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致命的怀疑

终日梦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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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若一声惊雷,在晴空万里的天上炸开,蓝槿就像是被那一道雷劈中似的,已经全身麻木,摇摇欲坠。

    她的腿已经软了,若不是妙云儿和宋悦眼疾手快,她早就倒下去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们有什么证据说王爷是燕王的儿子?”蓝槿被扶到凳子上坐好,一想到当初皇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是她没有提前告知赫连祁这件事,是他害得他毫无防备甚至要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母亲,都是因为她……

    “据说是当年在燕王府的一个下人,亲眼见到昭盈夫人去找了燕王伯,还……还留了一夜。”太子说起这些他今日才知道的秘闻,也是不愿相信的。

    可弹劾之人说的有板有眼,皇帝似乎也信了,所以才让大理寺抓人,让襄王着手调查此事。

    “调查?调查什么?”蓝槿不明白,皇帝既然不相信昭盈夫人,不相信赫连祁,那还要查什么?

    “调查三哥销毁的,燕王伯谋反的证据。”赫连祉一脸为难,他今日入宫就是为了这事,本想自己主动揽下此事调查,可却被皇后极力阻拦,说他和赫连祁关系好,要避嫌,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插手,因此周旋到这会儿才回来。

    “王爷根本就没有在查这件事了!他很久都没有查过了!”蓝槿声嘶力竭,她想为他名不公,她想证明他的清白。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赫连祉见蓝槿太过于激动,害怕她出什么事情没法子向赫连祁交待,让她先冷静下来,“可是三嫂,生杀大权都在父皇手里,咱们现如今要紧的,是要说服父皇相信三哥。”

    相信个鬼!蓝槿想骂人。

    那破皇帝就是个生性多疑的榆木脑袋,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害死了乌敏聿的家人,逼得昭盈夫人自缢,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蓝槿心里憋着一团怒火,时刻都要爆发。

    眼下待在这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蓝槿起身,带着妙云儿和摩度,招呼也没打,直接就走了。

    **

    她先是回了趟府,拿了些东西,然后赶回了庄子,连娜瑟尔的挑衅都不想理会。

    第二日一早,她就入了宫。

    她怕皇帝再次闭门不见,所以干脆候在皇帝下朝回朝宸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果然就等来了圣驾。

    皇帝本不想理会蓝槿的,可谁知蓝槿竟拦在了圣驾前,吓得王达赶紧趁侍卫拔刀前冲上去把她拦下。

    “我的大妃,您这是做什么呀?”王达的声音轻悄悄的,趁着拦她的工夫,不留痕迹的问她。

    “我想求见陛下,可陛下不见我,我只能出此下册了。”蓝槿望着龙撵上的皇帝,恳求道。

    皇帝见她大着肚子,为了赫连祁的事情如此操劳,也就允了,让王达扶着她,到朝宸殿去。

    “一直吵闹着要见朕,说吧,你想说什么。”皇帝坐在威严的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蓝槿。

    可蓝槿此刻却丝毫不慌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把他当做平等的人,而不是皇帝,她豁出去了。

    “陛下,我想说什么,其实您心里清楚,可我真正要说什么,恐怕您就不知道了。”蓝槿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笺,交给王达,让他拿给皇帝看。

    等到皇帝徐徐展开信纸,看到内容,面露震惊之色时,蓝槿才就着他此刻的脆弱,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陛下何曾看透母妃的心呢?您对她只有猜忌,只有诱哄,您何曾真正为她着想过?如今您还要怀疑她对您的忠诚,母妃她死不瞑目!”

    蓝槿拿给皇帝看的,正是昭盈夫人死前写给康婕妤的信,上面记述着她的疲惫、失望、生无可恋,也许在她写下这些字的时候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还会遭受如此猜忌。

    “兰氏,”皇帝抬眼,眼中是不容侵犯质疑的威严,“你拿着这东西来找朕,究竟想说什么?”

    “我知道您听信小人之言,怀疑王爷因为猜想自己是先燕王之子所以包庇藏匿证据,但王爷的确是您与母妃亲生的孩子,您不该怀疑他的身世,更不该不信他要调查他。”

    皇帝沉默片刻,手里紧紧地捏着信纸,片刻后,道:“这是涉及朝纲之事,兰氏这是要干涉朝政的意思?”

    蓝槿听罢,轻笑一声,“当年母妃说,希望陛下不要怀疑先燕王的时候,您是否也用这样的话来搪塞她呢?”

    “放肆!”皇帝不悦,雷霆大怒,将信笺甩下,扔到了蓝槿跟前,“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在朕的跟前造次猜疑?”

    “您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怕吗?你轻信小人之言,抓了你的儿子,怀疑他的身世,怀疑他昧着良心做事,他若出事我亦不苟活,我还怕什么!”蓝槿冲着皇帝吼叫,丝毫没有顾忌坐在自己跟前的那个人,是在这个时代掌握世人生杀大权的皇帝。

    皇帝被她那一番话震慑的不轻,仿佛时光一转,倒回到多年以前,也曾有过这么一人,质疑他的权威,无视他的地位,指责他的意气用事。

    很多年里他习惯了周围人对他毕恭毕敬客客气气,除了当年那个在客栈拐角一见倾心的女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再次直言不讳。

    皇帝没有生气到要惩处的意思,只是在让王达把她送走后拂袖离开。

    王达总算是舒了口气,走过来伸出手让蓝槿搭着他离开,“大妃,下次可别再如此冲动了,当年昭盈夫人自缢的确有古怪,可您也不该在陛下跟前如此说……”

    “王公公,”蓝槿没有把手伸出去,只是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肚子,自顾自地往前走,“我们都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昭盈夫人,可那人只不过是压死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那此前的那些稻草呢?不正是一次次猜忌、怀疑摞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