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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郑清昱十分感激，甚至有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蒋然平静接受她地不停道谢，安抚她：“我记忆中王慧中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你……看着办吧，再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esp;&esp;郑清昱当然知道王慧中是个温雅谦和的人民教师，周尽霖是这么描述她的。

&esp;&esp;之后，郑清昱和王慧中的女儿联系上，在快进入十月的时候见到了王慧中。

&esp;&esp;见面的地方是郑清昱选的，在台城一家老餐厅，郑清昱提前四十分钟坐到包厢里，在封闭安静的环境里无所事事坐着等待，十分煎熬，心脏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状态，脑海里不自觉构建种种，无法平静。

&esp;&esp;终于听到外面有声响后，郑清昱急忙站起来走过去，门一打开，首先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已经满头白丝的老人。

&esp;&esp;心跳遽然加快两下，郑清昱被一股不知名的茫然情绪席卷了，最后时刻打起精神主动问好：“王老师，您好。”

&esp;&esp;随后颔首和推轮椅的中年妇女打了声招呼，“茉妍姐，您好。”

&esp;&esp;母女俩很像，圆润饱满的脸上没有太多刻薄凌厉的神色，这让郑清昱的心跳在高速中逐渐趋于沉缓。

&esp;&esp;王茉妍向郑清昱确认，“郑小姐是吧？”

&esp;&esp;“我是。”

&esp;&esp;两人握了下手，郑清昱踌躇一瞬，在轮椅面前蹲下来，也冲轮椅上的老人伸出手，“王老师，我是郑清昱。”

&esp;&esp;王慧中满是皱纹但肌肤依旧如白玉般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容，从毛毯里把手伸出来，和郑清昱的手握到一起。她掌心的温度太暖，郑清昱下意识害怕自己会冰到她，可王慧中毫不介意，又把另一只手拿出来，完完全全裹住了郑清昱的手。

&esp;&esp;这让郑清昱有些愕然，那股温暖渐渐渗进血液里，让人彻底放下不安。

&esp;&esp;王茉妍先是含笑看着，随后走到旁边拿手机拍了一张，征询郑清昱的意见：“郑小姐，我习惯记录我妈妈每到一处见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当作纪念，您介意自己入境吗？”

&esp;&esp;郑清昱觉得自己没理由拒绝，微微一笑，“您随意，是我应该感谢你们愿意和我见面。”

&esp;&esp;王茉妍拍摄完毕后把手机收起来，手搭上王慧中肩头，“谢我妈就好了，是她听说你之后主动答应了这件事。”

&esp;&esp;郑清昱一时无言，微微仰起脸去看一直没说话但笑容和善的老人。

&esp;&esp;后来王茉妍似乎要离开一下，郑清昱主动去推轮椅，王茉妍对她表示感谢，再进来时手里大包小包的，郑清昱匆匆扫了一眼，尿不湿、纸巾、一些衣物什么的，一应俱全。

&esp;&esp;王茉妍主动解释：“老人家出一趟门就和小孩子一样，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esp;&esp;郑清昱难辨心中滋味，笑着颔首认可了，眼眶莫名一酸。在之前和王茉妍的交谈中得知，王慧中经历过一次脑梗，从那之后身体就不太利索了，这也是先前蒋然首先联系到王茉妍说明来意却被拒绝的主要原因。

&esp;&esp;是后来王慧中听说郑清昱想要打听收集周尽霖的生前故事，让女儿重新联系了蒋然。

&esp;&esp;“郑小姐看着还很年轻。”

&esp;&esp;这是郑清昱，可一直没等到。我想，也许是有关他的信息，你们能获取的太少了，也许根本无从下手，所以我想过要不要主动联系你们。可我又一直犹豫，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有，这样做就是正确的吗？会有人想要了解他、记得他吗？他不算圆满美好的成长经历，就这样让世人皆知他本人愿意吗？他的家长会作何感想？”

&esp;&esp;“我有太多顾忌，所以始终在等待又回避。可突然有一天，妍妍告诉我，有个自称尽霖朋友的人联系到她，希望她能让我出面讲述有关尽霖的事，我突然像松了口气，一瞬间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仅此而已，没什么应不应该。”

&esp;&esp;郑清昱完全说不出话，始终冰凉的手被轻轻握住了。

&esp;&esp;“所以郑小姐，我很开心这次回国与你见面，也很感谢你们正在做的事情。”

&esp;&esp;老人家被褶皱包围的眼中有泪水，千万种情绪呼之欲出又隐忍克制，郑清昱怔怔凝视那张亲和面孔有时，从心尖颤颤透上一口气，故作轻松：“王老师，我们找了您很久。”

&esp;&esp;王慧中笑笑，“我太难找了是吗？”

&esp;&esp;郑清昱拼命点头，声音又弱下去了，但郑重其事，“您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我同样十分感谢您。”

&esp;&esp;“你刚才说，飞机上有一个对于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esp;&esp;郑清昱心一紧，几乎屏息，听到一声叹息：“我相信有些心情，我和你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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