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最后的决定

匆匆浮华看似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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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口原本黑暗的隧道逐渐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亮,沐棉牵着豌豌的手,停在了离出口十几步路的地方,死死盯着出口看了许久,眉头慢慢深锁,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半弯下腰与豌豌面对面平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柔地说道:“豌豌在这里等娘亲一会儿好不好?”指了指左侧的山洞壁旁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块巨大岩石,“就坐在那里等吧。”

    豌豌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但还是懂事的点点头:“好!”

    “真乖。”沐棉按耐住心疼,忍不住亲了亲豌豌的额头。

    在豌豌的目送下,沐棉走出了山洞,回头又看了一眼坐在大岩石上的豌豌,对她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好让她能够更安心。接着,她看向前方站在不远处的天尊和言御书,眼神不由就冷了下来,那道出口处的禁制结界在她进去的时候还不存在,待她要出来了却突然出现?出现倒也就罢了,却只能允许她一人通过,也就意味着,豌豌必须留在山洞里……所以师父和师兄从一开始就认为她会想要带豌豌走吧?

    沐绵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的表情除了冰冷之外还透着失望和绝望。失望的是师父和师兄似乎已经做了他们的选择,这是她早该预料到却还残存幻想的事情,最后还是破灭了;而绝望的是什么,自然是以她一己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带豌豌离开。这仿佛就是她想要竭尽全力抗争一次所谓的天命,可是却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何况她怎么可能和师父还有师兄动手,又怎么忍心让豌豌看到这一幕。

    平静的走到了天尊和言御书边上,沐绵语气毫不波澜起伏的问道:“师父和师兄这是害怕我带豌豌走又不忍与我动手,所以才布下了这么一道结界禁制么?”

    言御书眼神闪烁夹杂痛苦:“师妹……”

    天尊抬起手示意言御书停下,自己说道:“是为师布下的,御书自然是不敢违抗师令,至于棉儿你,也不会与为师动手。”语气平稳而笃定。

    沐绵:“……”她实在不知道自己除了沉默还能如何,师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别说师兄不会违抗师令,即便是她,师父若是当着她的面布下这道禁制,她也只不过是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不能做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质问师兄呢?师父刚才那些话,大概便是这个意思吧。但即便心中明白这些道理,沐棉却依旧无法接受现在这样的局面。

    “师父……为什么……”她的双眼依旧红肿未退,神情甚至带着些哀求的意味。

    “为师知道你一旦见到豌豌便一定会动摇,让你进去也不过是让你再见上一面,至于其他的,别再想了。”天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为师是不可能让你带豌豌走的,一切都不可能又所改变,不日为师会亲自送豌豌去东海的神宫,为师亲自替你们看着直到你们找到另一块补天石。”说道这里不由看了言御书一眼,“这孩子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便是。”

    天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沐棉还能如何,但也不愿意就点头同意了,只是木然的说道:“一切全凭师父安排。”放弃了无畏的挣扎,“豌豌还在山洞口等着我……我再去见她一面……”随后看向言御书。

    言御书:“我同师妹一起去。”虽说他从来都是感情无太大起伏,对豌豌的感情也不必沐棉,但那毕竟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亲人,也是他和师妹之间重要的羁绊。

    天尊点了点头:“你们且去吧。”

    看着两个徒弟渐行渐远的身影,天尊心中百味杂陈,豌豌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刚来灵山的那一个月给自己带来不少欢声笑语,最开始的时候也未曾想过用聚灵台这样的方法让她快速成长,可是这个孩子太过早慧,明明在沐棉和言御书面前总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何况她确实也只有三岁。那一日他恰巧与玉帝通过灵镜说起了镇魔阵被破的事情以及之后该如何应对,这小丫头也不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亦不知道听见了多少,只是在他们结束了对话之后,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师祖,豌豌想帮娘亲和爹爹,师祖能帮豌豌吗?”

    天尊的当时的表情可谓震惊,他从未想过会从一个只有三岁多的女娃儿嘴里听到这些话,随即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豌豌还小,大人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结果这个小家伙歪了歪头,不解道:“可是豌豌方才分明听见师祖说了,若是第二个阵脚被破镇守的神器被拿走,便需要有其他能替代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恰好就是豌豌。又或者是让爹爹和娘亲去很危险的地方找另一个能替代的神器。”小家伙奶声奶气但一点都没有结巴的把刚才听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豌豌想帮爹爹和娘亲。”她又说了一遍。

    “即便豌豌去了,你爹和娘亲还是要去那危险的地方找第二块神器。”天尊不知不觉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但是这样能替娘亲和爹爹拖上更久的时间,大坏蛋就不能为所欲为了,娘亲和爹爹最后也不用受太多的惩罚了吧?”沐绵稚嫩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

    “豌豌难道不怕?”天尊心底柔软的一部分被触碰,神情又软了下来,“这件事不会太好受。”

    豌豌低下了头,两根食指对着戳来戳去,说道:“豌豌怕,可是豌豌更怕再也见不到娘亲和爹爹。”

    小小的脑袋上只布满皱纹苍老的手覆了上来,缓缓说道:“豌豌确实是个好孩子,你娘亲和爹爹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恐怕更多的还是自责和心痛。

    谁有会想到,最后竟然是豌豌主动提出的呢?

    之后便是豌豌睡到了聚灵台沉浸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天尊看向洞口,此时一家三口在洞口前抱在了一起,豌豌的小脸上露出了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