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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男子在表演独幕剧，无话可说。
他摘下茶色眼镜，以为自己的眼镜出了问题，可是还是没有任何肿块。
直到他看到阎琪羽，这才从惊讶中挣脱出来，露出了一份炫耀得意的表情：“嘿嘿，美女，咱们又见面了，那我很有缘啊！我厉害吧！我不怕蜜蜂蜇，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你看，我的伤口瞬间就消失了。”
陆铭与阎琪羽对视一眼，很是无奈。
河长看了一眼弟弟，对陆铭说道：“你们有心思去屠苏岛做客吗？”
深秋时分，屠苏岛上的银杏林一片金黄，白鹭在沙滩上逡巡，飞鸟在天空中徘徊，一片世外桃源的风光。大约估计一下，这座长方形的沙洲可能是十平方公里左右吧。
河长撑着小木船，带着陆铭等人往小岛游去。这名河长似乎很享受架船的乐趣。架船时，他一边悠然看着前方平静的水面，一边静静感受着船桨划水的脉动，悠然自得。
到了岸上，在三名大汉的引领下，他们沿着一条鹅卵石向树林深处走去，路边灌木丛中，不时有野兔、野鸡出没，这些动物竟然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们。
河长似乎看到两人对周围都很感兴趣，就说：“行了，你们自由活动。”
阎琪羽大喜过望：“好诶！”她撩起自己的裙子，往河边沙滩而去。少主，也就是茶色眼睛男，与三名大汉也追了过去。
“首先，谢谢你。”河长郑重说道，他现在也就三十多岁，看着眼前这名十八岁的少年，总觉得不靠谱。
陆铭耸了耸肩膀，扯下一片草叶，仔细研究着纹路：“我对你弟弟的身体感兴趣。”
河长脸上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你果然知道。”
陆铭仔细闻了闻这枚细长的叶片：“我总不至于傻乎乎地以为他不怕疼吧。”
河长表情稍微放松了，也许对这个不靠谱的年轻人，应该有更加大胆的想象：“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第一次啊，被我揍得那么凶，竟然不动声色，我没见过这么有骨气的废柴。”陆铭毫不客气地将河长弟弟称为废柴。
河长眼中的悲愤一闪而逝，咬牙切齿道：“是的，他得了先天性无痛症，准确说，我们整个家族都是先天性无痛症。”
陆铭扔掉了手中的草叶，看着草叶零落在草丛中：“无痛症，听上去非常浪漫，其实是最可怕的症状。那么，你们家族的人，都没有牙齿吧。”
河长沉重地点了点头，惨然笑道：“这不是常识吗？得了无痛症，如果还保留牙齿，舌头可会被不知不觉给嚼碎的。”说着说着，他张开了嘴巴，一颗牙齿都没有，空洞洞的。
陆铭不由得极为敬佩，一个没有牙齿的人应该如何吹笛子呢？他对这名河长的极限越来越好奇了。
“对了，我听说你是秦老的弟子。”河长似乎有了一丝期待。
陆铭点点头，其实他不仅仅是秦老的弟子，他的背后是整个陆家的支持。陆家，寻常世家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存在呢？
可是河长眼中升起的希望很快破灭了：“十年前，秦老曾经治疗过我们家族，可是却无疾而终。”言外之意，秦老解决不了，秦老的弟子恐怕也无济于事。
“你们家族这种遗传病是从何时开始的？又怎能延续至今呢？”这是陆铭最感兴趣的部分。痛觉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如果失去了痛觉，那人类就无法察觉危险，甚至悄无声息地死去。
河长望向了悠悠河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才说：“你听过死士吗？”
即便现在是正午，陆铭仍然感到周围的气温骤降。死士这个不详的词语好像已经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体。虽然看上去如此祥和，可是这个词语就像打开某种恐怖气氛的钥匙。
“死士自古以来就有吧，在秦始皇陵兵马俑中，第一排兵马俑是不穿甲胄的，轻装上阵，以速度取胜。还有那些护卫之类的。”这是陆铭最粗浅的理解。
“寻常人知道这些就够了。由于我们家族的体质比较特殊，所以才有了漫长的家族来记载无痛症。据传，在春秋战国时期，我们家族的先人就已经存在。”河长的目光好像穿越了历史，回到了那个远古的时代。
“哇塞，真是古老的世家，你们怎么称呼？”陆铭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询问过他们的姓氏。
河长悠悠说道：“我们的姓氏就是方。值得一提的是，家谱中并没有记载最先的来源，每一代家谱中只是记载着无痛症、无痛症，所有人的名字都用无痛症来替代。”
陆铭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想象一个这样的家谱，那是何等怪异的场景，又是何等绝望，好像陷入了一个无限深渊，不可自拔：“难道没有一点关于你们祖先的信息吗？”
河长皱了皱眉头：“也许有一个词语你可以参考，那就是长生不死药。”
陆铭的心头莫名收紧，长生不死，这不是陆家一直追求的目标吗？当然，也是陆家每一代年轻英才行走天下追寻的目标：“你的意思是你的祖先发明了长生不死药？”
陆铭的脑袋飞快转着，因为这和他入世的任务大有关联，所以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春秋战国时期，好像是那群方士在鼓捣长生不老药啊。方士，方氏！？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姓氏来源？”
河长苦笑了一番：“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解释了。我们家族历代都有人企图寻找这个秘密，可是却一无所获。”
方士，传说中研究长生不死药的群体，几千年来，世人在他们身上堆积了无数想象。可是谁又知道他们的真正面目是什么？姑且不论长生不老药是否真的，方家这种奇怪的体质，从春秋战国出现，真是暧昧。他们不是追求长生不老吗？为何变成了这种体质呢？变成这种体质又是如何延续下去的？