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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苏家人的底细
“等等……她又没有出蓝罗村，怎么会知道干爹在日记本里留下了一串数字？”沈墨一急，居然忘了一件事，杨天宇不但在日记本里留下过那串数字，也曾经在某张纸张上写下过那串数字，甚至还在茶几上留下过痕迹，天知道他当时在一张纸上写下整串数字是要给谁！
柳佳淡淡的嘲讽道：“她也许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知道。”
“是谁？”沈墨焦急的追问。
“你是不是问别人问题问顺口了？”
“……你，啥意思？”沈墨面红，怎么谁都知道自己逮着人就威逼利诱问问题的做派了呢？不过您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体会不透啊！
“在你问别人问题之前，你就不会自己思考一下吗？难道你的脑袋是用来做摆设的？”
沈墨：“……”看在你是我亲爱的干娘的份上，我不记你仇！
沈墨只得思考那有一个人是谁，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恨不得捶自己脑壳一拳，“柳靖奇？”柳家人里面就他最有嫌疑。
“算你脑袋还有点用。”
沈墨：“……”
“柳靖奇奉命出来追查杨天宇，他一定发现了什么，然后将他的发现告诉了叶子。柳靖武说，她和柳靖奇之间有着某种交易，是不是？”
沈墨点头，“似乎是。谁也不知道柳靖奇到底告诉了她些什么东西。”
“叶子应该是受到这串数字的启发，发现了数字和七个字辈之间的某种关系。她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她自己不能随意行动，但是她很会挑选队伍来为她行动，于是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大概也料到了我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而你，即便知道她是在借你的手查案，也必定会乖乖顺从于她！那神棍居然敢找到柳佳合作还让柳佳给她跑腿，沈墨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与眼光！
“那你在北京找到了什么？”
“首先，知道了当年修谱行动背后的腥风血雨，这更是强有力的证明了叶子的推测是正确的，蓝罗村的31-37字辈里隐藏了一个秘密，整个秘密可能是另一个更大的秘密的线索；那位远房族人说，在7年前，也有一个姑娘去找过他，根据他的描述，我可以断定这个姑娘是柳枝，也就是说，柳枝也发现了这个秘密；第三0011236789对我们而言最开始是在杨天宇这里知晓的，那杨天宇又是从哪里获得了这串数字呢？”
沈墨立马问道：“难道是柳枝告诉她的？”
“那柳枝又是从哪儿获得的呢？”
沈墨摊手。
“所以我在调查中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0011236789这串数字，最开始是出现在苏家的。”
“苏家……你不会是说苏槿家里吧？”
“难道在本市还有第二个有名的苏家？”
“可是……这事怎么又和苏家扯上关系了呢？”蓝罗村的祖宗们，你们到底是在下多大的一盘棋呀？
“所以这就很有必要研究一下苏家发源了。苏槿爷爷是土匪出身，后来被中共招安了一路辉煌做到了将军，可惜也因为他的这段黑历史在十年灾难中被折磨致死。但是总的来说，苏槿的父系一族中，除了他爷爷曾经被太公救过一命，看起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与柳家有牵扯的情况。”
“她爷爷以前不是土匪吗？有没有可能……”
“她爷爷以前是在太行山一带做土匪的，发家之后也是在北方活动。”
这就有意思了！沈墨追问：“那太公是怎么越过长江去救到他的？”
“那完全是偶然。当时是1946年年初，抗日战争刚刚结束，国共还没有撕破脸内战，她爷爷觉得自己大半辈子都在北边活动从来没见过江南风景，于是趁着举国欢庆的和平时刻坐火车南下看风景，结果火车刚过长江，内战就起来了。她爷爷那时候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共党将军了，他这人又是个大嘴巴，临从山西出发的时候就到处说他要去江南玩一趟，还没内战那会儿国共两党的将军参谋们时常还一桌酒席喝酒来着，这不，一撕破脸国民党立马就去捕捉他，他逃窜逃窜的，就窜到上关县来了，然后被太公救了下来。”
“然后他们就结为了儿女亲家？”沈墨摸着鼻子不敢相信，“我怎么觉得这故事不怎么靠谱呢？”
“所以你想说，那串数字其实是太公告诉他的？”
“这……呵呵，好像也不太可能。那你的结论？”父系一族没有可能，母系一族也不可能，那你谈个鸟？
“我只是说看起来没有与柳家相牵扯的情况。”
沈墨：“……”那您干嘛不直接说？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因为救了一命就定下婚姻之言，确实有些戏剧化。后来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我爷爷当年外出做土匪时，地点也是在太行山上！而当时苏槿爷爷还是我爷爷下面的小兵！！”
很好，苏槿爷爷很可能是接了您爷爷的衣钵。你牛！连苏槿自己都不知道的祖辈事情，您倒是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挖清楚了！
“所以我有一个怀疑：即使苏槿的爷爷这辈子没看过江南想要一睹风采，那也应该是去当时最繁华的上海或者去江浙一带，为何他会跑到上关县这一带来呢？何况他当时多少也是一员大将，对于国共之间的紧张关系不可能一无所知，他选在那样紧张的时刻出行游江南，怎么看怎么像是脑袋被门给挤了！”
“您怀疑……她是奔着您爷爷来的？”
柳佳表情很严肃。
沈墨拍着手掌道：“好吧，让我们从这里推测下去。修谱行动始于民国31年也就是1942年，完成于1946年初，您爷爷也是死于1946年初，而就在这时候，苏槿爷爷苏成敛也收到了您爷爷的某种托付，开始从太行山出发过江南，结果人倒霉喝水都渗牙齿，刚过长江国共就翻脸了，当时长江以南那完全是国民党的地盘，尤其我们这片地儿，当时蒋经国还在这里搞过大开发呢，一个共党将军跑到国军领土上来旅游，简直就是等着瓮中捉鳖！于是苏槿爷爷就带着一身伤入了上关县，而被太公偶然救了下来！甚至极有可能，太公帮助苏槿爷爷得到了您爷爷留给他的某些遗物。太公可能并不知道您爷爷给他徒弟留了什么东西，但是他毕竟知晓了族长将一件东西交给了一个外人，这对一个封闭的氏族来说，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双方为了保证绝对的保密，而决定结为儿女亲家，这一招很有效，在任何朝代，当矛盾不可化解的时候有时候反而会寻求联姻将两方绑在一起，从而以另一种方式达到和平相处……这也是为什么柳芸会……”沈墨突然闭了口。
“柳芸会什么？”柳佳迅速追问！
“……”沈墨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犹豫着道：“苏槿曾经和我说，她母亲并没有外人看的那么幸福，她甚至不是那么情愿的嫁给她爸爸的。”
柳佳皱眉道：“她这样说？”
当然不是！这全是沈墨的胡说八道，起码苏槿的原话不是这样的！沈墨永远记得苏槿在柳佳被注射了冬眠灵在医院里躺尸的时候说过的一席关于柳家女儿命运的话：
“因为她们从能听懂第一字起，就是在充斥着责任和归属的文化氛围中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如果柳家人那些野蛮的陈规条例也可以用文化来描述的话——身为柳家儿女的责任感和奉献感，已经融入了她们的骨髓。。”针对苏槿的一席话，沈墨还做过那样的猜测：是不是，当年柳芸也是极度讨厌柳家，但最后却为柳家而死？
柳佳信了沈墨的话，有些触动的喃喃道：“她当年，竟是不愿意的么？”
“……苏槿是这么说的，但我不确定这里面有没有她因为愤怒而有意识的杜撰成分。”
柳佳瞄着沈墨，沈墨淡然道：“还是继续咱们的问题吧，您是怎么发现这串数字最开始是出现在苏家的？”
“这串数字最开始的时候是出现在苏槿他爸爸苏俞文送给太公家的聘礼上，其中有只洒了金粉的小猪，他在小猪身上剪出了由十个数字围成的圆圈，也就是0011236789，有趣的是，他将这全数字剪成了八卦图的形状。以小猪的背脊为中分线，背脊上下分别是5和4，左边逆时针旋转是011234，右边顺时针旋转分别是567890，，小金猪站起身来时，背脊线上扬，4和5几乎就看不见了。“
“您怎么对聘礼知道得这么详细？”柳芸家人的时候你也差不多还没换牙吧？
“这么有意思的聘礼，村里的人注意到的很多，有人还问苏俞文那数字是什么意思，他居然说没什么意思，只是他们家里有个风俗，金猪身上一定要童男童女去剪一个图案代表祝福，那数字是他的远房侄儿剪上去的，小家伙正在学阿拉伯数字，就剪了个这么搞怪的图案。你不觉得这图案和这理由，实在太有意了一些么？”
“你觉得，苏俞文是在试探柳家人里有没有人领悟到这个线索？”
“但是显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串看起来没有什么意义的数字是一串线索，柳家人不明所以，于是苏俞文也不再多说，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所以，您的观点是：这串数字最开始出现在苏家，但苏槿爷爷也只是获得了一串密码而已，对这串密码的含义以及观音山的秘密也是不得而知。苏承敛和苏俞文都是信守承诺的人，只负责保守这个密码但绝不参与其他事情，他们见蓝罗村的人不明所以于是就当作不经意的将之抹去了？”
柳佳轻笑着，她的笑意有些模糊，带着某种捉摸不透的神秘色彩，“这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方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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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方向，很多问题在这样的前提下就都说得通了！
但是，这串困扰了他这么久的数字，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和苏家有关系啊！
可惜苏童已经死了，而苏槿对这个问题毫无答案。
思及苏童，沈墨追问：“那苏童呢？苏童是不是也曾经以某种方式向柳家人暗示过？”
“他？他野心大得很呢。小伙子年轻气盛又不甘平淡，他大概觉得不服气，凭什么他只能做一个线索的守护者而不是参与者？于是，他决定自己去查探这串数字代表的含义。查探一番没有结果后，他甚至还决定跟罗家人合伙，一同来研究蓝罗村的秘密。但是他不知道罗家人对蓝罗村早就野心勃勃，甚至17年前就参与了那次洗劫，他以为他是在和自己的老朋友合作，却不知道他的老朋友其实是一条恶狼。苏童的狂妄自大和盲目自信最后导致了他的死亡！”
“那干爹又是如何得知这串数字的？难道是柳枝从苏童处得到这串密码后告诉了干爹，所以干爹才和这串数字搭上了关系？”
柳佳面色一顿，眼里一阵阴霾抑制不住的闪过，又迅速消于无隐无踪，言语上却依然淡漠，“也许。”
沈墨直觉柳佳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所隐瞒！
笑丫头追问：“柳枝当年也去找过那个远房族人，那她应该也能猜到这些事情，为什么她不告诉柳家人？”说着，笑丫头皱眉，“不止是这些，似乎柳枝从出来后，就没有向蓝罗村汇报过情况吧？她是背叛才不告知的吗？”
柳佳冷笑：“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哼！她爱上了苏童，自然不可能向蓝罗村汇报这些情况，汇报的话就等同于出卖苏童！”
沈墨望着柳佳的面孔，她似乎认定了柳枝背叛蓝罗村。
可是杨天宇却认为她是有苦衷的。
在沈墨自己看来，柳枝当年的举动确实透着古怪，她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向蓝罗村汇报她的追踪进度，即使她爱上了苏童，那也不是一见钟情的吧，在她彻底坠入对苏童的爱恋之前，她有那么多机会向她的家族汇报进度，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还有一件事更让沈墨怀疑她的变节，她找到了妈妈藏起来的护身符和七星剑，最后她人跟着苏童走了，东西却留给了杨天宇……如果她真的爱苏童爱到可以违背她多年来的信仰，那为什么她没有将护身符和七星剑甚至还有凤凰图，交给急需它们的苏童？
笑丫头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又摸了一只铅笔，敲着食指与中指指尖的缝隙，笑道：“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这串数字上面有什么猫腻吧！”
如果按照字辈来排列的话，这串数字应该是：9、6、10、7、8、13、20.
笑丫头在这串数字中间勾勒了半天，皱眉道：“这好像在做申论题，凡事，完全找不到规律嘛！”
沈墨看向柳佳，他发现这已经成习惯了，一旦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都会习惯性的望向柳佳，然后就能得到结果。
可惜这一回不行了，柳佳摇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沈墨摸了摸鼻子。
“完全没有头绪嘛！”笑丫头抱怨道：“我们甚至都不能确定这串密码究竟指向的是什么东西。它到底是一串数字密码呢？还是一段方向指代符号？或者说是某些汉字的替换词？还有，它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们也不知道……呵呵，你说它会不会是一串用来开启宝藏之门的密码？不是说观音山上埋藏着一个大宝藏吗？”
柳佳敲了笑丫头一爆栗：“好好说话。我早跟你说过，什么大宝藏的都是哄外面的人，脑袋洞不要开那么大。”
“不是宝藏，那观音山里究竟埋着什么？”
柳佳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它会埋了什么？它连观音像那么巨大的玩意儿都可以埋下去，谁能想象它里面究竟有什么事埋不下去的呢？”
沈墨笑道：“起码它埋不下一个行星！”
笑丫头撇撇嘴道：“那倒也未必。不是有新闻报道过吗？有一些小行星陨落掉落到地球，砸到某个平原上，顿时平地起丘陵，变成了一座大山。”
柳佳：“……”
沈墨：“……”小姑娘，现在不是搞笑的时刻。
笑丫头：“……呵呵，开个玩笑，呵呵呵……不过，也难说哦，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嘛！何况观音山这么神奇，单看它山上分部的那些稀有资源吧，稀有资源总是和一个地方的总体地质环境息息相关的，但是为什么那些稀有资源就只在观音山上有，其他地方，即便是临近的山脉，都找不到这种资源呢？”
“所以，你打算认定观音山其实是一座小行星陨落的后果吗？”
“呵呵，我只是在假设。不过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去求证一下……”
沈墨无奈道：“不要跑题，我们现在在说的是那串密码。”
笑丫头撇嘴，耸肩。
柳佳的手机突然响了，柳佳看了看手机，起身道：“我要出去一下。”
沈墨、笑丫头：“……”
论局正酣，你这冷水泼得也太突然了些！
笑丫头追问：“妈妈你要去哪里？”
柳佳捞起手机，摸了摸笑丫头的脑瓜，“我有事出去一会儿，等会儿就会回来。”
“……那妈妈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