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成妃的野心

孤君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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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下午,大同东路天成卫城参将府,郭谅一个人又在喝着闷酒,喝醉了觉得孤单,回头喊:“郭威,来随本将军喝两杯。”

    他的亲卫将,太原郭家世代奴仆出身的郭威入座,劝道:“将爷,酒不能再喝了。丁将军巡哨各处,万一撞个正着,咱主仆都少不得皮肉之苦。”

    何冲,塞外握着仿佛独立的部队,还一万大破五万,险些就被丁力一个人从玉林城拖出来绑到京城,更别说说守在东路的郭谅。

    在这里,丁力喊一句齐王有令,就能将郭谅给废了,连朝廷的手续都不需要。

    丁力一回来就猛踩声势正盛的何冲,还是性格孤高桀骜的何冲,这让大同旧将重新回忆起了过去,他们在口头上表示自己是齐王旧将,还要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的立场。

    否则这场军功盛宴,他们将失去入门券。

    “大个子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咱大同边防稳如磐石。林丹汗哭着喊着求咱不出塞,难不成他林丹汗还能打过长城不成?”

    郭谅有些惆怅,眼前的诡异的战场动态让他迷惑,明明可以各部出塞夹击林丹汗,可为什么就按兵不动,非要等朝廷旨意?

    没错,现在的朝廷正在与林丹汗打口水仗。

    道义上的事情没有定性前,这场战争只能算是林丹汗这个蒙古藩属大汗,与宗主国大明下属的总兵官之间的一场私人战斗。

    “二老爷,大老爷来了。”

    管家缓步进来,对后院四周的卫士挥挥手,这些郭谅的牙兵一个个退出后院。

    郭谅歪着脑袋看向中院门后的画壁,画壁沿着院门建立,正好挡住中院视线,听到脚步声,一个气质儒雅,与他七分相像的青年一袭青衫儒生服饰,手里握着杆折扇,领着一名老仆笑吟吟进来。

    郭谅笑着一哼,端酒饮一口重重将酒杯砸到桌子上,道:“堂兄风采过人,听说考了个生员?”

    “二弟果然消息灵通,为兄不才,今年只是个生员。不过先生说,天启五年为兄考不中进士,做个举人还是有八成把握的。”

    “是啊,家财万贯怎么会考不上一个小小的举人?你不在太原享清福,来大同这种危险地方,不怕被鞑子散骑逮到割了吃饭的家伙?”

    郭谅说着,给亲卫将郭威示意,郭威抬起酒壶为郭恕倒酒。

    郭恕端起酒杯嗅了嗅,笑道:“齐王千岁所钟意的西南茅台酒,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这酒老子想喝多少,大王就会赐我多少!”郭谅说着,伸手将酒壶接过,拔了壶盖仰头喝了起来,毫无分享的诚意。

    郭恕左右看看,也不恼,低声道:“你的要求那边答应了,明日晌午就能将银子运来。”

    “一文不少?”

    “总共二百三十万两,三十万两是谢礼。”郭恕说着,从身后老仆手里接过礼单和一封信递给郭谅,继续说:“这有老太爷的亲笔信,希望你别做糊涂事。”

    郭谅扫一眼礼单,抽开信看了看,还是那熟悉的字迹,只是语气令他不爽,将信卷起收进怀里,郭谅仰头大笑:“好,好,这就好!非常之好!”

    郭恕笑着微微颔首,余光打量郭威,郭威对他微微点头。

    大口喝着酒,酒液顺着脖颈滑进胸膛染湿一片,酒香四溢。郭谅握着衣袖擦嘴,狞笑道:“你个认贼作父的杂种,今日咱要为父亲大人、三叔父报仇报怨!有这封信,你们谁都逃不了!”

    “啪!”

    酒壶被郭谅摔到地上,四周寂静一片,郭谅摇摇头,认真左右张望,难以置信看向郭威:“你个叛徒!”

    “愚蠢的东西,郭威本就是郭家人,为郭家效力怎么能算是叛徒?”

    郭恕笑着轻松,真的轻松以及说不出来的得意,伸手从郭谅怀里抽出那封信晃了晃道:“假的,是你兄长我仿造的,为的就是试探你的忠诚。果然,你才是郭家的叛徒!也不想想,家里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

    不顾郭谅青红交替的脸色,郭恕端起酒樽把玩,轻轻抛到地上,一声脆响,郭谅的牙兵从四面八方涌出,抽刀对着郭谅。

    “钱能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就看你怎么用。你只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小看了钱的利害轻重。齐王?一人五百两银子,你的二百牙兵从昨夜就成我的了。”

    郭谅瞪着这些集体叛变的亲兵,闭上眼睛深呼一口长气:“钱财虽好,没命花也是假的。杂种,你软禁了爷爷,爷的八千跳荡铁骑,你怎么收买?”

    郭恕摸摸自己脸颊,有些得意道:“为了今日,你兄长我苦练半年,你觉得我穿上你的盔甲,你的八千铁骑会不会认出真假?”

    “其实,太爷的意思就是给你一个机会,那三十万两也咱郭家的,可惜你没有珍惜。放心,你我同胞而生,我不会杀你,事后还要留着你,让你去见你的大王……”

    入暮,长春宫成妃李氏吃着宫外送来的点心,从几枚造型独特的点心碎片里找到一团小纸条,抽开后写着八个字:接近齐王,青鸾替凤。

    成妃一双含水眸子微微瞪圆,左右张望一眼,将纸条撕碎塞嘴里,混着清水咽下肚,然后拿着调羹,慢条斯理吃着碎点心,她的心怦怦直跳。

    犹豫良久,成妃决定破釜沉舟:“灵儿进来,本宫有事与你说说。”

    一名十九岁的艳丽宫女缓步进殿,成妃拉着灵儿坐在床榻上,交头接耳,这宫女微微迟疑后,点头应下。

    成妃不敢放她现在离开,留她陪寝,直到明天将事情做完为止。

    接近齐王,说的简单,可她凭什么去接近齐王?连西六宫都难出去,再说想要让齐王在青鸾替凤一事上保持沉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通齐王的工作?

    否则事情拖延,谁又知道会出什么变动。可能她动作慢,这样的任务会传给范慧妃或者张裕妃等人。

    母凭子贵,儿子还没出生,你张嫣的翅膀倒是硬了,真不知道张嫣怎么就犯傻。不过这样也好,张嫣不犯傻,怎么会有她的机会?

    七月初九,天气清朗。

    朱弘昭一早就在承天台上看军机处抄送的军情,看完后拿着郭谅的信,慢慢阅读,眉头皱着,有些恼恨这家伙自作主张。

    看完后,才对军机处抄送的军情写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批阅后,由吊篮放下,送回军机处。

    而他,则取出一本老少皆宜的《金瓶梅》看了起来,不得不说,宫里的藏本就是赞,各种插图都是大师手绘,栩栩如生啊。

    下方左良玉拉绳,承天台上铃铛作响,很快吊篮升上来,朱弘昭取过来一看,眨眨眼睛,成妃那个娘们儿要来承天台俯观京师?

    提笔写了一个字后,朱弘昭将书藏起来,放下吊篮后,两条腿搭在护栏上,整个人躺在摇椅上假寐,她看就让她看,别打扰大爷睡觉就成。

    他确实喜欢上了这里,坐在这里享受清风,喝着小酒看京师的一举一动,实在是非常有感觉。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地方四丈见方,没地方解手。

    成妃一袭白色轻便打扮,整体淡妆素抹,领着一名提着食盒的宫女来到琼华宫已经气喘吁吁,等一口气登上承天台,已经汗湿薄衫,又是白色丝衣,内里淡淡水色肚兜若隐若现。

    “齐王殿下?”

    朱弘昭没睁眼,懒洋洋指着一旁桌案道:“望远镜在丝囊里,娘娘要使就找找,本王乏困,先睡睡。”

    成妃沿着护栏走一圈,左右俯望后与随侍宫女灵儿对视一眼,默契点头。

    她从食盒取出小菜果品,推推摇椅,语气慵懒:“千岁,来与本宫饮酒。”

    “刚饮过,成妃自饮就是。”

    嗅到异香,朱弘昭睁眼看一眼,见成妃就趴在摇椅前,似乎为了散热衣领解开了些,露出里面水色肚兜,而兜带挂在修长渗汗的脖颈上,露出里面一对白嫩之物,还点缀着两枚粉红樱桃。

    那对浑圆之物上,还有晶莹汗珠凝聚,白嫩光滑又显得有一分细腻。

    成妃低声附耳道:“齐王,好看么?”

    “娘娘来承天台,并非想看京师全景那么简单,不知有何指教?”

    成妃嘴角翘起,脸蛋更是贴近朱弘昭道:“想与齐王说些私密话,可行否?”

    说着,成妃身子微微抖抖,朱弘昭视线内,一片波涛汹涌,汗珠汇聚淌下,凝聚在两粒樱桃小珠上滴下。

    “你是皇兄的女人……”

    “妾身仰慕齐王英雄,来寻齐王是要说大事,还请齐王入座再谈。”

    朱弘昭起身,略带尴尬行动不便坐在太师椅上,取来一葫芦果酒,抿一口解口中之渴,看向此时正襟危坐,一脸清傲的成妃道:“娘娘请明言。这承天台不可久待,乃是是非之地。”

    成妃看朱弘昭和早就备好的酒,故作不快:“齐王还信不过本宫带来的美酒?”

    “非也,果酒解渴醒神,娘娘之美酒乱我神智。”

    成妃浅笑,收敛笑容后问:“千岁可知,为何皇后在坤宁宫遇到那种惊天骇事,而皇帝却只是淡然处置?”

    “莫非不是客氏之故?”

    朱弘昭摸着下巴,扭头打量成妃,有些期待这个女人给他一个新奇说法。

    “客氏只是一个原由,主要原由在皇后身上,皇后虽品行端庄,却有一点犯了皇帝忌讳。”

    朱弘昭莫名心里一紧,眨眨眼睛:“愿闻其详。”

    成妃笑吟吟摇头,缓声道:“齐王答应本宫一个要求,本宫全盘相告。”

    “说。”

    “劳烦齐王饮此酒,此酒可是极乐大宝之物,千金难寻,就连皇帝,也舍不得多喝。乃是嘉靖年间陶天师遗留秘法酿造,出场极低。”

    说着,成妃为自己斟酒,端起满饮一杯,将酒壶推给朱弘昭。

    朱弘昭拿起酒壶,揭开酒盖嗅了嗅,淡淡的花香,酒液黏稠如胶,为自己倒了一杯,端着贴近鼻子嗅了嗅笑说:“这酒喝过,喝了让人难受。”

    “呵呵,那是齐王饮酒方式不对,今日与本宫饮酒,本宫会教会齐王这酒的正确饮用方式。”成妃脑补,还以为天启用这酒戏弄过齐王,掩鼻轻笑,眼眉之间含着春情。

    朱弘昭想不明白成妃怎么会这副样子,不过琼华宫就是他的地盘,他有什么好怕的,嘴唇搭在酒杯边缘,小吸一口,确认没有不适之后仰头一气饮尽。

    亮了亮空杯,朱弘昭咽下酒液道:“现在娘娘可以说了吧?”

    “一杯怎够?再来三杯,灵儿过来奉酒。”

    灵儿应一声,小步过来得到朱弘昭点头允许后,提着酒壶为朱弘昭和成妃斟酒。

    端着酒,成妃笑吟吟道:“三杯之后,一切如实相告。”

    “就信你一次,别耍花招。”

    朱弘昭说着举杯,仰头将这杯酒灌下去,浑身如火烧了起来。果然,是那夜喝的那种酒,这个成妃的打算,他已经洞悉。

    可有什么东西,值得成妃冒这么大风险?

    什么仰慕齐王英雄,小女生说这种话献身还有可信度。成妃能得天启宠溺,她的心机会是简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