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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一栋半新不旧的三层别墅前。
“我们到了？”宋凝透过车窗观望了一眼，虽然楼的年代久了些，墙面有些斑驳，但周围的绿化倒是郁郁葱葱，总体来说还算舒适。
“嗯，这就是程小姐的住所。”王永健用手指给宋凝看。
“没想到现在的零零后这么厉害，都可以自己买别墅了。”不敢置信的语气。
王永健摆了摆手，不屑的说道：
“这里是老富人区，因为城市发展重心的偏移，所以很多有钱人都搬走了，就把空房子租给那些十几人的小公司用来办公，程小姐的房子八成也是租的。”
宋凝微微点头，没想到还有这种套路。
门前，王永健按了一下门铃。
门铃声响了很久之后，对讲机里才传出一个慵懒的女声：“谁啊。”
王永健刚想开口说话，被一旁的宋凝拦了下来，然后对着门禁上的话筒说道：“程小姐，我们是芝草公司的客户经理，因为您是我们家的大客户，所以特意来拜访一下。”
对讲机里传来程小姐含糊不清的一声嘀咕，声音太小，没有听清，但是门很快就打开了。
一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前，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黑眼圈和脸上的痘痘十分扎眼，一看就是经常熬夜。
“程安迪小姐在家吗？”王永健看过她的直播，所以直呼了她的艺名。
“干嘛，我就是。”女人的眼睛肿的像是睁不开一样，不屑一顾的说道。
王永健面露惊讶，眼前这个邋遢的女人，跟直播里的安迪相差甚远，分明就不是一个人。
“美女，你就不要跟我们开玩笑了，我们找安迪小姐是有正经事情谈的，麻烦你帮我们通报一下。”
程安迪有些不耐烦，她努力睁了睁眼睛，顺势还对着王永健翻了个白眼，“要我说多少遍，我就是程安迪。怎么，我妆前妆后的差别有这么大吗？”
王永健还是有点不相信，因为在直播的镜头里，安迪是个温柔活泼的年轻妹子，而且皮肤吹弹可破，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宋凝虽不知道程安迪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并没有撒谎，而且声音和电话里的一模一样。
她不想做过多无谓的纠缠，一心只想赶紧把最要紧事给办了，便上前一步，解围道：
“不好意思安迪小姐，应该是我们王经理记错了。他并没有那个意思的，您不要误会。我们今天来是想做一个问卷调查，您方便让我们进去坐坐吗？”
程安迪上下打量了宋凝一番，觉得她说的话还爱听些。
“进来吧。”冷漠的语气。
宋凝与王永健相视一眼，感觉离成功又近了一小步。
一楼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护肤产品还有快递纸箱，完全就是一个仓库，由于箱子垒的太高，遮住了窗子，所以光线也不是很好。
他们跟着程安迪上到二楼，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
二楼是个大平层，一半被用来堆放货物，另一半则是程安迪的工作区域，也就是她的直播间。
硕大的电脑显示屏后面，是粉色的墙纸还有帷幔，虽然看起来有些廉价，但是布景风格充满了粉嫩的少女气息。
最关键的部分，是在屋子的地板上。
一层厚厚的垃圾铺满了整个房间。踩扁的香烟盒，发霉的外卖袋，还有满地的烟头。整个屋子里有种难以描述的腥臭气味。
原来她满脸痘痘是有原因的。
宋凝僵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进来坐吧。”程安迪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完全就是一个问题少女的模样。
“你每天就是在这里直播的？”王永健皱着眉头，不敢置信。
程安迪半眯着眼睛，抽了口烟，沙哑的说道：“大叔，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只是没有想到。”王永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把目光看向了宋凝。
宋凝憋着一口气，不敢呼吸。这里的环境，比她在北京租住的铁皮房还要恶劣。那里起码还算是人住的地方，而这里，简直就是垃圾场。
她干笑了两声，小心的试探道：“程小姐，楼上还有坐的地方吗，这里是你工作的区域，我怕不小心碰坏了你的设备。”
陈安迪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楼上是我生活的地方，不比这里干净。”
如今的小朋友，说话可真是直接。
宋凝默默吞了口唾沫，内心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找我什么事情？”程安迪将指尖的烟头扔在了地上，又对着吐了口口水，然后充满仪式感的用塑料拖鞋踩了两脚。
宋凝已经被恶心的不行，她省去了所有准备好的客套话，开门见山的问道：“程小姐是我们家的大客户，想问一下，你对我们的产品还满意吗？”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从来不用这些东西，但是我的粉丝说，质量是比之前的差了一些。”
宋凝心中暗喜，在用户体验上，顾氏已经扳回一局。
她紧接着追问：“那您为什么不选择继续和顾氏合作，而是和我们芝草呢？”
程安迪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看了眼宋凝，小声的说了一句：“不是你们来找的我吗。”说着拿起手机，无聊的翻看。
宋凝赶忙解释：“程小姐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自身的优劣之处，方便以后提升产品质量。”
程安迪低头看着手机，像是没有听见。
王永健的表情严肃。他一向老实，撒谎让他有些心虚，总感觉程安迪好像察觉到了他们并不是芝草的人。
“程小姐，程小姐。”宋凝扬声喊道。
程安迪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宋凝，质问的语气说道：“你们是顾氏的人。”
宋凝悠悠的笑了两声，并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样子，然后面带笑意的说道：“程小姐的话我有点听不明白，你是在说笑吧，我们怎么可能是顾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