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信王出手

孤君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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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赴辽军八万,还有一个信王监军,待在南京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原本计划是转移到山东登州训练,这样方便海运,距离盖州最近。但这样一来,会增加运粮成本。最后西南赴辽军留在徐州操练,逐步适应北方气候。

    尤其快要入秋,对不少没见过大雪的南人来说,北方的冬季是要命的。

    其后要一步步适应,先是徐州,再是山东登州。

    八万大军入驻徐州,当即就把豪强辈出的徐州人给镇着了,当然,也稍微拉高了徐州的物价。

    南征大军以前由齐王紧紧握着,就连本该属于信王统辖的神机营左右两翼也被齐王拿走。现在到了徐州,该死的熊延弼又仗着军机处参议的身份与新到手的南京兵部左侍郎官衔,将训练大权一把抓。

    这让信王如何能痛快?

    别说痛快,他非常的抑郁。

    “齐王曾对孤说过,说掌握军权不仅要握着粮饷升罚,还需在练兵之时随营监督。齐王的兵马都是他当初召集边镇老卒,亲自参与,与士卒同甘苦才练出铁打的强军。王伴当,孤想要军权,孤不想输给一个宗室出身的人……”

    军营外,青羽华盖下,信王坐在战车上,手里紧紧握着望远镜,垂着头,语气低沉。

    王承恩手里握着蒲扇给信王扇着,尽管信王看不到他表情,还是一副苦脸:“殿下,这不是为难奴婢吗?奴婢哪里懂军里的事情,若是宣大镇守刘公公,说不定会给殿下指点迷津。”

    “他是齐王的师傅,怎么可能会教授孤?”

    信王的嘴角抽了抽,让他拜一个阉人当师傅,他受不了这种恶心。估计也只有喜欢给下面出难题的神宗皇帝会指名道姓,让宗室子弟拜阉人为师。

    不得不说,朱以溯当年和刘时敏相互瞅对眼,与朱弘昭对阉人的不排斥心理,使得他们父子获得了发展初期最大的助力。

    王承恩愁眉苦脸,试探道:“或许许同知有法子,这人现在和李同知拼了命的比较。李同知知兵,想必许同知也多少了解军中的事情。”

    信王微微颔首,轻叹,他手里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不像齐王,天下间的良材美玉似乎都往齐王那里钻,麾下良将如过江之鲤,干练之臣层出不穷。

    光那个齐王府右长史秦朗,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秀才,没想到是个公私分明的能臣,整日处理公文之际,还会寻熊延弼求教请学,殊为难得啊。

    让信王看的眼红,甚至有几次都想写信给齐王,他相信自己写信齐王肯定会将秦朗送给他,只是他拉不下脸面。

    他手里有天启给他的一千仪卫,多是历年留在京师尚未差遣的武进士、勋戚武官子弟。可这些人在他眼里,要么糙的很,要么柔弱虚伪,根本不是能用来做事的人。

    而他非常喜欢杨御藩这个少年豪杰,可杨御藩似乎不愿和他走的太近,这让信王非常的郁闷。怎么你杨御藩以前和齐王打仗的时候能眉来眼去,怎么现在跟了我就讲起了藩王之隔?

    夜里,许显纯拜见信王。

    对信王想要兵权一事,他深表赞同,因为他也想插手兵事。但赞同归赞同,态度不能太直白,要含蓄一点:“熊延弼屡经沉浮,手段老辣。此次西南赴辽军能否一击而中,关系到他熊延弼能否回归中枢,位重臣之列。故而殿下想从熊延弼手中接掌兵权,不容易。”

    许显纯缓一口气,继续酝酿,信王眉脚展开,他听得出来,许显纯对熊延弼有怨气。连个尊称都没有,这下,他放心了。

    “殿下须知,西南之军集于徐州操练,待到辽东战场,必然分散。殿下此次西南之行总监大军,有功于朝。下官估摸着,殿下也会进入军机处。”

    信王脸色一僵,疑惑问:“军机处?不是说是临时钦差,战后裁撤?”

    说真的,他不想去军机处任职,因为这是齐王的主意设立的。要他来弄,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让五军都督府各位都督掌握大权,多实在?

    许显纯沉着脸,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请问殿下,国朝至今,又有几年未战?”

    信王懂了,点点头道:“这么说以后不论文武,想要掌握大军权,只能入军机处。”

    “因此,下官驽钝,只能为殿下想出两条策略为日后掌军。”许显纯抬起头,笑说:“西南各军入辽后各归重将节制,拉拢这些重将,就能掌握军权。下官不才,能为信王殿下拉来鲁钦、刘超两部三万人。”

    信王皱眉,王承恩跳出来当红脸:“许大人,咱家怎么觉得这二人心向齐王,非急切间能拉拢。尤其是刘超,身负两河战败之首罪,而齐王怜惜其勇,这才绕过一命。此人是个鲁性子死心眼儿,难呐。”

    许显纯对王承恩抱拳道:“王公公有所不知,这两人犯了天大的祸事!若非齐王殿下宽恕,纵是千刀万剐也是法理之中。”

    信王抬眉,右手与左手相互配合,把玩着一件九环玉扣:“说说。”

    “是,齐王于钓鱼城遇伏一事中,鲁钦先被汪文言说通,随后杜文焕与刘超都担心遭到齐王殿下苛严处置。故而一起加入,随齐王赶赴钓鱼城,打算临阵弃战陷害齐王。而齐王洞悉其机谋所在,故而在钓鱼城示之以弱,大破伏兵。”

    “可能齐王担心杀众人会动摇西南局势,故而收拾杜文焕一人,对鲁钦多加打压,对于没什么心机的刘超则加以重用,也算是拉拢王三善之策。”

    信王向后靠在椅子上,问:“这和令鲁钦、刘超二人投效于孤麾下,有甚关联?”

    “殿下,齐王能大度饶过他们,可皇帝陛下不会。”

    信王点点头,扬起下巴笑说:“说说第二条。”

    “徐州自古出豪杰,此地民风剽悍,故而也是难得的精兵之地。殿下不若请求皇帝陛下,招募徐人练兵,权当是一次游戏。如此,殿下将有一支从里到外,上上下下为殿下效死的心腹兵马。”

    “有劳许大人,大人今日援臂之情,本王铭记在心。”

    许显纯抱拳笑答:“下官与殿下的目标是一样的,殿下要超越齐王,下官则要盖过李墨轩。或许这也是皇帝陛下的用意所在,信王殿下若有驱使,下官随叫随到。”

    换来信王的笑容后,许显纯很识相的告辞。

    随后,鲁钦被王承恩传来。阴着脸匆匆离去,回营去寻刘超。

    这一切都落在许显纯的眼里,只能感叹这信王心太急了,有齐王一半耐心也好啊。他的本意是让鲁钦和刘超充当暗处的钉子,没想到信王着急,直接把事情挑明了。

    你一个藩王虽然挂着监军的名义,但你还是藩王。更因为是光宗皇帝的子嗣,当今皇上仅存的弟弟,谁敢和你走的近?

    保持联系即可,为啥要挑明呢?

    许显纯知道,自己千挑万选的心腹,依旧有田尔耕的钉子。即使侥幸没有,但信王召见军中大将,这种事情熊延弼能坐视不理?

    因为鲁钦是将门子弟,知道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选择,懂变通。而刘超则是粗人,不能用对付鲁钦的法子去招呼,最好还是由鲁钦出面。

    夜色里,军营内火盆明暗闪烁,火苗在风中摇曳。

    鲁钦解了佩剑直接挥退刘超的牙兵,揭开帐帘而入,却见刘超正伏在桌案上握着毛笔涂涂画画,见他不报而入,刘超脸色当即就阴了:“鲁大人深夜来访,可是有要事?”

    说着,将满是涂鸦的纸张卷好,放进皮筒里。

    鲁钦缓缓点头:“天大的祸事!钓鱼城一事因果,信王已然洞悉。并以此威胁小弟,若小弟转投信王,则此事就此揭过。”

    刘超的浓眉毛皱起来更浓了:“鲁兄弟好大的胆量,竟然敢与信王往来!俺在贵阳时,王公就再三告诫,不许俺与信王勾勾搭搭。你是将门子弟,懂的比俺多,怎么会着了信王的道?”

    鲁钦一脸苦色:“形势不由人,小弟也是无可奈何。一向与信王疏远,不知怎么的信王就找到你我兄弟的这条吊颈绳。”

    “那鲁兄弟今夜寻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鲁钦苦笑点头:“信王以强压迫小弟,却不敢对刘大哥使唤。特让小弟前来拜访刘大哥,以袍泽之情相劝。”

    “屁的袍泽之情!齐王千岁就没想着要杀俺,还不是你上跳下窜弄得俺也不好在齐王千岁面前立足。告诉信王,齐王对俺有活命知遇之恩,大不了一死,俺刘超孤伶伶一个,怕个驴球蛋子!”

    鲁钦哪能把事情闹掰了,刘超确实孤伶伶一个,一场大灾全家沦为流民,担心走一条路一起死了断了香火,兄弟三人各带妻儿分三个方向走,至今没个消息,结局不言而喻。

    可他鲁钦呢?正儿八经的将门子弟,家里一大帮子人都需要他的地位来保证他们体面的生活。若被信王捅到皇帝那里,不仅他鲁钦完了,他一家子要为他陪葬,族人都会丧失前途。

    “刘大哥,你不为自家着想,也要为王公考虑。天子因此发怒,王公必受牵连啊……”

    刘超举起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到鲁钦脸上,又颓然坐到地上:“俺可以听信王的,但要在暗处才行。到了明处,他娘的鬼知道你狗日的会不会再把老子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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