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秦淮河上

不负春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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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空梨坐在华贵的马车里,朝苏恒醒挥了挥手,马车就这么在苏恒醒的视线下开走了,直到苏恒醒从那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那马车已经不见了踪迹了。

    秦领淮河边一直有小馆,许多的人都喜欢坐在小馆中,看那河中的游船,看那游船的甲板上有美艳的女子翩翩起舞,也喜欢饮酒作乐谈诗论赋,那一盏酒一群好友,搞得好像笔墨之间便能与一群好友指点江山挥斥方酋一般豪迈霸气。

    顾空梨的马车停在了岸边,她上了小船,随着凌古良最后登上了大船,大船的甲板之上倒是有意思,有两个姑娘手提长剑分立于两侧,看样子是要打起来的,只是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迟迟没有动手。

    她坐在二楼的雅位,小小苏坐在顾空梨的身旁,伸手乖巧的剥着瓜子,瓜子他也没吃,瓜子仁都装在盘子里,待剥得多了便给顾空梨,顾空梨也不客气,一粒不落的全吃了。

    那两名女子其中一个顾空梨觉得有些眼熟:“右边那个黑色衣服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忘记了?阎罗阁的右史。”他懒洋洋的躺在椅子里,瞧着那两个要打不打的人,摆了摆手:“唉,这打个架怎么也磨磨叽叽的。”

    “娘亲她们两个,打不起来。”小小苏细细瞧了瞧,这才下了订论。

    “怎么可能打不起来?这两天一到这时辰天天就站在那对眼儿,连跳舞的都不敢跳了,其实这两个人不过是争一个右史的位置罢了,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呐?要打就早些动手啊,怎么这么儿磨磨叽叽的。”他觉得有些无聊,端了盘子,吃着东西,那副慵懒的样子比苏恒醒失了几分优雅贵气,瞧着就跟躺在地上歇气儿的土狗似的随意。

    “娘亲,你等会儿,我去去就来。”小少年蹭的一下就跑了,过了一会儿顾空梨就看见小少年在那船里面设了一个赌局,赌的是今天到底打不打!”过了一会儿又蹭蹭蹭的跑了上来,他擦了擦额前的汗,朝顾空梨笑道:“娘亲,那边有个叔叔要见你,说是旧友来着。”

    旧友?顾空梨心下还有些狐疑,直到她跟着小小苏去了才发现,那是赫战云,赫战云穿着一套白色的衣袍,手里捏着一个酒杯,脸色很好,胡子拉茬着,大约是打仗的缘故皮肤变得很黑,一头发凌乱又枯燥,大冬天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很久没有洗澡的怪味儿,整个人颓废得很。

    见了顾空梨,他那双无神的眼才略转了转:“小梨,这些日子你过得……可还好?”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夕颜呢?同陪你一起过来吗?”顾空梨四下张望也没有宋夕颜的身影,那样一个坚毅的姑娘,不可能不跟在他身边看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他垂眸笑道:“她来了,在这儿。”他将一个盒子从宽在的白色披风上推了出来,那披风远看还是白色的,近看就会发一已经发黄,甚至开始脏兮兮的了,他满眼血丝满身都是酒气。

    顾空梨瞪着那个小盒子,眨了眨眼:“这……这盒子顶多就放双脚吧?你开什么玩笑?宋夕颜再弱小她也是个大人好不?”

    “她就在这里,与漠蝎部族的最后一役,我们打得很厉害,当时我被他们俘虏了,她只身冲到敌营里来救我,最后死在我怀里,小梨,快七年了,难道当初我真的做错了吗?”难道他该珍惜的,不是眼前的顾空梨,而是这个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宋夕颜吗?

    可是他知道的太迟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顾空梨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又听赫战云轻抚着那骨灰盒子,笑道:“一尸两命,小梨,你可知,当我听见一尸两命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有多恨自己无能?所以我将整个漠蝎部族都杀了,一个不留,可是,夕颜不会回来了,小梨,夕颜也是怨过我的,可是她的爱多于怨所以我便看不清那些怨了。”

    顾空梨静静的听着,不时替他倒一杯酒,原本安静宣闹的大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听着赫战云说着曾经四方征战时宋夕颜陪在身边的那些往事。

    宋夕颜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不见黄河心不死,见了黄河心也未必会死,她跟着赫战云一路南征北战,她跟着那些将士一起操练,一点一点的让自己变得强大,可是宋夕颜的骨子本来就弱,练了那么久,最后也就免费能够自保,可是对于宋夕颜来说,这一切都足够了。

    最后一役打得实在惨烈,因为宋夕颜的死,最后导致了整个漠蝎部族的陪葬,顾空梨听过的最心酸的一句话就是,她来了,在这儿。在这个盒子里面化作骨灰,静静的躺着。

    “夕颜曾经想来秦淮河,只是这几年战事繁忙,总抽不出来时间来,如今好不容易取胜,便扔下军务带着她来了,小梨,我欠她的,是一个夫君应该给予她的一切,而她欠我的是她的这条命。”

    他喉咙有些哑,提着酒壶灌了两口,坐在一旁听故事一样的凌古良一抹眼睛,哭的那叫一个难看。

    赫战云没有哭,可是他却一直赤红着眼睛,在场的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陪他喝酒,他喝得醉倒在桌子上,手里却还是死死的抱着这个骨灰盒子,顾空梨只得吩咐人将他抬进房间里去,并且为他这风尘仆仆的一身清洗干净,那些侍从倒是很愿意这样做,谷雨也是难得的去帮了个忙,原本要打起业的两个姑娘也没打了,听了故事之后就握手言合了,顾空梨从来不知道,有时候语言也可以有如此大的魅力。

    其实并非是语言的魅力,而是那些痛苦啊原本就应该属于我们,只是后来被一些人承担了罢了,这样的人是值得我们去尊得并且理解的。

    顾空梨坐在船顶,手里提着一小壶子酒瞧着那灯火阑珊的秦淮河,河的对岸有商女在细细的唱歌,也有孩子童在拍着手,笑盈盈的唱:“硕鼠硕鼠,无食我黍……”那般童真而美好的声音让顾空梨想起了现代的时候唱的那些童谣来。

    小小苏扒在顾空梨的腿上,瞧着那一片斑斓的灯火,冷风吹着三个人的脸,有些呼不过气来,却冷得让人格外的清醒。

    “娘亲,我也会唱童谣,我给你唱一个好不好?”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心里却还在想着顾空梨。

    “好啊,你会唱什么?”

    “秦淮河……玉树后庭花,娘亲,我会唱这个,以前妹妹经常喜欢唱这个。”他抬头看了眼顾空梨,又趴在她的腿上开始唱。

    顾空梨将披风裹在小少年的身上,听着他用清脆的嗓音唱着《玉树后庭花》的歌曲,她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些自以为很难记的诗词,其实放在古代的时候,就与现代的儿歌是一样的,只是这样的歌曲早已经遗失在了历史的潮流中,而顾空梨作为一个现代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一点点的流失,这是陈旧换新的必然之法。

    “玉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顾空梨身旁的凌古良也是喝得半醉了,迷迷糊糊里好像看见有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瞧着苏恒醒,忽的咧嘴笑了:“呦,三……三王爷,您从这美人堆里来得可真是够晚的,怎么?极乐坊的那些姑娘们没让王爷满意?王爷怎么还有空闲来这儿呢?”

    苏恒醒半跪在顾空梨的跟前,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温声道:“阿梨,咱们回家,好吗?”

    顾空梨推了推快睡过去的小小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儿子,走,咱们回家了。”

    苏恒醒瞧着这醉得七歪八倒的顾空梨,一个手将人抱在怀里,小小苏跟在两人身后,撇了撇嘴,眼着苏恒醒一路回了马车里,马车里面顾空梨直接将苏恒醒给壁咚了,她与苏恒醒的唇就差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顾空梨满身的酒气,瞪着苏恒醒,咬牙切齿:“这满身的香味儿,美人恩受得不错啊。”

    “阿梨,我只是找你的时候花了些时间!这里的船实在太多了,白霜与谷雨又跟着你,所以我……”

    “别解释了,我有眼睛,我看得见,你还摸人家的胸了。人家胸有我大吗?”顾空梨抓了苏恒醒的手,按在自个儿的胸口,苏恒醒顿时风中凌乱,整个人僵在原地,他被那群女人撩拨了一晚都没有反应,可是顾空梨轻轻一碰,他就星火燎原不能自已了。

    “阿梨……”他哑着嗓子,摆在胸前的手微微用力,那喝醉了的顾空梨突然扒着马车的窗口,痛痛快快的就吐了。

    顾空梨擦了擦唇,一个翻身差点倒在桌子上,苏恒醒扶了她一把,她软软的倒在苏恒醒的怀里,醉迷迷的一只手到处乱摸,嘴里还在不停的喃喃着。

    “我儿子,我儿子呢?苏恒醒,你看见我儿子了吗?咦?儿子呢?”她满车厢的在找小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