仅仅是为我，也是为你，走过这么多苦难，我只希望余生能把快乐弥补给你。”
他很清楚宋凝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只想给她更好的，“宋凝，答应我，你要坚强的活着，我会在你身边。”
她就知道，她牵挂的人也在牵挂着她。
宋凝眼泪落下，收不回去，还是点头，“好，我会坚强活着。”
她得活下去，还没看遍这个世界，怎么能够这么快死。
挂断电话，宋凝收拾好心情，又连忙回家去。
她得吃药，维持身体。
……
去学校听课，宋凝永远是在最后一排，不想惹人注意，她也不喜欢被人打扰。
写完笔记，乖乖听课，又拿许多试卷自己做题。
她必须在有限的人生里，完成自己的目标。
从大学毕业，有一份正经的工作，过得充实。
每天，宋凝都忙忙碌碌，基本上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病情，这也是她麻痹自我的一种方式。
“你学习能力好快。”叶修看她做题，不由夸道。
他都怀疑宋凝为什么没有上完大学，以她的学习能力根本就不用担心毕不了业，所有的题目一点就通。
宋凝头有些疼，“是吗？我就怕自己倒退了。”
她很担心啊，每时每刻都觉得不够努力，赶不上别人，比起安逸，许多人都走在她前头，早就把该努力的全部都努力了。
“不，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叶修说道，很诧异，“之前你让我教你，我以为你是零基础，可你悟性很强。”
宋凝笑了笑，“我上过几天大学的，只是没有读完，以前我成绩还算挺好的，基础在吧，不过我得快点修完，把之前的都弥补了吧。”
她又看见桌上有求职招聘的信息，又说道，“你在找工作？”
“嗯，我这个阶段，不能只安逸在学校，我得出去找个工作，就当做实习。”叶修早就计划以后的生活，“起点太低，我必须比别人更努力。”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宋凝询问道。
叶修耸肩，“我只有我妈。”
“那挺好的。”宋凝说道。
“好吗？”叶修侧头看她，“你是第一个说好的，在农村，只要是单亲都会遭到异样的眼光，觉得这个家庭不好，从小到大我就这么走过来，对周围的一切也不再信任了，就算考大学，活成家里的骄傲，可并不没有让我感觉到舒坦，反而更是喘不过气，因为只要我一松懈，一跌落谷底，又回到原点，我妈也怕我这样，才会放下自尊来求校长。”
果然，她从叶修身上看到的影子没有错，关于自己，所以希望他能够走得更好，不要因为身份的低微而委屈自己，“我相信你，你很优秀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已经比同龄孩子多了一份担当。”
对这话，叶修也就是笑一笑，“那我就当做是夸奖了。”
宋凝看向窗外，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世界之大，无法想象，“以前我也和你一样，在痛苦中挣扎，你还有母亲，而我什么都没有，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因为你会发现还有人比你更凄惨，生活在怎样的阶级层次，都不要忘了最初的自己。”
拥抱阳光，其实还是很温暖的。
再怎么挣扎，总有一天能出来。
“我请你吃饭吧。”叶修觉得很轻松，“今天的课补习到这儿，请你吃顿饭还是吃得起的。”
“那走吧.”宋凝说道。
一起到学校外面的小吃街，许多学生，热热闹闹的围在摊前。
她很少吃这些东西，以前她是宋家大小姐，这种食物基本上是不碰的，后来她落魄成那样，没有多余的钱，也不会有心情来这种地方。
大学的生活还没开始就结束，那也是她的一段遗憾。
看着那些花季少女，年轻的大学生，有说有笑，抱着课本几个姐妹一起去上课，还保持着出社会之前的欢快，那感觉真好，年轻就是充满活力，青春，令人羡慕不已。
“走，我们去那边，麻辣烫！”叶修尽量带她去有人情味的地方。
“好。”宋凝发现新鲜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